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帐然若失。
他又错觉了。
这几天,他时常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保镖追上来看见老板完好无损,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刚刚要是出了意外,他们所有人都玩完了!
“老板,时间快到了。”
陆瑾州最后看了一眼周围,转身带着保镖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许初颜便从后面的服装城出来,身上穿着普通的长袖布衣和浅色长裤,背着帆布包,头上还带着一顶圆帽。
这三年她穿习惯了僧袍,骤然换下,还有些不适应。
街道的繁华和喧杂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下山几天,她四处漂泊,身上最后一笔现金买了衣服,现在她身无分文,连一顿饭也吃不起。
怎么找人?
茫茫人海,她要找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而住持留下的那句话她至今没有参谋出线索。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压下烦闷,准备先找个落脚地安定下来。
首先,她需要一些钱。
几经犹豫,她找到一家中医馆,走进去看了看,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半大孩子守着几个中药炉,一边扇风,一边打哈欠,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医生不在,改日再来。”
半天都没脚步声,小孩儿不耐烦的抬起头:“都说了医生不在,你......”
“你放错药了。”
许初颜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味药错了后果严重,便出声提醒。
小孩儿跳了起来,气呼呼的喊着:“胡说八道!怎么会放错!不可能的!你乱说!你又不是医生!”
许初颜指了指第二个壶,“你打开仔细瞧瞧,真的错了。”
“你放屁!哼!你肯定是来捣乱的!快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许初颜很耐心的解释,“应该是要放海风藤,但我嗅到了钩吻的气味,这两种中药长得很像,弄错了正常......”
“啊啊啊啊啊!出去!你出去!”
小孩儿吱哇乱叫起来,摆明了不信。
许初颜左右为难。
“闭嘴,吵什么吵!”
“爷爷!这个人非要说我弄错药了!肯定是斜对面那家西药房派来捣乱的!快赶出去!”
许初颜看过去,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老爷爷步履蹒跚的走进来。
“什么弄错了?”老人家刚开口,鼻翼嗅了嗅,脸色骤然一变,立刻冲上去掀开第二个药煲,一把打翻,顾不得烫,查看药渣。
“混账!我千叮万嘱看清楚,你转头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老人家揪着自家孙子的耳朵,厉声大骂。
“疼疼疼!爷爷!快松手!”
“这是断肠草!喝了要死人的!臭小子!”
小孩儿一听,吓得腿软了。
老人家满眼恨铁不成钢,又揪了下孙子的耳朵,才看向那怯怯不安的小姑娘。
“姑娘,你怎么知道弄错了?”
“我闻到了味道不对。”
“只靠闻就知道?”
她摇摇头,“只是大概,并不能完全确定,但钩吻的味道太明显,很好辨认。”
钩吻,俗称断肠草,外形狡猾,常常和海风藤,五指毛桃,金银花长得像,但含有剧痛,微量摄入都有生命危险。
老人家眼神诧异,指了指第一个药壶,“那这里面有什么药,你说说看。”
许初颜的眼神慢慢变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