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深深映在了她的眼眸中。
“你就为了个雪花糕?”成了如此情形?她不解,这怎么看来都是不值得的,要不是自己本为这天山地界的守护神,他今儿怕就是要交代在这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自己的狼狈可全被她看到了。
“我自然是问淋痕的,不然我能问谁?”
“我前脚刚来你后脚就赶来了,怎么会如此之快?”这确实是他的心中疑虑。
“那还不是因为我担心你啊!”脱口而出的话全在两人耳边徘徊。一瞬间,无论是他还是她面上却是羞得通红。
担心你啊。这句话久久萦绕在萧宇尘的心头,即便他再傻,他也该明白那其中的韵味。
“那为什么会担心我?”红到耳根的绯色,渲染出一片。
“因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怎么也也说不出口,芷韵撇向一边,对萧宇尘不予理会,这真是疯狂的一笔,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儿也会有这样,她也会爱上一个傻小子。
简单处理好他的伤口。
只不过那夕阳后的身影,不再是形单影只,闯回妖界的影子,已然是成双成对。
那猪鼻子的神仙也不再有猪鼻子了,稳妥妥一个华丽的美人儿。
淋痕斜视着那抹光影,心中不由啧啧感叹,“看来就算没有我,这小宇尘似乎也没那么愚不可及嘛。”说罢收起折扇,自顾自地识趣地走了。
是夜。
繁星落幕,遥遥相望。
他们齐坐在坡头上,看陨星点点,妖红刹绿,暧昧的气息,温婉的柔光,如是丝丝感触由内而外地散发开来。饶人神智。
不知谁予的一壶酒,芷韵闻来清甜,饮来温润,迷迷糊糊地,眼周都是淡淡的粉色。
“你!”她唬了他一跳,哪知她细腻的一双手已是滑上了他的两颊。
他先是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便是热烈的一吻,吻得他天旋地转。
“你这只蠢猪,到现在都看不出我喜欢你吗?”声音迷糊在她的喉间,却能辨得很清楚。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等等等……”他还是没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推开。
“等什么等,此等良宵怎可错过……”她搡开他的手,吻得愈发深沉。
被这份猛然的炙热扰得他眼眸深邃,面上发烫。
再是忍不了这身中的困兽。
一片蒙色朦胧,暖意和暧昧弥散在这两人周围。
却是一夜缠欢。
黎明之际,她先行起身,瞧见自己赤条条一只,再瞧见她身边缠着自己的萧宇尘,心中便也十之八九的猜到了昨晚之事。
没有大呼没有小叫,确实安稳稳地继续裹进了他的怀里,像一只温软的小猫。
“你
醒啦?”她见他眼眸惺忪,心中不由荡起一丝暖意。
“嗯……放心吧,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她拍拍他的白皙的背脊,展出一副仗义情怀。
“那请问芷韵上神是要怎么个负责法?”他一手撑起头来,温柔地看着她。
“就让我委屈点儿,娶了你吧。”她圆润的胳膊搂着他的脖颈,若有所思道。
“你只能嫁给我,小娘子。”又是一记刮鼻杀,她都有点儿怕了,毕竟这一招让她在旁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你再叫一声。”娘子一词对她很是受用。
“娘子,娘子,娘子。”
“诶~”芷韵此时知晓了何为幸福,她将这一生算是妥妥的交代给他了。
……
“什么!?芷韵她怎么可能……”他哭的泪声俱下,在夙茗境中得知芷韵为护暝妖界仙陨一事时,他几乎要崩溃了。
一心寻死,就想要陪她一起赴黄泉。
“宇尘神君切莫着急!”怕他真去寻了死路,夙茗仙君急忙劝导,“这世间种种,并不是只有殉情才能解决,还有一法的。”
“什么办法?”
“天界之上,有一玄女其为九真,乃是超脱佛门,以造世造物之通化,或许她可以帮你……”
既是希望便定要去试试。
九莲宝座,一方圣洁而清明的神女坐于其上。
“本座可以帮你,度你一世与她的情缘,只不过需要你用些东西来换。”
“什么都可以。”他极为坚定。
孤灯长明,他朝朝暮暮以醉买日,终是在玄女指在的冰愠宫里等到了花颜——
“原,我就是芷韵,芷韵就是我,是我以性命,护了暝妖界,今却又亲手毁了所有的……”他为了自己,却是一次次的赴汤蹈火,一次次的破冰履刺,无论是天寒之毒还是十年陪伴,无论是羽殇还是桃园,还有姐姐……那一天是姐姐先有杀自己的念头,他才会拼死守护,最后失手的……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误会……
他是如此深爱于自己,如此宽容于自己,那么多的艰辛苦难都抵不过他一颗赤诚的心,可自己怎么会看不见,怎么会摸不着呢!
这份痛苦而后悔的痛绝在她的心中激荡不止。
手心里的那块儿玉佩此时镇得冰寒,刺痛着她的掌心,这是属于她自己的!
他却一刻也不离身,爱惜地随护左右。
心中的苦痛这一瞬间迸发开来,她在漫天的桃色中心痛的扭着身子,心头上郁结的血夜一时间全堆积上来,大口大口地往外吐。
“夫君……夫君……”许是虚弱至极的虚幻那一刻她似乎在天际看见了他的身影,她拼尽全力去呼喊,却是一点泡影都摸不到的。
她爱他,她爱他爱得深沉,却眼睁
睁的看着他为救自己而死!
从生到现在,她却未给他一时一刻的好颜色!
青丝满鬓,却是一时间随着她的心碎一点点着上银色,又展至全白,见不着一点乌色。
“夫君,我错了,是韵儿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崩溃的花颜在桃瓣中跌倒,在跌倒后站起,一次又一次,她的裙边已沾染尘土,两眸红得已不成样子。
她不怪暮林不怪姐姐,曾以为是天帝,宁儿,冰愠那样的人才是坏心之人。
原来天地之下,最坏最恶的人,是自己!
狂笑痴笑,最终化为悲戚与无能为力地哭喊……
八百年后——
“花颜上仙,天帝有请您前往天庭,说有要事相告。”通话的是一个样貌清秀的丫头。
花颜迟迟才抬起头来,脚边都是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酒瓶子,她自己都很难落脚了,更别说这个丫头了。
“哦?天帝?”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确定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才发问的,不过说来奇怪,天帝不是早在八百年后就没了吗?如今哪来的天帝?
她展眼看了看身旁萧宇尘的衣冠冢,心里才觉得踏实。
“是的。”
腐朽了八百年,日日以酒为伴,她早就成了那会儿的萧宇尘了。
当今如何,天界上坐着的是何人,她早就模糊不晓了。
也当去去天界了。
然而眉目展看的天庭之上立的人,再不是那人,却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
“你是——?”花颜辨看半天,也不清楚那是何人。
“芷韵上神好久不见,竟不知我了?”纤袅浅笑示她,一副与她很熟的样子。
“你是……”她揉了揉那头银发,真真什么也记不起来。
“无碍,本座寻你来也并不为叙旧的,是想请你帮忙你的。”
“我没空。”她提起酒壶,便要走。
“你帮本座,本座便可告知你一二。”
“没兴趣。”
“关于萧宇尘的呢?”纤袅此话一出,花颜顿时停住了脚步。
“夫君……”深藏在心底隐隐的痛处再一次被激发出来。
“此话当真?!”
“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子去找萧宇尘吗?”
确实,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找到萧宇尘。她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我帮。”
纤袅弯唇,果然只有萧宇尘这三个字,才是最好的筹码。
“你还记得暝晶吗?当时魔尊骗取暝晶,本以为就此可以一统天下,哪知,这暝晶威力太大,竟讲他整一个吞噬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既然魔尊已经死了,那不是天界最想看到的局面么?
“本座不傻,魔尊死了八百年了,世人皆知其暝晶力量巨大,使者反遭其蚀,八百年来风
调雨顺,没有一个人再打暝晶的主意,可是,今却现了一人,竟可催动暝晶,掌六界之力,掀起三界的腥风血雨。”纤袅慢慢挪下身来,继续说道,“你是暝妖界的掌女,自然对暝晶有所感知,本座需要你,找到暝晶,并以自身修为将暝晶吞噬,还这三界太平。”
“这样做,你便能告诉我,萧宇尘在哪吗?!”其余的她皆不关心,她只想知道她的夫君现在何处。
“是,本座向来说到做到。”不知为何,纤袅总给她一种信任感,不似曾经的天帝那般。
“不过,烦你尽快,五天之内,本座需要一个满意的结果。”
“五天就五天,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就好。”
提起酒壶,银发潇洒,她步出了天庭。
凭着她对于暝晶的感知,她终是察觉到了暝晶的去向。
它在魔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