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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倒茶水的时候,警察却上前拦住了我。
请问你最近还有见过何成明吗
他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而曾经他名下的狗场管理人惨死当场。
经过警方的现场搜集,成功提取到了他的指纹,现在已经发布了追捕令。
抬眼直视着对面的警察:你们有排查过现场吗
两名警察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左边那位警帽微微歪斜的警员推了推眼镜:当然,我们地毯式搜索过了。
可以确保何成明没有躲在狗场任何角落。
他说话时,钢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我偏头望向单向玻璃外,血色夕阳正将天空浸染成诡异的绛紫色。
霞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胸腔里翻涌的记忆几乎要冲破喉咙,终于,我用沙哑的嗓音开口:
狗场因为经营不善,很多狗又是退赛的不好处理。
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准备足够秤的肉了,那些狗,一直处于饥饿状态。
年轻警员握着笔的手悬在半空。
身旁的老刑警却突然猛地站起。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喉结剧烈滚动两下。
浑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震惊:
等一下......
你是说那些饿疯了的狗......
话尾消散在凝滞的空气里。
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在审讯室蔓延开来。
警笛声撕.裂暮色。
警车碾过狗场锈蚀的铁门时,成群的犬只突然躁动起来。
它们拖着瘦得皮包骨的身躯扑向围栏。
尖锐的吠叫震得耳膜生疼。
我隔着车窗与其中一只德牧对视。
它凹陷的眼窝里,幽绿的瞳孔像两簇燃烧的鬼火。
垂落的涎水在泥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恍惚间,那些泛着寒光的犬牙与记忆里的画面重合。
当沾着草屑的铁门吱呀洞开。
腐肉与粪便的腥臭味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冷汗顺着脊椎蜿蜒而下,浸透的衬衫紧紧贴在背上。
快看这个!
年轻警员突然的惊呼刺破死寂。
我机械地转头望去。
只见他用警棍挑起墙角一大团黏着毛发的粪便,面色惨白如纸。
老刑警蹲下身仔细查看,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抽气。
快!把这些粪便全部打包送检!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悲悯。
根据现场情况判断......
何成明恐怕早就成了这群饿犬的腹中餐。
我强撑着身体,那种濒死感终于消散。
我没有死,死的人是何成明。
因果循环,这就是他的报应。
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也就是说,何成明是自愿选择这种死法。
他感受到了我当初的绝望无助。
地上有抓痕,也许他后悔了。
可是,他没有机会逃生。
我接过了何成明的骨灰。
亲手将他和母亲周云的骨灰倒进了臭水沟。
这样肮脏恶心的母子,就应该遗臭万年。
她将我女儿骨灰冲进马桶。
却不知道,她死后也会被同样对待。
几年后,我饭店开了分店。
我去分店打理准备安排店长的时候。
看到了浓妆艳抹的宋雨。
她跪在地上抱着一个男人不肯撒手。
旁边男人的原配还带着人对她肚子拳打脚踢。
身边的宠物店老板不屑开口:这女的在我们这里名声都臭了。
总是勾引有夫之妇,很快就能怀孕。
可偏偏每次都生下来死胎,谁都觉得晦气!
宋雨松开手,她的身下都是血。
那个男人将她送去了医院抢救。
我也没再去管。
毕竟,她害死了我女儿。
如今她每一个孩子都胎死腹中。
我和她的因果,已经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