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1999
1999年7月15日
21:47江海夜市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烧烤摊的油烟混着劣质香水味钻进鼻腔,耳边回荡着母亲刚才的怒吼:高考387分!你还好意思去技校学修车他蹲在水泥台阶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他重生的第七分钟,上一世的今天,他在夜市拐角撞见摆摊的苏晚晴,却因为自卑没敢开口,直到十年后她的集团上市,才知道那个总穿肉色丝袜的清冷女孩,竟是自己错过的救赎。
老板,来包康师傅!隔壁音像店的小年轻敲着玻璃柜台,荧光灯在他新买的BB机上闪过,屏幕显示139XXXX5678速回电。陈默盯着塑料筐里的红烧牛肉面,突然想起前世车祸前,副驾驶座上遗留的半片丝袜,边缘绣着极小的蝴蝶图案——和此刻蹲在三米外的苏晚晴脚腕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夜市西巷丝袜摊位
苏晚晴的睫毛上沾着灰尘,蹲在折叠凳上整理纸箱里的丝袜。肉色、黑色、带蕾丝边的,她指尖划过每包产品,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笔记本还在帆布包里,第一页用蓝黑钢笔写着:1999年,让中国丝袜站上广交会。
美女,这丝袜勾丝吗穿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捏起一包肉色款。
阿姨,勾丝包退,苏晚晴扯出微笑,膝盖处的丝袜蹭到纸箱边缘,您看这纹路,跟百货大楼卖的一模一样,才五块钱一双。
中年妇女还在犹豫,巷口突然传来踢翻搪瓷盆的声响。三个穿拖鞋的小混混晃过来,领头的黄毛盯着苏晚晴露在凉鞋外的脚踝,吹了声口哨:妹妹,跟哥去隔壁卡拉OK玩呗,新买的麦克风可响了。
苏晚晴的脊背绷紧,手悄悄摸向帆布包里的防狼辣椒水——那是父亲教她做的,用二荆条泡了三天的辣椒水。但还没等她掏出,黄毛已经踢翻了摊位纸箱,丝袜散落一地:装什么清高上个月在服装厂看见你打零工,裤脚还沾着线头呢。
烧烤摊前记忆重叠
陈默看见苏晚晴脚腕的蝴蝶纹身时,太阳穴猛地刺痛——前世车祸现场,他在血泊中看见的正是这个纹身,当时他以为是幻觉。此刻黄毛的脏手即将碰到她的肩膀,他突然想起前世她在法庭上的证词:如果那天他肯说一句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啪!陈默抄起烧烤摊的竹签桶,十二根裹着孜然的竹签在掌心扎出红痕。他冲过去时,苏晚晴的辣椒水已经喷向黄毛眼睛,却被另一个小混混从背后拽住头发。
放手!陈默将竹签桶砸向混混手腕,塑料桶裂开的瞬间,燃烧的炭灰溅到小混混裤脚。苏晚晴趁机挣脱,抓起散落的丝袜卷砸向对方眼睛,蝴蝶纹身随着动作在路灯下闪过。
警察来了!音像店老板举着大哥大高喊,桑塔纳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小混混们骂骂咧咧逃窜,留下满地狼藉的丝袜和摔碎的搪瓷盆。
摊位重建秘密初现
苏晚晴蹲在地上捡丝袜时,陈默看见她指尖在发抖。夜市的霓虹灯光映着她泛红的眼尾,本该精致的妆容沾着灰,却让他想起前世在发布会后台,她躲在化妆间偷偷掉眼泪的模样。
给。他递过去自己的校服外套,蓝色运动服上还沾着白天帮母亲搬蜂窝煤的煤灰,我帮你摆摊位吧,刚才看你给那位阿姨介绍时,蕾丝款丝袜的花纹方向摆反了,这样摆更显档次。
苏晚晴抬头,目光落在他手腕的旧表上——那是父亲留下的上海牌手表,表带用尼龙绳缠着。她忽然想起,刚才他喊出自己名字时,语气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苍凉:你怎么知道我叫苏晚晴我们以前见过
陈默指尖一颤,差点碰倒纸箱。他当然见过,见过她在暴雨中追讨欠款,见过她在车间熬夜打样,见过她在自己病床前偷偷掉眼泪。但此刻他只能低头整理丝袜,用1999年少年特有的青涩语气说:我姐在服装厂上班,说你是技术科老苏的女儿,手艺特别好。
夜市打烊悬念暗涌
凌晨十二点,最后一盏霓虹灯熄灭。苏晚晴数着皱巴巴的钞票,37块5毛,加上陈默帮她招揽的三个顾客,刚好够明天去批发市场补货。她看着眼前蹲在地上帮她捆纸箱的男孩,校服裤脚沾着烧烤摊的油渍,突然问: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陈默手一抖,捆纸箱的尼龙绳差点勒到手指。1999年的他确实考了387分,确实在技校学了修车,确实在十年后成为苏晚晴公司的司机,直到那场致命车祸。但现在他抬头,笑得像个普通的夏夜少年:没考好,但我知道,广交会明年春天在广州办,卖丝袜的摊位要提前两个月申请。
苏晚晴的睫毛猛地颤动,父亲的笔记本里,正夹着1999年广交会的摊位申请表。她别过脸,从帆布包掏出个小铁盒,里面装着五枚硬币:给你,今天的误工费。
陈默没接,反而掏出自己的BB机,屏幕上显示着母亲的留言:死哪儿去了家里煤炉灭了!他突然想起前世此时,苏晚晴的父亲刚去世三个月,她每天要打三份工,还要照顾卧病的奶奶。
我家就在夜市东巷,他扛起纸箱,帮你把货送回家吧,你一个人搬不动。
巷口分离秘密电话
老旧的居民楼里,苏晚晴的奶奶咳嗽声从三楼传来。陈默放下纸箱,看见墙角堆着十几个药瓶,标签上的复方甘草片安乃近让他喉头发紧。临走时,他把自己的BB机号码塞给苏晚晴:我叫陈默,有事呼我,24小时开机。
下到二楼时,他听见楼上传来拨号声。苏晚晴的声音很低,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张叔,香港的外贸单还能再等等吗我下个月就能凑够首批货款……
陈默在楼梯拐角站了三分钟,直到听见她挂电话后的叹息。月光从楼道窗户照进来,映着他校服上沾的丝袜纤维——肉色的,带点细微的闪粉,正是前世苏晚晴集团的首款爆品月光丝袜。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旧表,表盘显示00:15。1999年的夏夜很热,蝉鸣声此起彼伏,但他知道,从今晚开始,所有错过的齿轮都将重新咬合。苏晚晴脚腕的蝴蝶纹身,父亲笔记本里的广交会计划,还有前世车祸后消失的半片丝袜,都将在这个重生的夏天,揭开第一层面纱。
巷口的烤冷面摊还在营业,老板问他要不要加蛋。陈默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广告牌上,中国加入WTO倒计时的红色标语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他知道,属于苏晚晴的丝袜帝国,属于他们的千禧年,正从这个沾满烧烤油渍的夜市开始,缓缓转动。
第二章:丝袜女王
1999年10月12日
05:47江海火车站
陈默的帆布包压得肩膀发酸,里面装着苏晚晴熬夜赶制的二十款丝袜样品,塑料袋裹着防止勾丝。站台广播播放着《走进新时代》,绿皮火车的汽笛声中,他看见苏晚晴穿着父亲留下的旧西装,内搭白色衬衫,肉色丝袜包裹的小腿在晨光中挺直——这是她第一次穿正装,脚腕的蝴蝶纹身被裤脚遮住一半。
广交会摊位号3B17,她低头看手抄的笔记本,指尖划过香港永盛贸易的字样,张叔说这家公司专门做外贸袜,1998年帮皮尔·卡丹代工过。
陈默盯着她握笔的手,指甲边缘有细小的倒刺——那是昨晚在缝纫机前磨出来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大哥大,这是港商张叔前天借给他的,比砖头还厚,键盘上的9键已经磨得发亮。
广州流花展馆广交会场馆
展馆里飘着地板蜡的气味,苏晚晴蹲在摊位前用双面胶固定海报,红纸上江海星辰丝袜的字样写得歪歪扭扭。陈默抢过她手里的剪刀:我来,你去试穿新款。他记得前世这款无痕丝袜的关键——裆部接缝要藏在大腿内侧,脚踝处的蕾丝花纹要像银杏叶排列。
这位小姐,试试我们的防勾丝款隔壁摊位的中年妇女大声揽客,塑料模特腿上的丝袜泛着廉价光泽。苏晚晴的脊背绷紧,她摸了摸帆布包里父亲的笔记本,第23页画着改良后的袜尖弧度——能让脚趾更舒适的15度角设计。
陈先生,这边!穿鳄鱼牌皮鞋的港商挥着大哥大走来,脖子上的金链在灯光下晃眼,听说你有款‘无痕丝袜’
陈默递过样品,苏晚晴配合地抬起腿,肉色丝袜在展馆灯光下近乎隐形,唯有脚踝处的细闪证明这不是普通产品。港商摸了摸袜尖,突然皱眉:裆部接缝太明显,欧洲人讲究无痕。
我们改良过,苏晚晴突然开口,从帆布包掏出剪标后的国际大牌丝袜,您看这款的接缝是直线,我们改成了弧形,用的是日本进口的120D纱线。她的声音冷静,像在车间讲解工艺,成本比普通款高30%,但退货率能降50%。
港商的表情松动,陈默趁机掏出保温杯:张叔尝尝我们江海的铁观音,去年您在展销会说过,喜欢兰花香重的。
医院急诊室初遇林小羽
下午三点,陈默在展馆外的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突然听见急诊室方向传来争吵声。穿白大褂的女孩被保安推着往外走,黑色丝袜膝盖处沾着碘伏痕迹,手里攥着叠病历:李大爷的药费我先垫着,下个月发工资就还!
没钱还敢收病人保安扯她的白大褂,医学院实习的了不起啊上个月你垫付的三百块,院长说从你工资里扣!
陈默认出她是江海医学院的学妹林小羽,前世他腿伤住院时,就是她偷偷给他带母亲煮的排骨汤。此刻她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却还在护着怀里的病历:这些都是孤寡老人,他们——
我帮她付。陈默掏出广交会上赚的订金,三百块整,用报纸包着,林同学,你的防静脉曲张丝袜专利,卖吗
林小羽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研究这个她的手不自觉摸向白大褂口袋,那里装着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我发现长时间站立的护士、售货员容易得静脉曲张,就在丝袜里加了压力条——
但医学院不让你继续研究,陈默接过她的草稿纸,上面画着不同压力值的分段设计,我买你的专利,两万块,先付五千订金。他想起前世这个专利被竞争对手窃取,导致林小羽放弃从医,明天跟我们去展馆,我介绍港商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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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深夜密谋
十二点的招待所走廊,热水管道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苏晚晴坐在床上整理订单,港商的永盛贸易签了五千双试订单,单价8元,比国内市场价高3元。她抬头看见陈默蹲在地上啃馒头,校服裤脚还沾着展馆的地板蜡:你高考志愿到底怎么填的别跟着我摆摊了,去读大学。
陈默差点被馒头噎住,1999年的他本应在技校学修车,但此刻他晃了晃BB机:我填了江海职业技术学院,学市场营销,这样方便帮你跑业务。他突然指向她笔记本里的设计图,明年春天,我们要推出带抗菌功能的丝袜,用银离子纤维,这个概念能打动欧美客户。
苏晚晴的笔尖停在广交会二期的字样上,她发现陈默对丝袜的了解远超普通高中生——他知道纱线支数,知道欧美市场偏好,甚至能画出皮尔·卡丹2000年的爆款花纹。但她没问,只是递过半瓶矿泉水:明天陪我去中大纺织城选纱线,港商说要试黑色款。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陈默的BB机滴滴响,是母亲的留言:煤炉又灭了!你爸的旧手表找到了,在你校服口袋里。他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那里装着父亲留下的上海牌手表,表带还是用尼龙绳缠着。
纺织城仓库危机初现
第二天的中大纺织城人声鼎沸,苏晚晴蹲在货架前对比纱线,陈默突然看见昨天的港商正和隔壁摊位的老板低语,手里拿着张纸,上面画着和林小羽专利相同的压力条设计。
林同学,你的草稿纸是不是丢了他拽过正在看抗菌纤维的林小羽。
女孩翻遍白大褂口袋,脸色发白:在急诊室被保安推搡时……
陈默冲向港商的摊位,正看见对方把图纸塞进皮包。他想起前世这个场景,港商正是用偷来的专利压低他们的订单价,导致苏晚晴第一次创业失败。
张叔,他故意提高声音,您看我们的抗菌丝袜样品,林医生用的是医学院实验室的银离子涂层技术。他掏出林小羽的工作证,江海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实习医生,专利号2000135,已经在申请中。
港商的手猛地缩回,图纸边缘露出永盛贸易专用的水印。苏晚晴趁机递上黑色丝袜样品,袜跟处绣着极小的星字logo——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页,画的正是这个图案。
回江海的绿皮火车悬念迭起
返程的火车上,林小羽靠在硬座上睡着,白大褂盖在腿上,露出黑色丝袜包裹的脚踝,那里系着根红绳——是她给贫困患者祈福的。陈默看着苏晚晴在笔记本上记录:黑色款订单3000双,抗菌款打样费5000元。
其实你早就认识张叔,他突然开口,去年冬天,你在服装厂加班,他来谈外贸单,你偷偷记了他的喜好。
苏晚晴的笔停在香港二字上,窗外的夕阳给她的侧脸镀上金边:我爸去世前三个月,曾说过‘永盛贸易’拖欠货款,后来他车祸……她没说完,低头继续画图,笔尖在蝴蝶图案上停顿两秒。
深夜,陈默被大哥大的震动惊醒,是港商发来的传真:黑色款需增加蕾丝花纹,价格压至7元。他看见苏晚晴坐在窗边,对着父亲的照片发呆,台灯下,她的丝袜边缘露出半截纹身——蝴蝶的翅膀,和前世车祸现场的碎片完全吻合。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专利转让协议,林小羽的签名还带着医学院学生的工整。火车经过隧道时,车厢突然黑暗,陈默听见苏晚晴轻声说:陈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的车祸不是意外
隧道的灯光重新亮起,她的眼里有细碎的光,像夜市的霓虹,像广交会的展台,像前世他在ICU看见的最后一抹色彩。陈默没回答,只是把父亲的旧表摘下来,放在她画满丝袜设计图的笔记本上——表带的尼龙绳,恰好穿过图纸上1999.10.13的日期,那是苏晚晴父亲的忌日。
第三章:律政佳人
1999年12月28日
09:17江海开发区星辰服装厂
缝纫机的咔嗒声突然中断,苏晚晴手里的丝袜样品掉在地上。工商局的桑塔纳警车停在厂区门口,穿灰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抱着检测设备下车,领头的王科长敲了敲玻璃窗:苏老板,有人举报你们的丝袜甲醛超标。
她蹲下身捡起样品,肉色丝袜上还带着剪裁时的碎线头。三个月前广交会的订单正在赶工,仓库里堆着即将发往香港的五千双黑色款,每双袜跟都绣着极小的星字——父亲设计的logo,此刻却像个刺眼的靶心。
甲醛检测报告,王科长递过复写纸打印的文件,红色公章盖在京海质检所1999.12.25上,送检样品甲醛含量0.3mg/m,超标三倍。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记得父亲曾说过,合格丝袜的甲醛含量应低于0.1mg/m。昨晚她还在车间盯着最后一批抗菌款打样,用的是林小羽推荐的新疆长绒棉,怎么会突然超标
工商局门口初遇陆雪
陈默在传达室看见苏晚晴被带走时,手里还攥着那页检测报告。他突然想起前世此时,自己在工商局门口撞见蹲在台阶上写诉状的陆雪——她穿着职业装,脚腕系着枚生锈的律师徽章链,正是她后来帮自己打赢了知识产权官司。
陆律师他蹲下身,看见水泥地上用粉笔写着农民工讨薪诉状,纸张边缘印着江海第一律师事务所的抬头,我需要你帮个忙,星辰服装厂被诬陷甲醛超标。
抬头的瞬间,他对上一双冷冽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冬天的冰河。陆雪的职业装配着暗纹丝袜,脚踝处的徽章链随着动作轻晃,露出1998的刻字——正是她父亲坠楼的年份。
诬陷需要证据,她的声音像冰镇过的手术刀,检测报告编号多少
NO.19991225073,陈默脱口而出,前世这个编号的报告被证实是伪造的,而且送检样品不是我们的产品,我们用的是环保染料。
陆雪的笔尖停在甲醛二字上,她突然指向陈默手腕的旧表:你父亲是红星机械厂的职工1998年工厂倒闭时,我爸作为法律顾问,曾查过他们的环保审批——话未说完,工商局的铁门咣当打开,苏晚晴被王科长推了出来,脸色苍白。
质检所实验室真相初显
下午三点,陈默跟着陆雪冲进京海质检所,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睁不开眼。林小羽穿着白大褂等在门口,黑色丝袜膝盖处新添了道划痕——是刚才在仓库取样时被货架刮的。
我带来了工厂的原料,她举起装着纱线的玻璃瓶,棉纤维里的甲醛含量低于0.05mg/m,反而是送检样品用的是劣质化纤。她的指尖划过检测报告,而且检测日期是12月25日,我们26日才完成这批货的染色工序。
陆雪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像冰山融化的裂缝:程序违法,送检样品与生产批次不符,检测时间早于生产时间。她转向目瞪口呆的质检员,根据《产品质量法》第十一条,你们涉嫌伪造检测结果。
陈默看着她从公文包掏出的法律汇编,封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陆父穿着律师袍,站在工厂门口,背景正是1998年倒闭的红星机械厂。他突然想起,苏晚晴的父亲也是在那年车祸去世,两起事件相隔不过三个月。
律师事务所深夜密谋
老式吊扇在律师事务所发出吱呀声,陆雪蹲在地上整理证据链,丝袜被地板蹭出毛球。她抬头时,陈默正盯着墙上的优秀律师奖状,1999年的获奖理由是为农民工讨薪30万元。
我爸坠楼前,正在查红星机械厂的环保问题,她突然开口,指尖划过徽章链,厂领导说他收受贿赂,可他口袋里只有半张检测报告,显示工厂用甲醛超标的布料做劳保用品。
苏晚晴的手猛地收紧,父亲去世前,曾在笔记本里写过红星厂布料的字样。她掏出自己的检测报告,编号尾号073与陆父遗留的半张报告相同——都是1998年那个致命夏天的产物。
现在的问题是,陈默指着桌上的两个证物袋,谁在模仿我们的包装送检样品的丝袜标签,用的是和我们一样的蝴蝶压纹。
陆雪的笔尖在蝴蝶二字上画圈,她记得在工商局看见苏晚晴时,对方脚腕的纹身正是蝴蝶,与检测报告的压纹一模一样。更让她在意的是,陈默对检测流程的熟悉程度,远超普通高中生——他甚至知道该查《产品质量法》第十一条。
工厂仓库危机升级
凌晨一点,三人在仓库核对库存,林小羽突然指着角落的纸箱:这些包装纸的蝴蝶压纹颜色不对,我们用的是潘通17-1456TPX,这批是17-1457TPX。她掏出医学院的色卡,差一个色号,却像是故意模仿。
苏晚晴翻开包装纸,内侧果然有极小的永字水印——港商张叔的永盛贸易简称。陈默想起前世此时,张叔突然压价,正是用的这招甲醛超标的诬陷,为的是低价收购他们的专利。
陆律师,你父亲坠楼前,是不是见过港商张世昌他突然问,1998年8月15日,在红星机械厂的仓库。
陆雪的笔啪地掉在地上,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那天是我爸的忌日,他的笔记本里记着‘永盛贸易甲醛布料
073’。她弯腰捡笔时,丝袜脚踝处的徽章链碰到纸箱,发出清脆的响声。
家门口悬念迭起
清晨五点,陈默在自家巷口遇见拎着保温桶的陆雪,她的职业装换成了毛线外套,手里攥着给母亲的早餐。我查了张世昌的外贸单,她低声说,1998年他从红星机械厂采购的布料,正是甲醛超标的那批,而供货方——
话未说完,巷口突然传来汽车鸣笛,黑色桑塔纳停在路灯下,王科长摇下车窗:陈默,你妈在医院,说你爸的旧手表找到了。
陈默的心脏猛地抽紧,父亲的旧表一直在他手里,此刻却出现在医院。他转身时,陆雪递过张纸条,上面是她父亲笔记本的复印件,最后一行字让他血液凝固:073号检测报告,与苏建国的车祸有关。
苏建国,苏晚晴的父亲,1998年车祸去世的前服装厂技术骨干。陈默看着陆雪远去的背影,她的毛线袜露出一小截脚踝,徽章链在晨光中闪着冷光。他突然想起,前世车祸后,交警在现场捡到的半片丝袜,边缘的蝴蝶压纹,正是永盛贸易的仿冒品。
回到家,母亲正对着缝纫机抹泪,机台上放着个陌生的铁盒,里面装着父亲的工作证、泛黄的检测报告,还有张字条:离苏晚晴远点,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陈默的手抚过检测报告的编号NO.1998073,与陆父遗留的半张、此次诬陷的报告,形成完整的序列。窗外,星辰服装厂的灯光还在亮着,苏晚晴的身影在缝纫机前晃动,脚腕的蝴蝶纹身随着动作时隐时现,像个永远解不开的结。
他知道,这场围绕丝袜的战争,早已不是简单的商业诬陷。1998年的红星机械厂、苏建国的车祸、陆父的坠楼,还有张世昌的永盛贸易,正通过073这个编号,编织成一张横跨两年的网,而他和三个女主,正站在网的中央,无处可逃。
第四章:商战迷雾
1999年12月31日
15:47江海证券交易所
陈默的BB机在西装内袋震动,屏幕显示速回厂,苏晚晴收到恐吓信。他盯着证券交易所的黑板行情,星辰服饰的原始股认购价标着5.8元,比预期低1元,穿鳄鱼牌皮鞋的男人正站在角落打电话,手机屏幕蓝光映出永盛贸易的短信。
陈总,实习律师小吴递过文件,港商突然要求延迟付款,理由是‘丝袜含致癌物质’。
传真机滋滋吐出检测报告,陈默的指尖在芳香胺染料超标的字样上停顿——这是前世导致公司破产的致命一击。他想起三个月前在中大纺织城,王浩曾假装客户翻看林小羽的防静脉曲张设计图,当时对方手腕的疤痕,和前世车祸肇事者的一模一样。
星辰服装厂血色警告
苏晚晴的指甲陷进掌心,办公桌上的恐吓信浸着机油,停售丝袜,否则下一个是你奶奶的字迹旁,画着和她脚腕相同的蝴蝶图案。缝纫机的噪音突然消失,车间工人举着报纸涌进来,头版标题刺得人睁不开眼:江海丝袜致癌,孕妇流产案例曝光。
苏老板,我们要退订!经销商摔碎搪瓷缸,红色液体在地面蜿蜒,像极了1998年父亲车祸现场的血迹。苏晚晴蹲下身,发现报纸上的受害者照片,正是上周在工商局闹事的中年妇女——她的丝袜是王浩派人送的仿冒品。
让林医生做医学检测,她扯下脖子上的丝巾,盖住发抖的手腕,陆律师去查报纸广告的投放记录,陈默……她抬头看见陈默手里的传真,检测报告编号NO.19991231073,和父亲遗留的笔记本里的数字完全一致。
医院实验室致命漏洞
林小羽的白大褂口袋里,防狼辣椒水的玻璃瓶随着动作轻响。她盯着显微镜下的丝袜纤维,突然冷笑:检测报告说含芳香胺,但我们用的是瑞士进口的环保染料,分子结构完全不同。她掏出医学院的检测设备,我已经联系省质检所,半小时后出结果。
陈默注意到她黑色丝袜脚踝处系着新的红绳,上面串着颗银珠——是给流产孕妇祈福的。前世这个时候,林小羽正在准备考研,却因为专利被窃被迫放弃,如今她的实验记录本上,防静脉曲张+抗菌的双重专利已经完成初稿。
陈默,她突然压低声音,刚才在医院看见王浩,他给护士塞了红包,手里拿着和你同款的大哥大。
律师事务所车祸疑云
陆雪的计算器噼啪作响,屏幕显示报纸广告投放商:江海大发传媒——法定代表人王浩。她扯下职业装的丝巾,露出锁骨处的旧伤——1998年父亲坠楼那晚,她在仓库捡到的齿轮状碎片划的。
王浩的公司注册于1998年9月,她推过工商档案,注册资金50万,股东名单里有张世昌的永盛贸易。她的笔尖停在经营范围栏,服装辅料、劳保用品——和红星机械厂倒闭前的业务完全一致。
陈默翻开陆父的笔记本复印件,1998年8月12日的记录:永盛贸易从红星厂采购甲醛超标布料,经手人王浩,检测报告073。他突然想起,苏晚晴父亲的车祸发生在8月15日,正是陆父坠楼的前一天。
陆雪,他指向档案里的股东签名,王浩的签名,和我爸工作证上的‘同意离职’签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工厂仓库记忆拼图
深夜的仓库飘着防霉粉的气味,苏晚晴蹲在父亲的旧笔记本前,第47页画着红星机械厂的平面图,仓库角落标着073号检测报告存放处。她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发现图上的齿轮图案,和王浩手机壳上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陈默举着1998年的出口日本质检单,当时红星厂的布料出口前,我们做过全套检测,甲醛含量0.03mg/m,芳香胺未检出。他的目光落在质检单的负责人签名栏,张世昌、王浩、还有我爸——陈永年。
苏晚晴的呼吸停滞,父亲笔记本里的老陈终于有了面孔。她摸向脚腕的蝴蝶纹身,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如果看到蝴蝶,就去找老陈家的小子。原来不是巧合,是父亲早就知道,陈默的父亲参与了检测,而陈默,是唯一能解开谜题的钥匙。
证券交易所终极对峙
2000年1月1日凌晨,陈默在证券交易所后巷堵住王浩,对方的鳄鱼牌皮鞋碾过他掉落的BB机,露出里面藏的微型摄像头。
1998年8月15日,他举起父亲的工作证,你在红星厂仓库调换检测报告,导致苏建国发现后车祸身亡,陆明远律师为了阻止你们,被推下楼梯。
王浩的瞳孔骤缩,手摸向腰间的大哥大:你以为有质检单就够了上市委员会里还有我们的人——
话未说完,陆雪的警车鸣笛驶来,她的职业装配着新的徽章链,上面多了枚齿轮状吊坠——和1998年仓库碎片完全吻合。林小羽抱着检测报告冲出车门,白纸黑字写着:送检样品与星辰服饰无关,系仿冒品。
医院病房悬念陡生
苏晚晴的奶奶在咳嗽声中入睡,床头柜上摆着陈默母亲织的毛线袜,袜跟处绣着极小的星字。苏晚晴摸着父亲的旧表,表带的尼龙绳突然断开,露出内侧的刻字:073号报告在齿轮厂。
陈默的BB机突然震动,这次的信息没有号码,只有句:你以为抓住王浩就结束了他望向窗外,穿墨镜的女人站在路灯下,丝袜边缘露出半截蝴蝶压纹——和前世车祸现场的遗留物完全相同。
陈默,苏晚晴突然开口,我爸笔记本里的最后一页,画着你家的地址。她的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缝纫机,还有,你母亲昨天给我塞钱时,说‘对不起你爸’,为什么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雪冲进病房,手里攥着新的传真:张世昌在香港被捕,他的保险箱里有盘录音带,是1998年8月15日的对话——
话未说完,病房的灯突然熄灭。陈默听见苏晚晴的吸气声,接着是丝袜摩擦病床的窸窣响。当灯光重新亮起,陆雪的徽章链掉在地上,露出背面的刻字:陈永年
1998.8.14——父亲在车祸前一天,曾见过陆父。
窗外,戴墨镜的女人已经消失,只留下半片蝴蝶压纹的丝袜,边缘染着暗红。陈默知道,王浩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藏在073号报告的最深处,而那盘录音带,将揭开他最不愿面对的真相——父亲在1998年的夏天,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五章:破局2000
2000年1月10日
08:47江海齿轮厂废墟
陈默的皮鞋踩过生锈的齿轮,父亲的旧表在掌心发烫。根据苏晚晴父亲笔记本的指引,他在仓库角落找到铁皮盒,里面装着1998年8月14日的录音带——父亲陈永年与陆明远律师的对话。
老陈,检测报告被调换了,陆明远的声音带着喘息,张世昌他们用甲醛超标的布料顶替出口货,苏建国要去举报,他们准备灭口!
父亲的声音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我签了字,可我不知道他们要杀人……录音带突然杂音大作,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响,明远!
陈默的手指捏紧铁皮盒,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总在深夜擦拭缝纫机——那是父亲用赔偿金买的,为的是让他帮苏晚晴创业赎罪。远处,陆雪的警车鸣笛驶来,她的徽章链换成了父亲遗留的律师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江海中院法庭交锋
上午十点,阳光透过法庭的木窗,照在王浩的鳄鱼牌皮鞋上。陆雪穿着新定制的职业装,脚腕的徽章链换成了苏晚晴设计的蝴蝶款,与她的纹身遥相呼应。
出示1998年出口日本的质检单,她的声音像锋利的丝线,证明星辰服饰使用的布料完全合格,而被告王浩提供的检测报告,编号NO.19991231073,正是1998年调换的那批甲醛超标布料报告。
林小羽抱着医学检测报告起立,白大褂下露出新设计的防静脉曲张丝袜,脚踝处的压力条若隐若现:所谓‘致癌孕妇’,经检测是长期接触劣质化纤所致,与我方产品无关。
苏晚晴穿着黑色套装,肉色丝袜脚腕处绣着极小的星字,正是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幅设计。她突然解开袖口,露出与陆雪相同的齿轮状伤疤——1998年车祸时,她们的父亲曾在同一个仓库抗争。
深交所旧楼上市钟声
下午三点,深圳的阳光格外刺眼。苏晚晴站在深交所旧楼前,手里攥着父亲的上海牌手表,表带已换成新的牛皮材质,内侧刻着1999.10.13——他们第一次去广交会的日子。
下面请星辰服饰董事长苏晚晴女士敲响上市钟!
铜钟的绳子上缠着三缕丝袜纤维:肉色、黑色、带蕾丝边的,分别代表三位女主的设计。苏晚晴闭上眼睛,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默穿着母亲织的毛线袜,林小羽的白大褂口袋露出新专利证书,陆雪的徽章链终于不再生锈。
当——
钟声回荡时,苏晚晴看见远处的电子屏显示星辰服饰开盘价8.8元,比预期高3元。她低头看向手腕,蝴蝶纹身旁多了枚齿轮状胎记——父亲曾说,这是三线建设者的印记,现在她知道,这是勇气的勋章。
江海夜市真相大白
深夜的夜市飘着烤红薯的香味,陈默蹲在自家老摊位前,母亲正在织新的毛线袜,袜跟处绣着星羽雪三个字。
你爸当年被张世昌威胁,母亲的声音混着煤炉的噼啪声,他签了检测报告,却把真的藏在齿轮厂——他说,总要有人给你们留条路。
陈默摸着父亲的旧表,终于理解为何前世苏晚晴总在他病床前掉眼泪——她早就知道,他是唯一能解开父亲秘密的钥匙。远处,苏晚晴的摊位已经变成精品店,玻璃橱窗里,月光丝袜的展架旁,摆着陆父的律师徽章、林小羽的专利证书,还有父亲的工作证。
陈默!林小羽的喊声传来,她穿着新设计的抗菌丝袜,脚腕系着给贫困妈妈们祈福的红绳,省妇幼保健院订了五千双防静脉曲张款!
陆雪跟着走来,手里晃着翻盖手机——终于换掉了砖头般的大哥大,屏幕显示香港永盛贸易正式道歉。她的职业装下,露出苏晚晴送的蝴蝶丝巾,与脚腕的徽章链相得益彰。
工厂旧址锈色新生
2000年最后一天,四人站在红星机械厂的废墟前,推土机正在平整土地,远处的塔吊已经立起。苏晚晴蹲下身,捡起块齿轮状的铁锈,上面隐约可见073的刻字。
我查过了,陆雪递过最新的工商档案,当年调换检测报告的,是已经退休的质检所所长,他的女儿——她指向远处戴墨镜的女人,对方正登上开往香港的出租车,丝袜边缘的蝴蝶压纹一闪而过,就是张世昌的秘书,不过现在,她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林小羽突然指着废墟中的缝纫机,机台上刻着极小的陈字——是父亲当年偷偷留下的标记。她蹲下身,从丝袜里摸出防狼辣椒水,却不小心掉在齿轮铁锈上,腾起的烟雾中,073的刻字逐渐清晰,像个永远转动的年轮。
知道我为什么总穿肉色丝袜吗苏晚晴突然开口,目光望向远方的霓虹,因为它最接近肤色,却能让每道伤疤都隐形。她转身时,夕阳给三位女主镀上金边,陆雪的徽章链、林小羽的红绳、她脚腕的蝴蝶纹身,在暮色中组成最独特的齿轮。
陈默看着她们,想起1999年那个夏夜,他蹲在夜市台阶上,看见苏晚晴脚腕的蝴蝶纹身。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齿轮转动是为了碾碎黑暗,有些停留是为了守护光明,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尾声:千禧年的第一缕阳光
2001年春节,星辰服饰的新品发布会上,苏晚晴穿着改良后的星辰丝袜,脚腕的蝴蝶纹身旁多了枚钻石——那是上市钟声的碎片磨成的。林小羽的防静脉曲张丝袜已经进入医院,陆雪的律师事务所挂着维护民营经济的锦旗,陈默的母亲在夜市摆起了星辰毛线袜的摊位。
港商张世昌的录音带里,最后一句是父亲的怒吼:你们不能让孩子们的未来陪葬!这句话,最终刻在了星辰服饰的企业文化墙上,旁边是三线建设者的老照片,和千禧年的第一缕阳光。
当BB机渐渐被手机取代,当夜市霓虹换成LED灯牌,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1999年的夏天:苏晚晴脚腕的蝴蝶、林小羽膝盖的碘伏痕迹、陆雪脚踝的徽章链,还有陈默手腕的旧表——它不再走时,却永远停留在梦想开始的时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