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怀孕时被婆婆骂生了个赔钱货,月子里受尽冷眼,丈夫冷漠不管。离婚后,她带着女儿白手起家,从家庭主妇逆袭成设计公司老板。当恶婆婆重病无人照料,前夫跪求复婚时,她轻笑一声：现在知道求我了? 且看单亲妈妈如何事业爱情双丰收,活成前夫一家高攀不起的模样！
1
医院的产房里,程雪紧紧抓着床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阵痛已经持续了十二个小时,医生说她宫口开得太慢,可能需要剖腹产。她颤抖着拿起手机,又一次拨通了丈夫林强的电话。
喂,老婆,怎么样了?林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音嘈杂,似乎正在某个饭局上。
医生说可能要剖腹产...你能不能回来?我好害怕...程雪的声音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婆,我这边项目正在关键阶段,客户都在呢。我妈不是说了会去医院陪你吗?
程雪咬住嘴唇,不想在电话里争吵。自从怀孕六个月查出是女孩后,婆婆李桂芳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本承诺的照顾变成了冷言冷语,甚至当着她的面说生个赔钱货有什么好娇气的。
你妈说她今天要去照顾小杰,没空来医院。小杰是林强姐姐林芳的儿子,比预产期早两周出生,现在八个月大,是李桂芳的心头肉。
怎么会?我昨天明明跟她说了你今天预产期...林强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算了,我给我姐打个电话,让她妈先去照顾你。
电话挂断后,程雪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知道林芳根本不会同意——自从她怀孕后,林芳就处处针对她,生怕她分走婆婆对自家儿子的关爱。
果然,半小时后林强回电,语气更加烦躁：我姐说小杰发烧了,妈走不开。你先自己应付着,我尽量早点结束回去。
程雪没有回答,默默挂断了电话。她颤抖着手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妈...我可能要剖腹产,没人陪我...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
电话那头,程雪的母亲赵淑芬立刻回应：小雪别怕,妈马上买高铁票,三小时就到！你先通知医生,说家属在路上。
挂断电话后,程雪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她想起三个月前,当她拿着B超单告诉婆婆是女孩时,李桂芳那瞬间阴沉的脸。
女孩?怎么会是女孩?我们老林家三代单传,强子他爸走得早,就指望你给续香火呢！李桂芳把B超单摔在茶几上,赔钱货！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
当时林强就在旁边,却只是尴尬地笑笑：妈,现在男女都一样...
一样个屁！李桂芳打断儿子,你看看你姐家小杰,多聪明伶俐,那才是我们老林家的根！
回忆被一阵剧痛打断,程雪按响了呼叫铃。医生检查后决定立即进行剖腹产手术。
家属还没到吗?需要签字。护士焦急地问。
程雪虚弱地摇头：我妈妈正在路上...能不能先手术?
经过医院紧急协商,最终同意先手术再补签字。当程雪被推进手术室时,她多希望林强能在身边握着她的手,而不是在某个酒桌上陪客户。
手术并不顺利,程雪出现大出血,医生不得不紧急输血。当她从麻醉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母亲赵淑芬红肿的双眼。
妈...她虚弱地呼唤。
小雪,你吓死妈了！赵淑芬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医生说再晚一点送手术室就危险了。林强呢?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林强匆匆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酒气：老婆,你怎么样?我刚结束就赶过来了。
赵淑芬猛地站起来,声音颤抖：林强,小雪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知道吗?你妈呢?为什么不来照顾自己儿媳妇?
林强面露尴尬：妈,您别激动...我妈她确实有事...
有事?照顾外孙比儿媳妇生孩子还重要?赵淑芬气得浑身发抖,小雪出血800cc,医生说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林强走到病床前,握住程雪的手：老婆,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程雪抽回手,转向墙壁。她太累了,累到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
出院那天,李桂芳终于出现了,手里提着半袋苹果,一脸不情愿地走进病房。
生个丫头片子还搞这么大阵仗。她嘟囔着,瞥了一眼婴儿床里的孙女,长得倒挺像强子小时候。
赵淑芬正在帮程雪收拾东西,听到这话猛地转身：亲家母,你这是什么话?小雪差点没命了你知道吗?
李桂芳撇撇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就她娇气。我生强子那会儿,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程雪抱起女儿,轻声说：妈,我们走吧。她不想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和婆婆争吵。
回到家中,程雪本以为婆婆至少会帮忙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李桂芳就说要回女儿家。
小杰认床,我不在他睡不好。她边收拾东西边说,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反正就一个丫头片子,随便养养就行了。
林强试图挽留：妈,小雪剖腹产伤口还没好,您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李桂芳打断儿子,你姐一个人带小杰多辛苦你知道吗?那才是我们林家的独苗！这丫头片子有你岳母照顾还不够?
程雪站在卧室门口,抱着女儿默默流泪。她看向林强,希望丈夫能为她和女儿说句话,但林强只是叹了口气,帮母亲拎着包送她出门。
从那天起,赵淑芬留在女儿家照顾月子。白天她做饭打扫,晚上帮忙带孩子,让程雪能好好休息养伤。而林强每天早出晚归,以工作忙为由逃避家务和育儿责任。
满月酒那天,李桂芳带着林芳和小杰来了。宴席上,所有人都围着八个月大的小杰转,夸他聪明伶俐。而程雪的女儿,除了赵淑芬几乎没人多看几眼。
小杰会叫奶奶了！李桂芳骄傲地向亲戚们炫耀,来,小杰,叫奶奶～
奶...奶...小杰含糊不清地叫着,引来一片赞叹。
程雪抱着女儿坐在角落,心如刀割。她多希望婆婆也能这样疼爱自己的女儿,哪怕只是一点点。
宴席结束后,李桂芳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宣布：下个月小杰周岁,我已经在帝豪酒店订了二十桌,大家一定要来啊！
回家的路上,程雪终于忍不住问林强：我们女儿满月就随便在家请了一桌,你外甥周岁却要摆二十桌?
林强不耐烦地皱眉：你计较这些干什么?我妈愿意花钱是她的事。
不是钱的问题！程雪声音颤抖,是态度问题！你妈对我们女儿和你姐儿子的态度差别太大了！
那你想怎样?林强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路边,让我妈别给她外孙办周岁宴?程雪,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程雪抱紧怀中的女儿,不再说话。那一刻,她第一次对这段婚姻产生了怀疑。
时间如流水,转眼三年过去。程雪的女儿林小雨已经会跑会跳,聪明伶俐。而李桂芳依然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小杰身上,对亲孙女不闻不问。
程雪早已习惯了一切靠自己。她辞去了原本的高薪工作,换了一份时间相对自由的设计工作,方便照顾女儿。赵淑芬每个月都会来住几天,帮忙分担家务。
这天下午,程雪正在家工作,突然接到林强电话,声音异常焦急：老婆,妈突发脑溢血住院了！我现在赶去医院,你也快点来！
程雪心头一紧,虽然婆婆对她不好,但毕竟是长辈。她赶紧联系母亲帮忙接孩子,自己赶往医院。
医院走廊上,林强和林芳正在争吵。
姐,妈一直最疼你和小杰,现在她病了,你应该请个假照顾她！林强说。
林芳一脸不耐烦：我哪有时间?小杰马上要上小学了,我得天天接送他上各种辅导班。再说了,我是嫁出去的女儿,照顾父母本来就是儿子的责任！
看到程雪走来,林芳眼睛一亮：哎,程雪不是在家工作吗?时间自由,让她照顾妈最合适！
林强转向程雪：老婆,医生说妈需要长期康复治疗,可能需要人全天照顾。要不你先把工作放一放?
程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让我辞职照顾你妈?
就暂时几个月...林强握住她的手,等妈好转了,你再找工作。
程雪抽回手,声音冷静：林强,你妈生病我也很难过,但我不会辞职照顾她。记得我生小雨时大出血,你妈在哪里?记得这三年来她是怎么对待小雨的吗?
林芳插嘴道：程雪,你怎么这么记仇?妈年纪大了,有点老思想很正常。现在她病了,作为儿媳妇照顾婆婆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经地义?程雪冷笑,那为什么你这个亲生女儿不照顾?你妈把所有爱和钱都给了你儿子,现在需要人照顾了,就想起我这个儿媳妇了?
林强脸色阴沉：程雪,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妈再不对也是长辈！你要是不愿意照顾,我就请护工,但你这样冷漠无情,让我很失望！
失望?程雪眼眶发热,林强,这三年来,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每次我和你妈有矛盾,你永远站在她那边。我生小雨差点没命,你妈说她是赔钱货的时候,你在哪里?小雨每次生病发烧,都是我一个人照顾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小雨我会带走,房子存款我们平分。
林强震惊地接过文件：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你第三次忘记女儿生日开始。程雪转身走向电梯,明天我会回来拿我和小雨的东西。祝你找到愿意照顾你妈的好妻子。
走出医院,程雪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和林强要离婚了...我能带小雨回家住一段时间吗?
电话那头,赵淑芬没有丝毫惊讶,只有心疼：傻孩子,这里永远是你和小雨的家。妈这就去接小雨,你直接回来就行。
挂断电话,程雪抬头看向天空。三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她知道前路艰难,但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勇敢走下去。
2
程雪推开娘家的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这里才是她的家,永远欢迎她的地方。
妈妈！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小脚丫拍打地面的啪嗒声。三岁的林小雨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程雪的腿,外婆说你要来接我回家！
程雪弯腰抱起女儿,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是啊,妈妈来接小雨回家。不过我们暂时要住在外婆这里,好不好?
好！小雨开心地拍手,我喜欢外婆家！外婆给我做小兔子馒头！
赵淑芬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回来了?饭马上好,你先带小雨去洗手。她的目光在女儿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看出什么,但什么也没问。
晚饭后,程雪哄睡了小雨,回到客厅发现母亲正在等她,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茶。
手续都办完了?赵淑芬轻声问。
程雪点点头,从包里拿出离婚证：今天上午领的证。房子卖了,钱一人一半。小雨的抚养权归我,林强有探视权。
赵淑芬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重担：离了好。这三年来,我看着你在那个家受委屈,心里跟刀割似的。她握住女儿的手,以后就住这儿,妈帮你带孩子,你专心工作。
程雪鼻头一酸,这三年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她咬住嘴唇,不想在母亲面前哭出来。
想哭就哭吧,赵淑芬轻拍女儿的手背,在妈这儿不用忍着。
这句话像打开了闸门,程雪的眼泪决堤而出。她伏在母亲膝上,哭得像个孩子。这三年来在婆家受的冷眼、丈夫的冷漠、独自带娃的艰辛,全部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赵淑芬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等她哭够了,才递过纸巾：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程雪擦干眼泪,声音还带着鼻音：我想先把工作室注册下来。这几年接的私活积累了一些客户,如果全职做,收入应该不错。
需要启动资金吗?妈这里有些积蓄...
不用,程雪摇头,卖房分的钱足够了。倒是小雨上幼儿园的事...
就上小区对面那家阳光幼儿园,口碑不错,离家也近。赵淑芬早有打算,学费你别操心,妈来出。
程雪想拒绝,但看到母亲坚决的眼神,只好点头：那我明天去咨询一下入园手续。
夜深人静,程雪躺在儿时的床上,身边是熟睡的小雨。女儿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仿佛怕她离开。程雪轻轻抚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给小雨最好的生活,让她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永远不用经历自己受过的委屈。
第二天一早,程雪送小雨去幼儿园面试。让她惊喜的是,小雨表现得异常出色,不仅不认生,还能完整地背出几首儿歌,得到园长的连连称赞。
林太太,您女儿适应能力很强啊,园长笑着说,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刚入园时会比较内向,但小雨看起来非常开朗。
程雪微笑纠正：请叫我程女士,我离婚了。
园长略显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抱歉。程女士,小雨下周就可以入园了。
回家的路上,小雨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回头问：妈妈,什么是离婚?
程雪蹲下身,平视女儿的眼睛：就是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了。以后小雨跟妈妈和外婆住,爸爸会来看你,好吗?
小雨歪着头想了想：那坏奶奶也会来吗?
程雪心头一紧：小雨为什么叫奶奶'坏奶奶'?
因为她只喜欢小杰哥哥,不喜欢我。小雨嘟着嘴,每次去奶奶家,她都给小杰哥哥好多糖果,一个都不给我。
程雪把女儿搂进怀里,心如刀绞。原来三岁的孩子什么都懂,大人的偏心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以后我们不去奶奶家了,程雪轻声承诺,妈妈会给小雨买好多糖果,比小杰哥哥的还多。
耶！小雨开心地拍手,我喜欢离婚！
童言无忌,程雪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程雪注册了雪禾设计工作室,租了一间小办公室,开始全职接单。赵淑芬负责接送小雨,让她能专心工作。
离婚一个月后,程雪接到了第一单大生意。前同事李梅介绍了一家初创科技公司需要全套品牌设计。
他们CEO是我大学同学,李梅在电话里说,我极力推荐了你,他们预算不错,明天上午十点面试,能来吗?
程雪看着日历上空白的时间表,毫不犹豫地答应：当然,谢谢你还记得我。
挂断电话,程雪兴奋地转了个圈。这是工作室成立后的第一个大客户,必须把握住机会。她熬了个通宵,准备了五套不同风格的设计方案。
第二天的提案会上,程雪的专业表现赢得了客户的一致认可。会议结束后,科技公司的市场总监握着她的手说：程小姐,您的设计理念正是我们需要的。希望合作愉快！
走出写字楼,程雪第一时间给母亲打电话报喜：妈,谈成了！首付款有六万呢！
太好了！赵淑芬的声音充满骄傲,今晚我们庆祝一下,我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程雪正要说好,手机提示有另一个来电。她看了一眼,是林强。
妈,我先接个电话,晚点说。她切换线路,声音瞬间冷淡,有事?
小雪,林强的声音透着疲惫,我妈出院了,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恭喜。程雪简短回应。
那个...我想看看小雨,明天方便吗?
程雪皱眉：明天周六,我们说好的是每两周见一次,这周不该你探视。
我知道,但是...林强顿了顿,我妈想见见孙女。
程雪冷笑：三年不闻不问,现在生病了想起有个孙女了?
小雪,你别这样。老人病了之后想法会变,我妈说她后悔以前对小雨不够好...
林强,程雪打断他,如果你真想见小雨,可以按协议来。但别想利用孩子来哄你妈开心。我还有事,挂了。
挂断电话,程雪深吸一口气平息怒火。她早该知道,林强突然关心女儿,背后肯定有原因。
晚上,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饭,门铃突然响起。赵淑芬去开门,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是林强,说来看看小雨。
程雪放下筷子：妈,你带小雨继续吃,我去处理。
门口,林强手里提着玩具和水果,脸上堆着笑：小雪,我刚好路过...
路过?程雪双臂交叉,你公司到这儿要穿越大半个城市,怎么个路过法?
林强的笑容僵住了：我就是想女儿了。离婚一个多月,我才见了小雨两次...
因为协议规定就是两周一次。程雪不为所动,如果你想增加探视时间,可以通过律师申请。
林强突然抓住程雪的手：小雪,我知道错了。我妈生病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太忽略你和女儿了。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
程雪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林强,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妈需要人照顾了,你就想起前妻的好处了?
不是这样的！林强急切地解释,我是真的后悔了。你看,小雨还这么小,需要完整的家庭...
她需要一个爱她、尊重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只会逃避责任的男人。程雪冷冷地说,请你离开,别打扰我们吃饭。
林强的表情从恳求变为恼怒：程雪,你别太过分！小雨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见她！
按法律规定的探视时间,你随时可以见。程雪不为所动,但现在不是约定时间,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
林强脸色铁青,最终把玩具和水果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回到餐桌,小雨天真地问：妈妈,是爸爸来了吗?
程雪点头：嗯,爸爸有事走了。他给你带了礼物,吃完饭妈妈拿给你。
哦。小雨继续低头吃饭,似乎对父亲的来去并不在意。
赵淑芬担忧地看着女儿：他以后会不会经常来骚扰?
不会的,程雪给母亲夹了块排骨,他知道我的脾气,真闹僵了连协议规定的探视权都可能失去。
第二天是周六,程雪带小雨去新开的儿童乐园玩。离婚后,她发誓每周都要抽出专门时间陪女儿,弥补她缺失的父爱。
乐园里人声鼎沸,小雨兴奋地拉着妈妈的手,一会儿要坐旋转木马,一会儿要玩充气城堡。程雪跟在后面,看着女儿欢快的身影,心里满是欣慰。
妈妈,我想玩那个！小雨指着高高的滑梯。
程雪正要答应,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芳带着小杰正向这边走来。她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林芳已经看到了她。
哟,这不是程雪吗?林芳牵着儿子走过来,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听说你跟我弟离婚了?真是狠心啊,婆婆生病就离婚逃跑。
程雪把小雨护在身后：林芳,请你注意言辞,有孩子在。
我说错了吗?林芳提高声音,我妈住院期间你一次都没去看过,离婚手续倒是办得挺快！
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程雪不想在公共场合争吵,拉着小雨准备离开。
坏姑姑！突然,小雨从妈妈身后探出头,大声说,你妈妈是坏奶奶！她只喜欢小杰哥哥,不喜欢我！
林芳脸色大变：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
小雨很有家教,程雪冷冷地说,她只是说了实话。现在请你让开,我们要走了。
林芳还想说什么,她儿子小杰突然挣脱她的手,跑到小雨面前：小雨妹妹,我们一起玩滑梯好不好?
两个孩子天真的互动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最终,程雪和林芳各自带着孩子分开玩了,避免了进一步的冲突。
回家的路上,小雨问：妈妈,为什么小杰哥哥对我好,他妈妈却那么凶?
程雪想了想回答：因为小朋友都是善良的,大人的问题是大人的,不影响你们做朋友。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又被路边的冰淇淋店吸引了注意力。
周一早晨,程雪送小雨去幼儿园后直接去了工作室。刚打开电脑,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是雪禾设计的程雪女士吗?一个温和的男声问道。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陆远,'童趣'儿童书店的老板。李楠推荐我找您设计新店的品牌形象。
程雪眼前一亮。童趣是本地小有名气的连锁儿童书店,如果能拿下这个客户,对工作室将是极大的提升。
是的,李楠跟我提过。您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详谈?
今天下午三点可以吗?我在总店等您。陆远报了一个地址。
挂断电话,程雪立刻开始准备资料。下午两点五十,她准时到达位于市中心商业街的童趣书店总店。
推开店门,程雪立刻被温馨的装修风格吸引了。书店不大,但布置得极具童趣,墙上绘着卡通森林,书架做成大树形状,阅读区是可爱的蘑菇造型桌椅。
程女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收银台后走出来。
程雪点头：陆先生您好。
叫我陆远就好。男人微笑着伸出手,欢迎来到'童趣'。
程雪与他握手,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没有婚戒。陆远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五官端正,眼角有些细纹,笑起来格外亲切。
您的书店设计得真棒,程雪由衷赞叹,孩子们一定很喜欢。
谢谢,这是我前妻的设计理念。陆远的笑容淡了些,我们离婚后,我保留了书店的经营权。
程雪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私人领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陆远似乎看出她的尴尬,转移话题：我计划在城东开一家分店,想重新设计品牌形象,更现代化一些。李楠说您在儿童品牌设计方面很有经验。
是的,我之前为多家教育机构做过设计。程雪打开平板电脑,展示作品集。
两人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从品牌定位到色彩运用,相谈甚欢。程雪惊讶地发现陆远对设计有独到见解,不像一般的生意人。
您懂设计?她忍不住问。
陆远笑了：我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后来转行做生意,但基本功还在。
最终,陆远当场决定与程雪合作：您的理念正是我想要的。合同我明天让律师准备好,首付款50%,可以吗?
程雪强压住内心的喜悦,专业地点头：没问题,我会尽快出初稿。
离开时,陆远突然问：程女士,您是不是有个女儿在阳光幼儿园?
程雪一愣：您怎么知道?
我女儿也在那儿,中二班。上周家长开放日,我好像看到您带着一个小女孩。陆远解释道。
程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小雨是小班的。
我女儿叫陆思瑶,如果您下次接孩子碰到,请代我问好。陆远笑着说。
回家的路上,程雪的心情格外轻松。不仅因为签下大单,更因为认识了陆远这样志同道合的人。同为单亲家长,他似乎很理解平衡工作与育儿的难处。
晚上哄睡小雨后,程雪接到李梅的电话：怎么样?见到陆远了吗?
见到了,合同都谈好了。程雪好奇地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我表哥,李梅笑着说,离婚三年了,一直单身。听说你也是单亲妈妈,就想着介绍你们认识...
李梅！程雪哭笑不得,我是去谈生意的！
哎呀,两不误嘛！李梅调侃道,陆远人不错,就是工作太拼。他前妻受不了他天天泡在书店才离婚的。
程雪摇头：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只想把工作室做好,把小雨抚养成人。
知道知道,李梅转移话题,对了,林强最近没骚扰你吧?
程雪叹了口气：昨天突然上门说要复婚,被我拒绝了。
他活该！李梅愤愤不平,不过你要小心,他们那种妈宝男最难缠了。
挂断电话,程雪站在阳台上望着夜空。离婚后的生活比她预想的顺利许多,虽然偶尔会感到孤单,但更多的是自由和充实。她不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不再需要忍受不公平的对待。
最重要的是,小雨在这一个多月里变得更加开朗活泼,再也不用面对奶奶的冷落和偏心了。
程雪深吸一口夜晚清新的空气,对自己说：这才只是开始,我和女儿的新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
3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程雪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几处修改保存。电脑屏幕上是已经反复调整了十几遍的童趣书店品牌设计方案,今天上午十点她将向陆远进行正式汇报。
手机闹钟响起,提醒她该送小雨去幼儿园了。程雪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地走进女儿的房间。小雨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自己穿袜子,小脸上写满认真。
妈妈,你看！我自己穿的！小雨举起小脚,两只袜子一正一反,还不在一个高度。
程雪忍住笑,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小雨真棒！不过我们得快点,今天妈妈有重要工作。
早餐桌上,赵淑芬看着女儿的黑眼圈,心疼地说：又熬夜了?你这样身体会垮的。
就这几天忙,等过了今天汇报就好了。程雪匆匆喝完豆浆,妈,下午你能接小雨吗?我可能回来晚。
放心吧。赵淑芬给外孙女剥着鸡蛋,你专心工作。
送完小雨,程雪直接去了童趣书店总店。推门进去时,她惊讶地发现除了陆远,还有两个陌生人在等待。
程女士,给您介绍一下,陆远起身相迎,这位是周明远周总,'乐学'教育集团的董事长；这位是刘设计师,周总公司的设计总监。
程雪心头一紧——她没料到会有其他专业人士在场,尤其是同行。但她很快调整好状态,微笑着与两人握手。
久仰程小姐大名,周明远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目光锐利,陆远极力推荐你,我今天特意抽空来看看。
程雪悄悄看了陆远一眼,后者对她鼓励地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笔记本电脑：感谢各位的时间,下面我为大家展示'童趣'品牌升级方案。
随着演示的进行,程雪最初的紧张逐渐消失。她对自己的设计充满信心,讲解也越来越流畅。方案从品牌定位、视觉系统到空间应用,全面而专业。
最后这部分是针对儿童互动体验区的设计,程雪切换到3D效果图,我建议在书店中央设置一个'故事树屋',孩子们可以在这里阅读、听故事,树屋的形状与品牌logo呼应,形成强烈的视觉记忆点。
演示结束,房间里一时安静。程雪的心悬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触控笔。
精彩！周明远突然鼓掌,程小姐,你的设计不仅专业,更重要的是真正从儿童视角出发。这种理念正是我们'乐学'所追求的。
陆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说她很出色。
程小姐,周明远递上名片,我们集团正在筹备一系列儿童教育中心,有兴趣聊聊合作吗?
程雪接过名片,心跳加速——乐学是省内最大的教育集团,如果能拿下这个客户,她的工作室将迈上一个全新台阶。
荣幸之至,周总。她努力保持专业姿态,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会议结束后,陆远邀请程雪留下单独聊聊。店员送上两杯咖啡,香气氤氲。
恭喜你,陆远举杯示意,周总很少当场表态,他是真的欣赏你。
程雪抿了一口咖啡：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不过,为什么周总会来?
巧合。陆远笑道,他昨天来书店考察,提到要找设计团队,我就推荐了你。没想到他这么感兴趣,非要今天一起来听方案。
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就请我吃饭吧。陆远半开玩笑地说,等合同签完庆祝一下。
程雪愣了一下,不确定这是客套话还是约会邀请。她正犹豫如何回应,手机突然响了。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您好,是林小雨妈妈吗?小雨说她肚子疼,还有点低烧,您能来接她吗?
程雪立刻站起身：抱歉,我女儿生病了,我得马上走。
我送你。陆远也站了起来,这个点不好打车。
程雪本想拒绝,但想到生病的女儿,点了点头：谢谢,麻烦你了。
车上,程雪焦急地给母亲打电话,但无人接听。陆远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别担心,小孩子偶尔发烧很正常。我女儿上周才感冒过。
小雨身体一向很好,可能是昨晚踢被子了。程雪自责地说,我熬夜工作没注意...
陆远突然问：她爸爸不帮忙照顾吗?
程雪表情一僵：我们离婚后,他只看过小雨两次。
抱歉,我不该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没关系。程雪望向窗外,有时候单亲反而更轻松,至少不用再为对方的冷漠伤心。
幼儿园医务室里,小雨蜷缩在小床上,小脸通红。看到妈妈进来,她立刻伸出小手：妈妈,我肚肚痛...
程雪心疼地抱起女儿,轻抚她的额头：宝贝不怕,妈妈带你去看医生。
陆远主动帮忙拿书包、填离园登记。去医院的路上,小雨虚弱地靠在妈妈怀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开车的陆远。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这是陆叔叔,妈妈的朋友。程雪解释道。
陆远从后视镜对小雨笑了笑：你好啊,小雨。我女儿思瑶跟你一个幼儿园,中二班的。
我认识思瑶姐姐！小雨突然有了精神,她跳舞可棒了！
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普通肠胃感冒,开了药让回家休息。陆远一直陪着,甚至在程雪取药时帮忙照看小雨。
真的非常感谢你。送她到家楼下时,程雪由衷地说。
举手之劳。陆远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常去的药店,24小时营业。如果需要什么药,可以打电话让他们送,报我名字有折扣。
程雪接过纸条,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离婚后,她习惯了事事靠自己,突然有人帮忙,反而有些不适应。
那个...吃饭的事,她鼓起勇气说,等小雨好了,我请你。
陆远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回到家,赵淑芬焦急地迎上来：手机静音没听到,小雨怎么样了?
肠胃感冒,休息几天就好。程雪把女儿放到床上,喂了药。
小雨很快睡着了。程雪正准备休息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是周明远的助理,约她明天去公司详谈合作事宜。
挂断电话,程雪靠在沙发上,疲惫又兴奋。今天像坐过山车一样,从紧张汇报到女儿生病,再到意外获得大客户青睐。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陆远帮忙照顾小雨的画面——他那么自然,那么体贴,和林强形成鲜明对比。
那个陆远人不错啊。赵淑芬递来一杯热茶,仿佛看穿女儿的心思。
程雪接过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就是业务伙伴,别多想。
我什么都没说啊。赵淑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三天后,小雨康复回到幼儿园。程雪如约与陆远吃饭,选了一家安静的日料店。
周总那边进展如何?陆远夹了一块三文鱼给她。
程雪眼睛一亮：很顺利！昨天刚签了合同,为他们新开设的'乐学乐园'设计全套视觉系统。这是我工作室成立以来最大的单子。
恭喜！陆远举杯,我就知道你能行。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工作逐渐转向生活。程雪得知陆远离婚是因为前妻受不了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书店上。
那时候我觉得事业最重要,陆远摇头苦笑,直到离婚后独自带思瑶,才明白家庭的意义。现在我把书店营业时间缩短,每天准时接女儿放学。
程雪深有感触：我也是离婚后才真正开始为自己活。以前在林家,我像个隐形人,只有照顾别人的份。
你前夫...是什么样的人?陆远小心翼翼地问。
程雪转动着茶杯：典型的妈宝男。在他心里,母亲和姐姐永远第一位,我和女儿是附属品。她顿了顿,最让我心寒的是,小雨出生时我大出血,他却在陪客户喝酒。
陆远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不配拥有你和女儿。
这句话直击程雪心底。是啊,她和女儿值得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
饭后,陆远送程雪回家。夜色中,两人并肩走在小区里,气氛有些微妙。
下周六思瑶生日,在书店办派对,临别时陆远突然说,小雨愿意来吗?她们可以做好朋友。
程雪欣然答应：她一定会很开心。
回到家,程雪发现母亲还没睡,正在客厅等她。
怎么样?赵淑芬放下手中的书。
就吃个饭聊聊天。程雪装作若无其事,但嘴角的笑意出卖了她。
赵淑芬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三年了,你总算愿意看看别的男人了。
程雪一愣——是啊,从结婚到离婚,她几乎没接触过其他异性。陆远是第一个让她感到心动的。
周六很快到来。程雪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和小雨来到童趣书店。店里装饰得五彩缤纷,十几个孩子正在做手工。小雨一眼就看到思瑶,兴奋地跑过去。
程姐！李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挽住程雪的手臂,我表哥不错吧?
程雪脸一热：你也在啊。
当然啦,我可是思瑶的干妈！李梅眨眨眼,陆远离婚后一直单身,你是他第一个约出去吃饭的女性。
程雪正想反驳,陆远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着浅蓝色衬衫,比平时正式许多,身上还有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谢谢你们来参加思瑶的生日会。他微笑着接过礼物。
派对热闹非凡,孩子们做手工、听故事、吃蛋糕,玩得不亦乐乎。小雨和思瑶很快成了好朋友,形影不离。
看来她们很投缘。陆远站到程雪身边,两人看着玩耍的孩子们。
是啊,小雨平时有点怕生,今天却这么活泼。
思瑶也是,第一次见她对小朋友这么热情。陆远顿了顿,下周日书店休息日,我打算带思瑶去新开的动物园,要一起吗?
程雪心跳漏了一拍。这明显是约会邀请了。她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点了点头：好啊,小雨很喜欢动物。
派对结束后,程雪带着疲惫但兴奋的小雨回家。刚进门,手机响了——是林强。
有事?她冷淡地问。
小雪,我听说你今天带小雨参加了一个什么生日会?林强的声音带着质问。
程雪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妈的朋友在书店看到的。林强语气强硬,那个男的是谁?你为什么让小雨接触陌生人?
程雪怒火中烧：林强,离婚协议写得很清楚,我有权决定小雨的日常活动。陆远是我客户,也是朋友,不是什么'陌生人'。
客户?朋友?林强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警告你,别让乱七八糟的男人接近我女儿！
你简直不可理喻！程雪压低声音,不想让小雨听见,过去三年你对小雨不闻不问,现在倒摆起父亲架子了?
我要求增加探视时间,林强突然说,每周两次,每次一整天。
不可能！程雪断然拒绝,小雨需要稳定的生活节奏。
那我们法庭见！林强威胁道,法官会考虑父亲的权利！
挂断电话,程雪气得发抖。赵淑芬走过来：怎么了?
林强要增加探视时间,还威胁要上法庭。程雪疲惫地坐下,他根本不是为了小雨,只是想控制我。
赵淑芬皱眉：他是不是听说你和陆远的事了?
我和陆远什么都没有！程雪反驳,但心里明白,确实有些什么正在萌芽。
第二天,程雪带小雨去公园玩,意外碰到了林芳和她儿子小杰。程雪本想避开,但小雨已经看到了小杰,兴奋地跑过去。
小雨！程雪赶紧跟上。
林芳看到她们,脸色一沉,但碍于公共场合没说什么。小杰倒是很高兴见到表妹,两个孩子很快玩到一起。
听说你勾搭上了个书店老板?林芳阴阳怪气地说,离婚才几个月就耐不住寂寞了?
程雪懒得解释：我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别以为我不知道,林芳压低声音,你就是为了钱才离婚的,现在又傍上个有钱人。
程雪气得笑出来：在你们眼里,女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是吗?告诉你,我的设计工作室现在很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装什么清高,林芳讥讽道,等那个男人玩腻了,看你怎么办。
程雪正要反驳,突然听到小雨的哭声。她赶紧跑过去,发现小雨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小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不哭不哭,妈妈看看。程雪抱起女儿轻声安慰。
出乎意料的是,林芳也过来关心：没事吧小雨?阿姨带你去擦药。
程雪惊讶地看着林芳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动作轻柔地给小雨处理伤口。这一刻,她看到了林芳身为母亲的一面。
谢谢。程雪真诚地说。
林芳表情复杂：孩子是无辜的...我妈以前确实对小雨不公平。
回家的路上,小雨问：妈妈,为什么姑姑今天对我这么好?以前她都不理我。
程雪想了想：可能因为姑姑发现小雨是个很棒的小姑娘,值得被好好对待。
那爸爸为什么不爱我?小雨突然问,声音小小的。
程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蹲下身,直视女儿的眼睛：宝贝,爸爸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爱。就像...就像有些人喜欢大声说话,有些人喜欢安静一样。
那爸爸喜欢安静吗?
是的,太安静了,所以我们听不到。程雪轻吻女儿的额头,但妈妈的爱很大声,你听到了吗?
小雨用力点头：听到了！妈妈最爱我了！
对,而且爱不是量杯里的水,给一个人多了,给另一个人就会少。妈妈的爱是无限的,永远够用。
晚上,程雪接到了陆远的电话,确认下周日的动物园之约。挂断电话后,她站在镜子前,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三年婚姻生活留下的憔悴正在褪去,镜中的女人眼睛明亮,嘴角含笑,焕发着新生般的光彩。
周日下午,程雪精心打扮了一番,为小雨穿上最喜欢的粉色连衣裙。约定的时间到了,门铃准时响起。
开门的一瞬间,程雪怔住了——门外站着的不只是陆远和思瑶,还有林强和他的母亲李桂芳。
惊喜吗?林强冷笑,我特意来接我女儿去动物园。
程雪下意识把小雨护在身后：你什么意思?
李桂芳上前一步,虽然大病初愈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程雪,我们谈谈。强子说你在外面有男人了?离婚才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时,电梯门打开,陆远牵着思瑶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阵仗,他愣了一下：程雪,出什么事了?
林强立刻炸了：你就是那个书店老板?离我老婆和女儿远点！
程雪气得浑身发抖：林强！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今天是陆远先约的我们,你突然跑来搅局是什么意思?
我才是小雨的父亲！林强怒吼,我有权决定谁可以接近我女儿！
小雨被这场争吵吓哭了,紧紧抱住妈妈的腿。思瑶也躲到了父亲身后。
陆远冷静地说：先生,请你冷静。我们只是带孩子出去玩,没有恶意。
闭嘴！林强指着陆远的鼻子,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程雪,我今天把话放这儿——要么跟这个男人断绝来往,要么法庭上争抚养权！
李桂芳也帮腔：程雪,看在孩子的份上,回来吧。强子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会对小雨好的。
程雪看着这对母子虚伪的嘴脸,突然无比清醒。她蹲下身擦干女儿的眼泪：宝贝,今天情况有点复杂,我们改天再去动物园好吗?
小雨抽泣着点头。程雪站起身,直视林强的眼睛：听着,我的私生活与你无关。如果你敢用小雨来威胁我,我会申请限制你的探视权。现在,请你们离开。
林强还想说什么,陆远上前一步：程雪,我先带思瑶走了。有事随时联系。他理解地看了程雪一眼,牵着女儿离开了。
等电梯门关上,程雪冷冷地对林强说：你也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会后悔的！林强丢下这句话,拉着母亲气冲冲地走了。
关上门,程雪抱着小雨坐到沙发上,心如乱麻。她没想到林强会如此卑鄙,故意挑今天来闹事。
妈妈,爸爸为什么那么凶?小雨仰起泪痕未干的小脸。
程雪深吸一口气：因为爸爸还不明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晚上,程雪收到陆远的短信：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她回复：抱歉搞砸了今天的计划。我没事,只是担心林强会继续纠缠。
陆远很快回道：如果需要法律帮助,我认识很好的家庭律师。思瑶很失望没和小雨玩成,希望有机会弥补。
看着这条充满关切的短信,程雪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也许,新的生活真的在向她招手。
一周后,程雪接到了乐学集团的第一笔设计费,金额之大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立刻决定扩大工作室规模,租了间更宽敞的办公室,还雇了一名助理。
搬家那天,陆远主动来帮忙。看着崭新的办公环境,他笑着说：看来很快要改口叫程总了。
程雪摇头笑笑：别取笑我了。不过确实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因为你足够优秀。陆远真诚地说,周总昨天还跟我说,你的设计是他们集团收到过最好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程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一年前,她还是个忍气吞声的家庭主妇；如今,她有了自己的事业、独立的生活,还有...可能的新感情。
手机震动起来,是李梅发来的消息：听说我表哥帮你搬办公室去了?进展不错嘛！
程雪笑着锁上屏幕,没有回复。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她转身加入陆远和助理的谈话,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这一刻,她终于确信：风雨过后,真的有彩虹。
4
法院传票送达的那天,程雪正在新办公室与团队讨论乐学乐园的设计方案。前台小姐敲门进来,递给她一个厚实的信封。
程总,这是刚送来的快递,需要签收。
程雪随手接过,拆开一看,脸色瞬间煞白。白纸黑字的抚养权诉讼通知书刺痛她的眼睛,原告栏赫然写着林强的名字。
怎么了?助理小张关切地问。
程雪强自镇定：没事,你们继续讨论,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快步走到走廊尽头,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林强的电话。
你什么意思?电话一接通,程雪就压抑不住怒火,凭什么起诉变更抚养权?
林强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凭我是小雨的父亲,凭你离婚不到半年就勾搭上新欢,私生活混乱不适合抚养孩子。
你胡说八道！程雪气得声音发抖,我和陆远只是普通朋友！
法庭上见真章吧。林强冷笑,对了,我已经收集了不少证据,包括你们约会、同居的照片。
约会?同居?程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强,你疯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同居了?
上周六你去他书店待到晚上十点才回家,这周二他送你回家在楼下拥抱,昨天你们一起接孩子...这些照片我都有。林强语气阴冷,法官会判断这是不是正常交往。
程雪浑身发冷。原来林强一直在监视她！那些所谓的证据全是断章取义——上周六是去书店讨论设计方案,拥抱只是礼貌性告别,一起接孩子是因为小雨和思瑶成了好朋友...
你真卑鄙。程雪咬着牙说。
我只是要回我女儿。林强挂断了电话。
程雪靠在墙上,双腿发软。抚养权官司是所有离异母亲的噩梦,尤其是对方不择手段时。她必须立刻找律师。
回到办公室,程雪强打精神结束会议,然后立刻联系了李梅推荐的专攻家庭法的郑律师。
情况不太乐观。郑律师在听完程雪讲述后直言,虽然原则上幼儿判给母亲,但如果对方能证明你确实在离婚后短时间内建立新关系,法官可能会认为这影响孩子成长环境。
但我和陆远根本没有确立关系！程雪急得眼眶发热。
问题是,你能证明这点吗?郑律师反问,据你所说,你们确实频繁见面,有共同出游计划,甚至孩子们也玩在一起。在法官看来,这已经超出普通朋友范畴。
程雪如坠冰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陆远的互动确实像极了约会中的情侣,尽管他们从未明确关系。
那我该怎么办?
首先,尽量减少与陆先生的接触,至少在诉讼期间。郑律师推了推眼镜,其次,收集一切能证明你前夫及其家庭不适合抚养孩子的证据,比如他们过去的冷漠、虐待等。
离开律师事务所,程雪站在街头,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机械地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陆远的电话。
程雪?陆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听到他的声音,程雪突然哽咽,说不出话来。
出什么事了?陆远立刻察觉到异常。
林强...起诉要夺走小雨的抚养权。程雪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说...说我们关系不正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马上过来。你在哪?
半小时后,陆远在咖啡厅找到了呆坐的程雪。她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一口未动。
详细告诉我怎么回事。陆远坐下,眉头紧锁。
程雪把林强的指控和律师的分析一一道来。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落泪：我绝不能失去小雨...她是我的一切...
陆远握住她冰凉的手：你不会失去她。我们会找到办法。
'我们'?程雪抬起泪眼,郑律师建议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陆远的手紧了紧：她是对的。在官司结束前,我们应该避免接触,不给林强更多'证据'。
理智上程雪明白这是对的,但心里却像被挖空了一块。短短几个月,陆远已经成为她生活中重要的存在。
思瑶会失望的,陆远苦笑,她天天念叨要和小雨玩。
提到两个孩子,程雪的心更痛了。大人的战争,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孩子?
程雪,看着我。陆远突然严肃起来,等这一切结束,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现在,先专注于打赢这场仗,好吗?
程雪点点头,从他坚定的眼神中汲取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程雪白天强撑工作,晚上整理证据、与律师沟通,常常熬到凌晨。赵淑芬心疼女儿,主动承担了接送小雨的任务,避免孩子察觉异常。
开庭前一天晚上,程雪在书房整理最后材料,赵淑芬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
小雪,这个给你。母亲的表情异常凝重。
这是什么?程雪接过U盘。
证据。赵淑芬坐下,声音低沉,从你怀孕后期开始,我就偷偷录下了李桂芳虐待你的视频和录音。
程雪震惊地看着母亲：你...什么时候...
每次去你家,我的手机都开着录音。赵淑芬苦笑,我知道你不会反抗,只能自己收集证据。本来想着如果你们离婚打官司用得上,没想到拖到现在。
程雪插入U盘,里面是分门别类的视频和音频文件。她随机点开一个,立刻听到李桂芳刺耳的声音：
生个丫头片子还有脸坐月子?我当年生完强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另一个视频里,李桂芳当着小雨的面把糖果全塞给小杰：赔钱货吃什么糖?以后都是别人家的！
程雪泪流满面。这些画面她亲身经历过,但以旁观者视角看,更加触目惊心。
妈...她抱住母亲,泣不成声。
傻孩子,明天上法庭,让他们看看林家的真面目。赵淑芬轻拍女儿后背,眼中闪着坚毅的光。
第二天,市中级人民法院家事法庭。
程雪穿着最正式的深色套装,在原告席上紧张地攥着文件夹。对面,林强西装革履,身旁是昂贵的律师,李桂芳坐在旁听席第一排,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法官宣布开庭后,林强的律师率先发难,出示了一系列程雪与陆远约会的照片,甚至包括陆远送程雪回家时在楼下拥抱的画面。
法官大人,我方有充分证据证明被申请人离婚后迅速建立新恋情,这种不稳定的情感关系不利于儿童成长。律师义正言辞地说,反观我的当事人,工作稳定,家庭支持系统完善,更适合抚养孩子。
程雪的律师反驳道：法官大人,这些所谓'证据'只是正常社交互动,我的当事人与陆先生是纯粹的业务合作关系。况且,即使被申请人有新恋情,也不构成剥夺抚养权的理由。
安静。法官敲了敲法槌,原告方,请继续。
林强亲自走上证人席,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如何思念女儿,如何担心前妻的新恋情影响孩子。他甚至在说到动情处抹了抹眼角。
轮到交叉质询时,郑律师突然问道：林先生,你声称深爱女儿,请问在婚姻期间,你参加过几次小雨的家长会?
林强一愣：这个...工作太忙,可能...一两次?
具体是一次还是两次?
记不清了...
那么,小雨出生时你在哪里?
我在...工作。
什么工作比妻子生产更重要?
我...林强额头冒汗,是重要客户...
郑律师突然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方申请出示新证据,证明原告及其家庭长期忽视、甚至虐待被抚养人。
当U盘中的视频和音频在法庭播放时,效果立竿见影。李桂芳辱骂孙女的画面、林强对女儿不闻不问的事实,全都赤裸裸展现出来。
旁听席上的李桂芳坐不住了,突然站起来大喊：伪造！这些都是伪造的！那个贱人陷害我们！
法官连敲法槌：肃静！请旁听人员保持安静,否则将被驱逐！
但李桂芳已经失控,指着程雪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自己生不出儿子还诬陷我们！法官大人,她就是为了钱才勾引我儿子的！现在又傍上大款...
法警！法官怒喝,把这位女士请出去！
两名法警架着歇斯底里的李桂芳离开法庭,她的叫骂声还在走廊回荡。这一幕彻底毁了林家的可信度。
最终陈述时,郑律师铿锵有力地说：法官大人,抚养权的核心是儿童最佳利益。林先生及其家庭长期忽视小雨,甚至进行精神虐待。而我的当事人程雪女士,独自抚养女儿三年,为孩子提供了充满爱的成长环境。恳请法庭驳回原告诉求,维持现有抚养安排。
休庭半小时后,法官当庭宣判：
经审理查明,原告方指控被申请人私生活混乱缺乏充分证据,而原告方家庭成员在法庭上的不当行为,进一步证明其不适合作为主要抚养人。本庭裁定,驳回原告林强变更抚养权之诉,维持现有抚养安排。同时,鉴于原告方行为,原探视权调整为每月第一个周末,且需在有监督的公共场所进行...
程雪喜极而泣,紧紧抱住母亲。林强脸色铁青地离开法庭,甚至没看女儿一眼。
当晚,程雪哄睡小雨后,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夜空。三个月的煎熬终于结束,但她心里空落落的。这场官司虽然赢了,但也让她和陆远被迫疏远...
突然,门铃响起。这么晚了会是谁?程雪疑惑地去开门,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陆远——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
陆远?你怎么...
我看了庭审直播。陆远声音沙哑,我知道不该来,但...我忍不住。
程雪赶紧让他进门,拿来毛巾递给他：你都淋湿了...
陆远没有接毛巾,而是突然抓住程雪的手：现在官司结束了,我可以说了吗?
程雪心跳加速：说什么?
程雪,这三个多月,我每天都在想你。陆远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起初我以为只是同情你的遭遇,但后来我明白,这是比同情深刻得多的感情。
程雪呆住了,雨水从陆远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我知道这太快了,我们都需要时间。陆远深吸一口气,但我想正式地、认真地追求你,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得猛烈,雷声轰鸣,仿佛在为这一刻助威。程雪望着眼前这个冒雨前来的男人,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林强在法庭上展示的那些照片...那个拥抱,其实是我主动的。那天你帮我解决了设计难题,我一时激动...
陆远眼睛一亮：所以?
所以...程雪向前一步,轻轻抱住他湿漉漉的身体,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陆远紧紧回抱她,两人的心跳在雨声中交织。他在她耳边低语：三年来,你是唯一让我想再赌一次的人。
第二天是周六,程雪带着小雨,陆远带着思瑶,四人相约去了上次没去成的动物园。两个孩子手拉手跑在前面,兴奋地指着各种动物。
妈妈,陆叔叔是不是你的新男朋友?小雨突然回头,天真地问。
程雪脸一红,不知如何回答。陆远蹲下身,平视小雨：小雨,如果我说是,你会不高兴吗?
小雨歪着头想了想：不会！我喜欢陆叔叔和思瑶姐姐！她凑到陆远耳边小声说,比喜欢爸爸还多一点点。
陆远笑着摸摸她的头：叔叔保证,会永远对你和妈妈好。
思瑶也拉住程雪的手：程阿姨,我也可以叫你妈妈吗?我妈妈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程雪眼眶一热,蹲下抱住思瑶：当然可以,宝贝。
阳光下,两个大人牵着两个孩子,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一个完整的家。
晚上回到家,程雪收到林强的短信：满意了?抢走我女儿,还抢走我的面子。
程雪冷静地回复：小雨永远是你的女儿,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见她——按法庭规定的方式。
发完这条,她将林强的号码拉黑。过去的阴霾终于散去,新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一个月后,程雪的工作室搬进了更宽敞的写字楼,员工增加到五人。陆远的书店也在筹备第二家分店,采用的全是程雪的设计方案。
周末,两家人常常一起出游。小雨和思瑶像亲姐妹一样形影不离,赵淑芬则乐呵呵地当起了全职外婆,照顾两个小姑娘。
这天晚上,四人从游乐园回来,两个孩子累得在车后座睡着了。陆远停好车,轻声说：我有东西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程雪心跳漏了一拍——这太突然了！
别紧张,不是那个。陆远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钥匙,我书店楼上的公寓,三室两厅。思瑶已经选好了房间,说要把最大的一间留给小雨...如果你愿意的话。
程雪接过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异常真实。这不是求婚,却比求婚更珍贵——这是一个家的邀请,是两个破碎家庭融合的契机。
我需要和小雨商量一下。她轻声说。
当然。陆远点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
程雪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女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啊,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好好过。
5
全国儿童教育展览会的筹备工作进入最后冲刺阶段。程雪站在展厅中央,指挥工人调整最后几处细节。这是她工作室成立以来承接的最大项目,也是乐学集团向全国展示实力的重要平台。
程总,互动区的投影设备调试好了！助理小张兴奋地跑来报告。
程雪点点头,走向展厅最核心的奇幻森林互动区。这是她的得意之作——一个将教育与科技完美融合的空间。孩子们可以在这里与投影的动物互动,学习自然知识,所有设计都基于她观察小雨和思瑶的游戏习惯而创作。
测试一下小雨最喜欢的'喂松鼠'环节。程雪对技术人员说。
墙面投影立刻变成一片松树林,几只卡通松鼠跳出来。当程雪做出投喂动作时,松鼠们争先恐后地接住虚拟松果,发出欢快的叫声。
完美！程雪忍不住鼓掌。这个设计灵感来自小雨在公园喂松鼠的可爱模样。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远发来的消息：准备得怎么样?明天就是大日子了。
程雪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切顺利。就是有点紧张。
别紧张,你是最棒的。思瑶和小雨吵着要当第一批体验者呢。
想到两个小姑娘兴奋的样子,程雪心里暖暖的。自从三个月前她和陆远决定组建新家庭,两个孩子比大人还积极,天天讨论怎么布置共用房间。
程总！小张急匆匆跑来,有个自称《教育前沿》的记者想采访您。
程雪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他过来吧。
来者是个三十出头的男记者,自我介绍叫王磊。采访刚开始还算正常,询问设计理念、创新点等。但渐渐地,问题转向了私人领域。
程女士,听说您与'童趣'书店的陆远先生关系密切?这次项目是否得益于这层关系?
程雪眉头一皱：我与陆先生确实在交往,但'乐学'项目是我工作室凭实力获得的。事实上,我认识周总在先,反而是我介绍陆先生与周总认识的。
记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消息称,您前段时期的抚养权官司闹得沸沸扬扬,是否影响了工作?
程雪手指微微收紧：我的私人生活与工作无关。如果没有专业问题,采访就到此为止吧。
记者离开后,程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给陆远发了条消息提醒,然后继续投入布展工作。
展览会开幕当天,人潮涌动。程雪设计的奇幻森林成为全场焦点,孩子们排长队等待体验。周总满面红光地向各路来宾介绍程雪,骄傲得仿佛她是自家闺女。
程设计师的理念非常超前,周总对一群业内人士说,她把儿童心理学与互动科技完美结合,这是我们在全国推广的新模式。
程雪正忙着解答参观者问题,突然注意到展区外围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在拍照,还拦住体验完的家长询问什么。她派小张去打探情况。
程总,小张回来时脸色难看,有家媒体在散播谣言,说您抄袭国外设计,还说是靠...靠男女关系才拿到项目的。
程雪胸口一闷,立刻想起昨天那个奇怪的记者。她打开手机搜索相关新闻,果然看到《教育前沿》发布了一篇题为《儿童展设计新星背后的权力游戏》的报道,文中暗示她与陆远、周总关系不正当,甚至挖出她与林强的离婚往事加以扭曲。
最让她震惊的是,报道中竟有几张她与陆远的私人合照,包括他们在家里做饭、带两个孩子出游的画面。这些照片明显是偷拍的！
怎么了?陆远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手里牵着思瑶和小雨。
程雪把手机递给他,手指微微发抖。陆远看完报道,脸色阴沉如水：这是莫凌干的。
你前妻?程雪心头一震。
陆远点点头：只有她有这些照片,而且她在《教育前沿》有熟人。上周她突然联系我,说要回来看思瑶,我拒绝了...没想到她用这种方式报复。
程雪强忍泪水。她苦心经营的事业声誉,可能就这样被一篇恶意报道毁了。
妈妈,你怎么不开心?小雨拉拉她的手,我们的森林不是很好吗?
看着女儿天真的大眼睛,程雪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妈妈没事,宝贝。去和思瑶姐姐玩吧。
陆远握住程雪的手：别担心,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程雪苦笑,这种谣言越澄清越黑。
就在这时,周总带着几个人走过来：程雪,这几位是央视教育频道的,想采访你关于互动教育设计的理念。
程雪愣住了——央视?这可是国家级媒体！
我们看了你的设计,非常新颖。央视记者微笑着说,特别是将中国传统文化元素融入互动环节的做法,很有创意。
原来在奇幻森林深处,程雪设计了一个隐藏的神话山谷,孩子们可以在这里邂逅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等传统故事中的角色。这个细节很少有人注意到,却被央视记者发现了。
采访过程中,程雪完全展现了专业素养,对设计理念、儿童心理学的应用侃侃而谈。央视记者连连点头,最后甚至提出想做一期她的专题报道。
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了。采访结束后,周总拍拍她的肩,央视都认可你,谁还敢胡说八道?
程雪眼眶发热。她知道,这是周总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她。
展览第三天,程雪正在展台忙碌,陆远突然打来电话：快看《都市日报》电子版！
程雪打开链接,是一篇题为《从家庭主妇到设计总监：一位母亲的华丽转身》的正面报道,详细讲述了她如何从离婚低谷中奋起,创立工作室并获得成功的经历。文章还特别强调了她作为单亲妈妈平衡事业与育儿的艰辛。
这是...
我联系的记者。陆远声音里带着笑意,不止这一家,还有三家主流媒体明天会发类似报道。既然有人想抹黑你,我们就让更多人看到真相。
程雪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突然明白,真正的爱情不是庇护,而是并肩作战。
展览会圆满落幕的那天晚上,乐学集团举办了庆功宴。觥筹交错间,周总宣布程雪工作室将成为集团长期合作伙伴,负责全国所有教育中心的视觉设计。
宴会结束后,陆远开车送程雪回家。夜色中,他突然说：明天书店有个特别活动,你和孩子们一定要来。
什么活动?
保密。陆远神秘地笑笑。
第二天是周六,程雪带着小雨来到童趣书店。推门进去,她惊讶地发现店里布置得焕然一新,到处都是鲜花和气球,还有不少熟面孔——李梅、周总、她的团队成员,甚至小雨的幼儿园老师都在。
这是...程雪困惑地环顾四周。
陆远穿着正式西装走上前,手里拿着麦克风：各位朋友,感谢大家来见证这个特别时刻。
店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思瑶和小雨手拉手站在一旁,兴奋地小声嘀咕。
三个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程雪。陆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当时我只觉得她是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但命运让我们越走越近,我看到了她作为母亲的坚韧,作为女性的勇气,作为人的善良。
程雪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这是要...求婚吗?
前几天,有人试图用谣言伤害她。陆远继续道,那些诋毁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认识这个了不起的女人。今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她——
他走向程雪,单膝跪地,但不是拿出戒指,而是举起一本精装书。程雪低头一看,是《小王子》的特别版。
程雪,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因为你本身就是光。陆远翻开书页,里面镶嵌着一把钥匙,这是我们的家钥匙,我和思瑶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欢迎你和小雨加入。你愿意和我们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吗?
程雪泪如雨下。这不是传统的求婚,却比任何钻戒都珍贵。她接过书,在众人掌声中拥抱陆远：我愿意。
思瑶和小雨欢呼着冲过来,四人紧紧相拥。李梅在一旁抹眼泪,周总则大声叫好。
其实我还有个惊喜。陆远低声对程雪说,看门口。
程雪转头,看到母亲赵淑芬捧着一大束花走进来,身后跟着...李桂芳?前婆婆手里拿着一个红色锦盒,神情局促不安。
她来找我的。赵淑芬小声解释,说有事求你,我看她挺可怜的,就...
程雪浑身紧绷。自从抚养权官司后,她再没见过李桂芳。这个曾经辱骂她、虐待小雨的老人,此刻佝偻着背,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小雪...李桂芳颤抖着开口,我...我是来道歉的。
店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这意外一幕。程雪下意识把小雨护在身后。
强子...强子出车祸了。李桂芳老泪纵横,工地上摔下来,脊椎受伤,可能...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程雪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恨林强的无情,但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心头一颤。
他姐忙着照顾自己孩子,根本不管弟弟。李桂芳抹着眼泪,我老了,照顾不动了...医院说最好转去康复中心,但费用...
她颤抖着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沉甸甸的金手镯：这是我唯一的积蓄了...听说你现在认识大人物,能不能...帮强子找个好点的康复中心?我不求别的,就...
程雪看着那只手镯,认出是李桂芳当年炫耀的传家宝,说是要留给孙媳妇的,当然,前提是生孙子。
你先收起来吧。程雪平静地说,林强毕竟是小雨的父亲,我会帮忙联系康复机构,费用...我和陆远可以承担一部分。
李桂芳扑通一声跪下了：小雪,我以前不是人...我...
别这样。程雪扶起她,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为了小雨,我愿意帮忙,但仅此而已。
李桂芳羞愧难当,把锦盒塞进程雪手里就匆匆离开了。程雪看着手中的金镯,百感交集。
陆远搂住她的肩：你做得对。需要我联系周总问问医疗资源吗?
程雪靠在他肩上,轻声道：谢谢。
一个月后,程雪和陆远的新家正式落成。两套相邻的房子打通改造,既保留各自隐私,又有共享空间。最特别的是为两个孩子设计的艺术房——一半是画室,一半是舞蹈室,中间用玻璃隔断,让小雨和思瑶可以各自创作又能看到对方。
搬家那天,四口人各自拿着自己的物品象征性入住。小雨抱着她最爱的毛绒熊,思瑶拎着舞蹈鞋,程雪和陆远则分别拿着设计稿和书店账本。
新家第一条规矩,陆远宣布,每周六是家庭日,谁也不许工作！
第二条,程雪补充,每个人都要分担家务,包括两位小公主。
第三条！小雨举手,每天睡前要讲两个故事,我和思瑶姐姐各选一个！
众人笑成一团。晚上,程雪站在阳台上看着星空,陆远从背后环抱住她。
想什么呢?他轻声问。
想命运的神奇。程雪靠在他怀里,一年前,我还是个忍气吞声的家庭主妇,现在却有了自己的事业、新的家庭...
那是因为你足够勇敢,抓住了机会。陆远亲吻她的发顶,对了,周总今天打电话来,问我们有没有兴趣把'童趣'和你的设计工作室合并,打造一个儿童教育与体验的品牌。
程雪转身面对他：真的?那太棒了！我们可以...
陆远笑着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明天再谈工作,今天是搬家第一天,记得规矩吗?
程雪莞尔：遵命,老板。
透过玻璃门,他们看到艺术房里,小雨正在画板上涂抹鲜艳的色彩,而思瑶则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两个女孩时不时停下来,隔着玻璃互相鼓励地笑笑,然后又各自投入创作。
她们相处得真好。程雪感叹。
比我们想象的要好。陆远点头,思瑶以前很内向,现在开朗多了。小雨也是,更自信了。
程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是家长开放日,我们谁去?
一起去。陆远毫不犹豫,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有两个最棒的家长。
程雪幸福地闭上眼。这一路走来,风雨兼程,但最终见到了彩虹。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而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不再是孤军奋战的单亲妈妈,而是一个完整家庭的女主人。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