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醉酒后我把租来的保镖男友当猫撸,还给他戴了猫耳发箍。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他脖子上全是红痕。
江医生,他系着围裙煎蛋,朝我温柔的笑着您醒了。
你……你……
为您服务,是我应该做的。
夏意翀乖巧的看着我：您请放心,我很干净的。
01
我盯着手机上的扣款短信。
您已成功支付￥100,000,《契约情人》VIP服务已生效。
半年的工资,没了。
三天前,陆咏雯半夜冲进我家,把太奶奶的寿宴请柬拍我脸上。
请柬上有一行小字备注：【未携伴侣者,自动放弃家族信托继承权】。
陆咏雯的父亲去世得早,给她留下了一座古董博物馆。
放弃继承权等于放弃了她父亲一生心血。
于是凌晨三点,我俩刷爆信用卡下单。
首页推荐两位：
顾沉舟——霸总人设,斯文败类,金丝眼镜,衬衫扣子开到第三颗露出腹肌。
夏意翀——国际安保专家,照片里他正在训军犬,肌肉绷紧像头蓄势待发的豹。
我要左边这个！表姐秒抢,西装暴徒配我新旗袍。
那我要右边这个好了,反正打折。
黑、壮、无脑。表姐瞥了眼我的选择,翻个白眼,马喽审美。
支付成功的瞬间,系统弹出一条警告：该服务者存在身份验证异常,等待完善资料。
来不及取消了。
02
我租来的安保专家,现在正用军刀给我的猫剪指甲。
夏意翀单手掐住我家缅因猫的后颈,另一只手做了个奇怪手势,刚才还炸毛的将军瞬间僵成雕像。
指甲裂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猫爪,战术匕首转了个漂亮刀花,三两下修好开裂处。
我盯着他眉骨的疤痕,咽了咽口水——这真的是我下单的退伍老兵温馨陪伴套餐
他刚松开手上力道,将军就扑上去挠他。他不仅没躲,还任由猫在他腿上抓出血痕。
我把将军抓进猫箱让她冷静一下。
不碍事。他语气轻松。
我蹲下想帮他处理伤口,却发现他身上好几处旧疤,像是被利器划过的。
这些疤……
以前出任务时留下的。他轻描淡写。
手机突然震动——平台发来夏意翀的资料表。
夏意翀的资料页标注【曾任职GlobalShield（GS)国际安保公司】。
好大来头的保镖。
03
夏意翀站在我身后半米处,呼吸平稳得像台精密仪器。
他的影子从背后笼罩过来,像某种野兽在无声靠近猎物。
脆皮i人瑟瑟发抖,也没人说过保镖压迫感这么强嗷
江小姐。他忽然开口,嗓音低沉,你的猫看起来很暴躁
我猛地回神,转头看向脚边。
将军的爪子正疯狂扒拉着猫箱小门,龇牙咧嘴。
他平时不这样……我小声辩解。
他凑近,呼吸喷在我耳边：它一直盯着我,在警告我别碰你。它是不是以为...
我在和它抢主人。
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来：军犬也这样,见不得训导员摸别的狗。
有点小感动,我的好宝宝,会保护妈妈。
我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我的影子。
那你呢我鬼使神差地问,你会听它的警告吗
他挑眉：你觉得呢
随后夏意翀先一步蹲下,右手五指张开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左手从战术腰带里摸出一根三文鱼猫条。
将军在我怀里,耳朵唰地竖起,警惕地盯着他。
吃吗他晃了晃猫条。
将军犹豫两秒,屈服了。
从我怀里大力挣脱出去。
他怎么知道我的不肖子不爱吃鳕鱼、金枪鱼,独爱三文鱼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猫叛变,蹭着夏意翀的腿大快朵颐,甚至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
你贿赂它。我指控。
夏意翀抬眼看我：目标不配合时,优先考虑投喂
我：……
这什么鬼准则啊！
恨恨地看了一眼认贼作父的不肖子。
妈妈很失望！！
04
陆咏雯是NPC,靠近她就会触发任务。
她给太奶八十大寿定衣服,我在她的设计工作室玩手机。
秋秋,去量他的肩宽。陆咏雯突然从背后戳了戳我的腰,压低声音给我派活。
我猛地抬头啊
她冲我使了个眼色你确认下他是不是垫的！
我：......
我脚趾抠地拿着皮尺手足无措。
夏意翀站在镜子前,微微侧头,眉骨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开口：江小姐,需要帮忙吗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皮尺在手里攥得发烫：呃...我姐说,得量一下你的尺寸,方便定制衣服...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配合地抬起手臂：量吧。
我踮起脚,皮尺绕过他的肩膀,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颈侧——滚烫的体温让我差点缩回手。
肩宽48。我小声报数。
下一个任务：秋秋,再确认一下胸围
我：
夏意翀看出了我的局促,伸手接过皮尺：不如我自己来
他的指尖擦过我的手背,我僵在原地,看他熟练地将皮尺绕过胸膛
我踮脚看了眼,报数：胸围102。
我姐唰唰记下,眼神亮得惊人真的是...
连我也不得不说一句：
大。
当然了这个字给憋回去了。
她飞快记录,还不忘指派下一个任务：腰呢
我深吸一口气,皮尺环上他的腰腹。夏意翀的呼吸忽然放缓,腹肌绷紧,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清晰的线条。
我的指尖不小心滑进衬衫下摆,触碰到一处异常粗糙的质感。
作为医学生,我的触觉记忆拉响警报——这是新鲜的伤口。
...腰围79。
我机械地报数,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1.
缝合处有明显的线结触感,是可吸收缝线
2.
从面积判断,伤口是一处较大的贯穿伤
3.
伤口边缘已经形成初步的瘢痕组织,触感发硬
我的指尖顺着他的腰侧移动,从位置和走向判断,很可能是开腹手术留下的切口。
这种伤口的恢复期至少要两周,但看他活动自如的样子,身体素质显然远超[2]
常人。
恢复得不错。我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江医生很懂行啊。他刻意加重了医生二字。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目光分明在说：你猜对了,但最好装作不知道。
秋秋表姐疑惑地叫我,发什么呆呢腿围量好了吗
盯着他军裤下若隐若现的绷带轮廓,我的大脑嗡地一声当机了。
05
表姐正被顾沉舟圈在怀里量胸围,平日里伶牙俐齿的设计师此刻连脖子都泛着粉色,活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1分钟前。
陆设计师顾沉舟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不是要量尺寸
我姐强装镇定地抬起下巴：你、你自己把数据报给我就行。
顾沉舟修长的手指勾住皮尺一端：你说的,专业设计师都讲究亲手测量。
随后她猛地夺过皮尺,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栽进他怀里。顾沉舟顺势揽住她的腰——
啪嗒。
剧烈运动中最上面那颗扣子应声而开。
这是'青瓷映雪'系列的盘扣,顾沉舟弯腰捡起扣子,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暗纹,你2年前在上海时装周的首秀作品,灵感来源于明代青花瓷碎片。
这个设计细节从未对外公开过。就连我也不知道。
顾沉舟！表姐像只炸毛的猫,一把拍开他的手,你调查我！
他举起瓷片,阳光在青花纹路上流转,原型是永乐青花缠枝莲纹盘的纹样,直径29.8厘米,'内府'款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茶几上那套青花茶杯。
2018年苏富比秋拍,3200万成交。他目光扫过茶几上的青花茶杯。
杯底有一道几不可察的接缝,姐姐一直以为是她不小心摔的。
陆咏雯轻声说：这是父亲送我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顾沉舟眼神骤深：陆叔叔给你留下的,恐怕不止是礼物那么简单。
我姐的脸色瞬间煞白——
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一样鲜活起来。
初三那年冬天的雨水特别冷,打在医院的玻璃窗上像无数细小的针。
我和我姐在学校接到电话时,还在考物理考试。我看见她的手指死死抠着手机,骨节泛白。
爸...爸爸表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颤抖得不成调子。她的校服裙摆浸在洒落的药水里,晕开一片深色痕迹,不是说...只是去国外考察吗...
我牵着她的手,沉默。
ICU的灯光惨白得刺眼。表姐全身除菌后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进去的,陆叔叔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枯瘦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只够到氧气面罩的边缘——。他试图给我姐擦眼泪。
他颤抖着指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他给陆咏雯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套他亲手挑选和制作的十八件的手工茶具。
那晚的陆咏雯像只受伤的小兽,抱着膝盖蜷缩在ICU外的长椅上无声抽泣。
我姐从小就是孩子王,我是跟屁虫。
我没见过她这样。
凌晨三点,持续不断的'滴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刺耳的长鸣,在冰冷的空间里回荡。
她突然安静下来,反常地没有哭。而是死死抱着那套茶具,望着ICU的方向,拜了三拜。
陆叔叔走得太急太蹊跷,还没有和他好好告别。
陆阿姨一夜白头。
所有人都说我姐恢复得很快——葬礼后第三天就回学校上课,三个月后就能和家人平淡回忆着父亲曾经的往事。
只有我知道,每次周末回家在校门口等家长时,她总会若无其事地转身整理书包带,然后拉着我快速离开。
秋秋,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地呢我好嫉妒。
06
这天傍晚,快递送上一份匿名挂号信,她把我拉进小房间。
看看这个。她将信封甩在茶几上。
里面一行打印字：【别出现在寿宴上,否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未婚夫是假的。】
信里夹着一张照片：陆咏雯在契约情人APP的下单截图,订单编号、付款金额、服务内容,一清二楚。
是谁我皱眉。
表姐冷笑我不继承,谁获益最大就是谁
我仔细闻了下信封,是陆家老宅自制的檀香。
陆家内部亲戚关系松散,不在宴会上都不打照面。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平台流出可能性有,但身边这两个人的嫌疑也不小。
更别提顾沉舟看似对陆叔叔了如指掌了。
07
收到威胁信的第二天,陆咏雯去查顾沉舟。
她穿着当季高定,踩着Jimmy
Choo最新款,摇曳生姿地走进顾沉舟工作的拍卖行。
我想找顾沉舟先生。红唇轻启,指尖在柜台敲出优雅的节奏,他上次帮我鉴定的那幅字画......
前台小姐笑容完美：抱歉女士,我们这里是预约制的,如您需要请和对应的鉴定师预约再来。
表姐没了主意。
下一秒,三个保安无声围了上来,请她离开。
我开始托医院的同学查夏意翀的就医记录。
查不到。同学在电话那头声音发紧,系统显示『权限不足』,我们院长都没这个权限。
我挂掉电话,长叹一口气。
当年转做宠物医生就是这点不好,社会关系薄弱。
导致找个人都要三求四请。
值完夜班,郁闷地抄近路去医院附近的小公园溜达。
满心欢喜地带着满满猫粮去看看我的小宝贝们。
蹲在纸箱旁,我轻声呼唤：牛奶小橘
一只瘦弱的白猫从阴影中蹒跚走出,右后腿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暗红的血迹。
她在我面前乖顺的趴下,翻过肚皮。
我小心翼翼地给她检查伤口,大块的脓血里露出变形的骨头,她的右后腿骨折了。
一阵浓烈的酒气喷在我耳边,带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一只手顺着我的肩膀滑下,粗糙的指节擦过我的脖颈。
我浑身僵硬,刚放在纸板上固定的牛奶发出凄厉的尖叫,猛地跃起,往身后的陌生人手上扑去。
却没能跳起来,一爪子落在我手腕上。鲜血立刻渗了出来,但我死死抱住它不敢松手。
牛奶一边大叫,醉汉一手拽着我的头发扯着我哪来的野猫！给我滚
我的头发和包带被暴扯地拉扯着,我试图拿另一只手的手肘开始往后猛地撞击,手机和钱包散落一地。
我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精和汗臭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从后侧掀开了我的T恤下摆,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怀里的猫挣扎着要跳下去,但我死死按住它——不能让它再受伤。
铁钳一样的手死死抓着我的头发,力道大得让我疼出眼泪。
急什么陪哥哥喝一杯,什么都还给你...
一声闷响,头上的力道突然松开。我回头,看见他扭曲的脸被狠狠按在墙上,鼻梁撞出一道血痕。
喂警局吗发现有人夜间袭击女性。夏意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单手就将醉汉制服,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他黑色的运动长袖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然而路灯下他五官立体的脸却那么显眼。
好像..我的救星。
醉汉挣扎着咒骂,夏意翀加重力道,我听见骨头错位的咔嗒声。
挂断电话后,他转向我,目光落在我渗血的手腕上,眉头紧锁。
那么晚走夜路,防狼喷雾都不带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我没有手拿出来...我小声辩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带着怀里的猫也跟着发抖。
夏意翀的眼神暗了暗。他过来帮我扯了扯衣服,又给我披上了外套。我撇了撇嘴,鼻子一酸。
这只猫需要立刻手术。他突然说,接过我怀里受伤的猫。
牛奶此时奄奄一息,却还是睁眼努力看着我,伸着爪子给我。
我摸了摸她的山竹。她好似回归了安定。
它信任你。
夏意翀的声音突然放得很轻,我的心猛地一颤,某种异样的情绪在胸腔蔓延。
动物比人更懂谁值得信赖。
这句话像羽毛落进我心底。
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那双眼睛完整的轮廓——我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08
我全神贯注地给牛奶主刀。
手术室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最终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发出刺耳的长鸣。
我的手指按在在白猫瘦弱的胸腔上,却再也感受不到那颗小小心脏的跳动。
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我跌跌撞撞冲进护士间,反锁上门,才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有猫的,也有我的。
我用消毒液清洗伤口,疼痛让我清醒起来。
江医生门外传来夏意翀低沉的声音,开门。
我咬紧下唇没有回应。
我可以进来么
我沉默地...同意了。
门锁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我慌忙背过身去擦干了眼泪,不想让他看见这副狼狈模样。
他从身后给我递来止血纱布,包装已经被拆开,边角整齐地折了三折。
他突然开口,救不回的人,换种方式记住。
我转身时,他正从口袋里取出什么。
一枚小小的猫爪徽章躺在他掌心十年前,一只小猫救了我的命。
夏意翀安慰我从受伤到送医间隔太久,就算是你导师主刀也救不回来。
恍惚间我看见十二岁那年,我抱着奶茶逐渐冰冷的身体坐在宠物医院的长椅上。
它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舔了舔我的手指跟我告别,就像今晚那只白猫最后抓的是我的手。
它们总是...选择相信我。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我...
夏意翀突然伸手,拇指擦过我的眼下。
他的指尖有止血粉的味道,粗糙的触感让我想起猫咪的舌头。
医疗兵都懂。他声音放得很轻,救不回来的,记住它们最后安心的样子。
杂物间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在墙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我摇摇头,把徽章紧紧攥在手里。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夏意翀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温柔地笼罩住我颤抖的肩膀。
09
白猫离开后,我和夏意翀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无言的默契。
我选择性地不想再继续追查他的底细。
不再刻意绞尽脑汁想怎么能翻他的黑色背包,也假装没看见他半夜接电话。
适当地享受作为金主被关怀的温暖。
他会尽到租赁男友的责任,在我值夜班时恰好出现在医院门口。
他喜欢倚在路灯下抽烟。远远地看着我出来。
火星在他指间明灭,黑色战术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10
推开医院大门时,暴雨如注。
夏意翀的车静静停在路边,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
上车。他降下车窗,后座有干毛巾。
我钻进副驾才发现,他黑色战术服右肩有一片不自然的深色痕迹。我伸手,触到一丝粘腻。
你受伤了我的声音突然变调。
不是我的血。他发动车子,刚处理了点儿私事。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河。
我盯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主动透露行踪。
回到家时,将军正蹲在玄关等着。它凑过来嗅了嗅夏意翀的裤脚,突然炸毛后退,发出警告的嘶声。
去洗澡。我推着他往浴室走,衣服脱下来。
他挑眉看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江医生,这不在服务范围。
我耳根发烫,伤口沾了雨水会感染。
浴室的水汽还未散尽,夏意翀裸着上身走出来。
他腰间的绷带被水浸湿,晕开一片淡红。
伤口裂开了。我陈述事实,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干涩。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水珠顺着腹肌的沟壑滚落,消失在裤腰边缘。小问题。
别动。我自然地拿着医用剪刀,剪开湿透的绷带给他换药。
第一次查看他的伤口,比想象中更狰狞。
边缘呈现不规则的放射状——典型的枪伤创面。
军用级可吸收缝合线。我自顾自地拿镊子夹起一根半溶解的线头。
酒精棉触到伤口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
枪伤我随口一问。
空气骤然凝固。
江医生,他低头看我,目光却落在我肩膀上你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那道8厘米的旧疤是我最在意的秘密,小时候被划伤后留下的痕迹,让我从来不敢穿露肩的衣服。
这是小时候的旧伤了,我下意识想拉高领子,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夏意翀的呼吸明显一滞。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了起来。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疤痕边缘,像是在确认什么重要的线索。
太近了。
转过去。我突然命令道,声音发紧,伤口要重新缝合。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突然消散。
他松开手转身,像蛰伏的猛兽收起利爪。
我穿针引线的手向来很稳,呼吸却已乱得不成样子。
缝到第三针时,他突然开口：流弹。
我知道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解释。
随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打结时,我的小指不小心蹭到他腰侧完好的皮肤。
他猛地吸气,突然转身把我困在洗手台前。洗手台上沾血的纱布散落一地。
现在,他撑在我耳侧的手臂肌肉紧绷,薄荷气息拂过我的唇再往下摸,后果自负。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某种坚守的界线正在崩塌。
他的目光落回我肩膀的疤痕,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是又没开口。
11
寿宴前一周,二叔邀请我和陆咏雯带着对象去他家里吃饭。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粤式晚宴,三叔公和五姑妈已经落座,正低声交谈。
二叔的客厅,挂着黄公望《剩山图》的高清复制品。
那幅《剩山图》是压垮陆明德和陆明远的最后一根稻草。
12岁那年冬天春节,陆叔叔把家族所有人都叫到了老宅正厅。
他站在祖父留下的紫檀条案前宣布：这幅画下周就会入藏国家博物馆。
二叔当场就摔了茶盏：大哥是不是忘了
去年苏富比拍卖行开价两个亿。
陆叔叔坚定的回答：父亲临终前说过,陆家守了它三代,该让它回家了。
我和陆咏雯躲在老宅后门偷听。后来我才知道,那会儿二叔已经收了海外买家的定金。
捐赠仪式那天,二叔没露面。但大家都知道当晚陆家老宅的书房内兄弟两吵得不可开交。
第二天清晨,陆叔叔亲自带着海关的人查封了码头三个集装箱。据说那是一批二叔和顾氏合作的见不得光的货。
变故发生在半年后的中东。陆叔叔在埃及考察,路遇意外,车祸身亡。
同车3个保镖一起出事。警方调查无果。
那幅《剩山图》的高清复制品。每次去他那儿吃饭,我总感觉凉飕飕的。
信托公司催得紧,季度文件得签。
他示意助理将文件递给陆咏雯,另外,下个月大哥忌日,流程也得咏雯提前过一下。
秋秋,听说你男朋友是安保专家
二叔忽然转向我,目光在夏意翀身上停留了一秒,听说GS安保在中东有个文物护送项目当年死了3个特勤
夏意翀唇角微勾,没接话GS有保密协议,陆二叔神通广大,不如直接去问他们的CEO
陆咏雯放下筷子,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二叔,您这么关心我爸当年的事件,怎么不用心查下肇事凶手
咏雯,调查结果都是公开的。二叔眯起眼睛,你别想多。
顾沉舟没说话,反而是拿着酒杯皱着眉。
二叔亲自起身倒酒。
夏先生,第一次见面,必须喝一杯。
他递过一杯茅台,眼神锐利,听说练家子,酒量都不错
夏意翀刚要伸手,我猛地按住他的手腕——他腰侧的枪伤还没完全愈合,酒精会延缓伤口愈合。
我替他喝。我咬牙仰头一口闷下,火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烫。
二叔眯了眯眼,秋秋护短啊
夏意翀侧眸看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陆咏雯在桌下疯狂踢我：江秋秋你疯了吗！你一杯倒啊！
没事！我仰头一口闷。
渐渐的,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看来今天的家宴就到这里了。我的记忆停留在二叔的结束信号寿宴上见。
当他的身影消失,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夏意翀怀里。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见陆咏雯焦急的声音：快！她状态好像不太对！
夏意翀将我打横抱起,我隐约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去医院。现在。
16
酒精彻底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的界限。
眼前一只大黑猫正在朝我摇尾巴。
我眯着眼睛,咪咪——我朝他伸手,声音拖得长长的,妈妈抱抱。
夏意翀明显僵住了。
江秋秋,他声音发紧,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歪着头打量他,突然咯咯笑起来：新的咪咪。
但是毛毛一样硬。我踮脚蹭了蹭他的短发,扎手。
夏意翀试图把我塞进副驾驶,我死死扒住车门抗议：猫猫不坐这里！要坐腿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是你的猫。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手指熟练地找到他后颈的短发茬,像撸猫一样逆着毛撸了两把。
你打结了...我掏出随身带的浮毛梳,梳子卡在他精心打理的发胶上。
江、秋、秋。他一字一顿地咬牙。
乖啦。我拍拍他的脸,回家给你开罐头。
回到家我就往猫爬架上爬。
这是咪咪的！我抱住柱子不撒手,你去睡猫窝...
夏意翀直接把我扛起来扔进沙发,自己却被迫坐在了——
我专门给猫买的草莓窝里。
最后一幕是西装笔挺的Alpha陷在一堆粉色软垫中,怀里还被塞了个毛绒老鼠玩具。
玩吧。我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好可爱,妈妈爱你。
然后栽了下去。
第二天我在猫窝里醒来。
猫窝旁都是我的呕吐物。
我的嫡长猫将军蹲在旁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而夏意翀正在厨房做早饭——
听到我的动静,他忽然转身早。
脖子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昨晚某只醉猫,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锅铲,非要给我舔毛。
17
夏意翀把醒酒汤放在茶几上,碗边冒着热气。
他蹲在猫窝边低声问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盯着他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我的抓痕和吻痕。
昨晚醉酒后的记忆碎片般涌上来
——我把他当猫撸,他纵容着我胡闹,甚至配合地戴上猫耳发箍。
憋不住了。
夏意翀,你其实——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夏意翀瞥了一眼屏幕,表情瞬间冷峻。他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接起电话。
说。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声,我竖起耳朵,捕捉到几个零碎的字眼——
行动……收网……
夏意翀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窗玻璃上划了几下,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挂断电话转身时,我假装在玩手机,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有事要出去我故作轻松地问。
嗯,明天寿宴前我会回来。他弯腰系上鞋带,声音平静。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在撒谎。
刚把夏意翀送出门口,表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秋秋！顾沉舟有问题！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刚刚出门后,我刚刚偷翻了他的护照,发现他三年前频繁往返香港和瑞士——和我爸当年查顾氏集团的资金流动时间完全吻合！
我握紧手机：顾氏那个金融巨头
对,而且……表姐顿了顿,我查到顾家有个小儿子,十年前被送去国外,几乎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顾沉舟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
斯文,优雅,却深不见底。
喉咙发干：顾沉舟是顾家的人
顾家之前和二叔联手,被陆叔叔打压。
陆叔叔去世后,明里暗里的合作更是肆无忌惮。
难怪昨晚的小家宴上,二叔对夏意翀步步紧逼,却几乎没怎么刁难顾沉舟。
难怪我和姐姐刚签完合同,消息就能传到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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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太奶奶寿宴倒计时1天。
夏意翀还是没有回来,顾沉舟也失踪了。
我姐的那套青花茶杯也被顾沉舟卷跑了。
凌晨两点,我抱着枕头站在走廊,迎面撞见同样抱着被子走来的陆咏雯。
这该死的姐妹默契。
我泄愤般将手机扔到床头,钻进姐姐的被窝。
她身上用的那款柑橘调的香水味——是顾沉舟上周送她的生日礼物。
我以为...陆咏雯的声音闷在枕头里,他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他消失了。爸爸给我的礼物,也被他偷了。她声音里的颤抖让我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医院里见陆叔叔最后一面的样子。
她的手机屏幕通话记录最上方是十几个未接通的红色标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颤抖,我真的...不知道。
雨越下越大。我们肩并肩躺着,像两具被潮水冲上岸的贝壳,空荡荡的胸腔里回荡着海浪退去后的余音。
我无意识地刷着手机。
突然财经新闻的推送横在锁屏界面：顾氏集团小太子顾煜回归。
配图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分明是昨晚还搂着姐姐的腰说明天见的顾沉舟。
10
我和陆咏雯只身赴宴。
陆家老宅正厅,寿宴主桌。
觥筹交错间,二叔缓缓起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我和陆咏雯。
诸位,今日是家母八十大寿。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我和陆咏雯,可惜有些人,连这样的日子都要弄虚作假。
他朝助理使了个眼色,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下,投影幕布缓缓降下。
第一张照片：陆咏雯在契约情人平台的下单截图,订单详情清晰可见——顾沉舟,28岁,古董鉴定专家,租赁时长：72小时。
第二张照片：我和夏意翀的租赁合同,付款金额、服务条款一览无余。
二叔叹息着摇头,声音里是假惺惺的痛心,为了骗遗产,你们连这种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满座哗然。
陆咏雯脸色煞白,我低头不语。
哦
二叔突然故作惊讶地环顾四周,你们那两位'情深义重'的男朋友呢该不会——
他故意拖长声调,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正好收到消息,城东仓库刚发生点小意外。
太奶奶猛地站起身：滚出去！陆家没有你们这样的——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11
顾沉舟站在门口,白衬衫左袖被血浸透成暗红色。
他左手提着一个银色保险箱,嘴角挂着矜贵的笑,仿佛只是迟到了一场普通会议。
抱歉各位,刚去取了点伴手礼。
随后慢条斯理地走到我姐身前,不动声色地把表姐护在身后。
陆二爷,他摘下手表,走到投影前,您确定要玩这个游戏
二叔大惊失色：你...你怎么可能——
从城东仓库逃出来
顾沉舟随手将保险箱抛给夏意翀,后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主桌旁,多亏二爷心腹的指纹。
夏意翀接住保险箱的瞬间,我看到了他右手虎口处的新伤。那是他惯用的持枪姿势留下的痕迹。我们四目相对时,他察地摇了摇头,示意我别担心。
二爷这些年很会做生意。顾沉舟轻笑一声,用陆氏的钱买文物,再用高仿品替换真品,最后通过GS的运输渠道销往海外。
夏意翀利落地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枚U盘插入投影仪。
屏幕上首先显示的是一份资金流向图。
过去五年,陆氏博物馆的修缮款中有68%流向了这些离岸空壳公司。
在图内,流出的线条最终汇聚在几个标注着空壳公司的节点上。
有趣的是,这些公司的实际控制人,都是二爷您的得力助手。
顾沉舟继续滑动屏幕：这是上个月城东仓库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几名工人正在将包装好的木箱装车,根据报关单,这里装运的应该是'仿古工艺品'。
但实际装车的,是这些。扫描图上清晰地显示出青铜器的轮廓。
这正是陆叔叔生前最珍视的那批商周青铜器。
更精彩的是这个。屏幕上显示出一组邮件往来,最上面一封的标题赫然是《青花项目进展》。
二爷和顾氏集团的暗号,顾沉舟解释道,'青花'是陆氏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永乐青花。
这是陆叔叔生前最爱的藏品,也是姐姐那套衣服的灵感缪斯。
邮件内容详细记录了如何通过调包计将真品运出,以及如何在拍卖会上洗白的过程。末尾的二叔电子签名清晰可见。
这是陆氏集团过去三年的财务报表对比。顾沉舟切换画面,差额高达9.8亿。
最后一个视频开始播放时,宴会厅里鸦雀无声。画面中,二叔对着几个境外卖家举杯微笑：只要陆明远一死,剩下的国宝级文物,我们都可以谈。
畜生！太奶奶的龙头杖重重砸在地上,她颤抖着站起身,老泪纵横,畜生啊！
12
顾沉舟从保险箱取出那盏青花杯时,我注意到他指尖在微微发抖。
那是我姐姐的青花杯。
陆叔叔用命换来的证据。他声音压得极低,指腹在杯底轻轻一按——咔嗒,瓷片应声而开,露出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陆咏雯的父亲站在开罗仓库里。
放大镜折射的光斑落在那尊阿努比斯神像底座：这不是圣书体...镜头推进,顾氏家徽的暗记赫然在目。
陆叔叔发现顾氏和陆二爷把高仿文物混入拍卖流程,顾沉舟喉结滚动,这就是灭口的原因。
胡说！二叔突然暴起,手一掏就要冲上前去这些都是栽赃！明远当年明明——
夏意翀不知何时已绕到顾明德身后,扣住他的肩膀,精准地挑开西装外套——一把伯莱塔92F当啷一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四个黑衣保镖立刻冲上前,二叔挣扎着要跑,被夏意翀一个利落的手刀劈在颈侧,当场软倒下去。
十几个保镖从四面八方冲进来,但夏意翀的动作更快。
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后,军刀出鞘的寒光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试试他声音低沉,浑身肌肉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保镖们集体刹住脚步,面面相觑。
二叔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13
太奶奶几乎已经撑不住了,无意识地喊着陆明远的名字。
警察马上就到。顾沉舟走到太奶奶身边,轻轻扶住老人颤抖的身躯。
我僵在原地,双腿像生了根。
夏意翀的作战靴踏过大理石地面,沉闷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结束了。他拇指擦过我眼角,粗粝的指腹沾着血和灰。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夏意翀点开手机,一封加密邮件在屏幕上展开。
结束了。他抬手擦过我的眼泪,粗粝的指腹在我脸颊留下灼热的温度。
这个简单的触碰让我浑身一颤,像是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后,连心跳都会变得这么吵。
夏意翀点开手机,那封邮件只有五个字：委托GS调查。——L
落款日期是三年前陆叔叔遇害前夜。
疼吗我鬼使神差地碰了碰他虎口的伤。
他反手握住我的指尖,掌心温度滚烫：值得。
那枚青花杯是陆咏雯父亲去世时留给她十八岁生日的礼物。
他早就准备好了。顾沉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姐姐的手指抚过瓶身缠枝莲纹,我突然明白：这三年,真相一直就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我们。
14
顾沉舟！你这个骗子！
姐姐的怒吼从二楼传来时,我正用棉签蘸着碘伏给夏意翀消毒。
他赤裸的上身布满淤青,腹肌上的枪伤又裂开了。
偷我杯子利用我姐姐的拖鞋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震得茶几都在颤,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对着那个杯子...
知道。顾沉舟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不可思议,知道你每天都会擦三遍,知道你会对着它说心事,知道..他的声音低下去,你偷偷吻过杯沿。
楼上传来乱七八糟的脆响,接着是顾沉舟的骚话：我偷杯子是因为...
衣料摩擦声中,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诱人想试试你的口红是什么味道。
楼上突然安静了。
我手一抖,整瓶碘伏打翻在夏意翀裤子上。他喉结滚动,湿透的布料勾勒出惊人的轮廓：故意的
不是...我慌忙去擦,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沙发上。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这个吻来得又凶又急,带着一丝血腥气。——他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只顾着在我唇上留下印记。
当他终于松开我时,我的唇火辣辣的,呼吸乱得不成样子。
完了。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的吻太热烈,目光太专注,让我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演技,不会得加钱吧
合约明天到期。他声音沙哑,暗示我今天要做些什么
我咬着下唇去捡镊子：你太贵了..
江秋秋,他狠狠地叫着我的名字,咬着我的耳垂低语,我找了你十年。
一见钟情,好纯爱。
我假装没听懂,歪了歪头什么
楼上传来姐姐带着哭腔的骂声：顾沉舟你...属狗[9]
的...
夏意翀突然把我抱起来往主卧走,经过楼梯时我看见我姐被顾沉舟抵在古董架上,他修长的手指正一颗颗挑开她胸前的扣子。
专心。夏意翀咬着我耳垂踢开房门,将我抛在床上时,把绷带一把扯开。
你总会想起来的。
16
我接到的任务原本是为了盯死顾沉舟。
顾沉舟是顾家最不起眼的小儿子,也是唯一敢叛逃的人。
他母亲被杀后,他和父亲反目成仇。是GS调查顾家最好的切入点。
GS接了陆明远的委托,本该由我去保护陆家大小姐咏雯。
阴差阳错偏偏让我遇见了江秋秋。
那晚她给我上药,吊带滑落的瞬间,我看到了那道疤。十年了,它还在那里。
十年了。
那道疤还在。
她大概早就不记得了。
那个雨夜,她抱着一只脏兮兮的三花猫,误打误撞闯进绑架我的集装箱。
哥哥,你被关在这里吗她仰着脸,雨靴上沾满泥水,眼睛却亮亮的。
我蜷缩在角落,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好意他们都叫我小杂种。
可她却蹲下来,用小小的手握住我的手腕。
妈妈说,英雄不问出处。她歪着头,笑得天真又无畏,你看奶茶——她指了指怀里那只瘸腿的猫,它也是流浪猫,但它抓老鼠最厉害了！
她撬开锁,生锈的锁芯割破了她的手。
她肩膀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
血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的。
没事的,她吸了吸鼻子,明明疼得眼泪打转,却还是冲我笑,妈妈说,能帮助别人的人都是天使
后来,我被GS的人带走,再也没见过她。
直到在陆家重逢,她果然成为了医生。
虽然是个整天和猫猫狗狗打交道的宠物医生。
每次她给我处理伤口时,专注的侧脸都让我想起那个雨夜。
她永远不知道,她随手救下的杂种,如今已是GS最锋利的刀[11]
。
任务很成功,新闻头条炸了——
顾氏陆氏集团涉嫌古董走私,资金链全面崩盘
我站在她诊所门口,看着她给一只瘸腿的三花猫包扎。阳光透过玻璃窗,给她镀上一层金边,就像十年前一样。
我的小天使。
江医生,我推门而入,手上拿着猫条鲜花束我来报恩了。
十年了,我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告诉我的小太阳：
我是来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