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夜我摔进兽医怀里,却听见自己心跳比奶猫还响】
台风撞碎路灯那晚,我抱着漏电的恒温箱冲进兽医院。浑身湿透的江医生白大褂里掉出我手写的喂猫指南,他给流浪猫擦身的动作比处理古董瓷器还轻。后来他总说枇杷树结果那天就告白,可当绿萝藤缠住我手腕时,急诊灯下交握的手早已泄露了答案——原来最精妙的手术,是两颗心在消毒水与花泥间无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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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雨夜邂逅
雨水顺着遮雨棚边缘连成珠串,江岸抱着纸箱在屋檐下跺了跺脚。怀里的三花猫突然弓起背,湿漉漉的爪子扒住他白大褂前襟。
别怕,马上到诊所了。他低头蹭了蹭小猫冰凉的鼻尖,雨水顺着发梢滑进领口。转过街角时,玻璃橱窗里大簇的洋桔梗晃了他的眼。
花店门忽然推开,穿薄荷绿围裙的姑娘举着透明伞跑出来。伞面嘭地撑开时带起一阵铃兰香,她踮脚把伞柄塞进他手里：前面水沟漫了,我领你走侧门。
没等他反应,她已经蹲下去检查猫咪后腿的伤口。雨珠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碎的光,江岸看见她胸牌上林檐雨三个字被水汽洇得模糊。
三天后江岸抱着航空箱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咚作响。林檐雨正在给蝴蝶兰擦叶子,听见声音转过头时,马尾辫上沾着片白色花瓣。
伤口愈合得很好。他把检查报告放在堆满多肉植物的木桌上,就是太挑食,只肯吃你上次给的鳕鱼冻干。
林檐雨扑哧笑出声,指尖戳了戳航空箱里探头的小猫：随我,就爱挑嘴。转身从冷藏柜取出个玻璃罐,新做的金枪鱼口味,当赔礼。
江岸看着她把罐头塞进自己拎着的超市购物袋,里面芹菜叶上还挂着水珠。你每天都这个点去买菜他忽然问。
嗯林檐雨正给绿萝换水,手腕上的银镯子碰着玻璃瓶叮当响,花市六点关门,顺路嘛。
第二天傍晚江岸站在生鲜柜前,盯着标签上的18:07看了半分钟。芹菜装到第三把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转身正对上林檐雨惊讶的眼睛,购物车里的猫砂和猫粮堆成小山。
台风来那天江岸是被砸门声惊醒的。林檐雨浑身湿透站在雨里,怀里紧紧搂着个帆布包,十几只奶猫的叫声混在雨声中。
配电箱跳闸了,恒温箱...她声音发颤,水珠从下巴滴在帆布包上。江岸抓过毛巾裹住她往屋里带,触到她手指冻得像冰。
两人蹲在客厅地板上给小猫擦身时,头顶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林檐雨举着吹风机的手僵在半空——江岸的白大兜里掉出半袋鳕鱼冻干,包装袋上还贴着她手写的喂食指南。
窗外雨声渐弱,航空箱里吃饱的小猫开始打呼噜。江岸看着正在给奶瓶消毒的林檐雨,她挽起的袖子下露出截发红的手腕,是刚才帮他搬恒温箱时蹭到的。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要不要给小家伙们起名字
林檐雨转过头,眼睛比窗台上的玻璃风铃还亮：你诊所后院不是有棵枇杷树她指着最胖的那只橘猫,叫枇杷怎么样
江岸低头藏住笑意,从白大褂口袋摸出把钥匙：明天开始,要不要来诊所帮枇杷换药钥匙串上挂着个小玻璃瓶,里面绿萝叶子鲜嫩得像是刚从她店里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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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枇杷之约
林檐雨推开诊所玻璃门时,枇杷正蹲在问诊台上啃吊兰叶子。江岸举着宠物指甲剪抬头,看见她帆布鞋上沾着泥点：西郊花圃刚回来
波斯菊苗抢手得很。她把保温桶搁在器械柜上,袖口滑出半截绷带。江岸捉住她手腕,消毒水味道混进满屋子的茉莉香。
搬花盆划的他拆纱布的动作比处理流浪猫还轻。林檐雨用脚尖碰了碰他掉漆的听诊器：某人的绿萝再不管就要爬满病历本了。
枇杷突然跳上窗台打翻半杯温水,两人同时去接玻璃杯。江岸的手背贴到林檐雨掌心结痂的伤口,烫着似的缩回来。保温桶里雪梨汤还冒着热气,飘着两片枇杷叶。
周末集市飘着糖炒栗子香时,江岸的白大褂口袋里开始出现手写便签。林檐雨的字迹像她养的常春藤,缠着记得喂枇杷化毛膏或者冷藏第三层有绿豆汤。
台风季结束那天,林檐雨抱来盆蔫头耷脑的薄荷。救活它。她把花盆塞进江岸怀里,指尖还沾着鸢尾花粉。江岸对着植物图鉴调整补光灯角度,没看见玻璃窗外偷笑的姑娘。
十一月枇杷树挂果时,诊所候诊区多了排绿萝吊篮。来打疫苗的柴犬主人举着手机拍照：江医生这绿萝养得真好,能分株吗
得问专属园丁。江岸给挣扎的柯基系牵引绳,钥匙串上的玻璃瓶折射着阳光。门外风铃突然响成一片,林檐雨捧着冒热气的烤红薯闯进来,鼻尖冻得发红。
五号棚的银柳开始抽芽了。她掰开红薯递过去,蜜糖般的芯子淌到江岸手背。枇杷跳上柜台去够绿萝垂下的气根,打翻的猫粮袋哗啦啦撒了一地。
暮色漫进窗户时,两人蹲在地上捡猫粮。林檐雨的围巾穗子扫过江岸手腕,暖烘烘的陈皮香忽近忽远。电子秤突然发出嘀声,显示重量的数字跳成一颗爱心。
称坏了。江岸拍了下仪器,耳尖比烤箱里的红薯还红。林檐雨把最后一粒冻干塞进枇杷嘴里,玻璃瓶里的绿萝新叶恰好抵住他白大褂第二颗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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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绿萝情缘
林檐雨踩着梯子给吊篮绿萝修剪枯叶时,诊所门被撞得哐当响。穿羽绒服的中年女人抱着纸箱冲进来,蒸腾的白气从她领口往外冒：江医生！供暖井里发现的！
五只未睁眼的奶狗在毛巾堆里蠕动,江岸的手指刚触到最瘦弱的那只,林檐雨已经解开围巾铺在保温垫上。花房有备用暖风机。她摸出手机打电话,马尾辫扫过江岸正在调配葡萄糖水的量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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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值班室的灯光染黄了半边玻璃窗。林檐雨数着滴管喂奶的间隙,忽然推过来一个保温杯。柚子茶。她下巴抵着纸箱边缘,奶狗正吮吸她小拇指上的奶渍,当心低温烫伤。
江岸拧开杯盖愣住——杯底沉着两颗枇杷蜜饯,是他上周随口提过的新年伴手礼。暖气管道忽然嗡鸣,林檐雨腕间的银镯子磕在纸箱边缘,清脆的响动惊醒了打盹的枇杷。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日,最后一只奶狗被领养人接走。江岸擦着玻璃门上的福字,看见林檐雨在街对面踩雪。她怀里抱着的年宵花枝桠间,忽地冒出一对毛茸茸的橘色耳朵。
借你后院晒晒太阳。她把花盆放在问诊台上,枇杷正蜷在键盘上打呼噜。江岸拎起松红梅枝头晃悠的毛线球：这是...
项圈。林檐雨抽出被猫爪勾住的毛线,织毛衣剩下的。红毛线缠着白大褂纽扣绕了三圈,她低头解线团时,发丝间的雪粒正巧落在江岸手背。
除夕夜暴雨突至,江岸给住院仓鼠换药时听见卷帘门响。林檐雨裹着霜气跌进来,怀里护着的牛皮纸袋渗出水痕：配送员摔了,你订的猫罐头全泡汤了。
烘干机在里间隆隆作响,枇杷追着吹飞的棉球满屋跑。江岸用镊子夹出林檐雨掌心的碎玻璃碴,酒精棉球按上去时她嘶了声。忍忍。他无意识往伤口吹气,抬头正撞见她用完好那只手往他白大褂口袋塞芝麻糖。
零点钟声响起时,最后一盏紫外线消毒灯恰好熄灭。林檐雨掀开饭盒推过去,饺子还冒着热气：三鲜馅的,趁...
玻璃瓶突然从架子上滚落,绿萝藤蔓在两人俯身时缠成结。江岸的手掌垫在林檐雨后脑勺,薄荷香混着碘伏气息漫过鼻尖。窗外爆竹声震得枇杷窜上猫爬架,打翻的芝麻糖撒了满地。
头发沾到叶子了。江岸声音发紧,指尖掠过她耳后。林檐雨把摔裂的玻璃瓶举到两人中间,新生的气根在灯光下微微发颤：你看,该分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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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春芽萌动
立春那日阳光把诊所瓷砖晒得发暖,林檐雨蹲在药柜前贴标签,后颈沾着星点花粉。江岸拎着猫包推门进来,袖口三道抓痕还渗着血珠。
给流浪猫做绝育反被挠了她拧开双氧水棉签,腕间的银镯子碰着镊子叮当响。江岸把白大褂兜里的小苍兰球茎倒在纱布上：东街拆迁工地挖出来的。
两人头碰头清理球茎时,枇杷突然跳上操作台。猫爪按住的病历本里滑出张泛黄纸片,是去年暴雨夜手写的喂猫指南。林檐雨捡起来对着光看：你这病例分类真别致。
惊蛰雷声碾过屋檐时,江岸的听诊器在花店柜台下找到的。林檐雨正给客人包洋牡丹,见他冒雨冲进来,顺手把毛巾拍在他滴水的发梢：昨儿给发财树驱虫落下的
急诊。江岸抓起工具包转身,胳膊却被拽住。林檐雨往他兜里塞了块姜糖：南郊宠物收容所来电说集体腹泻,我开车送你。
车厢里弥漫着艾草香囊的气味,雨刷器划开连绵的水幕。后座堆着宠物尿垫和止泻药,林檐雨转弯时,保温杯里的红糖姜茶泼在江岸手背。两人在泥泞场院里忙到天黑,她运动鞋陷进淤泥的瞬间,江岸的手掌已经垫在她肘弯。
清明前夕诊所来了不速之客。当年被领养的奶狗拖着断腿回来,项圈上缠着林檐雨编的狗尾草。江岸拍X光片时,玻璃门猛地灌进风铃响,林檐雨抱着刚从火场救出的绿植冲进来：借你手术灯照照这棵龟背竹！
消毒水与草木灰的气息在无影灯下交织,两人各自守着手术台。凌晨三点枇杷跳上窗台,月光把两道依偎的影子拉长在器械柜上。江岸伸手摘掉林檐雨发间的焦叶,发现她睫毛上凝着生理盐水的结晶。
谷雨那日林檐雨搬来整箱雨季滞销的鲜花,诊所候诊区变成临时花房。江岸给老年金毛输液时,听见她正跟患者家属解释：洋甘菊放药柜旁边能驱虫,百合得挪远些对猫不好...
梅雨季第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林檐雨被困在诊所阁楼翻看往期病例。泛潮的纸页间忽然掉出张超市小票,去年台风夜购买的猫砂与鳕鱼冻干数量后头,有人用红笔添了个歪扭的爱心。
屋檐雨帘外,江岸正冒雨抢救她被淹的绿萝。白大褂下摆沾满泥浆,怀里护着的玻璃瓶里,新生的气根在水中轻轻摇晃。林檐雨举着伞冲进雨幕时,枇杷在窗台抖落一身水珠,把两颗挨着的薄荷糖推到了病历本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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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芒种
**芒种**晌午的蝉鸣撞进玻璃窗,林檐雨踮脚往输液架挂香囊时,江岸正给哈士奇拔仙人掌刺。艾草香气混着狗毛在阳光里打旋儿,她腰间围裙系带扫过冷藏柜,碰倒了插着输液管的葡萄糖瓶。
别动！江岸一个箭步托住瓶底,医用胶带卷骨碌碌滚到哈士奇尾巴底下。林檐雨举着沾雄黄粉的棉签转身,正巧戳在他解开两颗扣子的领口：驱蛇用的......
诊室突然爆出犬吠,哈士奇甩着尾巴把两人撞向洗手台。花露水打翻在江岸挽起的袖管,林檐雨抹掉溅进眼睛的液体,才发现自己攥着他渗汗的腕骨。
7
夏至
**夏至**夜市亮起霓虹时,江岸的白大褂口袋里多了把雕花牛角梳。林檐雨蹲在烧烤摊旁喂流浪猫,发间粘着的合欢花瓣落进他冰镇酸梅汤的杯口。
消防队来电说屋顶有弃猫。他晃着车钥匙串上的玻璃瓶,绿萝须根缠住了防盗链。林檐雨把最后半串鱼丸塞给他,指尖油渍在钥匙扣留下个月牙印。
云梯升到七楼时暴雨突至,江岸的手电光束里晃着三团湿漉漉的橘影。林檐雨解开防晒衣兜住奶猫的瞬间,安全绳突然卡顿。她后背紧贴着他震颤的胸膛,听见钥匙串在狂风里叮当乱响。
闭眼。江岸的气息烫着她耳后打卷的发丝。玻璃瓶不知何时挤开了,绿萝气根在暴雨中缠上两人交握的手腕。怀中小猫舔舐叶片的触感,比急诊室的心电图更清晰。
8
大暑
**大暑**傍晚的地面腾着热气,江岸推开诊所门时愣在当场。候诊区变成蓝雪花环绕的浅水池,林檐雨赤脚站在池边给柯基梳毛：宠物泳池试营业,江医生要办卡吗
她扬手甩出的水珠凝在他喉结,泡泡机突然喷出漫天肥皂泡。金毛犬跃起追泡泡时撞翻置物架,犬用救生衣与浮力项圈哗啦啦倾泻而下。两人同时扑向入水口开关,交叠的手掌按出半池涟漪。
枇杷蹲在空调外机上抖胡子,看夕阳把两道人影烙在瓷砖墙。绿萝藤蔓悄悄爬过宠物泳池使用守则告示牌,在第四条禁止投喂后面缠出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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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立秋
**立秋**清晨的凉意还未散尽,林檐雨抱着一摞宣传单撞开诊所玻璃门。江岸正给比熊犬修剪指甲,抬头瞧见她帆布包上沾着晨露的桂花枝。
宠物领养市集缺个兽医咨询台。她把传单压在体重秤下,顺手捞起偷啃传单的枇杷。江岸棉签蘸的洗耳液滴在桌沿,氤出个半圆：周日我有三台绝育手术。
消毒柜嗡嗡作响的间隙,林檐雨已经用红笔圈住宣传单角落的猫咪简笔画：西郊果园捐赠二十箱蜜梨做义卖。她发梢扫过江岸翻病例的手指,听说某位医生最会挑梨子熟没熟。
10
处暑
**处暑**晌午的蝉扯着嗓子嘶鸣,江岸拎着冷链箱冲进社区中心时,后背汗渍在浅蓝衬衫洇出蝶形。林檐雨踮脚往他脖子上挂工作牌,冰凉的工作证贴着他滚动的喉结：三点钟方向,穿碎花裙的阿姨问了八遍绝育注意事项。
义卖桌被秋老虎晒得发烫,两人并排坐在折叠椅上给奶猫喂羊奶。江岸旋开保温杯递过去,林檐雨就着他手喝水的瞬间,粘着猫毛的衣袖拂过他小臂。背后领养代替购买的横幅被热浪掀起一角,罩住他俩汗津津的肩。
**白露**夜雨浇透了晾在阳台的白大褂,江岸踩着梯子换灯泡时,林檐雨正在清点滞销的驱虫草药包。骤亮的灯光惊得枇杷撞翻收纳箱,薄荷叶与艾草团滚了满地。
别动！两人同时按住一片狼藉,江岸的掌心覆上她沾着草屑的手背。烘干机突然叮咚作响,林檐雨抽手的动作带倒草药秤,电子屏闪烁的数字定格成521克。
**秋分**的月亮刚爬上香樟树梢,江岸被急促拍门声惊醒。宠物店老板娘抱着抽搐的布偶猫,身后跟着满脸泪痕的小女孩。他抓过急救箱转身,正撞见林檐雨抱着冰袋从侧门闪进来,睡衣外头裹着沾满夜露的冲锋衣。
体温41度。江岸的声音像绷紧的手术缝合线。林檐雨把冻干碾碎混进退烧药,指尖稳稳托住猫咪抽搐的下颌。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她歪头枕上江岸肩窝,睫毛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颤了颤：当年枇杷发烧,你也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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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霜降
**霜降**的晨雾还未散尽,江岸被卷帘门的异响惊醒。推门看见林檐雨蹲在台阶上,羽绒服裹着七八只瑟瑟发抖的奶猫,她发梢结着冰晶,怀里保温箱的热贴正渐渐发灰。
供暖管道改造惊了猫窝。她牙齿打颤的声响比奶猫叫声更碎。江岸扯开自己的羊毛围巾往她颈间绕,指节蹭到她冻得发紫的耳垂。手术灯照亮的临时保育箱里,两人交错的影子在恒温毯上叠成双。
**立冬**头场雪压断花市遮阳棚时,江岸的听诊器在救助站找到了。林檐雨正给受惊的兔子包扎,见他满肩雪粒子扑进来,顺手往他嘴里塞了块姜糖：配电室漏电引发骚乱,二十七只待领养动物需要体检。
他含混应声,齿间黏着糖霜去摸血压计。林檐雨突然扳过他下巴,医用湿巾擦掉他颧骨沾着的兔毛。碘伏棉球滚过不锈钢托盘,笼中仓鼠的跑轮声突然急促如鼓点。
**小雪**的黄昏飘着糖炒栗子香,林檐雨撞见江岸在诊所后院埋土坑。枇杷蹲在枇杷树根上,尾巴拍打着半截露出泥土的毛线围巾。
给难产去世的布偶猫...他铁锹柄上凝着冰碴,话尾散在呼出的白雾里。林檐雨解下自己的围巾缠上他空荡荡的脖颈,指尖划过他冻裂的耳廓：我订了批加热食盆,明天到货。
**大雪**封路那日,供电局抢修车的鸣笛刺破凌晨寂静。江岸举着手电给早产幼犬保温时,林檐雨抱着一箱暖宝宝破门而入。融雪顺着她马丁靴在地面洇出深色痕迹,她撕开暖贴的响动惊醒了打盹的枇杷。
张嘴。她突然捏着块巧克力怼到他唇边,你低血糖晃了三回了。江岸咬下的瞬间,她拇指蹭过他下唇的干皮。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剧烈起伏,保温箱里的小狗正巧睁开湿漉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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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冬至
**冬至**的夜幕裹着冻雨砸向霓虹灯牌,江岸第三次擦拭雾蒙蒙的玻璃门时,指尖忽然触到异样的温度。林檐雨举着漏电的加热垫冲进诊所,融化的雪水顺着她发梢滴在抢救中的早产幼犬保温箱上。
配电室跳闸了。她牙齿打颤的声响混进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医用纱布缠着冻裂的虎口。江岸扯开白大褂将她冰凉的脚踝裹住,手术灯照出她睫毛上凝着的霜花。
保温箱温度骤降那刻,两人同时解开羽绒服纽扣。林檐雨的羊绒衫贴着江岸心跳的位置,怀里幼犬的鼻息拂过他锁骨结痂的抓痕。枇杷突然跳上器械台,猫爪拍亮应急手电筒,光束里浮尘与白雾缠绵着上升。
后半夜供电恢复时,林檐雨在处置室发现个保温桶。饺子还温着,醋瓶上贴着她画给流浪猫的卡通贴纸。江岸端着葡萄糖水进来,见她正对着碗底愣神——两颗蜜渍枇杷核挨着香菜末,拼出个笨拙的爱心。
急诊留观的老太太硬塞的。他耳尖泛红去调输液泵,操作屏映出林檐雨用筷子尖在雾气上画的猫爪印。窗外雪粒子敲打玻璃的节奏渐缓,枇杷把两人散落的围巾叼进烘干机,滚筒转动声惊醒了沉睡的绿萝新芽。
晨光刺破云层时,最后一滴营养液恰好输尽。林檐雨蜷在候诊长椅打盹,发间粘着片宠物尿垫的碎屑。江岸将白大褂轻轻盖住她肩膀,钥匙串上的玻璃瓶不知何时开了,绿萝气根悄悄缠住她散开的鞋带。
岁末钟声响起那晚,江岸在跨年值班表上划了个圈。林檐雨推门带进的风雪里卷着枇杷花香,怀中的年桔枝头系着褪色的红绳：你后院的枇杷树...
急救铃突然炸响。两人冲向手术室时,她运动鞋踩住他散开的鞋带。江岸回身扶人的刹那,林檐雨唇边的呵气凝在他镜片：新年礼物要不要
无影灯下剖腹产的玳瑁猫发出微弱叫声,止血钳与她的指尖同时递到他掌心。当第一声猫啼穿透消毒水气息,江岸沾血的手套勾住她腕间红绳：绿萝该换盆了。
晨光漫过染血的纱布堆时,枇杷正把两人手机推成并排。锁屏照片不知何时换了同一片雪景——宠物泳池的瓷砖地上,两双湿透的运动鞋中间,嫩绿的气根正穿过岁月朝未来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