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视我为耻辱,将我扫地出门,卷走我母亲的救命钱。
十年后,她跪在我脚下,哭着求我放过苏家。
她骂我是魔鬼
我只想问她:比起你们当年做的,这点手段算什么
看着昔日高傲的她如今卑贱如泥,我心中只有冰冷的快意!
1
十年了。
我以为,自己早已能平静面对苏晚晴这个人。
直到今天。
轰鸣的私人飞机...
她回来了。
臂弯里挽着一个年轻男人,叫林浩宇。
衣着光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身后跟着一群黑西装保镖。
她下巴微抬,像个女王巡视领地。
苏晚晴,重新踏进了苏家大宅。
墨镜下的红唇勾起。
是我刻骨铭心的那种傲慢。
她径直闯入了会议室。
会议桌旁,苏家那几个旁系叔伯,还有新提拔的部门主管们,全都噤若寒蝉。
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主位。
主位上坐着的,是我,顾尘。
苏晚晴脸上的弧线僵住了。
墨镜被她猛地摘下。
瞳孔微缩。
视线快速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最后,死死定在我身上。
顾尘
她声音拔高,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位置,谁让你坐的
短暂的停顿。
怒意在她脸上浮现。
滚下去!
她呵斥。
你这条苏家养的狗!
整个会议室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我。
我甚至懒得抬眼。
身旁的沈站了起来。
她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现在的伴侣。
沈面无表情,将一份文件推到苏晚晴面前。
苏小姐,看清楚。
沈声音清冷。
顾先生是苏氏集团最大的债权人,拥有绝对控股权。
简单说,这里现在由顾先生说了算。
不可能!
苏晚晴像被蛰了,猛地挥开文件。
纸张如雪片般散落一地。
她急切地看向四周。
目光扫过那些曾对她阿谀奉承的叔伯。
三叔王总
她的声音带着慌乱。
你们告诉他!这是假的!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众人或低头、或移开的视线。
还有他们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畏惧。
这让她心头一沉。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顾尘他算个什么东西!
她厉声质问,试图找回一点可怜的气势。
一个靠我们苏家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废物赘婿!
谁给他的胆子!
她抬手指向我,指尖颤抖。
给我把他轰出去!
现在!立刻!
她甚至想冲过来拉扯我。
十年了。
她似乎还活在过去那个可以随意践踏我的时代。
我看着她。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那枚不起眼的旧扳指。
这东西,还是当年她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我的。
够了。
我终于开口。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滞。
即刻起,冻结苏家核心资产,进行债务重组。
我宣布。
目光扫过脸色瞬间惨白的苏家父母。
苏董事长、苏夫人,还有苏小姐,你们被解除在集团内的一切职务。
你敢!
苏晚晴彻底失控,尖叫起来。
旁边一个老仆人,苏家的老人忠叔,看着她长大,忍不住上前。
大小姐,您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他试图劝解。
老东西!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苏晚晴狠狠一巴掌扇在忠叔脸上,力道之大,让老人家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瞎了眼的狗奴才!
她指着忠叔的鼻子,面目狰狞地嘶吼,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你也配教训我!
她甚至抬脚想去踹倒地的忠叔!
我一个眼神示意。
两个安保立刻上前,牢牢架住了情绪激动的苏晚晴。
沈快步过去扶起忠叔,递上纸巾,低声安抚。
忠叔嘴唇微微颤抖,最终只是低下头。
这强烈的对比,让会议室里不少人侧目。
他们看向苏晚晴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苏晚晴带来的那个林浩宇,脸色早已由青转白。
他惊惧地看着眼前掌控全场的我,又看了看状若疯癫的苏晚晴。
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她的手臂。
悄然后退了半步。
眼神躲闪,恨不得立刻隐形,彻底与这个失控的女人划清界限。
我站起身。
走到被架住、依旧在疯狂咒骂的苏晚晴面前。
俯身。
在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
苏小姐,欢迎回来……
我顿了顿,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错位的希望。
然后一字一句,带着某种残酷的笑意。
回到你亲手造就的地狱。
好戏,才刚刚开始。
苏晚晴猛地停止了挣扎。
她僵硬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眼底第一次浮现出真实的惊恐。
随后,她被安保人员强行请离会议室。
被拖走时,那双曾经高傲的眼中只剩下屈辱和怨毒,死死地剜着我的背影。
我依旧面无表情。
指尖在桌面上极轻微地敲击着。
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
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神色各异的众人。
沈。
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通知法务部,整理苏晚晴小姐个人涉及集团债务连带责任的相关证据,准备申请冻结其名下所有相关资产。
我补充了一句。
包括她入境所乘的那架私人飞机,查明其所有权归属和资金来源。
2
苏晚晴被请出去后,并没有立刻消失。
我料到她不会甘心。
果然,消息很快传来。
她动用了所有能联系上的旧关系。
那些曾经对她点头哈腰的人。
试图夺回她自以为是的权力。
结果可想而知。
如今的商场,只认实力。
她那点可怜的面子,早已一文不值。
所有人都对我唯唯诺诺,对她避之不及。
她甚至动用了当年父亲提拔起来的某银行高管关系,旁敲侧击地打听冻结顾尘资产的可能性,或者至少给他制造点麻烦。
那高管听了她的意图,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连连暗示她顾先生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存在。
不仅不敢帮忙,反而劝她好自为之,别再惹怒顾先生。
对她的这些小动作,我只觉得可笑。
我没空陪她玩这种低级游戏。
随手签了几份文件。沈去执行。
第二天,苏父名下最后一家还在盈利的小公司,易主了。
现在,姓顾。
这下,她终于坐不住了。
苏晚晴直接冲到了我的办公室。
没有预约。
被保安拦下,她就在大厅撒泼。
最后,我让沈放她进来。
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样。
她闯进来,质问我为何如此绝情。
顾尘,你就这么恨我吗
她今天刻意打扮过。
香水味浓得刺鼻。
领口开得很低,裙子短得可怜。
脸上挤出她认为最妩媚的笑容。
尘,她声音放软,带着刻意的娇嗲。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当年我离开,是有苦衷的…
她试图靠近我,手想搭上我的手臂。
我们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真恶心。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碰触。
按了内线。
沈,进来一下。
沈推门而入,目光平静。
我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看向沈的眼神带着信任:微微,这位苏小姐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你来向她解释清楚我们现在的状况。
我顿了顿。
目光转向苏晚晴时已恢复冰冷,我的时间很宝贵,希望苏小姐明白,不要再做这些无意义的纠缠。
沈点头,看向苏晚晴,眼神冰冷。
苏晚晴的脸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
她看着我和沈亲密的姿态,眼里的嫉妒和难堪几乎要溢出来。
在她发作之前,我无意间提起。
说起来,苏小姐当年走得潇洒。
你走后第二天,你的好父母,就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了。
哦,对了,他们还顺便侵吞了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那套老房子。
苏晚晴猛地抬头看我,脸色瞬间煞白,眼神躲闪了一瞬,似乎对父母的行事风格并非一无所知,但那丝动摇很快被她强压下去。
她嘴唇颤抖着,声音尖锐地反驳:不!我怎么会知道!这都是我爸妈背着我干的!他们怎么能……
她立刻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她试图抓住我的裤脚,博取同情。
我冷笑一声,后退避开。
是吗
那你告诉我,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当年你卷走的那笔钱,我母亲留给我看病救命的钱,也是他们逼你的
提到救命钱三个字。
我的指尖再次抚上拇指的扳指。
冰凉的触感,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寒意。
眼中的温度,降至冰点。
苏晚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色惨白如鬼。
她似乎想起了当年那个雨夜。
男人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
而她却冷漠地转身,手里攥着那笔足以救他母亲性命的钱……
冰冷的恐惧和一丝几乎被遗忘的罪恶感攫住了她。
让她浑身发冷,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却一个字也无法辩驳。
那段记忆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洗刷的污点。
最终,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压垮了她。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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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办公室。
背影充满了狼狈和绝望。
我瞥了一眼楼下大厅的监控。
林浩宇等在那里,看到她魂不附体、狼狈不堪的样子,脸上瞬间闪过疑虑和明显的不耐烦。
3
资产冻结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涟漪很快扩散到了苏晚晴和林浩宇那里。
沈汇报,他们的信用卡在奢侈品店被拒付了。
监控画面里,林浩宇的脸色难看,对着苏晚晴低吼抱怨。
苏晚晴尖声反驳,两人在商场里不顾形象地激烈争吵。
真是般配的一对。
紧接着,苏家的资产清算以惊人的速度进行。
法院的执行令贴上了苏家别墅的大门。
昔日奢华的家具被廉价变卖。
苏父苏母,被强制驱离,搬进了一间破旧狭窄的老式公寓。
有记者拍到了照片,苏母瘫坐在行李箱上,眼神空洞。
苏父则背对着镜头,佝偻着身子,一夜苍老。
和十年前他们把我扫地出门时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很快,我又收到了另一段录音。
是苏母哭着去找苏晚晴求助。
电话那头,苏晚晴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无能的父母!
别来烦我!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冷血自私,一如既往。
这声音,让某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十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我被赶出苏家,身无分文。
蜷缩在冰冷的街角,胃里饿得发痛。
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夹杂着嘲笑和怜悯。
苏晚晴高傲的脸,她丢下那枚扳指时轻蔑的眼神。
顾尘,你这辈子,也只配待在泥里。
她的话语,像冰锥刺入骨髓。
再次见到苏晚晴,是在一次商业酒会上。
她显然是想方设法混进来的,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焦虑。
她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拇指上的扳指。
她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
哟,顾尘,这垃圾你还留着
她语气轻佻,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年随手赏你的破烂,还当成宝了
我抬起手,迎着灯光看了看那枚扳指。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瞬间冷静。
我听到她刺耳的笑声,转过头,对上她幸灾乐祸的眼睛。
眼神更冷了几分。
是啊。我缓缓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时刻提醒我,有些债,不能忘。
我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眼神闪烁了几下,悻悻地走开了。
但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我的眼线很快传来消息。
苏晚晴和林浩宇私下见了面。
他们认为这枚扳指是我无法释怀过去的软肋。
真是愚蠢得可笑。
他们计划着,要找人偷走或者毁掉这枚扳指。
妄图以此来打击我。
让他们试试。我对电话那头的下属吩咐。
一切尽在掌控。
几天后的深夜,沈打来电话。
先生,人抓到了。
潜入您办公室,想撬保险柜,被当场按住。
稍微用了点手段,全招了。
是苏晚晴指使的。
我嗯了一声。
按流程,报警处理。
人证物证俱全,盗窃未遂,也够她喝一壶了。
盗窃罪名,足够让她焦头烂额。
法律的铁锤,即将落下。
林浩宇的消息也传来了。
得知苏晚晴派人行窃被抓,还可能牵连到自己。
这位油滑的富二代,第一时间选择了自保。
他开始偷偷转移两人名下的共同财产。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迅速和苏晚晴切割。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倒是演得淋漓尽致。
最后的消息是,苏晚晴接到了警方的传唤电话。
据说她接到电话时,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不可能。
她终于开始害怕了。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我顾尘,是真的要她死。
4
苏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消息,像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压垮了苏家。
法院的公告贴满了曾经辉煌的苏氏大厦。
冰冷的白纸黑字,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当法院最终执行令送达,看着亲手建立的公司彻底化为乌有。
苏父眼前一黑。
捂着胸口的手剧烈颤抖。
下一秒,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苏母守在病床前,一夜白头,精神恍惚。
我收到消息时,正在签署一份新的收购协议。
指尖的钢笔顿了顿。
仅此而已。
树倒猢狲散。
那些曾经依附苏家生存的人,跑得比谁都快。
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
苏晚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的人汇报,苏晚晴去了医院。
但她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漠然地看了一眼里面插满管子的父亲。
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守在一旁的苏母:
爸还有多少钱公司那些股份……
话没说完,就被苏母一个耳光打断。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怒骂:
你这个不孝女!
你爸都这样了,你眼里还只有钱!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苏晚晴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被浓得化不开的烦躁和怨毒取代。
她指甲掐进掌心,心中尖叫:不关心钱难道等死吗!指望你们吗
嘴上却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仿佛多待一秒都让她难以忍受。
雪上加霜的是,林浩宇彻底消失了。
卷走了苏晚晴身边最后一点现金和首饰。
电话关机,人间蒸发。
苏晚晴终于一无所有。
她被赶出了最后的落脚点,一件高档公寓。
有人拍到她拖着一个行李箱,茫然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曾经光鲜亮丽的大小姐,此刻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妆容花了也顾不上擦。
从云端跌入泥泞,只需要几天。
巨大的落差,让她几近疯狂。
而同一时间,财经新闻的头条,是我。
她拖着箱子走在街上,抬头看到商场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财经新闻。
画面上正是顾尘和沈携手出席晚宴,风光无限,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
强烈的对比像淬毒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被她踩在脚底的废物能站得那么高!
而她却像条狗一样被人驱赶
镜子里映出她憔悴不堪、沾着污渍的脸,苏晚晴死死咬着牙,眼中凝聚起疯狂的恨意。
顾尘毁了我的一切,他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毒蛇般滋生。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或者…让他重新迷上我,只要我还有这张脸……
想到用身体去取悦那个她曾经无比鄙夷的男人,她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
但下一秒,想到冰冷的街头和追债人的狰狞面孔,那点恶心瞬间被生存的渴望压了下去。
比起尊严,活下去更重要!
她想来碰瓷我。
试图在我公司楼下制造一场前夫抛弃糟糠之妻的丑闻。
甚至,还想用她那早已廉价不堪的身体,做最后的交易。
可惜,我早有预料。
她连我的办公大楼都进不去。
刚靠近门口,就被训练有素的保安拦下。
她撒泼,哭闹,指责保安狗眼看人低。
最后被保安像驱赶疯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推搡了出去。
狼狈不堪,引来路人围观和嘲笑。
就在她绝望之际,苏母找到了她。
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
那个曾经雍容华贵的妇人,如今憔悴不堪。
她抓住苏晚晴的手,声音沙哑而绝望:
晚晴,现在能救你爸爸,能救我们家的,只有一个人。
顾尘。
苏晚晴猛地甩开苏母的手,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她尖叫起来:
不可能!
让我去求他求那个被我像垃圾一样丢掉的废物
妈!你怎么说得出口!我宁愿去死!
她浑身颤抖,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
光是想到要跪在顾尘面前,就让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和尖叫。
然而,现实比她的自尊更残酷。
医院的催款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高利贷的人也找上了门。
甩出几份合同。
原来是苏父为填补公司窟窿,饮鸩止渴签下的高息借贷。
利滚利已成天文数字。
再不还钱,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苏晚晴站在街角,抬头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顾氏集团大厦。
那栋楼,像一座冰冷而巨大的墓碑,宣告着她的死刑,压得她喘不过气。
晚风吹起她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她脸上屈辱、绝望、又掺杂着一丝疯狂的表情。
就在这时,手机刺耳地响起。
是高利贷的催款电话。
对方恶狠狠地威胁:苏大小姐,明天再收不到钱,就准备给你爸收尸吧!
电话挂断,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
她僵硬地、缓缓地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还映着顾氏大厦的倒影。
她看着那栋楼,像是看着唯一的浮木,又像是看着通往地狱的入口。
最终,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朝着那个方向,一步步挪了过去。
5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象。
但我还是能看见。
楼下,那个女人。
苏晚晴。
她跪在冰冷的雨水里,浑身湿透,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
正对着顾氏集团的大门,嘶声哭喊着要见我。
真是放下了她那可笑的尊严。
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
举着手机,对着她拍照,录像。
窃窃私语声隔着玻璃仿佛都能听见。
昔日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如今成了全城围观的笑柄。
沈走进来,低声问:先生,要让她进来吗
我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让她进来吧,这出戏,该到高潮了。
很快,苏晚晴被带了进来。
或者说,是被架进来的。
她浑身滴着水,妆容花得一塌糊涂,昂贵的衣裙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散发着一股霉味。
一见到我,她膝盖一软,又跪下了。
这次是跪在我面前,办公室昂贵的地毯上。
尘!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开始忏悔,诉说着她当年离开的苦衷,哭诉着她对我从未改变的爱意。
演技拙劣,令人作呕。
我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双腿交叠。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着她卖力地表演。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等她哭诉的间隙,我终于缓缓开了口。
声音平静,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苏晚晴。
你真以为,十年前,你能那么轻易地‘假死’成功
那么顺利地,逃离我身边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她头顶炸开。
她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
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你当年联系的那个‘蛇头’。
帮你伪造身份证明的人。
甚至,给你提供逃跑路线,那个所谓的‘好朋友’。
都是我的人。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像是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遭雷击。
我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俯视着她。
你的逃离,从一开始,就是我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放你走,让你去攀你的高枝,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
是为了让你爬得更高,站到最高处时……
再由我,亲手把你拉下来。
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不!不可能!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崩溃地尖叫起来。
是你毁了我!是你设计陷害我!
她指着我,面目扭曲,声音凄厉。
顾尘!你这个魔鬼!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魔鬼
我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比起当年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比起卷走我母亲留给我救命的钱,让我差点冻死在街头。
比起你们苏家对我做的一切……
我这点微不足道的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她。
爱恨悔恨恐惧绝望
无数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崩裂。
她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
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尽的灰败。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件垃圾。
跪着吧。
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直到我想好,该怎么处置你。
6
苏晚晴像个破败的娃娃,被保安架着拖出了顾氏大厦。
精神恍惚,眼神空洞。
几乎是同一时间,网络炸了。
她在大雨中跪地求饶的视频,如同病毒般扩散。
她亲口承认当年假死逃婚的录音片段,被剪辑出来,反复播放。
标题耸人听闻:苏家大小姐跪求前夫
十年假死真相
豪门弃妇的忏悔
一夜之间,苏晚晴这个名字,成了过街老鼠。
她彻底社会性死亡。
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鄙夷、嘲弄、幸灾乐气的目光。
那些指指点点,像无形的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她当然不甘心。
像疯了一样,试图联系她认识的所有媒体。
她哭诉,她控诉,她污蔑。
声称自己是被我陷害,是被我这个魔鬼逼到了绝路。
但,没有用。
没有一家媒体敢刊登她的一面之词。
我的公关团队早已打点好了这一切。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去得罪如今如日中天的顾氏集团。
她所有的垂死挣扎,都像是跳梁小丑的表演,滑稽又可悲。
而我,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时机差不多了。
我放出第二波证据。
关于苏父苏母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甚至涉及早年商业犯罪的铁证。
这些东西,我握在手里很久了。
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一点点收紧。
这次,我选择在一次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
媒体云集。
我坐在台上,神色平静。
身后的大屏幕,播放着苏父苏母犯罪的证据片段。
然后,我举起戴着那枚扳指的手。
很多人好奇,这枚扳指是什么。我对台下的记者说。
它确实不是什么定情信物。我看着镜头,语气冰冷。
但它,却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苏父当年自以为聪明,将一些见不得光的账目线索,用特殊的方式隐藏在了这枚看似不起眼的扳指相关的物件里,以为天衣无缝。
我顿了顿。
而苏晚晴小姐,当年‘无意’中,把它给了我。
正是这枚扳指,让我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些足以将他们钉死的铁证。
场下一片哗然。
苏晚晴,她亲手将家族的催命符,送到了我手里。
她随手丢弃的垃圾,竟是压垮苏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扳指里的证据链完整清晰。
直接将苏家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法律的制裁,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苏父苏母被警方正式逮捕。
罪证确凿,面临漫长的牢狱之灾。
绝望像毒药一样彻底侵蚀了苏晚晴的每一寸神经。
父母被捕的消息传来,最后一根稻草落下。
她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眼前只剩下顾尘那张冷漠的脸,和沈站在他身边的刺眼画面。
毁了他!毁掉一切!
这个念头像野火般在她心中燃烧。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
眼神空洞又疯狂,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冲向了那个她最恨的人。
那天,我正和沈一起出席一个商业活动。
接受媒体采访。
突然,一道身影尖叫着冲了过来。
手里寒光一闪。
是苏晚晴。
她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像一头绝望的野兽。
顾尘!你去死!她嘶吼着,直冲向我。
电光火石间,我几乎是本能反应。
猛地将沈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前面。
手臂牢牢护住她。
安保人员反应迅速,瞬间上前。
几个黑衣人将苏晚晴牢牢按在了地上。
刀子哐啷一声掉落。
她还在挣扎,还在咒骂,声音刺耳,充满怨毒。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
顾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但她的挣扎很快被制止。
她因故意伤人未遂,被当场逮捕。
混乱平息。
我缓缓松开护着沈的手臂,转过身,仔细打量她。
没事吧我轻声问。
沈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受到了惊吓。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我没事,尘。
我们对视。
无需更多言语。
经历这场惊险后,某些东西更加确定无疑。
我轻轻握了下她微凉的手,传递着安心的力量。
苏晚晴被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
透过警车车窗,她最后看到一眼。
是我和沈,并肩而立的身影。
我的背影,在她的眼中,或许是胜利者的姿态。
而她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怨毒。
7
法槌落下。
冰冷的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回荡。
苏晚晴,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她的父母,苏董事长和苏夫人,也因多项经济犯罪,分别获刑十年和十二年。
苏家,彻底成了历史尘埃。
我站在顾氏集团的顶楼。
脚下,是属于我的商业帝国。
苏氏集团被成功重组,正式并入顾氏版图。
我成了这座城市新的权力巅峰。
媒体的闪光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我和沈的订婚仪式,盛大而瞩目。
全城都在讨论这场世纪联姻。
祝福声潮水般涌来。
铁窗之内,是另一番光景。
监狱里的苏晚晴,早已没了昔日的光彩。
头发枯黄,眼神麻木,脸上带着淤青。
据说,她在里面受尽了欺凌。
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成了最卑微的存在。
林浩宇也没能逃脱。
洗钱,非法集资,数罪并罚。
他被捕时,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下场,比苏晚晴好不到哪里去。
夜深人静。
我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夜景。
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复仇的火焰,终于彻底熄灭了。
心口,却并没有预想中的狂喜。
复仇的火焰燃尽,留下的是一片空旷的灰烬。
十年的隐忍,十年的算计,如同沉重的枷锁,终于在这一刻卸下。
不是快乐,而是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和解脱——从仇恨中解脱,从那个被扭曲的、阴暗的过去中解脱。
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住了我。
是沈。
她把脸颊贴在我的背上。
都过去了,尘。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向前看,未来才最重要。
监狱的公共活动室里,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
画面上,是我和沈订婚宴的片段,背景是我收购苏氏后改名的顾氏集团大楼。
郎才女貌,宾客云集,我的目光落在沈身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旁边狱友的嘲讽和议论像苍蝇般嗡嗡作响,她却充耳不闻。
她无意识地走到角落的水池边,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
看着水中自己那张憔悴不堪、布满淤青、眼神麻木的脸,再对比电视里那个意气风发、站在世界之巅的男人,和十年前那个任她践踏的废物身影重叠…
现实与记忆剧烈撕扯。
她亲手将珍珠丢进了泥潭,还狠狠踩了几脚。
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像冰冷的毒液瞬间注满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她捂着胸口,猛地蹲下身,发出了不成调的、压抑的呜咽,身体剧烈颤抖。
新闻里还提到,顾氏集团以沈个人名义发起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
基金会的首笔启动资金,数额恰好是当年苏晚晴从我这里卷走的那笔救命钱的百倍。
基金会宗旨明确,将专项用于援助那些因意外或他人恶意行为陷入绝境、急需帮助的个人与家庭,特别是那些曾因苏家霸道行径而间接受到伤害的人们。
沈在发布会上说:我们希望,用这份力量去弥补一些曾经的伤害,让更多身处黑暗的人看到希望的光。
我看着电视里沈温和而坚定的眼神,心中那片复仇后的空旷,似乎被一丝暖意填补。
这或许,才是对过去最好的告别。
那次崩溃之后,苏晚晴彻底沉默了,眼神空洞如死水。
狱警说,她常常对着墙壁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嘴里偶尔会无意识地念着错了…都错了…。
几天后的清晨,人们在监舍的角落发现了她冰冷的尸体。
她用藏起来的一小片锋利金属,决绝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脸上凝固着一种混合了悔恨、恐惧和解脱的诡异表情。
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而荒唐的一生,从无尽的悔恨和绝望中永远地逃离了。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纠葛。
至此,彻底尘埃落定。
我得到了最终的胜利,也迎来了属于我的新生。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办公室。
沈端着咖啡走进来,对我温柔一笑。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真实的暖意,驱散了心中最后一丝阴霾。
我们相视而笑,眼中映着彼此和窗外无垠的湛蓝天空。
阳光洒落在办公桌一角,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的那枚旧扳指,此刻不再是复仇的印记,只是一段尘封过往的见证。
未来,正如这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地铺陈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