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蓝闪蝶无罪 > 第一章


我是咖啡店的老板。

我每日为我的警探朋友亲手泡加了安神剂的咖啡提神破案。

殊不知他一直查的凶手是我。

1.

凌晨三点我潜入陆沉家,在他家安放了炸弹设置倒计时为48小时,这时间足够我做个了结了。

催命的红色数字映在墙上,与茶几上玻璃罐里的蝴蝶标本交相辉映,蓝闪蝶的翅膀散发着诡异的蓝光正是我给每个死者留下的标志。

自首吧夏尼。手机震动,是陆沉发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你的证据,收手吧。

我对着屏幕轻笑,指尖在键盘上跳动:我在你家。屏幕冷光里,我手指的蝶形戒指折射出寒光。

我永远记得陆沉第一次踏进我的咖啡店时,他捂着后颈跌坐在椅子上,鲜血很快洇湿了桌布。我冲过去时,急救包拉链发出清脆的响,谁都不会想到这个急救包里藏着我杀人用的神经毒素。

别睡。我扯开他的衣领,避开颈动脉的位置按压止血。手指触碰到他后颈凸起的骨头,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的雨夜,母亲的情人举着酒瓶砸向父亲的后脑勺,父亲受伤地方也是相似的位置,鲜红的血溅在我脸上一如今日陆沉流血的温热。

蝴蝶…他意识陷入模糊呢喃道,目光盯住在我胸前的蓝闪蝶胸针,没多久便神情涣散。

我将浸过镇定剂的纱布按在伤口:会没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已经把急救包收好,只留陆沉染血的指印在包角处晕开。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最信任的人。他总说,我泡的咖啡能让他想起林薇。

多讽刺。林薇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配方,是我从她日记本里偷来的。而她死亡时枕畔的蓝闪蝶标本,翅膀上至今还沾着我调配的神经毒素结晶。

后来他常来店里,总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成了陆沉唯一倾诉对象,倾听他对蓝闪蝶凶案的执念:凶手总在现场留下蓝闪蝶标本,受害者均为背叛婚姻的女性。

而我每天为他研磨特制的咖啡豆,在他的焦糖玛奇朵里多加半勺安神剂。这个剂量经过上百次调试,既能让他放松警惕,又不会被检测出有过多异样的成分。

2.

时间回溯到我安放炸弹的三个月前。

最近陆沉又在咖啡店角落研究案卷了。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和三年前在林薇葬礼上如出一辙。

还是没进展我递上咖啡,瞥见他笔记本上的字:蓝闪蝶杀手。蓝闪蝶案件的每个受害者身边都放着一只翅膀残缺的标本,而那些缺口,正是我用林薇生前的手术刀亲手剪出来的。

这次的死者是个出轨的律师。他揉着太阳穴说道,现场又出现了蓝闪蝶,和前几起手法完全一样。标本翅膀上的磷粉检测出神经毒素,可全市能接触到这种材料的人并没有很多。他突然抬头看向我,目光紧盯着我,我感到一瞬间的压力。

我假装好奇地凑近:会不会是模仿作案心里却在冷笑。

所谓的蓝闪蝶杀手,不过是我送给陆沉的礼物,用他亡妻的遗物编织成困住他的茧。

陆沉搅动着咖啡,奶泡上的拉花渐渐模糊,咖啡机的金属反光里映出他疲惫的侧脸。我听着陆沉讲述我的作案手法,内心平静的低头用着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警方查到的案件线索和疑点。

这些细节被我伪装成咖啡配方的密语,足够让我进行所遗漏疑点的处理,从而使我不被怀疑、不被抓捕,让我锁定下一个目标继续做案。

然而我所认为的天衣无缝被一个叫做程宇警员打破了。

这个新来的警员总爱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上周他假装请教拉花,实则用手机偷拍我地下室的入口。我佯装不知,转身时故意让他瞥见我藏在围裙里的注射器。当然,那只是装着红墨水的道具。

程宇终于按捺不住了。那天店里只剩我和程宇两人。

今天教你另一种拉花的方式我笑着走过去,先学会控制奶泡温度。说话间,我不着痕迹地碰倒他的咖啡杯,褐色液体瞬间浸湿杯底压着的照片,那是我上次作案不小心露出的蝶形耳钉没想到被他拍到了。

程宇脸色骤变,我却已转身哼着歌准备新咖啡。

他突然掏出一份文件:夏尼,你能解释下,为什么每次案发时间,你都恰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我垂眸,声音颤抖:程警官,您在说什么我一直都在店里啊。

是吗你最好小心点不要被我抓到。程宇盯着我道。

哦我冲他挥挥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走吧,我要关店休息了。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证据的!程宇用力关上门离开了。

我险些失手,这个新人警员太过不依不饶,他竟然跟踪我!

三天后暴雨倾盆的夜晚,我进行下一次的作案。

我戴着鸭舌帽站在便利店监控盲区,看着程宇举着手机拍摄我走进单元楼,我嘴角勾起冷笑。

十分钟后,我所安排好的和我有着相似身形,穿着我同款大衣的外卖员骑着电动车驶出小区。而真正的我,正在十五层的卧室里将翅膀残缺的蓝闪蝶标本别在那个出轨商人的胸前。

神经毒素注入静脉的瞬间引起突发性心脏病,女人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

这一幕一如三年前我为林薇注射磷粉神经毒素一般,我盯着她瞳孔里逐渐涣散的蓝闪蝶倒影,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慌忙把注射器藏进急救包,躲进窗台里。

就在情况危急之时程宇破门而入,我趁机按下急救包暗格的按钮,这是我为自己遇到紧急情况顺利逃脱准备的特殊机关。

天花板的消防喷头突然爆开,刺鼻的烟雾弥漫整个房间,火灾报警器的声音不断响起,趁着程宇解决假火灾现场的时刻我匆忙逃离现场。

3.

第二天清晨,陆沉冲进咖啡店时,我正对着镜子整理新的蓝闪蝶胸针。

他将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纸页间夹着程宇被拷走时的照片: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次案件发生的时候你恰好不在店里,你换了新的胸针

我知道我遗漏了关键性的证据,我经常佩戴的蓝闪蝶胸针不慎遗落在案发现场了。

我眼眶瞬间泛红,抓起围裙擦眼角:陆沉,你这是怀疑我是凶手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之前好几次程宇就想对我动手动脚。昨天很晚程宇还在我店里了,他威胁我让我顺从他,我强力反抗并提出他再强迫我我就打电话给你,挣扎中我的胸针不知道遗落在哪里了。

我故意扯开衣领,露出提前准备好的淤青,并且昨晚程宇走之后我接到一单咖啡外卖单,因为天气太差没有外卖员接单,昨天是我自己去送的咖啡,你可以调查外卖单记录。

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当然记得程宇有过类似的前科,因为那是我一手策划的,三个月前,这个新人就因骚扰报案女市民被投诉。

我适时地将脸埋进掌心,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知道不该隐瞒,但我怕说出来影响你们同事关系。

胡闹!陆沉一拳砸在吧台上抓起文件便走了。

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三年的咖啡没白煮,那些加在咖啡里的安神剂,那些深夜的谈心,那些刻意制造的偶遇,终于让我成了他最信任的人,我是他的解语花,是让他心安的人。

但危机并未解除。

几天后,一位熟悉的老人踏入咖啡店。这位患了阿尔兹海默症的退休法医总爱盯着我看,嘴里嘟囔着:林薇的药…不对劲…今天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你,你那天在医院…

我惊了一下,脸上却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周叔,您又说胡话了,尝尝新到的咖啡豆

那天在医院,我确实出现过。不过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去看望病人。

没人知道,我是去确认林薇的死。

老法医浑浊的眼睛盯着我手腕的蓝闪蝶纹身,枯瘦的手指突然颤抖着指向我:她,她就是…

我迅速端起热咖啡假装失手,滚烫的液体泼在周叔裤腿上。我瞬间警觉,赶忙收拾起自己不经意间露出的表情,目光迅速掠过陆沉的脸,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意识到,这位曾经了解我杀害林薇的老法医似乎已经开始恢复了部分记忆。

周叔,您不舒服吗我赶紧上前,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指尖轻轻按压他的肩膀,避免他进一步说出危险的言辞。您休息一下,慢慢说,别急。我笑了笑掩饰内心的不安,准备引导他走向座位。

他的手颤抖着指向我:她,她就是…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嗓音因为过度紧张过分干涩。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快速按住了周叔的肩膀,迅速按压麻痹他神经的穴位,整个动作流畅而精准,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他眼睛一片迷茫变得困惑起来,口中发出低沉的咳嗽,最终晕厥过去。

周叔!陆沉猛地站起,

你怎么了

我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假装一脸的担忧:陆沉,我这就去拿水。与此同时,我心里却在快速策划下一步动作。我需要时间解决这个威胁。

我转身前,余光瞥见了陆沉的目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我知道他怀疑了什么,但他并未追问只是焦急地盯着周叔的状态。

我带他去医院。陆沉低声道,声音里已带着强烈的急迫感。

我快速走向厨房,心里却悄然冷笑。陆沉,即使你怀疑到什么,你也无从下手。这一切,都已经被我布下了周密的陷阱。即使周叔恢复记忆,面对的也是我的掌控。

从厨房回到客厅,我故意低声说道:我送周叔去医院吧,陆沉,你先处理工作。

陆沉没有再说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好,你小心点。

我把周叔小心地扶起,心里却已按捺不住那股兴奋。现在,我必须加速安排我的下一步。无论他是否察觉,我的计谋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想起林薇死亡的那夜。周叔躺在病床上,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聚焦,枯瘦的手指在床单上艰难划出字母L。我立刻端起咖啡杯假装喂水,他喉间发出气音:你…蝴蝶…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周叔,您该休息了。同时用力按住他的穴位,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将磷粉按进鼻口。

周叔的身子倒下了。

癫痫发作!快叫医生!我大声呼救,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陆沉冲进来时,只看见被咖啡渍浸透的床单,却没发现老人指甲缝里与蝴蝶凶杀案发现场相同的荧光物质。

周叔浑浊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L我知道他想说的是林薇,但陆沉显然误解了,他正盯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凌晨三点,那是我故意引导他联想到的案发时间。

周叔死了,又一个掌握真相的人被我杀死了。

而周叔临终前的那个L,还是让陆沉起了疑心。他开始重新调查林薇的死因。

我知道游戏该加速结束的进程了。

现在还有令我最棘手的一个人,程宇,那个让我头疼的新人警官。

他总是对我保持警觉性。每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在他的调查视线之外,他总能突然出现,给我一种无处可逃的压力。无论我多小心,他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我一切精心设计的伪装戳穿。

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必须让他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计划。我提前将咖啡馆的地下室打理得井井有条,确保一切都准备妥当。程宇那个不安分的家伙,早早地就跟踪到了我的咖啡馆附近。他不知道,他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我故意在晚上约他去咖啡馆。他推开咖啡馆进入,我冲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温柔地向他打着招呼。

程警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微微弯着腰,客气而温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毫无戒心。

程宇的眼神依旧锋利,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安,反而带着一丝轻松走向我。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些细节,咖啡很好喝。毕竟这里是个让人放松的地方。他笑了笑,似乎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我看着他靠近自己,然后趁机按下了地下室的暗门开关。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时,地下室的门在我精心设置的时机下悄无声息地打开。

程警官,里面请。我笑着引导着他进入,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

他走进去时我关上门迅速锁上,确保他再也无法逃脱。

我深知接下来要做的事要万无一失。我将他困在地下室绑了他。程宇的手机,已经在我的手中。我打开他的手机,顺利地编辑了辞职申请,伪造了他对外递交的文件,确保从所有系统中删除了他的痕迹。

此刻他不仅是一个完全失去利用价值的新人警员,他甚至变成了我控制下的工具。

把这一切处理完之后,我静静地站在地下室的角落,目光冷冽,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程宇,终究成为了我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所有可能对我构成威胁的线索,都已被我一一消除。

此时,地下室里回荡着程宇被困的呼救声,而我早已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即使陆沉再如何怀疑,我已经通过多次精心策划,成功消除了他对我的所有怀疑。而他最终的信任,也将成为我最后的胜利。

我所等待的,只是最后一场揭露,最后一刻的胜利。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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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当晚我利用程宇手机中警局的地形信息,潜入了警局的档案室顺利黑掉了监控系统。夜幕降临,整座大楼似乎进入了沉寂,只有警察局的几个值班人员在暗处忙碌。

我的任务是找到那份曾被我篡改过的林薇患者的诊疗记录,那是我母亲曾经的就诊记录,而我的母亲就是我杀掉的第一个人。我要继续伪造证据,将真相埋藏掉。

我替换了林薇所治疗母亲的照片,偷偷替换了陌生的精神病患者的档案照。我紧张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但我依然保持着冷静。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精心制造的一场扭曲的游戏。

几天后,陆沉依旧如往常一样进入了咖啡店。

每次与我面对面坐下来时,他那种对我的信任总让我无法抑制内心的冷笑。更令我欣喜的是,他对林薇的怀念依然没有改变,甚至在那张播放的钢琴曲《月光奏鸣曲》中,我几乎能看见他眼中失去林薇后的痛苦。

这首歌。陆沉陷入沉思,我听起来很像是林薇喜欢的那首。

我前几天在档案室发现林薇生前的心理诊疗记录,其中一份匿名患者档案与蓝闪蝶案受害者特征吻合。我觉得顺着这个细节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展开。夏尼,我真的好疲惫,这么多年了案件疑点重重,我抓不到犯人,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无法给林薇一个交代。陆沉疲惫的看着我对我讲。

这时,我适时地为陆沉准备了特制的咖啡。那是一杯我加了特制安神剂的焦糖玛奇朵,配上了我特别调配的药剂,目的是帮助他消除那日积月累的紧张情绪,让他更加依赖我,更加无法自拔。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突然放下了咖啡杯:夏尼,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瞒着我什么。

我心里微微一震,但表面上我依旧保持着冷静:陆沉,您在说什么呢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我笑着,目光看向窗外,轻轻用刀尖搅拌着自己的咖啡。

陆沉却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而我,已经知道,时机将至,最后的戏码即将开始。

5.

当陆沉离开咖啡店时,我望着他的背影,摸出藏在内袋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的咖啡配方旁,用我特有的密码记录着张法医的信息,她就是我这次的行动目标。

这次,我要让所有背叛者,都变成标本罐里永远无法飞翔的蝴蝶。

张法医的办公室在警局三楼,咖啡店二楼是个可以观察到她的好位置,透过窗户我就能看到她工作的背影。我握着望远镜看着她摘下婚戒放在抽屉角落,转而掏出手机给某个备注Alex的人发消息,嘴角浮起冷笑,上钩了吧。

当晚十点,我换上黑色连帽衫,潜入张法医常去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我趁机将微型窃听器贴在她座椅下方。回咖啡店的路上,手机里传来她醉醺醺的声音:宝贝,我都想你了…

凌晨三点,我守在酒店消防通道,看着张法医靠在一个男人怀里走进电梯。等他们房门关上,我准备好作案工具用万能钥匙打开隔壁房间。

神经毒素注入墙壁缝隙的瞬间,我仿佛看见林薇死亡时的模样。那天她举着检测报告闯进咖啡店,说发现我的病历有问题,说那些受害者体内的毒素成分,和我诊疗记录里的某种实验药剂高度吻合。

可她没说完,就倒在了我怀里,瞳孔里映着我胸前晃动的蓝闪蝶胸针。

救我。张法医的求救声被掐灭在喉咙里。我戴上口罩,将翅膀完整的蓝闪蝶标本摆在她枕边,用她的手机给陆沉发送匿名线索:蓝闪蝶案新现场,XX酒店808。

陆沉,这场游戏你要继续陪我进行下去。

警笛声响起时,而我已经回到咖啡店,正给陆沉煮着他最爱的焦糖玛奇朵。安神剂粉末在咖啡液里缓缓旋转,像极了犯罪现场逐渐凝固的血痕。

夏尼!陆沉踹开咖啡店的门,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张法医死了,现场又出现蓝闪蝶!他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咖啡杯。

我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陆沉,你怀疑我我整晚都在店里整理咖啡豆。说着,我打开监控录像,当然是经过剪辑的版本,画面里我确实在店里忙碌到天亮。

陆沉揉着太阳穴,我知道那是安神剂剂量不足的表现。趁他不注意,我往他咖啡里又加了半勺特制粉末:陆沉,别太辛苦了,喝杯咖啡吧。

然而这次,陆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程宇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他失踪前说发现了你地下室的秘密。夏尼,你最好别瞒着我。

他的声音像是在我耳边炸开了一样,混着咖啡机的轰鸣,震得我耳膜发疼。我垂着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他手背时。

你还记得第一次来店里吗我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的旧伤疤在冷气中发紧,那道疤痕是母亲的情人用花瓶砸向父亲时碎片划的,那天你浑身是血倒在我面前,和我母亲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编织着错误的记忆,扭曲着我认知里的事实,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故意博取陆沉的同情。

而我真正记忆的阀门彻底打开:酒瓶碎裂的脆响,父亲后颈汩汩冒出的血,还有母亲情人脚下那只被踩碎的蓝闪蝶标本。

我故意让眼泪继续滴落在他手上,我的母亲背叛了父亲,父亲发现母亲出轨后杀死了她,她就死在我的怀里...说着说着,我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我故意暗示陆沉凶手可能是被背叛者伤害过的人,将他往错误的调查方向去引导。如果林薇还活着,你会怎么对她呢这句话让他浑身一颤,抓着我手腕的手松了松。

就在这时,地下室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陆沉条件反射地掏枪,暗门无声开启的瞬间,程宇出现了。想不到程宇能挣脱我的捆绑,在地下室逃脱出来。

程宇将照片甩在桌上,这是在你咖啡店的地下室找到的磷粉原料,和死者体内检测出的成分一致!还有这个。他举起证物袋,里面躺着那只林薇的手术刀,刀柄缝隙里嵌着蓝闪蝶翅膀碎片。

证据确凿,我再也无法辩。终究是失了手,我无处可逃了。

我知道,游戏该结束了。

6.

审讯室里陆沉把林薇的尸检报告甩在我面前时,我盯着那张泛黄的纸张,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林薇心脏部位的毒素残留数据,像一把生锈的刀,精准地剖开了我精心维护了三年的谎言。

但我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这场对峙从三年前林薇死亡那刻起,就已经在我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

因为嫉妒她的婚姻陆沉的声音带着刑警特有的锐利,他尖锐的眼神仿佛能洞穿我一切的谎言。

我垂眸藏住眼底的冷笑:林医生总在咨询时炫耀她丈夫送的蓝闪蝶标本,我这样不幸的人每天被抑郁症折磨,却要听她晒幸福。

这段台词我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喉间恰到好处的哽咽,眼尾泛红的速度,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看着陆沉皱眉记录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林薇倒在诊疗室的地毯上,血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那是我从蝴蝶磷粉专门提取的稀有毒素。

审讯室的灯光开始变得昏暗闪烁,我悄悄转动一直戴着的戒指,释放我特制的香薰。这种香薰能让人产生记忆错乱。

陆沉盯着我手腕处的蝴蝶纹身,眼神逐渐迷离。我知道时机到了,我开始用沉稳语调讲述治疗经历。当他的瞳孔随着我的叙述微微放大时,我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突然停止叙述,直勾勾盯着他身后不存在的某处用带着恐惧的颤音说:你看,蓝闪蝶在飞。陆沉下意识回头的瞬间,我迅速调整呼吸频率,配合单调的声线:林医生说过,背叛者都要接受蝴蝶审判。

他用力攥紧了我的手腕,我知道这些话奏效了。其实每次犯案时,我都能听见林薇在笑。看着陆沉眼底的困惑逐渐转为怀疑,我很清楚这场心理入侵已经成功了一半。

审讯室的顶灯突然滋滋作响,我趁机闭上眼,用梦呓般的语气重复:蓝闪蝶不会放过任何罪人。再睁开眼时,故意让自己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你说,如果林薇还活着,她会原谅我吗

陆沉的钢笔顿在记录本上,这个细微的停顿让我心跳加速。

我继续加码:蓝闪蝶在她办公室摆了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最近案子里出现的蓝闪蝶标本,太巧合了吗是林薇,林薇来复仇了!她要杀了我,她还要杀了所有背叛婚姻的女人!你总是怀疑我店里出现的蓝闪蝶,难道你忘了你的妻子林薇最爱的就是蝴蝶么!

我的声音逐渐低沉,配合我故弄玄虚的语气,将林薇复仇的想法深深埋进他的潜意识。

他猛地拍桌站起,却因长期摄入安神剂早已麻痹了神经系统而踉跄着扶住椅子。看着他握笔的手开始发抖,我几乎要笑出声。

心理学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当人开始自我怀疑时,大脑会主动编织证据支撑这个念头。

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陆沉会不断在记忆里搜寻死去的林薇复仇的蛛丝马迹,那些他原本忽略的细节,都会在暗示下变成超自然现象。

可我不打算继续折磨他了,我要给他致命一击。

哈哈哈,你不会真的怀疑是林薇杀了这些人吧!我突然跪地,从袖中抽出林薇的日记本,泛黄的纸张之间有着林薇每一个病人的记录情况

是我杀了林薇,因为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根本就不是什么我的父亲杀了母亲,是我母亲的情人杀了父亲。多么可笑,犯错误的人明明是他们,被杀死的却是我的父亲,她该死!

这个秘密一直被我藏在地下室的暗格里,那里藏着母亲杀害父亲的监控录像,还有我这些年的杀人计划,每一个杀人的细节都被我用咖啡配方的密语记录下来。

被押解回看守所的路上,我透过车窗望着阴沉的天空。

7.

凭借着多年的犯罪手法我越狱了。

当狱警们还在排查监控漏洞时,我已经坐在陆沉家里,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红点。

前不久我在陆沉的警徽背面藏了微型监控仪。此刻画面里,他正把我的越狱资料摔在会议桌上,领带歪斜得可笑。

顺利进入陆沉家,他家里指纹锁的漏洞我早就破解了。

客厅茶几上还摆着没喝完的咖啡,我冷笑一声,将炸弹装进沙发底座。

炸弹被我用闹钟改装,倒计时模块连接着特制的心率监测器。只要他的心跳超过120次/分钟,就会自动引爆炸弹。

调试设备时,监控画面里的陆沉突然抬头看向窗外。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发现他只是在驱赶停在窗台的蓝闪蝶。

指尖抚过炸弹表面的蝴蝶贴纸,我对着摄像头轻声说:陆沉,猜猜谁在监控你的心跳

我在你家成功按下发送键,将短信发送给陆沉。看着他越来越离近他家,代表他的红点一点点靠近死亡开关。

人们总以为掌控着全局,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精密仪器里的零件,而我就是那个掌控生死开关的人。

叮电子锁开启的提示音刺破寂静。

他伸手开灯的瞬间,我按下遥控器,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

夏尼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

我无声地笑了,指尖划过衣柜镜面,镜面下口红写的审判开始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我冲他诡异的笑道:陆队长,我们来玩个真心话游戏如何

我精心布置的投影幕布自动落下,林薇和不同男人亲吻的画面在墙上闪烁。这些AI换脸的视频我精心打磨了数月终于派上了用场,每一帧都精准踩在人类视觉识别的盲区。

我说道:承认吧,林薇就是个用心理咨询师身份勾引病人家属的贱女人。

陆沉突然剧烈挣扎,撞翻了茶几上的相框。玻璃碎裂声中,他喘着粗气嘶吼:那些视频是伪造的,不可能,林薇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住口!我抄起花瓶砸向他的头你敢否认这些监控这些录音可陆沉突然笑了看看那些视频的窗帘褶皱,光影角度根本对不上!

不可能!那些精心构筑的仇恨大厦轰然倒塌。

我摸到口袋里的引爆器时,陆沉的心跳通过监测器疯狂震动我的掌心。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我摁下了炸弹的开关。

我不会有错的,林薇有罪。

陆沉,林薇该死,而你作为出轨女人的丈夫却不承认她的罪行,你也去死吧。

剧烈的爆炸声如同惊雷炸响。恍惚间,我看见陆沉不顾一切地扑向炸弹的身影。

爆炸的气浪将我推出窗外时,我恍惚看见林薇的幻影。她的嘴角挂着我曾以为温柔的笑。雨水混着血水模糊视线,身后传来陆沉绝望的怒吼。

8.

我穿着防炸衣活了下来,跌进巷子的垃圾箱。

我要进行我下一步的布置,我要审判所有罪人,终结罪行。

废弃工厂的霓虹灯牌在暴雨中明灭,我特意把这里布置成审判厅的模样,我要审判每一个背叛婚姻的女人,审判每一个罪人。

我穿着林薇的白大褂,周围墙上贴满受害者照片。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我用咖啡配方密码写下的罪行。

铁架上挂着不同死去的出轨女人的照片,每张都被红漆打上叉号,正中间的投影仪循环播放着她们和不同男人的偷情录像。

程宇和一众警察冲进来,我将蓝闪蝶毒素注射器抵在自己脖颈:这些人都该死!就像我妈和情人一起杀了我爸,林薇背叛了你…话未说完。

浑身是伤的陆沉出现了,他突然扯开衬衫,只见他的胸口贴着防割背心,藏着微型录音设备。

原来他一早就在监听我,原来他早就开始怀疑了我。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他突然开始背诵林薇对我的治疗笔记:PTSD患者对低频率的光敏感,会自我催眠产生记忆扭曲。我记得这些是林薇在我的诊疗记录里写下的,听到这些我心中一惊。

原来他早就开始怀疑,并且一直在暗中调查。

这些话语像利刃刺破我扭曲的记忆,我这才惊觉很早之前他就将微型录音笔藏在咖啡杯底,录音笔早已录下我所有的破绽。

而我之前竟丝毫没有察觉,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陆沉举起证据时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或许从他第一次喝下我泡的咖啡开始,这场注定双输的博弈就早已在咖啡因与毒素的交融中,写下了悲剧的注脚。

而那杯带有安神剂的焦糖玛奇朵,最终毒穿的不只是他的理智,还有我被困住的灵魂。

我冲陆沉大吼着:我不相信,你撒谎!你撒谎!她该死!

就在这时,他突然笑了,带着看透一切的嘲讽:你以为用催眠和幻觉就能扭曲真相常年饮用安神剂的人不止是我还有你!你才是被仇恨吞噬的那个人。

我气急:林薇该死!她和那些人一样,都该变成标本!

你根本不了解她,她没有出轨,自始至终她唯一爱的人只有我!他怒吼,她是在治疗那些病人想帮他们回归家庭!她甚至在日记里写过,要带你去看真正美丽的蓝闪蝶栖息。

我愣住了。记忆突然闪回到五年前,林薇在诊室里对我说:小夏,我知道你受过伤,但复仇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时的我,只看到她胸前的蓝闪蝶胸针,和母亲抛弃我时戴的一模一样。我精心设计了那场意外,却不知道她才是真正想帮我的人。

原来这场自以为是的审判,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困在仇恨的牢笼里,作茧自缚。

我突然意识到,那些被我视作罪人的人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们也许并非罪人,只是被我定义成了罪人。而我,不过是个被仇恨困在标本盒里的可怜虫。

9.

我坐在监狱的铁窗前,手里摩挲着那只蓝闪蝶标本。曾经绚丽夺目的蓝色翅膀,如今正在慢慢褪色,就像我那早已破碎的复仇计划。

陆沉来看我的那天,带来了一封信。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是林薇的字,是她生前写的。

展开信纸,上面的内容让我瞬间泪如雨下:小夏,真正的救赎,不是把别人做成标本,而是放过自己。

泪水不断地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也晕开了我多年来的心结。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知道我对她的恨,也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可我却愚蠢地用最极端的方式,将自己困在了仇恨的深渊里,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铁栏杆上,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这冷光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也在为这场荒诞的闹剧画上句点。我轻轻合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这一刻,我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和不甘。

原来放下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原来真正的救赎,从来都不在别处,而在自己的内心。只是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所谓罪人无罪,蓝闪蝶无罪,有罪之人自始至终只有我。

那些被我囚禁的所谓罪人的灵魂,就像标本盒里永远不会震动翅膀的蓝闪蝶,停在了我扭曲的执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