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八年前,我和患有无精症的陈山领养了一个黑皮孤儿。
我悉心抚养陈杰克,他二十二岁从清华毕业时,却抱着一个非洲女人痛哭。
陈杰克在我五十岁生日当天,一纸诉状将我告上法庭。
“萧岚女士,对我进行精神身体双重虐待,长达数十年,她霸占我母亲的位置,利用权势将我母亲卖给山区鳏夫,致使我们一家三口分离,希望重判!”丈夫竟也出庭作证,他还拿出了与我的离婚证坐实我的罪责。
无数的镜头对准我,我被网暴被开盒,被判处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七十多的母亲替我磕头求谅解书,父亲多次上诉,举着冤牌被人四处唾弃。
一年后,父母双双亡故。
我在监狱里也被人霸凌致死。
再睁眼,我竟然回到在孤儿院领养陈杰克的那天。
……那双圆溜溜,像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盯着我,口中小声呓语着“aa”。
陈山越过众多可爱的小孩,将其中显眼的黑皮小男孩高举在怀里。
“岚岚!你看这孩子多可爱,不如我们领养他吧!”一只小黑手拉住我的掌心。
瘦得像黑豆芽般的陈杰克可怜巴巴地摇晃着我的手。
“我可以不可以叫你妈妈,我想跟你们回家,在这里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怪胎,是黑奴,我被他们当成马儿骑……”陈山宠溺地摸着他的脑袋,“院长说了,混血孩子很聪明的,他像不像黑珍珠?”黑珍珠?我心里不禁泛起冷笑。
“你怎么知道他是混血?”陈山愣了一下,又笑了笑,“呃,你看他在中国出生,父母一方应该是中国人吧!说不定是个女大学生和哪个非洲部落的王子的孩子……”上一世,陈山也是这样一眼从人群中挑中了陈杰克,开玩笑说陈杰克说不定以后会被非洲酋长认回去,到时候我们就发达了。
而我也因为同情心泛滥选择收养了他,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费尽心力养大的是个黑心肝的狼崽子。
后来才知道,陈杰克确实是女大学生生的孩子。
倒不是和非洲部落王子的孩子,其实是陈山和刚果女留学生一夜风流生下的孩子。
我忘不了陈山和陈杰克站在原告席上,搂着中间的黑女人安慰,抬眼恶狠狠地瞪我。
在法庭宣判我十年有期徒刑时,只有白发苍苍的父母为我流泪鸣冤。
陈杰克走到我面前用深深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此生最恨的人就是我。
“就因为你,我和我的生母分离了十八年,她一人在异乡漂泊,被人骗,过得如此凄惨……”“而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逼我学习上补习班,我没有过过一天幸福日子。
”“你还……还拆散了我和美美!你真该死!”我望着陈杰克脖子上红色的护身符出神,那是他八岁得了急性肺炎住进icu后,我一跪一磕去普陀山求来的。
没多久,在监狱隔间,我被患有狂躁症的大姐大一脚踹倒,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最后我的身体变得和地板一样冰冷。
记忆回拢,我果断地甩开那只黑乎乎的小手,厉声拒绝。
“不行!”“为什么?”陈山言辞激动地质问我,而陈杰克也哇哇大哭起来。
我冷冷地回:“因为我昨晚已经跟你商量好了,会选一个女孩,而且是中国女孩!”陈山将杰克抱着安抚,对我疾言厉色。
“萧岚,杰克多可怜啊,在异国他乡不招人待见,你现在还搞种族歧视?”我胸口塞闷得难受,“对啊,我骨子里有多传统你不知道吗?”陈山语塞,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因为我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上一世,他带着那个黑女人来探监,亲昵地接吻,刺激我。
“萧岚,我早就受够你了,那么死板传统怎么可能生的出孩子?还是薇妮有意思,一次就中,怀上杰克,还上了清北,不愧是我老陈家的种!”传统古板的我替丈夫养大了黑人私生子多可笑啊!我转头走到一个单纯阳光的小女孩面前,蹲下拉起她的小手。
“珊珊,你愿意跟阿姨回家吗?”叶珊珊扬着笑脸雀跃起来,我牵着她去院长办公室办理领养手续。
可没想到,陈山还是将陈杰克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