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渔村孤女
刺骨的海水漫过脚踝,我猛地睁开眼,一阵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视线所及是灰蒙蒙的天空下泛着白沫的浪花,和远处几艘破旧的木渔船。
这不是三亚的五星级海滩,更不是我记忆中的最后场景——那辆失控的卡车朝我的美食探店车撞来的瞬间。
林悦!发什么呆?再磨蹭好东西都被捡光了!一个粗粝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中年妇女挎着竹篮,不耐烦地瞪着我。她穿着灰扑扑的布衫,裤腿卷到膝盖,脚上一双磨得发白的塑料凉鞋。
这不是任何我认识的人。
低头看向自己,同样粗糙的衣着,一双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净的海沙。我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颧骨突出,皮肤粗糙,这绝不是那个保养得当的美食博主林悦的脸。
我这是......
一阵剧痛突然刺入太阳穴,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85年,东南沿海小渔村,同名同姓的十八岁孤女林悦。父母三年前出海遇难,留下她一人住在村尾的破旧石屋,靠赶海捡些海货换粮度日。村里人视她为灾星,孩子们朝她扔石子,大人则克扣她的鱼获。
真是见鬼了......我喃喃自语,捏了捏手臂,清晰的痛感告诉我这不是梦。
重生?穿越?我竟然来到了八十年代!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几个渔民打扮的人从浅滩处捞起满满一网贝壳。中年妇女啐了一口,急匆匆朝那边赶去。
生存本能让我迅速冷静下来。作为一个现代美食博主,我对海鲜还算了解。眼下潮水正在退去,正是赶海的好时机。
我环顾四周,在礁石缝隙处发现了几只青蟹。现代知识告诉我,这种螃蟹在退潮时常躲在礁石下。我折了根树枝,小心地捅了捅,果然赶出三只肥硕的螃蟹。
哟,灾星今天运气不错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不善的青年。记忆告诉我这是村里的恶霸李大富,经常抢原主的海货。
这些是我抓的。我下意识抱紧怀里的螃蟹。
李大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整个海滩都是村里的,你一个灾星也配拿东西?说着就伸手来抢。
我后退几步,脚跟绊到礁石,眼看就要摔倒,一只结实的手臂突然从后面扶住了我。
欺负小姑娘,李大富你越活越回去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来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高近一米八,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上衣,眉目如刀刻般锋利。他单手就扣住了李大富的手腕,疼得对方龇牙咧嘴。
周、周志远!关你什么事!李大富挣扎着,却挣脱不开。
现在关了。叫周志远的男人松开手,冷冷地说,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人,就把你偷村里渔网卖的事告诉赵村长。
李大富脸色一变,骂骂咧咧地带着跟班走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周志远肩上背着个军用挎包,裤腿卷到小腿,像是刚从县城回来。
谢谢。我小声道谢,同时警惕地后退半步。记忆中这个人似乎不常出现在村里。
他似乎看出我的戒备,只是点点头:你爸以前帮过我家。小心点,最近潮水大。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眼前闪过一串奇怪的文字,像是有人在我眼前投射了弹幕:
【啊啊啊男主好帅!】
【这身材绝了,八十年代纯天然帅哥】
【悦悦快追上他!未来老公别放跑了!】
我猛地眨眼,弹幕又消失了。幻觉?还是......我获得了什么奇怪的能力?
摇摇头,我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凭借现代知识,我在接下来的两小时里找到了不少被当地人忽略的珍贵海产:猫眼螺、海胆、甚至还有两只大龙虾——这时候的渔民还不懂得这些的价值。
当夕阳西下时,我的竹篮已经满满当当。回村的路上,那些奇怪的弹幕又时不时闪现,指引我避开危险区域,找到更多海货。
【右边礁石下有鲍鱼!】
【小心水坑!】
【明天早潮会有大收获,记得去东滩】
我心跳加速——这些弹幕似乎来自未来,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善加利用,或许能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生存下去,甚至改变原主悲惨的命运。
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渔村,我紧了紧手中的竹篮。既然老天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再做任人欺负的灾星林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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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弹幕指引的海上财富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硬板床硌得我腰背酸痛,破旧的棉被散发着一股霉味。我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咸湿的海风立刻灌了进来。远处海天交界处泛起一丝鱼肚白,潮水声清晰可闻。
【早起的悦悦有海鲜吃!】
【今天东滩有大货,快去快去!】
【记得带盐罐,抓蛏子神器!】
眼前又飘过那些奇怪的半透明文字。经过昨晚的试验,我确定这不是幻觉——只有我能看到的弹幕,似乎来自未来的某个时空,那些观众能看见我的一举一动,还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我揉了揉眼睛,弹幕暂时消失了。墙角堆着昨天捡的海货,除了留下两只螃蟹当早餐,其余的都养在浅水桶里保持鲜活。
海鲜干货更值钱......我喃喃重复着昨天一条弹幕的提示。现代知识告诉我,八十年代冷链运输不发达,新鲜海产品很难长途运输,干货才是硬通货。
灶台里的火苗舔舐着铁锅底部,我将最后一点粗盐撒在螃蟹上,简单蒸熟。没有姜醋,腥味直冲脑门,但我强迫自己咽下去——今天需要体力。
翻箱倒柜,我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罐子,里面还有小半罐盐。这在那时可是贵重物品,原主一直舍不得用。我小心倒出一些装进小布袋,又找出一个更大的竹篓和铁钩。
【盐罐子!悦悦太聪明了】
【左边抽屉里有手套,保护手啊】
【今天潮水退得远,可以走深一点】
果然在左边抽屉里找到了一双破旧的劳动手套。我戴上试了试,虽然大拇指处已经磨薄,但总比没有强。
东滩离村子较远,平时赶海的人少。我赤脚走在潮湿的沙滩上,细沙从脚趾缝里挤出来,冰凉柔软。远处,几个早起的渔民已经驾着小船出海了。
林丫头,今天怎么跑东滩来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渔民扛着渔网路过。
听说这边贝壳多。我含糊应答,记忆中这是村里的张老汉,对原主还算友善。
小心点,这边礁石多,别划伤了。他摆摆手走了。
潮水已经退得很远,露出大片潮湿的沙滩。我按照弹幕的提示,找到一片有小孔的区域,撒了点盐。不一会儿,几个小孔里果然冒出气泡,接着蛏子顶部的壳尖露了出来。
真的有用!我惊喜地轻呼,眼疾手快地抓住蛏子往外拔。一个、两个、三个......不到半小时,我的竹篓里已经有二十多只肥硕的蛏子。
【前方三点钟方向有猫眼螺!】
【礁石缝里有青蟹,用树枝捅】
【退潮后那片水洼有海参,别错过!】
我像个寻宝猎人,跟着弹幕指引在滩涂上穿梭。太阳完全升起时,我的竹篓已经沉甸甸的:除了蛏子,还有六只猫眼螺、三只青蟹、两条搁浅的鲳鱼,甚至还有五条我从没见过的海参——这时候的渔民还不懂得它的价值。
这是......我蹲在一块湿滑的礁石旁,发现缝隙里卡着一个五彩斑斓的贝壳。小心翼翼地撬出来,竟然是一只足有手掌大的鲍鱼!
【哇!野生鲍鱼!发财了!】
【这品相放到现在值上千】
【悦悦运气爆棚啊】
我的心砰砰直跳。在现代,这种野生鲍鱼几乎绝迹,价格昂贵。即使在八十年代,也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回村的路上,几个村民看到我的收获,眼睛都直了。
林丫头,你这是去哪捡的?一个妇女忍不住问。
东滩那边。我含糊地回答,加快了脚步。背后传来窃窃私语:
东滩能有这么多好东西?
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邪门法子吧?
嘘,小声点,她可是......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灾星突然运气这么好,肯定有问题。但我顾不上解释,匆匆回家把海货分类养好,只留下两条鲳鱼和几个猫眼螺当午餐,其余的准备带到县城去卖。
从记忆里得知,县城离渔村有十几里路,原主很少去。我翻出压在箱底的一块旧包袱皮,把鲍鱼、海参和较大的螺蟹小心包裹起来,又用湿海草保持湿度。
刚出门,就撞见了村里的小孩子们。他们本来在玩耍,看到我立刻齐声喊:灾星来啦!灾星来啦!还作势要扔石子。
我皱眉躲开,却看见其中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没跟着起哄,反而好奇地盯着我手中的包袱。
你想看吗?我蹲下来,小心打开一角。
小男孩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好大的螃蟹!
这叫青蟹,很好吃的。我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明天我教你哪里可以找到它们,好不好?
小男孩刚要点头,就被一个大点的孩子拽走了:别理她!我妈说她爸妈就是被她克死的!
我攥紧包袱,胸口发闷。原主的记忆里,父母是在一次普通出海时遇到风暴遇难的,怎么就成了被她克死的?
【别理那些熊孩子】
【悦悦不哭,以后让他们跪着叫爸爸】
【专注赚钱,经济独立才是王道】
弹幕的鼓励让我心情好了些。我深呼一口气,迈步向县城方向走去。
县城比我想象的繁华些,至少有几栋像样的楼房。街上行人穿着虽然朴素,但比渔村好多了。我拦住一个面善的大婶打听海鲜市场的位置。
哟,你这海货不错啊。大婶看到我打开的包袱,眼睛一亮,去什么市场啊,直接卖给'鲜得来'收购站,王老板给价最公道。
按照大婶的指点,我找到了鲜得来——一间不大的门面,门口摆着几个盛满海水的大木盆,里面养着各种海鲜。
王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圆脸微胖,看见我的货立刻来了精神:小姑娘,这鲍鱼哪来的?
自己赶海捡的。我故作镇定,您看值多少钱?
他仔细检查了每一样海货,特别是那只鲍鱼,最后给出一个价格:鲍鱼算你五块,海参三块一条,青蟹一块一只,猫眼螺五毛......总共十四块五,怎么样?
我心中一喜。记忆中,原主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但现代人的商业直觉告诉我,还可以争取更多。
王老板,这只鲍鱼至少值八块,海参在省城能卖到五块一条。您给个实价,以后我有好货还往您这儿送。
王老板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笑了:小姑娘挺懂行啊。成,看你实诚,总共二十块,交个朋友。
成交后,我并没急着离开,而是装作不经意地问:王老板,您这儿收干货吗?
收啊!干贝、虾米、鱼干,质量好的有多少要多少。他压低声音,特别是海参干,省城的大饭店抢着要,一斤能给到三十块呢。
一斤鲜海参晒干后不到三两,也就是说,五条海参晒干后可能就值三十块!我暗自记下这个信息。
揣着人生第一笔巨款,我在县城转了转。买了些必需品:盐、一小瓶油、针线,还奢侈地买了两尺棉布准备做件新衣服。经过一家书店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花五毛钱买了本旧的《海洋生物图鉴》——知识就是力量,我不能总依赖弹幕。
回村的路上,我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买些制作干货的工具,再想办法弄个更好的赶海装备......
林悦?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看见周志远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车把上挂着个公文包。阳光下,他的轮廓更加分明,眉宇间有种不同于普通渔民的沉稳气质。
周......大哥。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他,谢谢你昨天帮忙。
他点点头,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包裹上:去县城了?
嗯,卖了些海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周志远的表情柔和了些:林叔救过我父亲的命。那年他们一起出海,遇到风暴,林叔把唯一的救生衣给了我父亲。他顿了顿,后来我参军,退伍后分配到县里工作,上个月才回来。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帮我,原来是报恩。我正想再问些什么,突然注意到他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捆书,最上面一本是《船舶机械原理》。
你对船很感兴趣?我脱口而出。
他略显惊讶:我在县渔船厂工作,负责维修。看了眼天色,他跨上自行车,上来吧,我载你一段。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侧坐在了后座上。八十年代的自行车后座硬邦邦的,但总比走十几里路强。
抓紧。他话音刚落,车子就颠簸着启动了。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和海风的气息。
【啊啊啊近距离接触!】
【男主身上好闻吗?描述一下啊】
【这身高差太萌了】
飘过的弹幕让我耳根发热,赶紧转移注意力:周大哥,你知道村里谁家有多余的渔网卖吗?我想自己做个赶海用的网兜。
李大富家就有,但别买他的,质次价高。他头也不回地说,我仓库里有旧渔网,修补一下就能用,明天带给你。
那太谢谢了!我由衷地说。
快到村口时,我主动要求下车——不想引起闲言碎语。周志远也没坚持,只是叮嘱我有困难可以去找他,他住在村东头的老民兵营房里。
夕阳西下,我拎着采购的物品往家走,远远看见几个妇女在井边洗衣服。其中穿着最鲜艳的那个是村长赵有才的女儿赵美芬,村里有名的一枝花。
......肯定是偷的,就她那灾星样,怎么可能捡到那么多好东西。赵美芬尖细的声音随风飘来。
可她确实去县城了,我表姐在供销社看见她卖海货呢。另一个妇女接话。
哼,指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听说她昨儿个在东滩转悠,今天那边就死了好几只海鸟,邪性得很......
我握紧拳头,强忍着没去争辩。赵美芬一直看不起原主,现在见我有了收获,更是嫉妒。这种闲言碎语只会越来越多,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让她们闭嘴。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旧图鉴,对照今天捡到的海货一一辨认。弹幕虽然有用,但自己掌握知识才最可靠。
【悦悦好认真啊】
【知识改变命运】
【明天有大潮,记得早起】
我记下弹幕的提示,开始处理剩下的海货。按照图鉴上的方法,我把两条鲳鱼洗净抹盐,挂在通风处晾晒。猫眼螺则煮熟取肉,准备明天晒干。
简陋的灶台前,我嚼着干硬的玉米饼,思绪却飘得很远。今天只是开始,有了弹幕的帮助和现代知识,我一定能让生活变得更好。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我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微微上扬。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叫我灾星的人,仰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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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台风预警与干货实验
天还没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哒哒声惊醒。
睁开眼,发现是雨水敲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我连忙爬起来关窗,却看见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汹涌的海面。风已经开始呼啸,卷着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台风提前了!】
【快检查屋顶固定!】
【昨天让你提醒村民的,完了完了】
弹幕疯狂滚动,我的心沉了下去。昨天确实有弹幕提到台风,但说还有两天才到,我便打算今天再提醒村民。没想到台风提前登陆了。
我手忙脚乱地点亮油灯,检查屋内可能漏雨的地方。这间石屋年久失修,几处瓦片早已松动。果然,墙角已经开始渗水,我赶紧把装干货的篮子移到干燥处。
砰!一声巨响,一块瓦片被风掀开,重重砸在地上。雨水立刻从缺口灌进来,打湿了半边床铺。
我抓起蓑衣冲出门外,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风大得几乎站不稳,我只能弯腰前行,朝着记忆中堆放木板的方向摸去。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周志远正顶着风雨往这边跑来。
进屋去!他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我摇摇头,指向屋顶:瓦片掉了!
他二话不说,从我手中接过木板,几下就攀上了屋顶。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狂风中如履平地,动作利落地用木板暂时封住了缺口。
暂时顶用,等风小了再修!他跳下来,浑身湿透,你怎么还站在雨里?
我得去告诉村民加固渔船!我喊道。记忆中,渔村每次台风都会损失几艘船,对靠海吃饭的渔民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周志远皱眉:现在出去太危险!
可如果船没了,大家怎么活?我没等他回答,就深一脚浅浅地往海边跑去。
【天啊悦悦太勇敢了】
【小心啊!安全第一】
【先去村长家,用广播通知!】
弹幕提醒了我。村长家是村里唯一有广播喇叭的。我调转方向,却被周志远一把拉住。
这边!他指向一条小路,近道!
我们跌跌撞撞地来到村长家,用力拍打院门。好一会儿,赵有才才披着衣服来开门,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大半夜的闹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台风提前了!我气喘吁吁地说,得通知大家加固渔船,不然损失就大了!
赵有才狐疑地抬头看了看天:气象站没说有台风啊。
已经在下了!我急得直跺脚,您听听这风声!
周志远上前一步:赵叔,宁可信其有。广播通知一下,大家自己判断。
或许是周志远退伍军人的身份起了作用,赵有才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屋打开了广播。刺耳的电流声后,他的声音传遍全村:各家各户注意,可能有台风,请自行决定是否加固渔船......
我们没等广播结束就冲向码头。已经有几户警觉的渔民提着马灯在系紧缆绳,更多的人家还黑着灯。
能帮一把是一把。周志远说着,已经跳上一艘摇晃的小船,熟练地检查绳索。
我学着他的样子,帮忙固定附近的几艘渔船。海水开始上涨,浪头一个比一个高,有几次差点把我卷进海里,幸亏周志远眼疾手快拉住我。
两个小时后,风势渐小,但雨仍下个不停。我们浑身湿透,精疲力尽地坐在码头边的棚子里。令我欣慰的是,大部分渔船都安然无恙,只有几艘没来得及加固的小船被浪打坏了。
你怎么知道台风会来?周志远突然问。
我心跳漏了一拍:我......我父亲教我看天象。这谎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
好在周志远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你很勇敢。很多村民会感谢你的。
天亮时,雨停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却发现门口站着几个村民,手里提着篮子。
林丫头,听说你昨晚挨家挨户提醒大家?张老汉笑眯眯地说,我家老婆子让我送点新鲜蔬菜来。
我家渔船保住了,这点海货你拿着。另一个渔民放下一个小桶,里面有几条活鱼。
我愣在原地,眼眶发热。这是原主三年来第一次收到村民的善意。
谢谢......我声音有些哽咽,大家没事就好。
【呜呜呜好感动】
【悦悦开始被接纳了】
【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更好】
送走村民,我检查了一下屋内的损失——除了那处漏水的屋顶,其他都还好。晒着的鱼干因为收得及时,也没受潮。
周志远下午如约带来了修补屋顶的材料和旧渔网。我本想给他煮碗热汤,却发现灶台湿了没法生火。
不急。他利索地上房修补,你昨天说的干货,有成品了吗?
只有这些。我指了指角落晾着的鱼干和螺肉,还在试验方法。
他跳下来检查了一下:品相不错,但方法太传统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渔船厂有些外地客户的需求,你看看。
我翻开本子,眼前一亮。上面详细记录了各种海鲜干货的市场价格和品质要求,甚至还有简单的加工流程图。
这太有用了!我如获至宝,我可以改良加工方法,做出更好的干货!
周志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有成品了告诉我,我帮你联系买家。
送走他后,我立刻着手研究干货加工。现代食品加工知识告诉我,温度控制和卫生条件是关键。我设计了一个简易的晾晒架,可以调节角度最大化利用阳光;又用纱布做了防蝇罩;还调整了盐渍的时间和比例。
几天后,第一批改良版鱼干出炉了。相比村民传统晒制的黑硬鱼干,我的产品色泽金黄,肉质柔韧,咸度适中。连我自己尝了都忍不住多吃几块。
【看起来好好吃】
【这水平可以开店了】
【记得留点给周大哥尝尝】
我小心包好一些样品,准备去找周志远。刚出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哭声。
小虎!小虎你怎么了?
村口空地上,几个孩子围成一圈,中间躺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正是前几天对我海货感兴趣的那个孩子。他面色发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他吃什么了?我冲过去问。
一个稍大的孩子哭着说:就、就捡了几个贝壳......烤着吃......
我心头一紧,掰开小虎的手,发现掌心还攥着半个烤熟的贝壳——是剧毒的织纹螺!
快去叫大夫!我对大孩子喊,同时把小虎扶成侧卧位,防止呕吐物堵塞气道。现代急救知识告诉我,这种情况必须尽快催吐。
帮我按住他!我对周围孩子说,同时用手指刺激小虎的咽喉。几下后,他终于吐出了一堆秽物,但症状并未缓解。
【快找绿豆!】
【八十年代农村应该有】
【绿豆甘草汤解毒!】
弹幕提醒了我。谁家有绿豆?快去拿!还有甘草!我喊道。
一个机灵的孩子立刻跑向村里。我继续帮小虎清理口腔,保持呼吸通畅。几分钟后,孩子带着一包绿豆和几根甘草回来了,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村医和张老汉。
怎么回事?村医蹲下检查。
误食织纹螺,已经催吐,需要解毒。我快速说道,同时已经开始捣碎绿豆。
村医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点头:做得对。他接过绿豆,加入甘草,用开水冲了一碗浓汤。
我们合力给小虎灌下药汤。十几分钟后,他的脸色终于好转,呼吸也平稳了。
幸亏处理及时。村医擦了擦汗,林丫头,你懂医术?
跟我父亲学过一点急救。我含糊地回答,心想这谎话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小虎的母亲闻讯赶来,抱着孩子哭成了泪人。她拉着我的手千恩万谢,非要请我去家里吃饭。周围孩子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从畏惧变成了好奇甚至崇拜。
林姐姐,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你能教我们认哪些贝壳不能吃吗?
当然可以。我微笑着答应,明天退潮后,我带你们去海滩,教你们认安全的贝类,好不好?
孩子们欢呼起来。这一刻,我感觉到灾星的标签正在松动。
第二天,我如约带着村里的孩子们去赶海,教他们辨认安全的贝类和危险的毒螺。令我惊讶的是,不少家长也悄悄跟在后面听讲。周志远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远处微笑着看我和孩子们互动。
这叫蛤蜊,壳上有放射状纹路,可以吃;这是织纹螺,有剧毒,记住它的花纹......我耐心讲解着,孩子们睁大眼睛认真听。
赶海结束后,周志远走过来,递给我一个油纸包:尝尝,县城买的芝麻饼。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咬了一口,香甜酥脆,是久违的美味。
干货样品我带给王老板看了,他低声说,他愿意出两倍市场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我差点被芝麻饼呛到:真的?
你的品质比市面上的好太多。他眼中带着赞赏,不过需要稳定的供货量。
我可以教村里妇女一起做!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冒进了,我是说......如果大家愿意学的话。
周志远笑了:台风预警和救小虎的事,已经让很多人对你改观了。他顿了顿,不过,建议你先小规模做,等技术成熟再扩大。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改进加工流程。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金色的希望。
回家的路上,我注意到赵美芬站在她家门前,冷冷地看着我和周志远。我假装没看见,但心里明白,这位村长千金不会轻易接受我在村里的地位提升。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方法——用现代知识和弹幕的帮助,一点一点改变命运。而周志远的出现,则像黑暗中的灯塔,让我看到了更多可能。
【感情线要开始了吗】
【悦悦加油,未来可期】
【下一章该发财了吧】
看着眼前飘过的弹幕,我不禁微笑。是啊,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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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底沉宝
台风过后的第三天,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渔村上。
我站在门口,望着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晾晒架和倒塌的篱笆,叹了口气。虽然提前做了些准备,但损失还是不小。
【悦悦别灰心】
【快检查干货有没有受潮】
【趁天晴赶紧修复屋顶】
弹幕一如既往地贴心提醒。我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狼藉的院子。正忙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看见小虎和他母亲站在栅栏外,手里提着个篮子。
林丫头,忙着呢?小虎母亲——村里人都叫她李婶——笑着招呼,我带小虎来谢谢你,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小虎已经恢复了活泼,蹦跳着跑过来:林姐姐,我帮你捡木棍!
我心头一暖。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村民主动来帮忙。
谢谢李婶,我这屋顶有几片瓦松了,正发愁呢。
这简单,我家那口子一会儿过来帮你整。李婶放下篮子,里面是几个还温热的玉米饼和一罐咸菜,先吃点东西,干活才有力气。
我们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村民围在张老汉家门口,气氛凝重。
怎么了?我问。
李婶叹了口气:老张家的屋顶整个被掀了,老伴又卧病在床,这下可难了。
我二话没说,包起两个玉米饼就往那边走。张老汉是少数几个对原主还算友善的人,现在有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张老汉家的情况比想象的还糟。半边屋顶不翼而飞,屋里积了寸深的水,老两口正艰难地往外舀水。张婆婆躺在床上咳嗽不停,脸色苍白。
张叔,先吃点东西。我递过玉米饼,大家一起想办法。
周围几个村民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这也难怪,村里人都穷,谁家也没有余力帮别人。
我撸起袖子,拿起一个破桶开始帮忙舀水:先把水弄出去,再想办法修屋顶。
或许是见我带头,陆续又有几个村民加入进来。到中午时,屋里水基本排干了,但屋顶的问题依然棘手。
需要新椽子和瓦片。一个村民摇头,这得花不少钱。
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这是前几天卖海货的结余。一咬牙,全掏了出来:张叔,先拿去买材料,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张老汉连连摆手:这怎么行,你也不宽裕......
就当借您的,以后有了再还。我硬塞给他,转头对其他人说,谁家还有多余的材料?咱们凑一凑,先帮最困难的几家修好房子。
令我意外的是,村民们竟然积极响应。有人贡献了几块木板,有人拿来了绳子,还有会木工的主动提出帮忙。很快,一支小小的互助队就组织起来了。
【悦悦好样的!】
【这才是穿越者的担当】
【民心所向啊】
弹幕不断飘过,我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或许是被我的举动感染,周志远下午带着几个渔船厂的工人来了,还拉来一车建筑材料。
厂里报废的木材,修修补补还能用。他简短地说,已经开始丈量破损的屋顶。
有了专业帮手,进度快了许多。天黑前,我们不仅修好了张老汉家的屋顶,还帮另外两户孤寡老人解决了漏雨问题。
回家的路上,周志远走在我旁边,突然说:你变了很多。
我心里一紧:怎么说?
以前的林悦......他斟酌着词句,不会主动帮助别人,总是独来独往。
人总会变的。我含糊其辞,经过台风这事,我明白了团结的重要。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几天,我白天帮村民修房子,晚上赶制干货。虽然累,但收获的是越来越多的善意和笑容。灾星的称呼几乎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林丫头甚至悦妹子。
周志远几乎每天都来帮忙,有时带些县城买的点心,有时是修补工具。我们配合越来越默契,他负责力气活,我则设计改良方案。村民们开玩笑说我们像小两口,他总是沉默以对,而我则假装没听见,尽管耳根发热。

【周哥害羞了哈哈】
【这CP我磕了】
【先搞事业啊姐妹们】
一周后的傍晚,我正在海边检查潮位,为明天赶海做准备,突然眼前弹幕疯狂刷屏:
【右下角礁石区!】
【台风掀开海床了有宝贝!】
【明代瓷器!沉船货!】
【晚上退潮时去,坐标25.73】
我心跳加速。海底宝藏?这要是真的,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记下弹幕提示的位置——那是一片平时很少有人去的礁石区,水比较深,赶海收获少。
回家路上,我偶遇了周志远。
周大哥,明天凌晨有大退潮,听说那边礁石区会有好货。我压低声音,你有潜水设备吗?
他挑眉:渔船厂有简单的潜水镜和呼吸管。你想干什么?
我父亲生前说过,那片礁石下可能有......好东西。我继续编故事,想去看看。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点点头:明早四点,码头见。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既怕弹幕信息不准确,又担心冒险潜水有危险。但想到可能改变现状的财富,还是决定一试。
天还没亮,我就悄悄出门了。周志远已经在码头等候,身边放着两个简陋的潜水镜和改装过的呼吸管。
只能潜五六米,时间不能太长。他递给我一套,跟紧我,有危险立刻上浮。
我们划着小船来到弹幕指示的坐标。借着月光,能看到退潮后露出的奇异礁石形状。穿戴好装备,我们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
海水冰凉刺骨,我咬着呼吸管,努力适应水下的光线和压力。周志远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跟着他下潜。
下到约四米处,一片奇特的凸起引起了我的注意。游近一看,竟是几个半埋在沙土中的瓷瓶!周志远也发现了,迅速用带来的网兜装起两个。
氧气快耗尽时,我们浮上水面,激动地查看收获——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看出这是两个做工精美的青花瓷瓶,虽然沾满海藻和贝类,但品相完整。
像是明代的。周志远低声说,眼中闪着惊讶的光,你怎么知道这里有?
父亲留下的笔记。我搪塞过去,下面还有吗?
至少七八件。他确认四周无人,趁天没亮,再下去一次。
往返三次后,我们共打捞上来十二件瓷器:有瓶、碗、盘,甚至还有一个造型奇特的小壶。全部用海草包裹好,藏在船舱底部。
回程时,东方已经泛白。我们决定先把宝贝藏在周志远住的地方——民兵营房平时没人去,比较安全。
得找个懂行的看看。我小声说,生怕隔墙有耳,你认识可靠的古董商吗?
周志远沉思片刻:县文化馆的陈馆长是这方面的专家,为人正直。我可以联系他。
两天后,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悄悄来到营房。陈馆长一看到那些瓷器,眼镜后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这......这是明代嘉靖年间的外销瓷!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青花盘,看这釉色,这画工,绝对是官窑出品。
他告诉我们,这很可能是古代沉船的货物,被台风掀开了覆盖的泥沙。经过仔细鉴定,他给出了一个让我头晕目眩的数字:完整器市场价在每件五百到一千元之间。如果成套出售,价格更高。
五百元!在月工资几十元的八十年代,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建议你们委托我分批出售,陈馆长推推眼镜,避免引起注意。我可以抽一成佣金。
周志远看向我,示意我决定。我深吸一口气:陈馆长,我们信任您。不过希望能尽快出手几件,我们有些急需用钱的地方。
理解。他点点头,挑出三件品相较好的,这些我下周就能找到买家。其余的需要时间。
陈馆长走后,我和周志远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按约定,收益我们对半分。我认真地说。
他却摇头:位置是你提供的,你七我三。
没有你的装备和潜水技术,我根本拿不到。我坚持道,五五分,不然我不接受。
最后我们达成六四分的协议。按陈馆长的估价,即使只卖出三件,我也能分到近千元——第一桶金!
然而,我们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丛后,赵美芬正死死盯着营房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嫉妒和疑惑的光芒。
当天晚上,我正在规划如何使用这笔意外之财,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警觉地抓起木棍,我轻声问:谁?
是我。周志远的声音,开门,有急事。
他脸色凝重地进来,反手关上门:赵有才可能知道了瓷器的事。刚才我去民兵营房,发现有人翻动的痕迹。
我心头一紧:少了什么吗?
没有,但位置移动过。他压低声音,陈馆长下周才能带钱来,这几天要格外小心。
赵有才怎么会知道?我疑惑地问,突然想起什么,除非......有人看到我们了。
周志远点头:很可能。我建议把剩下的瓷器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我们连夜将瓷器分批藏在了几个隐蔽处:张老汉家的地窖、村外废弃的砖窑,甚至水井的石缝里。狡兔三窟,就算被发现一处,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第二天,村里果然传出了风声。赵有才在广播里宣布,根据《文物保护法》,所有地下、水下发现的文物都归国家所有,私自藏匿是违法行为,号召村民举报。
这老狐狸。周志远冷笑,他自己前年还偷偷卖过从海里捞的铜钱。
我心里打鼓,但表面保持镇定。只要熬到陈馆长带钱来,就有底气应对了。
令我意外的是,赵有才并没有直接找上门,而是派了几个村民偶然路过我家,东张西望。我假装没察觉,继续晒制干货,但心里绷着一根弦。
三天后的深夜,周志远终于带来了好消息——陈馆长已经卖出了第一批三件瓷器,共得两千四百元,扣除佣金后还剩两千一百六十元。
厚厚一叠钞票在手,我手指微微发抖。这比我预想的还多!按约定,我分到近一千三百元,周志远八百多。
陈馆长说剩下的他会陆续出手,让我们别急。周志远把钱小心地缝进我的棉袄内衬,这些钱你打算怎么用?
先买条像样的船。我不假思索,然后建个正规的干货加工棚。有余钱的话,再帮村里修修码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第二天,我故意在村民面前提起想买船的事,并解释说卖干货攒了些钱。赵有才听说后,果然找上门来。
林丫头,听说你要买船?他眯着眼,语气和蔼得可疑,正好我家有条旧船想出手,价格好商量。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惊喜:真的?那太好了!多少钱?
三百块,带渔网。他报出一个明显虚高的价格。
我考虑考虑。我假装犹豫,得先看看船况。
离开村长家,我直奔周志远处商量。他听后摇头:他家的旧船最多值一百五。我知道县里有条二手渔船要卖,才用了两年,发动机状况良好,四百块就能拿下。
那就买县里的。我下定决心,不过得找个合理的借口,不能太招摇。
机会很快就来了。台风过后两周,村里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讨论重建事宜。当赵有才提出各家凑钱修码头时,我站了起来。
村长,我有个提议。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我最近卖干货攒了些钱,可以出两百修码头。另外,我想买条好些的船,以后能去更远的海域,打更多的鱼回来。
村民们一阵哗然。两百元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普通家庭半年的收入。
赵有才脸色变了变:林丫头,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改良了干货制法,王老板给的价格高。我坦然道,另外,台风前我在东滩捡了些稀罕海货,卖了好价钱。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加上我之前帮助村民的行为,大多数人接受了。只有赵美芬在一旁冷笑,但也没说什么。
会后,我当场捐了两百元给村集体,赢得一片赞叹。赵有才虽然狐疑,但在众目睽睽下也不好刁难。
三天后,在周志远的陪同下,我去县城买下了那条二手渔船。虽然不大,但装备了柴油发动机,比村里大多数手划船先进多了。同时,我还订购了一批干货加工工具和包装材料。
回村时,我故意绕到赵有才家门前,让他偶然看到我的新船。他脸上的表情,值得我记一辈子。
晚上,我躺在硬板床上,摸着缝在衣服里的余钱,心中充满希望。有了船,有了本钱,我的海鲜事业可以真正起步了。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些神秘的弹幕......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串红色弹幕:
【警告!赵有才派人去县里查你了!】
【徐家企业在找二十年前丢失的女孩!】
【悦悦身世要曝光了!】
我猛地坐起,冷汗涔涔。徐家?身世?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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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突如其来的身世
新渔船的马达声划破清晨的海面,我站在船头,感受着海风拂面的畅快。这艘六米长的铁皮渔船虽然不大,但比起村里那些小木船,已经算是豪华装备了。
再往左打一点舵!周志远在船尾指挥我操作。自从买了这艘带发动机的船,他主动提出教我驾驶,每天天不亮就来到码头。
我转动舵轮,小心避开远处的礁石区。三周前那批海底瓷器的收益已经陆续到账,除了买船和捐给村里的钱,我还剩八百多元巨款——在1985年,这相当于普通工人十年的工资。
不错,进步很快。周志远走到我身边,身上带着淡淡的机油味。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工装,衬得肩膀格外宽厚。今天我们去试试新渔网?
我点点头,调整航向朝深海区驶去。新买的尼龙渔网比起村里的旧麻网轻便耐用得多,希望能有好的收获。
阳光洒在海面上,碎金般闪烁。我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周志远,发现他正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出神,侧脸线条坚毅而清晰。
【awsl这侧颜杀我】
【周哥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悦悦别偷看啦,口水流下来了】
眼前飘过的弹幕让我耳根一热,赶紧转开视线。这两个月来,我和周志远从陌生人变成了默契的合作伙伴,但最近那些调侃的弹幕总让我不由自主地注意起他的......男性魅力。
听说你组织了个'海鲜加工小组'?周志远突然开口。
嗯,李婶带头,六个妇女参加。我松了口气,话题回到安全区,我教她们改良的干货制法,按件计酬,比她们原来缝渔网收入高两三倍。
赵有才没找麻烦?
我冷笑:他女儿赵美芬倒是来说过风凉话,但看到真能赚钱,又想来参一股。想到赵美芬那副嘴脸,我就来气,我让她按规矩来,先跟李婶学一个月技术再说。
周志远轻笑出声:干得漂亮。
他的笑容让我心头一暖。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在村里的处境不会改善得这么快。
渔网撒下后,我们让船随波漂流。周志远从包里拿出两个铝制饭盒:给,县城买的肉包子。
包子已经凉了,但肉馅依然鲜美多汁。我吃得满嘴流油,周志远则一边吃一边翻看那本《船舶机械原理》,时不时用铅笔做记号。
你最近好像很忙?我试探地问,除了渔船厂的工作,还在研究什么吗?
他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厂里接了新订单,要改进发动机。语气平静,但眼神有些闪烁。
我没再追问。最近几次去民兵营房找他,总发现桌上摊着各种图纸和笔记,不像是渔船厂的工作内容。而且有两次,我分明看到他匆忙收起一些像是照片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如此,他亦然。
收网时,收获颇丰:二十多斤杂鱼,十几只螃蟹,甚至还有两条珍贵的黄鱼。我们决定直接去县城卖给王老板,顺便看看干货的销路。
王建国见到我们很是热情,特别是看到那两条黄鱼时,眼睛都亮了:好东西!现在省城的大饭店抢着要,给你们算十五块一条!
这个高价让我吃了一惊。周志远却似乎早有预料,淡定地讨价还价:王老板,省城至少卖三十吧?二十,不二价。
最后两条黄鱼卖了三十六元,其他海货也卖了近二十元——顶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干货卖得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
王建国笑得见牙不见眼:供不应求!特别是那个海参干,'海天楼'的经理尝了后,直接订了十斤,说有多少要多少。他压低声音,你们能不能扩大生产?我有个省城的大客户,想做长期生意。
我和周志远对视一眼,心中暗喜。这正是我们计划的方向。
现在有六个妇女在生产,下个月能增加到十个。我计算着,如果销路稳定,我们可以建个正规的加工坊。
绝对稳定!王建国拍胸脯保证,对了,那位客户下周要来验货,你们能不能准备些样品?特别是海参干和瑶柱干。
谈完生意已近黄昏。回村路上,周志远突然提议走海边小路:夕阳很美,值得一看。
我们并肩走在沙滩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远处归航的渔船成了剪影,美得像幅油画。
我父亲常说,海上的夕阳最治愈。周志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不管多累,看上一眼就有力气了。
我悄悄看他,发现夕阳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眼神却透着几分忧郁。
你父亲......
三年前那场海难,他和林叔一起出的海。他轻声道出我一直想问的事,只有我父亲的尸体找到了,林叔和林婶......
我心头一紧。原主父母和周志远父亲是同一起海难遇难的?这也太巧了。
事故原因是什么?
官方说是意外触礁。他踢了踢脚下的沙子,但我父亲是三十年的老船长,那片海域他闭着眼都能开出去。
我正想追问,眼前突然闪过一连串红色弹幕:
【小心!周哥父亲的事故不简单】
【赵有才可能知道内情】
【悦悦先别问太多,危险!】
我猛地刹住话头。弹幕从没这样警告过危险,难道周志远父亲的死另有隐情?
怎么了?周志远注意到我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有点冷。我勉强笑笑,转移话题,下周王老板的客户来,我们得准备些高档样品。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几天,我全身心投入样品制作。改良后的海参干和瑶柱干品相极佳:色泽金黄,形状完整,泡发后几乎恢复鲜品状态。连村里最老练的渔民尝了都竖起大拇指。
周志远则忙着改进渔船发动机,经常工作到深夜。我们见面时间少了,但每次相遇,他总会带些县城的小点心给我,有时是一包花生糖,有时是几块芝麻饼。
样品准备好的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晾晒最后一批海参,突然听到一阵汽车引擎声。这在渔村可是稀罕事,村民们纷纷出门张望。
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缓缓停在村口,下来两个穿着考究的城里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西装革履;另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穿着时髦的连衣裙和高跟鞋。
请问,林悦家在哪儿?男子向围观的村民询问,声音洪亮。
我心头一跳,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我是林悦,您找我有事?
男子上下打量我,眼神突然变得激动:像,太像了!他转向女伴,小刘,你看这眉眼,跟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女子也连连点头,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照片:林小姐,请问你认识这对夫妇吗?
我接过照片,顿时如遭雷击——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婴儿,而婴儿的襁褓上,赫然别着一枚贝壳做的胸针,和我箱底珍藏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我声音发颤,这是哪里来的?
照片上的女主人是我们徐董事长的夫人,男子解释道,二十年前,他们带着刚满月的女儿来海边度假,孩子却意外失踪。我们找了整整二十年......
女子接过话头:上周有人报告说渔村有个女孩长得酷似夫人年轻时,还提到了那枚特别的贝壳胸针。能让我们看看吗?
我机械地点点头,带他们回家取出了那枚胸针。男子仔细检查后,激动得手都在抖:没错!这是夫人亲手做的,世上独一无二!林小姐,你很可能就是我们徐家丢失的大小姐!
【什么鬼?】
【不可能!悦悦是林家亲生的】
【危险!这是个陷阱!】
【别相信他们!!!】
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红色弹幕,前所未有的密集和急促,几乎遮蔽了我的视线。我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没摔倒。
林小姐,你没事吧?女子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有点突然。我强自镇定,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徐家的孩子?
男子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这是当年的报案记录,还有你的出生证明复印件。最直接的证据是,徐家大小姐左肩胛骨下有一个蝴蝶状胎记,约指甲盖大小。
我脑中轰然作响。原主身上确实有这样的胎记,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徐董事长和夫人非常希望能见见你,男子诚恳地说,当然,我们会做DNA检测确认。如果是真的,你将继承徐氏企业至少30%的股份,价值上千万。
上千万!这个数字让我头晕目眩。八十年代的千万富翁,是什么概念?
【不要答应!】
【他们在撒谎!】
【徐家快破产了!】
【认亲是为了渔村地皮!】
弹幕的信息让我如坠冰窟。徐家快破产?渔村地皮?这是什么情况?
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艰难地说,这太突然了。
当然可以。男子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是徐氏集团总经理助理王志强,这位是刘秘书。三天后我们会再来,希望到时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他们走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思绪混乱。照片和胎记的证据确凿,但弹幕的警告又如此强烈。我该相信哪一边?
林悦!周志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罕见的急切。他大步走进来,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我刚回村就听说有城里人找你,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包括弹幕的警告。周志远是唯一知道我能力的人,虽然他不完全理解,但从未质疑。
徐氏企业......他眉头紧锁,我听说过,主营房地产和进出口贸易,最近确实有资金链紧张的传闻。
弹幕说他们看中了渔村地皮?
周志远点点头:县里有开发滨海旅游区的规划,渔村这片海滩是重点。如果徐家能拿到开发权......
就值不止上千万了。我接上他的话,心不断下沉,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亲生女儿'来获取村民信任,甚至可能通过我拿到村里的集体签字。
这只是猜测。周志远沉吟道,但谨慎些总没错。我明天去县里查查徐家的底细,你先别答应他们。
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周哥。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别怕,有我在。
温暖粗糙的触感让我心头微颤。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时空里,他成了我最信任的依靠。
当晚,我辗转难眠。如果徐家真是我的亲人呢?如果弹幕错了呢?一个孤儿对亲情的渴望,与原主记忆中对父母的思念交织在一起,让我心如乱麻。
天蒙蒙亮时,我做了一个决定:在周志远调查清楚前,不拒绝也不答应。但如果徐家真有什么阴谋,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窗外,海浪声依旧,却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我摩挲着那枚贝壳胸针,突然发现内侧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X&L。
X&L?这是什么意思?徐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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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豪门陷阱
黑色桑塔纳驶入徐家别墅的那一刻,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三层欧式洋楼,修剪整齐的草坪,大理石喷泉......即使在现代,这样的豪宅也令人咋舌,更不用说在八十年代中期。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我深吸一口气,迈步下车。
大小姐,欢迎回家。王志强微微躬身,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三天前,我最终决定跟徐家的人来看看,周志远则留在渔村继续调查。临行前,他将一个信封塞给我,里面是县里朋友的联系方式,叮嘱我有危险立刻求助。
【悦悦稳住!】
【别被糖衣炮弹迷惑了】
【记住渔村的地皮!】
眼前飘过的弹幕让我稍稍镇定。是的,不管这里多么奢华,我都不能忘记此行的目的——查明徐家认亲的真相。
悦悦!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美妇从门廊飞奔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紧紧搂住,我的孩子......妈妈找了你二十年啊!
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冲进鼻腔,精致的发髻蹭着我的脸颊。我僵在原地,双手不知该往哪放。这就是......我的母亲?
徐夫人——现在该叫母亲了——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泪水冲花了精致的眼妆:像,太像了......这眉毛,这下巴,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妈,你别吓着妹妹。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后方传来。我抬头,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站在台阶上,一袭淡紫色连衣裙,烫着时髦的卷发,妆容精致得像是杂志上的明星。
这是你姐姐,徐丽。母亲抹着眼泪介绍,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从小在我们家长大......
徐丽快步走下台阶,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妹妹,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家里就缺你一个,现在终于团圆了!
她的笑容灿烂真诚,可握着我手腕的力度却大得有些疼。我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像毒蛇吐信般迅速消失。
【假惺惺!】
【她在演戏!】
【徐丽是养女,怕你抢家产!】
弹幕的警告让我心头一凛。我装作害羞地低头,顺势抽出手臂:姐姐好。
别站在外面了,快进屋!母亲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徐丽,像是怕我们跑掉似的,你爸爸在客厅等着呢。
客厅比我想象的还要宽敞豪华,水晶吊灯,真皮沙发,红木家具......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财富。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威严,但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几声。
老徐,你看,我们的悦悦回来了!母亲声音发颤。
徐董事长——我的父亲——缓缓站起,犀利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那审视的眼神不像在看失散多年的女儿,倒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嗯,是像。他最终点点头,声音沙哑,去做个亲子鉴定,确认了就改回徐姓。
没有拥抱,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一丝激动。我心头涌上一股失落,但很快压下——这反应反而印证了弹幕的猜测,认亲恐怕另有目的。
爸,您别这么严肃嘛。徐丽娇嗔道,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妹妹刚回家,肯定吓坏了。悦悦,你别介意,爸爸最近身体不好,脾气有点怪。
佣人端上精致的茶点,母亲不停地往我盘子里夹各种我没见过的点心:尝尝这个,杏仁酥,特意让厨房为你做的。
我小口咬着点心,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徐丽坐在我身边,热情地介绍家里的情况:徐氏企业主营房地产和进出口贸易,在省城有数处产业,最近正准备拓展滨海旅游项目......
对了,悦悦现在住在哪儿?她突然问道。
渔村,就东海县那个小渔村。我故意用原主那种没见识的语气回答。
天哪,那种地方怎么住人啊!徐丽夸张地惊呼,不过妹妹别担心,以后就住家里,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
母亲连连点头:对对,今晚就住下,明天去医院做鉴定,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装作怯生生地问:那......我养父母的事......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父亲皱眉看向王志强,后者赶紧解释:林小姐的养父母三年前出海遇难了。
可怜的孩子......母亲又抹起眼泪,不过现在你有真正的家了。
【他们在回避什么?】
【悦悦,问具体日期!】
【海难日期很重要!】
我咬了咬嘴唇:是三年零四个月前,农历七月初三出的事。
父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徐丽连忙递上手帕,同时警告地瞪了我一眼:别说这些伤心事了。妹妹,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吧?
二楼的卧室大得离谱,带独立卫生间,衣柜里挂满了新衣服,梳妆台上摆着各种护肤品。徐丽笑着说这些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希望我喜欢。
对了,她状似无意地问,你在渔村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周志远的面容闪过脑海,我摇摇头:没什么朋友,大家都嫌我是灾星。
真过分!徐丽义愤填膺,随即又笑了,不过以后不会了,你是徐家大小姐,那些人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她的话让我胃部一阵绞痛。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与村里人喊我灾星时的歧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晚饭后,我借口累了早早回房。锁上门,我立刻检查房间是否有监听设备——八十年代应该还没有微型窃听器,但小心为上。
【床头柜抽屉!】
【有东西!快看!】
弹幕突然提醒。我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本精美的相册。翻开第一页,赫然是一张婴儿照片,下面写着徐悦,满月。
手指颤抖着抚过照片,婴儿胸前确实别着那枚贝壳胸针。继续往后翻,全是这个婴儿的各种照片,直到第六页突然中断,后面全是空白。
这个叫徐悦的婴儿,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我?
【别被骗了!】
【照片可能是合成的!】
【八十年代哪有这种技术?】
我仔细检查照片,确实看不出修改痕迹。但如果我真是徐家女儿,为什么弹幕如此肯定这是个陷阱?
窗外月光如水,我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发现二楼并不高,旁边还有排水管可以攀爬。嗯,必要时可以逃跑。
第二天一早,徐丽亲自来敲门,说要带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她今天穿了件粉色连衣裙,看起来甜美无害,但我注意到她总有意无意地挡住我的去路,像是怕我跑掉。
省人民医院的检验科很先进,抽血过程很快。医生恭敬地对徐丽说:三天后出结果,徐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优先处理。
离开医院时,我在走廊拐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志远!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假装是医护人员。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跟踪我,还是......在调查什么?
回到徐家,母亲兴高采烈地宣布要为我举办欢迎晚宴,邀请亲朋好友认识失而复得的大小姐。整个下午,家里都忙忙碌碌,佣人们跑来跑去准备晚宴。
我借口想休息,躲回房间。刚关上门,一块小石子啪地打在窗户上。探头一看,周志远站在楼下灌木丛里,示意我开窗。
你怎么来了?我压低声音,心跳加速。
查到了重要信息。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徐氏企业负债累累,抵押了几乎所有资产。他们看中了渔村的地皮,想开发海滨度假村,但需要村民集体签字同意。
我心头一震: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亲生女儿'来说服村民?
不仅如此。周志远眼中闪过锐光,县里有政策,本地企业家开发家乡项目有税收优惠。徐董事长是东海县人,但不符合条件。而你——
如果我成了徐家女儿,又以渔村村民的身份参与项目......我恍然大悟,一箭双雕。
还有更蹊跷的。周志远声音更低了,你养父母遇难的海难,可能不是意外。我查到当时船上还有一个人——徐家的前司机,叫刘建军。
我如坠冰窟:你是说......
没有确凿证据,但太巧了。他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县里朋友的地址和电话,有危险立刻联系。我得走了,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他刚转身,房门突然被敲响:悦悦?你在和谁说话?是徐丽的声音。
没、没人!我在自言自语!我慌忙回应,同时示意周志远快走。
徐丽的声音带着怀疑:开门,我有事找你。
周志远迅速消失在灌木丛中。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开门。徐丽站在门外,笑容甜美,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房间。
准备一下,晚宴七点开始。她说着,目光落在打开的窗户上,这么冷的天,开窗干什么?
有点闷......我装作不好意思,乡下人,不习惯一直关着窗。
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亲手关上了窗户:妹妹要尽快适应城市生活啊。
晚宴上,我穿着徐丽准备的粉色连衣裙,像个洋娃娃一样被展示给各路宾客。徐家人向所有人介绍我是失散多年的大小姐,宾客们纷纷送上祝福,夸我和徐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听说徐小姐从小在渔村长大?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凑过来,我是建发集团的李总,对渔村那片海很感兴趣呢。
徐丽立刻插到我们中间:李总,我妹妹刚回家,还不太适应。生意上的事找我谈就好。
整个晚宴,徐丽和王志强像看守一样紧盯着我,不让任何人与我单独交谈。父亲几乎没说话,只是坐在主位上咳嗽;母亲则忙着应酬,时不时投来复杂的目光。
回到房间已是深夜。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突然发现相册的位置变了——有人动过我的抽屉!
【他们在试探你】
【徐丽肯定起疑了】
【周哥太冒险了,被发现就完了】
我咬住嘴唇。弹幕说得对,我必须更小心。但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查明真相?
第三天上午,徐丽说带我去逛街。百货商场里,她挥金如土地给我买各种衣服首饰,仿佛要补偿二十年的缺失。
妹妹,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她将一条金项链戴在我脖子上,在我耳边轻声道,只要你听话,以后什么都有。
那语气中的威胁让我脊背发凉。回程车上,她突然问:对了,渔村那个叫周志远的,是你什么人?
我心跳漏了一拍:就、就一个村里的,帮过我几次。
哦?她挑眉,那他为什么跟踪你来省城?还假扮医生去医院?
血液瞬间凝固。她知道了!他们在监视周志远!
我不知道......我声音发颤,他可能只是......
别紧张。徐丽拍拍我的手,笑容冰冷,只是提醒你,有些人接近你,可能是冲着徐家的钱。毕竟,你现在身份不同了。
当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我确实是徐家亲生女儿。母亲抱着我痛哭,父亲难得地露出笑容,宣布要举办更大的庆祝宴会。
只有徐丽,在众人不注意时,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夜深人静,我偷偷溜进书房,想查找更多线索。借着月光,我翻看文件柜,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一个标着1982年的文件夹。
里面是剪报合集,报道的全是二十年前那起婴儿失踪案。奇怪的是,所有报道都含糊其辞,只说保姆疏忽导致,却没提任何细节。一张泛黄的纸条夹在其中:
阿萍已处理,司机封口费付清。林氏夫妇不知情,但为防万一,建议调离。
我的手不住颤抖。林氏夫妇......我的养父母?为防万一是什么意思?调离是指那场夺走他们性命的海难吗?
【快拍照!】
【证据!】
【徐丽来了!快藏起来!】
弹幕警告让我一个激灵。我迅速将文件放回原处,刚躲到窗帘后,书房门就被推开了。
徐丽的声音传来:爸,您真打算分给她30%股份?
做做样子而已。父亲的声音冷酷得陌生,等渔村地皮到手,融资到位,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她回去。
可她毕竟是亲生的......
那又怎样?父亲冷笑,养了二十年的狗都比她亲。丽丽,你才是我选中的继承人。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心里却异常清明——我终于明白了真相。
徐家需要的不是女儿,而是一枚棋子,一把打开渔村财富之门的钥匙。
而我的养父母,很可能因为知道太多,被永远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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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绝境反击
书房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仍蜷缩在窗帘后,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泄露一丝呼吸声。
徐丽和她父亲的对话像一把尖刀,将我对亲情的最后一丝幻想搅得粉碎。三十年的股份?骨肉团聚?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确认门外再无动静后,我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瘫坐在床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惨白的光带。
【悦悦别哭】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得想办法逃出去】
弹幕不断飘过,我这才发现脸颊已经湿透。用袖子狠狠擦去眼泪,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徐家需要我做什么?无非是在渔村开发协议上签字,利用我徐家亲生女兼渔村村民的双重身份获取政策优惠和村民信任。而一旦协议达成,我很可能步养父母后尘——被处理掉。
但逃出去谈何容易?徐家别墅戒备森严,大门有保安,院墙高耸。况且,就算逃出去,我又能去哪里?徐家在省城势力庞大,报警恐怕反会被当成精神失常。
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我轻轻拉开抽屉,取出那本相册再次翻看。前五页的婴儿照片笑得天真无邪,第六页之后却是一片空白。我的童年、青春,全被偷走了。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册边缘,突然感觉到一处细微的凸起。仔细检查,发现封底内侧有一个隐蔽的夹层!小心拆开后,里面竟是一页折叠的日记:
1985年9月15日。二十年了,我每天都在后悔。当年不该听老徐的,把悦悦送给林家。丽丽越长越像她生母,老徐却视而不见,执意要把企业交给她。如果悦悦在,至少......
日记戛然而止,字迹被水渍晕开,似是泪痕。我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徐丽是父亲的私生女?而我被送走,是为了......给徐丽腾位置?
【卧槽惊天大逆转!】
【难怪徐丽这么敌视悦悦】
【亲生母亲可能是知情的?】
弹幕炸开了锅,我的思绪也乱成一团。如果日记是真的,那么母亲或许并非完全同谋,而是被迫与父亲合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悦悦?你睡了吗?是母亲的声音。
我慌忙将日记藏到枕头下,抹干眼泪去开门。母亲站在门外,穿着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看你晚上没吃多少,给你送点喝的。她柔声说,目光却越过我扫视着房间。
谢谢妈......妈。我艰难地吐出这个称呼,接过杯子。
她走进来,坐在床边:适应得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摇摇头,小口啜饮牛奶,暗自警惕。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太过刻意。
那个......周志远,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是你男朋友吗?
牛奶差点喷出来:不是!就是村里一个帮过我的......
你父亲派人查过了,她打断我,他是退伍军人,现在在县渔船厂工作。背景很干净,但是......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不太适合徐家大小姐。
我握紧杯子,热度透过陶瓷灼痛掌心: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那就好。母亲拍拍我的手,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交朋友要谨慎。对了,明天有个重要客人来,你得好好打扮。
客人?我心头警铃大作。这么晚特意来提醒,肯定不是普通社交。
母亲离开后,我将牛奶倒进花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弹幕提醒我不要睡着,可能有阴谋,但我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陷入浅眠。
梦中,我回到渔村,站在海边。周志远划船而来,却对我视而不见。我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突然,海水变成血红色,无数只手从水下伸出,抓住我的脚踝往下拖......
啊!我惊叫着醒来,冷汗浸透睡衣。窗外,天已蒙蒙亮。
早餐时,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同。父亲罕见地出席了,虽然仍不时咳嗽;徐丽穿着正式套装,像是要参加重要会议;母亲则显得心神不宁,几次拿错餐具。
悦悦,今天华信银行的张行长要来。父亲开门见山,他看了亲子鉴定报告,很为你高兴。如果会谈顺利,将为我们提供开发渔村所需的贷款。
我强装镇定地点头,心里冷笑。果然,我只是一枚棋子。
你需要做的很简单,父亲继续道,在张行长面前表现出对家族的忠诚,说说渔村的好话,特别是村民多么期待这个开发项目。
村民们知道这个计划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徐丽嗤笑一声:那群穷渔民?给他们钱搬走就是了,还需要知道什么?
父亲瞪了她一眼,转向我时又换上和蔼表情:当然,我们会妥善安置村民。你的那些朋友,比如周志远,都会得到更好的工作。
谈话间,王志强匆匆进来,在父亲耳边低语几句。父亲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半夜。渔船厂那边已经闹开了,周志远带着一群工人去了县政府。
我心头一跳。周志远做了什么?
父亲锐利的目光射向我:你那个'朋友',看来不简单啊。他转向王志强,加派人手,别让他接近悦悦。下午的会面提前到十点,结束后立刻送悦悦去香港避风头。
香港?我握叉子的手一抖。一旦被送出境,我就真成任人摆布的傀儡了!
【快想办法!】
【周哥在行动了】
【找生母帮忙试试?】
弹幕提醒了我。如果日记是真的,母亲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
早餐后,我借口换衣服回到房间,从枕头下取出那页日记,然后悄悄溜向母亲卧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声啜泣。
轻轻推开门,看见母亲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捧着一张旧照片。听到动静,她慌忙擦泪转身。
妈,我......我找到了这个。我直接递上那页日记。
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你......你从哪里......
相册夹层。我直视她的眼睛,我想知道真相。徐丽是爸爸的私生女,对吗?而我被送走,是为了给她腾位置?
母亲浑身发抖,泪水再次涌出:不全是......当时企业遇到危机,老徐需要......需要刘家的资金。刘建军提出条件,要他认回私生女......
刘建军?这个名字让我一震——周志远说过,养父母遇难时船上的第三人就叫刘建军!
所以你们把我送给林家,收养徐丽?我声音发颤,那为什么现在又找我回来?
企业又遇到危机了......需要渔村那块地......母亲泣不成声,老徐说只需要你签个字......我没想到他会......会像对林家夫妇那样......
我如坠冰窟:养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哭得更厉害了:我阻止不了他......刘建军现在是副总,势力很大......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母亲慌忙将日记塞还给我,推我进衣帽间:躲起来!别出声!
我刚藏好,就听见徐丽的声音:妈,张行长提前到了,爸爸让你......咦,你哭过?
没事,就是想起悦悦小时候......
少来这套!徐丽的声音陡然转冷,那丫头是不是来过?我警告你,别坏爸爸的事,否则......
否则怎样?母亲突然强硬起来,丽丽,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
养大我的是爸爸的钱。徐丽冷笑,而你?不过是个摆设。等着瞧吧,等渔村项目启动,爸爸就会和你离婚,娶我妈妈。
衣帽间的门缝中,我看到母亲踉跄后退,像是被击中要害。徐丽趾高气扬地离开后,我才敢出来。
母亲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老了十岁:悦悦,你得逃走......今天就逃......
跟我一起走!我拉住她的手。
她摇摇头:我不能走......还有事要做......她从梳妆台抽屉深处取出一把钥匙,这是老书房钥匙,里面有你要的证据。现在快去,十点前必须离开家!
老书房在别墅西翼,常年锁着。我避开佣人,用钥匙打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里面堆满旧家具和文件箱,灰尘厚得能写字。
【找保险箱!】
【墙上的画后面!】
【左边第三个抽屉有暗格!】
弹幕疯狂提示。我按指示检查,果然在墙上一幅风景画后发现了嵌入式保险箱。密码是多少?
【试试悦悦生日!】
【或者徐丽生日】
我输入自己的生日——不对。又输入徐丽的生日——依然不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就要到十点了。
突然,我想起相册第一页的日期。颤抖着输入那组数字——咔嗒,保险箱开了!
里面是一叠文件和几张照片。文件是份合同,记录着刘建军将私生女徐丽过继给徐家的法律手续;照片则让我浑身发冷——养父母和林家合影,背后写着知情人,需监控;还有一张刘建军与一个酷似徐丽的女人的亲密照。
最底下是一本日记簿,母亲的笔迹记录着二十年来对女儿的思念和愧疚。最后几页触目惊心:
老徐和刘建军决定'处理'掉林家夫妇,他们知道得太多了......我阻止不了......
今天见到悦悦了,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但我不能相认,否则老徐会像对林家那样对她......
刘建军威胁说如果我不配合演戏,就让悦悦'意外身亡'......老天,我该怎么办......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和脚步声。我慌忙将最关键的文件和照片塞进口袋,刚关上保险箱,门就被踹开了。
王志强带着两个保镖站在门口:大小姐,董事长找你。
被押回主楼时,客厅里气氛剑拔弩张。父亲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徐丽在一旁冷笑;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想必是张行长——尴尬地站在一旁。
悦悦,父亲强压怒火,你母亲呢?
不知道。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叫我悦悦而不是徐悦?
张行长惊讶地看向父亲。徐丽立刻插嘴:妹妹,别闹脾气了,张行长特意来看你......
来看我签字卖掉渔村的家吧?我冷笑,张行长,您知道徐氏企业负债多少吗?知道渔村村民根本不愿意搬迁吗?知道二十年前我被故意遗弃,就为了给这个私生女腾位置吗?
客厅一片死寂。张行长的表情从惊讶变为警惕:徐董事长,这......
一派胡言!父亲拍案而起,这孩子精神有问题,从小就有妄想症!王志强,带她回房!
保镖抓住我的手臂,我拼命挣扎:我有证据!徐丽是刘建军的私生女,我养父母是被谋杀的!
混乱中,母亲突然冲进客厅,手里举着一把手枪——那是我在书房见过的装饰品,没想到是真枪!
放开她!母亲声音颤抖但坚定,老徐,二十年了,我受够了!
父亲脸色大变:你疯了?把枪放下!
悦悦,跑!母亲对我喊道,去渔村找周志远,他能保护你!
我犹豫了一秒,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徐丽的尖叫和一声枪响——
妈!我本能地回头,只见母亲倒在地上,父亲手中的枪冒着烟。
【快跑!别回头!】
【去找周哥!】
【她为你争取时间!】
弹幕的呐喊让我泪眼模糊。我咬牙冲出客厅,穿过厨房,从后门逃入花园。保镖的脚步声和喊声紧追不舍。
花园尽头是高高的围墙,无处可逃。千钧一发之际,一辆摩托车突然从侧门冲进来,骑手摘下头盔——周志远!
上车!他大喊。
我飞奔过去,跳上后座。摩托车咆哮着冲出徐家别墅,身后传来几声枪响,但都打偏了。
紧紧抱住周志远的腰,风声在耳边呼啸。我们逃出来了,但代价是什么?母亲生死未卜,渔村危机未解,而徐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我在风声中大喊。
你母亲昨晚偷偷联系我,周志远头也不回地说,说你有生命危险。我连夜带人赶到省城,但徐家戒备森严,只能在外面等机会。
渔村怎么样了?
徐丽派人去捣乱,散布谣言说你背叛村民。他的声音带着怒意,但他们没想到,村民们已经信任你了。李婶和张老汉组织了护村队,保护加工厂不受破坏。
泪水再次涌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渔村的家人们已经选择站在我这边。
摩托车驶出城区,向渔村方向疾驰。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徐家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渔村。但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孤女。
口袋里那些证据,将是我反击的武器。而母亲为我流的血,将是我永不退缩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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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证据与反扑
渔村村委会的灯光彻夜未熄。
我、周志远、李婶和张老汉围坐在一张斑驳的木桌旁,桌上摊着从徐家带出的文件和照片。窗外,几个村民自发组成巡逻队,防备徐家派人来捣乱。
这......这太骇人听闻了。张老汉手指发抖地拿起那张养父母与林家的合影,老林夫妇真是被谋杀的?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徐夫人——我生母的日记里写得很清楚。刘建军亲自安排的'事故'。
刘建军现在可是徐氏企业副总,周志远面色凝重,在省里人脉很广。我们这些证据,恐怕还不足以定罪。
我拿起那份徐丽过继文件仔细检查。泛黄的纸张上,徐父和刘建军的签名清晰可见,公证处印章也很完整。
这个至少能证明徐丽是刘建军的私生女,徐家故意遗弃我。我翻到文件背面,突然注意到一行小字,等等,这是什么?
周志远凑过来:好像是银行账号......被墨水遮盖了。
【用柠檬汁加热!】
【八十年代常用隐形墨水方法】
【需要蜡烛和柠檬!】
弹幕突然活跃起来。我眼前一亮:李婶,家里有柠檬吗?
十分钟后,我们用柠檬汁涂抹在那行字迹上,然后用蜡烛微微加热——被遮盖的信息逐渐显现:
账号4753-218796,东海支行,密码:丽丽生日。
这是......周志远瞳孔微缩,秘密账户?
很可能藏着徐家的黑钱。我心跳加速,如果能拿到这个账户的交易记录......
交给我。周志远站起身,我在县银行有战友。
窗外,东方已经泛白。我们决定分头行动:周志远去查银行账户;我整理其他证据;李婶和张老汉负责联络支持我们的村民。
临行前,周志远握住我的手:小心,徐家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手温暖粗糙,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我点点头:你也是。
中午时分,我正在整理生母日记中的重要段落,突然听到村口一阵骚动。跑出去一看,几辆警车停在村口,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在询问村民。
林悦是住这里吗?一个警官高声问道。
我心头一紧,但还是走上前:我是林悦。
有人举报你盗窃商业机密,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警官亮出证件,这是传唤令。
【徐家先发制人!】
【肯定是诬告!】
【别慌,配合警方】
弹幕的提醒让我冷静下来。我扫了一眼警车旁那辆黑色轿车,里面坐着王志强,正阴冷地注视着我。
我可以配合调查,但这些文件是我的私人物品......
全部带走。警官不容分说地命令下属收走桌上的所有材料。
被押上警车前,我看到李婶匆匆跑向码头——想必是去通知周志远。但愿他能赶在徐家销毁证据前,拿到那个秘密账户的信息。
警车驶离渔村时,我的心沉到谷底。徐家果然势力庞大,竟然能调动警方。现在证据被收走,我拿什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拿什么为养父母讨回公道?
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一个自称刘队长的中年男子反复盘问我如何窃取徐氏企业机密文件。
那些是我的个人物品,证明我的身世和养父母死亡真相。我坚持道。
刘队长冷笑:徐董事长提供了完全不同的说法。他们好心认回你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你却偷窃公司文件,还编造谋杀故事敲诈钱财。
那请解释为什么徐丽是刘建军的私生女?为什么我养父母遇难时刘建军也在船上?
巧合而已。刘队长不耐烦地摆手,现在交代你是怎么偷文件的,还能从轻处理。
审讯持续了整整三小时,我口干舌燥,精神几近崩溃。就在刘队长准备采取更严厉手段时,门突然被推开。
刘队,局长找您。一个年轻警员探头进来,还有,外面来了一大群渔村村民,说是来为林悦请愿的。
刘队长脸色一变,匆匆出去。我从门缝中看到接待区挤满了熟悉的面孔——李婶、张老汉、小虎和他妈妈,甚至还有平时不怎么来往的村民。他们举着简陋的横幅,上面写着还林悦清白、严查徐家罪行。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些质朴的村民,竟然为了我这个小孤女,跑到县城来请愿......
不一会儿,刘队长铁青着脸回来:有人保释你。但案件还没完,不得离开县城!
办完手续走出警局,我惊讶地发现保释人竟是王建国——海鲜收购站的老板。
王老板?您怎么......
徐家做事太不地道了。他愤愤地说,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还分得清是非。再说,他压低声音,周志远让我来的,他拿到了你要的东西。
王建国带我去了他家。周志远已经等在那里,脸色疲惫但眼神明亮。桌上放着一叠银行流水单。
账户是用刘建军母亲的名字开的,周志远解释道,过去五年,有大量资金从徐氏企业秘密转入,然后又分散到几个离岸账户。
我仔细查看流水单,现代财务知识立刻发现了问题:这些转账时间都很巧妙,都是在徐氏企业季度财报前转出,财报后再转回——他们在做假账,虚报利润!
不止如此,周志远指着几笔大额支出,这些钱流向了几个政府官员的亲属账户,明显是行贿。
王建国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重罪啊!
但这些证据还在警方手里......我忧心忡忡地说。
周志远露出罕见的笑容:我复印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原件被收走前,我连夜复印了所有材料。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强忍住拥抱他的冲动:太棒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县里的路被徐家堵死了,周志远沉吟道,得往省里捅。我在部队时的老连长现在省公安厅工作,可以信任。
我去。我坚定地说,警方限制你离开县城,但我可以。
周志远皱眉:太危险了。徐家肯定派人监视你。
我有办法。我回忆起生母日记中的细节,徐家别墅有个后门,通向后山小路。如果能溜进去,或许能找到更多证据。
见我坚持,周志远最终妥协,但要求王建国派可靠的人护送我。我们约定三天后在渔村汇合,如果到时我没回来,他就直接去省里举报。
第二天一早,我伪装成收购站工人,坐王建国的货车前往省城。同行的还有他的侄子小王,一个憨厚的小伙子。
林姐,到了省城你打算怎么进徐家?小王好奇地问。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老书房钥匙:走他们想不到的路。
省城比渔村繁华太多,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但此刻我无心欣赏,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潜入徐家上。
徐家别墅所在的富人区戒备森严,大门有保安24小时值守。我和小王在附近转悠了一下午,终于等到天黑。
你在这等着,我叮嘱小王,如果明早八点我没出来,立刻联系这个号码。我递给他周志远写的纸条。
借着夜色掩护,我绕到别墅后山。这里树木茂密,围墙年久失修,有几处砖块松动。我踩着凸起处,艰难地爬上墙头,跳进花园。
黑暗中,别墅只有几盏夜灯亮着。我蹑手蹑脚地接近主楼,突然听到脚步声,赶紧躲进灌木丛。
两个保镖打着哈欠走过:......老板太紧张了,那丫头敢回来?
听说渔村那群刁民闹得厉害,小心为妙......
等他们走远,我溜到后门——生母日记里提到的佣人通道。门锁着,但我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铁丝,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撬锁。
【向左转!】
【再往上一点】
【对,就是那个卡扣!】
在弹幕的指导下,锁终于咔嗒一声开了。我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溜了进去。
厨房里黑漆漆的,弥漫着淡淡的食物气味。我摸索着穿过走廊,向二楼书房前进。突然,楼上传来争吵声:
我说了多少遍,不能动那丫头!是徐父的声音,比平时虚弱许多,现在媒体都盯着,她出事我们全完蛋!
那你说怎么办?徐丽尖声反驳,她手里有我们的把柄!刘叔说了,趁早解决......
刘建军那个蠢货!当年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杀了林家夫妇,现在会这么被动?
我浑身发冷。他们亲口承认了谋杀!
争吵声渐渐远去,我趁机溜上二楼。书房门锁着,但老钥匙依然能用。进去后,我立刻反锁上门,打开手电筒开始搜寻。
书房比上次更乱了,显然有人翻找过。我检查了书桌抽屉、文件柜,甚至踢脚线,但没找到新线索。
【看看地板!】
【有暗格!】
【办公椅下方!】
按弹幕提示,我移开沉重的办公椅,发现下面有块地板边缘不太平整。用力一掀,果然是个暗格!里面放着几本账册和一个牛皮纸信封。
账册记录了徐氏企业近几年的真实收支,与公开报表相差巨大;信封里则是一叠照片和信件——全是刘建军与不同官员的密会证据,以及......一张婴儿调包过程的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刘建军将一个婴儿交给穿白大褂的女人,旁边站着徐父。照片背面写着:阿萍处理干净,1980年9月15日。
9月15日——正是我失踪的日期!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慌忙将材料塞进衣服,关掉手电筒躲到窗帘后。
门开了,灯亮了。透过窗帘缝隙,我看到徐丽走进来,径直来到办公桌前翻找。她脸色阴沉,嘴里嘟囔着:老东西把东西藏哪了......
就在她快要发现移动过的椅子时,楼下突然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徐丽骂了一句,匆匆出去接电话。
我趁机溜出书房,原路返回。刚下到一楼,却听到前门钥匙转动的声音——徐父回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闪身躲进一楼的卫生间。心跳如鼓,我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徐父的脚步声沉重缓慢,伴随着咳嗽。他似乎直接上了楼。我等了几分钟,确定安全后,轻轻打开卫生间的窗户——正好容一人通过。
钻出窗户,我头也不回地奔向围墙。刚翻出去,就听到别墅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他们发现材料丢失了!
我拼命奔跑,树枝抽打在脸上也顾不上疼。远处,小王正焦急地张望。看到我,他连忙发动摩托车。
快走!我跳上车,气喘吁吁地说。
摩托车呼啸着驶离富人区。我紧握那叠得来不易的证据,心中既兴奋又恐惧。现在,我们有了确凿证据证明徐家的罪行,但也彻底激怒了他们。
回到临时落脚的小旅馆,我立刻联系了周志远说的那位省公安厅的老连长。听完我的陈述,他沉默片刻,说:材料我看看。如果是真的,徐家这次跑不掉了。
挂断电话,我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光,第一次感到希望。有了这些证据,不仅能洗清我的冤屈,还能为养父母讨回公道,保护渔村不被强拆。
但我也清楚,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徐家树大根深,绝不会轻易认输。而我的生母......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志远发来的暗号:渔村安全,速归。
我握紧拳头。明天,一切将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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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渔村新篇
省公安厅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划出痕迹。
我坐在长桌一端,对面是那位姓郑的老连长——现在该叫郑处长了。他五十出头,寸头已经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桌上摊开着我们提供的所有证据:银行流水、账本、照片,还有生母的日记。
材料很充分。郑处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徐家在省里关系盘根错节,动他们需要更高层的支持。
周志远坐得笔直:郑处,我在部队时就听说您不畏强权。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徐家财务造假、行贿官员,甚至涉嫌谋杀。
谋杀证据还不够硬。郑处长摇头,照片只能证明刘建军参与了婴儿调包,林家夫妇的海难缺乏直接证据。
我咬住嘴唇。他说得对,生母日记里的内容只是旁证,法律上不足以定罪。
但财务造假和行贿足够立案了。郑处长突然话锋一转,我已经请示了厅长,决定成立专案组。徐家那边,我们会先以配合调查为由控制刘建军。
我心头一松,却又想起一件事:郑处长,我生母......徐夫人她......
根据医院记录,枪伤不致命,但徐董事长禁止外人探视。郑处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如果你想见她,现在是最好时机——徐董事长今早突发脑溢血,送医抢救了。
省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外,两个保镖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没有徐小姐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高个子保镖冷着脸说。
我刚要争辩,病房门突然开了。徐丽站在门口,眼睛红肿,妆容凌乱。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随即冷笑:满意了?把爸爸气到住院,现在来验收成果?
我来见母亲。我直视她的眼睛,她还好吗?
关你什么事?徐丽声音尖利,但眼神闪烁,要不是你——
丽丽......病房里传来虚弱的女声,让她进来......
徐丽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侧身让出一条缝。我走进病房,周志远想跟上,却被保镖拦住。
只准她一个人。徐丽冷冷地说。
特护病房宽敞明亮,但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和压抑感。生母——徐夫人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左肩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悦悦......她虚弱地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只手冰凉瘦削,几乎不像活人的手。
您......还好吗?我轻声问。
她摇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林家......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文件,我瞥见遗嘱二字。徐夫人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苦笑一下:老徐昏迷前修改的......他把所有股份留给了你。
我如遭雷击:什么?
他......他终于看清了刘建军和徐丽的真面目。徐夫人艰难地撑起身子,丽丽不是我养大的那个孩子......她三岁时被调包了,刘建军把自己的亲生女换了进来......
我倒退一步,脑中嗡嗡作响。所以徐丽甚至不是刘建军的私生女,而是完全冒名顶替的?
证据......在老宅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徐夫人喘息着说,悦悦,妈妈对不起你......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迟来的忏悔。二十年的遗弃,养父母的死亡,渔村孤女的苦难......一句对不起能抵消吗?
门外突然传来争吵声,接着是徐丽的尖叫: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父亲的病房!
门被推开,两名警察走进来:徐夫人,刘建军涉嫌经济犯罪已被拘留。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徐丽冲进来,歇斯底里地阻拦:滚出去!我妈妈受伤了,我爸爸病危,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混乱中,徐夫人悄悄塞给我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宅书房......暗格地板下......拿着这些,保护好自己......
一名护士匆匆进来:徐董事长醒了,要见林悦小姐!
ICU病房里,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徐父——我的生父——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脸色灰败。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颤抖着抬起手。
我站在原地没动。这个给予我生命又夺走我一切的男人,此刻看起来如此脆弱。
悦......悦......他气若游丝,公司......交给你......别让刘家......拿走......
为什么?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我?
他眼中闪过痛苦:我......错了......丽丽不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保险箱......有真相......保护好......你妈妈......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医护人员冲进来:病人情况危急,家属请出去!
我被推出病房,迎面撞上满脸泪痕的徐丽。她看我的眼神充满恨意:高兴了?爸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我没有争辩。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恨、悲、怜、惑,交织在一起,理不清头绪。
周志远在走廊尽头等我,见我出来立刻迎上来:没事吧?
我摇摇头,把钥匙和纸条塞给他:徐家老宅,可能有重要证据。
三天后,徐父因抢救无效去世。同一天,刘建军被正式批捕,涉嫌职务侵占、行贿和伪造公文。徐丽作为共犯也被带走调查,但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很快获释。
我和周志远在徐家老宅书房的地板下,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有一份泛黄的亲子鉴定书——证明徐丽与徐家无血缘关系;一封署名阿萍的忏悔信,详细记述了当年如何受刘建军指使调换婴儿;还有一份刘建军与真正徐丽的生母的通信,计划等孩子长大后谋夺徐家财产。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盘录音带,记录了刘建军向徐父承认派人制造海难杀害林家夫妇的对话。原来徐父虽然默许了调包,但对谋杀并不知情,这也是他与刘建军决裂的开始。
证据提交给警方后,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刘建军面临多项指控,徐氏企业被暂时接管。由于徐父的遗嘱,我成为最大股东,但同时也继承了巨额债务和一团乱麻的企业危机。
你可以选择放弃继承权,郑处长建议,这样债务就与你无关了。
我看着病床上日渐康复的生母,摇了摇头:不,我要接手。但不是为了财富,而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渔村村口的空地上,全村人聚集在一起。我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乡亲们,徐氏企业想开发渔村的事,大家都知道。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原计划只给每户几万块补偿款,就强拆村子建度假村。
台下哗然,有人愤怒地挥舞拳头。
现在,情况不同了。我提高声音,作为徐氏企业的新任董事长,我提议一个新的合作方案——渔村以土地入股,与企业共同开发。保留渔村特色,改造危房,建设生态旅游区和海鲜加工厂。村民不仅可以拿到分红,还能优先就业。
人群安静下来,面面相觑。张老汉第一个站出来:悦丫头,你说的是真的?不赶我们走?
不仅不赶走,还要让大家住得更好,赚得更多。我指向身后的规划图,这是初步设想,具体方案大家一起商量。
李婶擦着眼角:我就知道悦悦不会背叛咱们......
会议持续到深夜,村民们提出了各种建议:保留老码头做观光点,建海鲜美食街,开发赶海体验项目......我和周志远一一记下,承诺融入正式方案。
散会后,我和周志远坐在海边礁石上,望着满天繁星。
累吗?他轻声问。
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海风轻抚脸颊:累,但值得。顿了顿,周哥,你当初为什么帮我?真的只是因为报恩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捧起我的脸:一开始是。后来......他的呼吸拂过我的唇,是因为这个。
吻落下时,我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还有心中花开的声音。
【啊啊啊亲了!】
【终于等到了!】
【百年好合!】
弹幕疯狂刷屏,但我已经不需要提示了。此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一年后,渔村焕然一新。
破旧的危房变成了整齐的民宿;老码头改建成了观光点,停靠着崭新的游艇;村中央建起了现代化的海鲜加工厂,产品远销海外。村民们搬进了新居,年收入翻了几番。
徐氏企业也完成了重组,债务逐步清偿。在我的坚持下,公司与渔村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确保村民持续受益。
徐丽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和解。真相大白后,她似乎也解脱了——不必再活在谎言中。我安排她负责新成立的旅游公司,发挥她擅长交际的特长。
生母康复后搬到了渔村,住在我和周志远隔壁的小院里。每天清晨,她都会做好早餐等我们,仿佛要弥补二十年的亏欠。
又是一个日落时分,我站在新建的观景台上,望着被晚霞染红的海面。周志远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想什么呢?
想这一路的奇妙。我靠在他怀里,如果没有重生,没有那些弹幕......
没有如果。他吻我的发顶,是你自己的选择和努力,改变了一切。
是啊,弹幕只是工具,真正改变命运的,是每一次在十字路口的抉择。
婚礼定在下个月,就在这片海边。李婶自告奋勇当司仪,张老汉说要亲自驾船带我们环岛拍照。村民们争相帮忙,仿佛这是全村的喜事。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在海平面下。但我知道,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撒花!】
【期待番外!】
眼前的弹幕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周志远深情的眼眸。我不再需要来自未来的指引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