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聊斋·婴宁传 > 第一章

第一章:上元惊鸿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
青州城外的山道上,书生王子服独自漫步。他年方弱冠,生得眉目清朗,因不喜城中喧嚣,便趁此佳节踏青赏景。
春风拂面,山间野梅初绽,幽香浮动。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随风传来,如银铃般悦耳。王子服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小径上,一位少女正拈花而行。
她约莫十六七岁,身着淡绿罗裙,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却掩不住天然风姿。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笑容——眉眼弯弯,唇角轻扬,仿佛世间无半点忧愁。
王子服一时看痴了。少女似察觉有人注视,回眸一笑,随手将手中梅花掷于地上,翩然离去。
待他回过神来,佳人已杳无踪迹,唯有那枝梅花静静躺在草丛中。王子服拾起花枝,心头忽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第二章:相思成疾
自那日后,王子服茶饭不思,整日握着那枝早已干枯的梅花发呆。表兄吴生来访,见他神色憔悴,追问缘由。王子服叹息道:那日偶遇一女子,笑靥如花,令我魂牵梦萦,却不知她家住何方。
吴生笑道:区区小事,何须烦恼那女子既持梅花,想必是西山脚下的村女。待我替你打听便是。
王子服信以为真,日日盼着消息。谁知吴生只是随口敷衍,几日后竟借口远游离去。王子服久等无果,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去西山寻找。
第三章:深山奇遇
他依着模糊的记忆,跋涉半日,竟真在幽谷深处发现一座村落。村中桃李盛开,屋舍俨然,却静谧得出奇。
忽闻熟悉的笑声,王子服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一株老梅树下,那绿衣少女正掩口轻笑,身旁一位老妇人拄杖而立。
少女见有人来,笑声戛然而止,却仍眉眼含笑。老妇人打量王子服一番,问道:这位公子,为何来此深山
王子服连忙作揖,道:小生王子服,因寻访亲友,误入此地。
老妇人笑道:既是迷路,不如到寒舍稍作歇息。
少女闻言,又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越,仿佛山间流淌的溪水。
第四章:笑中姻缘
老妇人自称秦氏,少女名唤婴宁,是她的甥女。王子服见婴宁天真烂漫,毫无闺阁女子的拘谨,越发倾心。
夜里,王子服辗转难眠,忽听窗外传来婴宁的笑声。他推窗望去,只见月光下,婴宁正蹲在花丛边,对着一只蝴蝶说话:你这小东西,怎的飞不稳说着,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王子服忍不住唤她:婴宁姑娘,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婴宁抬头,笑意盈盈:王公子也睡不着吗不如来赏花
两人并肩而坐,婴宁的笑声在夜色中格外动人。王子服鼓起勇气,道:婴宁姑娘,我……我心悦于你。
婴宁眨了眨眼,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王子服窘迫不已,却听她道:你这人真有趣,才见两次就说这样的话!
第五章:婆心试宁
王子服回到王府,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他跪在母亲面前,将西山之行娓娓道来,说到婴宁时,声音都轻柔了几分:母亲,儿子想娶婴宁为妻。
王老夫人手中的茶盏一顿,眉头微蹙:婴宁是谁。
她家住西山脚下
王子服回答道。
王老夫人见子服迫切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子服的表哥吴生,那姑娘家住深山,要不你和小厮去这个姑娘家拜访一下吧,且请那姑娘来府中小住几日
然而吴生和仆人找到了王子服所说的地点,发现并没有人家,而是一个孤坟,本以为此次落空时,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王子服描述的美丽女子,吴生走上前去,询问道请问姑娘认识一个叫做婴宁的女子吗,她就住在附近,女子笑到:你找婴宁做什么,我就是婴宁呀,前面就是我的家。王生向婴宁鞠了个躬:姑娘有理了,我表弟王子服认识姑娘,请姑娘来府中小住几日可否,表弟人品纯良,不曾如此倾心一女子,看在我表弟的份上,可否同我一同去王府
,婴宁笑着回家了。
三日后,一顶青布小轿停在王府门前。轿帘轻掀,婴宁着一身淡青衣裙款款而出,发间只簪一朵新摘的栀子花。她向老夫人盈盈下拜,抬首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满园花木,连廊下的鹦鹉都扑棱着翅膀叫起好来。
起初几日,老夫人暗中观察着这位准儿媳。清晨天刚蒙蒙亮,婴宁就已起身,将老夫人最爱的白牡丹照料得精神抖擞;午间她飞针走线,不过半日就绣好一幅松鹤延年的屏风;傍晚她亲手熬制的百合羹,让老夫人多年失眠的毛病竟好了大半。
太能干了...老夫人对吴生称赞,寻常闺秀哪有这般本事
吴生说到:确实非一般人能比,不过有一件诡异的事我要和老夫人讲一下,这这.....,老夫人会意对下人使眼色,下人全部离开房间。吴生小声对夫人说到,我前几天到她家的时候,深山几里都没有人家,荒无人烟,只有一个孤坟,那个地方不像是人能住下的,而遇到她的时候,她又说前面就是她家,但是荒山野岭的,前面只有孤坟,莫非山中精怪。老夫人手一抖,佛珠散落一地,我只有子服这一个独苗,可千万不能出问题,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她是鬼是妖,我们先别声张。王生心生一计:老辈都讲:烈日照在鬼的身上,是没有影子的。老夫人讲到:那我们就看她有没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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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烈日当空。老夫人特意邀婴宁到花园赏菊。蝉鸣声中,她状若无意地引着婴宁走到阳光最盛处。青石板上,两道影子清晰可见——一道佝偻消瘦的是她自己,另一道窈窕修长的正是婴宁。
夫人您看,贴身嬷嬷凑过来小声说,有影子的。
老夫人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她是多磨希望这样能干又美丽的姑娘是自己的儿媳,如今都遂了心愿,
王子服妈妈的疑虑消除了。
她转身握住婴宁的手,这才发现姑娘掌心温暖柔软,还带着做针线留下的薄茧。阳光穿过婴宁鬓边的碎发,在她脸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连耳垂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不错
老夫人忽然红了眼眶,以后你做我的儿媳,我就可以经常穿你做的衣服了,太好了,为子服感到开心。
婴宁不明所以,却还是甜甜一笑。这笑容让老夫人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初嫁到王府时的模样。她伸手为婴宁理了理衣领,转头对嬷嬷道:去把祖传的那对翡翠镯子取来。
当夜,老夫人将王子服唤到佛堂,亲手为他系上一枚平安符:那姑娘...很好。烛光下,老夫人眼角细纹里藏着掩不住的笑意,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王子服欣喜若狂,正要跪谢,却听窗外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透过雕花窗棂,只见月光如水,婴宁正在院中与几只夜蝶嬉戏,裙裾飞扬处,洒落一地星光。
第六章:喜结连理
翌日,王子服向秦氏提亲。秦氏沉吟片刻,叹道:婴宁身世坎坷,生母早逝,由我抚养长大。她性子单纯,望公子日后多加包容。
吉日定在三月十八,正是桃李纷飞的时节。王府上下张灯结彩,朱漆大门上贴着鎏金喜字,檐下挂满婴宁最爱的藤花。青州城里传遍了王家公子要娶一位天仙般的姑娘,连知府大人都差人送来了贺礼。
婴宁家外面鼓乐喧天,迎亲的队伍到了。表哥吴生也一起去接亲,奇怪,前几天我看到这里还是坟地,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么漂亮的院子吴生对子服说到。子服诧异地看着表哥,我大喜之日,你在说什么呢表哥,吴生:是表哥胡言乱语了,你别放在心上
,王子服一脸无奈地看着表哥。吴生疑惑地继续往前走,喃喃自语到:奇怪,那天一定是我记错了,怎么肯可能是坟地呢
婴宁被盖上绣着百子千孙的红盖头,由喜娘搀着走出闺房。穿过回廊时,她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院中那些半死不活的花木,经她照料后竟在一夜之间全部盛开,连十年未开的绿萼梅都绽出了晶莹花朵。
王子服穿着大红喜袍站在喜堂中央,看着那道倩影缓缓走近,恍惚又回到初遇时的梅林。当婴宁的指尖轻轻落在他掌心时,他察觉那总爱笑的人儿正在微微发抖。
别怕。他借着交拜的姿势低声说,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慢慢放松,最后竟调皮地挠了挠他的手心。盖头下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王子服差点跟着笑出声来,被司仪瞪了一眼才勉强端住神色。
拜过天地,新人被送入洞房。喜娘们唱着吉祥话退出后,王子服深吸一口气才敢掀开盖头。烛光下,盛装的婴宁美得惊心动魄,眉心一点花钿衬得肌肤如雪,只是那双总是弯着的眼睛此刻却含着羞怯。
我...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婴宁突然噗嗤一笑,这一笑如同冰河解冻,满室生春。她指着王子服头顶:你的冠子歪了。王子服手忙脚乱去扶,却不小心扯散了发带,乌发披了满肩。这下婴宁笑得直不起腰,头上的珠钗都颤巍巍晃起来。
窗外偷听的小丫鬟们捂着嘴跑开,很快整个王府都知道——新过门的少奶奶,连洞房花烛夜都在笑。
第七章:花开满庭
婚后第三日,婴宁就挽起袖子开始改造后花园。她不知从哪里移来许多奇花异草,将原本死气沉沉的园子变得生机盎然。最奇的是,经她手种下的花木,没有一株不活的。
王子服常在书房读书时,忽然闻到一阵异香。推开窗就能看见婴宁蹲在花丛里,裙摆沾着泥巴也浑不在意。有时是抱着一盆新得的墨菊献宝似的跑来,有时又神秘兮兮地拉他去看夜昙盛开。她的笑声从早到晚飘荡在王府每个角落,连最严肃的老管家见了她都忍不住眉开眼笑。
这日清晨,王子服被一阵清脆的鸟鸣惊醒。睁眼看见枕边无人,起身寻到后院,只见晨雾中婴宁正与一群鸟雀说话。她披散着长发,赤脚踩在露水上,手里捧着什么正喂给那些鸟儿。听见脚步声,她回头一笑,朝王子服竖起食指抵在唇上。
王子服蹑手蹑脚走近,才发现她掌心躺着几粒晶莹的红果,一只蓝羽画眉正歪着头啄食。阳光穿透薄雾照在她身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恍若谪仙。
这是西山特有的朱果。待鸟儿飞走,婴宁才开口,秦姨今早托山雀送来的。说着拈起一粒塞进王子服嘴里,酸甜的滋味顿时在舌尖绽开。
王子服忽然握住她的手:想家了吗
婴宁眨眨眼,笑容淡了些:有点想秦姨。不过...她环顾四周盛开的花木,又展颜一笑,这里也是家了。
正说着,老夫人带着丫鬟走来,见小夫妻俩站在花丛中执手相望,故意咳嗽一声。婴宁连忙要抽手,却被王子服牢牢握住。老夫人假装没看见,只道:宁儿,前日你种的魏紫开了,知府夫人想来赏花...
婴宁欢呼一声跑去张罗,婆媳二人头碰头商量待客的细节。王子服望着母亲鬓间新插的鲜花——那是婴宁每日清晨必做的功课,突然觉得这座沉寂多年的老宅,终于有了家的温度。
第八章:暗香浮动
七月的午后闷热难当,王府后院晒着老夫人风湿用的药材。婴宁正在绣架前描花样,忽然指尖一顿,抬头望了望天色。要下雨了。她搁下绣绷,快步走向院中。
正在书房温书的王子服闻言探头:这天色晴朗,怎会...话音未落,婴宁已经利落地收好最后一匾当归。就在她踏回廊下的刹那,一道闪电劈开天际,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宁儿怎知要下雨王子服接过她手中的药匾,触到她冰凉的指尖。
婴宁抿嘴一笑:蚂蚁搬家呢。可王子服分明记得,方才廊下并无半只蚂蚁。
更蹊跷的事发生在中元节那晚。王子服半夜醒来,发现枕畔空空如也。他提着灯笼寻到后院,远远看见婴宁独自站在梨树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面前摆着几样鲜果,正对着虚空轻声细语:...女儿很好,婆婆待我如亲生...
一阵夜风吹过,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片竟在半空中诡异地打了个旋儿,仿佛被无形的手指接住。王子服后背一凉,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夫君婴宁闻声回头,脸上还挂着未褪的笑意。她快步走来握住王子服的手,怎么不披件外裳
王子服盯着她身后空荡荡的庭院:你在与谁说话
啊...婴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笑道,我在背戏文呢,《牡丹亭》里杜丽娘拜月那段。说着还真唱了两句,水袖一甩,眼波流转间倒真有几分戏台上的风情。
这事暂且揭过。
第九章:邻家浪荡子垂涎婴宁
那日春光正好,婴宁在院中修剪花枝,料理花架。邻家胡二窥见,他见色起意,吹口哨,打手势,轻浮至极。
小娘子独居寂寞,不如随我去吃酒赵三郎扒着墙头嬉笑,露出满口黄牙。
婴宁不恼,反将手中芍药轻轻一抛。朝他伸出三根手指,并示意墙根,当日三更,浪荡子果然来到了墙根,看到了婴宁的身影,他扑身过去,抱上的是一根大树,随后他倒地不起。
打更的杂役发现了远处一男子躺着一动不动,边走上前去,这不是浪荡子胡二吗小厮说到,叫了几声,胡二没起。杂役发现不对劲,立马跑去胡宅找胡二的父母。
第十章:婴宁胡二公堂对簿
胡二父母听闻此事立马赶去王宅,见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的儿啊——胡母扑了上去,不久后,医治的郎中也赶了过来,郎中把脉后,表情变的很舒展,你家公子性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只是什么胡二母亲焦急地问着郎中。只是这种治好了也会流口水,待我给他开几副偏方,他服用过后就能行动了,但是很有可能会终身口吃,这个要看公子的造化了。胡二父亲一脸不悦,愤怒地讲:绝对不会放过王子服和他找的那个狐狸精,要不是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儿,我儿怎么会......
公堂之上,胡家二老状告婴宁邪术害人,王子服养妖害人,县官廉明,速来赏识子服才情品行,秉公执法,驳斥了胡家二老的质控。胡父口中的婴宁勾引调笑,县官蔑视一笑,婴宁向上举三根手指,后指向下,是指胡二下三滥不知廉耻,那胡二平时为人放荡,吃喝嫖赌,屡次勾引良家妇女,诉状累累,此次实属色迷心,胡父无凭无据,陷告贤良,该当重判,由于子服的求情,这事就此别过。
第十一章:深院锁清秋-婆媳矛盾爆发
本以为这事就此别过了,婴宁没有做错事,可是这事婆婆过不去
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晨露,婴宁就被唤到了祠堂。王老夫人端坐在祖宗牌位前,手中佛珠转得飞快,香炉里三炷香烧得只剩灰白的梗。
跪下。
婴宁提着裙摆刚要屈膝,老夫人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搁:从今日起,不许笑。
瓷盏碰撞的脆响在祠堂里格外刺耳。婴宁茫然抬头,正对上老夫人凌厉的目光——那眼神与初见时慈爱的模样判若两人。
若不是你整日在园中招蜂引蝶,怎会惹上胡二那样的腌臜货老夫人指尖点着案上堆积的拜帖,现在满城都在传我王家娶了个会邪术的媳妇!
窗外一阵秋风卷过,吹散了几片枯叶。婴宁盯着落在裙裾上的一片梧桐叶,想起半月前老夫人还夸她熬的秋梨膏止咳有效。那时老人家握着她的手说宁丫头就是咱们家的福星,手心的温度仿佛还在。
母亲明鉴,婴宁轻声道,儿媳并未...
住口!老夫人突然抓起案上一把剪刀,咔嚓剪断了供桌上垂下的红绸,即日起,你院中那些花花草草全给我拔了!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踏出二门一步!
剪刀落地的瞬间,婴宁耳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她弯腰去捡,后颈露出一小片肌肤——老夫人瞳孔骤缩,那里分明有几根银白色的绒毛在晨光中一闪而过。
当夜,王子服从书院归来,发现西跨院一片狼藉。婴宁最爱的花圃被连根铲平,几个粗使婆子正将残花败柳装车运走。卧房里,婴宁静静坐在镜前,铜镜映出她苍白的脸,嘴角却还固执地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宁儿...王子服去握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第十二章:花落人憔悴
西跨院的泥土翻出新茬,像一道尚未结痂的伤疤。婴宁倚在廊柱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空荡荡的香囊——那里原本装着各色花种,如今早已被老夫人命人收走。
秋风卷着枯叶穿过回廊,她伸手去接,一片焦黄的银杏叶却在触及掌心的刹那碎成齑粉。远处传来小丫鬟的窃窃私语:听说胡家又请了茅山的道长...嘘!少奶奶耳朵灵着呢...
婴宁的嘴角动了动。若是往日,这般闲话定会惹她发笑,可如今连牵动嘴角都觉费力。
少奶奶,该用膳了。老嬷嬷端着食盒走来,盘中菜肴精致却不见半点绿意。婴宁舀了一勺莲子羹,忽然喉头一甜。她慌忙用帕子掩住嘴,雪白绢帕上顿时绽开几朵红梅。抬头正对上老嬷嬷惊骇的目光,她竟恍惚露出个笑:不妨事,天燥上火...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咔嚓脆响。那株陪伴她三个春秋的老梅树,毫无征兆地拦腰折断。枯枝砸在青石板上,惊起一窝蚂蚁,它们排着长队,正往墙外迁徙。
夜深人静时,王子服悄悄推开房门。月光透过窗纱,照见床榻上蜷缩的身影——婴宁裹着锦被,却仍在发抖。他伸手一探,被窝里冷得像冰窖。
宁儿
被褥下传来微弱的气音:...冷...
王子服掀开锦被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