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徐宝树！你给我站住！汹涌的人潮挡住了喊声清亮的女生。
灵活走位的青年坏笑地往前,被人拦了一下,他抬头,看到挡住他的人,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得意,钻过对方腋下,躲到了拦路人的背后。
等下课的人潮散去,留下单手抱着书的女人,瞪着同样拦住她找麻烦的人,佑天寺,你最好让开！
被称作佑天寺的人,从斜挎的背包里拎出一袋面包放到了放言‘让开’的女生手里,柳学姐,宝树又惹到你了,我替他道歉。
柳学姐见佑天寺对身后人溺爱的微笑,又看了一眼从他肩膀上探出头的李徐宝树,拿着面包的手收回,看在面包的份上,再原谅你们一回。
柳芸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慢地拆开面包袋,一片切好的面包被她叼在唇上,她边走边想：天寺哪里买的面包每次她都忘了问。
目送学姐和人潮的尾巴一起消失在转角,佑天寺想到躲在身后的人,抬手往后,揉了揉宝树的卷毛脑袋。
宝树拉开佑天寺的手,伸手往前,讨要道：我的早饭呢
佑天寺转身面对宝树,在我家,跟我回去吃吗他说‘在我家’时的语气,得意又欠扁。
宝树撇撇嘴,就会诱骗他回家,每次都这样！对学长的小把戏,宝树每次都会拆穿,但跟着又诚实地摇着尾巴跟上。
快到中午了,宝树看见太阳从树影间露出半张脸,先去食堂吧,我才不和柳小芸一样,把面包当午饭。
佑天寺和宝树走上大课教室的侧道,这里两侧的木棉花正开得热烈又张扬。
宝树动了动耳朵,他听到了树枝轻微的响动,刚抬头,学长的手已经挡在他头顶,接住了什么东西
佑天寺把手从宝树的头顶拿下来,像是子弹头一般坚硬的木棉花底座陷在他的掌心。
宝树拿起天寺手里的木棉花就往树上丢,丢完扑着天寺往另一边的墙上躲开,一阵噼里啪啦！
一群火雨般下落的木棉花掉在水泥地上,仿佛要砸穿水泥落到土壤里生根,火红的花瓣开了一地。
天寺被宝树推到墙上,围在他的双臂之间。
天寺提醒道：小坏蛋,看你做得好事。
天寺的眼神落在他掉落的包上,宝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包里藏着的另一袋面包掉出一半到草地上。
宝树收回手,摸着脑袋,蹲下身,捡起学长的包和重重砸在地上连包装形状都毁了的面包,啊,糟糕。
天寺看宝树对着变形的面包唉声叹气,安慰他：也不是不能吃,别叹气了,走,我带你去食堂吃好吃的！
在坐满人的食堂,面包变成了天寺手里撕碎的泡馍’,宝树捧着脸,一边可惜一边喝着碗里的汤,好鲜！
天寺撕完了半袋面包,将碗推给早等不及开始偷喝起来的宝树,开动吧！
宝树满足地喝了两口‘面包汤’,又把贪心的视线落在另一碗白米饭上。
意识到宝树的想法,天寺无奈警告：把饭加进去,汤就要溢出来了。
被戳穿了过分的意图,宝树放弃了这个想法。
吃饱喝足的学弟,乖乖跟学长回家。
天寺租了大学城的公寓,宝树轻车熟路地放下背包,拿起游戏手柄,准备饭后消食活动。
天寺倒了柠檬水放到沙发前的吧台上。
宝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把单人模式调成双人模式,邀请道：一起！
两个人在公寓消耗了一下午的光阴,等宝树开始揉眼睛,打游戏打到双眼酸涩,天寺收走了他的手柄,起身拿走宝树空了水杯和桌上的水壶去烧水。
天寺站在热水前,腰间环上一双手,宝树从背后抱住他,闷闷的嗓音道：我好饿。
天寺回头露出笑容,想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
宝树已经不想出门了,遍道：不出去。
天寺：好,给你做。
当夕阳的余晖划过公寓拉上的窗帘,宝树盖着吸水的毛巾从浴室穿着家居短袖出来,拉开餐桌的椅子,已经看到一桌丰盛的晚饭,他合掌道：优秀的天寺学长！
宝树跳级跟天寺读大二,所以虽然喊着学长学姐,但他们三个的课表差不多,只不过,学院不一样,宝树一进大学,就对佑天寺一见钟情,接触人后,发现学长没有拒绝他,立马决定跳级,但是他忘了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学院,除了公共课有机会坐在一起,专业课仍然要分开。
佑天寺为了安慰宝树,又担心他的专业课进度跟不上,拜托了补学分留级的柳芸帮忙。柳芸因为出国一年,耽误了国内专业课的进度,为了顺利毕业留级一年。
夜晚的黑影一大块一大块像是墨色渲染在幕布上,分不清是树影还是人影,更分不清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城墙之外】
柳芸敲敲桌子。
趴在桌上睡觉的人猛地抬起头,学姐是你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老师。宝树拍拍胸口,假装安抚自己。
柳芸看了一眼遥远的讲台,吵闹的后几排,教授大概也没时间管,他要上课的内容还有一大段没讲到,马上都要下课了,你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天寺不是有事回老家了吗她狐疑的眼神望向宝树,就差把‘你出轨’写在脸上。
宝树小心翼翼举起双手,偷偷看了一眼讲台,发现教授低头授课,才看向柳芸求饶道：冤枉啊,学姐你别随便脑补,学长虽然回老家,没说不能打电话啊,我们晚上在煲电话粥。
柳芸看宝树眼下的青黑,一言难尽,注意身体,别聊太晚。
宝树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柳妈妈疯狂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学姐你放心！
柳芸把电脑上的笔记共享给宝树,少花点心思在男人身上,学到的知识才不会背叛你。
宝树点头的动作一僵,哈哈,学姐讲得好有道理。但一想到天寺学长宽厚的胸肌,他就没有一点抵抗力,甚至不用想到学长的脸,宝树的脸就红了。
不知道小学弟脑子里的春光,柳芸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教授的讲课中。
等下了课,柳芸问：要一起吃饭吗
宝树已经提着他的背包跑出去老远,朝留在原位上的柳芸挥挥手：学姐,我请假三天！
柳芸收东西的手一顿,想放回包里板砖厚的大课书啪一声用力摔在桌上,震得连着一整排课桌摇摇晃晃。
这一排课桌后没走出去的人纷纷回头看向震动来源,看到柳芸将书塞进包里,怨念地磨牙：该死的秀恩爱。不用问,她都知道,请假三天的宝树是去找他亲亲学长去了！
这三天是运动会,很难请假,还有点名。不过,宝树人缘很好,只有他不想讨好的对象,没有他搞不定的老师！
宝树冲回宿舍,放下上课用的东西,拿走桌上早就放好的出门装备,直接像风一样刮走了。
坐上前往边界的公交车,宝树看着挤挤挨挨的街道慢慢变得开阔,废墟逐渐占满他的视野,他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切。
宝树从来没出过安全区,没见过受山海异兽入侵损坏的城市。
烧化的车子残骸堆放在断壁残垣上,焦黑的墙上似乎还有人形的影子印在上面。
乌鸦和秃鹫盘旋在天空,给下午的外城区洒上阴翳和不祥。
一想到学长要经过危险的地带回老家村里,宝树的心脏就跟揪紧的面团,皱得不成样子。
车子开过一个地坑,猛得颠簸了一下,宝树撞上前面的座位后背,眼前一黑,等眼睛再恢复明亮,入目就是一只独眼正窥伺着车内,司机已经颤抖地说不出话。
宝树非常用力地靠向身后椅背,撞得背上生疼,他紧抓椅背的手,暴露出他的恐惧。
公交车发出挤压变形的牙痛声,宝树才发现车窗全部被环绕起来,车厢内陷入了黑暗,应急灯自动打开,司机啪一下关掉了。
宝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
裂帛声响起,黑刀斩开束缚。
宝树透过裂开的车窗看到了一个高挑的黑影,他逆光站在夕阳前,黑色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脸,只有他手里的刀散发着幽幽寒气。
当围住公交车的鬼面蛇被拉开,公交车上的人像是出笼的鸟四处飞散,徒留扒着损坏的车门大声喊让乘客回来的司机,回车上,别跑！快回来！
能开外城区的司机经过培训,应对山海异兽的骚扰,只要在车上保持冷静,等山海异兽对策局的人派人来救援,就能平安。
鬼面蛇一条条张着口从废墟里探出头,它们的嘴里叼着一个挣扎不休的人,鬼面蛇咬掉了他们的头,再将他们失去动静的尸体仰头吞下。
留在车后座的宝树回过神,黑衣人已经进入车厢,贴上他的手臂,拉他起来。
司机也被另一个黑影夹在腋下带离车子。
宝树撞到宽阔的胸膛,受惊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他抬头,看不清面具下的脸。
面具包裹住他的皮肤,严丝合缝地像另一张脸皮。
有力的手臂单手托住了宝树的腿弯,挥刀的手对攻向他们俩的鬼面蛇没有一丝迟疑。
宝树干干净净地离开了外城区,和身边淋了一身血的司机形成鲜明对比。
司机侧头打量干干净净的宝树,开玩笑道：救你的大佬技术真好啊！瞧我这,真想现在就洗个热水澡。
宝树指着走远的背影,问身边的公交司机：大叔,他们是谁啊我们刚遇到的就是电视里说的山海异兽吗
公交司机目瞪口呆地看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从安全区里出来的大学生,你拿出安全区许可证的时候都没听宣讲吗
宝树勾起手挠挠太阳穴,他光想着要给学长一个惊喜,根本没听进去,或许宣讲那一小时是听进去了,顺利通过了安全考核,但拿到证上车那一刻就忘到了脑后。
公交司机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刚过实习期没多久,安全区和外城区的公交岗位薪水很高,毕竟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工作,刚刚我们碰到的鬼面蛇是烛蛇,人面蛇身,还好里面最大的一只也只是围住车子,据说烛蛇出现就是有能吐火的烛龙带来的,烛龙被山海对策局最初的精英解决了,但是烛龙被杀后,冒出来数不清的野蛇,它们都蜂拥而上,吞吃烛龙的尸体,变异成了烛蛇,体型向烛龙变异,蛇头长出人脸,颜色都开始往深红转化,山海对策局一直在监测这些烛蛇,怕有新的烛龙会从中诞生。
宝树听得津津有味,点点头,刚刚救了我们的人就是山海对策局的精英吗好帅啊！他的眼睛里闪现崇拜的星星。
公交司机与荣有焉地双手叉腰,对,刚救了你和我的都是山海对策局的精英队员。他摸着下巴,深沉地思索。
有可能,还有精英里的精英！公交司机压低音量。
宝树听得兴奋异常,好厉害！
公交司机露出笑容,摊开手：小兄弟,你的证件没丢吧,回去补办可麻烦了。
宝树拿出他的通行证,炫耀道：没有！
公交司机在宝树疑惑的视线中拿走了他手里的通行证,没收,没有牢记离开安全区的安全常识,我宣布你的考试不合格！
唉——宝树夸张大喊,怎么这样！
公交司机把宝树的通行证收到衣服口袋里,我送你回安全区。
宝树垂头丧气跟在司机大叔身后,回头看身后泄气小狗的司机大叔问：你出安全区是要办什么事值得你命都不要,就出来了
宝树想起学长,瞬间恢复活力,我学长回老家,我想去他家看看。
司机大叔奇怪道：在外城区
宝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向司机大叔打听：姓佑,大叔你经常来外城区,你有听到这家人吗
司机大叔微微睁大胖乎乎的眼皮,佑
宝树继续点头。
司机大叔想起保密守则,想到很多隐姓埋名守在外城区的人,眼含同情地道：不认识,可能住得比较偏。
宝树失望,是吗,看来我不能出去找学长了,只能等学长回校。
司机大叔拍拍他的肩膀：要是你想去外城,等你毕业考上山海对策局,你就能一直待在安全区城外了,说不定你都想逃回安全区。他瞥了一眼外城方向,乘客被烛蛇咬掉脑袋的画面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视网膜上,他看向没事人一样的宝树,觉得这小孩也是心大,看起来都没什么心理阴影。
听到司机大叔的提议,宝树侧头看向大叔：真得吗没接触过山海对策局的招聘,普通人也有机会吗
司机大叔上下打量宝树,细胳膊细腿,多锻炼身体,你读几年级了
宝树乖乖道：我跳级读大二！
司机大叔捏捏他的胳膊肌肉：锻炼两年,可以试试。说着亮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宝树：哦哦哦！
跟在宝树身后的黑影等人上了安全区来接应的车,才折身往外城区奔去。
坐在小轿车上的宝树,打开车窗往车后望去,似乎能看到什么。
【归来的学长】
天寺！你回家好久,家里还好吗宝树抱着学长的胳膊摇晃。
天寺任人抱着：家里都好,宝树有好好上课吗
宝树想到他请假三天,第一天就越狱失败,后面两天都在学长的公寓里没去上课,他才不会说他根本没去学校：学长,上课而已,不用你督促啦,我能跳级,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天寺看小动物一般的宝树,想到柳芸发消息给他,说宝树翘课来找他,沉默没回答。
宝树抛下许久不见的学长,打开了天寺带回来的零食,开始大快朵颐。
天寺听到耳朵边咔嚓咔嚓的响声,轻笑一声,宝树到底想没想过我拉过某人,环着人的脖子狠狠蹭了蹭他的脸颊。
宝树的脸都磨红了,举着手里零食袋发誓：每天都在想！
天寺放过他,下了沙发,看宝树趴到他让开的位置更加肆意妄为地吃薯片,今晚要留下来睡吗还是回宿舍
宝树低头假装专注吃东西,敷衍地点点头,耳朵却红了。
天寺看到宝树红得滴血的耳垂,笑着去整理行李箱。
晚上,宝树腿软手软地躺在床上,浴室里的热气似乎吹到他脸上,烫成了通红的苹果。
天寺恢复上课就听到柳芸当面告状,宝树侧头躲避他的视线。
柳芸：你管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学弟,他是不是想一毕业就失业！
天寺在听,推了推宝树。
宝树扭过头,缓缓说出了他的决定：我决定毕业后考山海对策局！
天寺僵硬了背,脸上的微笑仍未落下,为什么想考对策局我听说对策局选人很严格。
宝树看向天寺：唉,天寺也了解过山海对策局吗我们一起考吧！
柳芸看到天寺的尴尬,解围道：就你这样,考得上吗到时候天寺考上了,你考不上,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你被甩了可别哭！
宝树不敢相信地看看柳芸,又看看透露一丝异样的天寺,我怎么会考不上,考试都是小意思啊！学长,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好像真得会和学姐说的一样考上就和我分手吗
柳芸递给天寺一个眼神：你自己看着办。
天寺脸上温柔,宝树,你想太多了,我毕业后不打算去山海对策局。
宝树歪头：啊天寺你有别的打算吗那我们会分开吗
天寺注视宝树的眼神,明明问的人是宝树,但天寺没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寻求确认的急切,不会,宝树不想分开,我们就不会分手。
宝树盯着天寺的眼神,忽然想起在外城区遇上的山海对策局的精英黑衣人,想到被另一个人单手抱在手上,他的脸在现任男友面前红起来。
天寺见宝树回避他的视线,脸却微红,还以为宝树害羞。
【预料之内外】
李徐宝树和佑天寺同时毕业,宝树如愿进入了山海对策局,而佑天寺选了一个经常出差的单位,宝树毕业后反而和人聚少离多。
在山海对策局,宝树目的性很强的旁敲侧击当初公交车遇难事件,本身事件很小,派去的精英只有两位,一位代号枭,另一位代号佑。
宝树成为代号佑的助手,接触到外城区的山海异兽,发现烛蛇只是食人怪物之一,大量的山海异兽捕食人类为食物。
孰良,啃食一只马身鸟翼、人面蛇尾,名为‘孰湖’的山海异兽尸体,变异的飞鼠,繁衍能力变态,从地底占领了天空。
霜蝶,音同‘双蝶’,从一首两身的蛇形山海异兽‘肥遗’尸体上破茧而出的蝴蝶,一头四翅,有毒,磷粉能溶化尸骨,成灾可踏平一座城市。
酒阳,音同‘九羊’,原本就是山海异兽的‘土蝼’吞食九头人面虎‘陆吾’而生的羊兽,臃肿的九个脑袋,羊身,背上尾上长角,生虎爪。
翻过一个个从山海异兽身上得到力量的变异体记录,宝树发现他完全不记得山海异兽入侵前世界的样子。
戴着黑色面具的‘佑’走进基地房间,看到翻找资料发呆的人,他把翻刃的刀放在桌上,沉重的武器搁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在看什么面具修改的声音响起。
宝树从座位上站起身,热情道：‘佑’你回来了,我帮你去送修‘黑吾’。‘黑吾’是‘佑’的佩刀。
山海异兽受特殊的金属伤害,‘黑吾’这类从山海异兽出现时的特殊物种上采集锻造的兵器,珍稀又沉重。
‘佑’伸后盖住刀,宝树拿起的动作被阻,不用。
宝树道：我刚在看异兽资料,还有很多不太了解。
‘佑’冰冷的话语打断道：你不用了解他们,你出不了安全区。
宝树不在意他的话,反而关心刚出任务回来的人：你有受伤吗要我陪你去治疗吗
‘佑’刚大动作牵扯到伤口,收回手,点了点头。
看到医生给‘佑’胸口洞穿的伤口消毒,只脱了上衣的‘佑’露出钢铁一般的肌肉,漂亮的纹理会呼吸一样一阵阵紧缩,宝树看愣神。
等医生说好了,宝树才如梦初醒。
‘佑’穿上便装外套,里面只缠着纱布,走吧。
宝树跟在‘佑’身后亦步亦趋,像是小尾巴。
这次清剿任务不顺利吗宝树找话题道,这次伤口很深,要给你申请休息一段时间吗
‘佑’停下脚步,你要趁着我休息的时间回去陪你的男朋友吗
宝树错愕地抬头对上冷冰冰的面具,微笑道：你受伤了,我当然优先照顾你了。
‘佑’似乎满意宝树的回答,重新抬步。
宝树反而停在原地,左手扶着右手手臂,他摩挲自己的下巴,‘佑’也会吃醋吗想到这个罪恶的想法,宝树谴责起见异思迁的自己。
这样可不行,学长还在等他回家,宝树在心底和蠢蠢欲动的自己说。
【宝树之华】
data-fanqie-type=pay_tag>
宝树照顾了‘佑’等到他伤口恢复,原以为‘佑’会很快进入任务状态,但‘佑’提出可以给他休假。
回家看看。
‘佑’抛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宝树手里还拿着换下来旧绷带,摸不着头脑。
等宝树辗转回到他和学长毕业后购置的房子,星夜关在门外,宝树弯腰换鞋时,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他,宝树惊讶挣动了下,天寺
嗯。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朵边。
宝树道：我还没换好鞋子。
宝树突然失衡,他被一把抱起,主动环上学长的肩膀,学长！
天寺埋头在他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我好想你,宝树。
宝树明明抱着学长,却想到了‘佑’冷冷的背影,他环住天寺的手不由收紧,我也是。他靠上学长的胸口,听到令人安心的心跳,歪掉的拖鞋指向上楼的方向。
宝树做了一个梦,在失败的外城之旅的终点,曾经繁华的街道,穿行在此间放学的学生,一个作业本上写着‘李’,一个作业本写着‘徐’,交叠的本子上,一双手正抓着笔在奋笔疾书,天寺,你写得太好了,老师看到肯定会发现是我抄你的作业,下次写差一点呗！
模糊的脸转过头,玉树,你可是年级第一,天天抄我这个万年第二的作业,太差劲了！
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得意,简单的题目交给值得信赖的人做！我给天寺解决难题就好啦！
异兽降临,一棵闪着华光的宝树在镇海中学的教学楼破土而出,少年抚摸着神奇的巨树,身边的人催促他离开,玉树道：天寺,它是为我而来。
玉树,你疯了！
外面宛如朝圣的异兽纷至沓来,名为‘玉树’的少年脸上被五彩华光照得格外圣洁又不真实,天寺,我会保护你。我来佑你平安离开。
少年像是穿透冰透的树干融入宝华之中,一瞬间宝树光华璀璨,光亮迷了世界的眼。
山海对策局的前身精英们从宝树上折技为刃,拿起武器对抗复现的山海异兽,原初的山海异兽死亡,新的异兽又诞生。
宝树在最后一只山海异兽被分食时熄灭了光亮。
等候在宝树身边,一直等着这一刻的青年,从打碎的树桩里挖出了沉睡的玩伴,颤抖地伸手试探他的鼻尖,发现了一丝微风温柔地拂过他的指弯……
宝树佑天寺,天寺佑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