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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对云棠的质询没有什么能回应的,他只能干巴巴的转移话题:
棠棠,你看,这是我从苏笙身上取下来的肾。
说完,顾淮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剧烈的血腥味传来。
原来,在顾淮离开医院后,就跟蒋杰一起调查苏笙。
在确定苏笙对顾氏再无威胁的时候,顾淮对苏笙亮出了獠牙。
顾淮利用苏笙泄露顾氏机密的监控视频为威胁,给了苏笙两个选择。
一是留下一个肾脏,二是入狱,而苏笙选择了前者。
云棠厌恶血腥味,更厌恶顾淮的行为。
所以,云棠在看见顾淮的举动后,便往云锦身后躲。
在云棠的心里,顾淮的行为无疑是告诉大家。
他是懦弱到只敢让别人承担责任,而自己躲避责任的懦夫。
顾淮在抬起头希望得到云棠的原谅时,他只能看见站在前面的云锦。
顾淮死死盯着云锦,对着云棠道:
棠棠,如果你能放手,相信我我会回报你的喜欢的!别为了气我,随随便便选一个人。
云棠在听见顾淮的话后,走到顾淮的面前,眼神陌生冷漠:
顾淮,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云锦,而你,一个替身而已。
说完,云棠仍然觉得不够,她死死盯着顾淮一字一句道:
你,甚至连替身都算不上,不过就是我选给你哥哥顾钰安的因果供体。
云棠的眼神太过阴鸷,话语太过无情。
顾淮开始回忆过去,试图从过去的蛛丝马迹里寻找云棠爱自己的证据。
可是,顾淮惊恐的发现,云棠看他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爱意。
云棠像一个机器人,循规蹈矩做着他要求的一切。
不会吃醋,不会对他的行为有什么反应。
从始至终,云棠都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唯一一次,是他想强要云棠,那时,云棠冷冷推开他,说了一个字:
脏。
刹那间,顾淮如梦初醒,惊觉过往视作吃醋的种种小情绪,竟全是云棠毫不掩饰的嫌恶。
嫌恶就藏在她低垂的眼眸里,隐于每一次刻意的疏离中,只是自己被爱蒙蔽,一直自欺欺人。
顾淮只觉双腿发软,四肢像是瞬间被抽去了力气,扑通
一声,狼狈地跌落在地。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撑着地面,试图稳住身形,可指尖却在光滑的地砖上徒劳地抓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双眼瞪得滚圆。
长久以来,云棠对他事事顺从,他以为那是深爱的表现,却未曾想,这顺从背后,是无尽的敷衍与厌烦。
不......
这不是真的......
顾淮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破碎的哭腔。
他反复呢喃,似是想凭借将这残酷现实推翻,可无论他如何挣扎,真相依旧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就在顾淮沉浸在崩溃边缘时,云锦不知何时悄然走进房间。
她静静伫立,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顾淮,往昔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顾淮对她的羞辱、对云棠的伤害,桩桩件件,都如尖锐的刺,扎得她心口生疼。
此刻,看着顾淮这般伤痛模样,云锦心中复仇的火焰愈发旺盛。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顾淮面前,而后微微俯身,凑近顾淮耳畔,声音冰冷得仿若来自九幽地狱:顾淮,你还记得顾钰安吗你瞧,我像不像。
听到
顾钰安
三个字,顾淮如遭电击,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
他缓缓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如同木偶。
就在这时,云锦故意偏过头,一缕发丝滑落,恰好露出山根处那颗殷红的痣。
昏黄黯淡的光线里,那颗痣恰似一滴凝固的鲜血,触目惊心。
顾淮的双眼猛然瞪大,瞳仁急剧收缩,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怖的恶鬼。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脸颊。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腿间涌出,在地上洇出一片深色水渍。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呜咽。
云锦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至极的冷笑。
这一笑,满是对顾淮的不屑与嘲讽,像是在嘲笑他曾经的不可一世,如今不过是个被恐惧击垮的可怜虫。
笑罢,她不再多看顾淮一眼,转身迈着优雅却决然的步伐,缓缓朝门口走去。
随着
咔哒
一声清脆声响,门被轻轻关上。
顾淮独自留在了这昏暗、满是绝望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