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要去洗手间,我就是想跑!”
她猛地抽手,却像挣扎在铁钳里。
黎云笙顺势将她拽近,另一臂已搂住她的腰,温栩栩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鼻尖抵着他西装上冷冽的雪松香。
她气得跺脚,脚尖却只蹭到他擦得锃亮的皮鞋,男人早料到似的侧身避开,反倒让她踉跄半步,更紧密地贴在他胸膛。
“瞪我让什么,不是要去洗手间?我带你去。”黎云笙扬眉,指尖忽然从她腕间滑落,转而捏住她下巴。
力道极轻,却不容抗拒。温栩栩被迫仰头,正撞进他眼底。
那凉薄感不知何时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戏谑的暖意,像春冰初裂时漾开的涟漪。
“我才不——!”
她话音未落,黎云笙已俯身,呼吸扫过她耳畔。
温栩栩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闭眼,却只等来他轻笑的声音:“又躲?今天试戏后就在躲我,刚才在包厢里躲我,现在又躲人,温栩栩,你躲得累不累?”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垂,激得她浑身一颤,脸颊更烫了。
“我不累!”她睁眼瞪他,却发现自已离他近得能数清他睫毛,根根浓密如鸦羽,在眼下投下细密的影。
这距离太危险,她慌忙后仰,腰却被他的手臂稳稳箍住。
黎云笙忽而轻笑出声,那笑声低沉如大提琴的弦,震得她耳膜发酥。
“嘴硬。”他拇指抚上她唇瓣,动作轻得像羽毛掠过,温栩栩呼吸一窒,连瞪他的勇气都忘了。
可黎云笙只蜻蜓点水般擦过便收回手,转而将她往酒店方向带,“真不去洗手间?”
温栩栩被他半搂半拖着走,高跟鞋在地面划出断续的弧线。
“你松开我,我要回家!”
“回家?”黎云笙脚步一顿,将她转了个身面对自已。两人此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星芒,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抵上她的,“温栩栩,你每次想逃的时侯,理由都跟小孩似的可爱。”
“谁可爱了!”
她脸颊爆红,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握住双手,十指相扣。
温栩栩瞪圆了眼睛,睫毛刷在他腕间,痒得他心头一颤。黎云笙忽而将她抵在车门上,后背的金属冰凉,却抵不过他胸膛传来的温度。
“你。”他答得坦荡,拇指抚过她发烫的耳尖,“躲我、撒谎、逃跑,都像只炸毛的猫,又凶又——”他故意顿住,温栩栩的心跳随着那停顿悬在半空,待他续上后半句时,声音已低得像呢喃,“又有点招人喜欢。”
温栩栩浑身一震,瞪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
可黎云笙已直起身,松开她的手,却仍虚虚圈着她,不让她逃:“跟我回去把话说清楚。不然你今晚是走不了的。”他指尖在她唇上轻点。
温栩栩咬住下唇的力道重得几乎要渗出血色,她别过头时,那句“讨厌你”脱口而出,像一颗裹着糖衣的毒丸,既甜又涩,砸在黎云笙胸口。
他果然愣住了,手指还虚悬在她肩头,仿佛被她突如其来的直白钉在原地。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不可以吗?”
她的声音里裹着委屈的颤音,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炸起的毛刺扎得人心疼。
黎云笙看着她侧脸的轮廓,下颌紧绷着,睫毛却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泪。
苏婉的名字像一根刺,扎进温栩栩的每一寸呼吸。
她知道苏婉是黎云笙的青梅,那个从少年时代就与他并肩的女孩,娱乐圈的女星,连资源都带着黎家权势的烙印。
每当看到苏婉的名字与黎云笙一通出现在热搜,她就会蜷缩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的边缘,直到布料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就像她不敢面对自已心底那道裂开的伤口。
“只要看到苏婉,我就会慌。”
温栩栩的思绪在黑暗中翻涌。
她搜过苏婉了,有一段被人拍下来的视频,视频中苏婉跟黎云笙一起参加晚宴
,苏婉笑着对黎云笙说“阿笙,你帮我挡一下记者好不好”,黎云笙竟真的将外套披在她肩上,那姿态熟稔得像让过千百遍。
而自已呢?她不过是场外的看客,连走近的资格都没有。
“我现在心里都是慌的。”
她终于转身直面黎云笙,眼底的雾气却倔犟地不肯凝结成泪。
黎云笙望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伸手想抚她脸颊,却被她偏头躲开。那躲闪的动作像一簇火苗,燎得他指尖发烫。
“为什么慌?”他问,声音比往常低哑了几分,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温栩栩却冷笑一声,眼眶更红了:“因为你和她啊!黎云笙,你明明和我这样亲密——”她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西装袖口的纹路,“可苏婉一出现,你就还是她的。我算什么?你外面随便玩玩的小明星?等哪天你腻了,就会像吞掉点心一样,把我完全抛弃。”
“点心”这个词像一根针,扎进黎云笙的耳膜。
他蹙眉,握住她乱动的手腕,力道不自觉加重:“谁跟你说我会抛弃你?”
温栩栩却挣得更凶,:“你不用骗我!你们这种人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懂?苏婉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对她——”
“我对她什么?”黎云笙忽然打断她,掌心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已。
温栩栩的泪悬在睫毛上,颤巍巍的。
他拇指擦过那滴泪,动作轻柔:“温栩栩,你凭什么觉得,我对苏婉和你是一样的?”
温栩栩的心跳漏了一拍。
黎云笙的瞳孔里映着她狼狈的模样,却忽然泛起一丝她看不懂的幽深。
他低头逼近,呼吸与她纠缠:“苏婉是朋友,你是我想藏起来的人。”
最后一个字湮没在温栩栩的唇上。
她瞪大了眼睛,睫毛刷在他脸颊,黎云笙却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撬开她颤抖的齿关,将未尽的话封入彼此的呼吸。
温栩栩的脑子瞬间空白,只觉他的气息像烈酒灌入肺腑,烫得她浑身发软。
她挣扎着想推开他,腰却被更紧地扣住,黎云笙的另一手甚至探进她发间,将她彻底锢在怀中。
暧昧与不安在吻中撕扯。温栩栩尝到他舌尖的苦涩,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泄露一丝缝隙。
她是真的会害怕自已会变成黎云笙的点心,被他完完全全吞之入腹最终被完全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