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轩第一次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阴沟里的蟑螂。
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
后来他看向我,眼里已然爬满了情欲。
我看着保险箱里的资料,江轩正跪着给我系鞋带。
干得好,宝贝。我踩着他肩膀轻笑,你说等你爸发现,他宝贝儿子在帮我搞垮他亲爹……会气得像我妈一样跳楼吗
他仰头吻我手腕上的疤,眼神疯狂又虔诚：那……今晚要给我奖励吗
1
看到那张照片时我怔住了,手脱了力,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乔格指着前面的屏幕,这人你认识
会议室里异常安静。
不认识。我缓了缓,你继续说吧。
夜晚的办公室,落地窗外灯火通明。
二十六岁的何云应该穿着西装游刃有余,而不是被一张照片刺得鲜血淋漓。
那双漆黑的眼眸依然像颗冻结的子弹,能轻易将我击穿。
2
九年前,伴着夏天的蝉鸣声,我第一次见到江轩。
抬头！你当自己是来吊丧的母亲林艳捏着我的肩膀,像赶牲口一样把我往前推。
这就是你儿子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我看着台阶上的花纹,直到视线里又出现了一双帆布鞋。
江轩,打招呼。
帆布鞋的主人转身就走,我鼓起勇气抬头时,只看到一道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3
江轩看我的眼神像在看阴沟里的蟑螂。
离我远点。他总是这么说,却会在经过我时,把没喝完的半瓶可乐砸在我的身上。
瓶子砸在身上有点疼,但这大概就是被施舍的滋味。
也是从那年夏天,我转了学,和江轩一个学校。
明天让司机把你们俩一起送去学校,记得别自己先走了,等着哥哥。
入学前一天晚上,江宴嘱咐道,我都安排好了,你带你哥去学校认认路。
与其说是嘱咐,不如说是对江轩的要求。
不过江轩从来没听过他的话,只当做耳旁风。
真不知道你安排个司机干什么,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江轩坐在沙发上,随手摆弄着手机。
你可是我江宴的孩子,走着去学校不怕被人笑话！江宴从保姆手里接过果盘递给我,你那可是贵族学校,谁家孩子走着去的
江宴说着,脸上露出了几丝谦卑的得意。
我坐在边上的沙发,站起来接过果盘,道了声谢。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装什么啊。
我身子一僵,还没等说什么,江宴拿了桌上的遥控器朝江轩扔了过去。
你怎么说话呢道歉！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我连忙起身,没事叔叔,不用道歉的。
寄人篱下不能惹主人不痛快,吃亏的只有自己,我牢记这个真理。
但谁也没回应我,这显然成了一场父子之间的较量。
江宴在我这外人面前挂不住面,气得浑身颤抖。
最后儿子摔门离开,只留下尴尬的我和气得涨红了脸的父亲。
4
由于前一天晚上的不痛快,江轩自然不会等我,一早就出了门。
听保姆王姨说江轩没吃饭,我让她包了一个三明治,拿着带去了学校。
因为江轩不等我,司机把我送到了教室,通过他,我也得知了江轩虽然比我小一岁,但和我一起上高二。
我去了他的教室,给他送去了三明治。
他当着全班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全班同学幸灾乐祸地看着我,都觉得一场好戏即将来临。
但我并不在意,我只是把早餐带到了,做了一些寄人篱下的人应尽的一些义务罢了。
他怎么处理是他的事,只是觉得三明治有些可怜。
我看了一眼垃圾桶里孤零零躺着的三明治,仿佛看到了自己。
我从小就跟着林艳到处走,她包装自己,结交名流,专门认识有钱的男人。
她从来不会管我,我五岁就能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
七岁时,我看着学校的同学都有爸爸,曾问她我爸是谁,她听后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你爸我也不知道是谁啊。她摊开手,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
从那以后我见到她身边的男人,都会问出这一句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他们只会露出戏谑的表情,我是你爸,叫声爸来听听
然后爆发出一声声大笑。
我再也不问了。
5
第二天我自己走去的学校。
司机带我去学校的第一天就记住了路线。
我记忆力很好,小时候给自己做过的每一顿饭菜,自己抱着自己在漆黑的房间里默默流泪,我都记得。
我知道不稳定的生活是怎样的,也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起码何艳和江宴结了婚,不会再往家里领别的男人了。
学校里仗着有钱为所欲为的人太多,学习好的老实孩子总是被人欺负。
我本不喜欢关心这些,但这次被欺负的女生叫林贝,是我来这个班上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人。
她帮我衔接了学习知识,还带我在学校逛了一圈。
她笑起来很可爱,两个酒窝像永不干涸的泉眼,所有善意和乐观都从这里溢了出来。
但就是这么开朗快乐的女孩,在一次早读课上肿着哭红眼睛跑进教室。
我忍不住去问她什么事,她哽咽着磕磕绊绊地和我说了昨晚放学的经过。
听完我皱起了眉,林贝家离学校也不远,从那以后,我每天放学都会先陪她一起回家。
6
江轩有一条狗,叫路克。
每次回家我都会看见他和路克在院子里玩。
王姨把饭从厨房端出来,我接过来放在桌上,她随口让我把他叫来吃晚饭。
我走到后院,就看见江轩拿着飞盘逗路克,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平日里虽然好看但时常冷峻的脸,顿时变得柔和。
我不禁放缓了声音,走到他身边,吃晚饭了。
他看见我,脸顿时冷了下来。
但路克见到我却很兴奋,围着我转圈,我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它。
路克对我很友好,第一次见我就摇着尾巴扑上来,他是我来到江家后感受到的第二次善意,我很珍惜。
我们在饭桌上从来不说话。
但今天我能感受到,气氛更加不对劲。
我快速吃完准备离开,就听筷子啪一声扔在餐桌上。
整天在家蹭吃蹭喝,什么也不干,真是碍眼。
何艳朝我使了个眼色,连忙赔笑,怎么了,小轩,今天怎么不开心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江轩的愤怒。
别觉得嫁进来就是这个家的人了,你们占了我妈的位置,以为能夺走她的一切吗他站起来,面露不善,攥着拳头像是要打架。
还有你。他看向我,刚开学就勾搭上小女生了
呵,真是和你妈一样……
啪……
一声脆响,整个餐厅安静下来。
说什么呢
给我滚回屋子里！你想让你妈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吗江宴打完这一巴掌,似乎有些忌惮和心虚,退开了一步。
江轩气红了眼,留下一句你不配说她就摔门而去。
7
这天晚上,我敲响了江轩的房门。
谁屋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是我。我小声说。
过了一会,传来脚步声,门开了。
他面带疑惑,头发像是刚洗的还滴着水,眼眶微红。
对不起。今晚上有什么惹你生气了吗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来找他是为了道歉。
我听王姨说三个月前的今天,你妈妈去世了…
你在明知故问些什么他打断我。
这件事我应该知道吗还是他觉得这件事和我还有何艳有关
他作势要关上门,紧急间我拉住他的手,他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我的手腕。
那里几道清晰的疤痕。
我不知道你妈妈去世的事...我放下手背到身后,真的...
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磕的。我企图敷衍过去,总之,我没有谈恋爱,也真的不知道你妈妈的事。
他眼神变了变,我继续说,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相处。
我把藏在身后的面包给他,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饭,吃点吧。
不等他回答,我转身走了。
江轩他妈妈的死因貌似不简单。
回房间的路上正好碰见何艳从主卧出来我无视她准备回屋,她突然开口。
今晚上他说你谈恋爱怎么回事别干些多余的事。
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她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来到江家的第一天,她就跟我说过：讨好江家的每一个人,站稳脚跟。
8
今天一早我发现江轩竟然还在楼下,平常这个时间他已经走了。
我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他随意嗯了声。
走吧。我刚把最后一口煎蛋塞进嘴里,江轩就站起来。
我愣了一下,哦,好的。
他要和我一起上学吗
我随意拿了两个鸡蛋,带上书包跑出门外跟上他。
路上,我刻意找些话题跟他聊,他只是回了简短的几个字。
给你。我从口袋拿出鸡蛋递给他,我看你早上没吃饭……,这样对胃不好。
他眼神扫向鸡蛋,又抬头看向我。
犹豫片刻,伸手拿过了鸡蛋。
谢谢…
不用谢。
之后一路无话。
放学后,我照常和林贝一起回家。
路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送林贝回去的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等我自己走在回去的路上,不安感愈来愈浓。
走过一段公园,路过湖边,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声。
你就是何云是吧
我回头,看见四个人,个个都看起来不怀好意。
有事
呦呦呦,英雄救美是吧不是爱关心人家小姑娘吗还送人回家
为首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搓着手把我围住,我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我知道今天不能轻易回家了,他们专门在这条没什么人的路上堵我,想必势在必行。
我在他们摩拳擦掌之际,一记肘击打在离我最近那人的下颌骨,接着右腿猛地扫出,鞋尖正中对方膝盖。
那人嗷了一声倒在地上,趁他们愣神,我拿起书包拔腿就跑。
追上他！
但两条腿还是抵不过八条腿,我被他们拽住,突然一阵剧痛。
肋下被生生踹了一脚,痛得我弓起身子,肺里的空气被硬生生挤了出去。
眼前发黑,手指痉挛地抠住地面,试图找回呼吸的节奏。
拳脚踢在我身上,我抱着头躺在地上。
就在我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他们把我架起来,带到了湖边。
我已经没力气反抗了。
他们把我摁进了湖里不让我出来。
要死了吗
我心中反倒平静下来,终于要解脱了。
我从小到大想死过很多次,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
9
是夜,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蜷缩在床上,手里拿着把水果刀。
门口的男人嘴角带着可怖的笑,小云,跟叔叔玩好不好啊
我大声喊叫着,让他别过来。
男人过来要夺过我手里的刀,我胡乱挥舞着刀砍向了他的手。
之后,血,全是血,满床的血。
你再过来我就砍死你！我发狠着说,那血仿佛染红了我的眼睛,要不你滚出去,要不我们两个一起死！
嘿嘿嘿嘿……他的嘴角越咧越开,直到撕裂了脸颊。
他张开双臂,像猎物捕食般向我扑了过来。
10
我猛地抽了一口气,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肺里像灌进了沙子,喉咙火辣辣地疼。
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背,我抬头,江轩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我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水……水……
江轩把我放回病床上躺着,只是用棉签沾湿我的嘴唇,轻声道：再忍忍,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喝。
我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除了被打了一顿后浑身疼痛,嗓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直起身来,王姨正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一碗汤。
见我醒来,惊喜道：你醒了小轩和我都担心死了。
王姨在这个家待我也是最和善的,她常常夸我长得俊,还懂礼貌。
快喝点汤,我刚炖出来！
我接过汤,谢谢王姨,……江轩呢
小轩上学去了,你是不知道呀,他可担心你了,这几天放学都不和朋友出去鬼混了……
他这两天每天都来看你呀……
你妈和你江叔每天在外面忙,除了我,就他看你看的最多…
我听着王姨说个不停,心里竟然难受起来,微微泛着苦涩。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如此关心我。
我一边笑着,一边哭了出来。
我从小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能无条件地关心一个人,但此刻,看着面前这张没有恶意的善良面庞,我感受到了爱。
诶呦小云怎么哭了她拿过床头的纸巾给我擦起来,等小轩来啊,一定能放下心来了……
11
下午我又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天傍晚,江轩推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样了他有些不自在地说出这句话。
好多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听王姨说了,是你救了我。
为什么救我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要来救我
我这廉价的生命有什么必要救呢你要我以后怎么对待你呢
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我以后要怎么安心和你抢夺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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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理由,只不过不想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那么死去,那会很痛苦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人,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你很好。
他突然僵住了,伸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恩……那个你怎么会被那群人摁在湖里他坐在书桌旁的凳子上,抬头问我。
无非是我帮了他们要欺负的女孩罢了。
他沉思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为我之前对你做过的事道歉,你不像你妈妈。
好好养伤,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我看着他即将走出门外的背影,突然叫住他,你救了我一命,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他回头看着我。
知道了。半晌之后别过脸去,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嘴角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弧度。
他笑起来真好看,我觉得像太阳一样,温暖,闪耀。
12
溺水之后第一天上学,江轩在楼下等我。
你还不吃早饭吗我看着他坐在沙发和路克玩玩具,忍不住关心道。
吃过了,你吃吧。他拍拍路克的脑袋,站起来往我这走。
他的手突然伸到我面前,摸上我的脖颈。
我紧张到有点结巴,怎……怎么了
脖子上传来指腹轻轻摩擦的触感,我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跳加快。
好的差不多了。
吃完饭我们就走吧。他收回手指,带着几乎不可察的气流,弄得我心里痒痒的。
到了学校之后,林贝一见到我,就哭着扑了上来,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选择陪她一起回家,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
在我耐心开导并认真说明真的不怪她的时候,林贝总算止住了眼泪。
放学后,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看着办公室那一列整齐的四个人和站在一旁的江轩,我意识到了什么。
道歉！班主任喊了一声。
那四个人齐齐弯下腰给我鞠了一躬,对不起,何云同学,是我们的错！
他们被退学了,林贝不再害怕每天有人来骚扰她,并强烈要求我不用陪她回家了。
和江轩回家的路上,我偏头看着他,心里第一次充满了满足感。
长这么大,他是第一个关心我,替我出头的人。
13
吃过晚饭,我正准备上楼学习。
江轩从后院出来,叫住了我,要一起去遛路克吗
哦……好。我一怔,耳根开始发烫。
他是在邀请我吗
只是遛狗而已,何云你在紧张什么！
路克显然和我一样兴奋,江轩把狗绳递给了我,我还没站稳他就要冲出去,我被拽了一个踉跄。
小心。一只手扶了一下我的腰。
那只手只不过停留了不到一秒,但等我回过神来,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小区。
这天以后,我们经常出去遛狗。
不管是路克还是江轩,似乎和我都变得亲密起来了。
带着蝉鸣声的夏天已经结束,秋天已然到来。
王姨,江轩呢我正坐在沙发上吃柚子,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大门口就传了过来。
江轩从二楼下来,门口的人也正好进来。
江轩今天竟然过生日,他朋友来接他出去吃饭。
一起吧！你是江轩的哥哥吧
我看了眼江轩,就听他说：一起吧。
我们去了酒吧。
江轩和他那几个朋友玩得很尽兴,我也被感染了情绪,喝了很多酒。
头晕乎乎地,看着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脸,我的心逐渐充实起来。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和别人一起大笑,一起玩游戏,直到遇见了江轩。
作为寿星,他也被灌了不少酒,脸上带着红晕,嘴角微微上扬。
那么红润嘴唇,应该很软吧……
正当我看的入神,那红唇微启,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嘴唇。
我差点脱口而出了。没……没看什么。
他突然靠近我,那张好看的脸凑到我面前,我脖颈泛起一阵燥热。
心跳加快,他抬手,指尖在我脸上摩挲了一阵。
睫毛。他像跟我展示一样,捏着那根睫毛在我面前晃了晃。
哦,谢谢……我稳了稳心神。
他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睛直视着我,我感觉要被它吞噬进去了,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暗暗涌动着。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说。
你爸呢没听你提过。
……你不说也行,我只是……问问。
我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也不知道。
何艳只是觉得我有用处,才把我生下来。
她觉得她给我生命已经是对我莫大的恩赐,但是她有没有考虑过我想不想被她生到这世上呢
你妈妈呢,她是怎么……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我觉得它能解开我的谜团。
她是被人害死的。江轩肯定地说,没有任何犹豫。
她心脏不太好,那天在家突然倒在地上,我跑去医院,亲眼看着她……没了气。
我在心里猜出了大概,这就能解释他一开始为什么对我恶意那么大了。
是何艳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想来是没想到我会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想作杀人凶手。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妈倒地那天,我听王姨说,你妈来了我家。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江宴和何艳,联合起来把江轩妈妈气死了。
所以他一开始才会那么恨我。
14
还记得上初中时,有个叔叔来我家里,妈妈说这个叔叔很喜欢我,让我和他玩。
我不想和他玩,回了房间写作业。
但他推门进来,说要看我写作业,当他的手从我的脊背摸到尾椎骨时,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站起来冲出了房间。
还有一次晚上,家里照常没人,我把一把水果刀藏在枕头底下开始睡觉。
突然听到房门声响,那个自称很喜欢我的叔叔进来了。
我随手抄起藏在枕头底下的刀。
我砍了他的手,他的手流血了,他叫着滚在了地上,那天晚上我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一晚。
第二天,我害怕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她却骂我不懂事,叔叔是看你可爱,和你玩玩,摸一下怎么了
你去砍他的手,他现在一直跟我闹！以后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出去！
我知道没有人能保护我了。
何艳以为我不会再这样,过了一周又把那个叔叔叫来了。
这一次我把刀刺进了他的手心,那只手废了。
然后我自杀了,但没成功,被何艳救了回来。
我在病床上醒来,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还有用,我把你生下来,是让你这么快去死的你得给我好好活着。
15
那天晚上我和江轩被他朋友送了回来,江轩喝得很醉,我扶他进了房间。
他比我高一点,把他弄上床时,被他压得也倒在了床上。
他闭着眼的睫毛好浓密,鼻梁高挺,嘴唇弧度也很好看。
我像着了魔,盯着他看个不停。
我知道我心里暗自涌动的是什么了。
我好像喜欢他,很喜欢。
嘴唇贴上嘴唇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剧烈跳动。
我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停留了三秒还是两分钟,只记得他的睫毛突然颤动时,我像被烫到般弹开,溜回了房间。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用凉水冲了好几次才缓过来。
早上起来吃饭,我有点不敢和他直视,但江轩和面色平常,好像并没有发现昨天那个吻。
只不过他的肢体动作变多了,老是有意无意地摸我头发,或是在我耳边说话。
每次都被他搞得心痒痒的。
16
一如往常,吃着王姨做的早餐,却发现已经在这个家里待了快两年了。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我成绩一直不错,但我不敢松懈,我不愿再被人拿捏。
江宴的五十岁生日就在今天,他把晚宴安排在家里,一大早佣人们就开始忙碌。
我和江轩依然一起去上学,只不过晚上他也会在教室门口等我一起回去。
今晚家里人很多,何艳穿着一身晚宴长裙,挽着江宴的胳膊在门口迎接客人。
我和江轩遛完路克回来,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席间他们都喝了很多酒,谈着公司的业务,聊着商业八卦,时不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我逮着机会出去透透气,走到泳池边坐下,这里没开灯,也没人,我想自己静静地待会儿。
我看着泳池里映出的月光,发着呆,就听见脚步声。
江叔叔您怎么过来了
我想站起来,结果被他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
我心中顿觉大事不妙。
作为寿星,他肯定是喝了不少。
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他摸上我的后背,我脊背一僵,仿佛回到了我上初中时的那个下午。
你想干什么！我快速挣扎起来,他抱着我的腰,手摸上我的屁股。
叔叔这两年对你好不好让我爽一把吧,你知道我对你很好吧
草你妈！滚开！我用力转身砸向了他的颧骨。
他显然被我激怒,再次朝我扑过来,小兔崽子,你妈都同意了,我养你这么久,你别不识好歹！
就在我准备一脚踢飞他时,一阵狗叫声由远及近。
我往叫声处看,江宴显然也听到了,路克从后院栅栏跳出来,往游泳池这里奔过来。
他张口准备去咬江宴,但江宴突然把我推到前面,小腿顿时一阵剧痛,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蹲在地上。
路克突然松口了,它似乎意识到咬错了人,耳朵耷拉下来,发出呜咽般的哀鸣,后退几步。
江宴骂了两声,上来给了路克两脚。
畜牲！等会就给你宰了吃！
不行！我忍着疼大声阻止他,江轩很爱这条狗,没了他江轩会伤心死的。
哦这么舍不得他双手叉着腰,嘴角咧开,眼里闪烁着狠毒,行啊,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如果你瞒着江轩,我就饶它一命。你可以把它送走,随便找个地方养着。
至于你,不能让我爽,高考之后你就滚吧。
我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不属于这里。
我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好。
别跟我耍花招,你知道的,要是说出去,杜克和你都得死。
17
那天晚上,我被司机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路上我提前联系了林贝,让她替我养几天。
她喜欢狗,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件事江宴没和任何人说,等第二天一早他们才发现我受了伤。
怎么了你这是江轩在楼下吃早饭,看到我一瘸一拐地下了楼,作势要站起来扶我。
包扎的伤口被我用校服裤子已经挡住了。
昨天晚上在泳池边……不小心摔倒了。
他一边扶着我一边说：真的是……泳池那那么黑你那干嘛
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小心嘛。
这个家,我唯一舍不得的人,就是江轩。
那天是司机送我们去的学校,在路上,他问我为什么今早上没看见路克,我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可能是王姨带出去玩了吧。
我有点担心,不知道江宴要怎么和江轩说这个事情,直到晚上回家,我都魂不守舍。
但我没想到,他选择了让江轩最恨我的方法。
18
这天晚饭,江宴面露微笑,切开一盘炖肉送到江轩面前。
我太阳穴突突跳,隐约不安。
他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随口一问,什么肉
狗肉。江宴轻描淡写地说,昨天那你那畜生咬了人,留着也是祸害。
筷子啪的掉在桌上,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你说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江宴看向我,叹息一声,是他要求的,说被咬了一口,咽不下这口气。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江轩不可置信地转向我,眼神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厌恶。
你……让我吃他的肉
他猛地捂住嘴,冲进厕所,呕吐声伴随着剧烈地咳嗽声传来。
我知道现在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想解释,却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江宴正在微笑的看着我,指尖微微敲打着桌面。
19
江宴从厕所出来就去了房间,一晚上没出来,我的心被勒得生疼。
终究没忍住,我想去见他。
你还想干什么
我……对不起。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那厌恶的眼神。
你为什么只会说对不起！他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晃动,你为什么！
它只是一条狗,出事了你不能跟我说吗你骗我干什么你打我也行啊……
你为什么要杀它！
我听着他逐渐疯狂的咆哮,已经无力支撑,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掉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好……
我被他猛地推了一把,推向更加漆黑的走廊,你果然和你妈一样,都那么恶毒。
他的声音像刀一样劈下来,何云,你让我恶心。
恶心……吗
我面无血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的厌恶太锋利了,割得我连呼吸都疼。
我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我早该知道了,遇见江轩能改变什么呢我只能带给他痛苦。
我突然想笑,笑自己蠢,笑自己居然以为……可以获得幸福。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我会离开的,我对不起你,我不会再出现了。
我猛地上前抱了他一下,渴望再闻一闻他身上让我安心的气息。
在他怔愣片刻,转身离开了。
20
直到高考,我和江轩都没有再说过话。
何艳对我的行为很不满意,不是让你好好讨好他们吗你怎么回事
我冷笑,你说的讨好就是让江宴上我吗
她满不在意,弹了弹烟灰。男人嘛,喝多了都那样,你忍忍不就好了嘛装什么清高。
江轩他妈是不是你害死的
她一怔,神色变了变,随即又被硬生生掰回原位,笑着问我江轩连这都告诉我了。
我怒火中烧,被她的不要脸结结实实恶心了一回。
为了自己的目标,就得不择手段,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吗
21
高考之后,选了另一个城市的大学,我只跟林贝说了。
江轩我不敢再面对他,我总觉得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幸福。
因为要养路克,我在学校周围租了房子住。
毕业以后,我和大学同学乔格合作开了一个设计工作室。
经过几年的打拼,小小的工作室已经变得初具规模,成了家小有名气的建筑事务所。
乔格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们关系也不错。
所以他跟我说有个这两年风头正盛的科技公司想要跟我们合作时,我没有犹豫,约好了见面时间。
但当他在会议室介绍这家公司的时候,我看到江轩的照片愣住了。
这些年努力想忘掉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借口说自己有事,并不想赴约。
结果第二天,他直接带人来了我们公司。
他身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气质沉稳,与记忆中的少年判若两人。
好久不见,何总。他朝我伸手,面带微笑,但言语间带了些生疏。
我握上他的手,你好,……江总。
他的大拇指在我手背摩挲了两下,划过的皮肤变得灼热起来。
我们一行人去了一家餐厅,路上乔格还调侃我认识江总怎么不说,我随口说不太熟。
这次是为讨论他们公司在平海新开的
AI
体验馆,他们得知我们是当地比较有名的事务所,想与我们合作。
怎么样,对于这次合作你们事务所还有什么问题吗坐在江轩旁边身穿黑白配色商务装的女人开口了。
没什么问题了,具体设计和建筑方案之后会发给你们的。乔格签好合同,合上钢笔说道。
江轩旁边那个女人看了我一眼,笑着提议,何总看起来有点不太开心啊,要不去喝点助助兴
乔格立马来了精神,连忙同意,拉上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家。
22
一行人去了酒吧,乔格仿佛到了自己的主场,叫人来开了好几瓶酒。
原来那女人叫安春,是江轩公司市场业务的负责人,能力很强。
我心中烦闷,一杯一杯酒喝下肚,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听见他们在说我送他吧……地址……就又睡过去了。
等再有意识,就感觉有个人扶着我下车,冷风吹醒了些许酒意。
我睁开眼,看见一张俊美的侧脸。
这张脸我在梦里梦见过好多次,这次却这么真实。
江……轩。我叫出了那个我每次在梦里呼唤的名字。
恩。他带着我进了单元门口,抬头。
我乖乖抬头,门开了,接着江轩揽着我去按了电梯。
就在他继续问我密码的时候,我突然愣神,这是好像不是做梦！
那……路克还在家里！
我立马清醒过来,我不想让江轩发现我在骗他,我怕他生气。
走走走,我不回家了……我连忙转身要去按下行电梯,我家不方便,去你家吧。
为什么
你忘了我家不在这,这是平海。
而且,他弯下腰,气息喷洒在我耳边,我住酒店,隔壁都是熟人,不是更不方便吗
他好像误会什么了
我突然感觉很热,既然没地方去,那只能认命了。
我打开密码锁,开了门,江轩跟在我后面。
不出我所料,路克叫我回来,兴奋地朝我扑过来,兴奋一阵后,发现后面还跟了一个,汪了一声,就朝江轩扑过去了。
江轩看着这只大狗明显愣住了,半天没动。
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冷冷地：这是路克吗
我把头埋到最低,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嗯。
只听一阵呼吸声,我抬头,看见他站到我面前。
你怎么……他叹了一口气。
为了什么呢你瞒我瞒了这么多年。
我刚要抬头,他却托住我的脸吻了上来。
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间我愣住了,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
可能真的醉了吧。
我一边解开他的西装扣子,一边推着他去了卧室。
唇舌肆意纠缠,他把我推到床上,我只感觉浑身燥热。
忍了这么多年的欲望通通发泄出来。
你亲我那次,我知道。他一边啃咬着我脖子上的喉结,一边说。
我猛地抬起头,却又被他用吻压了下去。
你别说话,听我说。
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我等你自愿跟我说。
你走的那天,我没想到你会再也不回来,我害怕是我对你说了重话,你才走。
他突然哽咽起来,我感觉胸前一热,他竟然流泪了。
我对不起你,你知道我太激动了,我以为你真的……
我心里阵痛,我走是因为不想伤害你啊。
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我抱住他,重重地吻了上去。
23
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疼。
我看着躺在旁边的江轩,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睡了……
脸颊发热,我悄悄下床去洗了把脸。
原来他也喜欢我吗
他好像说等我自愿跟他说……
我该怎么跟他说江宴骚扰我的事呢
想什么呢腰上突然多了两只手,江轩从背后抱住我。
没……没什么,你被我吵醒了吗
我想抱你,发现你不在,就醒了。
他的头搁在我的肩膀上,鼻息喷洒在我耳边,昨晚……你觉得怎么样
我瞬间羞红了脸,转身走了,只留他在那里轻笑。
吃了早饭,我们打算去看看体验馆的位置。
刚去乔格就打趣我们怎么一起来了,我随口说在路上碰见了。
接着江轩就低声来了句在床上碰见的吗
虽然只有我能听见,但我依然觉得不好意思。
我能感觉到奚安春对我们俩的打量,她看了我们两眼,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看完场地,我们去吃了顿饭,路上江轩接了个电话,奚安春跑来找我。
你们俩是情侣吗我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
嗯,有什么事吗
他是向别人打听到你在这才来的。她笑了一声,瞥了瞥站在路边打电话的江轩。
我挑眉,应该是林贝吧,只有她知道我在这。
我从来他们公司就很欣赏他,我很羡慕你,希望你们能幸福。
恩,也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江轩打完电话,朝我走来,林贝去了前面先和乔格说话。
但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江宴竟然还不放过我。
24
白天我在事务所工作,有个电话打来。
你还记得我吧那人开口就说了一句,但只是一句我也能听出来这是谁。
你想干什么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只想快点挂断。
江轩是不是去找你了
你有什么事
你最好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保守住你的秘密。
凭什么
就凭……他顿了顿,你妈现在在我这,而且她好像精神不太好哦。
你拿我妈威胁我你是不是搞错了,何艳和我没有亲情,她有什么事我不在乎。
是吗,那何艳被自己亲儿子逼死这种事传出去……你猜外面的人会怎么说
你！
电话被挂断。
......
我拿起办公室的茶壶摔向地面。
江宴这个王八蛋,就这么不肯放过我吗
那我为什么还要忍呢
既然他儿子这么怕他儿子知道这些事,那我直接告诉江轩好了。
晚上,江轩来事务所接我去吃饭。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的侧脸,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他应了一声,发动汽车。
你不是想知道我瞒着你什么事吗
他停下车,转头看着我,你要跟我说吗
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跟江轩说了一遍,然后看着他。
他双手攥着方向盘,指尖发白。
对不起……他哽咽着,脸埋进方向盘里。
没关系,我不怪你。我摸着他的头,轻声说。
25
第二天江轩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有点焦急。
何艳跳楼了。
我差点没拿住手机,怎么回事
你先别急,我去接你。
好……
虽然何艳从小没怎么关心我,甚至她做的事也不配为人母,但听她有生命危险,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开了一上午的车,我和江轩到了何艳所在的私人医院。
医生说她醒来也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江轩牵住我的手,安慰我,起码……命还在。
恩。
我并不是很伤心,只是感慨,那个给了我生命,却也毁了我童年的人,往后就要这么躺在床上,躺到死。
我回牵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
江轩从老股东那打听到,江宴好像在这几年一直对何艳家暴,在外人面前也不给她脸面。
她这么一个刚强要面子的人,不会一直忍受这种事情,所以她选了这个方法来逃避。
我听后一阵唏嘘。
江轩。我轻声叫他,我有个想法,你会帮我吗
26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无论什么事。
没有犹豫,他迅速作出了回答。
我想报仇,我想让江宴付出应有的代价。
江宴是他亲爹,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也没想到,江宴竟然是入赘的。
江轩他妈的老爹,是当年叱咤商界的宗建弼。
而江宴只是个毛头小子,在大学与江轩妈妈宗瑞雪相识,迅速恋爱结婚。
宗建弼临死前,宗瑞雪求着他把公司交给江宴,说自己只要一小部分股份。
却没想到后来江宴连她的股份也觊觎,联合我妈把她给气死了。
这些年,江轩一直在暗中调查江宴做过的那些脏事。
过了一周,江轩来我家找我。
我们去个地方。
他开车到了一片私人别墅区,在一户家门口停下。
王叔,是我,小轩。江轩朝别墅大门的门禁喊了一声。
有个快六七十的老头出来开门了,一脸慈祥。
他跟江轩打了个招呼,微笑着看向我。
我学着江轩问了好。
他带我们进了屋。
原来他是宗建弼的老朋友,江轩和他妈妈都是被他从小看到大的。
他和我们说了很多关于宗瑞雪和江宴当年的事,最后拿出了一个保险箱。
这里面是小轩拜托我查的一些关于江宴涉黑和违法的事,你们拿回去慢慢看吧。
我们向他道了谢,离开了。
27
回到家,我翻看着保险箱里的资料。
原来这些年江宴一直带着他的人做一些不干净的勾当。
江轩从浴室出来,就下半身围了块毛巾。
他从背后抱住我,头发上的水滴在我脖子上,滑到锁骨,老婆……看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不给点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转过身,指尖轻轻划过他湿漉漉的胸膛。
他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个奖励够不够我伸出手在他下腹那掐了一下,又在周围游走起来。
他眼神一暗,把我拦腰抱起来丢到床上,湿漉漉的头发蹭着我的脸颊。
等等…你头发还滴水…我推着他的肩膀,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现在知道喊停了他惩罚性地咬了下我的耳垂,晚了。
一夜汹涌。
28
江轩联合与宗建弼关系好的那几个老古董,检举了江宴做的那些事。
没想到江宴却还想卷钱跑路,开的太急车子失控一整车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直接死了。
知道这个事情后,江轩眼里只有一片平静。
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
江宴不配为人,不配为父,得到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窗外暮色渐沉,江轩伸手将我抱在怀里。
今晚想吃什么他低头吻了一下我的头顶,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我仰头冲他笑,你做的都行。
这么乖
奖励你的。我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他低声一笑,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夕阳余晖洒进来,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纠缠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