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黛是不是看中他的商业价值,但是对他这种不动声色的好,让他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最终秦黛放弃了找借口,抬头迎着他的目光,语气认真又郑重:“我手里有些积蓄,垫这点钱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压力,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你不必耿耿于怀。萧闻,你的画没卖出去不是因为它不好,而是我现在停了工作,按行业规矩,我暂时没有接单的权利,所以你完全不用怀疑自己的能力,你一直都很棒,很优秀。”
人高马大的萧闻,此刻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被鼓励着。
秦黛看着他垂下的黑眸,继续道:“其实我一直很关注你,比你以为的还要早一些,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既有天赋又热爱画画的人。其实你在国外这段时间画的那些暗黑系的画,也是非常拿得出手的,只是岑老不希望你陷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回忆里,才让你改变画风。”
萧闻的喉结滚动几下,只觉得内心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明明是认识没多久的人,却能说出触动他心灵的话来,这种感觉,他难以形容。
秦黛脸上带起温和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好啦,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很看好你的未来,你如果真的想要谢谢我,就好好的画画,好好的表现,我可指着你挣钱呢。”
萧闻能说的只有一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黛收回手:“现在告诉我,脸上怎么回事?”
如今萧闻对她可谓是知无不言了,把自己出医院遇到的事给她说了一遍,秦黛的表情紧绷起来:“太可怕了!你确定这件事和沈初霓无关?”
萧闻想到以前自己被沈初霓的小姐妹不停捉弄那些事,他那时候就从没怀疑过沈初霓,最后才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今天的事原本他以为就是乔清自作主张,但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沈初霓每一次都能完美隐身,这一次,或许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萧闻黑眸深沉,“原本我是打算等我妈好转了我再去找她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她这人心又黑又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秦黛有些担忧:“可是你一个人无法和她抗衡,她要是真的对你做些什么,你根本应付不了,你妈妈还在医院,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出任何事。”
一句话把萧闻心里的躁动按了下来。的确,萧闻现在最重要的,是守着母亲康复。
秦黛道:“你先不想那些事,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了。”
萧闻不愿意去挂号让医生处理,觉得没必要花那个钱,秦黛只能在外面的药店买了药和纱布,亲自给他包扎。
医院的走廊座椅上,秦黛小心翼翼的把萧闻脸上连伤口都遮不住的创可贴撕掉,然后拿着棉签给伤口消毒。
她眉头紧锁,“这么大的口子,下手也太狠了。”
萧闻没把这点伤放在眼里,“我下手更狠,你是没看到乔清那张脸,没个一年半载别想复原。”
他目光下压,看着专心给他上药的秦黛:“师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报复心太狠了?”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在乎秦黛对自己的看法。
秦黛不以为然:“你这叫自保,不狠一点下次还要挨欺负。但是我告诉你,以牙还牙可以,别惹祸上身,连累自己。”
她没有责怪,这让萧闻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松快:“他不敢报警,我有他买凶绑架我的证据,真要论起来,他判得可不轻。”
“那就好,成年人,做事要过脑子。”秦黛手法很轻柔,给伤口消毒后,把纱布轻轻的贴在萧闻的脸上:“按住,我贴胶带。”
温热的指腹贴着萧闻的脸,让萧闻皮肤微微紧绷起来,他按着纱布,看着专注又细心的秦黛,这种被人无微不至照料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