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公司欠了巨额债务,为了还债,她亲手把我抵押给了地下钱庄。
三年炼狱,我用屈辱和血泪替她还清了每一分债。
可当我拖着满身伤痕走出那扇铁门时,却看见她正靠在白月光身旁,在豪华套房里互相喂红酒。
钱庄老板谄媚地弯着腰:徐总,您先生已经给第999个债主磕过头了,五十万,一分不少,全是他用磕头还的。
徐嘉遥嗤笑:这蠢货还真信了那些假借条
贺凌笑着往揽住她的肩:你装穷装得那么像,说借高利贷还不起的样子那么真,他怎么会不信
心脏巨震间,我拿出手机搜索地下钱庄的老板。
法人栏赫然写着徐嘉遥的名字。
那一刻,天崩地裂。
原来,那些追债人的恐吓、她声泪俱下的哀求、甚至是结婚时的海誓山盟,全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死死攥紧拳头,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尘封三年的越洋电话———
外公,我要离婚!
1
房内戏谑的声音没有停止。
徐总,您这步棋下得真妙,当初明明坐拥亿万身家,却偏要装成负债累累的落魄模样,让他心甘情愿的为您磕头还债!
一旁贺凌的声音响起,嘉遥,你真是个坏女人!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三年前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精心设计的,他会不会当场崩溃
崩溃徐嘉遥晃着红酒杯,眸色陡然凌厉,他凭什么崩溃!
他父亲当年为了抢那块地,派人制造工地事故时,怎么没想过会压断我父亲的脊椎
车祸,只是让他爸血债血偿而已!
我站在门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成了冰。
父亲的车祸居然不是意外
三年来我所承受的一切屈辱,都是徐嘉遥精心策划的报复
房内,徐嘉遥起身,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今天的话谁都不许外传!
地下钱庄老板立刻弯腰赔笑:徐总放心,等先生到了,我一定把催债的戏演得逼真,绝不给您添麻烦。
徐嘉遥望向窗外,声音忽然低了几分:记得别太过分。让他磕几个头就得了。
贺凌闻言,立即望向徐嘉遥,
她拍了拍他的手,又像在说服自己般开口。
既然嫁给了他,这辈子我总该给他个交代。
钱庄老板讪讪。
徐总,我看您对先生还是有情意的,但如果先生知道钱庄背后老板是您,他万一接受不了离开怎么办
徐嘉遥不以为意地说道,实在不行就给他生一个孩子,用孩子捆他一辈子,他那种没有自尊的男人,稍微哄两句,估计我让他跪着舔脚他都愿意!
房内传来阵阵刺耳的笑声,像无数把尖刀同时捅进我的心脏。
我站在门外,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甲折断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三年的婚姻,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复仇游戏。
她那些温柔的眼神、体贴的举动,全都是淬了毒的糖衣。
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却还是漏出一声呜咽。
我想起三年前,徐嘉遥浑身湿透的跑进家门。
她跪在我面前,颤抖的双手捧着一叠文件。
江原,我完了,公司资金链断裂,我借了高利贷想周转,现在他们要我三天内还清五十万,否则……就要我的命。
为了让她活命,我被迫签下了那份契约。
被地下钱庄带走时,她追着车子痛苦的模样我还历历在目。
直到刀疤男将脚狠狠踩在我脸上,你老婆用你抵押了五十万,今晚开始工作,每个债主磕五百个头。
每晚给不同人磕头时,我都想着徐嘉遥的承诺。
每次钱庄老板拿着我的还款记录来炫耀时,我都数着减少的数字,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嘉遥就快来了。
第一年,我还保持着希望。
第二年,我开始怀疑。
第三年,我已经麻木,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直到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地狱,却发现更大的地狱在等着我。
徐嘉遥,爱你这件事我做了整整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我像个虔诚的教徒,把心掏出来供奉在你脚下。
你踩碎了,我还笑着说碎得好听。
现在,我要让你知道。
最深的爱,会用最痛的方式结束。
2
就在这时,贺凌尖锐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哟,这不是江先生吗老板,还钱的人到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拽着胳膊粗暴地拖进房间。
此时徐嘉遥已经装作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脸上还挂了些彩。
老公!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沙哑颤抖,钱庄老板说,说你还清了本金,可是……
我冷眼看着她,第一次发现她居然演技这么好。
钱庄老板猛地拍桌而起,脸上的刀疤狰狞地扭曲着:可以啊江原!
三年还五十万,挺能耐嘛。
他故意用文件抽我的脸,泛黄的账本甩在我面前,但咱们的利息,可一分都没算呢!
知道复利计算吗利滚利,现在你还欠我们三百万!
徐嘉遥颤抖着抱住我:江原,他们说不还钱就要你的肾……
我望向天花板强忍住心痛。
三年的时间,我受尽了屈辱,她的报复还不够,还要我的肾。
我突然笑出声,你们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钱庄老板突然凑近,烟臭味喷在我脸上:命就不必了,我们只要肾就可以。
房间瞬间安静得可怕。
我缓缓转头看向我的老婆,她的睫毛在剧烈颤抖——这是她说谎时的习惯。
嘉遥,我轻声问,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她躲开我的视线,江原,只是一个肾而已!没了也不会怎么样……
一个肾没了也不会怎么样
我胃里突然翻涌起三年来吞过的所有污秽。
好。我听见自己说。
是我爸爸害死了她的爸爸,这笔债,今晚我还完就一笔勾销了。
割肾手术当天,徐嘉遥给我递上了一杯特质药水,
液体滑入喉咙的瞬间,天花板突然开始扭曲,恍惚间有人掰开我的眼皮:
药效到了,开始动刀。
我被他们剖开身体。
一旁的黑医生调笑着说,老板你看,他这样多像条待宰的狗。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地狱般的房间的。
被囚禁的三年里,我早已习惯了比这更剧烈的疼痛。
伤口处传来的痛楚,却让我久违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养了半个月伤后,我从柜子夹层拿出了封存已久的离婚协议书,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结婚的时候,外公将这份徐嘉遥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交到我手上。
江原,这是外公给你留的后路,那个女人但凡有半点对不起你,就立刻签字。
曾经我以为这份离婚协议书永远不会派上用场,现在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的有天真。
第二天,我将协议书交给律师,律师告诉我:江先生,七天离婚冷静期后,您和您老婆的关系将结束。
还有七天,再忍忍。
一切就要结束了。
3
傍晚,徐嘉遥带着贺凌回来了。
江原,她装作局促地站在玄关,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裙子。
这个曾经让我心软的小动作,现在只让我想吐,贺凌借了我一笔钱,我实在还不上。
贺凌径直走进客厅,他随手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给我当佣人,嘉遥说,让我住到还清债务为止。
我死死攥着袖口边缘,还有几天,再忍一忍。
徐嘉遥看我犹豫,一把拉住我的手。
江原,这是最后一笔了,只要还完,我就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笑着望着她,心里一阵刺痛。
好。
贺凌笑着搂住徐嘉遥的腰:嘉遥,咱们去用主卧的按摩浴缸!
当然。她亲了口贺凌,转头对我吩咐道,
江原,去把浴缸消毒三遍,贺凌有洁癖。
当我跪在浴缸边刷到第三遍时,主卧突然传来暧昧的声响。
贺凌的声音,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刺进我的鼓膜。
只有你对我好,徐嘉遥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我爸被害死后,你是唯一护着我的人。
嘉遥,别这么说嘛,你对我也挺好的,给我买了大豪宅,还有各种价值连城的东西,都是你给我的呢!
在地下钱庄时,为了省钱给徐嘉遥还债,我分文不敢花,只敢吃别人剩下的泔水度日。
她却对别的男人,一掷千金。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正在闪烁:
想知道当年徐嘉遥父亲死亡的真相吗明早七点,江氏工地见。——一个愧疚的人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我站在江氏工地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江先生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站在阴影处。
您是发短信的人
老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工作证——江氏建筑安全主管,张建国。
你父亲是个好人。他的声音哽咽了,当年那场事故,根本不是他的责任。
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可以详细说说吗
跟我来。老人转身向工地深处走去。
穿过杂草丛生的废墟,我们停在一处坍塌的钢筋水泥结构前。
那天,贺氏集团的人强行要求赶工,明知混凝土养护期不够,却强制完工,他蹲下身,从一块松动的水泥板下抽出一个防水袋,这是当时的施工日志和检测报告,我偷偷藏起来的。
我接过袋子,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文件上清晰地记录着贺氏集团如何施压赶工,如何拒绝我爸爸提出的延期建议。
最后一页是混凝土强度检测报告——远低于安全标准。
徐嘉遥的父亲是自己违规进入未达标区域的。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你父亲当时拼命阻拦,可徐工执意要进去检查,最后酿成了惨祸。
我的膝盖突然失去力气,重重跪在碎石上。
三年来第一次,我落了泪。
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支离破碎。
贺氏威胁我们所有人,我们没有人敢说,张建国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录音,贺董事长亲口承认栽赃江氏的计划,我这些年东躲西藏,就是怕他们灭口。
我死死攥着这些证据,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
我将U盘和文件紧紧抱在胸前,仿佛抱着父亲沉冤得雪的希望。
4
走出工地时,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消息忽然弹了出来。
我看见后,差点摔了手机。
视频里,徐嘉遥穿着高级定制礼服,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
明天下午三点的拍卖会,给大家准备了个惊喜。
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曾经让我心醉的甜蜜嗓音现在像毒蛇吐信。
压轴拍品——我先生的磕头视频全集,对各种人的磕头跪求场面一应俱全!
周围坐满了那些曾经叫我江先生的少爷小姐,此刻他们脸上都带着不屑的笑容。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视频里的哄笑声像刀子一样捅进耳朵。
徐小姐玩得真开啊!不过听说你先生在钱庄,还被割了个肾吧
徐嘉遥冷笑一声,这蠢男人活该,当年他爸害死了我父亲,他就该偿还罪孽!明天拍卖会,我也会把他骗来当众报复,以后就不跟他玩这种游戏了。
有人笑了,徐小姐真牛逼!报复仇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嫁给仇人的宝贝儿子,用爱洗脑,再送去钱庄磕头赎罪,还能拍卖视频!
赚钱和报仇一举两得,佩服佩服,实在是佩服!
那我可就很期待明天下午三点的拍卖会了!
视频画面转了方向,贺凌的脸露了出来,挑衅的笑。
看见了吗,她真正爱的人是我,嫁给你只为了报复!
哼,明天压轴拍卖,你就等着所有人看到你跪下来磕头当狗的样子吧!
我浑身颤抖,将视频关了。
这时徐嘉遥的电话打来,我却没有接。
她打了9个电话后,终于安静了,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江原,贺凌的公文包落在家里了,你现在是不是在忙,明天下午三点能送到帝豪酒店的宴会厅来吗
我死死的盯着她的短信,忍不住笑了,笑容很癫狂,很绝望。
我以为,拍了视频已经是她的最后报复,没想到,明天才是彻底的报复。
她这是想要我的命。
可是,我是无辜的啊!
我以为我爸爸真的害死了她爸爸,可事实上,我爸爸还是她爸爸的恩人!
她报复错人了,她报复错了!!!
江原
这时,一位白发老人撑着黑伞站在我面前。
外公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忽然瘫软在地上。
老人赶忙弯腰,将我扶起来。
孩子,外公来晚了……
外公,我想走,想离开这个地方。我像个迷路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家人,求您了,带我走吧!
好,外公带你走!
我惨白着脸,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沾血的U盘,眼里的情绪激烈翻滚,外公,走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我爸爸的案子,要重新处理。在这之前,我得要徐嘉遥知道真相。
U盘里所有证据,我都弄出了复印件,有离婚协议书,还有我手写的一封信,徐嘉遥,你报复错了人,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不复相见!
这些,我全部发了快递,要求明天下午三点送达指定地点,正是拍卖会开始的时间。
拍卖会当天,帝豪酒店宴会厅灯火通明。
徐嘉遥穿着我给她买的最后一套高定礼服,正在调试投影设备。
贺凌的手抚着她的长发。
徐小姐,视频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可都等着看好戏呢!
徐嘉遥面无表情地点头,眼神却频频看向门口,像是在等谁。
快递员就是在这时闯进来的。
江原先生寄给徐嘉遥女士的特快专递!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徐嘉遥皱眉拆开文件袋,他不来,寄什么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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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当看到最上方的离婚协议时,她的脸色骤然阴沉。
而接着往下看,她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而此时,拍卖师的声音穿透死寂:现在,让我们揭晓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
和外公一起上了飞机,冲破云层的那一刻,我终于允许自己崩溃。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我靠在真皮座椅里,哽咽了。
外公粗糙的手掌轻拍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我摔伤时那样。
别难过了,孩子。他的声音里带着我多年未闻的温和,在这里很安全。
我死死的咬着牙,不敢看他。
因为当年外公极力阻止我和徐嘉遥结婚,而我却一意孤行,甚至将他气出了国。
三年里,我没敢给外公打过一个电话。
外公叹息的说了一声,还知道要找外公,总归不算太傻!
外公……我抬起头,那些证据!
足够让贺氏集团和徐嘉遥身败名裂。
外公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烫金文件,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你该知道了。
文件上烫金的家族徽章在舷窗透入的阳光中闪闪发亮——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家徽。
江氏建筑只是我们家族最不起眼的产业之一。
外公的声音平静而威严,当年你母亲跟你一样认死理,执意要嫁给你父亲,没办法我才将这部分业务交给她打理。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母亲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关于她的一切都模糊得像场梦。
你本名应该是江·徐恩海姆。外公轻抚我凌乱的发丝,瑞士徐恩海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窗外的云海翻滚,就像我此刻汹涌的思绪。
二十多年来,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建筑商的儿子。
所以,这三年您不认我……
既是生你气,也是想让你吃点苦。外公的眼中闪过痛楚,
不过外公不知道你竟然受了这么多罪!徐嘉遥和贺凌,外公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不,外公!我静静的望着窗外,
我要让他们活着。让徐嘉遥日日活在悔恨中,让贺凌眼睁睁看着所有荣华富贵化为泡影。就像我这三年经历的每一分痛苦,都要他们加倍品尝。
6
与此同时,帝豪酒店的拍卖会现场已乱作一团。
徐嘉遥跪在散落的文件中间,双手死死抓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她的父亲站在未达标的建筑工地,对江父的劝阻置之不理。
不可能,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我爸明明说是江家!
录音笔还在循环播放贺父阴冷的声音:老徐那个蠢货,非要亲自去检查正好,把事故推到江家头上……
嘉遥!贺凌惊慌地去关录音,这些都是伪造的!江原那个蠢男人——
闭嘴!徐嘉遥突然抬起高跟鞋,狠狠踹了贺凌一脚,你们父子……骗了我十年!
台下宾客纷纷举起手机拍摄这一幕。
闪光灯中,徐嘉遥颓然松手,目光落在投影幕布上——那里正循环播放着拍卖会预告:江原的磕头视频集锦。
关掉!全都关掉!她疯了一般冲向控制台,却绊倒在台阶上。
额头撞破的鲜血流进眼睛,将整个世界染成血红。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三年前的婚礼。
我穿着新郎礼服向她走来,眼里盛着全世界的星光。
而现在,那星光永远熄灭了。
现场突然笛声大作,数名国际维和人员冲入宴会厅,瞬间控制了所有出口。
徐嘉遥女士,贺凌先生。为首的长官冷笑着亮出逮捕令,
你们涉嫌组织强迫卖、金融诈骗……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以及——故意杀人罪。
现场一阵骚乱,可徐嘉遥的目光只停留在了地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
贺凌看着徐嘉遥发呆的模样,心里着急的想骂人。
嘉遥,长官都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徐嘉遥耳朵里听不进任何声音,她只愣愣的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的名字。
那是她三年前签下的。
江原外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徐嘉遥,江原满心满眼想要娶你,我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办法阻止。
婚后你若和江原好好在一起,我百年之后所有家产都归你们。但若敢负他——
老人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这份离婚协议书,你现在就给我签了!
徐嘉遥一把拉过顿在地上的快递小哥,快说,江原还没有没别的话要交代的!
他肯定还说了什么,除了离婚协议书、信、还有这些证据,他肯定还对我说了什么!
快递小哥吓得浑身发抖,毕竟这么大场面他从来没见过,现在还被人提溜着衣领。
大姐,我就是个送快递的,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国际维和人员正在现场逐步排查所有宾客,寻找其中的共犯。
贺凌脸色泛白,他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要想活命趁现在混乱着溜走才是上策!
徐嘉遥!你别在这假惺惺的了!不是你说要报复江原的嘛!现在装深情给谁看!赶紧跟我走,别在这呆着了,你没看长官都要抓我们了吗
徐嘉遥眼神如刀一般看向他,江原怎么知道今天这个拍卖会,还专门寄快递过来
是你说的
7
贺凌被徐嘉遥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你,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
徐嘉遥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点开和我的对话框,里面的视频赫然跳出。
她大惊失色,原来江原什么都知道了……
徐嘉遥恶狠狠的望向眼前的贺凌,以前她只觉得他有大少爷脾气,而现在却发现他是如此恶毒。
你算计我她的声音轻得可怕,你故意让他提前看到今天这一切
贺凌慌乱地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气气他!
徐嘉遥凑近他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再怎么样江原也是我的合法丈夫!我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玩玩罢了,是在我允许的范围内!
但是你私自算计他,我不允许!
再说,究竟是谁报的警!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位西装笔挺的律师走了进来,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连正在执行逮捕的长官都停下了动作。
律师打通了卫星电话,视频里传来了老者的声音。
是我报的警。江原外公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听得清清楚楚。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徐嘉遥和贺凌,最后定格在投影幕布上仍在循环播放的拍卖预告。
徐嘉遥踉跄着向前两步,声音颤抖:外公,江原他!
别叫我外公。老人冷冷打断,
江原他去哪你不配知道!
贺凌突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老不死的!你算计我们!
他猛地想冲过去抢手机,却被长官制服在地。
徐嘉遥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她低头看着律师递来的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背面露出一行小字——那是她父亲的笔迹:女儿,爸爸做错了事,别怪江家……
原来,真的一直都是我错了……她跪倒在地,泪水砸在照片上。
长官上前给她戴上手铐时,她没有丝毫反抗。
就在被押出宴会厅的最后一刻,徐嘉遥突然回头,对着电话嘶声问道:江原他!还会回来吗
老人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从你把他送进地下钱庄那天起,江原就已经死了。
警笛声中,徐嘉遥被押上警车。
透过车窗,她最后看了一眼帝豪酒店的金色招牌,那里曾是她和江原举办婚礼的地方。
她错了,真的错了,错的离谱。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江原那么爱她,她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和真正的杀父仇人儿子在一起。
可惜一切都晚了。
8
铁门在身后重重关闭的声音,像是给徐嘉遥的人生画上了休止符。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她蜷缩在角落
江原……她机械地重复着,喉咙里发出呜咽。
牢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徐嘉遥是吧一个女人敲打着铁栏,有人特别交代要好好'照顾'你。
她还没反应过来,牢门突然打开,三个胖女人冲了进来。
之后她们下手很重,肋骨断裂的脆响中,她恍惚看见江原被地下钱庄的人拖走时回头望她的那一眼。
那时的他,眼里还有光。
徐嘉遥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
原来这就是报应,是江原受过的千分之一痛苦。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成了地狱。
牢饭里被掺玻璃渣,睡觉时被浇冰水,放风时被围殴。
但她始终死死护着那份离婚协议,哪怕它已经被血浸透。
三个月后,当徐嘉遥被拖上法庭时,已经瘦得脱了形。
根据贺凌先生的罪犯检举,法官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被告徐嘉遥长期参与组织不法活动……
她木然地抬头,看见贺凌站在证人席,正用当年看她时一样的热切眼神望着检察官。
都是徐嘉遥逼我的!他义愤填膺,她控制了我三年,说要为爸爸报仇!
徐嘉遥想笑,多讽刺啊,她曾经以为的天使,才是真正的恶魔。
法庭突然播放了一段录音。
贺凌父亲的声音清晰可闻:老徐那个蠢货死了正好,他女儿还能帮我们对付江家……
贺凌先生你和你父亲涉嫌故意杀人罪!
不!贺凌大叫起来,这是伪造的!
徐嘉遥终于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
原来她这十年,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被告,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法官皱眉。
她缓缓站起,镣铐哗啦作响:我没有,只是我父亲的死希望法官帮我讨回公道!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还有我请求!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请把我的刑期加给贺凌!
最终判决——徐嘉遥有期徒刑五年、贺凌十五年、贺凌父亲涉嫌故意杀人罪判处终身监禁。
入狱第五个月,徐嘉遥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烫金的徐恩海姆家徽刺痛了她的眼睛。
信很短:出狱后去江家老宅地下室。——一个你辜负过的人
那天夜里,她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信纸上入睡,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做关于江原的噩梦。
五年刑满释放那天,徐嘉遥穿着入狱时的裙子,如今已经破烂不堪——
9
直奔早已废弃的江家别墅。
地下室的门被铁链锁着,她一脚踹开时,扬起的灰尘中浮现出一个简陋的祭坛:江父的黑白照片前,摆着一本日记。
徐嘉遥的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日记的第一页就让她崩溃,那是她和江原的结婚照,他笑得那么幸福,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今天起,我就是嘉遥的老公了!爸爸在天之灵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往后翻,字迹越来越潦草:
嘉遥公司出事了,我要帮她……
今天又给一个债主磕了好多头,没关系,只要嘉遥能活下来!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他离开地下钱庄那天,只有一行短短的字:徐嘉遥,我恨你。
徐嘉遥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
那些她曾经不屑一顾的爱,如今成了插在心口的刀。
走出地下室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徐嘉遥站在院子里,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一株干枯的玫瑰——那是他们订婚时江原送给她的,他竟然把它移植到了这里。
江原……她轻声呼唤,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
从那天起,徐嘉遥开始了疯狂的赎罪之路。
她变卖所有资产,一半捐给反人口贩卖组织,另一半悄悄汇入徐恩海姆家族的慈善基金——汇款人署名罪人。
她亲手摧毁了贺家剩余产业,将证据交给警方时只说了一句:这是贺家应得的公道。
每个月圆之夜,她都会回到江家老宅,跪在那株枯死的玫瑰前,一跪就是一整夜。
三年后的清明节,徐嘉遥在江父墓前发现了一束新鲜的百合。
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干透,旁边泥土上有一个浅浅的鞋印。
她的心脏几乎停跳。
瑞士,圣莫里茨滑雪场。
我从高级滑道上飞驰而下,身后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郎。
小心点,江!女人用德语喊道,你外公说你再受伤就不准你滑雪了!
我大笑着摘下滑雪镜,露出左眼下方淡淡的疤痕——那是地下钱庄留给我的印记。
莉莉丝,你越来越啰嗦了!
和她一起滑到山脚下的咖啡厅,我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
一条来自中国的新闻推送:《前女总裁徐嘉遥为江氏扫墓三年,疑似精神失常》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
怎么了莉莉丝递来热可可。
我摇摇头,直接将手机扔进雪堆里:没什么,垃圾新闻而已。
远处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当年徐嘉遥送我的那条腕表——早已被我扔进了焚化炉。
而此时,徐嘉遥正站在国际维和人员办公室,递上一份厚厚的文件。
我要举报我自己,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年前,我拔了汽车的刹车线,造成江氏集团老板车祸身亡。
……
瑞士蒙特勒教堂。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纯白地毯上,我站在拱门下,看着莉莉丝婚纱上的碎钻随着呼吸微微闪烁。
最后确认一次,莉莉丝湛蓝的眼睛里盛满温柔,你真的不介意我滑雪技术比你差
宾客们哄笑起来,连严肃的外公都忍不住摇头。
我正想回答,管家突然匆匆走来,在外公耳边低语几句。
老人脸色骤变,随即冷笑:倒会挑日子。
他递来一个烫金信封,火漆印上是徐恩海姆家徽。
拆开后,一张泛黄的报纸飘落——中国某财经日报头版刊登着徐嘉遥被捕的照片,标题赫然写着《徐嘉遥当庭认罪,被判终身监禁》。
她主动交代了当年杀害你父亲,制造车祸的全部证据。
今天凌晨终审判决。
外公轻拍我颤抖的手,照片里的徐嘉遥瘦得脱相,唯有看向镜头的眼神亮得骇人。
就像……就像当年在地下钱庄铁门前,我最后回头看她时的模样。
请柬里还附了张字条,纸张皱皱巴巴似乎被反复展开又折起,上面是徐嘉遥工整却力透纸背的字迹,有几处笔画明显因颤抖而扭曲:
新婚快乐,江原。
请柬我收下了,这是我五年来唯一敢让自己快乐的一天。
这五年我每天都会想起你被带走时回头看我那一眼。那时候你眼里还有光,是我亲手掐灭了它。
监狱里最可怕的不是挨打,是每个深夜清晰记起你说我爱你时的表情。现在终于能确定,这世上至少还有个人会让你重新那样笑。
我罪孽深重,余生都将在地狱中赎罪。但此刻,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阿原。
你要永远幸福,连着我那份一起。
字迹在最后一行突然晕开,像是有什么液体滴落在纸上干涸的痕迹。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覆盖了所有肮脏与痛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