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墙角,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土墙,喉咙里像卡了块烧红的炭。
为首混混的指甲几乎要刮到我鼻尖,那股混着劣质酒气和汗臭的味道,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小美人,跟哥几个去醉仙楼唱曲儿,保准比你在这儿捡烂菜叶强。他油腻腻的手指挑起我一缕头发,发梢扫过我脸颊,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全炸了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破空响,混混的惨叫比杀猪还凄厉。
我猛地抬头,只见老槐树上飘下一道白影,月光给那人的广袖镀了层银边,偏偏衣角还沾着两团可疑的油渍——仔细一看,竟是半块没啃干净的烧鸡黏在上面。
是沈公子!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几个卖豆腐的大婶甚至激动地拍起了手。
我这才知道,这个自称落魄剑客的美男子,半个月来已经在镇上上演了八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有人说他是微服私访的皇子,也有人猜他是被追杀的江洋大盗,反正怎么离谱怎么传。
沈星河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手上的鸡骨头,目光扫过满地打滚的混混们,突然捂住鼻子夸张地啧了一声:这味儿,比王二婶家那只三年没洗澡的老黄狗还冲。
他这话一出,连躲在远处的百姓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满尘土的粗布裙。
沈星河垂眸看着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上还沾着几粒烧鸡碎屑,偏偏眼神冷得像腊月里的井水。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他反应过来前,轻轻弹掉了那几粒碎屑。
他明显僵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别开脸咳嗽了两声:咳咳……看你骨骼清奇,可愿学剑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木剑——说是剑,倒不如说是根削得歪歪扭扭的树枝,剑柄上还刻着斩月两个字,笔画歪七扭八,像被蚂蚁啃过似的。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可很快又黯淡下去:当真可我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交学费……
话音未落,沈星河突然把木剑塞进我手里,力道大得差点让我栽个跟头。
分文不取。他咬牙切齿地说,活像我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不过学剑要吃苦,明日卯时三刻,镇东门口见。要是敢迟到,就等着被全镇的狗追着咬吧!
说完,他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跃上房顶,留下我捧着木剑,在原地发愣。
第二天鸡还没打鸣,我就揣着两个冷馒头跑到老槐树下。
远远地,就看见沈星河倚在树旁打哈欠,手里把玩着根柳条,腰间别着的酒葫芦随着动作晃悠晃悠——奇怪的是,葫芦口飘出的不是酒香,倒像是桂花糕的甜腻味儿。
站桩!他突然大喝一声,吓得我一激灵,馒头差点掉地上。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曲!对,就这样,别像个筛糠的鹌鹑!
我咬牙坚持着,可没过半炷香时间,双腿就开始打颤。
师父……我、我快撑不住了……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沈星河挑眉,随手折了根树枝,啪地打在我翘起的屁股上:才半个时辰就喊累知道我昨天收拾了多少山贼吗十八个!个个比你壮实,我还不是照样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日子就在这样的折磨中一天天过去。
沈星河教得凶,我学得也拼命。
有时候练得狠了,他会偷偷从怀里掏出块烤红薯塞给我,嘴上还不饶人:看你饿得跟恶鬼似的,吃吧吃吧,省得饿死了没人给我端茶倒水。
有次我在河边练剑,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等我湿漉漉地爬上岸,就看见沈星河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哟,这是练成‘落汤鸡剑法’了
我气得抓起一把泥巴就扔过去,他轻巧地躲开,笑声在河面上荡开,惊飞了一群白鹭。
渐渐的,我发现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师父,其实比谁都细心。
我的布鞋破了,第二天就会在枕头下发现一双新的;
我咳嗽两声,他就会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
甚至有次我半夜发烧说胡话,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用冰凉的手给我擦脸,还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小笨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
而镇上的混混们,也学乖了。
只要看见老槐树下飘着那袭白衣,立马绕道走。
有回张屠户家的儿子不服气,带着一群小喽啰来闹事,结果被沈星河用一根树枝追着满街跑,最后躲进粪坑才逃过一劫。
从那以后,全镇都流传着沈公子一根树枝打遍天下的传说。
我握着木剑,看着剑身上新刻的划痕,突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1
跟着沈星河学剑的日子,我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的树枝打出后遗症了——现在只要听到啪的一声,我就条件反射地夹紧屁股。
可三个月后的某天,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掏出张皱巴巴的传单,上面印着天玄宗入门考核火热开启几个大字,末尾还画着个呲牙咧嘴的小剑仙。
收拾行李,咱们去加入修仙门派。他一边说,一边往包袱里塞烧鸡,油渍把我刚补好的包袱皮都浸透了。
我蹲在灶台前,看着他把偷藏的桂花糕往怀里塞,忍不住调侃:师父,咱们真要去会不会被人发现你其实是个‘假剑客’
他手一抖,桂花糕啪地掉在地上,还被路过的老母鸡啄走半块。
他咳嗽着掩饰:别乱说,我这叫大隐隐于市。而且天玄宗考核靠的是天赋,你只要把平时练的本事使出来就行。
我撇了撇嘴,心想你倒是天赋异禀,偷烧鸡的本事堪称一绝。
考核现场简直比赶集还热闹。
到处都是穿着华丽道袍的少年少女,腰间的法器叮当作响,活像挂了一串风铃。
我低头看看自己补丁摞补丁的粗布麻衣,再瞅瞅沈星河那件沾着油渍的白衣,突然觉得我俩像误入豪门的乞丐。
正犯愁时,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只见一个世家子弟的飞天扫帚突然失控,载着他一头扎进了考核场地的荷花池,溅起的水花把正在念考核规则的长老浇成了落汤鸡。
测灵根的队伍排得老长,前面的人上去,水晶盘要么亮个微光,要么干脆没反应。
轮到我时,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生怕自己露馅。
可手刚放上水晶盘,轰的一声,水晶盘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光芒太强,直接把长老的胡子都烤卷了。
双、双灵根!还是冰与雷!长老激动得假牙都快掉出来,小姑娘,你可愿意加入天玄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人群里突然窜出个黑衣少年,指着我大喊:她作弊!这测灵盘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我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沈星河。
他冲我眨了眨眼,悄悄打了个手势。
我立刻心领神会,挺胸抬头道:这位公子,说话可要讲证据。不如让我再测一次,若是假的,我甘愿受罚!
沈星河在一旁装作整理衣角,实则偷偷用剑气搅动周围灵气。
第二次测试时,水晶盘的光芒直接冲破屋顶,把天上的云朵都染成了彩色,还隐隐传来阵阵雷鸣。
测试灵根顺利通过,接下来的实战演练环节却是状况百出。
我的对手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拎着把比我还高的开山斧,往那一站,活像座黑铁塔。
小姑娘,要不你主动认输省得吃苦头。壮汉瓮声瓮气地说,还晃了晃斧头,吓得我一哆嗦。
突然,我想起沈星河教我的损招,眼睛一亮,从袖中掏出个纸鸢:师兄,你见过会飞的风筝吗
不等他反应,我念动口诀,纸鸢嗖地飞出去,在他眼前上下翻飞。
壮汉被晃得晕头转向,我趁机绕到他身后,用木剑轻轻点在他膝盖后窝。
扑通一声,他像座小山似的跪了下去,手里的斧头还咚地砸在自己脚上,疼得他抱着脚跳脚,嘴里直嚷嚷:这不算!不算!
可还没等我得意太久,考核场突然刮起一阵怪风,树叶、沙土全往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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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着眼抬头,只见乌云里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沈星河早有准备,他不知从哪摸出个装满辣椒面的竹筒,往风里一扬,乌云里顿时传来震天的喷嚏声:阿嚏!阿嚏!这、这是什么暗器……
经过重重考核,我终于拿到了天玄宗外门弟子的令牌。
令牌刚到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回头一看,沈星河的考核成绩也出来了,他的木剑居然在剑术测试中把考核用的石狮子劈成了两半,碎石块还砸中了路过的苏璃,把她新买的发簪都砸断了。
苏璃叉着腰走过来,气鼓鼓地说:沈星河!你赔我发簪!
沈星河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要不……赔这个
我看着他俩,忍不住笑出了声。
2
进入天玄宗后,沈星河变得比村口那只偷油的耗子还神秘,经常半夜溜出去,天亮了才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
有次我逮着他问,他却一本正经地指着窗外:清瑶,你看那蚊子,居然敢在我脸上跳踢踏舞,为师当然要给它们点颜色瞧瞧。
我翻着白眼戳穿他:师父,您确定不是去偷吃隔壁山头的桂花蜜了
他立刻涨红了脸,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休得胡说!
可话音刚落,怀里就咕噜咕噜滚出个空蜜罐,在地上骨碌碌转了好几圈。
这天我哼着小曲去灵田浇水,老远就瞧见一片乌云慢吞吞飘过来,云里还传来咕嘟咕嘟的煮水声,时不时飘出一缕缕肉香。
我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这年头,连乌云都学会煮火锅了
沈星河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里还捏着块刚出炉的烤红薯,啃得满嘴流油。
他眯起眼睛盯着乌云,突然一拍大腿:坏了!上面有人!
说着,他抄起田埂边的牛粪,嗖地扔了出去。
哎哟!谁!乌云里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锅碗瓢盆噼里啪啦往下掉,还砸中了正在给灵草施肥的小师弟。
等尘埃落定,一个黑衣大汉摔在泥地里,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只没煮熟的鸡腿,活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
沈星河慢悠悠走过去,用剑鞘挑起大汉的下巴:说,谁派你来干什么
大汉梗着脖子,像只斗败的公鸡:我、我就是来灵田野餐!
沈星河二话不说,指尖轻轻点在他腰间的痒痒穴上。
大汉瞬间笑得满地打滚,鼻涕泡都冒了出来:我说!我说!玄霄大人让我在灵田里下毒,毒死那个双灵根的丫头!
我气得叉腰: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死我
大汉哭丧着脸:姑奶奶,您是不知道,您身上的灵根太特殊了,玄霄大人说只要得到您的魂魄,就能解开上古秘境的封印,到时候他就能长生不老,称霸三界!
沈星河摸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清瑶,为师决定教你炼丹。
我瞪大了眼睛:师父,您不是剑修吗
他一本正经地把烤红薯皮贴在额头上当符咒:剑修就不能跨界发展学会炼丹,以后有人下毒,咱们直接把毒炼成补药,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这样,天玄宗的炼丹房成了整个宗门的灾难现场。
第一次炼丹,沈星河错把辣椒面当灵草放了进去,结果丹炉砰的一声炸开,滚烫的丹药像炮弹一样飞出去,正好砸中路过的苏璃。
苏璃顶着个冒烟的发髻,欲哭无泪:你们这是炼丹,还是在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还有一回,我手抖放多了引火粉,丹炉瞬间变成了烟花筒,五颜六色的火焰直冲云霄,把正在闭关的长老们都炸了出来。
长老们顶着鸡窝头,胡子上还沾着火星,看着我们的眼神,活像在看两个闯祸的熊孩子。
玄霄那边也没闲着,他开始在宗门里散布谣言,说我是魔修转世,身上的双灵根是用活人祭炼出来的。
一时间,原本和我打招呼的同门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疫,有个小师妹甚至吓得把刚买的糖葫芦都扔了,还一边跑一边喊:妖怪来了!
沈星河气得直跺脚,连夜捣鼓出一段影像石画面。
第二天,画面在宗门广场一播放,所有人都笑疯了。
只见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抹黑我,结果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
为首那人的裤子被扯掉,露出绣着粉色小猪的内裤,还一边追着人跑一边喊:把我的猪蹄裤还回来!
谣言不攻自破,可我知道,玄霄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沈星河又偷偷往怀里塞桂花糕,我握紧了拳头。
不管前方还有多少阴谋诡计,只要有师父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3
自从玄霄的阴谋被戳破,天玄宗难得迎来了几天清净日子。
可这份清净,却被苏璃突如其来的攻势搅得粉碎。
那日我正在后山练习新创的冰雷糖醋剑法——别问,问就是练剑时太饿,满脑子都是糖醋排骨——突然听见山脚下传来一阵喧哗。
我扒着树枝探头望去,就见一辆装饰得比新娘花轿还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的瞬间,苏璃一袭月白色纱裙,发间的玉簪流光溢彩,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可下一秒,仙子直奔沈星河而去,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沈公子,听闻你剑术超凡,不知可否指点小女子一二
说着,她手腕轻抖,一把通体晶莹的软剑唰地出鞘,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手里的木剑当啷掉在地上,看着沈星河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心里突然像被塞进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从那以后!
苏璃变着法子给沈星河送礼物,今天是亲手炼制的九转金丹,装在镶满宝石的盒子里;
明天是上古流传的剑术秘籍,封皮上还绣着两只比翼鸟;
最离谱的是有一回,她居然牵来一只会说人话的灵鸟,这鸟每天天不亮就站在沈星河窗前,扯着嗓子唱:沈公子,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我气得牙痒痒,半夜偷偷爬上树,想把灵鸟赶走。
结果那鸟比我还机灵,嗖地飞到沈星河窗前,扯着嗓子喊:有刺客!护驾!护驾!
沈星河睡眼惺忪地冲出来,手里还握着木剑,差点把我当贼劈了。
更要命的是,宗门里开始流传沈墨与苏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谣言。
有次我路过食堂,听见几个女弟子叽叽喳喳:听说苏师姐天天给沈师兄送饭,里面还有她亲手包的翡翠虾饺呢!
我当场就炸了,冲进厨房包了一笼歪歪扭扭的包子,包子褶子捏得比狗啃的还难看,上面还沾着不知道哪来的煤灰。
师父!吃包子!我包的!我气势汹汹地把包子塞到沈星河面前。
他看着包子,脸上的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苦,可还是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嗯……比苏璃的虾饺好吃一万倍!
我正得意,就见他偷偷把嘴里的包子吐到手帕里,还冲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天,宗门接到任务,要派人去迷雾森林探查异动。
苏璃第一个举手,还特意强调:沈公子剑术高强,若能同去,必定万无一失。
我二话不说,噌地站起来:我也要去!我是师父的徒弟,当然要一起,正所谓师徒同心,其利断金!
进了森林,苏璃就开始花式柔弱。
一会儿说脚崴了,要沈星河背;
一会儿说头晕,要靠在沈星河肩上。
有一回她差点扑到沈星河怀里,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到旁边,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她胳膊拽脱臼。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一群变异的噬魂兽突然窜了出来。
这些噬魂兽长得像放大版的癞蛤蟆,嘴里还吐着黏糊糊的毒液。
苏璃大喊一声:沈公子小心!
挥着软剑就冲了上去,结果脚下一滑,啪地摔了个狗啃泥,软剑还飞出去扎中了一只噬魂兽的屁股。
那噬魂兽被激怒了,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
我顾不上生气,甩出一道冰雷,轰的一声把噬魂兽炸飞。
可因为用力过猛,我也失去平衡,眼瞅着就要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沈星河揽住我的腰,把我护在怀里,还不忘吐槽:清瑶,你这冰雷术能不能加个刹车系统
战斗结束后,苏璃突然把流光剑递给我,叹了口气:妹妹,这把剑送你了。我认输,沈公子的心,我抢不走。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却笑着眨眨眼:不过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从那以后,苏璃不仅不再纠缠沈星河,还成了我的最佳损友。
我们经常凑在一起吐槽沈星河的各种恶习,比如半夜偷吃零食把牙硌了,用剑气偷懒洗衣服结果把衣服吹到了长老院。
甚至有一回,我们合伙把他的剑穗换成了粉色蕾丝,气得他三天没跟我们说话。
而沈星河呢,每次看着我们笑作一团,就会无奈地摇摇头,悄悄往嘴里塞块桂花糕。
我知道,有些感情早已在吵吵闹闹中生根发芽,任谁都拆不散了。
4
自从和苏璃成了好闺蜜,我们每天的日常除了修炼,就是变着法儿捉弄沈星河。
前几天我们刚把他的剑穗换成了粉色蕾丝,今天又计划在他的桂花糕里偷偷加辣椒。
可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戏,彻底打断了我们的恶作剧大业。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苏璃正在比武场演练新创的糖醋冰雷阵——别问,问就是苏璃最近迷上了厨房,非要把美食融入法术。
正当我们手忙脚乱地控制着冰雷与糖醋雾气时,天空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乌云像被谁用擀面杖擀开似的,瞬间铺满整个天空。
这天气,该不会是天玄宗的哪位长老又在偷偷炼丹炸炉了吧
我话音未落,一道紫黑色闪电劈了下来,在地面炸出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坑。
烟尘散去,一个头戴高冠、身披黑袍的身影踏着魔气缓缓落下,黑袍上密密麻麻的骷髅头随着他的步伐咔咔作响,活像一串会动的骨头风铃。
玄霄!沈星河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神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他腰间的斩月剑突然剧烈震颤,剑鸣声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小弟子直接被震得翻了个跟头,头上还顶着个被剑气削下来的鸟窝。
玄霄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笑声像破风箱似的难听:沈星河,别来无恙啊还有你,叶清瑶小美人,好久不见。
他故意拉长尾音,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嘀咕:这老东西,眼神比王寡妇家那只偷腥的猫还猥琐。
苏璃气得柳眉倒竖,抽出流光剑就要冲上去,结果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手里的剑还嗖地飞了出去,差点扎中玄霄的屁股。
玄霄挑了挑眉:天玄宗圣女就这水平不如跟我混,我教你怎么走路。
老东西,少在这儿放屁!我抄起木剑,摆出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结果因为太过激动,剑柄一下子磕在了自己下巴上,疼得我眼泪汪汪。
沈星河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小声说:清瑶,待会儿躲我身后,这老匹夫来者不善。
玄霄突然掏出一块发光的石头,石头上浮现出一段画面: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我站在一座神秘祭坛上,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而玄霄则躲在暗处,露出阴险的笑容。
看到了吗玄霄得意地说,她就是上古秘境的守护者,只要杀了她,就能打开秘境!而你,沈星河,不过是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蠢货!
我看着画面里自己的发型,忍不住吐槽:这什么鬼特效我的头发怎么可能梳得这么丑还有这画质,比镇上王铁匠家那台坏掉的皮影戏投影仪还差!
沈星河也跟着点头:就是,清瑶平时扎的丸子头可比这好看多了。
玄霄被气得脸色发紫:你们!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他大手一挥,无数魔兵魔将从魔气中涌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活像捅了马蜂窝。
这些魔兵长相一个比一个奇葩,有的长着三只眼睛,有的脑袋上还顶个马桶,最离谱的是有个魔将居然穿着粉色的蓬蓬裙,手里拿着根仙女棒。
师父,他们该不会是来参加
cosplay大赛的吧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星河无奈地摇了摇头,挥剑砍飞一个冲过来的魔兵:清瑶,别贫嘴了,小心你的屁股!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头痛,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想起了和沈星河在桃花树下练剑的日子,想起了玄霄在背后捅刀子时那狰狞的嘴脸,也想起了我为了保护秘境,不惜魂飞魄散的决心。
原来……都是真的。我握紧拳头,体内的冰雷之力开始翻涌,玄霄,你以为我还是万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吗今天,我就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凭你玄霄冷笑一声,别忘了,你现在不过是个连筑基期都没到的小丫头!
他说着,双手结印,魔气瞬间暴涨,连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沈星河挡在我身前,斩月剑光芒大盛:清瑶,别怕,有师父在。
苏璃也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泥土:还有我呢!今天咱们就把这老东西的黑锅彻底掀翻!
三人合力,与玄霄大战三百回合,玄霄不慎被沈星河一招剑气打中屁股,逃之夭夭。
5
本以为把玄霄打得落荒而逃,就能和沈星河、苏璃去吃顿大餐犒劳自己,顺便再好好嘲笑玄霄落水时顶着水草的滑稽模样。
谁料屁股还没在食堂的板凳上坐热乎,天玄宗的警报器——也就是那口能震碎十八扇窗户的破钟——突然疯狂作响。
不好!玄霄那老东西又杀回来了!沈星河嘴里还塞着半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喊着,顺手把剩下的糕点全塞进怀里。
我踮着脚往天上张望,就见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跟打翻的墨水瓶似的,乌云里时不时闪过诡异的紫色电光,还传来叮叮当当像是有人在敲破锣的声音。
等玄霄踏着魔气现身时,我差点笑出声。
只见他头顶戴着个歪歪扭扭的高冠,黑袍上沾满了池塘里的水草,活像刚从菜地里拔出来的老白菜。
更离谱的是,他手里举着个巨大的黑色鼎炉,鼎炉上刻满扭曲的符文,正咕噜咕噜冒着黑烟,边缘还插着几只焦黑的鸡腿,随着魔气涌动滋滋冒油,散发出一股混合着烤肉味和硫磺味的怪香。
沈星河!叶清瑶!玄霄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鸭,上次的失败只是意外,这次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这可是上古魔器吞天鼎,能吞尽世间万物!
他得意地拍了拍鼎炉,结果用力过猛,炉盖哐当一声掉下来,正好砸在他自己脚上,疼得他抱着脚跳脚,哎哟!烫死我了!这破玩意儿怎么还带自动攻击的
苏璃悄悄凑到我耳边:这哪是魔器,分明是个大号烤炉。
我强忍着笑,握紧手中剑。
沈星河倒是一脸淡定,慢悠悠地拔出斩月剑,剑身上的符文亮得像个小太阳,他还不忘吐槽:老东西,你这审美真该改改,魔器上插鸡腿,是打算边打架边野餐吗
玄霄被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大手一挥,无数魔兵魔将从鼎炉里涌了出来。
这些魔兵造型一个比一个奇葩,有的长着章鱼触手,挥舞着锅铲当武器;有的顶着马桶当头盔,手里还拿着个破扫帚。
最绝的是有个魔将穿着粉色蓬蓬裙,拿着仙女棒,娇声娇气地喊着:看我的魔法攻击!
师父,咱们确定这不是在参加
cosplay大赛我憋笑憋得肚子疼。
沈星河刚要回答,一只章鱼触手魔兵挥舞着锅铲冲了过来,他眼疾手快一剑劈开,结果锅铲飞出去,啪地扣在苏璃头上。
苏璃气得跳脚:沈星河!你这准头还不如我炼丹时手抖的水平!说着,她挥舞流光剑,在魔兵群里左冲右突。
我也不甘示弱,施展出冰雷诀,可刚放出一道冰锥,就听见嘶啦一声——因为动作太大,裤子被树枝勾破了。
我脸涨得通红,一边躲着魔兵,一边还要用衣角捂住破洞,场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玄霄见状,狂笑起来:叶清瑶,你现在这模样,哪还有半点上古秘境守护者的威风
他操控着吞天鼎,鼎炉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们吞来。
沈星河大喝一声:清瑶、苏璃,助我一臂之力!
我们三人同时发力,沈星河的剑气、我的冰雷、苏璃的流光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束。
可就在光束即将击中鼎炉时,苏璃突然啊地一声——她的发簪掉了,正弯腰去捡。
这一耽搁,能量光束偏移了方向,轰地一声炸在旁边的山头,把整个山尖都削平了。
苏璃!沈星河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苏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怕新买的发簪丢了嘛!
这时,玄霄又发动了攻击,魔气像潮水般涌来。
我灵机一动,掏出苏璃之前给我的迷魂香——说是能迷倒魔气,闻起来却像桂花糕。
我用力一扔,香囊掉进鼎炉里。
瞬间,一股混合着糕点香和魔气的味道弥漫开来,那些魔兵魔将先是一愣,接着开始跳起了奇怪的舞蹈,有的扭屁股,有的转圈圈,还有个魔兵抱着鼎炉唱起了山歌。
玄霄彻底抓狂了:都给我停下!谁让你们跳舞的!他伸手去抓香囊,结果被鼎炉里喷出的热气烫得直甩手。
沈星河抓住机会,纵身一跃,斩月剑直取玄霄。
玄霄慌乱中举起鼎炉抵挡,沈星河的剑气太猛,直接把鼎炉上的鸡腿震飞。
鸡腿不偏不倚,啪地砸在玄霄脸上,酱汁糊了他一脸。
啊!我的脸!玄霄惨叫着,手忙脚乱地擦脸。
我和苏璃趁机冲上前,我一记冰雷打在他膝盖上,苏璃用流光剑挑飞了他的高冠。
玄霄失去平衡,像个断线风筝般坠落,最后扑通一声掉进护山大阵的池塘里,溅起的水花把正在岸边钓鱼的长老们全浇成了落汤鸡。
我们三人累得瘫坐在地上,看着浑身湿透、顶着水草的玄霄灰溜溜地化作一缕黑烟逃走,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星河擦了擦汗:这次真该给清瑶的冰雷术和苏璃的发簪都记一功。
我揉着发酸的胳膊,笑着说:师父,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糖葫芦,要加双倍芝麻和糖霜!
夕阳下,我们三人的影子拉老长,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