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都惊魂
暮色如血,浸染着大渊王都高耸的城墙。三金跟在白羽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铁山一战后,他的右手已经完全金化,此刻在袖中微微发烫,皮肤下流动的熔岩纹路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随着两人靠近,渐渐的能看清王都城门前十二盏青铜引魂灯随风摇曳,那幽蓝的火光在微风中将行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三金下意识的就要抬头朝城门上方看去,别抬头！白羽的声音压得极低,她此刻伪装成市井妇人的模样,只有眼角几道细纹透露出易容的痕迹,那些青铜灯芯里烧的是天羽族人的骨髓,能感应到血脉波动
三金刚要低头,城门处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守城卫手中的铜镜照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时,镜面突然迸射出血色光芒。在众人惊呼声中,卫兵狞笑着撕开书生的衣袍,露出肩胛骨处淡金色的羽状胎记——那形状与三金背上的一模一样。
又一个！带走！
白羽的手指猛地掐进三金手臂：别动！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白羽急忙传音入密,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这是蛟鳞卫设的陷阱,那书生是七煞将中老三'千面郎君'的傀儡。
仿佛印证她的话,被拖行的书生突然转头,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更可怕的是,在夕阳斜照下,他的影子突然拉长变形,竟生出六条手臂的轮廓。三金浑身僵硬,后颈的金纹突然灼烧般疼痛起来。
城门口炊饼摊的布幡无风自动,三金猛地转身,正对上摊主浑浊的双眼。那老者瞳孔深处闪烁着与铁山煞气如出一辙的黑芒,干裂的嘴唇无声开合：找到你了...
三金心中咯噔一下：这是被发现了还未等他做出反应,白羽的轻喝声伴随着一缕剑气同时到来。
小心！
白羽的剑气后发先至,斩断老者袖中甩出的三枚铜钱。那些被斩断的铜钱并未落地,反而在半空中化作锁链,发出毒蛇般的嘶鸣。
老者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甲,胸口嵌着的紫色晶石与王宫方向的烟柱同频闪烁。
蛟鳞卫！应该是七煞将的探子！白羽拽着三金急退。
2
血脉陷阱
白羽拽着三金急退的瞬间,指尖已掐出三道银光,凌空划出星轨般的弧线。
只见那银光落地炸开的瞬间,化作三枚淬了闭息散的银针,钉入地面形成三角阵势——这是她早年从药王谷偷学的锁脉阵,能短暂隔绝血脉气息外泄。
闭气！她低喝一声,袖中甩出一张黄符,符纸迎风自燃,青烟扭曲成鸟形,将二人身形笼罩。
但两人依然能感受到被那玉简若有若无的锁定住气息。三金右臂的金纹已完全沸腾,皮肤下熔岩般的纹路与玉简上的紫光遥相呼应,竟似要破体而出。他闷哼一声,左手死死扣住右腕,指甲深陷皮肉,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灼出细小的金痕。
鳞甲人胸口的血线大网已完全展开,如活物般追着二人蔓延。血线所过之处,石板崩裂,砖墙腐蚀,连空气都被染上腥臭的锈味。更可怕的是,城墙上的十二盏青铜引魂灯熄灭后,灯芯里的天羽骨髓化作金烟,如毒蛇般钻入玉简,玉简上的符文骤然暴涨,紫光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师父……我压不住了！三金咬牙,右臂的金纹已蔓延至脖颈,皮肤下似有熔岩流动,灼烧感让他眼前发黑。
白羽眼神一厉,突然并指如刀,指尖凝聚一缕银芒,猛地点在三金眉心：
天羽禁术·闭穴锁魂——封！！
这一指下去,三金浑身金纹骤然一滞,沸腾的熔岩纹路如被冰封,暂时凝固。但代价是,他的右臂彻底失去知觉,皮肤表面结出一层薄霜。
走！白羽拽着他冲向街角阴影处,那里有一条早已挖通的暗道,直通皇城排水渠。
鳞甲人的血线大网已笼罩整条街道,但就在网丝即将缠上二人的刹那——
咻！
破风声中,一道蓝光自远处激射而来,精准击中玉简！玉简剧烈震颤,紫光短暂涣散。
白羽目光一凝——是青鸾的破煞针！他抓住这一瞬的空隙,带着三金加速滚入暗渠入口。
两人落入那黑暗洞口的一瞬间,三金只觉排水渠内腐臭潮湿的气味瞬间灌入鼻腔,让他头脑一清,抬眼看去蛛网般的藤蔓爬满石壁,两人起身后不敢耽搁片刻,极速借着藤蔓的遮掩朝着更深处遁去。
两人疯狂逃遁半个时辰后,身后似乎平静下来狭窄昏暗的暗渠中除了难闻的腐朽气息,还有两人剧烈的喘气声。
待喘匀气息,白羽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瓶,倒出两粒隐息丹递到三金面前,沙哑着嗓音低声说：服下,能暂时掩盖血脉波动,然后用右手仔细感应一下四周！
三金吞下丹药后,单膝跪地,金化的右手按在砖墙上,仔细的感应目光不能及的深处,片刻后,细微的震动顺着骨骼传来,竟化作有节奏的咚、咚声——那是地宫深处青铜鼎的共鸣！
地下三百丈...他忍着经脉灼烧般的疼痛,向白羽描述感知到的画面,有个巨大的青铜鼎,里面泡着...剧痛突然袭来,视野里炸开一片血色——他看到鼎中沉浮的是一具背生金翼的骸骨！骸骨胸口的七枚骨钉组成北斗形状,每随着心跳声亮起一次,就有淡金色的光点从王都各处飘来,被骸骨贪婪地吞噬。
白羽的呼吸明显乱了：这些疯子.......疯子.......他们竟然用天羽血脉喂养初代圣皇的遗骸！她突然掐诀点在三金眉心,收声！有人来了！
排水渠的尽头,幽绿的灯笼在黑暗中摇曳,十二名蛟鳞卫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押送着一列戴着青铜面具的囚犯缓缓前行。那些面具冰冷沉重,额头上刻着罪羽二字,在绿光下泛着诡异的暗芒,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三金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在潮湿的石壁上,可就在囚犯队伍经过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队伍末尾,一个瘦弱少年的背后,衣料被某种液体浸透,正缓缓渗出金色的血迹！
师父,那个孩子......他下意识地传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别出声！白羽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传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是七煞将的老五'食童鬼',他在用童子的纯阳血气钓你！
三金浑身一僵,这才注意到那少年走路的姿势诡异至极——脚尖点地,脚跟不着地,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提着走。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微微歪斜,仿佛随时会折断。
白羽的话音刚落,那瘦弱少年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头。青铜面具下,传来一阵咯咯的轻笑,像是骨头在摩擦。下一秒,他的嘴角猛地裂开,伸出的舌头竟分叉如蛇信,舌尖还滴落着金色的血珠！
三金体内的金纹疯狂震颤,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皮肤下的熔岩纹路再度沸腾。他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在这时——
滴答。
一滴冷汗从三金的额角滑落,砸在潮湿的地面上。
整个排水渠瞬间陷入死寂。
十二名蛟鳞卫齐刷刷地停下脚步,囚犯们的头颅以相同的角度缓缓转动,青铜面具下的眼睛——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眼睛的话——全部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白羽的指尖已经扣住了三枚银针,可她知道,一旦出手,气息泄露的瞬间,玉简的锁定就会再度降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吱呀——
排水渠上方的铁栅栏突然被风吹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囚犯们的头颅猛地抬起,齐刷刷望向声源处。趁此机会,白羽一把拽住三金,身形如鬼魅般滑入侧壁的一道裂缝。裂缝极窄,三金的肩膀被粗糙的石壁刮出血痕,可他硬是没发出一丝声响。
黑暗中,他们听到食童鬼阴森的笑声在排水渠中回荡：跑得掉吗......天羽的味道,我可记着呢......
直到那幽绿的灯笼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三金才敢缓缓吐出一口气,可他的右手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3
金翼觉醒
丑时三刻,师徒二人终于潜入禁宫外围。三金趴在飞檐上,金化的右手按着琉璃瓦,地面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不对...地宫在移动！青铜鼎正在往我们下方靠近！
白羽还未来得及反应,整片宫墙突然塌陷！烟尘中伸出数十条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顶端都连着半截天羽族人的残肢。最骇人的是,这些残肢的断口处都生着肉芽,像活物般朝三金抓来！
血髓锁魂阵！白羽甩出七枚金针,针尾连着的银丝在空中结成玄奥的星图,跑！去太常殿找...
话音未落,一道紫影从塌陷处冲天而起。紫袍煞将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青铜冷光,手中丈八蛇矛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指三金咽喉：圣皇有令,活捉天羽余孽者,赐《解羽决》全篇！
紧张之下,三金身体又开始本能地结印,金纹从右手暴涌而出,却在接触蛇矛的瞬间被某种力量反噬。更可怕的是,地底传来沉闷的咆哮,他背后的金翼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青铜鼎中的遗骸正在苏醒！
乖侄儿...紫袍煞将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与三金父亲一模一样的脸,你以为当年是谁帮你娘逃出王都的
记忆碎片如利剑刺入三金脑海：父亲将一片玉简一分为二塞进襁褓,母亲抱着婴儿在火海中奔逃...而站在宫墙上冷眼旁观的,正是眼前这个紫袍人！
你........你........二叔...随着情绪波动,三金的金纹突然失控,皮肤开始大面积金化,那你为什么...
因为圣皇答应给我永生啊！紫袍人脸上浮现癫狂的表情,狂笑着撕开衣襟,胸口嵌着的半块玉简正在吞噬他的血肉,看,这就是修炼完整《解羽诀》的代价！
白羽的惊呼与破空声同时响起。十二道蓝光从东南方激射而来,精准击中紫袍人周身大穴。青鸾踏着药锄掠过月下,甩来的玉瓶在空中炸开,蓝色药雾暂时阻隔了青铜锁链的追击。
蠢货！她一脚踹在三金背上,力道大得惊人,《解羽诀》是枷锁！你母亲拆散它就是为了保护...
话未说完,地底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整片宫墙塌陷下去,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铜鼎——鼎中那具金翼骸骨,此刻已经睁开了空洞的眼眶！
骸骨抬起手骨的瞬间,三金体内的金纹全部涌向心脏。前所未有的剧痛中,他看见自己胸前浮现出与母亲眼角相同的闪电疤痕。
王血印记！青鸾脸色惨白如纸,他选中你当容器了！
青铜鼎突然炸裂,金翼骸骨化作流光冲向三金。千钧一发之际,白羽咬破舌尖喷出血箭,银发瞬间恢复原状。他结出的法印在空中形成光茧,暂时阻隔了骸骨的攻势。
快走！去太常殿拿《雷羽篇》！白羽的七窍都在渗血,声音却异常清晰,只有王血能对抗王血！
三金被青鸾拽着飞向太常殿时,背后的轰鸣声中,他最后看见的是白羽被青铜锁链贯穿肩膀的画面。更远处,王宫最高处的九盏血红灯笼同时亮起——大渊皇帝终于出关了！
4
真相撕裂
当三金撞破太常殿的琉璃窗时,怀中的半块玉简突然发烫。殿中央的祭坛上,刻着闪电纹路的玉简正在共鸣震动。而在祭坛后方,壁画清晰显示着天羽族覆灭的真相：
十八位背生金翼的族人跪拜青铜巨鼎,鼎中浸泡的正是初代圣皇！原来所谓《解羽诀》,根本是圣皇用来吞噬天羽族的工具！
现在明白了青鸾劈手夺过祭坛上尚在震动的《雷羽篇》按在三金胸前,力道大得几乎要按断他的肋骨,你母亲是天羽族最后一位公主,她拆散功法就是为了...
轰隆！太常殿的屋顶被整个掀开。月光下,融合了白羽部分真元的金翼骸骨悬浮在半空,而大渊皇帝就站在骸骨肩头——这个统治王朝三百年的怪物,龙袍下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天羽族特有的金纹！
好孩子。皇帝的声音像锈铁摩擦,每个字都带着金属碰撞的回音,来成为朕新的躯壳吧。
三金在绝望中猛的握住《雷羽篇》,玉简瞬间化作雷光没入胸口。当闪电疤痕与王血印记重合的瞬间,他终于在记忆深处听见母亲完整的声音：
记住！真正的《解羽诀》是...
雷光入体的刹那,三金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的耳畔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声,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仿佛要冲破血管的束缚。胸口处的闪电疤痕与王血印记交织处,一道耀眼的金芒迸发而出,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白昼。
那些曾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狂暴力量,此刻突然变得温顺如水,沿着特定的脉络有序流转。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道金纹的走向,它们不再是束缚的枷锁,而成了连通天地灵气的桥梁。
三金的意识被拉入一片虚无之境。脚下是泛着微光的云海,头顶是璀璨的星河。无数金色羽翼划破长空,天羽族人舒展着流光溢彩的翅膀,在云端自由翱翔。
他们的羽翼每一次扇动,都会洒落细碎的金粉,在阳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晕。远处传来悠扬的歌声,那是用古老的天羽语吟唱的族谣,三金虽然从未学过这种语言,却莫名能听懂每一个音节的含义。
歌声里讲述着天羽族与天地共鸣的传说,讲述着他们如何借助风的力量在云端筑巢,如何在雷暴中淬炼羽翼。
看啊,那是我们的先祖。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金转身,看见母亲站在一片金色花海中,她展开的羽翼比记忆中更加丰满,每一根羽毛都流转着液态黄金般的光泽。
母亲的面容不再模糊,她有着和三金一样的琥珀色瞳孔,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天羽族特有的优雅弧度。她穿着素白的长袍,衣袂在无风的环境中轻轻飘动,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母亲慢慢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指尖仿佛带着朝阳般的温暖：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征服的。她的手掌按在三金心口,那里的金纹突然活了过来,如同游龙般在皮肤下游走。
三金感到一阵刺痛,随后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那些困扰他多年的记忆碎片突然连贯起来——他看见母亲在月夜下将他托付给白羽,看见她转身迎战追兵时展开的六对光翼,看见她最后那个决绝而温柔的回眸。
原来《解羽诀》从来就不是什么杀戮的功法,而是天羽族与天地沟通的媒介,是唤醒血脉之力的钥匙。
现实中的三金猛然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着金色的气旋。那些曾经杂乱无章的金纹,此刻正以某种古老的韵律重新排列,在皮肤上勾勒出完整的羽翼图腾。
他能感觉到每一道纹路都在呼吸,随着心跳的节奏明灭闪烁,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最奇妙的是后背传来的异样感——两团炽热的能量正在肩胛骨处凝聚。他试着动了动肩膀,顿时有金色的光羽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虽然还未完全成形,但那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让他几乎落泪。
他能感知到每一根光羽与气流的互动,仿佛它们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只是沉睡多年后终于苏醒。
5
皇权崩塌
金翼骸骨发出刺耳的尖啸,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猩红的光芒。它挥动骨翼,无数黑色羽毛如利箭般射来。这些黑羽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分裂,转眼间就化作遮天蔽日的箭雨。
三金抬眸,目光平静,随后他不躲不闪,抬手在身前划出一道金色弧光。那些黑羽撞上光幕的瞬间,竟化作片片灰烬飘散。灰烬落在地面上,将坚硬的青金石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冒出缕缕青烟。
三金这才注意到,每根黑羽的尖端都泛着诡异的紫光,显然淬有剧毒。
大渊皇帝一击不中,脸上狠厉之色更浓,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手中的权杖突然暴涨数倍,杖首镶嵌的骷髅喷吐出紫黑色的毒雾,这些雾气如有生命般极速蔓延向三金,所过之处连石砖都开始软化塌陷。
三金深吸一口气,背后的光羽骤然展开。他振翅而起,带起的劲风将毒雾吹散。在升至最高点时,他收拢双翼如利箭般俯冲而下。空气在耳畔呼啸,他能清晰地看见大渊皇帝脸上闪过的惊慌——这个统治了大渊王朝三百年的怪物,此刻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为了所有被你们奴役的灵魂！三金的怒吼在空中炸响。他的右拳裹挟着雷霆之力,重重砸在金翼骸骨胸口。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骸骨胸骨处镶嵌的白羽真元开始剧烈震颤。
那团真元散发出纯净的白光,与三金身上的金纹产生奇妙的共鸣。大渊皇帝疯狂挥舞权杖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三金左手成爪,五指深深插入骸骨眼眶：把师父的真元...还来！随着一声暴喝,整具金翼骸骨轰然炸裂,无数骨片在空中化为齑粉。
爆炸的冲击波将大殿的十二根蟠龙柱全部震断,穹顶开始坍塌。大渊皇帝在烟尘中踉跄后退,他的黑袍被气浪撕成碎片,露出下面干瘪如树皮的身躯。
三百年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可怕的痕迹——皮肤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中都流淌着黑色的粘液。他突然狂笑起来,声音嘶哑如同金属摩擦：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朕早已将神魂与龙脉相连！说着,他猛地将权杖插入地面,整个王城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三金感到脚下传来可怕的能量波动。他瞬间明白过来,大渊皇帝是要引爆整座王城的灵脉。
千钧一发之际,他背后的光羽完全展开,化作一对凝实的金色羽翼。羽翼上的每根羽毛都清晰可见,边缘流转着七彩的虹光。他双翼一振,冲向大渊皇帝,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将双手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三金轻声说道。通过金纹的力量,他将三百年来被大渊皇帝残害的亡魂记忆全部灌入对方脑海。
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被活祭的孩童,被制成药引的修士,被抽干精血的蛟鳞卫...大渊皇帝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眼球凸出,七窍开始渗出黑血。
最终,当三金放开手时,这个不可一世的怪物已经瘫软在地,口中只会重复着饶命二字。
硝烟散尽时,三金跪坐在废墟中央。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团重获自由的白羽真元,真元在他掌心温柔地跃动,像只归巢的雏鸟。
远处传来青鸾的呼唤,他抬头望去,看见师父白羽靠坐在断柱旁,虽然脸色苍白,但嘴角挂着欣慰的微笑。青鸾正用银针为白羽疏导经脉,她淡青色的衣袖已经被血染成了深色,但施针的手依然稳如磐石。
三金展开光翼飞向他们。落地时,光羽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他将手中真元轻轻按入白羽胸口,看着那团白光如同水渗入沙般融入师父体内。
白羽长舒一口气,脸上的死灰色渐渐褪去。他颤抖着抬起手,抚上三金的脸庞：好孩子...你做到了为师毕生未能做到的事。
夜风拂过满目疮痍的王城,带来久违的清新。三金望向天际,启明星正在东方缓缓升起。他轻轻展开新生的光翼,那些半透明的金色羽毛在晨光中流转着七彩光晕。
青鸾搀扶着白羽,三人相视一笑。在他们身后,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为这座饱经沧桑的城池镀上金色的希望。
街巷中开始传来百姓的惊呼声,随后是此起彼伏的欢呼——人们发现笼罩王城三百年的阴霾正在消散,那些巡逻的蛟鳞卫纷纷倒地,身上的黑色鳞片如蜕皮般脱落。
三金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大渊王朝的崩塌会带来权力真空,各地诸侯必定蠢蠢欲动。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他望向师父和青鸾,突然想起母亲在幻境中的最后一句话：记住,天羽族的翅膀不是为了独善其身,而是为了庇护更多无法飞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