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幽镜谶语 > 第一章

潮湿的霉味像无形的蛛网缠住鼻腔,我捏着手电筒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十八面穿衣镜在惨白的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反光,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却在正中央留着一个清晰的掌印。
三天前,警局接到报案,城郊废弃的镜工厂发生命案。死者是个年轻女孩,脖颈缠着碎裂的镜面,伤口边缘整齐得如同被精心裁剪过。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唯一的线索是女孩手里攥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七个穿着校服的少女站在镜厂前,笑容灿烂得近乎诡异。
我是负责此案的刑警,此刻却感觉后颈发凉。手电筒的光晕扫过镜面,忽然在某个瞬间,我好像看到镜中闪过一道人影。心脏猛地收紧,我转身看向身后,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自己颤抖的影子。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喃喃自语,继续向前走去。每经过一面镜子,我都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就在这时,手电筒突然闪烁了几下,熄灭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我伸手摸索着墙壁,指尖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法医的声音:你绝对猜不到我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什么——不是血迹,而是镜面碎片。我正要回应,却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谁我厉声喝道,同时快速转身。在最后一丝月光的映照下,我看见最近的那面镜子里,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她的脸被镜子的裂痕切割得支离破碎,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更可怕的是,她的手里拿着半张照片,和死者手中的恰好拼合。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另一面镜子。镜面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无数细小的镜片如雪花般飘落。在漫天飞舞的碎片中,我终于看清了照片上的文字:镜渊中学1998届毕业留念。
就在这时,所有的镜子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再次睁开时,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教室。黑板上写着镜渊中学1998届毕业典礼,七个少女坐在课桌前,对着我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其中一个少女起身,她脖颈处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闪烁的镜面,当年我们在这里玩镜子游戏,却永远被困在了镜中世界。每二十年,我们都需要一个新的祭品,这样才能......
话音未落,教室的门窗突然被黑色的雾气笼罩。我握紧腰间的配枪,却发现枪口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我也举起了枪,嘴角挂着和那些少女一样的笑容。
当第一声枪响响起时,我终于明白,这个案子的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而我,或许永远也无法离开这个被镜子诅咒的世界了......
镜厂外,警车的警灯依旧闪烁,却无人注意到,那栋废弃的建筑里,又多了一面新的镜子。镜中,一个穿着警服的身影正在缓缓浮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和那些少女一样的幽光。
三个月后,我办公室的抽屉深处,那张完整的毕业照边缘开始泛起褐色霉斑。照片上的八个女孩中,七个的瞳孔正在逐渐融化成液态银,而我自己的倒影,脖颈处的皮肤也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张队,镜渊中学又出事了。小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音,这次是美术老师,死在画室的全身镜前,手里攥着半张照片……
雨刮器疯狂摆动也无法驱散挡风玻璃上的血雾,我盯着后视镜里不断变换的倒影——有时是我自己,有时是某个穿校服的女孩。镜渊中学的铁门早已被藤蔓缠绕,推开时却发出崭新合页的轻响。画室里摆满石膏像,每个石膏的面部都被凿出镜面状的凹陷。
死者呈跪姿伏在镜前,后脑勺被整块镜子取代,镜中密密麻麻挤满无数张扭曲的脸。我蹲下身,发现他手里的半张照片边缘有齿痕,像是被人用牙齿撕咬下来的。突然,镜面传来指甲刮擦的声响,我猛地抬头,看见自己映在镜中的影子正缓缓伸出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张队!小周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整面镜子轰然炸裂,玻璃碎片如子弹般穿透天花板。抬头望去,每片坠落的镜片里都有个穿校服的女孩在笑,她们的校服上还沾着我警服的碎片。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我在1998年的档案里找到镜渊中学的记录。泛黄的纸张上记载着一场化学实验事故:七个女生为躲避暴雨闯入镜厂,将银盐溶液泼洒在镜子上。当夜,镜厂监控拍到她们对着镜子不断重复同一个动作——将手伸进镜面。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段视频。画面是镜厂地下室,七个少女围坐在圆形镜阵中央,她们的皮肤开始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露出底下的镜面躯体。视频结尾,她们同时转头看向镜头,异口同声道:我们需要第八个镜面。
深夜的镜厂,我带着自购的紫外线灯潜入地下室。当灯光扫过地面时,无数发光的脚印浮现,从镜阵延伸到通风管道。爬行过程中,我摸到管壁上黏着的银色物质,凑近闻见熟悉的血腥味——和死者指甲缝里的镜面碎片散发的味道一模一样。
出口通向镜厂顶层的员工休息室,褪色的工牌上写着镜渊中学社会实践基地。衣柜里挂着八套校服,第七件袖口处沾着血迹,而第八件崭新的制服上,别着我入职时佩戴的警徽。
衣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我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溶解,皮肤下透出点点银光。身后传来少女们的笑声,她们的镜面手指穿透我的后背,将某种冰冷的液体注入体内。
当小周带人破门而入时,只看见满地破碎的镜子。每片镜片里,都映着一个穿着警服的镜面人,正对着他们露出牙齿——那牙齿的边缘,锋利得如同镜面。
潮湿的混凝土墙面上,紫外线灯的蓝光扫过纵横交错的刻痕,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在幽光中忽明忽暗。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它们会模仿你的动作第七个镜面已经裂开,最后一行字迹被某种暗红色液体覆盖,凝结的血痂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小周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举着取证灯靠近墙面:张队,这些刻痕至少有二十年历史了。话音未落,头顶的吊灯突然剧烈摇晃,无数灰尘簌簌落下。我盯着地面的影子,发现自己的轮廓正在缓慢扭曲,原本笔直的双腿竟像镜子里的倒影般向内弯折。
快退出去!我拽着小周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玻璃炸裂的轰鸣。整面墙的镜子同时爆开,飞溅的碎片擦着耳边划过,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刮痕。当我们跌跌撞撞冲到楼梯口时,楼梯间的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正从上方缓缓走来。
手机在这时震动,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的瞬间,尖锐的电流声刺得耳膜生疼,紧接着传来熟悉的女声:张警官,你以为自己能逃出去吗我握紧拳头,声音沙哑: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完整。对方轻笑,背景音里混杂着镜面摩擦的刺耳声响,1998年的实验让我们变成了不完整的存在,七个镜面少女永远被困在虚实之间。而你,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钥匙。
挂掉电话的瞬间,整栋楼的灯光全部亮起。我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嵌满了镜子,每个镜面里都有不同时期的自己——刚入职时青涩的模样,第一次开枪时颤抖的手,此刻举着枪警惕张望的样子。更可怕的是,镜中的我们同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细碎的银牙。
小周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转身看见他的影子正脱离地面,化作一团银色雾气钻进最近的镜面。他的身体开始透明,五官逐渐模糊:张队,别相信……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地面留下一副警徽。
我握紧配枪,子弹却在出膛的瞬间化作银色粉末。镜中的世界开始扭曲,墙面像融化的蜡般流动,将我包围在由镜子构成的囚笼中。七个镜面少女从不同的镜面走出,她们的身体由无数镜面碎片拼接而成,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欢迎来到镜渊。为首的少女开口,她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我们用二十年时间布下这个局,从第一起命案开始,就是为了引你入局。她伸出镜面手臂,指尖触碰到我的额头,你知道为什么死者都拿着半张照片吗因为只有集齐八个镜面,才能打开真正的通道。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我曾在旧书摊买到过一本日记本,里面记载着镜厂的秘密实验。当时以为是虚构故事,现在才明白,那本日记的主人,正是当年参与实验的第七个少女。而我,在潜意识里被这段记忆驱使,一步步走进了她们的陷阱。
你们为什么选我我强压下内心的恐惧。
因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不完整的存在。少女们同时开口,还记得你胸口的胎记吗那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印记。我的手不自觉摸向胸口,那里确实有一块形状诡异的银色胎记,此刻正在发烫。
镜阵开始旋转,整个空间扭曲成旋涡状。我看见无数个平行世界在镜中闪现,每个世界都有一个不同结局的自己。有的在镜中永远徘徊,有的变成了镜面怪物,还有的……成功打破了镜渊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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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救你的同事,想要回到现实,就必须成为第八个镜面。少女们的声音充满蛊惑,但代价是,你将永远失去真实的自己。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地面的镜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小周的脸从裂缝中浮现,他的眼神充满绝望:张队,别……
来不及思考,我纵身跳进裂缝。黑暗裹挟着冰冷的银光将我吞噬,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我看见1998年的那场实验,七个少女因为对未知的好奇,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看见这些年她们在镜中世界的孤独徘徊;也看见自己的命运,从接触这个案子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
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纯白空间。七个镜面少女站在前方,她们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逐渐化作点点银光。谢谢你,第八个镜面。她们的声音温柔而释然,现在,该由你来守护两个世界的平衡了。
空间开始崩塌,我最后一次回望现实世界,看见小周安全地站在警局门口,手里拿着那份未结的镜厂案件卷宗。而我,正在变成一面镜子,一面可以自由穿梭于虚实之间的镜子。
警局的档案柜里,镜厂案件的卷宗永远停留在未结案状态。偶尔有人翻看,会发现照片上的八个少女中,有一个的眼睛在不同光线下会闪烁银光。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每当夜幕降临,总会有一面镜子映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身影——那是我,在守护着现实与镜渊之间的界限,等待着下一个可能打破平衡的人。
有时,我会在镜中看见自己曾经的模样,那个怀揣正义梦想的年轻警察。但更多时候,我只是一面镜子,沉默地见证着两个世界的故事。因为我知道,有些秘密,永远只能藏在镜面之后;有些牺牲,是为了让更多人远离镜渊的诅咒。
当晨光照亮城市,所有的镜子都恢复平静。没有人知道,在镜渊深处,有一个永远无法逃离的守护者,用自己的存在,维系着现实与虚幻的平衡。而那些关于镜面少女的传说,仍在黑暗中流传,等待着下一个好奇的灵魂,踏入这场危险的游戏。
潮湿的镜面呼吸般起伏,我以无形之姿游荡在城市的镜像迷宫里。当月光漫过某栋写字楼的落地玻璃,忽然听见玻璃幕墙后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反光中浮现,他们脖颈处的镜面裂痕正渗出银色液体——镜渊的诅咒正在现实世界蔓延。
我穿过层层镜面,在某间废弃的摄影棚里现形。生锈的三脚架上,老式胶片机正自动运转,吐出的相纸记录着惊悚画面:不同年龄的人在镜前扭曲变形,他们的影子脱离身体化作银色雾气。暗房的显影液中,漂浮着半张泛黄的照片,边缘齿痕与当年如出一辙。
第八个镜面终于现身了。沙哑的女声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镜面摩擦的刺耳尾音。通风口垂下无数镜面碎片,拼凑出一张布满裂痕的脸,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封印镜渊我们早就在现实播下了种子。
我握紧由镜面凝结的拳头,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镜面手臂破土而出,将我拖入地下。黑暗中,我看见无数发光的镜面胚胎,每个胚胎里都蜷缩着尚未成型的镜面生物,他们的五官与现实世界的人一一对应。
1998年的实验失败后,我们在现实埋下了七百二十个镜面胚胎。七个少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她们的镜面躯体在胚胎群中若隐若现,当满月连成直线,所有胚胎都会苏醒。到那时,现实将彻底沦为镜渊的倒影。
我奋力挣脱镜面手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不稳定。镜面皮肤出现裂痕,银色血液不断渗出。在胚胎群的最深处,我看到了真正的源头——一口散发着幽光的古井,井壁上镶嵌着七面巨大的镜子,每面镜子都封印着当年少女们的残魂。
想要阻止这一切,就必须毁掉核心镜面。记忆深处传来日记本主人的声音,但代价是,所有与镜渊相关的存在都会消失,包括你。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第一个镜面胚胎开始破裂。一个年轻女孩从碎片中走出,她的眼睛是流动的银色,皮肤下隐约可见镜面纹路。她茫然地看向四周,随即化作一道银光射向城市天际线。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镜面生物破壳而出,他们的目标,正是即将连成直线的满月。
我冲向古井,却被镜面屏障弹开。七个少女的残魂在镜中发出尖锐的笑声:太晚了!当第一个胚胎苏醒,一切都无法逆转。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小周留下的警徽。那枚警徽一直被我藏在镜面身体的核心处,此刻闪烁起微弱的光芒。我将警徽按在镜面屏障上,金属与镜面接触的瞬间,屏障出现了裂痕。原来如此……我低语,是信念,是守护的意志才能打破镜渊的诅咒。
随着警徽光芒大放,古井中的七面镜子开始震动。我纵身一跃,撞向最大的那面镜子。碎裂的镜片中,我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战斗,有的失败化作镜面碎片,有的成功封印了镜渊。而此刻的我,终于触碰到了核心镜面。
永别了,镜渊。我握紧核心镜面,银色的力量在体内暴走。所有的镜面胚胎开始崩解,镜面生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银色光点消散在空中。七个少女的残魂在光芒中露出释然的表情,她们的镜面躯体逐渐透明,最终化作漫天星尘。
现实世界的镜子同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我在崩塌的镜渊中,最后一次回望现实。小周站在警局的落地窗前,望着天空中闪烁的银色光点若有所思。而我,正在化作无数镜面碎片,带着镜渊的秘密,消散在时空的尽头。
三个月后,城市恢复了平静。人们淡忘了那些离奇的镜面失踪案,只有老报纸的角落还留着零星报道。小周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枚奇怪的银色徽章,每当月光照在上面,总能隐约看到某个模糊的身影在对他微笑。
在时空的夹缝中,我依然存在。我是每一面映出真相的镜子,是每一个守护正义的瞬间,是所有不愿被黑暗吞噬的信念。镜渊的诅咒虽已消散,但我知道,只要人性中还有对未知的贪婪与恐惧,类似的危机就可能再次降临。
而我,将永远在这里,在虚实之间,等待下一次守护的契机。因为我不仅是第八个镜面,更是现实世界最后的防线,是游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永不熄灭的镜面守护者。
十年后的梅雨季,潮湿的水汽在城市玻璃幕墙上凝结成诡异的人脸轮廓。深夜的急诊室里,值班医生盯着CT片瞳孔骤缩——患者颅骨内竟嵌着细小的镜面碎片,随着呼吸在脑组织间闪烁寒光。当消息传到档案室,已经泛黄的镜厂案卷突然无风自动,夹在其中的半张照片边缘,渗出了新鲜的银色液体。
我以镜面的形态游荡在城市的倒影里,目睹了这场异变的开端。某个暴雨夜,三个少年闯入废弃的镜厂遗址探险,他们踢翻了掩埋在瓦砾下的银色陶罐。陶罐碎裂的瞬间,无数萤火虫般的银色光点腾空而起,钻进了少年们的影子里。
镜渊的残响。我在玻璃橱窗上凝聚身形,看着三个少年走出废墟。他们的影子不再随光线移动,反而在地面扭曲成镜面生物的轮廓。当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其中一人脖颈处的皮肤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流动的镜面。
消息很快传遍警局。现任刑侦队长林夏推开档案室铁门时,警徽上的反光恰好照亮那张照片。她盯着照片里八个少女的眼睛,总觉得某个眼神与自己记忆深处的梦境重叠。作为小周最得意的徒弟,她从小听着镜厂奇案的故事长大,此刻却没想到,这个传说会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卷土重来。
林队,又有镜面失踪案!警员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屏幕上是商场监控画面——年轻女子在试衣镜前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地闪烁的镜面碎片。林夏摩挲着下巴,注意到画面角落里的倒影:本该映出天花板的镜面,却清晰倒映出一个穿着老式校服的少女。
我跟随林夏的调查轨迹穿梭在城市各处。在地下停车场,我看着她用紫外线灯扫过失踪者消失的镜面,墙面上浮现出二十年前相同的刻痕;在医院太平间,我目睹她剖开受害者的尸体,从胸腔里取出一颗正在镜面化的心脏。每当她陷入困境,我就会在附近的镜面留下提示:橱窗上的雾气写字,后视镜里突然出现的画面,老式相机冲洗出的神秘照片。
随着调查深入,林夏逐渐拼凑出真相。那些银色光点是镜渊溃散时逃逸的诅咒残片,它们寄生在人类的影子里,通过镜面完成转化。而解除诅咒的关键,藏在镜厂地下的第七面核心镜——当年我虽摧毁了镜渊,但核心镜的碎片散落各处,正在形成新的污染源。
当林夏带队闯入镜厂旧址,地底突然传来地震般的轰鸣。无数镜面从墙壁渗出,将众人困在银色囚笼中。三个少年早已完全镜面化,他们的身体像万花筒般不断分裂重组,每一道裂缝都能吞没人影。林夏举枪的手在颤抖,她终于明白师父当年为何对这个案子闭口不谈。
别相信镜子里的倒影!我在最近的镜面凝聚出声音,震得林夏耳膜生疼。她立刻转身,用战术手电筒击碎身后的镜子,果然看到镜面背后藏着正在成型的镜面胚胎。战斗中,林夏的警徽不慎跌落,当她俯身去捡时,忽然瞥见警徽反光里的画面——我站在她身后,用镜面手臂替她挡下致命一击。
在核心镜碎片聚集的地下室,林夏发现了当年日记本的残页。泛黄的纸页上用银色墨水写着:唯有以纯粹的镜面之心,方能重启镜渊之门。她握紧警徽,想起师父常说的话:刑警的职责,就是照出黑暗中的真相。
镜面囚笼开始收缩,银色液体漫过众人脚踝。林夏将警徽按在墙面凸起的镜面碎片上,金属与银镜接触的瞬间,所有碎片开始共振。我从四面八方的镜面汇聚成实体,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真正显形。
你是……林夏瞪大双眼。
没时间解释了。我抓起她的手,将警徽嵌入核心镜残留的凹槽,用你的信念,让镜渊彻底终结。
当银色光芒吞没整个地下室,我看到无数时空的片段在镜中闪现。有些世界里,镜渊的诅咒彻底吞噬了人类;有些世界中,林夏成为了新的镜面守护者;而在我们所处的时空,核心镜开始逆向运转,将所有散落的诅咒碎片吸回源头。
爆炸的气浪将众人掀飞,等林夏再次睁眼,地下室已恢复成普通的水泥空间。三个少年昏迷在地,他们的影子重新变得正常。而我站在废墟中央,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这不是结束。我对着林夏微笑,掌心浮现出一枚银色徽章,当镜子里的黑暗再次滋生,记得用你的心照亮真相。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夏在废墟中醒来,手里紧握着那枚刻着镜面守护者的徽章。远处传来警笛声,又一起离奇案件正在等待破解。她将徽章别在胸前,转身走向警车,警徽的反光中,隐约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向她点头致意。
城市的倒影里,我化作万千镜面,守护着每个照见真相的瞬间。镜渊的故事或许永远不会真正终结,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直面镜子里的黑暗,这份守护就会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