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河骨血
碎冰割面的剧痛让沈昭鸾从昏迷中惊醒。
刺骨河水灌进鼻腔时,她指甲狠狠抠进眼前男子的腰腹。
燕云霆!她咳出带血的河水,发间金步摇刮过对方下颌,你敢推我下河!
眼前青衫男子后退半步,绣着银线的袖口滴着冰水,俊脸满是惊慌:鸾儿误会了,是你自己失足……
失足沈昭鸾拽住他腰间玉佩狠狠一扯,碎玉划破掌心,那你腰间这道血痕,可是我做鬼也要抓出来的记号!
话音未落,丹田忽然一阵绞痛。她瞳孔骤缩——这具身体里竟有半盏凉透的安胎药!
记忆如潮水翻涌:三日前她带着镇北王府十万两聘礼来京,却在婚房内被庶妹灌下避子药,醒来时床榻血迹斑斑,枕边摆着燕云霆的玉佩。
沈昭鸾,你既已失贞,不如乖乖做我的外室。
燕云霆的声音混着冰面碎裂声传来,镇北王府的嫁妆,本公子就笑纳了。
河水浸透的襦裙如千斤重,她望着渣男眼中的阴狠,
忽然笑出声。指尖摸到袖中半块从燕府偷来的端王印信,冰凉触感让她骤然清醒。
燕云霆,你猜我若死在这冰河,她攀住岸边残枝,睫毛凝着冰晶,端王的暗卫,会不会在你洞房花烛夜取你项上人头
男子瞳孔骤缩。
半个月前,户部尚书嫡女莫名坠井,次日其夫婿胸口便插着端王亲卫的玄铁匕首。
你、你怎会认识端王!燕云霆后退半步,靴底碾碎岸边薄冰。
沈昭鸾扯下头上鎏金步摇,簪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今夜子时,带着和离书来城西破庙。若敢声张——
她将染血的玉佩抛进河里,端王的人,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寅时三刻,破庙梁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沈昭鸾裹着偷来的狐裘缩在草堆里,听着庙外传来的马蹄声,指尖摸向腰间九节鞭。
却见推门而入的不是燕云霆,而是个罩着黑色斗篷的病弱少年。
你是……她攥紧鞭柄,嗅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少年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如玉的脸,眉骨处一道淡红伤疤从鬓角蜿蜒至耳后,正是被京中传言活不过二十的端王萧承煜。
沈小姐的‘端王手书’,倒是模仿得惟妙惟肖。他指尖敲了敲石桌上的羊皮卷,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不过伪造亲王文书,按律当斩。
沈昭鸾后背沁出冷汗。她昨夜用燕府书房的端王印泥伪造密信,却忘了这印泥里掺着西域雪蚕粉,唯有端王亲卫才知如何辨别。
端王想要什么她强撑镇定,余光瞥见少年膝上盖着的狐裘——正是她今早从库房顺走的镇北王府贡品。
萧承煜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听闻沈小姐有件能解百毒的金丝软甲
她瞳孔微缩。那软甲是镇北王专为她打造,里衬绣着二十八星宿图,从未示人。
给你可以。她解下腰间荷包抛过去,里面装着半块虎符,但你要帮我做件事——
少年指尖刚触到荷包,窗外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燕云霆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沈昭鸾,你竟敢勾结端王……
来不及了!沈昭鸾咬牙扑过去,将萧承煜按在草堆里。破庙木门轰然碎裂的瞬间,她的九节鞭已缠住燕云霆咽喉。
和离书呢她靴底碾过对方手腕,金步摇上的珍珠坠子晃得人眼花。
燕云霆脸色惨白,颤抖着摸出羊皮卷。却在沈昭鸾伸手去接时,忽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向她心口!
小心!
闷哼声在头顶炸开。萧承煜不知何时用身体挡住匕首,温热鲜血滴在沈昭鸾手背上。
她抬头望去,却见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淬着寒星。
玄甲司,动手。
话音未落,破庙四周跃出数十黑衣人。
燕云霆的惨叫戛然而止,被按在雪地里的瞬间,他终于看清萧承煜袖中露出的半块虎符——正是沈昭鸾刚才抛出的那半块。
你……你是故意的!燕云霆瞳孔骤缩。
萧承煜用帕子擦去唇角血迹,指尖捏住沈昭鸾发间的碎冰:本王等这出戏,可是等了三个月。
沈昭鸾这才惊觉,少年方才按在她腰间的手,正握着她藏在衣襟里的密信——那是她昨夜写给镇北王的求援信,上面赫然盖着真正的端王印玺。
沈小姐果然胆大。萧承煜将密信折好塞进她袖口,不过……他忽然凑近她耳畔,病弱嗓音带着灼热呼吸,下次栽赃本王时,能否换个香软些的由头
庙外风雪渐大,沈昭鸾望着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忽然意识到自己才是落入陷阱的那只雀。
而她腰间的九节鞭,此刻正缠在萧承煜手腕上,像极了一根红线。
第二章
金屋藏娇
镇北王府后门的角灯在风雪中晃出暖黄光晕,沈昭鸾攥着萧承煜冰凉的手往内院疾走,袖口还沾着他咳出的血渍。
端王殿下为何非要跟着我回府她压低声音,余光瞥见二门处影影绰绰的丫鬟。
萧承煜裹着她的狐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拨弄她垂落的发尾:玄甲司的人正在抄燕府,本王若不在你身边——他忽然踉跄半步,滚烫额头抵上她后颈,怕你被人算计了去。
少女耳尖发烫,猛地推开寝室木门。鎏金炭盆将室内烘得暖意融融,她刚要叫丫鬟取药材,却见紫檀木屏风后转出个穿碧色襦裙的身影。
姐姐!庶妹沈清禾手捧药碗惊呼,胭脂水粉的香气混着药味扑面而来,你竟真的没死……
没死,让妹妹失望了沈昭鸾反手闩上门,九节鞭啪地甩在地上。萧承煜慢悠悠坐到美人榻上,苍白指尖捏起桌上的蜜饯果子:这桂花糖糕,可是镇北王府的厨子新作
沈清禾这才注意到屋内男子,脸色瞬间煞白:你、你是……
我家表哥。沈昭鸾截断她的话,靴尖踢了踢地上的药碗,妹妹特意煮的安胎药,不如先给表哥尝尝
瓷碗碎裂声中,萧承煜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沈清禾裙角。少女惊叫着后退,却被沈昭鸾揪住发髻按在炭盆前:妹妹可知道,燕云霆在你送来的避子药里,掺了足足三钱红花
我没有!是母亲让我……
母亲沈昭鸾冷笑,从袖中抖出一本账册,那母亲私吞镇北王府聘礼的账,妹妹要不要一起看看
屏风后传来布料摩擦声,萧承煜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披风扫过沈清禾颤抖的肩膀:沈小姐,本王忽然觉得心口疼。
他眼尾泛红,指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刀疤。沈昭鸾瞳孔骤缩——那伤口形状,竟与她前世在战场上见过的玄甲司暗卫标记一模一样。
来人!她反手扯开床幔,将萧承煜按在雕花大床上,去请府中医正,就说……她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庶妹,就说我表哥患了时疫,需要清净屋子养病。
子时三刻,雕花拔步床前的纱幔被夜风吹得轻晃。
沈昭鸾握着温热的药碗,看萧承煜半倚在枕上,苍白脸色在烛火下泛着柔光:端王殿下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镇北王府的十万两嫁妆,还有……他忽然伸手拽住她手腕,药碗倾斜,褐色药汁滴在她月白中衣上,沈小姐这个人。
少女耳尖骤红,却见他指尖蘸着药汁,在她掌心画了个萧字:三日后便是元宵节,本王想请沈小姐去朱雀街看花灯。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沈昭鸾刚要开口,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喧闹。
不好了!燕小将军在金銮殿上状告小姐私通外男!丫鬟推门而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告示,还说您昨夜与陌生男子共处破庙!
萧承煜低笑出声,指腹抹去她唇角沾着的药渍:看来有人等不及要找死了。他忽然按住她后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锦被下的腿轻轻压住她的裙摆,沈小姐可会装病
装病
明日早朝,本王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灼热,镇北王府的嫡女,早已是本王放在心尖上的人。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砸门声。沈昭鸾攥紧他腰间的玉佩,忽然摸到一枚凸起的纹路——那是玄甲司总令的标记。
端王殿下早就盯上我了她抬头,撞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萧承煜指节抬起她下巴,拇指摩挲着她唇瓣:从你在边塞一箭射落本王的玄铁面具时,就盯上了。
记忆如潮水翻涌。三年前她随父镇守雁门关,曾在深夜射中一名窥探军情的黑衣人,那人左眼角的红痣,竟与眼前人别无二致。
原来……她指尖抚上他眉骨处的伤疤,你才是那个让我找了三年的‘夜枭’。
萧承煜忽然扣住她后颈,滚烫唇瓣擦过她耳垂:现在知道,会不会太晚了点
窗外传来羽箭破空声,一支雕翎箭钉在床头,箭尾绑着燕云霆的血书。沈昭鸾刚要起身,却被萧承煜拽进锦被里,他的腿重重压在她膝弯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
陪本王睡会儿,天亮了……他指尖绕着她发尾打圈,再去掀翻那金銮殿。
第三章
金殿戏蝶
卯时三刻,金銮殿外的青铜鹤炉飘出袅袅瑞脑香。
萧承煜裹着明黄锦被躺在软轿上,指尖虚虚搭在鎏金暖炉上,望着台阶下抖如筛糠的燕云霆勾起唇角。
启禀陛下,臣要状告镇北王府嫡女沈昭鸾!燕云霆头顶的獬豸冠歪得不成样子,她、她昨夜与陌生男子私会破庙,败坏闺誉!
殿上众人倒吸冷气。言官之首王大人立刻出列,胡须抖得像风中芦苇:陛下!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若不严惩,如何正朝纲、端风化——
王大人急什么
慵懒的女声混着轿帘掀开声传来。沈昭鸾裹着萧承煜的玄色披风,指尖捏着半块带血的玉佩
stepping
into
the
hall,发间还别着支沾着碎冰的玉簪。
这是燕云霆昨夜推我下河时,被我扯下的玉佩。她将碎玉抛在金砖上,至于所谓‘陌生男子’——
软轿里忽然传来剧烈咳嗽。萧承煜扶着轿杆坐起,咳出的血珠滴在明黄帷帐上,惊得掌灯太监差点打翻烛台:臣……臣与沈小姐乃未婚夫妻,昨夜不过是……咳咳……商议婚讯。
满朝哗然。太子拍案而起:端王休要信口雌黄!镇北王府婚约明明……
明明是与燕家的婚约沈昭鸾冷笑,从袖中抖出份和离书,三日前燕云霆已与我和离,按律可自行议亲。
燕云霆脸色骤变:你胡说!那和离书明明……
明明是你伪造的萧承煜抬手示意,暗卫立刻呈上燕府书房的密档,燕大人不仅伪造文书,还私吞镇北王府聘礼,更妄图谋杀朝廷命妇。
殿外忽然传来喧闹。镇北王府的护卫抬着几口木箱闯入,箱中金银珠宝折射出冷光,最上面还压着燕云霆与敌国暗桩往来的密信。
陛下明鉴!沈昭鸾扑通跪下,却被萧承煜用披风悄悄兜住膝盖,民女昨夜与端王商议的,正是如何将这些通敌证据呈给陛下。
皇帝捻着胡须笑出褶子:哦那朕倒要问问萧爱卿——他忽然提高声音,你与沈昭鸾何时定的亲
萧承煜指尖轻轻拽住沈昭鸾垂落的发尾,在掌心绕了个圈:去年冬至,臣在雁门关外不慎坠崖,是沈小姐……咳咳……将臣背进军医帐。
殿上瞬间响起倒抽冷气声。雁门关外百里荒漠,莫说是背个成年男子,便是健壮士兵也得累脱层皮。
原来端王脸上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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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镇北王府的嫡女救的!
议论声中,燕云霆忽然抽出靴中短刀,疯了似的扑向沈昭鸾:你这个贱人!明明该是我的……
放肆!
萧承煜眼中寒芒一闪,袖中银针破空而出。燕云霆手腕剧痛,短刀当啷落地。沈昭鸾趁机甩出九节鞭缠住他脖颈,却在转身时被萧承煜拽进软轿。
小心着凉。他将暖炉塞进她怀里,指腹轻轻擦去她额角细汗,本王的未婚妻,哪能在金銮殿上动手。
皇帝看着这幕笑出眼泪,大笔一挥写下赐婚圣旨:既然如此,朕就赐端王与沈昭鸾三月后完婚——萧爱卿,你的病体撑得住吗
萧承煜咳得险些喘不过气,却攥紧沈昭鸾的手不放:为了沈小姐,臣便是拼了这条命……
够了够了!皇帝笑着摆手,快带端王去太医院,别死在朕的金銮殿上。
酉时初刻,太医院飘出浓浓的药香。
沈昭鸾坐在萧承煜床边,看他指尖绕着她发尾玩,忽然想起金銮殿上那枚银针——准头极狠,正是三年前她在雁门关见过的玄甲十三针。
端王殿下的暗卫,是不是该撤了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我看见燕府方向有黑影闪过。
萧承煜忽然翻身将她压在床榻上,药碗被碰翻,褐色药汁渗进她中衣:叫夫君。
少女耳尖骤红,却见他眼底闪过狡黠:叫一声,就告诉你玄甲司的秘密。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沈昭鸾攥紧他腰间的玉佩,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爆竹声——元宵节的花灯,已经开始点亮了。
萧承煜……她指尖抚过他眉骨的伤疤,三年前在雁门关,你为什么要偷瞄我练兵
男子低笑出声,滚烫唇瓣擦过她耳垂:因为远远看见你骑马的样子,本王就想……他忽然咬住她耳垂轻轻厮磨,把你拐回王府,金屋藏娇。
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沈昭鸾刚要起身,却被萧承煜用被子整个罩住,他的腿重重压在她膝弯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
别管他们,先让夫君抱抱……
第四章
火树银花劫
戌时三刻,朱雀街的花灯如星河坠地。
沈昭鸾攥着萧承煜给的鎏金腰牌,在万花楼二楼雅间掀开珠帘,却见太子正与一名戴面纱的女子对坐,桌上摆着镇北王府的地形图。
太子殿下好雅兴。她九节鞭甩在檀木桌上,震得茶盏跳起,这图上的朱砂标记,可是敌国狼主的驻军点
太子瞳孔骤缩,伸手去摸腰间佩剑。却见那女子忽然甩袖,漫天银针破空而来!沈昭鸾旋身避开,却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萧承煜裹着狐裘倚在门框上,指尖捏着枚燃着的火折子。
沈小姐果然胆大。他轻吹火折子,火星溅在女子面纱上,敢单枪匹马闯敌营。
面纱女子惊觉中计,挥剑刺向他咽喉。萧承煜却慢悠悠侧身,银针擦着他发梢钉入廊柱,露出尾端的青色纹路——正是敌国青鸾卫的标记。
玄甲司,围。
他话音未落,整座楼阁忽然燃起大火。沈昭鸾被浓烟呛得咳嗽,却被萧承煜拽进披风里,他的掌心死死护着她后心,指尖却悄悄按向她腰间的软甲暗扣。
憋说话,跟紧我。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闭着眼。
朱雀街中央的走马灯突然炸裂,火星溅上绸缎灯笼,整条街瞬间变成火海。
沈昭鸾被萧承煜按在巷口墙角,听着四周传来的金铁交鸣。他的披风已被血浸透,却仍用身体挡住她视线:怕吗
不怕。她摸到他腰间未出鞘的软剑,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在雁门关城头看见的黑衣人,也是这样用后背护着她躲过箭雨。
那就好。萧承煜忽然低头咬住她唇瓣,舌尖卷走她唇角的烟灰,等会儿跑的时候,记得拽紧我的腰带。
话音未落,数十名黑衣人破风而来。萧承煜袖中软剑出鞘,剑光映着他眼底的猩红,竟比火场更灼人。沈昭鸾甩出九节鞭缠住他手腕,却见他忽然踉跄半步,温热鲜血滴在她手背。
萧承煜!她这才惊觉他左胸插着支弩箭,箭头淬着幽蓝毒光。
男子却笑着舔去她指尖的血:无碍,死不了。他忽然将她扛在肩头,软剑挥出漫天血花,抱紧我,带你看烟花。
子时初刻,镇北王府的角楼之巅。
沈昭鸾颤抖着为萧承煜剜去腐肉,看他咬着汗巾闷哼,忽然想起方才在火海中,他竟用血肉之躯为她挡住十枚淬毒弩箭。
疼就叫出声。她喉间发紧,指尖蘸着金疮药按在伤口上,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萧承煜忽然拽掉口中汗巾,扣住她后颈深深吻住,药汁混着血味在唇齿间蔓延:因为你在我怀里。他抵着她额头轻笑,比起疼,更怕你哭。
窗外忽然传来嘭的一声,漫天烟花炸开。沈昭鸾转头望去,却见每朵烟花都绽成凤凰形状,尾羽间还嵌着细碎金箔。
这是……
给你的聘礼。萧承煜握住她染血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三十里烟花,换你一生笑靥。
她忽然想起方才在火场,他明明重伤却仍记得用内力护住她的软甲,不让半点火星溅到她身上。指尖抚过他眉骨的伤疤,那是她当年射箭留下的印记,如今却成了他最珍视的勋章。
萧承煜,她将头埋进他未受伤的右肩,以后别再拿命换我开心了。
男子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着她的耳膜:那换你拿命来赔我如何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软枕上,烟花的光映在他眼底,赔我岁岁年年,朝朝暮暮。
第五章
凤仪天下
巳时三刻,乾清宫暖阁飘着新磨的徽墨香。
皇帝捏着太子通敌的密信笑得见牙不见眼,忽然将信纸推到沈昭鸾面前:昭鸾啊,你说这监国之位……该让哪个皇子坐坐
沈昭鸾握着茶盏的手顿住,余光瞥见斜倚在贵妃榻上的萧承煜。他正用银签子戳着蜜渍樱桃,指尖还沾着她今早喂的参汤:陛下不如问臣未婚妻,她若说让臣监国——他忽然剧烈咳嗽,樱桃汁溅在明黄缎面上,臣便是咳死在御案前,也得应了。
皇帝笑得直拍大腿,指节敲了敲桌上的《贞观政要》:那就依昭鸾所言——
陛下!沈昭鸾惊得放下茶盏,民女何时……
昨夜你在端王府说的。萧承煜指尖绕着她发尾,将整颗樱桃喂进她嘴里,你说‘九皇子虽病弱,却有治国之才’,可是字字清晰。
她咬着樱桃核磨牙——分明是这厮昨夜装睡时,她对着烛火自言自语的碎碎念!
未时初刻,端王府的书房飘出淡淡沉水香。
沈昭鸾看着案头堆成山的奏疏,握笔的手青筋直跳:萧承煜!你不是说监国只是‘偶尔批几封折子’
榻上的男子晃着玉骨扇,脚踝搭在她膝头:未婚妻这般聪慧,本王自然要物尽其用。他忽然倾身咬住她笔尖,何况——扇骨挑起她下巴,你穿男装批折子的样子,竟比本王还好看。
窗外传来蝉鸣。沈昭鸾刚要反驳,却见他指尖蘸着朱砂,在她掌心画了只展翅凤凰:明日随本王进宫,去看看那空置的凤仪宫。
凤仪宫她瞳孔微缩,那可是皇后才能住的宫殿。
萧承煜忽然将她按在书案上,奏疏哗啦散落一地。他的鼻尖蹭过她唇角,声音低哑:本王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掌心死死扣住她后腰,你沈昭鸾,是本王认定的妻。
戌时三刻,金銮殿的鎏金香炉飘出龙涎香。
沈昭鸾身着五翟华服跪在丹陛上,听着皇帝念出端王萧承煜为太子,沈昭鸾为太子妃的旨意,指尖攥紧萧承煜的袖口。他却在众臣叩拜时,悄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急,凤冠还在后面。
散朝时,言官王大人忽然捧着奏疏拦路:太子妃身为女子,怎能协理政务成何体统!
沈昭鸾还未开口,萧承煜已拽着她往殿外走,声音带着不耐:王大人若有闲心弹劾,不如去查抄太子余党。他忽然踉跄半步,靠在她肩头咳得发抖,本王的太子妃……咳咳……可是要做女相的人。
亥时初刻,太子府的望星台上。
沈昭鸾望着满天星斗,忽然被萧承煜从身后抱住,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指尖指向北极星:看见没那是紫微垣,主帝王。
所以呢她转身时撞进他怀里,嗅到他衣间混着的血腥味——今日早朝时,他替她挡了刺客的
poisoned
dagger。
男子忽然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这里,主你。
她鼻尖发酸,指尖抚过他新缠的绷带:以后别再……
嘘——萧承煜低头吻住她,舌尖卷走她话尾的哽咽,明日便是中秋,本王要带你去猎场。他咬着她耳垂轻笑,让你看看,病弱太子如何骑马射猎。
第六章
猎场戏情
巳时三刻,秋猎场的黄草甸子被阳光晒出暖香。
沈昭鸾骑着汗血宝马立在猎场边缘,看萧承煜身着玄色骑装跨上追风驹,苍白脸色在猎猎秋风中竟透出几分飒爽。
太子殿下确定能骑马她故意用马鞭戳了戳他腰间软甲,别等会儿摔下来,又要我背你。
萧承煜俯身拽住她缰绳,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若真摔了——他忽然松缰放任马匹前冲,声音混着风送来,昭鸾可要像三年前那样,把我抱在怀里疼惜
少女耳尖骤红,却见他的追风驹突然人立而起!萧承煜身形一晃,竟真的从马上栽落——
萧承煜!
沈昭鸾甩镫下马的瞬间,听见草丛中传来几不可闻的闷笑。她扑过去时,男子已稳稳落在她怀里,指尖还勾着她发间的玉簪:昭鸾心疼我了
滚!她红着脸要推他,却被他趁机扣住腰肢滚进草丛。金黄草穗拂过面颊,他的鼻尖蹭过她唇角,声音低哑:再叫一声夫君,就告诉你马惊的缘由。
远处传来猎号声。沈昭鸾攥紧他腰间的玉佩,忽然听见草丛深处传来机括轻响——三支淬毒弩箭破风而来!
小心!
她本能地翻身护住他,九节鞭挥出漫天草屑。萧承煜却在此时扣住她后颈,让她的落点正好压在自己心口,弩箭擦着她发梢钉入身后树干,尾羽上赫然绑着太子余党的青色布条。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他指尖捏碎弩箭,忽然按住她后腰不让起身,昭鸾刚才喊我什么再喊一次。
少女咬牙切齿:夫君!
不够软。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草丛里,猎靴勾住她小腿,要像昨夜在书房那样,带着哭腔喊。
申时初刻,猎场西侧的松林里。
沈昭鸾看着被玄甲司捆成粽子的刺客,忽然注意到为首之人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拉强弓的痕迹,与三年前刺杀镇北王的杀手如出一辙。
太子妃明鉴,是三皇子让我们……
三皇子萧承煜倚在松树上轻笑,指尖抛着枚带血的弩箭,可本王记得,三皇兄上个月就该在去封地的路上暴毙了。
刺客瞳孔骤缩。沈昭鸾这才惊觉,他袖口露出的暗纹正是玄甲司清理叛徒的标记——所谓刺杀,不过是萧承煜引蛇出洞的饵。
萧承煜,你又拿自己当诱饵!她攥紧他染血的袖口,若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你会反应过来。他忽然捧住她脸,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因为你是我的昭鸾,是能与我并肩的人。
酉时初刻,猎场中央的行猎帐内。
皇帝咬着鹿肉干看两人浑身草屑地回来,忽然指着萧承煜腰间问:我儿这伤……
陛下误会了。沈昭鸾面不改色地替他整理衣襟,太子殿下是为救我,才被树枝刮伤。
萧承煜立刻配合地咳嗽两声,指尖悄悄在她掌心画圈:昭鸾心疼坏了,非要替本王包扎。
言官王大人立刻出列:成何体统!太子妃怎能亲自侍奉……
王大人试过被心上人包扎吗萧承煜忽然掀起衣袖,露出小臂上歪歪扭扭的绷带,昭鸾扎的结,比太医院的都好看。
帐内响起憋笑声。皇帝咳嗽两声:既然如此,今夜便在猎场设宴——萧爱卿,你的伤不碍事吧
无碍。萧承煜攥紧沈昭鸾的手,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只要昭鸾在身边,本王能喝三坛鹿血酒。
第七章
醉里剖心
戌时三刻,猎场夜宴的篝火将天幕染成橙红。
萧承煜攥着酒盏歪在沈昭鸾肩头,琥珀色酒液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锁骨处蜿蜒成一条暧昧的线:昭鸾你闻,这酒里有……有桂花糖糕的味道。
那是鹿血酒。沈昭鸾按住他又要往嘴里送的酒盏,却被他趁机握住手腕,指尖在她掌心画着歪歪扭扭的鸾字。
三年前……在雁门关,你穿一身银甲从马上摔下来。他忽然将脸埋进她颈窝,滚烫呼吸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像只跌进雪堆的小兽,眼睛湿漉漉的,看得本王……
住口!沈昭鸾耳尖骤红,环顾四周却见众人都醉眼蒙眬,唯有皇帝捻着胡须笑得意味深长。她刚要推开他,却被他突然攥紧后颈,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知道本王为何装病十年他的瞳孔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碎光,因为这天下太无趣,直到遇见你——指尖狠狠掐住她腰侧,才让本王觉得,活着有意思。
亥时初刻,雕花马车在月色中颠簸前行。
沈昭鸾被萧承煜压在锦垫上,看着他胡乱扯自己的发簪,又气又笑:萧承煜,你若再闹,我便跳车了。
不许跳!他忽然攥住她手腕按在车壁上,发冠歪得不成样子,却仍记得用掌心护着她后脑,你是本王的太子妃,是要与本王一起坐龙椅的人……
她心脏猛地漏掉一拍。月光透过车帘缝隙落在他脸上,将那道伤疤映得柔和,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雪夜,他替她挡住箭矢时的模样。
其实本王早就见过你。他的鼻尖蹭过她唇角,声音忽然低哑,五年前你随镇北王进京,在街头救了个被狗咬的小乞丐——那是本王第一次见你。
沈昭鸾愣住。她确实记得那年救过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左眼角有颗红痣,怀里还藏着半块带血的玉佩。
原来……她指尖抚过他眉骨的伤疤,你就是那个小乞丐
萧承煜忽然咬住她指尖轻啮,酒气混着少年气扑面而来:所以昭鸾要对我负责——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腿上,马车剧烈摇晃,从五年前就开始负责。
子时初刻,端王府的寝室飘着淡淡醒酒汤香。
沈昭鸾用热毛巾替他擦脸,却被他忽然攥住手腕拽进被窝。男子将脸埋在她颈间,像大型犬般蹭了蹭:昭鸾身上好香,像……像蜜渍樱桃。
胡说什么。她想抽手,却被他用双腿夹住腰肢,动弹不得。
萧承煜忽然睁开眼,眼底哪有半分醉意:没胡说。他指尖绕着她发尾打圈,第一次见你,本王就想把你藏进王府,用最好的金丝软甲护着,用最甜的蜜饯供着……
她呼吸一滞,忽然想起方才在马车上,他说的那句坐龙椅。指尖抚过他腰间的玄甲司总令玉佩,终于轻声开口:你想当皇帝
不想。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鼻尖抵着她鼻尖,但想当你的皇帝——这样就能把凤仪宫的珍宝全搬给你,让你在金銮殿上支张床,想什么时候批折子就什么时候批。
沈昭鸾被逗笑,抬手捏了捏他脸:原来太子殿下的野心,不过是金屋藏娇
萧承煜咬住她指尖轻笑:不,是藏凤。他忽然握住她手按在自己左胸,这里面装的不是野心,是你。
第八章
凤冠迷局
卯时三刻,鎏金雕花箱笼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
沈昭鸾掀开明黄缎面,眼底掠过惊诧——九翟凤冠上的珍珠串成她惯用的九节鞭形状,霞帔边缘绣着的鎏金凤凰,正是她十岁时在镇北王府院墙上信手涂鸦的模样。
喜欢吗萧承煜倚在门框上,指尖缠着她昨夜落下的发带,本王让绣娘拆了七次,才绣出你画里的凤凰尾羽。
她指尖抚过凤冠上的红宝石泪痣,忽然想起前日在他书房暗格里,见过一本画满她画像的绢本——从边塞骑马的飒爽模样,到金銮殿上甩鞭的张扬姿态,每张落款都是煜。
萧承煜,你何时……
从你在街头给我包子时就开始了。他忽然走近,替她戴上一枚嵌着碎钻的护甲,这十年间,本王收集了你的每一缕发丝、每片衣角,甚至……他忽然低头咬住她耳垂,你在雁门关喝过的空酒坛,本王都藏在王府地窖里。
申时初刻,端王府的药房飘着浓重的参味。
沈昭鸾捏着药渣皱眉,指尖碾过其中半粒米白色药丸——分明是能让人昏睡三日的醉生梦死。她转身时,却见萧承煜裹着被子倚在门框上,发间还沾着草屑。
昭鸾在查什么他声音带着沙哑,却在她看向他时,迅速将手背到身后。
她眼尖地瞥见他指尖的蜜饯碎屑,忽然伸手拽开他攥紧的拳头——掌心躺着三颗蜜渍樱桃,正是她藏在梳妆台第三格的私货。
原来太子殿下的‘重病’,是偷吃甜食的借口她挑眉,却见他耳尖迅速泛红,像被抓包的孩童般别过脸。
萧承煜忽然拽住她手腕按在药柜上,喉结滚动着开口:自从你搬进王府,每日天不亮就去处理政务……他声音越来越轻,本王连与你同桌用膳的机会都没有。
沈昭鸾心软,指尖替他拂去发间草屑:你若想我陪你,直说便是。
不敢。他忽然低头吻住她唇角,药柜上的铜铃发出细碎声响,怕你嫌我黏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酉时初刻,王府后园的秋千架上。
沈昭鸾被萧承煜圈在怀里轻轻摇晃,看他指尖拨弄自己垂落的发丝,忽然想起方才在药房看见的景象——他藏在暗格里的,除了她的画像,还有半本写满昭鸾二字的字帖。
其实我……两人同时开口。
萧承煜轻笑,下巴抵着她发顶:昭鸾先说。
她攥紧他腰间的玉佩,轻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三年前在雁门关救的黑衣人是你。感觉到怀中男子身体骤然紧绷,她仰头看他震惊的表情,你的红痣,我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
所以你才故意射偏那一箭他声音发颤,指尖捏住她下巴,所以你每次与我交手,都留着三分力
沈昭鸾笑而不语,却在他眼底看见翻涌的暗潮。下一秒,她被猛地按在秋千绳上,他的吻带着狂风骤雨般的侵略性,像是要把这十年的隐忍与思念都倾泻出来。
昭鸾是故意的。他咬着她唇瓣轻笑,秋千在暮色中荡出优美弧线,故意让我沦陷,故意让我离不开你。
第九章
破晓偷香
子时三刻,鎏金兽首衔环门上的铜锁轻轻转动。
萧承煜裹着黑色斗篷闪进闺房,发间还沾着墙外的野蔷薇花瓣。他刚要开口,却见一道黑影扑面而来,九节鞭啪地缠上他咽喉——
太子殿下好大的胆子。沈昭鸾倚在床头晃着绣鞋,月白寝衣松松垮垮地披着,露出精致的锁骨,明日便是婚期,竟敢私闯未婚妻闺房
男子喉结滚动,视线在她颈间停留片刻,忽然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个红木匣子:怕明日人多眼杂,有些东西等不及给你。
铜烛台上的烛花噼啪爆开。沈昭鸾看着匣中碎玉簪,指尖猛地攥紧床单——那是她十岁时在街头分给小乞丐的礼物,当时簪头还缺了块翡翠。
原来你真的留着……她声音发颤,想起五年前在镇北王府墙外,曾看见个少年对着她的画像发呆,颈间挂着的正是这支碎玉簪。
萧承煜忽然握住她手,将碎玉簪别在她发间:这十年,它从未离身。他指尖抚过她耳后红痣,就像你,早已嵌进本王的骨血里。
丑时初刻,京城朱雀街的馄饨摊飘出暖香。
沈昭鸾缩在萧承煜的披风里,看他用袖口替自己擦掉嘴角的汤渍,忽然觉得此刻比任何时候都真实:堂堂太子,竟带我翻墙逃婚。
不是逃婚。萧承煜往她碗里添了颗馄饨,是带你去看十年前的月亮。
他忽然指向西街口的糖葫芦摊:还记得吗你十二岁时在这儿打翻了我的糖葫芦,却塞给我半块桂花糖糕。
她愣住。那年她偷跑出府,确实撞见过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怀里还抱着本破旧的《孙子兵法》。
原来你早就……
早就把你刻进命里了。萧承煜忽然倾身,舌尖舔掉她唇角的葱花,所以昭鸾要对我负责——用一辈子来负责。
寅时三刻,镇北王府的角楼之巅。
沈昭鸾倚在萧承煜肩头看东方既白,他的披风裹着两人,掌心死死扣住她后腰。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她忽然想起方才翻墙时,他怕她磕着,竟用后背垫在她落点。
后悔吗她指尖抚过他眉骨的伤疤,娶了我这样一个悍妇。
萧承煜忽然翻身将她压在青瓦上,清晨的冷风卷起他衣摆,却挡不住眼底的灼热:本王就爱悍妇——他低头咬住她唇瓣,直到她发出呜咽声才松开,爱你张扬跋扈,爱你睚眦必报,更爱你只对我露出的软肋。
她呼吸急促,却在此时听见远处传来喧闹——端王府的迎亲队伍正在敲锣打鼓地穿街过巷,却不知新郎此刻正与新娘在角楼顶上看日出。
该回去了。沈昭鸾笑着推他,不然父皇要以为你被妖怪拐跑了。
萧承煜却攥紧她手不放,指尖在她掌心画着囍字:再等会儿……他忽然指向天际,看,启明星升起来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启明星旁有颗格外明亮的星子,像极了他眼中的光。
第十章
金殿囍闹
卯时三刻,端王府的迎亲队伍在朱雀街炸响第三串鞭炮。
沈昭鸾攥着萧承煜的手从角楼跃下,却撞见举着弹劾本的言官王大人,白胡子抖得像风中芦苇:太子与太子妃婚前私会,成何体统!
王大人试过和心上人看日出吗萧承煜将她护在披风里,指尖擦去她发间的草屑,那景色美得让人想犯罪——比如现在就把她抱上花轿。
话音未落,他忽然弯腰将沈昭鸾横抱起来,在众人惊呼声中大步走向花轿。她红着脸捶他肩膀:放我下来!哪有新郎官抱新娘上轿的
本王的规矩,就是规矩。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何况——花轿帘子落下的瞬间,他指尖捏了捏她腰侧,等会儿还要抱你过门槛。
辰时初刻,金銮殿的红毡一直铺到殿外。
萧承煜穿着簇新的太子婚服,却半步都不肯松开沈昭鸾的手。皇帝看着这对紧紧黏在一起的新人,笑得直拍龙椅扶手:萧爱卿,该行大礼了。
启禀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萧承煜忽然单膝跪地,却仍攥着沈昭鸾的手不放,望陛下允许臣与太子妃同坐龙椅受礼。
满朝哗然。王大人刚要弹劾,却见沈昭鸾甩着九节鞭笑道:王大人若有异议,不如与我下场练练
准了准了!皇帝笑着摆手,今日是大喜日子,随你们闹去——来人,给太子妃搬把金椅!
巳时初刻,端王府的洞房飘着浓烈的喜烛香。
沈昭鸾坐在喜床上,透过盖头缝隙看见萧承煜的玄色皂靴步步逼近。男子指尖捏住她下巴轻轻抬起,金秤杆挑开红盖头的瞬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萧承煜!她惊得扶住他,却见他从喜被里摸出颗蜜渍樱桃塞进嘴里,你又装病!
半真半假。他将她按在床头,指尖扯开她嫁衣上的珍珠纽扣,看见你穿婚服的样子,本王确实……喉结滚动着低头吻住她,心跳得快喘不过气了。
合卺酒被碰翻在喜服上,沈昭鸾被他吻得发软,模糊间听见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早生贵子。萧承煜的手掌隔着中衣摩挲她后腰,忽然咬住她耳垂轻笑:昭鸾可还记得,在猎场说过要赔我岁岁年年
记得……她伸手勾住他脖颈,却被他趁机拽进喜被里。
男子撑着手臂俯视她,眼底翻涌着浓稠的爱意:现在便开始赔——指尖挑开她最后一层衣襟,用每分每秒,每寸肌肤。
申时初刻,暖阁的鎏金帐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丫鬟们端着热水刚要进门,却听见屋内传来低笑:昭鸾的腰竟这样软……紧接着是布料撕裂声,吓得众人慌忙退下。
帐内,沈昭鸾咬着他肩头出气:都怪你!婚服都被撕烂了。
萧承煜舔去她唇角的胭脂,指尖抚过她腰间新吻出的红痕:明日让绣娘再做十套——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软枕上,不过本王更喜欢看你不穿的样子。
尾声:凤仪天下
三年后,乾清宫的龙案前。
沈昭鸾穿着明黄翟衣批奏疏,萧承煜懒洋洋地倚在她膝头,指尖绕着她垂落的龙须凤髻:皇后娘娘今日要翻谁的牌子
自然是翻皇帝的。她用朱笔在他眉心点了个红点,不过陛下今早说要去御花园喂鱼,现在怎么还赖在这儿
男子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龙案上,奏疏哗啦散落一地:因为御花园的鱼没皇后娘娘好看——他低头咬住她唇角,而且喂鱼哪有喂你有趣。
窗外传来孩童的笑闹声。三岁的小皇子踉跄着扑进龙案,手里攥着半块咬过的桂花糖糕:父皇母皇又在亲亲!
沈昭鸾红着脸要推开萧承煜,却被他抱得更紧:让他看着——指尖抹去她唇上的糖霜,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朕有多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