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幻梦境
随着夜色变得深沉,一些雾霭慢慢蒸腾而起。这让刚下出租车,站在快捷酒店门口的秦风有些微微讶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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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北方的天气依然干燥,空气里的热度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下子来无影去无踪。即便是出了太阳的大晴天,空气里的清冷依旧让人忍不住想要缩紧了脖子。但看看这里,晚风里仍然夹杂着一丝夏天还未完全褪去的炽烈温度,随着清风起舞。那些微暖的雾气轻轻拍打在脸上,这让秦风有些焦急干涸的内心像是涌进了一股甘泉,让他心里安定了许多。
你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正在秦风微微发呆之际,酒店门口身穿红色夹克衫,下身穿着格子短裙,一双黑丝勾勒出匀称大腿的服务生叫醒了发呆的秦风。
哦哦,不好意思。你好！我要找间房间住宿。请问,现在还有空房吗回过神来的秦风看着冲他嫣然一笑的年轻姑娘,尴尬地笑了笑。
有的,先生,您跟我来。我带您到前台办理一下入住手续。似乎没有看到秦风的尴尬,扎着马尾,身姿轻盈的服务生巧笑嫣兮地引领着秦风来到了酒店前台。在她热心地帮助下,秦风很快就办好了客房入住手续。
最后,在两人临别之际,好看的姑娘还热心地叮嘱秦风一些酒店注意事项以及早晚餐的时间和房间的具体位置。等到秦风确定都已知晓之后,她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惹得前台扎着丸子头的小姐姐忍不住捂起嘴巴偷偷笑了起来,而秦风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拎着背包上了电梯。
当电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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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拿着房卡的秦风随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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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间。随着房卡插进电卡槽,一瞬间,光亮让屋里的光线由晦暗变得温暖。随手关好房间门之后,秦风把背包直接扔在了灰棕色的沙发上,然后他一个仰身飞扑直接倒在了床上。歇息一会儿后,他随手关好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他很快盖好了被子慢慢地睡着了。
睡梦里,烟雾笼罩的世界里,秦风发现自己正独自站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里,远处是隐隐约约的高楼林立。在他茫然四顾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头顶的阳光像是穿透了云层。它炽烈的温度瞬间蒸发了所有的迷雾,等到雾气散尽,秦风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大学校门口。
行人与车辆车水马龙。手里拉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的少男少女彼此笑着走向学校。阳光肆意挥洒的时光里,是路边小吃摊的叫卖声；是高一届的学姐学长欢迎新生的喜笑颜开；是街道两旁一些学生贩卖物品的热情；还是一只白皙的手掌轻拍秦风肩膀的动作。
同学,你好呀,请问这里是清华大学报到处吗干净的嗓音宛若空灵的百灵鸟,它由少女的喉咙里化作了舞动的音符跳跃在秦风的耳海里。秦风迅速扭过头来,结果,他看到了她,那个朝思暮想,一直念念不忘的美丽容颜。
哦哦,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我也是大一新生啊,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找吧呆愣原地的秦风明明很想拥抱眼前的女孩儿,他明明感觉自己快要涌出的滚烫热泪,但是,他的身体只是说出了和当时一模一样的话。虽然,最终他没能忍住落下了眼泪,但其他多余的话他说不了,其他多余的动作他也无法完成。他就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只能重温回忆的过去。无能为力,这大概是他此时此刻,最佳的形容词了。
好啊,同学,你怎么哭了啊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眨着一双美目的女孩儿担心地看着秦风,似乎有一种悲伤,让她有些难以自抑。
没事,我只是考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学,高兴得难以自己而已。我们走吧,前面应该就是报到处。你看,一群学长和学姐们正站在那里迎新呢。秦风轻轻地擦掉了眼泪,他咧嘴微微一笑,故作潇洒。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想说的是我终于看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这样,梦境里的秦风和原来一样,挨着若兰一起完成报道后,两人互相加了微信。他们一起参加了后来的迎新大会,一起坐在校园的长椅上分享彼此喜欢的诗歌,一起站在银杏树下躲雨,一起偷偷跑到校外,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物的快进,他们重新走了一遍曾经相恋的场景。学校的操场上,安静的图书馆里,教室的课桌旁,食堂门口昏黄的路灯下,校外的小餐馆,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小旅馆,都是他们曾经相拥在一起的画面。不管晴天还是雨天,不管雪天还是雾霭弥漫的潮湿天,他们都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直到秦风知道自己身患癌症的那一刻,所有美好的画面就像变成了被雨天打湿翅膀的蝴蝶,瞬间跌落谷底,破碎后化为虚影。
我爱你,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你能不能不要走！这是站在若兰面前秦风内心里的呐喊,可梦境里的他只是搂着比自己低一届的学妹,口里说着我们分手吧,我有了更爱的姑娘！这句直白的话！
虽然这时的阳光很暖,风景无限好,虽然此刻操场上的人很多氛围很热闹,但这一瞬,万世芳华正茂不及你冰冷一眼,世间嘈杂冷暖不及你随口一句。
就这样,秦风和若兰说好了再见。他们就像是两只互相吸引的蝴蝶,因为追求光而相拥,又因为厌恶黑暗和冰冷而分离。
等到心爱的女孩儿转身离开,越走越远。梦境里的秦风呆立原地,他明明很想追上去,但双腿却像是灌了铅的柱子,难以移动分毫。在若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时,整个世界开始慢慢地褪去了颜色。它就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塔罗牌构成的世界,它由五彩缤纷慢慢地变成了黑白分明,又由黑白分明渐渐变成了青灰冷寂。
当秦风恢复了身体的自由,他怀里的女孩儿——沈落,却朝他调皮地眨了眨双眼,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之后,也慢慢地变得透明逐渐消失在原地。
随着周遭一切慢慢地消失,原本车水马龙,五彩斑斓的世界不见了。那些刚刚消失的雾霭又像是看不见的触手一般,缓缓地出现在秦风的世界里,它们像由于兴奋膨胀了无数倍的水蒸气,瞬间就把孤独的秦风吞没在了灰白冷寂的世界里。
朦胧的感知里,潮湿的水蒸气里,黏稠的热度像是被风吹进了脖子里,让人想要用力抓紧,却又无力挥舞。在紧闭双眼的秦风想要睁开双眼时,在他全力挣扎想要大声呐喊时,他隐约听得到了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风,风,风！是我啊！风,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我等你！我等你！耳边传来的是那熟悉的宛若百灵鸟轻啼的声音,是女孩儿深情而又痴情地呼唤,是那梦里辗转反侧,无数次希望听得到的名字。
听到这个声音,白雾里的秦风猛地睁开了双眼。结果,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秦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身穿白色连衣裙背对着他。正在秦风迈开双腿朝那抹身影急速追去的刹那,秦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推开了一扇铁门。随着生锈的铁门关闭,那个靓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后白色雾气的世界里。
在这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传来,梦境里的世界像是一片光滑的镜子被重物猛地敲击,瞬间碎了一地。
现实中的秦风猛地大口喘了一口气之后,他像是溺水的人猛地有了氧气供给,直直地从床上坐起了身体。迷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看着窗外透过窗帘缝隙径直钻进屋子里的阳光,看着它笔直的变成一束炽烈的光线贴在发黄的木地板上。空气里是潮湿的淡淡的薰衣草芳香,耳边除了卫生间传来的昨夜上厕所忘关的吹风机的呼呼声,没有其他的动静。
抬手看了看时间,上午
9:45
分,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心里略微有一丝遗憾的秦风伸了伸懒腰。他努力地想要回忆一下梦境里发生过的一些。结果,那些记忆就像是退去的潮水般,很快就消失在了脑海里。对此,没有丝毫办法的秦风只能起床,准备刷牙洗脸,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