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也缓缓的收起进攻的姿势,盯着缓缓踱步进来的男人。
澜哥四十岁来岁,穿着素色唐装,手里拿着串佛珠,神色柔和,但身上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和威严,让人不敢冒犯。
他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着光着,似笑非笑的扫视了一圈:“好端端的怎么闹起来了?”
萧闻听说过澜哥的名号,此人在京市黑白通吃,好像和荣家还有些联系,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温和,完全没有大哥大的架子,反而像是个劝架的和事佬。
但就算如此,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光头此刻已经把头垂得低低的:“澜哥,是那个死丫头欠钱不还,还在你的场子坑蒙拐骗,我才没忍住出手的......咦,那死丫头呢!”
娜娜早就不知所踪,看来是刚才趁乱溜走了。
保安在金港湾的下五层基本就是摆设,客人闹事只要没掀翻屋顶,他们是不会管的,像追债这种事,家常便饭,所以光头才敢在这里打架。
但是只要场子的老板现身,就没人敢再放肆。
澜哥脸上仍旧挂着笑意:“到我这儿来的都是客人,大头,你卖我个面子,今天不闹了,回头我把人亲自送你受伤,行不行?”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被叫做“大头”的光头却吓得有些哆嗦:“澜哥,我们马上走!”
他领着人离开,澜哥对屋里的人道:“惊扰各位了,今晚的消费算我的。”说着把视线落在萧闻身上,眸中带着欣赏的光芒:“小兄弟你不要紧吧,要不要送你去楼上医生那里包扎一下?”
那五个男人都是职业追债的,非常能打,萧闻一敌五,身上挂了彩。他嘴角有血,手臂还被划了一道口子,整个人看起来挺狼狈的,却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澜哥道:“你很能打,你要不要来帮我做事?”
能被澜哥另眼相看,还能到他手下做事,不夸张的说,起码能在小半个京市横着走,这样的殊荣不是人人都有的。
但是萧闻拒绝了:“谢谢澜哥,我有工作,暂时没打算跳槽。”
澜哥也没为难他,点了点头:“那行,这里乱七八糟的,给你们换个房间继续玩。”
说着就出去了。
萧闻早就不想在这儿待了,现在正好有了借口,对刘律师道:“刘律师,我还是得去医院看看,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了。”
他刚才若不是为了屋里这几位,也不至于受伤,现在大家自然不会再拦他:“快去快去,回头我们再聚。”
大花臂还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挺有义气的嘛,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其实我也很能打的,今天就是喝多了,看东西重影,手使不上劲儿,不然咱俩兄弟联手,一定揍得这堆人屁滚尿流!”
萧闻想到刚才大花臂被人一酒瓶打趴下动弹不得的窝囊样子,心里翻着白眼,道:“好,回头联系,我先走了。”
他离开包厢以后,屋里的大灯被人打开,亮如白昼,大花臂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散,他一挥手,几个陪酒女全都出去了,屋里的所有人都看向刚才被吓成鸵鸟的男人,脸上全是恭敬神色。
大花臂对男人问道:“荣二爷,如何?”
刚才还胆小如鼠的鸵鸟男,此刻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惧,反而是无人能及的淡定从容。
他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被弄皱的衣服,薄唇噙起满意的笑意,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