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隐藏在摄像头下的人性丑陋
视频里,夜很深,天空里的星星零星几点,轻轻眨着眼。地面上,几个年轻人围着一丛篝火说着话。一个身材矮胖,戴着黑边眼镜的年轻人扛着一架简易摄像机。吴浩宇牵着陶晓冉的右手,两人依偎在一起。
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留着胡子的中年人站在一块空地上,呆呆地望着坐在石头上的姑娘。那是一个身穿白色呢绒外套,粉色毛衣,头发简单地束起,白嫩的脸蛋上挂着一双眨着灵动羽翼的双眼,还有一张抹着淡淡唇彩小巧精致的嘴巴。那白嫩纤细的手指在温暖的火苗下,显现出鲜红的颜色,一些浅蓝色的血管在火苗的烘托下肉眼可见。
无疑,中年人就是陶加权,而坐在石头上烤火的女孩就是那个秦风日思夜想的姑娘——若兰。而视频里,几个人接下来的话语,更是验证了秦风的猜测。
陶总,我们这么晚了,去废弃的精神病院里探险,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碰到什么脏东西,多不吉利。这是扛着摄像机,戴着黑边眼镜,身材矮胖的年轻人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陶加权之后,眼里的畏惧。
小刘。这可是我们公司的团建活动,你作为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怎么做设计部的副部长年轻人要想成长,就要重视公司文化,也要和大家打成一片啊。留有胡子的陶加权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被他称作小刘的胖子。随后,他用欣赏和不加掩饰的欲望眼神,死死地盯着仍旧坐在地上的若兰。
对啊,刘胖子,老板说得没错。你没看见,我们公司的大美女若兰都来了吗有美女陪着你,你还这么怂啊真不是我看低你。这时候从黑暗里走出来了一个高高瘦瘦,一脸痞气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他讨好地递给了陶加权一根中华烟之后并识趣儿地站在了他身后,这惹得陶加权给了后者一个肯定的眼神。
依依姐,你怎么一直拿着手机拍我们啊现在还没开始你就这么积极了这时候,陶晓冉瞟了一眼拿着手机录像的身穿黑色大衣,披着长发的女孩儿,一脸的兴奋。
是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公司团建,当然很激动啦。画面里,秦风听到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声,但却只看到一截抬起的手臂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左手,他并没有看到画面里这个说话女孩儿的样子。
就这样,画面继续推进,随着几个人商量好行走的路线后,若兰最终也慢慢地站起身来。当她看见依依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时候,她冲手机灿烂地笑了笑。这一瞬间的笑容,像是直接跨过了时间与空间,让呆呆看着电脑屏幕的秦风忍不住内心里荡起了涟漪。
画面里,若兰冲着手机镜头微微一笑之后,跟在了陶晓冉的身后。随着几个人沿着一条模糊不清的小路继续前进。前面的陶加权拿着探照灯带队走在最前面,后排依次跟着高瘦男子以及看着摄像机的刘胖子。在刘胖子身后跟着吴浩宇、陶晓冉以及若兰和名叫依依的姑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画面中的依依从一开始的兴奋和叽叽喳喳到了后来的话越来越少,再到直接沉默。当黑夜里呼啸而过的晚风吹着这群人的发梢,已经来到一座废弃精神病院的他们站在生锈的铁大门前排成了一排。
看到这个生锈的铁大门,秦风猛然一惊。他感觉自己就像被蜜蜂轻轻地蜇了一下似的,脑海里闪现出曾经做过的梦。梦里,若兰来到了一扇生锈的铁大门前,然后消失在了门后的世界里。当梦境里的铁门和现在视频里的铁门重合,秦风心里肯定,它们是同一扇门。
秦风稳定心神继续往下看,他看到陶加权带领大家一起进了这座废弃已久的精神病院。它是重北市最老的一家精神病院之一,早些年因为出现过大批精神病患者逃出并在闹市伤人的恶劣事件。随着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被抓,它废弃之后又随着时间慢慢地荒废了。
画面里,陶加权安排刘胖子和高瘦男子走在最前面,他自己则慢慢走到了若兰的身边,紧挨着她。看到这一幕,陶晓冉厌恶地拉着吴浩宇的胳膊和陶加权保持了一点距离,走在最后面的依依则将手里的手机镜头对准了精神病院里掉皮的墙壁,生锈的风扇叶,干枯杂草丛生的走廊角落。
看到这里,秦风微微皱了皱眉头。画面里除了闪现着一晃而过的废旧建筑墙体,一些挂在墙壁上积满灰尘的看不清脸面的图画,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废旧家具,剩下的只是几个人长短不一的呼吸急促声,偶尔伴随陶晓冉紧张兮兮地大叫声。
我屮,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陶总,你看到了吗这时,画面里突然传来了刘胖子惊恐的叫声。他这一喊,惹得陶晓冉也跟着害怕地大叫起来,就连依依拿在手里的手机画面也跟着摇晃了起来。随着画面向楼道深处照去,秦风看到深邃的黑暗里,穿透层层坍塌的墙壁里,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黑暗里一闪而过。
哇,真的啊！我们还是快走吧！太吓人了！这是手里一直拿着手机录像的依依,拍着胸口害怕的声音。
怕什么呢,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鬼,你们都是眼花了而已。这时候,看着慌乱的众人,陶加权只是冷酷地说中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再次做了一个让众人无语的决定。
现在起分成两队,我和小刘以及若兰一队,剩下的人一队。我们从二路一直走到四楼的储藏室之后汇合,然后再一起探险剩下的楼层后,这次团建活动就算结束。陶加权一脸冷漠的样子看着众人。正在陶晓冉害怕地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陶加权一个警告的眼神瞪了过去,这让陶晓冉直接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结果,还没等陶加权再说些还说些什么,拿着手机的依依却开口了,作为新人的她,的确没有作为老人的自觉。
那个,陶总,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们啊,人家胆小,人家害怕。依依拿着手机,用镜头对着陶加权,画面里的陶加权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之后,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几个人分成了两队,一对两男两女,一对两男一女。在吴浩宇带着陶晓冉和高瘦男离开长廊,在一个转角的楼梯间慢慢消失之后,陶加权也拉住了若兰的小手,带着小刘和依依走到了另一边。
黑夜里,走在陶加权和若兰身后的小刘和依依走在最后面,他们趁前面的两人不注意的时候,说着悄悄话。
依依,不是我说你,你还真勇敢,敢跟陶总顶嘴。你不晓得他有多变态。而且,陶总一直都很喜欢若兰,这是我们公司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可别傻到撞到枪口上去,待会儿陶总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千万别和老板对着干,晓得不这是刘胖子一边走,一边对着依依小声说的悄悄话。
这样啊,好的,刘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啦！我记住了！依依吐了吐舌头,用手里的手机对准了刘胖子,冲他笑了笑,然后两人继续不紧不慢地跟着走在前面的陶加权以及若兰。
当走到一处稍微干净的护理房间周围时,陶加权对着身后的刘胖子摆了摆手,随后搂着若兰,在后者抗拒的动作下,他强行拖着若兰进了护理室。这让看见他动作的依依目瞪口呆,也让赶忙抓住依依手臂的刘胖子直呼刺激！
你别跟去,老板让我们躲远点,依依,我们走。刘胖子看着打算也跟着去护理室的依依,赶忙开口解释道。
为什么你没看到若兰在挣扎吗而且,陶总拉着若兰进护理室干什么依依紧咬着嘴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还能干什么就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呗,我们还是快走吧。刘胖子见依依一副好奇仍旧不死心的样子,紧紧地拉住了依依的手臂,不让她去看护理室的方向。
结果,还没等两人走远,突然一声男人暴躁的怒吼声,透过黑夜的风传递在了两人脆弱的耳膜里。在依依使劲挣脱开刘胖子的双手之后,她拿着手机冲向了护理室,结果正好跟走出来的陶加权撞了一个满怀。
陶总,你这是怎么了差点被撞地上的依依看着脸上带着抓痕,一脸狼狈的陶加权,一脸的震惊之色。看着眼前的新人——依依,陶加权狼性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贪婪的欲望。随后他叫来刘胖子,让他打电话把所有人叫来。
当不明所以的刘胖子打了电话,其他人从楼上慌张地跑来后,陶加权看着众人说了一句让大家都大惊失色的话。
若兰跑了,她失踪了。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能对外泄密,谁不听话,我就杀了谁！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狠狠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在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低垂着脑袋时,陶加权舔了舔嘴唇,一脸的满意之色。
在得到令自己满意的回复之后,陶加权安排高瘦男子开车带着吴浩宇以及陶晓冉先行离开。他自己则驱车带着刘胖子和依依回去。
视频画面到这里结束了,依依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挎包里。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忘了关闭手机录屏功能。这让挎包里的手机能够录制到包外的声音。透过声音,秦风可以猜测到之后发生了什么。
闭上眼睛,听着黑色屏幕里传来的声音,一幅幅画面慢慢地在秦风的脑海里渐渐成型。
回去的路上,坐在主驾驶的陶加权一言不发,他脸色阴沉地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后车座精神疲惫,脸色有些苍白的依依。
陶总,这不是我们回去的路啊,我们这是去哪里当坐在副驾驶的刘胖子疑惑地看着陶加权时。陶加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汽车油门加速。这突然的一幕,让刘胖子有些紧张害怕。他扭头看了看已经躺在后车座侧躺着睡着的依依,惊恐地咽了咽口水。
你想不想得到这个妞儿这个公司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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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柳依依。看到刘胖子惊慌失措的表情,陶加权用低沉诱惑的声音回答着他的问题。
听到陶加权这样不加掩饰赤裸裸的话,刘胖子再次扭头看了看躺在后车座,曲线动人,身材凹凸有致的依依,他狂咽了几口口水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好,放心吧,她不会醒来的。刚才上车之前,我已经趁她不注意,让她喝了具有特殊成分的矿泉水,现在就算把她扔在闹市区,她也不会醒的。今晚,她就属于你了。陶加权轻轻一笑,然后车里没了动静。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汽车熄火停下了。秦风听到了两个男人从车里下来,之后抱着依依打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随着车门关闭,挎包外界的声音变得安静了。
良久之后,后车厢再次被打开,一边翻找着东西的刘胖子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当刘胖子笑着对陶加权说了再见之后。陶加权拍了拍刘胖子的肩膀。
小刘,干得不错,你的录像水准很高,技术也不错。这下子,就算依依醒了,她也不敢出去说什么了。而且,我没打算让她离开这栋房子。你自己对这件事,记得保密。陶加权再次叮嘱了刘胖子一句之后,在后者保证的回复中,他挥了挥手让刘胖子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陶加权再次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黑暗里,一簇烟火明灭不定,随着陶加权一个扔掉烟头的动作,很快,这簇烟火消失在了黑暗里。
喂,梁飞,人都送走了吧你现在重新回精神病院一趟,我之前在三楼的护理室打晕了一个神经病,就是他阻拦我,才让我盯着好久的猎物跑了。你把那个神经病带到半山小学附近的香山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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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101,我就在这里等你把人给我带来。挂了电话后,陶加权再次打开了车门,当他注意到后座的依依的挎包时,他打开了挎包在里面一阵翻找。
当他注意到挎包里的手机时,他掏出了手机,对着还未关闭的手机镜头看了一眼之后,他直接高举右手,把手里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书房里,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戛然而止,闭着眼睛的秦风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看着提示播放完毕已经黑屏的电脑,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叫梁飞！原来公司的人事名单里,少了一个名叫柳依依的女孩儿。原来,陶加权依靠公司团建的方法,不知道侵害了多少个青春少女。想到逃脱陶加权魔爪至今下落不明的若兰,想到把人事名单通过短讯发给自己的李安雅,仍旧提醒自己小心陶加权的关心语气,想到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秦风轻轻地笑了。
这时,窗外的阳光正好,而屋里的晦暗,正因为秦风突然拉开的窗帘,打开的窗,缓缓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