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平时不见踪影的师傅闭关十年之后,突然出关给我指了一门婚事,然后他老人家又继续闭关了。要不是师傅在后山闭的关,掌门师伯的护山阵法常年开启,我都要怀疑他老人家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每天除了闭关打坐突破,两眼一睁就是练功法,留着掌门师伯整天哼哧哼哧地带孩子,当甩手掌柜,能破天荒出关给我指婚
这比掌门师伯能当着众师兄弟们的面跳舞都要离谱。
我是师父下山溜达的时候在山沟沟里面遇见的,带我走的时候我都十三岁了,按正常修仙门派,我都算在起跑线上滚了十年,那老头非说我乃上佳根骨,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
是不是好苗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天天给我送饭的老村长高兴得胡子都要打结了。
我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乡亲们总是埋怨老村长不顾后果非要捡我回来,倒也会腾出口粮给我,村里那帮念叨最凶的婆娘也会用家中剩下的布料给我裁剪合适的成衣。
当时师傅要带我走的时候我很高兴,村子近些年收成不好,我没有饿肚子,是那帮乡亲们从口里省下饭给我吃,我不想他们饿肚子,我央求老村长带我把粮食还回去的时候,他们总是训我小孩子家家的思虑那些做甚,不如好好跟老村长多识几个字。
老村长很高兴,他说:小归儿,跟仙人走,仙人能让你长命百岁,不要担心爷爷,你过的好,爷爷就好。
老村长给我起名为沈云归,村里面大人总叫我小归儿,但是我总觉得好奇怪,直到王婶家的儿子叫我小王八,我的思绪才被打通,不过无所谓啊,王八活得长。
行过拜师礼之后,我就要走了。
走的时候,师父送我的乾坤袋里面装满了粗粮饼子,还有村里的一半鸡蛋和老村长家最后一只公鸡。
我突然就不想走了,我走了没人帮老村长养鸡了,他不讨鸡的喜欢,那只公鸡还活着的时候,就老是啄他的屁股。奈何老村长拿来扁担说,我不走他就打断我的狗腿,让我滚去和阿花同住。
那老头疼我是真疼,要打也是真打,他是真的想让我走。阿花都食不下咽,他还在生龙活虎地揍我,我觉得很生气,这老头,没有一点舍不得我吗
屁,是因为你吃不下饭的吗阿花相中了前几天窜进村子的野猪!老头一扁担敲在我后背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不过,跟我们一起挨饿吗
屁滚尿流的躲开老村长的扁担后,我老老实实跟着老头出发踏上了修仙的道路。到了师门我才发现,我们师门是修仙界中为数不多主修炼器的师门,师门清一色大老爷们,人手一个大锤子溜到起飞。
怪不得我家师父说,在我们师门,我十三岁起步并不晚,不要觉得人家三四岁修仙就压力大,那些在师门中都不够看。
可不是么,谁家三四岁小孩能抡大锤
掌门师伯送我一个绑着红绸的兔头形状小锤子,笑着对我说:等云归长大,师伯再给你做一个蝴蝶形状的。
看着手里造型逼真的锤子,我意识到这可能是师伯第一次做如此狰狞可怖的小锤子,但其实我觉得师兄们那种拉风帅气的大锤更吸引我。
作为门派里面唯一一个十三岁半道起步的弟子,我觉得抡大锤的本领和能力我肯定是比不过师兄们的,人家一胳膊就能把我折那,我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结果我抡大锤是比不过师兄,但是的失败率出奇的低,师父高兴的说他寻到奇才了,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觉得师父单纯的是在安慰我,我只是基数小,显得我错误率比较低,师兄们一天天锤子抡到飞起,光是一个上午便能造出十多件器,基数大,失败率高也很正常。
是夜,我捏着手里纯金的小算盘,席地而坐,开始清算本月师门收入。不得不说,师门虽然在离州堪堪算上中下游,但是作为这小小离州唯一炼器的宗门,收益十分可观。每次掌门师父师兄都会给我零花钱,这个纯金算盘还是师父送我的第一个生辰礼物,也是我两辈子第一次收到的最最贵重的礼物。
上辈子的我也是孤儿,靠国家补助成功念完大学,成功化身一名社畜,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结果骑着心爱的小电驴上班的时候,突然失去意识,再睁开眼睛人生就读档重来从婴儿做起了。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就买了超市的特价榴莲了,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啥味儿。
思绪回归,我发现这个月宗门的收入比较上个月来说高了一半还多,尤其那个天天喜欢在炼器室泡着的三师兄也好久没见到了,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半个月之前,因为他和我说他向他心中挚爱表明了心意,二人约定下月成婚,要抓紧挣钱去找隔壁天乔宗向赵师姐提亲。
恋爱中的核动力驴,果然是无所不能,都能做到足不出户。我放下手中的算盘,打算去任务堂向长老汇报结果。如果每位师兄都能保持这种牛马精神,我们器宗的收入定能赶超第二,直追第一富佬丹修啦。财源滚滚来,恭喜你发呀发大财~突然一大巴掌呼在我的后脑勺,嗷,哪来的大胆狂徒,敢暗算你沈爷爷!
我猛一回头,看见的是掌门乌黑狰狞但在微笑的脸庞。是的,我们掌门在微笑:小归儿,你跟我来一趟后山,账本直接薅个路过的师兄送给长老就行,你跟我来,我和你师父有要事告知于你。
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上次掌门师伯对我笑得这么和蔼可亲是拜托我去合欢宗讨要尾款。
合欢宗那帮女修道是未见过我这般可人儿的小丫头,又亲又抱的,最后我顶这一脸口红印被那帮姐姐们蹂躏了一个月才拿着尾款回到宗门,却发现人家合欢宗宗主蹲在凳子上紧紧盯着掌门师伯。
敢情是看上了掌门师伯才拖尾款,掌门师伯不仅知道人家对他有意思,他还对人家有意思,那我这艰辛困苦度过的些天算什么算你们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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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去,不听!我连忙堵住耳朵,对掌门师伯喊道。
嘿嘿,不行。
随之我的脖领子猛然一紧:师伯,师伯,别揪我,呼吸不了了!我去还不成吗!
不成,你学艺不精,到现在御空术都没学会,等你腿到后山黄花菜都凉了。
我怕高啊师伯我眼泪鼻涕糊一脸你知道的师伯,我从小就自卑,我小的时候就离开家来到了这里,我很可怜的,我知道我不够优秀,我每天晚上都默默垂泪,焦虑不已,茶不思饭不想,我知道我拖了宗门的后腿,呜呜呜......
师伯停止飞行,把我提溜到他的大酒壶上,蹲着挠了挠头:不是你这,你昨天一顿吃了三个酱肘子、五个肉包子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啊。
我向上抹了一把眼泪:师伯,我只是不愿告知,我怕你们为我担忧,是小归儿不好。
唉,咱们宗门成立不过几百年,鲜少教授女弟子,到我们这辈就带了你一个,你吃的都没你师兄一半多,师父师伯们经验不够,让你吃苦了,师伯再给你多加点零花钱,想吃啥就去吃啥,师伯能做的不多,只能加钱了。
我眼泪汪汪:师伯!
师伯眼泪汪汪:好孩子!
能多加五十两吗我想去欢倚楼吃一顿水晶肘子,馋了好久了。
倒霉孩子,你吃钱呢去,找你师父要去。
突然山谷内狂风大作,风沙阵阵向我袭来,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慌忙喊道:别吹了,师父,您别吹了,徒儿睫毛短啊,容易迷眼睛啊!
好不容易睁开眼,看见师傅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团子站在我面前,手往前一递:你夫君。
我大惊失色:师父你这是思想有问题,可不兴包办婚姻啊!
老头一巴掌呼我后脑勺:念叨啥呢包啥玩意啊,赶紧接过去!
掌门师伯伸出尔康手:师弟,咱宗门不兴卖徒弟啊,咱又不是没钱。
老头轻抚掌门师伯那张坚毅面庞:想多了师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归儿如今二十有四,我也是时候操心一下她的婚事了。说完,腕部猛然发力,掌门师伯惨叫一声,飞到了隔壁合欢宗的山头:师兄应当也要与那殷理掌门聊聊师兄的人生大事了。
老头转身一周半盯着我:墨乌,金乌族,二百三十岁,壳里呆了二百二十年,从出生到你手我看着长大的,没心上人,放心养大当相公,你不说过相公要从小养起,叫什么养成系,接着,然后把他带走。
唉,师父,你这么着急脱手我很怀疑商品质量啊!
然后收拾行李,去天乔宗找你赵淼师姐。
我抱着鸟的动作有一丝迟疑:赵师姐不是下月和三师兄成婚,我过去干嘛提前练习怎么当花童啊我岁数大了当不了。
又是一巴掌呼在我脑门上: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啊,天天问这个问那个,尽问一些没用的。
我一只手捂住脑袋,连忙头也不回地跑远:老头我和你说!你这种严厉打击教不出顶梁柱的!
老夫就只捡了你这么一个蠢的挂相徒弟!
上演《逃离师父的铁掌无情之后,我决定带鸟跑回房》的时候,怀里抱着的黑秃鸟突然冷哼一声,对着我啊啊叫。
我不明白。
颠着这宝贝的宝贝了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他:你啊啊半天,有话对我说是不是
我热切的握住它的翅尖:一会娘亲给你捉虫虫吃哈。开什么玩笑,破壳十年的秃鸟儿我当娃娃养都算对得起我的义务教育,还当相公一时口嗨和实际还是要分得清的,我到某呼小说里童养夫多半是叛徒,就我这个运气加成,母子大团圆也好过在感情上被物理化掏心掏肺。
忽然耳边飘过一阵香风,只见那小秃鸟儿一脚踹我鼻梁上了,我捂着飚血的鼻子:不儿你个小秃鸟恩将仇报,我可是你以后的衣食父母,你居然这么对我!话音刚落,一个鸟脯怼我脸上了,暖烘烘的,有股晒过太阳的木香味。
无知的人族,吾乃上古金乌,汝一路上一直喊我秃鸟,此为大不敬。人族啊,吾将与汝签订契约,从今往后……
我看着眼前这昂首挺胸努力装威风的圆润小秃鸟,恍然大悟:修仙界也有魔法少女吗那我变身不要反重力蓬蓬裙。
小秃鸟一翅尖就扇我脸上了,冷哼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吾的契约兽了,叫我墨乌大人即可,你需饲养吾至吾成年,吾也会用金乌族的身份保下汝一条命。顿了顿,作为汝的契约者,莲蓬裙子也不是不能弄。
带着我
40%
微白的大脑,我反手抽回去一巴掌:好好说话听不懂思密达,死鬼。墨乌被抽得一愣,浑身颤抖了一下,已经浮现绒毛的鸟头讨好的蹭了蹭我的手背。
打得我也爽爽哒。
腾出一根手指不停抚摸新鲜鸟头,保我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偷吃以外没干过缺德事儿,保我干什么啊
墨乌停止蹭蹭,猛地往我头上一窜,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人族里总有贪心的败类想要借着夺宝的名义吞并小宗门。他轻啄尾羽,努力让自己那几根羽毛看起来顺眼一点:想开一点,那些末流仙门已经被分食得连渣都不剩了,你们宗门还算在这威压下坚持得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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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门内那些突然消失的师兄,是被……我思绪牵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被遣散了呗,你师父天天数着遣散费哞哞哭。一老头子哭得咿咿呀呀的,天天在壳里听他哭。
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眶上,不是哥们你好歹等我酝酿一下情绪呢
向上提拉紧致眼角式地擦干眼泪后,我扭头向后山走过去,墨乌理完羽毛又来啄我脑壳:你回后山干嘛,你师父不是叫你走嘛
我想回去找老头,他就我一个徒弟,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你回去没啥大用,因为你现在帮不了任何忙,你师父不做抵抗遣散弟子也是因为根本打不过,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你去干什么说,师父我与你共进退,结果人家大能一挥衣袖你飞出二里地。
墨乌用翅膀拍了拍我的头:他们来这小小离州,便是做好万全的打算。不过受天地制约,外界者不能于界内屠杀,你师父死不了。现在估计拿着宝贝求他们高抬贵手,速速离去。
这不公平。
你想要的公平是用拳头打出来的。可惜打不过。墨乌努力在羽毛里面翻找着。
然后我的面前一股芳香袭来,我眼前一黑,腿一软倒了下去。昏迷前只记得毛茸茸的鸟脯又怼我脸上了:死鸟。你来阴的啊......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掌门师伯哭得鼻涕眼泪混杂一体的大脸,我忍了又忍:师伯让让,你的脸丑到我了。
掌门师伯嗷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你师父欺负我,你个小混蛋也欺负我。
殷理站在一旁看着掌门师伯窝窝囊囊地嚎叫,铁青着脸一脚踩在掌门师伯后脑勺:陈门兴,你能不能别那么窝囊,成天除了窝在你的炼器室里面什么都不会。大难临头你师弟顶上去了,而你呢你就知道哭哭哭,灵气都要被你哭没了!
师伯脸上浮起一片可疑的红晕:人家只是辈分大,不是岁数大,我比师弟小了两百岁呢,理理你不要那么凶。
看着疑似拉踩师父的师伯,我缓缓举起手:殷姨,师伯会带孩子,还特别会吃,也算有两把刷子。殷姨的脸又黑了一度,师伯连忙接住她还未落下的脚,理理不要生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趁着他俩打闹的工夫,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装潢很有天乔宗的风格,再往远处一看,一件火红的嫁衣挂在架子上,上面的花纹绣了一半,盖头似是刚绣完,被主人很仔细地放在托盘上:这是赵师姐的屋子赵师姐人呢
师伯看着我抻脖儿四处看,挠了挠腚,犹豫着说:你这不是半天没醒,你赵师姐不放心,去找医修了。结果前脚刚走,你就醒了。
我恍然大悟,我痛心疾首,我捂着胸口:师伯,我夫君呢
小秃鸟双爪并用蹦到我面前:还没结婚契,不能叫我夫君。两只黑豆眼看看我,又扭扭捏捏地别过头去:结了契再喊我......
我一个鲤鱼打挺,提着鸟爪向外飞奔:我同他有事要聊,师伯殷姨您俩好好聊!
闪现竹林后,我揪着墨乌的羽毛威胁道:死鸟,我不追究你给我下药粉的事情,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就把你全身的毛毛都揪光!
墨乌哼了一声:别做梦了,我们金乌的羽毛可是防御圣宝,外人想要拔我羽毛,就得先弄死我。不过我是金乌族最后一只金乌了,你要弄死我估计会被天道用雷劈。
我无能狂怒:呔,男人,你是在玩弄我的怒火吗
求伟大而又迷人的墨乌大人解惑。
小秃鸟缓缓飞到我天灵盖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了下去:沈云归,你好像突然变得不心急了。我以为你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找你的师父问个明白,或者是去你师父身边当一个拖油瓶,企图用你们师徒羁绊打倒修仙大能。
我挠腚:因为掌门师伯。
放下挠腚的手,我认真地看着墨乌的豆豆眼:师伯不是靠辈分当上掌门的,当年师祖说过,师伯除了脑子,剩下的都是顶配。换句话说,师伯脑子不好使,但他能打还很护短,我师父或者宗门要是真出事,他会去拼命的。现在掌门师伯闲得跟人家谈情说爱,那就是我师父肯定给师伯吃定心丸了。
墨乌还在认真听我念叨,看着小秃鸟认真的样子,我十分感动:我师父很多坏心眼的,所以天塌下来有岁数大的顶着,我就安安心心听指挥当好我的咸鱼就可以了。至于为啥叫咱俩契约我也搞不懂,可能儿行千里父担忧吧。
看着还在发呆的墨乌,我用手狠搓他毛茸茸的鸟头:发什么呆是不是觉得我能分析这么多,发现我是一个聪明的奇女子,哎呀洒洒水啦……
墨乌似是刚回过神,头一撇:你洗手了吗就摸我。
痛,太痛了。
死鸟,我刚刚才觉得我们关系近了一点啊!
我气得打了一套组合拳之后,墨乌盯着我开了口:这个修仙界和你以前理解的不一样,分为上下界。上界灵气充沛,而下界的灵气稀薄。一般我们所处的下界在修炼至大成境界便可飞升上界,而上界因灵气充沛的原因,大部分人从出生便是筑基初期,与下界从零开始修炼者有很大的起点差距,因此上界普遍不屑于来下界。但是上界不知发生何变故,灵气快速流失,再过几百年可能都不如下界的浓度高,所以上面就有人动了歪心思,想要提前来占领下界灵脉和宝物。
上界下界实力差距过大,因而两界各有自己的天道在管。凡是对另一界动歪心思的,会被天道泯灭。但是不知为何,最近几百年两位天道意志都不知所踪,该降的天罚也未曾出现,上界人便没了限制。墨乌越说越激动,双翅不停地在扑腾。
我见状一把抱住,不停上手撸,天知道这种绒毛有多爽。
墨乌一愣,扑腾得更激烈了:没洗手啊你!没洗手!
就这样被你征服~捧着被我摸得生无可恋的小鸟,我乐颠颠地往回跑,突然一个身穿素衣披头散发的身影闪现贴脸:哎妈呀,鬼啊!
面前的素衣女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是我呀小归儿,是我,你赵淼师姐。看清眼前人是谁之后,我顺势靠在赵师姐怀里:师姐你吓坏人家啦~顺手搂了一下细腰,嗯,软。
你被你师伯扛过来的时候脸都是肿的,我还以为你过敏了,就想着帮你找个医修看看,还有你脸到现在还肿着,就出来疯跑。赵师姐一个脑瓜崩弹我脑门上:要心疼自己的脸啊。赶紧跟我回去叫人给你好好治治。
我活了这么多年,深切了解自己没有过敏源,抓鸟的手更用力了几分。跟着师姐往回走的路上,我低声问道:我的脸,你解释解释呗。
其实我迷晕你之后是在天乔宗山脚下遇见你师伯的。墨乌不自然地绷直了身体。
我一路拖着你过来的,拖的脚。
我能·用力·捏爆你吗
那你的脸还是肿的。
我还在与墨乌争执关于脸的重大问题,前面的赵师姐一记急刹车,我猛地撞上她后背:哦,软。
赵师姐却浑身僵直着,盯着前方:师尊。
我从她的背后悄悄探出头,低声和墨乌蛐蛐:那是天乔宗宗主,和我师父齐名的老古板。
宗主应了一声,扫了我一眼:刚接到
是。
赶紧回去。宗主上前拍了拍赵师姐的肩膀:莫要浪费时间。
是。
跟着赵师姐回去的路上,我还不停地在抱怨:师姐,你好歹是宗主亲传弟子,可他每次看你都好凶,好不近人情啊。
赵师姐低声应了一声,勉强扯出笑容:师尊他一直这样,我习惯了。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自小由师尊带在身边教导,他向来对弟子严厉,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希望弟子修炼之路能更多几分安稳。
好啦,早点回去休息,明日我带你修炼功法。
你带我师姐你不是剑修吗
不止跟我,殷掌门也要教你合欢宗功法。
我心有点鼠鼠的:练这么杂,我会走火入魔的,我就老老实实地抡我的大锤就可以了。
不会杂,不是门派心法,只是几招保命技巧而已。赵师姐扶着我的肩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对不起,是师姐对不起你。
看着眼前美人梨花带雨,我脑子直接宕机:学学学,师姐你说啥我都听你的。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思绪更乱了,本来放下的心又一次高高提起,还没等墨乌说话,我就自顾自地说:赵师姐性格就不是好哭的,一个劲在哪说对不起我,她一定是在做什么违背她内心底线的选择,其中一个选择就是我。
墨乌有的无语: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我无处发泄,只能往他身上蹭眼泪:差别很大的,而且为啥早不学晚不学,现在突然要教我安身的本事
你别过来!我闻言蹭得更起劲了。
别蹭了,求求你了,好好说话,我听……
毛茸茸可以治愈一切心情差。
墨乌认命地不再挣扎:所以你现在怎么想
我直接一个大抬头:我觉得问题出在天乔宗这里,为啥非得来这里集合啊,我强烈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墨乌轻轻用绒毛蹭我脑门:但是你师父嘱咐你来天乔宗,你在怀疑你师父吗
我怀疑天乔宗这个阴暗老古板,我也不会怀疑我师父,我们器宗是一个超级温暖的大家庭。我搂着墨乌:你也是。
墨乌不自然地扭过头:幼稚。
勉强理清没用的线索,我飞身直接开始打包行李:我感觉将有阴谋发生,我们还是跑吧。
思索半天:就去人界,他们肯定不会闹大,到时候正好路过回去看看我老家村子,我都想老村长了。
墨乌突然蹦到我头上:先等下,有人来了。
当的一声,门被殷掌门踹开:一帮丧心病狂的混蛋她飞快上我身边开始检查:天乔宗那些死脑筋没对你动手动脚吧,让姨看看。
看见我健壮如牛后,她明显松一口气:明天跟我收拾收拾准备走,挨千刀的东西,不对,我一会就送你走,离这帮丧心病狂的人远点。
看着骂骂咧咧的殷理姨,我一边跟着收拾一边问:咋了咋了,有瓜不
殷姨气得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天天就知道吃,什么时候还惦记吃破瓜,等出去了我给你辟个瓜田种着吃成不
天乔宗那个老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开了宗门口那个祭祀阵法,那个破东西开启是要人命填的。她用脚踹了一脚床沿: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黑心的没边了,动这个要人命的晦气东西。
她转头看向我:赶紧收拾,我怕的就是他拿别的宗门弟子当垫脚石。说什么千年宗门不能像我们这么窝囊地遣散,要整个头破血流。
呸,自己老命放得金贵,拿弟子当牲畜用。殷姨脸色涨红:赶紧收拾走,你师伯那个缺弦东西被我找个由头骗走了,他是肯定不信天乔宗这个满口道义的老头子会拿弟子献祭。
我背着包袱猫着腰,悄悄跟在殷姨背后想趁着开启大阵的功夫跑出去,我却抬头一瞅看见阵法中心的人一袭红衣跪地,似是嫁衣,又似是血衣。
三师兄。
我下意识地就要冲出去,殷姨拼了命地拉住我:干啥去啊,别离开阵法啊,会被认出来啊!
不是的,我记得三师兄他应该在我们宗门炼器室里面吭哧吭哧做牛马,宗门是遣散了,不是被灭了。他最惨也应该是回老家等着娶媳妇儿。
他不应该死气沉沉地跪在地上。
那个是我三师兄,他们要拿我三师兄做祭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那些王八蛋拿我师兄做祭品。
那就是一个空壳!墨乌的话将我的理智拉回:什么意思
这个人偶里面的假金丹是我做的。
大脑来不及反应,只见墨乌又一爪子踹我脸上,想故技重施把我拖走,我强撑着意识:挨千刀的,我能跑啊,你又迷晕我作甚!昏迷前看到殷姨突然对着远处嘶吼起来。
不会点那么背,被人逮个正着吧
再次睁眼,我已经躺在天乔宗的地牢里面了,我对着木门和墨乌面面相觑:殷姨呢
成功逃出去了。
为啥咱俩没有
你肌肉太多,没拖动。
你为啥又迷晕我
不好意思,手熟。
我认命地躺在草垛上面:咱俩这算是亡命鸳鸯吗
墨乌在努力吸气:我不太想和你一起做亡命徒。
我看着来了希望:你是要准备化形救我于水火之中吗
话本看多了吧,我未到成年化不了形,你不觉得牢房很臭吗我在屏息。
我又咸鱼的躺回去:那还是准备当夫妻鬼吧,我只会抡大锤,其他技术啥都不会。有锤子我还能砸开牢门,没锤子我就纯白给。
你就不能努力一下吗
那你作为伟大的上古金乌难道就没有什么能力吗吐个火把门给融化了不就行了吗
墨乌心虚:不会。
来个术法
不会。
体术好不好一掌劈开牢门。
做不到。
我释然了:哥们算个男人了成没用了。
墨乌低下头:我,我除了身子啥都没有。
身子身子好啊。我双眼放光,看着墨乌惊恐的脸:你不说过你浑身羽毛硬如玄铁吗
墨乌有些失望的应一声,看着我双眼放光的样子有些不解:你这算是最后的疯狂吗出不去了自暴自弃了
不不不,你就是我的锤啊!你是我的福音,我的光啊!
我一把抓住墨乌的爪子,注入灵力:靠你了大宝贝,保护好自己的小脑门哦。
牢门应声而裂,碎渣四溅。
殷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俩:你俩自力更生的能力挺强的啊。
我也有点懵:殷姨,你不是逃走了吗
殷理把手里昏迷的弟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
我好歹是一个掌门,又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正面起冲突而已,对面人太多了。
墨乌无力地声音响起:你应该先关心的是我好吗你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把墨乌抱在怀里,讨好地摸了摸:感谢伟大而又迷人的墨乌大人无私献身。
墨乌负气地啄了我一下,在我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了起来。
殷姨,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啊,早知道我就不那么着急了。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赵师姐。
她还是一身素衣,双眼泛着红血丝,眼皮红肿,眼下乌青。才过了几个时辰,她憔悴了许多。她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跟上。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赵师姐回头看了我几次,犹豫着开口:
小归儿,你是在怨师姐什么都不说吗
没有。我心虚地扭过头:我其实是不太敢面对你。
我想了想,我长这么大,太没心没肺了,我的脑子里只有抡锤子,不了解很多事情,我不怪你们有许多事不和我说,因为说了我也理解不了,帮不了许多忙。
我揪住赵师姐的袖子:但是我有的时候也想知道事实,就算我帮不上忙,也能想办法做好措施躲得远远的不拖后腿。
哟,长大了这是。殷姨欣慰地点点头。
赵师姐停下脚步,用力地拥抱住我:有人来了,你现在从前面小路一直直走,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改变方向,我设了幻阵。
她边说边解开身上的储物袋:物品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先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殷姨踹我屁股:赶紧点,从现在开始不要相信任何人,老实找地方猫着,等我俩找到你,我就告诉你事情真相。
我不肯放开师姐的袖子,师姐看出了我的不安,啵的一声响亮的亲在我脑门。
你和小时候一样,净操心,我还没有崩溃到现在殉情,现在天乔宗从根部开始腐烂不堪,我的以死明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抽出本命剑:至少要挖掉害人命的烂肉我才甘心。
放心,你赵师姐死不了,看情况不对我夹着她就跑。绝对不会让她傻乎乎地送死。你赵师姐还有心情拽这些煽情词儿,看起来没啥大事儿。殷姨笑得没心没肺: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还得去娶你师伯呢。乖乖等着我就行。
看着已经压过来的天乔宗弟子,我一咬牙,抱着墨乌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墨乌抬头看着我:我们去哪里躲着,要去你老家那边吗
不能去,自从我三师兄出事之后,我就在想,我师父是不是绝对可靠的。
明明是说让我在天乔宗等事情结束,但是来的晚上天乔宗就开启那个劳什子的阵法,而且,三师兄进的炼器室,除了在里面开启,就剩下师傅师伯能开启。
比起师伯,我更觉得师父更可疑。
墨乌一愣:我还以为你不会怀疑你师父。
不想怀疑啊,我师父要拿我献祭,养活我那么多年干啥啊,但是目前看来暂时不能按我师父的安排走,我又不是那种因为个人情感就模糊对事实判断的人。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师父
墨乌懒洋洋地回答:只是对于他饲养我这件事有疑问,知道我为什么过了两百多年才破壳吗是因为你师父根本不知道金乌一族的孵化是需要异火而不是凡火。这么不了解金乌习性的人怎么这么巧就能捡到蛋,还能判断出来蛋里面是金乌。那真的好巧啊。
压下心里的异样,我尽力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还以为是老头良心发现,怕我孤独终老呢。
穿过后山的小路后,我马不停蹄地往山脚的客栈跑,天乔宗刚结束宗门大比,好多其他宗门还未撤离,比起我一个人跑,混入人群撤离更保险。
吃完客栈的清汤寡水,我觉得人生更苦了:后厨做的菠菜汤好难喝,不如师伯做的一半好喝。
你和你的三师兄,有什么共同点吗

墨乌的突然发问让我摸不清头脑: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么多弟子,唯独盯上你和你三师兄两个人,天乔宗宗主要是随便找一个弟子献祭,宗门大比多的是,还有为什么不选很好处理的散修,却选有宗门的器修弟子
墨乌仔细盯着我的神情,看我一脸平静,犹豫了一瞬:只是想猜猜你师父扯这些弯弯绕想干嘛。
我俩算是老乡吧,都来自异世。
你有上一世的记忆吗
有啊,我还经常跟三师兄讨论我们那边的美食。看着墨乌陷入沉默,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问题不能出在这里吧,在我们宗门里面有很多这种情况的,我师伯也是异世魂投胎重生的,但跟我们老家不是一块的。
你知道要怎么唤醒天道意志吗墨乌发问。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有些心虚:不会是我们这种异世人的魂魄吧
真聪明,再加一个上古异兽的血脉。墨乌长舒一口气:看样子怕一个方法唤醒不了天道,来两个双重保险。
我有点喘不过来气:不能吧我师父带我回宗门这么多年,想要动手不早就开始了吗,而且一开始我师父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是自己说的,我师父又不是什么修仙大佬能掐会算的,他遇见我也只是巧合。
算是巧合吧。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休止的想法便在脑海里涌现,我不敢去猜测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是假,平时看小说总是感叹角色遇见重大变故不知所措很愚蠢,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大脑思维能力直接降到负值:先睡觉吧,万一一觉起来发现这都是梦呢
我不停对自己洗脑,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面包虫试图麻痹自己,突然楼下哐当一声响,墨乌连忙吹灭了蜡烛。
我俩小心翼翼从窗户缝探出头,一眼就看见两名天乔宗弟子端着我的弟子令牌在询问掌柜,令牌上面的灵火冲着我这边剧烈燃烧:真是铁了心抓我来了啊,连我的弟子牌都揣着呢。
两名弟子也发现灵火异样,反手摸剑,一步一步朝我紧逼。
运气真背啊,连口气也喘不上,我在心里暗想道;两名弟子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处,我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剑来!
两名弟子闻言抽剑起势,却看见迎面飞来一对儿大铁锤,强大的冲击力令二人手中佩剑应声断裂;看着二人被震飞出去的身影,我捧着墨乌翻身下楼向外跑去。
墨乌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你真的会用剑。
这叫做策略,谁让他们剑修最死心眼,真觉得我会。我脚下功夫不停:现在我们找落脚点不能考虑城内了,天杀的。
一个竹编筐突然砸到我的后背,我一惊,回头却看见脚下的石板路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丧心病狂了这是,献祭全城人就为唤醒那个玩忽职守的天道
墨乌嗤笑一声:估计是发现那个三师兄是假人,所以气急败坏了。
眼看着离城门仅有几步之遥,我内心一喜,这个憋气的生活可算是有点盼头了,然后一个滑铲接一个大跳,撞在了我师父身上。
面前突然出现的老头还是像之前一样,手里攥着我最爱吃的甜糕:吃完了和我回去。
看着他风轻云淡,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心里的怒火更甚,我一巴掌打翻甜糕:三师兄是你交出去的是吗
老头捡起地上的甜糕:挺贵的,你不吃我吃。
看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我更来气了:从一开始你选我当弟子就是准备用我唤醒天道意志吗
老头擦了擦嘴残渣:从一开始我选弟子就是去挑选异世来的人,上界对下界一直虎视眈眈,若是真的被上界占领,下界的人无疑会在那可悲的阶级观念下沦为上界的奴隶,我和天乔宗宗主谋划多年,就是要唤醒天道去惩罚这些越界者。
用你们几个弟子的性命,换我下界永世安宁。
小归儿。他唤我:你自小便由村民抚养大,若是下界被抢占,那些抚养你的村民便是第一批养料,所以你也能理解师父吧。
我呸!老东西!中气十足的骂声在我耳边响起,掌门师伯一脚踹在师父脸上:不是自己带的孩子就不亲了是不我累死累活拉扯大的孩子你倒好送出去给人家当肥料使唤,是人吗你。
成天就知道在后山闭你那破关,我还以为你在勤恳修炼要对抗上界那些鬣狗,合着你算计半天用我养的娃去献祭求天道苏醒。掌门师伯没打过瘾,照着师父的后背又来了两脚:献祭要有用的话,当年师父也不会身死道消,用自身修为去堵上两界通道。
师兄!我是为了你!我不想让你步师父后尘!
我看不下去,拎起师伯的酒瓶对着师父的脸框框一顿敲:千八百条方法都能试,你非得骗我;我把你当爹看的你知道吗!知道!吗!一天天满口仁义道德舍几人性命换天下安宁,说白了就让弟子无私奉献是不
师伯拉住我还要往下砸的胳膊:先撤吧,阵法形成了你的魂魄会不稳的,你太弱了。
师父呈大字状躺在地上,手指尖捏了两张符咒:师兄,纵使你骂我,我也无怨无悔!只见他飞身上前保住掌门师伯,符咒瞬间自燃。
我脑子一热来不及思考,一把揪住墨乌就往俩老头身边爆冲,一阵白光闪过,只剩我自己呆在原地。
看着已经成型的阵法,我忍不住嗷的一声哭起来。
我这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长得那么壮啊!为什么挤不进传送圈!我不想死啊!
老妹儿等会儿哭呗,你先把鼻涕泡擤擤呗,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太埋汰了。
我泪眼朦胧地盯着前方的人影:我居然见到鬼了呜呜呜。
面前的身影无奈地蹲下来:喝可乐不老妹儿,冰镇的。
我擦干眼泪,面前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和一个目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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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分碎盖。
看到老爷爷的那一瞬间,我内心还是有点崩溃:我都看见我师祖了,这不是鬼是啥宗门祠堂墙上挂着的老头我还是认识的。
微分碎盖指了指自己:我是天道,那位是你以身殉道的师祖。
见我还有些发懵,他笑道:说实话咱俩也是老乡,想当年我研究生刚被拟录取一激动昏在床上了,再醒来就到这儿莫名其妙的当上了天道。
我抓狂:那你为啥消失那么久在研究回去的方法
没,之前的上界天道想要吞并我的意识,结果没有成功,反而被我吸收了。吞并之后就开始犯困,睡了好久,直到被你师祖殉道惊醒。
那您老就看着上界为非作歹吗
也不是,他嘿嘿一笑:上界大能过不来的,来的都是一些狐假虎威的废物,你师祖提议先让宗门自行处理的。
师祖摸了摸我的头:本来想锻炼一下弟子,结果没想到你师父做了献祭弟子的糊涂事。
也罢,我下去看看这个逆徒。师祖带着我瞬移到大阵前。
只见殷姨和师伯拳拳到肉的在揍师父和宗主,赵师姐在一旁啜泣,高喊师行不当,应由徒弟领罚然后偷摸上去补了好几脚。重伤的三师兄怀里搂着墨乌轻声安慰着:祸害遗千年,死不了的。
真好,没有一个人死亡。我如释重负,我一直觉得自己能力智商不够,是个拖油瓶,连跑路都跑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在担惊受怕,生怕自己拖了后腿。
我一边哭着一边拎着铁锤,加入了师伯的打地鼠活动。
【结尾】
师父和天乔宗宗主被罚去镇守秘境,无召不得出入,其他遣散宗门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重建事宜。
墨乌从师父那里得知自己是被偷来的,自己并不是最后一只金乌后,打算独自去寻找父母。
在参加完赵师姐的喜宴后,没和任何人告别就出发了,殷姨看着我泪流满面:你要是真舍不得他,你要不和他一起出发去......
我哀嚎出声:死鸟契约没解开啊,我俩现在共感啊,他吃什么了肚子疼死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