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穿成救赎文中的女主 > 第1章

婚后第五年,夫君每日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
那一刻,我心中已然明白:
  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一句笑话。
他爱上了漂亮温柔没有他无法活下去的小姑娘,想迎她进门。
我并未哭闹,而是在准备和离的那一个月的时间里,理清名下铺面,金银,划分财产。
最终在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自己从候府中摘了出去。
笑话,我既然穿成了救赎文女主。
那最不可或缺的便是自我救赎的能力。
1、
  我虽出生于商贾之家,但由于我是家中独女,自幼受尽宠爱。
及笄那年,父亲为我准备的嫁妆惹红了许多人的眼,来府中求亲的人家几乎快要踏破了门槛,其中自然少不了名门望族。
父亲却迟迟没有为我定下亲事,直到等到了京中落魄勋贵平宁候府的夫人。
那日夜晚,父亲母亲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宁儿,候府虽没落,但好歹是世家贵族,他日若是夫妻失和,以你的才能,也总能护着自己,为父放心。

  母亲含泪轻抚我的发梢,也道:“你这孩子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日后成了婚,不要委屈自己,爹娘为你准备的嫁妆就是你的底气。

  沉思片刻,我应了这门亲事。
只因我知晓,候府世子周廷彦是这本救赎文的男二。
而我的身份,则是女主苏晚宁。
毕竟是候府娶亲,虽家世没落为了这场婚事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抬了三天三夜的十里红妆。
周廷彦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我嫣然一笑。
不愧是救赎文中可以同男主媲美的男二,相貌很是俊秀。
既如此,我的孩儿日后自然也不会长的丑。
既然必须要走救赎文的剧情,那这场亲事当然得好好经营。
既然是经营,看在他仪表堂堂的份上,日子也会过的轻松一些。
那时,我年岁尚小,还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心思,多多少少对他还抱有几分期待。
若是能同他琴瑟和鸣,自然再好不过。
成婚五年,我为他料理后宅,侍奉婆母,原已破败没落的候府在我的操持经营下,日子一天天的好过了起来。
周廷彦的品级更是连升两级,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当朝新贵。
婆母不止一次放下刚刚用完的血燕,拍着我的手,脸上与有荣焉:“宁儿,多亏有了你,候府才能有今日的风光。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周廷彦也目光缱绻的看着我:“贤妻扶我凌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

  那时的他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另一个女子,同我争锋相对。
婚后第五年,周廷彦在我面前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下值回府的时辰也越来越晚。
身上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栀子香。
那时我便知晓,他变心了。
仕途得意的周大人爱上了被他养在帽儿巷那个温柔漂亮总爱黏着他的外室,想要迎她进候府大门。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没有哭闹,没有质问。
只心平气和的同他商量,一个月之后和离的事宜。
在等待和离的那一个月的时日里,我亲自带着丫鬟整合嫁妆,梳理账目,收拾金银细软。
直至最后,从衙门出来以后,我带着来时所有的嫁妆气势浩大的走出了候府的正门。
平日里金玉显贵的候府如今已然空空荡荡。
周廷彦满脸错愕的睁大了双眼。
2、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已被言官一封奏折告到了圣人面前。
浑浑噩噩的走出候府大门,走向他曾心心念念的外室家门。
他不想回去四面漏风,愈发破败的候府。
唯有帽儿巷,才能给他几分安慰。
小半年的时日里,周廷彦已经很少回候府了,平日里换洗的那些衣物物件大多数放在他安置外室的那处二进小宅院。
甚至这两个月来,那名外室女子就差登门入室,常常以候府未来女主人的态度自居。
堂而皇之的站在我面前:“夫人,您真可怜,侯爷亲口对我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您还是尽早离开候府的好,免得失了颜面。

  外室女子当众羞辱侯夫人的一幕被御史大夫的夫人看在了眼里。
曾经指着天地发誓决不负我的周廷彦,眼里只有对外室女的纵容。
以往他爱重我时,可以为了救我连性命都弃之不顾。
如今,自然也可以为了另一个名子,对我视若无睹。
我终于发现一个真相,也许周廷彦他谁都不爱,他爱的只是和不同的女子沉溺于同一段爱恋的兴奋激动。
从前的他,身为家族没落虐恋身心的苦情男二,注定要为女主付出自己的一生,直至最后悲惨孤独的死去。
而我穿进救赎文之后,改变了他原有的结局。
故事的走向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扭转的。
苦情男二的魅力就在于他无论何时何地都选择默默为女主奉献一切的勇气,一味付出真心。
看到这本孝顺的读者总是忍不住幻想,若是改变故事原有的结局,女主拥有这样一份真心,男二又会如何珍惜。
可现实总是惊人的相似,当男二纵身一跃摆脱原有的故事设定,不再是只知一味付出的苦情男二。
那他和普通男子一样,不会有任何区别。
他会变心,会说话,会有贪欲,会认为自己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努力。
一年前我选择在完成任务之后为他留下。
从此生活便归于平淡。
他为了仕途变得更加忙碌,宴会应酬很少推拒。
他总说要让我诰命加身,成为京中人人羡慕的平宁候夫人。
我笑了笑,不再安心居于后宅。
从前拉着我的手一次又一次感叹周廷彦三生有幸能娶到我的婆母也变了一副嘴脸,话里话外都是挑剔嫌弃。
还说整个京城中,都找不到像我这样成了婚不以夫君为重,反而在外抛头露面的贵夫人。
眉眼间的凌厉刻薄再寻不到往日慈爱宽容的半分相似之处。
这些年生活在金银堆砌的富贵窝里,她已然忘了,若不是我这个后宅夫人在外抛头露面,她根本喝不到百金一两的名贵血燕。
富足优渥的生活抬高了她的眼界。
愈发觉得我这样一个商人女子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可纵然她看不上我,也不得不承认,如今整个候府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花的我的银钱。
所以只能咬牙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
这么多年以来,周廷彦的仕途之所以能这般顺畅,背后少不了我的走动助力。
所有的一切都在变肉眼可见得越来越好。
关于周廷彦那些阴暗晦涩被人欺凌欺凌的过去正在同他逐渐剥离。
或许是日子过的太舒心,亦或者是周廷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另有所爱。
婚后第五年,他背叛了曾经的誓言,背着我在帽儿巷租了一处宅院,安置了一名外室。
3、
  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对我诉说真心的少年郎,早已消失不见。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变心变得这般快。
那个卖身葬父的清欢姑娘自从被他救了以后,就一心扑在了周廷彦的身上。
没过多久就入了他的眼。
短短数月的时光,为了不被我察觉,周廷彦用自己平日里攒的那些私房银子在帽儿巷为她租住了一处宅院。
半年多的时光里,我和周廷彦的关系日渐疏远,但到底也未曾像旁的夫妻那般争执吵闹。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这个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候府的女主人会为了失而不得的爱意争风吃醋,同周廷彦的外室打闹起来。
可我却是将更多精力放在了爹娘为我陪嫁的这些铺子经营上。
候府本就是一本烂账,且归根究底错处不在我身上,我实在犯不着为了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让自己泥足深陷。
我本意不想再抓着周廷彦不放,可谁知他却纵着那名外室女闹到了我面前。
如今尚未和离,丢的也是我的脸面。
所以我看在过往的情分上,难免提点了两句。
在那个时候,我尚且对周廷彦抱着一丝期望。
可我没想到他的回应却是满不在意,看向外室女的目光无尽宠溺。
回府之后他和我说看见清欢温柔可人的模样,总是会忍不住怀念我们当初刚成婚的那段时光。
从前的他年幼时的确吃过很多苦,可这并不能成为他理直气壮伤害我的理由。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为和离做准备。
一手经营的铺面生意想要带走清楚难免需要时间梳理账目。
所以我表面看起来一直同从前一样别无二致,但暗地里的动作却从未停止过。
在梳理账目的这段日子里,我不是没有给过周廷彦任何机会。
可他不以为意,甚至比之前更嚣张,渐渐的连候府都很少回了。
也不知周廷彦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他带着外室女公然出入京城之时并未避讳着我。
可能在他心底便觉得,我这样一个商贾独女,嫁人后除了倚仗夫家再无任何去处。
他心中笃定我已经回不去了,为了膝下幼子也只能待在他身边,忍气吞声。
用他的话来说,世家贵族的后院哪个会像候府这般干净。
只是养一个外室而已,吵吵嚷嚷,失了体统。
他回候府的时辰越来越晚,次数越来越少。
偶尔在府门口相遇,他还会对我冷嘲热讽,说女首富终于舍得归家了。
他甚至还说:“苏晚宁,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才会为候府做这一切。

  “比起我,比起候府,你更在意的只有那些黄白俗物。

  他在埋怨我,埋怨我在他官职升迁之后,对于名下的那些铺面依旧不肯放手,他更怕被同僚背后议论是靠着妻室的嫁妆才有了今日。
可他忘了当年候府只剩一个空壳子的时候,是我这个商人之女让重新跻身于京中高门大户交际之中。
对于这些过往他并非不清楚,只不过是刻意选择忘了罢了。
4、
  我没有理会周廷彦如同疯癫一般的态度,只是按部就班的梳理着名下如今已被我扩大经营的铺面。
就在我以为我们会好合好散和离之际,一切来的那般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长公主特意差人送来的赏花帖子,轻易推不得。
可让我意外的是,周廷彦他竟然会带着那名外室女赴宴。
从来都是正妻参加宴会的这一习俗想来周廷彦早就抛于脑后了。
可他忘了,前来赴宴的其他人没有忘,尤其是平日里和我关系交好的那些夫人们。
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了起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真把自己个儿当个玩意儿了。

  听到这话的外室女再也绷不住,转身从宴会中哭着跑了出去。
原本和同僚寒暄的周廷彦面色一变,再顾不得其他,当即就跑着追了出去。
那一日,京中所有人都见到了周廷彦仿若年少不知事的愣头青一面。
他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般,浓烈而炽热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丝毫不惧任何流言蜚语。
可他忘了,由于他的一时冲动带来的后果,很可能对他的仕途造成影响。
看着他追逐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几年以前,在我历经生死生下我们的孩子之后,他一脸情真意切:“周廷彦此生,绝不负苏晚宁,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在话本故事里,也许男二会一直钟情女主。
可若是生活在现实里,谁都不能免俗。
我只能盼望周廷彦这般疯狂的模样能再坚持的久一些,那样对我和离也更加有利些。
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然让他忘却,身在高位需小心谨慎的道理。
他依旧满心满眼沉浸在自己的爱恋之中,而且理所当然的认为身为侯夫人的我会继续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那日晚上,素来不早归的周廷彦竟然破天荒的早早回了府中,从怀中拿出一纸和离书,像在通知我一一样:
  “苏晚宁,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不会拦着你把嫁妆都带走,但同样的道理,景琛是我周家的子孙,你不能带走。

  他就那样端坐在我面前,面色冰冷的全无过去半分影子。
我当然听的出来,他方才说的这一番话,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我。
以往将各府人情往来尽数交于我托管的周廷彦,到了如今,哪怕是和离,都依然执着于我沉默接受的被动态度。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支撑着的一切都拱手相让,凭什么我细心照料的幼子也要留在这吃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