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煜颤抖着手想触碰她的脸颊：清辞……你变了,变得比我记忆中的沈清柔还要……纯洁,还要美好。我错了,当初的选择错得离谱,你才是我的白月光！
沈清辞轻笑一声,声音清冷而疏离：白月光萧景煜,你真以为你爱的是什么纯洁无瑕你爱的不过是那张皮囊,那份你以为的‘得不到’。你的白月光是沈清柔,沈清柔的白月光是太子,太子的白月光是贵妃……层层叠叠,好一出白月光套娃大戏。
她后退一步,眼神带着一丝玩味：而我,沈清辞,曾是你弃如敝履的庶女。现在,我回来了,不是来做你的白月光,而是来告诉你们所有人——这出戏,该换个主角了。你们苦苦追逐的,终将被我亲手摧毁。
萧景煜脸色煞白：你……你到底是谁！
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我是谁我是那个,谁也无法得到的……终极白月光。
1
京城雪,故人面
雪很大。
砸在脸上,生疼。
我站在京城城门外,身上是单薄的粗布衣裳,风裹着雪,几乎要把我吹透。
身后是京城璀璨的灯火,暖意融融,和我这里像是两个世界。
我冻得快失去知觉了,心里却烧着一团火,恨意和绝望交织。
三年前,嫡母陷害,父亲无情,我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家门。
还有嫡姐沈清柔,那张伪善的脸,我永远忘不了。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电子音。
复仇扮演系统已绑定。
目标：萧景煜。
任务：扮演其白月光,获取绝望值。
时限：三个月。
我愣住了。
什么东西
紧接着,我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原本粗糙的皮肤似乎变得细腻了些,连带着冻僵的脸颊也恢复了知觉。
镜子没有,但我能感觉到,我的样子变了,更精致了。
同时,无数信息涌入脑海,都是关于如何扮演,如何拿捏人心的技巧。
呵,复仇扮演系统
有点意思。
几天后,侯府老夫人的寿宴。
系统给我伪造了一个完美的身份,永安侯府的远房表小姐,身世清白,背景干净,谁也查不出问题。
我穿着合身的衣裙,出现在了宴会上。
这里很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我学着记忆里沈清柔那些纯真无辜的小动作,比如微微睁大眼睛,带着一点不谙世事的好奇。
但我又加了点东西,一点疏离,一点神秘。
我知道,萧景煜怀念的根本不是沈清柔,而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个被他加上无数滤镜的纯洁幻影。
他来了。
萧景煜,侯府的公子,穿着锦衣,众星捧月。
我们擦肩而过。
我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装满了戏,大概是怀念、伤感、疏离的混合体,然后飞快移开视线。
手腕不小心一晃,袖子沾上了他杯中的酒。
一点点湿意,一个似有若无的接触。
够了。
我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他停下了脚步,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他肯定在看我。
看到我这个酷似沈清柔却又不同的侧影,他心里在想什么
迷茫愧疚还是别的
尤其是那点酒渍,我猜,能勾起他某些关于初遇的回忆吧。
懊悔吗那就对了。
脑子里的电子音适时响起：目标萧景煜初步关注,绝望值+1。
我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才加一
萧景煜,你的绝望,未免太廉价了。
不过,鱼儿上钩了。
宴会结束,回到系统安排的住处。
脑子里突然弹出了几行字,是核心情报。
目标萧景煜的白月光关键词：纯洁、无瑕、沈清柔,以及——得不到的遗憾。
沈清柔的白月光关键词：权力、地位、太子凌渊,以及——高人一等的虚荣。
凌渊的白月光关键词：征服、神秘、贵妃慕容雪,以及——永远无法掌控的刺激。
我瞳孔骤缩。
这……
一层套一层
白月光还能这么玩
这不是简单的复仇了,这是一条用白月光编织起来的锁链,每个人都在追逐别人的影子,同时又成为别人追逐的幻影。
比我想象的复杂,但,也更有趣,更危险。
特别是得不到的遗憾这几个字。
我明白了。
要让萧景煜绝望,就是要让他永远看着我这个白月光,却永远得不到。
求而不得,才是最深的痛苦。
计划得改改。
我不能只盯着萧景煜。
沈清柔,太子凌渊,贵妃慕容雪……这条链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我的棋子,也可能是我的阻碍。
我需要扮演的,不是沈清柔,而是萧景煜心中那个被纯洁无瑕滤镜包裹的幻想,以及那份得不到的遗憾本身。
系统提供的资源很多,足够我快速适应新身份,并开始收集信息。
京城这潭浑水,我要把它搅得更浑。
沈清柔,太子,贵妃……你们的弱点,很快就会被我找到。
游戏,开始了。
2
扮演滤镜,步步深入
我开始研究沈清柔。
准确地说,是研究萧景煜心中的沈清柔。
系统很贴心,直接把数据甩我脸上。
目标萧景煜心理活动记录：沈清柔紧张时轻咬下唇,显得楚楚可怜,激发保护欲。
目标萧景煜心理活动记录：沈清柔开心时捂嘴笑,显得天真烂漫,符合‘纯洁’设定。
哈。
原来纯洁是可以量化的。
我在系统提供的住处,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
咬嘴唇,要带着三分无措七分柔弱。
捂嘴笑,要露出一点点惊讶,像是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兔子。
连掉眼泪的角度都要计算好,怎么才能让他心疼。
演戏嘛,我是专业的。
接下来,是制造偶遇。
地点得有点讲究,比如城南那家旧书局,我们小时候好像去过记不清了,不重要,萧景煜记得就行。
或者,某个废弃的花园角落。
我还特意挑了个下雨天。
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刚好能打湿我的头发和衣衫,营造点破碎感。
萧景煜果然出现了。
他撑着伞,看到我站在雨里,愣住了。
我没看他,只是望着雨幕发呆,眼神空洞,带着点对过去的怀念,又有点对现在身份的无奈。
距离感,拿捏得死死的。
他想靠近,又不敢。
很好。
临走前,我还不小心掉了个东西。
一个叠得很粗糙的纸鹤,小时候我和他一起叠过。
我没捡,径直走了。
余光瞥见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个纸鹤,像捧着什么珍宝。
蠢货。
系统提示音响起：目标萧景煜关注度提升,绝望值+5。
还是太慢。
他开始主动找我了。
制造各种巧合跟我碰面,送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我一概不收,只用那种我们回不去了的眼神看着他。
听说,他还冒着大雨在我住处外面站了一夜。
图什么呢感动自己吗
真是越来越疯了。
演戏的同时,我也没闲着。
我得盯着沈清柔。
她在萧景煜面前,还是那副纯洁无辜的样子。
可一转身,面对太子凌渊时,那眼神里的野心和算计,简直要溢出来。
有次宴会,我亲耳听到她跟太子身边的女官抱怨,说萧景煜如何不识抬举,配不上她。
转头对上萧景煜关切的目光,她又能立刻切换回柔弱小白花模式。
啧。
这白月光当的,可真够分裂的。
也让我更清楚,这种虚伪的东西,必须被彻底踩碎。
萧景煜的绝望值增长依旧缓慢。
系统提示：目标尚未进入深度沉沦状态,请宿主加大力度。
我知道,光是吸引不够。
得让他彻底爱上我这个幻影,爱到无法自拔。
然后,再亲手打碎它。
那样的绝望,才够味。
不过,暂时还不能让沈清柔察觉到我的真实意图。
她那点嫉妒心,得留着慢慢用。
是时候加点料了。
得让沈清柔知道,萧景煜的心,已经不在她那儿了。
比如,萧景煜前几天非要送我一支玉簪。
我没要,但可以不小心让沈清柔看见萧景煜拿着那支簪子失魂落魄的样子。
再比如,找个机会,在沈清柔面前,看似无意地提起某个只有我和萧景煜小时候才知道的傻事,或者某个他给我取过的、只有他叫的小名。
不需要明说,一个眼神,一个停顿,就足够让她抓狂了。
沈清柔,你不是自视甚高吗
很快,你就会感受到,被自己瞧不起的人夺走一切,是什么滋味。
好戏,还在后头呢。
3
风暴前夕,暗流涌动
萧景煜疯了。
他彻底陷进我为他编织的梦里。
他跟我说了很多话,语气里全是愧疚和爱意。当然,他爱的不是我,是他记忆里那个白月光幻影。
他开始后悔,公开表示要弥补过去,重新追求我。
为了我,他和家里人闹翻了。在人前指责侯府当年对我的无情。
我的扮演效果,完美。
面对他的示好,我只是淡淡一笑,用一种疏离又怀念的语气说：景煜公子,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拒绝,也不接受。
我要让他一直渴望,一直绝望。
偶尔,我会露出一点脆弱,暗示自己身不由己,有难言之隐。
他更心疼了,眼神里充满了保护欲。
沈清柔快气炸了吧。
果不其然,我的人来报,说沈清柔在屋里砸东西。
她嫉妒得发狂。
她恨我入骨,也开始怨恨萧景煜不识抬举。
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萧景煜就该跪舔她。
呵,可笑。
下一步,该看看太子和贵妃这对了。
我利用系统给的信息,找机会接近他们。
太子凌渊,对贵妃慕容雪,说是白月光,其实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他要掌控一切,包括他的白月光。
贵妃越神秘,越难捉摸,他就越来劲。
我观察过几次。
太子表面冷冰冰的,对谁都疏离。
但只要提到贵妃,或者目光不经意扫过贵妃的方向,眼神就变了。
那不是单纯的爱慕,而是一种掺杂着征服欲和执念的复杂情绪。
贵妃慕容雪,更厉害。
她才是真正的神秘莫测。
她的白月光形象,就是太子永远无法得到,永远想要征服的特质。
她像个女王,高高在上,俯视着太子,却从不真正属于他。
有意思。
我渐渐明白,这世界的白月光,根本不是什么真情。
是权力,是欲望,是控制。
甚至,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成了某种白月光的载体被系统,或者更强大的力量操控
这时,系统监听到了一个消息。
沈清柔,要搞个大动作。
为了彻底摆脱萧景煜,向太子表忠心,她准备设个局,阴毒至极。
不仅要毁了萧景煜,还要把我一起拉下水。
计划的大概内容,是将萧景煜卷入政治事件,足以让他丢官,甚至丧命的那种。
同时,散布关于我的谣言,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在京城待不下去。
沈清柔,够狠。
虽然我一心复仇,但她对亲情如此冷漠,还是让我感到一丝寒意。
但也更坚定了我摧毁这些虚伪之人的决心。
她这么疯狂,背后是不是也有什么力量在推动
管他呢。
沈清柔的计划,我不会阻止。
反而,要推波助澜。
萧景煜入局,才能彻底绝望。
沈清柔的狠毒暴露,对我来说,是绝佳的机会。
我暗中安排好一切退路,确保自己不会被牵连。
同时,也要找好位置,到时候,我要亲眼看着沈清柔自食恶果。
还要让太子,或者其他什么重要人物,看到沈清柔的真面目。
我还准备了一份惊喜,送给沈清柔。
让她彻底身败名裂。
暴风雨要来了。
京城,要变天了。
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沈清柔以为阴谋得逞。
萧景煜还在白日做梦。
太子和贵妃,在他们的白月光游戏里博弈。
而我,清醒地站在局外,等待收割。
内心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4
绝望收割,套娃崩塌
风暴来了,又快又猛。
沈清柔布下的局,精准地扣在了萧景煜头上。
什么走私,什么结党营私,罪名一堆,听着都吓人。
萧景煜大概到被抓的时候,都还是一脸懵。
侯府反应极快,立刻和他划清界限,生怕沾上半点麻烦。
外面甚至有风声,说是沈清柔大义灭亲,亲自去告发的。
啧,这戏做得可真全。
家族抛弃,前途尽毁。
萧景煜,你现在感觉如何
太子凌渊亲自审问。
地点就在宗人府的大堂,阴森森的。
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像个凑热闹的小宫女。
沈清柔来了。
她打扮得楚楚可怜,眼眶红红的。
我差点以为她是来求情的。
结果她一开口,就是添油加醋。
殿下明鉴,萧景煜此举,实乃咎由自取,臣女……臣女与侯府上下,皆被他蒙蔽！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臣女虽与他曾有旧情,但为了家族清誉,为了殿下,不得不……不得不与他划清界限！
她甚至抬起头,看向萧景煜,眼神冰冷。
萧景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根本配不上我！我当初……不过是看你家世尚可,略作敷衍罢了！
她这是想踩着萧景煜,向太子表忠心呢。
可惜啊,算盘打错了。
太子凌渊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哦是吗
他慢悠悠地开口,目光扫过沈清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孤看,是你野心太大,不仅想借萧景煜之事攀附孤,还妄想……取代贵妃的位置
沈清柔脸色煞白。
太子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
她大概没想到,太子看得这么清楚。
萧景煜,一直低着头,此刻猛地抬起。
他死死盯着沈清柔,那张他曾经奉为纯洁的脸。
现在,只剩下扭曲和丑恶。
他明白了。
什么白月光,什么纯洁无瑕,都是狗屁！
他爱上的,不过是个笑话。
他自己,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噗——
他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冰冷的地面上。
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
脑子里的电子音疯狂响起。
目标萧景煜绝望值达到峰值！任务完成！
获得绝望值：10000点！
检测到目标黑化值飙升……
呵,这就完成了比我想象的容易。
萧景煜开始疯狂地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沈清柔的名字,那样子,恨不得生吞了她。
太子挥挥手,让人把失魂落魄的萧景煜拖了下去。
他对沈清柔,连多看一眼都欠奉。
把她也带下去,关起来。
没有惩罚,也没有奖赏,就这么轻飘飘地决定了她的命运。
似乎,还有别的用处
我隐匿在暗处,看着这场闹剧收场。
没多久,我通过系统,截获了太子和他心腹的一段对话。
那个沈清柔,真是蠢得可笑。心腹说。
太子冷哼一声：跳梁小丑罢了。慕容雪……她才是孤真正的‘白月光’,一个永远抓不住,却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棋子,这才有趣。
等等。
还有更劲爆的。
系统挖出了一个惊天大瓜。
沈清柔,竟然是贵妃慕容雪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棋子！
目的是监视太子！
我靠！
这关系乱得……真是狗血淋头！
贵妃利用沈清柔监视太子,沈清柔又想利用太子扳倒贵妃,结果被太子一眼看穿。
这套娃,套得我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响起。
鉴于宿主已掌握‘白月光套娃’机制,主线任务更新。
终极目标：成为‘终极白月光’。
任务要求：使链条上所有目标（太子凌渊、贵妃慕容雪、以及隐藏的幕后黑手）为你而疯狂或毁灭,获取最终绝望值。
我心脏猛地一跳。
终极白月光
让所有人都为我疯狂毁灭
隐藏的幕后黑手
这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再是棋子,我要做那个下棋的人！
太子,贵妃,还有那个藏在后面的家伙……
你们准备好,迎接你们的终极白月光了吗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刺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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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无形之手,搅动风云
第五章：无形之手,搅动风云 萧景煜的任务完成了,但游戏才刚开始。
太子凌渊,贵妃慕容雪。
还有那个藏在后面的,不知道是谁的幕后黑手。
系统更新了主线任务：成为终极白月光,让链条上所有人都为我疯狂或毁灭。
终极白月光
听起来挺唬人。
我开始分析这两个新目标。
太子凌渊,他怕什么怕背叛。他迷恋贵妃的难以掌控,本质是想彻底征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一旦真得到了,也就弃如敝履了。
贵妃慕容雪,她怕什么怕失势。她现在拥有的,都是皇帝给的。她的神秘,她的高傲,都是她维持地位的武器。
至于那个幕后黑手,既然藏着,自然是怕自己的秘密曝光。
有趣。
他们的恐惧,就是我的武器。
终极白月光,不是去演另一个人。
而是变成一种概念,一种影子,无处不在,无法捉摸。
我要像鬼魅一样缠绕着他们,用他们的欲望和恐惧,织一张网。
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撕咬,最后一起掉进我挖好的坑里。
系统很给力,直接调出了太子和贵妃更深层的心理数据。
甚至模拟了他们可能的反应。
太子凌渊,极度自负,轻微偏执型人格,对‘纯洁’意象有特殊执念,但更渴望征服‘不可控’目标。
贵妃慕容雪,掌控欲强,极擅伪装,对威胁其地位者高度警惕,利用信息差是她的强项。
呵,听起来都不怎么正常。
正好,陪你们玩玩。
侯府和宴会这种小地方,已经不够我施展了。
我的舞台,是太子府,是皇宫。
系统给我伪造了一个新身份——一个医术高超,但来历神秘的女医。
接近贵妃,这是最好的切入点。
后宫的女人,谁还没点小病小痛,或者心病呢
我开始行动。
有时是洒扫宫女,有时是低阶侍卫,有时是某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系统帮我完美融入。
我在太子必经的回廊,无意中掉落一方绣着孤兰的手帕,那是贵妃常用的花样,但细节处又模仿了沈清柔的风格。
我看到太子捡起手帕,眼神里闪过一丝迷惑和探究。
很好,种子已经种下。
我又扮作一个替贵妃采买药材的小商人,在宫门口与太子府的管事闲聊。
哎,听说贵妃娘娘最近心绪不宁,总是念叨些旧人旧事……
话只说一半,点到为止。
足够让有心人听了去,添油加醋地传到太子耳朵里。
对付贵妃,则要更直接。
借着给她诊脉的机会,我成了她宫里的常客。
娘娘,您这脉象略显浮躁,可是近日思虑过甚
我一边施针,一边无意提起。
听闻太子殿下近日常去城郊别院,似乎……是去见一位故人
贵妃捏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下。
哦是吗她语气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
我低眉顺眼：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怎么可能当不得真。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我还告诉她,沈清柔被关押后,太子曾秘密审问过几次,内容不详。
这是真的,系统监听到的。
但这足以让贵妃警惕。沈清柔是她放的棋子,现在这颗棋子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还可能反咬她一口。
效果立竿见影。
太子和贵妃之间,原本那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他们开始互相试探。
太子送给贵妃一支新制的发簪,上面镶嵌的宝石,却和我之前掉落的手帕上的兰花颜色相似。
贵妃回赠太子一方砚台,砚台的石材,却来自某个与太子政敌有牵连的地方。
空气里都是猜忌的味道。
连他们身边的亲信,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我像个幽灵,在暗处看着这一切。
看着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被我用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几件不起眼的小物件,搅得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很奇妙。
掌控一切,像提线木偶一样操纵他们的情绪和行为。
真爽。
但也有一丝……空虚
我甩甩头,把这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复仇还没完成,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系统提示音响起。
目标太子凌渊,绝望值+3。
目标贵妃慕容雪,绝望值+2。
虽然不多,但这是个好兆头。
这种操控全局的快感,比单纯看萧景煜崩溃,更让人沉迷。
我不再是演员了。
我是导演,是编剧,是这场游戏的制定者。
权力……果然是好东西。
我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了。
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6
连锁反应,濒临失控
火候差不多了,该加把柴了。
太子和贵妃之间的那点信任,比纸还薄。我得让它彻底烧起来。
我在宫里散布些悄悄话。
今天扮成个洒扫宫女,跟人抱怨贵妃娘娘赏赐太抠门,不像以前大方,是不是家族那边出事了
明天又变成个送点心的小太监,在太子心腹路过时,不小心说漏嘴,贵妃宫里最近常有陌生面孔出入,鬼鬼祟祟的。
我还伪造了一封信。
模仿太子的笔迹,写他对贵妃某个逾矩行为的不满,措辞严厉。然后让这封信意外地落到贵妃手里。
效果绝佳。
听说太子摔了他最爱的玉如意。
贵妃则开始频繁召见娘家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疑心生暗鬼,他们看对方,估计都像看着生死仇敌。
系统甚至提示,我可以制造幻觉。
有点意思。
我让太子在恍惚间,看到贵妃对着一个模糊的男性背影,言笑晏晏。
又让贵妃在梦里,听到太子一遍遍念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语气痴迷。
真假不重要,只要他们信了就行。
信任彻底崩塌。
他们开始互相下绊子,手段越来越脏,越来越狠。
简直像两只红了眼的疯狗。
这时候,我想起了沈清柔。
那颗被太子嫌弃,却依然不安分的棋子。
她还被关着,但野心不死。
机会来了。
我通过一个绝对可靠的渠道,给她递了个消息。
告诉她,贵妃最近身体不适,防备松懈,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只要除掉贵妃,太子殿下一定会看到她的忠心和价值。
取代贵妃,指日可待。
沈清柔这种蠢货,最吃这一套。
她果然行动了。
可惜,她不知道,这是我跟贵妃联手给她挖的坑。
没错,我和贵妃。
这位娘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她早就察觉到沈清柔心怀不轨,也隐约猜到我在暗中搅局。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她找到我,我们达成了一个短暂的协议。
一起,先弄死沈清柔这个碍眼的。
沈清柔刺杀贵妃失败,当场被擒。
贵妃受惊,梨花带雨地跑到皇帝面前哭诉。
顺便,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太子身上。
陛下,臣妾……臣妾没想到,太子殿下竟如此容不下臣妾……竟指使沈清柔下此毒手……
证据沈清柔身上搜出来的信件,还有她那套愚蠢的说辞,都指向太子。
沈清柔,再次成了我的工具人。
蠢得无可救药。
她到死,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太子的处境,雪上加霜。
他对那个虚幻的白月光执念,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我偶尔会以某个特定的形象,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一闪而过。
一个眼神,一个背影。
不靠近,不言语。
只留下让他疯狂追逐的幻影。
他开始出现幻觉,嘴里念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看谁都像是要害他。
朝堂上,他因为这种偏执和猜忌,做出了几个极其愚蠢的决定。
弹劾忠良,亲近小人。
他的权力根基,开始松动。
皇帝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感觉到了危机,居然开始秘密联络兵马,想……夺位
真是疯得彻底。
贵妃那边,虽然暂时扳倒了太子,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抓住了她的一个把柄。
她娘家,暗地里干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还牵扯到了前朝余孽。
我把证据巧妙地送到了御史手里。
这次,贵妃没能像上次那样全身而退。
她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帝震怒。
一道旨意,贵妃被打入冷宫。
永无翻身之日。
太子,贵妃。
这两个曾经高高在上,玩弄权术和人心的高端玩家。
就这么,被我这个无形的手,一步步推向了深渊。
系统的提示音,几乎没停过。
目标太子凌渊,绝望值+500。
目标贵妃慕容雪,绝望值+800。
数字还在不断飙升。
我站在高处,看着这座繁华又肮脏的京城。
风起云涌,皆因我而起。
我没有亲手杀一个人。
却让所有人都走向了毁灭。
奇怪的是,我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反而……有点空。
像是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落幕。
我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7
终极白月光,冰冷胜利
脑子里的电子音,最后一次响起。
没有感情,像报幕。
最终通告：目标太子凌渊,绝望值达到峰值。
最终通告：目标贵妃慕容雪,绝望值达到峰值。
所有目标任务圆满完成。
叮咚。
结算最终绝望值：无法计数。
恭喜宿主,达成‘终极白月光’成就。
终极白月光
听起来,像是什么游戏里的稀有称号。
还挺讽刺的。
我扯了扯嘴角,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
京城这盘棋,总算是被我搅黄了。
太子凌渊,废了。
关在小黑屋里,听说人不人鬼不鬼。
最后自己找根绳子解决了。
挺好,省事。
他到死,估计还在琢磨那个他永远抓不住的白月光吧。
贵妃慕容雪,也凉了。
冷宫的日子,够她慢慢回味这辈子的风光和算计了。
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亏了。
多半不会,那种人,字典里没后悔二字。
沈清柔呢
哦,对,还有她。
谁还记得她
大概是哪天被人发现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吧。
或者更惨点
反正,不重要了。
尘埃而已。
萧景煜倒是还活着。
彻底成了个疯子。
每天在街上晃荡,嘴里念叨着一个谁也听不懂的名字。
有人说是清儿。
呵,哪个清儿
沈清柔
还是我扮演的那个幻影
都不重要了。
活着就好,活着,才能日日夜夜地绝望。
他的绝望值,当初贡献了不少。
我以为,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大仇得报,系统该滚蛋了。
可就在那电子音越来越弱,眼看就要消失的时候。
出事了。
一堆我看不懂的字符,像烧坏的屏幕一样,在我脑子里疯狂闪烁。
夹杂着刺耳的警告声。
警告！未知力量干扰！
解析中……追踪源头失败……
核心协议被篡改……权限被覆盖……
搞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段信息,不属于系统任务,却异常清晰地,强行塞进了我的脑子。
那是一个更高的视角。
冷漠,俯视。
我看到了这个所谓的复仇扮演系统,它不是什么天降金手指。
它背后,有东西。
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摆弄着这个世界的所有棋子。
某个藏得很深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势力。
他们制造了系统,选中了我。
为什么
可能就是为了看戏。
看我们这些人在泥潭里挣扎,互相撕咬。
收集我们可笑的绝望
我,沈清辞,费尽心机复仇的人,到头来,不过是他们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萧景煜,沈清柔,太子,贵妃……我们所有人,都是这场大戏里,供人取乐的小丑。
哈。
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原来是这样。
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最后发现自己也是别人棋盘上的一个子儿。
这反转,可真够狗血,够淋漓尽致的。
我站在京城最高的摘星楼顶。
夜风吹得我头发乱飞,衣袍鼓荡。
脚下,是被我搅得天翻地覆,如今一片死寂的京城。
灯火零星,像快要熄灭的烛光。
我赢了吗
好像是赢了。
所有敌人都倒了。
我成了那个传说中的终极白月光,谁都想要,谁都得不到。
可这胜利的滋味,怎么尝起来,这么像一把沙子。
涩口,冰冷。
没有高兴,没有解脱。
连复仇之后该有的空虚,都被一种更深,更茫然的感觉吞噬了。
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雪恨
还是为了满足那个躲在幕后看戏的混蛋的恶趣味
我到底是谁
系统,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消失。
它还在。
在我试图弄明白那股未知干扰的时候,它好像被激活了什么。
那冰冷的电子感,开始和我自己的意识,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不是控制,也不是被控制。
像水蛭一样,牢牢吸附,钻进我的骨髓里。
我能感觉到它,它就在那里,成了我的一部分。
但我命令不了它,也甩不掉它。
我成了它的新宿主
还是它成了我的新器官
分不清了。
我,成了系统的傀儡。
永远,都别想真正自由了。
这算什么
任务完成后的终极大奖吗
真是黑色幽默。
未来
看不清。
一条路,是继续。
带着这个鬼东西,去下一个世界,继续当我的终极白月光。
继续为那些幕后黑手卖命,收集他们喜欢的绝望。
另一条路,是躲起来。
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彻底消失。
让沈清辞这个名字,只活在别人的嘴里。
还有一条路……反抗
跟这个已经和我融为一体的系统斗
跟那些藏在暗处的鬼东西斗
听起来,就像是蜉蝣撼树。
我知道,那会很难。
难到,可能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但不管怎样,我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女了。
我也不是萧景煜他们那种追着幻影跑的蠢货。
我是掀翻棋盘的人。
是那个冰冷的,永远的谜。
我轻轻勾起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胜利者的冰冷。
只是眼角,好像有点湿。
一滴水珠,悄悄滑落,很快被风吹干。
大概是,这楼顶的风,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