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颁奖典礼热身嘉年华上,我作为票数最高的女演员上台致辞,却突然失控,当众做出一系列疯狂举动,最终跳楼而下。
被送往重症ICU后,我依然神志不清,医生束手无策,直到一位土医诊断出我中了尸蛊。
世间能解此蛊的只有娆疆万毒窟虺王。
可想要找到此人,比登天还难。
一向毒舌的经纪人痛哭流涕,发毒誓豁出一切也要救我。
冷静自持的未婚夫跪求佛像,猩红眼说∶神佛鬼怪又如何,休想从我手中抢走你!
可在我暂时意识清明时,却听到经纪人低声对未婚夫说∶
郁哥,我们给雁姐下蛊会不会太过分了她现在痛得生不如死,我们要不把尸蛊解了吧
未婚夫沉默片刻,冷漠道∶不行!要等海珠的票数超过阿雁拿到影后奖项后,才可以解蛊!
放心,我是万毒窟虺王,尸蛊只会折磨她,让她失心智折手毁脸,根本不会要她命。
既然如此,我不要他们了。
1、
经纪人石宴将铁链锁住我,确保我不会再挣脱后离开。
郁哥,雁姐完全失去心智,她不仅扣烂了整张脸,就连右手也生生折断,我们要不先解蛊
未婚夫郁白停顿片刻,打开打火机∶不急,等海珠票数超过阿雁,我再给她解蛊。
阿雁顶多不过是折断手脚,不会有性命危险,如果把蛊解了,她肯定会跑去阻止海珠拿到视后奖。
石宴有些不忍,可是,雁姐是武打演员,她要是残疾了,就彻底与演戏无缘……
郁白漫不经心敲了敲桌子。
阿雁当不了演员也好,娱乐圈太复杂本来就不适合她。
这事过后,我会带她去大理结婚,跟我在一起的幸福总会压过她无法追梦的难过。
听着经纪人和未婚夫的对话,我心脏泛着寒冷的疼痛。
石宴十岁那年,我从人贩子手中将他救下。十五年来,我视他如亲弟弟,将他带在身边,悉心照料,为他提供资源和人脉,助力他成立经纪公司,一步步走向成功。
而我因相貌普通,常被网友恶意攻击,要求我退出娱乐圈。每当此时,石宴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与那些黑子唇枪舌战,为我据理力争,维护我的尊严。
而未婚夫郁白,是我武打戏的武术教练,两年的软磨硬泡,终于让他成为我的私人教练。后来,我拍戏时受伤,他心疼不已,当场求婚,承诺要保护我一辈子。
可我竟然不知道他就是娆疆万毒窟虺王。
更没想到,一个是我当做弟弟的家人,一个是我即将成婚的未婚夫,如今他们却为了一个新晋小花毫不犹豫下蛊伤害我!
到底是他们的真心瞬息万变,还是我从来没看透他们!
我心痛得厉害,压制蛊虫的力气全无,它们在我体内肆虐,折磨得我几近崩溃。
意识失控,我吐出嘴里的白布,双手拼命扯铁链,手腕磨出血也毫无知觉,只想撕扯自己。
俩人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铁链早已经被我扯断,我正失控用铁链绞住脖子,身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冒血抓痕。
石宴吓白脸夺过铁链,跑出去叫王医生。
郁白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迅速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阿雁,没事了,我在呢,别怕。
然而,被蛊虫控制的我早已失去理智,只想见血。
我毫不犹豫地撕咬自己,鲜血瞬间涌入口中。
郁白的呼吸微微一颤,眼神中满是痛惜。
他轻轻捧起我的脸,温柔地安抚着我,然后将手缓缓递到我嘴边。
乖,别咬自己,咬我。
2、
石宴抹着眼泪,跪地上前,颤抖给我注射镇定剂。
雁姐,有些疼。
郁白捂住我眼睛,他知道我最怕针头。
眼前两个男人的言行举止,满是对我的心疼不忍。
如果没有听见他们刚才那番话,我一定会感动落泪,然后忍着疼痛微笑慰他们没事。
可如今知道真相,知道自己如今的痛苦就是他们造成的,我只觉得恶心反胃!
镇定剂暂时压制体内的蛊虫,郁白将我抱在他腿上,颤着手给我上药。
蛊虫控制,我跳下楼,双腿折断,送到医院后,我不仅生生折断右手,还抠烂脸,方才连舌头也撕咬下一块肉。
透过窗上的玻璃,我看清了自己当下的模样∶脸颊溃烂,断腿断手,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呵,原来人不人鬼不鬼是这个样子啊。
石宴偏过头去擦眼泪。
郁白紧紧抱着我,浑身颤抖。
石宴说,他已经重金让人查出下蛊的人,找到凶手后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郁白说,他回到了令他厌恶的亲生父亲身边,继承了他最厌恶的权势产业,只因为他不愿放过一丝能救我的希望。
我忍着痛,看着郁白问∶没人能解这蛊,我是要死了。
郁白有些心虚,他偏过头不敢看我。
可是,我心中还抱着一丝奢求。
阿郁,我好痛苦啊。
我想吃安眠药,给我个痛快吧。
石宴猛然抬头∶雁姐,你不要做傻事,郁哥可以——
郁白抢先打断他,平静吻我额头∶乖阿雁说什么傻话呢,阿雁一向坚韧,区区蛊虫才打不倒呢。
而且,我更不会让任何人从我手中夺走你。
他攥我的手越来越紧,我不许你放弃自己的命,阿雁,不许你抛弃我。
如果你死了,我下地狱也要追上你。
房门合上,走廊上传来啪的一声。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郁白阴冷警告石宴。
事情已经这样了,蛊还不能解,要痛就让阿雁痛得彻底,以后我不会再让她痛。而你也不要再说漏什么。
石宴还想说什么,却突然震惊∶郁哥,海珠姐的票数没有超过雁姐,反而雁姐的票数飙升了一倍。
他说完,有些感慨道∶呜呜,雁姐努力了多年,观众终于认可了她的演技,即便雁姐已经退出竞选依旧投她影后。
他二人竟然擅自替我退选!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难以抑制。
但最终,我还是在心底寻到了一丝慰藉。
七岁那年,我毅然放弃了豪门千金的优渥生活,一头扎进了娱乐圈。
彼时,无数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颜值平平、演技拙劣,不过是凭借家世任性抢占资源。
然而,他们却浑然不知,我的每一场戏份,都是我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而来的,从未依靠过任何关系。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三十年,我一路被全网嘲讽,甚至无数次陷入低谷。
如今,观众终于认可了我的演技,我也算是完成了妈妈的遗愿。
然而,郁白却冷笑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海珠孤单一人,既无背景,又无资源,即便有了我拉的那些投票,也斗不过这些肮脏的黑幕呢。
呵,阿雁的后台真是一如既往不择手段地支持她啊。
我又痛又生气。
郁白是我未婚夫,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看待我!
石宴最清楚我这些年为演戏付出了什么,他忍不住要替我说话。
郁白却连片刻的耐心都不愿多费,他语气冰冷而决绝。
把阿雁在预热会上失控的视频发到网上,再另外找水军造谣,说阿雁养泰迪狗是为了交易,这些年她的演技飞升都是靠不正当手段换来的,而那天她失控,就是遭到了反噬。
石宴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郁哥,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这样,雁姐会被网暴,彻底沦为劣迹演员,她这么多年打拼出来的演艺生涯,可就全毁了啊。
郁白不置可否道∶必须这样!阿雁的票数远远超过海珠,投票还有几个小时截止,海珠的票数不可能超过她。
只有把阿雁的名声搞臭,大家才会容不下她,海珠才会公平拿到属于她的影后。
3、
我绝望而愤恨地抓紧床单,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滑开手机,屏幕上赫然就是那日我失控的视频,它已经火速登上了热搜榜首。
视频里,我趴在地上,浑身抽搐,身体做出扭曲而诡异的动作。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那些声称自己是神婆的网友开始煞有介事地分析,说我这一系列举止分明是遭到了反噬。
很快,另一个视频也登上了热搜,是我前往泰国待了一个月后回国,就接到了第一部女主戏的画面。
没一会儿,就有网友晒出截图,追踪我的行程,分析得有理有据,仿佛已经掌握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将我死死钉在了靠不正当交易而演技飞升的耻辱柱上。
可明明,我当初去泰国是为了试镜《静芳华》的女三号,回国后,明明是因为《昭月时》的导演资金不足,原本的女主弃演,才找我带资进组演女主的。
我是亲历者,我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但网友们却没有足够的理智去辨别这背后究竟是舆论营销,还是别有用心的抹黑。
【卧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啊夏雁这是把我们观众当日本人整啊。】
【我瞎了眼才觉得她演技好,人也真诚,与其他闯荡娱乐圈的千金不同。没想到,她是最恶心的!】
【明明就有钱,还跑来娱乐圈圈钱,她当就当吧,结果搞邪手段提升演技!她真歹毒!】
【反噬好啊,她活该!我在这里许愿,夏雁不得好死!】
【所有人,来,接夏雁死!】
……
我看着这些内容,气得浑身发抖,而镇静剂药效已过,蛊虫苏醒再次发作。
我失控拿头狂砸地板,血液模糊了视线。
门外商议的俩人听到动静,迅速冲进来。
石宴看到发亮的手机,心虚的移开视线,郁白相较于他更从容,他摁灭我的手机,将我抱到腿上。
阿雁,这些都是假的,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撤热搜了。
他朝石宴递了一个眼神。
石宴点头,他佯装打了一个电话,再回来时,重重松气。
雁姐,郁哥不容他人伤害你,他一出手果然就撤走了热搜,那些网络喷子已经闭麦了,你好好养病。
郁白亲昵的蹭我脸∶阿雁,我会挡住所有伤害你的刀剑,别怕。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虚伪坦然。
我却被蛊虫折磨得生不如死,再也撑不住晕迷过去。
而这期间,我用邪术的视频全网疯传,几秒钟我已经被列为劣迹艺人,娱乐圈封杀。
再次转醒,王医生正在为我检查身体。
临走前,他语气满是忧愁∶夏小姐各处的伤已经溃烂,新伤叠旧伤,要是再没有办法阻止她伤害自己,情况会很危险。
石宴翻看报告单,脸色越来越难看。
郁哥,海珠姐已经被评为影后了,我们赶紧给雁姐——
郁白轻轻拍着我后背安抚,冷漠打断他,再等等,等全网见证海珠上台领奖后,我再解蛊。
我的心狠狠缩痛,然而也仅仅止步于此。
事情发展到这一刻,我对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抱任何期望。
反而是石宴,他似乎无法理解,明明我痛得难受,呼吸微弱,任谁看了一眼都会觉得我下一秒就死掉。
可身为我的未婚夫,郁白却无动于衷,仿佛不在乎我的生死,可他又怕我伤着自己,自己伸手任我撕咬。
石宴忍不住问,郁哥,你不会喜、喜欢海珠姐吧
这话落下后,我感受到病房里的温度迅速下降。
这是郁白动怒的表现。
石宴也忍不住打退堂鼓要出去,然而郁白回答了,语气不容置疑∶石宴,这个世界我唯爱阿雁,此心无二。
他说着,声音冷下来∶这话,你以后不要再说,我不想阿雁质疑我的真心。
至于海珠,你我都知道,她为演戏付出许多,却没有得到她应得的,这不公平。
我帮她,只是出于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心疼。
4、
石宴信了郁白的话,而我却恶心得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海珠,曾经是千万网红,后来闯入娱乐圈,凭借几部网剧一跃成为新晋小花。
我与她在红毯上见过几次面,但并无太多交集。
直到那次酒局,郁白来接我,却看到被灌酒的海珠,于是他出面解围。
自那之后,海珠就追在我身后喊我夏姐,时不时来家里跟我探讨演技。
当时,郁白罕见地说了一句: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暗示我这个前辈要多帮助后辈,我便欣然认了海珠当妹妹。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然而,刚才听了郁白的话,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网络上很火的一句话:当男人开始心疼一个女人时,他开始爱了。
哈哈,难道郁白爱上了海珠
他心疼海珠,却要拿我来殉葬
这个真相让我感到无比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我再也装睡不下去,呕吐出来,眼泪都出来了。
郁白没去理会被弄脏的裤子,温柔用指腹擦我泪水。
阿雁,别怕,我一直在。
郁白被电话叫走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石宴惊喜祝贺。
郁白含笑意称赞∶很棒,众望所归。
哈哈,好一句众望所归!
她海珠得到影后就是不负众望,而我夏雁就是走后门刷票!
石宴走到床前给我拉了拉被子,郁哥,你快给阿雁姐解蛊,雁姐痛得我心疼。
郁白摸了摸我的额头,不急,我们先去参加海珠的庆功宴给她贺喜,再赶回来解蛊。
石宴震惊啊了一声,最终恍然大悟嘀咕道∶也是,海珠姐获得影后是具有重要意义的时刻,我们不能缺席。阿雁姐的蛊虫最后也是要解的,确实不急。
他们担心我中途醒来受蛊虫控制再次伤害自己,给我注射了两剂安眠药,又找来铁链将我锁好确保我不会再挣脱掉。
郁白在我额间落下一吻∶阿雁乖,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安眠药药效是强劲的,何况是两剂。
悠悠转醒时,手机震动,是海珠发来,照片上她举着奖杯,笑若桃花地依偎在郁白的肩膀处,眼里溢满得意。
夏姐姐,影后,我的。
阿郁,也是,我的。
到了此时此刻,她的挑衅再也激不起我内心任何波澜。
我强忍着蛊虫的折磨,拉出了黑名单里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来带我走。
对面秒接∶我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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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话语刚落,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还没等我抬起头,身体已被一个温暖如羽的怀抱紧紧包裹。
对不起,我来迟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是柠檬般的清新气息,是我那不告而别、投身边境缉毒的初恋竹马——南栖。
刹那间,我所有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砸落。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栖夏别墅的床上。这是
17
岁时南栖亲自为我设计的定情礼物。
即便我已经很久不敢踏入这里,但对这里的一切依旧无比熟悉。
我伸手摸向床头,很快触碰到一对解压玩具,那是以我和南栖的模样精心制作的。
我胡乱揉捏以压制体内蛊虫的躁动。
门口传来南栖与另一人的谈话。
男人有些生气∶你个疯子,伤那么重竟然敢三天三夜不休息赶归国,就为了一个多年不联系你的初恋!
我看你是真不怕自己死啊!
南栖不以为意笑∶嘶,孙旬,你手再重点,我真就给你挂了。
我才想起来那日闻到的浓郁血腥,是南栖身上的。
我从床上猛地摔下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双腿已经折断。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我却只能狼狈地爬到客厅。
果不其然,南栖面无血色地倒在沙发上,一旁的地上散落着浸满鲜血的衣物。
漫天的愧疚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低声呢喃:对不起……
就在这一刻,一阵晕眩袭来,南栖紧紧抱着我,眼泪砸进我的颈窝。
这泪珠砸得我不知所措,砸得我心脏抽痛。
瞬间,我体内的蛊虫更加暴动。
失去意识前,只听到那叫做孙旬的男子骂骂咧咧。
喂喂,南栖,刚给你包扎好,你就这么大动作,伤口又裂开了啦!
另一边,庆功宴上。
郁白挡下了一个又一个前来向海珠敬酒的宾客,而对于旁人探究的目光,他坦荡回答∶小姑娘喝酒伤身。
海珠心里漾出绵密的甜蜜∶郁先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说着就要去挽住郁白。
海珠靠近的瞬间,郁白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慌乱,那一刻,他忽然无比渴望见到夏雁。
石宴,现在几点了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阿雁,阿雁。
郁白几乎是狼狈地冲了出去,连撞了几个人,石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急忙跟了上去。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石宴听到他的理由后,不禁调侃道:郁哥,你对雁姐的感情也太深了吧,不过好歹也照顾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嘛。
郁白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认真地说:石宴,等给阿雁解了蛊,我就向她求婚,然后我们去全国各地游山玩水,度过一个浪漫的蜜月。
然而,当他们终于赶到夏雁的家时,眼前的景象却让这份喜悦瞬间凝固。
漫天的大火将整个房子吞噬,火光冲天。
郁白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被冻结,他毫不犹豫想要冲进那熊熊燃烧的火海,去寻找夏雁。
石宴见状,哭着扑上去阻止他,围观群众也帮忙压制。
郁白声音溃不成声∶阿雁,阿雁,她最怕火了。
我要去找她。
当大火终于被扑灭时,石宴缓缓松开了紧紧抓着郁白的手。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废墟,绝望地搜寻着夏雁的踪迹。
然而,大火无情地吞噬了一切,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郁白却浑然不知,他固执抓起地上的灰烬∶阿雁别怕,我们回家。
警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同晴天霹雳:初步判断是室内起火,疑似自杀。
郁白听到这句话,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胸口,他猛地向前踉跄了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石宴也意识到什么,抱头痛哭∶郁哥,是蛊虫控制了雁姐,雁姐她不会这么做的……
送走警察后,郁白缩在墙角,手紧紧抱着一个小箱子,这是现场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东西。
封面上刻着几个娟秀的字:我的心上人。
这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郁白的心,他哀哭出声。
石宴抽打自己的耳光,泣不成声∶郁哥,火那么大,雁姐她、她却始终护着你们的回忆,她、她真的很爱你……是我们对不起雁姐,害了她。
我们特么是混蛋,雁姐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是东西!
两个男人此时此刻,默契意识到夏雁对他们是掏心掏肺的好。
三天后,拨打电话无果的海珠带人撞开了郁白的房间。
客厅里,石宴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脸肿如猪头,他却魔怔磕头请罪夏雁。
海珠是在浴室里找到郁白的,她爆出尖叫。
郁白连日割腕以血喂养蛊虫布追魂术,可蛊虫却寻不到夏雁的魂魄。
郁白快疯了。
阿雁,你是怪我吗怪我下蛊,怪我没解蛊,怪我……
郁白意识到,他的阿雁能怪他的地方如此多。
他的阿雁……再也找不到了。
6、
郁白醒来后,给自己下了尸蛊,他想的是这样死去会更接近夏雁。
他很快就失去意识撕扯自己,一遍遍体会到了夏雁当日的痛苦。
而每撕扯下身体某个部位,郁白心脏就痛一分。
原来这么痛啊。
他真不是人,竟然给阿雁下了这么痛苦的蛊。
海珠怎么会让郁白死,她用铁链锁住他,注射镇定剂。
郁先生,我喜欢你,夏雁走了,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郁白眼睛抬也没抬∶我要去找阿雁。
海珠情绪崩了。
她已经从石宴口中知道郁白为她做的事,这一切足以证明郁白喜欢她,明明夏雁死了,没人再阻止他们在一起,郁白为什么不想活了呢。
石宴已经从悲痛中缓过来,他冷嘲热讽∶呸,你连雁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郁哥爱的是雁姐!
闭嘴!海珠瞪他,阿郁爱我!不然他为什么会不顾念他们多年的感情就给夏雁下蛊,他明明就是爱我!
石宴瞬间说不出话,他在这一刻才发现,郁白早在某一刻对海珠动心了。
而他迟笨如猪,助纣为虐,害死了待他如亲姐的夏雁。
如今再看郁白殉情的行径,他只觉得反胃恶心。
石宴对夏雁的愧疚,对自己的痛恨,全转移到了郁白身上。
在海珠离开后,石宴松开了铁链,厉声质问郁白。
你早对海珠动心,却打着心疼海珠的名义伤害雁姐,你TM就是个畜生!
郁白浑身一颤,他可耻的不敢抬头,他也不敢承认石宴说中了。
因为他也说不清自己算不算喜欢海珠。
他跟海珠在一起的时候,想的是夏雁,跟夏雁在一起时念的却是海珠。
郁白一度觉得自己有病,既爱着夏雁,却又忍不住心疼海珠。
直到夏雁死去,郁白才找到真相∶他是对海珠动心了,可那点动心比不上他对夏雁的爱意。
所以他没有背叛夏雁,这世界上他最爱的就是夏雁。
郁白想清楚这一点后,心里舒服多了。
我没有背叛阿雁。
石宴忍无可忍打了他一顿,抢过郁白怀里的箱子。
你不配得到雁姐的喜欢!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争抢中,箱子里的东西掉出来,全是一张张照片,少女夏雁踮脚搂着一个少年的脖子,眼中盛满爱意。
石宴被刺激到,他捡起其中一张,想要撕掉。
你没有资格跟雁姐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说话声戛然而止,石宴突然注意到,照片上的男子根本不是郁白,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
石宴睁大眼睛看了又看,其实郁白和照片男子并没有多像,只有嘴唇像……但郁白远远不如照片的男子好看。
石宴终于意识到什么,爆笑出声。
哈哈,郁白,原来你是替身啊,笑死我了哈哈。
郁白捏着照片,眼睛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郁白忽然想起来那些被他忽略的过往,初见时,夏雁就直勾勾盯着他嘴巴说真像啊。后来再见时,夏雁就软磨硬泡求他当私教。
他也终于记起来,是他向夏雁告的白,也是他向夏雁提出的结婚,就连在一起后那限制亲脸的亲密也是他求来的。
从始至终都是他主动,而夏雁从没说过爱他。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个替身啊。
郁白又哭又笑。
心脏的痛压过蛊虫的肆虐,他发疯一刀接一刀捅进胸口。
他恨夏雁……
可他爱夏雁,比他想象中的还深。
上穷碧路,下至黄泉,他要去问夏雁一个究竟。
问她到底把他当做谁了。
还有,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哪怕只有一点。
7、
昏睡一个月后,我被冻醒。
醒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南栖附身,眼中全是担忧。
我感受了一下,发现体内的蛊虫寂静无声,一直折磨的撕扯发疯感也好像消失了。
放心,你体内的尸蛊,我给解了。站在南栖身后的孙旬咧嘴一笑。
我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南栖耐心解答了我昏睡后发生的事,以及孙旬的身份。
孙旬祖上是药王孙思邈,他祖辈研究药学,解蛊也在其中。
我无比感激的朝孙旬道歉。
而在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竟然动了,再动双脚,也隐隐有感觉。
我又惊又喜。
孙旬抬起下巴,洋洋得意道∶作为药王的后代,我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不过你伤得重,需要静养半年后才能动起来。
本就觉得自己难逃一死,没想到不仅留了一条命,断掉的手脚还能恢复正常,我喜极而泣。
南栖默默地用袖子擦掉了我的眼泪。
哭吧,别憋着。他语气里是不变的温柔包容。
时光如白驹过隙,我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模样,岁月在我们脸上留下了痕迹,改变了我们的样貌。
然而,那些相处已久的习惯却早已刻在骨子里,深深扎根,难以磨灭。
我迟疑伸手抱住了他。
醒来之后的第一周,我得知了郁白的死讯。
在蛊虫的操控之下,他亲手将自己撕扯得面目全非,最终没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
其实,我从未真正爱过他,他不过是一个替身,我对他本就没什么感情。
更何况,我所遭受的痛苦,正是他一手造成的。仅存的那一点感情,在得知真相的瞬间,便瞬间清空,化为乌有。
南栖查出,当日的火灾竟是海珠所为,他命人将一切公之于众,海珠最终获刑入狱。
至于石宴,他在得知我还活着之后,曾几次前来负荆请罪。然而,我并没有原谅他。
许是愧疚吧,他选择去直播,公开澄清对我的恶意造谣,希望全网能还我一个清白,把属于我的影后之位还给我。
舆论下,我恢复名声,可以回归演艺圈。
半年后,我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
南栖推着轮椅,带我来到公园散步。
这里曾是我们年少时刻骨铭心的初恋之地,多年来,我们从未放下过对彼此的爱意。
如今破镜重圆,那些曾经被压抑在匣子里的情感,再也关不住了,如同破茧的蝴蝶,飞了出来。
于是,我们领证了。
南栖依然继续他的卧底工作。
而我,早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女,我理解并认可他的选择。
我学会了把那种害怕他牺牲、让我孤独终老的不安,转化为一种信念: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要好好相爱,好好体验生活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