沈墨那双混沌的眸子看向乔念,露出几分不解,“何出此言?”
乔念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指着一旁的冰棺,声音却显出几分无力,"这,这是何人?她与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这上面写着,要,要让她起死回生......"
沈墨缓步走近,他将手中的烛台放在了冰棺旁。
晶莹的冰棺将烛台的光反射到了沈墨的脸上,竟好似奇迹般地抚平了他脸上的沟壑,露出几分年轻时的俊朗。
他伸手,轻抚棺盖,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情人的脸颊。
相比之下,乔念的情绪却因着那一份恐惧,而略显激动。
“你留我在谷中,喂我吃下九转断魂散,其实,是为了要复活她,是不是?!”
沈墨闻言竟低笑出声:"你倒是想象力丰富。"他忽然收敛笑容,眼神变得深邃,"若我真要杀你,何须等到今日?"
乔念语塞,却仍警惕地盯着他。
就听着沈墨的声音如同叹息般传来,“她叫姚望舒,是你的太祖母。"
"太祖母?"乔念瞬间瞪大了双眼,惊诧地看向冰棺。
也终于想起,穆家人与她说过的那些。
他们说,穆家有一幅画,画上的女子,与她一模一样......
莫非,那副画上所画的,就是姚望舒?
就听沈墨叹了口气,双眸紧紧盯着冰棺中的女子,满是深情,"望舒是我所见,医术天赋最高之人。她三岁便能辨识百草,七岁便通医理,若不是遇到了穆家那个混蛋,如今的药王谷谷主,应是她才对......"
话到最后,沈墨突然转头,看向乔念,眸中映着他百年未消的恨意,“你可知,穆家祖上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铃医,不过是凭着那副姣好的面容,骗了望舒,最终,害得望舒惨死,姚家那十几处矿产也被他尽数收于囊中!"
乔念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所以穆家如今滔天的富贵,全是......"
“全是姚家的!”
沈墨声音冷得像冰,"他们凭着姚家的十几处矿场发家,至今已有百年,可又有什么用呢?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算他们握得再紧,终归会从他们手中消失!"
乔念脑中一片混乱。
她想到之前穆家家主寻她时,为的那处宝藏。
想起穆家家主说,如今的穆家早已不如从前风光。
眼下又听着沈墨这样说,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莫非,是谷主做了些什么,才令得穆家如今......”
话并未问完,可沈墨却已是冷笑出声。
“没错,是我。”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姚望舒的脸上,那双手隔着冰棺,轻抚着姚望舒的脸颊,“百年来,我都没有忘记要为望舒讨回那一切!我所医治的人中,不乏武艺高强者,更不乏善从商者。我习武,经商,为的就是将原本属于望舒的一切都拿回来!”
话说到这儿,一行清泪竟是从沈墨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可我似乎,做不到了......”
乔念看着沈墨,眉宇间露出几分疑惑,“您,为何这样说?”
沈墨缓缓摇了摇头,“我今年,一百三十二岁。这世上,莫说是活到一百岁,便是能活到七八十的,又有几人?我不过是靠着出众的医术,苟延残喘至今,但人生于天地间,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唯一庆幸的是,我死之前,遇见了你。”
可直到此刻,乔念都不明白,沈墨究竟要做什么。
却见,他缓缓站起身来,看向乔念,“你是望舒的曾孙,与望舒一样,对医术有着极高的天赋,若是日后能将这药王谷交托在你手里,我也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