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绿茶弟弟的千层诱宠 > 第一章

1
甜腻陷阱
玄关灯亮时,林晚刚脱下高跟鞋,腰间就缠上条温热的手臂。
姐姐回来啦。
顾言蹊下巴搁在她肩头,指尖卷着她发尾打转,今天加班好累哦,抱抱才能好。
羊绒衫蹭得脖颈发痒,林晚笑着转身,却被少年发红的眼尾定在原地。
玄关柜上摆着冷透的南瓜粥,她才想起答应过七点前回家。
对不起,项目临时——
嘘。
顾言蹊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唇瓣,姐姐身上有别的男人香水味。
电梯里周明轩递来的男士淡香还未散净,林晚正要解释,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少年垂眸咬住她指尖,犬齿碾过指腹时带着不明显的刺痛。
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她抽出手指,去摸玄关挂钩上的工牌,明天带你去公司吃饭好不好介绍你们认识——
不要。
顾言蹊突然蹲下来,双臂环住她腰,脸埋在她小腹蹭来蹭去,姐姐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渗进皮肤,林晚耳尖发烫。
这个从小养到大的非血缘弟弟,十七岁就窜到一米八,偏生总爱用
湿漉漉的
眼神哄她心软。
厨房传来微波炉叮的提示音,顾言蹊蹭站起时顺手抽走她手机:先喝南瓜粥,我帮姐姐回消息。
餐桌灯光下,少年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林晚舀起一勺绵密的粥,没看见对话框里周明轩的新好友申请,正被逐个拖进黑名单。
瓷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顾言蹊忽然托着下巴歪头看她:姐姐明天穿那条蓝裙子好不好
眼尾泛红的弧度像浸了蜜,上次穿去家长会,老师都说我们像情侣。
汤匙在粥里搅出涟漪,林晚差点呛到:胡说,那是姐弟——
可姐姐给我买的睡衣,领口绣着你的名字缩写。
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指尖划过她内侧红痣,就像我纹的这个,永远洗不掉。
吊灯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林晚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换了新香水——
是她上周随手喷过的白茶味。
热气氤氲中,少年忽然凑近她手背轻嗅,喉间溢出低低的笑:现在姐姐身上,终于只有我了。
手机在掌心震动,工作群弹出紧急通知。
林晚刚要解锁,就被顾言蹊按住手背:先吃饭。
他舀起一勺南瓜粥吹凉,递到她唇边时指腹擦过她下唇,冷掉的粥会让胃不舒服,姐姐忘了吗
温热的粥滑进喉咙,林晚望着他专注的眉眼。
记忆闪回至七年前,福利院角落那个浑身是伤的小团子,如今竟长成了能把她困在温柔陷阱里的少年。
碗底见光时,顾言蹊忽然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周明轩说‘林姐下次一起看展’。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眼尾下垂的弧度像被遗弃的幼犬,姐姐要去吗
中央空调的风掠过颈间,林晚后颈泛起细汗。
她看着对话框里被改成丑八怪实习生的备注,突然意识到少年所有的撒娇,都是藏着尖牙的试探。
不去。
她伸手揉乱他发顶,换来一声撒娇的闷哼,明天带你去吃日料,你最喜欢的那家。
顾言蹊立刻笑眼弯弯,却在她转身时低头盯着手机。
周明轩的头像被拖进永久黑名单,备注栏里多了行小字:碰过姐姐的手,该剁。
玄关处传来她翻找充电器的声响,少年指尖划过相册里偷拍的照片——
凌晨三点,她趴在键盘上睡着,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
他轻轻摩挲屏幕上她手腕的红痣,唇角勾起偏执的笑:姐姐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
夜色漫过落地窗,餐桌上的南瓜粥彻底凉透。
顾言蹊起身时顺手把她工牌塞进自己口袋,金属牌上林晚二字贴着他心跳,像嵌进骨血的烙印。
2
暗涌
茶水间蒸腾的热气里,林晚盯着手机屏幕皱眉。
周明轩的消息显示对方开启好友验证,她正要追问,身后突然贴上片温凉。
姐姐在看谁
顾言蹊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锁骨处,指尖划过屏幕,这个哥哥昨天送你回家了对不对
不锈钢水杯差点摔在地上,林晚转身撞进少年怀里。
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链——
她上周买的情侣款,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言蹊,你是不是删了周明轩
少年睫毛倏地垂下,指尖绞着她袖口纽扣:姐姐昨天说他香水味难闻,我、我以为姐姐讨厌他……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指尖却在她腰间掐出红痕。
林晚心软的瞬间,听见他闷闷补了句:姐姐只需要我就够了,对不对
午休时设计部聚餐,顾言蹊寸步不离跟着。
火锅蒸腾的热气中,他突然握住她夹毛肚的手:姐姐喂我。
周围同事开始起哄,林晚正要拒绝,少年突然凑近她耳边:刚才那个程序员哥哥,看你胸牌看了十七秒哦。
毛肚在红汤里煮老,顾言蹊却吃得津津有味。
他盯着斜对角敲代码的男生,眼尾发红的弧度像极了偷腥成功的小兽。
散场时暴雨突至,顾言蹊把伞全倾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身子淋得透湿。
便利店暖光下,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货架上,鼻尖滴下的水珠落在她手背上。
姐姐刚才对那个程序员笑了。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齿间混着冰可乐的凉意,只有我能让姐姐笑,对不对
林晚浑身发烫,分不清是火锅的辣还是少年的气息。
货架上的巧克力歪倒一片,顾言蹊却不肯松手,指尖顺着她腕骨摩挲到红痣,像在确认某种印记。
言蹊,别闹,这里是外面……
可姐姐的眼睛,刚才只看着他。
少年喉结滚动,指腹碾过她唇瓣,明明早上还给我煮了溏心蛋,说我是最乖的小孩。
暴雨在玻璃上划出银线,便利店门铃突然响起。
顾言蹊瞬间松开手,变回那个乖乖替她撑伞的弟弟,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还留着她手腕的温度。
回公司的路上,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姐姐喷这个。
雪松混着柑橘的淡香扑来,是他常用的香水,这样别人就知道,姐姐有小尾巴了。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林晚看着他湿漉漉的发梢贴在额角,突然发现他校服口袋露出半截照片——
是今早她换衣服时,从衣柜缝隙偷拍的背影。
言蹊,你……
到了。
少年抢先按下楼层键,指尖在她腰后轻轻推了把,下午要见客户吗我帮姐姐整理资料。
会议室里,顾言蹊坐在她斜后方,目不转睛盯着客户总监的领带。
当对方第三次把文件推到她面前时,少年突然开口:姐姐右手腱鞘炎还没好,我来帮她翻页吧。
总监的手僵在半空,林晚看见顾言蹊指尖划过桌底的手机,屏幕上是总监的社交媒体——
最新动态里,和年轻女模的合照被圈红,备注老色鬼二号。
下班时暴雨未歇,顾言蹊蹲在地上替她系鞋带。
抬头时睫毛还沾着水珠,却在看见她手机锁屏时,眼底闪过暗芒——
那是她大学时和初恋的合照,角落被他偷偷划了道指甲痕。
姐姐,他突然拽住她衣角,像回到七岁那年,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煮热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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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伞在头顶开出半圆的天,顾言蹊半步不离贴着她走。
路过巷口时,他突然转身挡住她视线,掌心快速划过手机——
刚刚偷拍的程序员背影,已经发进了该消失的人相册。
雨点打在便利店招牌上,林晚望着他被雨水浸透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晾衣绳上的白衬衫。
领口处绣着极小的LW,和他锁骨链上的字母一模一样,像道无声的枷锁。
3
旧忆
凌晨三点,林晚被手机震动惊醒。
朋友圈里周明轩发了张加班照,配文独自秃头的夜,定位在公司楼下咖啡馆。
刚要点赞,身侧突然滚来团热源。
顾言蹊迷迷糊糊搂住她腰,指尖在她后背画圈:姐姐不睡吗
马上睡。
她关掉手机,却没看见少年藏在枕头下的备用机,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监控录像——
上周三深夜,周明轩替她撑伞的画面。
七岁那年的暴雨夜,林晚永远记得。
父母车祸去世后,她在福利院看见缩在角落的小团子,手腕上还缠着被领养家庭虐待的纱布。
跟我回家吧。
当时十二岁的她蹲下来,小团子却突然扑进她怀里,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此刻床头台灯下,顾言蹊盯着她熟睡的侧脸。
指腹轻轻划过她手腕内侧的红痣,那是他十七岁生日时,趁她醉酒偷偷纹的情侣印记。
姐姐不知道吧
他轻声呢喃,你第一次抱我的那天,我就知道,这辈子只能当你的小尾巴。
清晨煮粥时,林晚发现储物柜里的避孕药。
顾言蹊从身后环住她,指尖划过她腰线:姐姐上次发烧说胡话,说怕我长大离开你。
锅底突然糊了,少年笑着关火: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
他转身时,卫衣下摆露出后腰的纹身——
是她名字的缩写,用荆棘缠成永不脱落的枷锁。
设计部晨会,林晚的马克杯里泡着枸杞菊花茶。
顾言蹊坐在对面替她记笔记,笔尖突然划破纸页——
屏幕上弹出私家侦探的消息,初恋近期频繁出入她常去的花店。
言蹊,你的笔。
她递过备用钢笔,触到他指尖的薄茧。
那是去年冬天,他半夜替她赶设计稿时磨出的,当时还撒娇说:姐姐摸摸,痛痛飞走。
午休时在天台,顾言蹊突然掀起她袖口。
手腕内侧的红痣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疤:昨天帮姐姐拿裁纸刀划伤的。
他低头舔过那道痕,像在标记领地,这样姐姐每次抬手,都会想起我。
夕阳把他影子拉得老长,林晚看见他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链,吊坠不知何时换成了微型摄像头。
风掠过他发梢,她突然想起昨晚在他房间看见的素描本——
每页都是她的睡姿,角落画满锁链和滴血的红痣。
深夜加班,顾言蹊抱着毛毯蜷在沙发上。
林晚起身倒水时,瞥见他手机屏保换成了她的工牌照片,姓名栏被PS成顾言蹊的私有物。
姐姐累了吗
他突然睁眼,像感应到她的视线,过来让我抱抱,充电五分钟,工作两小时。
暖光落地灯下,少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影。
林晚靠进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快得异常,却没注意到他指尖正悄悄滑动——
把她电脑里所有男性客户的资料,都标上了危险等级。
浴室传来水流声时,顾言蹊翻开她的手账本。
最新一页写着:该给言蹊找心理医生了,过度依赖症。
他嘴角的笑倏地凝固,指尖在心理医生四个字上戳出凹痕。
镜子里映出他后腰新纹的图案,荆棘从LW延伸至尾椎,像要把她的名字刻进骨髓。
水流声停了,他迅速合上本子,转身时又变回那个会歪头递浴巾的乖弟弟。
姐姐,他凑近她湿润的发梢轻嗅,你身上有我的香水味。
指尖划过她锁骨,那里有今早他偷偷种下的草莓印,这样真好,连呼吸都混在一起了。
窗外飘起细雨,林晚没看见他藏在浴巾下的备用机,屏幕上正播放着她和张叔的通话录音——
言蹊该独立了那句被循环播放,背景音里还有他捏碎玻璃杯的脆响。
储物柜里的避孕药瓶静静躺着,标签被换成了维生素。
顾言蹊望着她吹干的长发,想起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说等你成年就搬出去时,他故意打翻热汤烫伤自己的场景。
姐姐,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胸前,这里只装得下你一个人。
心跳透过睡衣传来,像擂鼓般震耳欲聋,就算死,也要死在你怀里。
夜更深了,台灯在两人交缠的影子里投下暖光。
林晚没看见他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刀柄刻着她名字的缩写,刀刃上还留着上周划伤私家侦探时的血痕。
4裂痕
设计大赛庆功宴,水晶灯在香槟杯上碎成光斑。
林晚刚和甲方碰杯,后腰就贴上片温热——
顾言蹊不知何时挤到她身边,指尖勾住她礼服拉链。
姐姐裙子拉链没拉好。
他凑近替她调整,指腹擦过她肩胛骨时故意停顿,这个钻石胸针,是张叔送的
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林晚还没开口,少年突然转身对西装革履的男人笑:我是言蹊,姐姐的男朋友。
甲方的手悬在半空,林晚慌乱纠正:是弟弟,亲弟弟——
不是哦。
顾言蹊突然攥住她指尖,在众人视线里吻她手背,姐姐昨晚还给我涂药膏,后颈的烫伤还记得吗
水晶吊灯晃得人头晕,林晚想起上周替他处理火锅溅伤的场景。
少年此刻眼尾发红,像浸了酒的玫瑰,指尖却在她掌心掐出月牙印。
散场时顾言蹊扣住她手腕:姐姐喝了四杯香槟。
他替她拦下出租车,车身晃过时,指腹碾过她唇瓣,口红是新色号叫‘危险关系’
车内香薰混着雨气,林晚靠在真皮座椅上。
路灯掠过少年绷紧的下颌线,她突然发现他手机屏保换成了她午睡时的照片,指尖圈着锁骨处的红痕——
今早他借口涂药膏咬出来的印记。
言蹊,你最近太粘人了。
她半开玩笑地推他,再这样我要给你找女朋友了。
少年突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黑暗中瞳孔亮得可怕,像淬了冰的玻璃:姐姐要把我送给别人
指甲掐进她下颌,痛感让林晚清醒几分。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顾言蹊突然低头吻住她,舌尖卷着香槟的甜,混着不容拒绝的侵略。
她尝到血腥气,才发现他咬破了自己唇角。
疼——
她推搡间,看见他手机弹出新消息:私家侦探发来的资料,是她大学时期初恋的现住址,标着清除计划一号。
深夜浴室,热水冲刷着颈间的咬痕。
林晚盯着手机里的联系人列表,所有男性备注都被改成丑八怪死变态,就连父亲生前的老友张叔,都被标上老色鬼。
门咔嗒打开,顾言蹊赤着上身走进来,毛巾搭在脖颈上。
看见她握着手机的样子,笑容倏地凝固:姐姐在看什么
解释一下,她扬起手机,为什么张叔的备注是‘想当我后爸的老登’
少年突然跪下,额头抵在她小腹:姐姐别生气,我只是怕他们把你抢走……
温热的眼泪渗进浴衣,却没人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正把备用机里的监听软件设置成永久开启。
言蹊,你这样很过分。
林晚想推开他,却被圈住腰的手臂拽得更近。
少年鼻尖蹭过她胸前,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花:姐姐第一次抱我的时候,说会保护我一辈子。
浴室内雾气朦胧,他突然抬头,眼尾红肿却笑得偏执:现在换我保护姐姐,不好吗
指尖划过她手腕红痣,他们都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连初恋都在查你的行程——
你怎么知道
林晚怔住,想起上周在花店遇见的陌生男人。
顾言蹊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是初恋和私家侦探在咖啡厅的偷拍,角落标着2025.4.20
跟踪路线。
姐姐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他站起来时,浴衣滑落在地,后腰的荆棘纹身已蔓延至侧腰,这些脏东西,我来处理。
吹风机的声响打破沉默,顾言蹊替她吹干长发,指尖突然停在发尾:这里有根白头发。
他轻轻拔掉,对着灯光轻笑,姐姐开始老了,只能抓紧我了。
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林晚看见他手机屏幕亮起——
工作群里周明轩的离职申请,备注个人原因,而顾言蹊的手指正按在同意键上。
深夜上床时,少年像只幼犬般蜷在她颈窝。
林晚以为他睡着,却听见他低低呢喃:姐姐通讯录里,只能有‘顾言蹊’一个联系人。
指尖划过她手机密码锁,那串数字是他生日,从未变过。
床头台灯熄灭前,她看见他枕头下露出半截笔记本,页面上画满锁链缠绕的双人剪影,其中一个手腕上,红痣被刺成滴血的印记。
雾气未散的浴室里,备用机的红点仍在闪烁,录下她所有的呼吸声。
5
失控
秋分的风卷着梧桐叶打在地下车库顶棚,林晚刚按下车钥匙,后颈就掠过道灼热的呼吸。
林小姐,好久不见。
陌生男人的手扣住她手腕,袖口露出半截纹身——
是她大学初恋常戴的骷髅头手链同款。
钥匙掉在地上的瞬间,金属碰撞声混着闷哼。
顾言蹊握着半截钢管从立柱后冲出,校服裤脚沾着泥点,发梢滴着血:离我姐姐远点!
钢管砸在男人小腿上的脆响惊飞群鸽,林晚看见男人手机屏保正是她今早进公司的照片,备注失而复得。
顾言蹊扑过来把她护在身后时,她摸到他校服下的脊背全是淤青。
姐姐别怕。
少年转身时嘴角还挂着笑,指尖却在发抖,我查过了,他是苏明宇雇的私家侦探。
警笛声由远及近,顾言蹊突然低头咬住她手腕,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他说你要跟苏明宇去巴黎,说我是拖油瓶——
消毒水气味的急诊室,护士给顾言蹊处理手臂划伤时,他攥着林晚的手不肯松开:那个男人手机里,有你上周在健身房换衣服的视频……
棉签碰过结痂的伤口,他突然抬头望向她:姐姐上周跟张叔打电话,说‘言蹊该找自己的人生了’。
眼尾红得要滴血,我没有人生,我的人生就是你。
林晚怔住。
她确实在深夜和张叔聊过,担心过度保护让他失去社交能力,却没注意到卧室门缝里,少年听了整宿。
十二岁那年,顾言蹊低头掀起校服袖口,小臂内侧三条平行刀疤,你说等我上高中就住校,我在医务室割了自己三刀。
指尖划过她手腕红痣,现在每道疤都在提醒我,姐姐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吊瓶里的药水滴答作响,他忽然掀开病号服下摆,后腰荆棘纹身已爬满整个侧腰,末端是滴着血的LW:纹身师说太疼了建议分两次,可我怕姐姐趁我疼的时候离开。
走廊传来警察问话声,顾言蹊突然把她拽进怀里。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姐姐知道我为什么总穿长袖吗
指尖划过她锁骨,去年你夸那个美术老师手腕好看,我就把自己手腕烫出疤了。
林晚浑身发冷。
她想起他总在她夸别的男性后意外受伤,原来每个伤口都是精心设计的标记。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年突然慌乱地蹭她掌心,像只受伤的兽,我保证以后不打人了,只要姐姐不离开我……
护士推门进来时,顾言蹊已变回乖乖靠在床头的模样,只是藏在被子下的手,正把备用机的监听范围调成24小时。
金属床栏上,他新刻的林晚专属字迹未干,木屑落在床单上,像撒了把碎掉的偏执。
深夜换药,林晚发现他病历本诊断栏写着偏执型依恋障碍,却被他笑着抽走:姐姐别担心,医生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发病。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照见他手机相册新存的照片——
垃圾桶里,苏明宇的联系方式被烧成灰烬,旁边摆着染血的钢管,像件战利品。
姐姐,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胸口,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没等回答就轻笑,所以姐姐必须活着,必须和我在一起,不然我就——
话没说完就被止痛药呛到咳嗽,林晚替他拍背时,摸到他后颈新纹的条形码,编号正是她的生日。
消毒灯在他发梢投下冷光,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少年,早已把自己变成了她的私有物,连同那些伤痕与偏执,都是拴住她的锁链。
走廊尽头传来救护车鸣笛,顾言蹊在药效中昏睡,手指却仍紧扣着她无名指。
林晚望着他腕间的红痣纹身,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她以为捡到了需要保护的小兽,却不知自己才是被猎物盯上的,永远逃不出的牢笼。
6
沉沦
初雪在落地窗上凝成冰花时,林晚在工作室发现了监控硬盘。
屏幕里,三个月前她发烧昏迷,顾言蹊跪在床边把她的手按在胸口:姐姐心跳太慢了,我帮你加速好不好
画面里少年低头吻住她唇,指尖同时按在她手腕红痣上——
那是他新纹的心跳频率,和他的完全同步。
在看什么
熟悉的雪松气息从后颈漫上来,顾言蹊环住她腰,鼻尖蹭过她耳垂,姐姐终于发现了呀。
画架上的油彩未干,林晚转身撞进他怀里。
画布下露出半张素描,她被锁链捆在床头的睡姿旁,写着极小的日期:2023.7.15
第一次说梦话叫我名字。
言蹊,你……
嘘。
他堵住她的话,舌尖卷走她唇上的润唇膏,姐姐知道我为什么总穿高领吗
指尖扯开毛衣,锁骨下方狰狞的烫伤疤痕蜿蜒至心口,十二岁那年,你说等我成年就搬出去住,我急得打翻了汤碗。
记忆突然清晰——
那年他躲在厨房半小时,出来时领口沾着汤汁,却死活不让她看伤口。
此刻疤痕在落地灯下泛着粉光,像道永不愈合的誓言。
现在呢
她抚过凹凸的肌理,还要用伤害自己来留住我吗
顾言蹊突然笑了,眼尾发红却温柔得可怕。
他抓住她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肋骨:不用了,因为姐姐这里——
指尖划过她手腕红痣,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
雪粒子砸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少年慢慢跪下。
天鹅绒盒子里的戒指闪着微光,戒圈内侧刻着极小的W&L,缠绕成荆棘形状:林晚,我不要当弟弟了。
他仰头望着她,睫毛上落着雪花,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十年光阴在雪光中闪回——
福利院角落的小团子、替她挡酒时咬碎的玻璃杯、后腰逐渐蔓延的荆棘纹身。
林晚望着他眼底倒映的自己,像掉进永远逃不出的深海。
好。
她替他戴上情侣戒指,铂金戒圈在他无名指泛着冷光,但不准再查监控,不准再——
话没说完就被吻住,顾言蹊把她抱坐在画架上,雪光映着他发红的眼尾:姐姐可以慢慢教我。
指尖摩挲她无名指的戒指,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画室暖气太足,他卫衣下的皮肤发烫。
林晚触到他后腰新纹的图案,荆棘末端竟缠着微型摄像头的轮廓:这是
记录姐姐的每一刻。
他轻笑,舌尖舔过她耳垂,比如现在,姐姐眼尾发红的样子,比初雪还好看。
窗外救护车鸣笛掠过,顾言蹊突然抱起她走向休息区。
沙发上扔着他的备用机,屏幕停在清除计划文档——
苏明宇的航班信息被标红,备注姐姐初恋=污染源。
言蹊,你……
别想别的。
他咬住她指尖,犬齿碾过指腹时带着讨好的轻吮,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天,该做点有纪念意义的事。
落地灯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林晚看见他手机屏保换成了两人交叠的手,戒指在雪光中闪着微光。
而他藏在袖口的微型麦克风正在工作,收录着她每声呼吸,像把她的存在刻进骨血。
雪越下越大,画室外的世界渐渐变白。
顾言蹊替她擦掉唇角的颜料,忽然低头吻住她手腕的红痣:从今天起,姐姐的所有,都属于我了。
这句话混着呼吸落在皮肤上,林晚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
她以为自己救了只小兽,却不知从她伸手的那一刻起,就成了这只小兽眼中唯一的光,唯一的牢笼,唯一的、至死方休的沉沦。
备用机的红点仍在闪烁,记录着画室里逐渐升温的喘息。
雪地上,两串脚印交叠着通向公寓楼,深的那串永远护着浅的,像道永不褪色的,关于偏执与爱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