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卖小妹的娱乐圈逆袭梦
林小棠的膝盖磕在经纪公司的大理石地面上,剧本散了一地。
连个场记单都送错,你这脑子是外卖箱塞多了李雨桐踩着细高跟碾过她手背,刚拿的代言珠宝在腕间晃得人眼疼——上个月这资源还是林小棠试镜到半夜才拿到的,结果前晚程砚冬突然说雨桐更适合。
她低头把剧本一张张捡起来,指腹擦过被鞋跟压出的红印。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暴雨天。
那天她骑着电动车冲进影视城,湿透的外卖箱里装着《民国名媛》剧组的咖啡。
副导演骂骂咧咧接过去时,手机弹出的微博热搜提醒让她顿住：顾清欢旗袍造型
实时第一。
她鬼使神差点开评论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发型太贴头皮、珍珠耳坠该选椭圆款、哭戏睫毛膏没晕开不真实——这些零散的抱怨,和她三天前在各个论坛刷到的观众期待完全吻合。
那天晚上她没睡。
翻出存了三年的外卖订单记录,把每个剧组的咖啡备注、群演闲聊、场务吐槽全输进Excel表。
当观众偏好关键词云图在电脑上炸开时,她浑身发冷：《民国名媛》的热搜数据,和她根据这些碎片拼出的预测图,重合度高达92%。
小棠发什么呆呢
程砚冬的声音像块温玉。
林小棠抬头,看见他站在走廊尽头,米色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在看件精心雕琢的玉器——和三年前在试镜室看她时一模一样。
那天她是来送外卖的,误闯了试镜区。
导演拍桌骂滚出去,程砚冬却拦住人：让她试试。
试的是《胡同里的月光》里被家暴的哑女。
她想起送外卖时见过的阿姨,丈夫醉了就砸碗,阿姨蹲在楼梯间捡碎片,指甲缝里全是血。
她没哭,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空气里不存在的碎瓷片。
程砚冬当场签了她。
《双生》的试镜通知。程砚冬递来文件夹,指节擦过她手背,这次女二,我推你。
林小棠接过时摸到文件夹边缘的褶皱——和上周李雨桐拿到的《千金》剧本边缘折痕一样。
她垂眸应了声谢谢程哥,指甲掐进掌心。
这三年她演过的每个角色,都是根据自己预判的观众喜好挑的。
《胡同里的月光》爆了,她拿了最佳新人；《烟火里的你》火了,她成了当红花旦。
程砚冬对外说是造星眼光,只有她知道,每次选剧本前,他都要让助理把她的建议整理成报告。
但从两个月前开始,报告里多了些奇怪的条目。程哥,《玫瑰战争》的投资款为什么分三笔打进不同账户她指着财务报表上的文化发展公司影视工作室传媒中心,装出新人的困惑。
程砚冬的笑没变,镜片后的光却暗了：小棠,有些事不该你操心。
那天她留在公司加班,听见财务室传来压低的对话。程总,这次的税......按老规矩,地下钱庄过三道,工作室走个账。
她攥紧手机,录音键在掌心烫出红印。
发什么呆李雨桐的香水味突然笼罩过来,程哥让你去他办公室。
林小棠推开程砚冬办公室门时,他正在打电话。对,下周让雨桐进组《双生》。他抬头看见她,指尖敲了敲桌面,小棠啊,《双生》女二我想换雨桐,你...去演女四吧。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晃得人头晕。
林小棠想起上周在程砚冬电脑里看到的邮件——林小棠商业价值峰值预测：三个月后下滑27%。
好。她弯着腰把文件夹放回程砚冬桌上,发尾扫过他手背,程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出了办公室她没回工位,绕到消防通道。
手机屏幕亮起,是刚收到的私信：程砚冬名下有七家空壳公司,需要查账记录吗
发信人ID是明法咨询,头像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林小棠盯着对话框看了三秒,按下删除键。
她摸出包里的U盘,里面存着近三年程砚冬所有财务报表的照片。
电梯提示音响起时,她把U盘塞进后颈的发绳里——那是她送外卖时用来藏零钱的地方,谁都找不到。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林小棠低头整理裙摆。
等程砚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摸出手机,在搜索框输入影视
税务
法务。
第一条结果是苏玉明：影视行业税务合规专家。
她盯着屏幕上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走廊里的宣传海报哗哗响。
林小棠望着自己的海报——《烟火里的你》里的护士,笑得干净又明亮。
她伸手碰了碰海报上的自己,指甲在林小棠三个字上划出一道浅痕。
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划在她身上的痕迹,都原封不动地,还给程砚冬。
林小棠在搜索框里输完苏玉明三个字时,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
前晚消防通道里那条被删除的私信突然浮出来——明法咨询,头像是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和搜索结果里穿黑西装的照片重合。
她把手机塞进帆布包最底层,那里面还装着送外卖时用的保温袋。
下午三点,她站在明法咨询的玻璃门前,门把手上的铜锈蹭得指尖发疼。
林小姐
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抱着一摞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深潭。
是苏玉明。
我预约了三点的咨询。她喉咙发紧,想起三年前试镜时的紧张,关于...税务合规。
苏玉明点头,推开玻璃门。
办公室很小,只有一张办公桌,墙上挂着优秀法务顾问的证书。
他放下文件时,林小棠瞥见最上面的档案袋——苏晴案
经纪合同纠纷。
我妹妹。苏玉明顺着她的视线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三年前签了家小公司,说要捧她当女主。结果被塞去陪酒,合同里全是陷阱,解约要赔八百万。
林小棠攥紧帆布包带。
包底的U盘硌着掌心,那里面有程砚冬的财务报表。
后来呢
她跳了楼。苏玉明拉开抽屉,取出份验尸报告复印件,纸角卷着黄边,我查了三年,发现这类公司都有地下钱庄洗账,用空壳工作室转移收入。
林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上周在程砚冬电脑里看到的文化发展公司影视工作室突然在眼前晃——和苏玉明说的一模一样。
程砚冬。她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经纪人。
苏玉明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
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突然锋利：上个月有艺人找我,说程砚冬让她签阴阳合同。
林小棠摸出U盘,放在桌上。
金属外壳凉得刺骨：这是他近三年的财务报表照片。分三笔打款,过三道地下钱庄。
苏玉明的手指悬在U盘上方,没碰。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妹妹。林小棠想起李雨桐碾过她手背的细高跟,想起程砚冬说小棠啊,女二换雨桐时的笑,因为我也想让他们,尝尝被碾碎的滋味。
苏玉明终于拿起U盘。
他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份类似的证物袋。
下周三晚八点,影视城后巷的老咖啡馆。他写下地址推过来,带更多证据。
林小棠站起身,帆布包带在肩上勒出红印。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见苏玉明正对着电脑敲键盘,屏幕上是程砚冬
关联公司的搜索页。
窗外的风掀起她的发尾。
她摸了摸后颈的发绳——那里还藏着程砚冬和地下钱庄的聊天记录截图。
这次,她不会再让任何痕迹,从指缝里溜走。
第2章
影后候选路上的背叛
林小棠把保温桶塞进储物柜时,程砚冬的微信弹出来。
晚上八点,丽兹酒店1808,给你庆功。
她盯着屏幕,指腹蹭过手机壳边缘的划痕——那是三个月前在剧组,程砚冬摔她手机时磕的。
当时他说影后候选人算什么,你得拿奖,现在倒先想起庆功了。
酒店包厢的水晶灯扎眼睛。
程砚冬举着香槟杯过来时,林小棠数清了他袖扣上的碎钻——共十二颗,和去年给她庆生时别在她领口的那枚胸针,碎钻数量一样。
小棠啊,这是果果。程砚冬侧过身,露出缩在沙发角的姑娘。
唐果果扎着高马尾,发梢还沾着卷发棒的焦味,刚签的新人,你多带带。
林小棠递过去的手在半空顿住。
唐果果没接她的握手,反而凑近程砚冬,声音甜得发腻：冬哥说我是他今年最看重的艺人。
程砚冬笑出眼角纹,拍了拍唐果果的肩。
那动作林小棠太熟悉了——五年前她在公司茶水间被前辈推搡,程砚冬也是这样拍她的肩,说以后跟着我。
那天晚上她没碰香槟。
回公寓的路上,她翻出苏玉明给的加密相机,对着程砚冬的宾利车牌连按三下。
后视镜里程砚冬的脸忽明忽暗,副驾上唐果果的发圈在路灯下闪着光——和她刚进公司时程砚冬送的那根,是同个牌子。
三天后林小棠发现行程被改了。
原本要拍的《时尚先锋》封面,备注栏里多了行小字：改唐果果,程总特批。她打电话给程砚冬,对方在忙音里只说了句：新人需要机会,你别计较。
计较
她计较的是上周程砚冬还搂着她在发布会上说小棠是我带过最有灵气的艺人,计较的是唐果果的微博简介里不知何时多了程砚冬工作室重点培养,计较的是她翻遍程砚冬给的资源表,所有S级项目的对接人,都悄悄换成了唐果果的经纪人。
但她没闹。
她在化妆间捡到唐果果的手机,屏保是程砚冬手写的未来影后；她在程砚冬的咖啡杯底发现半张撕碎的合同,甲方栏是唐果果,乙方栏盖着程氏娱乐的红章；她甚至在苏玉明给的财务分析图里,看见程砚冬新注册的空壳公司,法人姓名是唐雨——唐果果的本名。
他在复制你的轨迹。苏玉明推过来一份股权结构图,用你的热度带新人,等新人起来就踢开你。和当年对李雨桐一样。
林小棠捏着那张股权图,指节发白。
李雨桐是苏玉明的妹妹,被程砚冬捧成小花后,因阴阳合同曝光彻底糊了。
当时程砚冬在采访里说是艺人贪心,我管不了,转头就签了林小棠。
我这有新证据。她从包里摸出个牛皮纸袋,程砚冬让唐果果签的补充协议,里面写着『若一年内未进热搜前十,需赔付三百万违约金』。
苏玉明翻开协议,目光停在最后一页：这不是培养,是绑架。
林小棠没接话。
她想起昨天在剧组,程砚冬当着全组人的面说她表情太僵,连新人都不如。
唐果果站在旁边咬嘴唇,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和她当年被程砚冬夸有天赋时,一模一样。
颁奖礼前一周,程砚冬的打压更明目张胆了。
她的通告从早排到晚,凌晨三点还在拍广告；造型师被临时调去给唐果果做造型,她只能顶着乱发上直播；连粉丝送的应援花束,都被程砚冬的助理搬到了唐果果的休息室。
冬哥说你现在需要沉淀。唐果果捧着那束蓝玫瑰撞进她怀里,我帮你收着,等你不红了再还你。
林小棠弯腰捡掉落的手机,镜头刚好扫到唐果果裙角的标签——程砚冬工作室定制款,和她去年影后候选时穿的那条,连暗纹都一样。
她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后颈的发绳。
那里藏着程砚冬和地下钱庄的最新聊天记录,照片里的转账时间,正好是唐果果进组那天。
颁奖礼前一天,林小棠在试衣间对着镜子调整礼服。
淡金色的裙摆垂到地面,像她刚进娱乐圈时程砚冬说的未来会闪瞎所有人的眼。
手机震动。是程砚冬的消息：今晚别吃太多,上台别显双下巴。
她对着镜子笑。
镜中倒影里,她伸手摘下后颈的发绳,取出藏在夹层里的SD卡——里面有程砚冬近五年的所有非法转账记录,苏玉明说足够让他在监狱里过下半生。
助理敲门进来：棠姐,程总让我把唐果果的捧花放你这儿,她说要借你的好运。
林小棠接过那束蓝玫瑰,指尖碰到花茎上的刺。
她想起五年前程砚冬递给她的第一束花,也是蓝玫瑰,花茎上同样带着刺——他说做艺人要扛得住扎,现在倒急着换新手来扛了。
晚上十点,她坐在飘窗上整理首饰盒。
最底层的丝绒袋里,躺着程砚冬送她的第一枚戒指,内侧刻着未来影后。
她把戒指塞进证物袋,和SD卡一起锁进保险箱。
手机突然亮了。是苏玉明的消息：后台监控已覆盖,明天见。
林小棠盯着屏幕,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脸上。
她摸了摸礼服领口的珍珠项链——那是粉丝送的应援礼物,每颗珠子都被她擦得发亮。
明天,该让有些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未来影后了。
化妆师关掉最后一盏补光灯。
林小棠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珍珠项链,每颗珠子她都擦拭了七遍——那温度和粉丝应援时塞进她手心的温度一样。
助理递给她手包,她摸了摸夹层里的证物袋,是凉的。
后台走廊人声嘈杂。
当程砚冬的笑声穿透人群时,林小棠正在对着流程表核对时间。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袖扣上的十二颗碎钻闪得刺眼。
唐果果跟在他身旁,高马尾上的发圈是程氏工作室的定制款,和她五年前戴的那根,连蝴蝶结的褶皱都一样。
小棠。程砚冬揽过唐果果的肩膀,刚和评委聊完。唐果果歪着头,发梢的焦味混合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冬哥说,你这届没希望了。
林小棠的喉结动了动。
五年前在茶水间,程砚冬也是这样的姿势,拍了拍她被推搡红的手腕说跟我走。
现在他掌心的温度,全都落在了唐果果的肩头上。
二线就是二线。程砚冬用指腹蹭了蹭唐果果的发圈,别学李雨桐,贪心不会有好下场。
李雨桐。
苏玉明妹妹的名字像根刺扎进了林小棠的耳膜。
她想起书房保险箱里的SD卡——里面有程砚冬和地下钱庄的聊天记录、唐果果的阴阳合同,还有李雨桐当年被销毁的转账单。
影后程砚冬笑出了眼角纹,你微博的数据连唐果果的零头都赶不上。唐果果低头绞着手指,腕间的红绳却晃得刺眼——和她刚进组时程砚冬塞给她的转运珠,是在同一家庙里求来的。
林小棠摸了摸后颈的发绳。
夹层里的SD卡硌着皮肤,苏玉明昨晚发来的消息还在手机里：后台监控已覆盖,证据链闭合。
该带果果去候场了。程砚冬拽着唐果果转身,西装下摆扫过林小棠的裙角。
那动作像极了五年前带她去试镜时,他说跟着我,你会成为最耀眼的。
助理在远处喊她的名字。
林小棠望着两人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摸了摸手包夹层,证物袋里的戒指硌着指节——内侧未来影后四个字,已经被她磨得有些陈旧了。
后台灯光突然变暗。
林小棠对着墙上的电子屏整理了一下头发,屏幕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摸了摸后颈的发绳,藏在夹层里的SD卡,正随着心跳一下下地撞着皮肤。
第3章
反转！反将背叛者送上黑榜
后台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林小棠对着电子屏理了理耳坠,屏幕里映出程砚冬拽着唐果果的背影。
他西装下摆扫过她裙摆时带起的风,和五年前试镜那天一模一样——那时他也是这样拽着她的手腕,说跟着我,你会成为最耀眼的。
小棠姐！助理在十米外招手,声音被嘈杂的后台吞没了一半。
林小棠摸了摸手包夹层。
证物袋里的戒指硌着指节,内侧未来影后四个字被她摩挲了五年,像块烧红的炭贴在皮肤上。
程砚冬的声音飘过来：果果,走了。
唐果果被拽得踉跄,腕间红绳晃得刺眼。
林小棠盯着那抹红,想起自己刚进组时,程砚冬也是这样塞给她一串转运珠,说庙祝算过,你命里带火。
她后颈的发绳突然动了动。
夹层里的SD卡随着心跳一下下撞着皮肤,苏玉明昨晚的消息还在手机里发烫：监控覆盖完毕,证据链闭合。
林小棠转身。
程砚冬已经走到后台门口,唐果果的白裙子扫过满地的彩带碎屑。
程哥。她喊了一声。
程砚冬回头,眼角纹里还沾着笑：怎么突然想通要给果果当配……
话没说完。
林小棠从手包侧袋摸出个黑色录音笔,指尖在播放键上顿了两秒。
陈会计,公转私的账户再开三个。程砚冬的声音在后台炸响,上次那单阴阳合同做得漂亮,多加十万辛苦费。
程总放心,香港那几家空壳公司的账,我闭着眼都能抹平。另一个男声谄媚得发黏,就是……上次您说的影后候选人的分成……
她懂什么程砚冬嗤笑,等她拿了奖,随便找个小花炒炒CP,热度分分钟转移。
后台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程砚冬的笑僵在脸上,西装领口渗出一片湿痕。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角落的化妆凳,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唐果果松开被攥红的手腕。
她盯着程砚冬煞白的脸,腕间红绳勒出一道血印——原来他说的给新人铺路是为了带活整个团队,是拿她当林小棠的替代品；原来他说的红绳能挡灾,不过是用同一家庙的批量货哄人。
你……你伪造的！程砚冬扑过来要抢录音笔,被保安伸手拦住。
他脖颈上的青筋跳得像条蛇,小棠,我养了你五年,你就为这点事……
五年林小棠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是你用我的热度养唐果果的五年,用我的资源填你私账的五年。她捏着录音笔的手紧了紧,苏律师整理的银行流水,够税务局查三个月。
苏玉明程砚冬瞳孔骤缩,那个整天板着脸的法务
是。林小棠想起昨晚苏玉明发来的监控截图——程砚冬在地下车库把装满现金的纸箱塞进唐果果保姆车,他妹妹被你坑到退圈那天,就开始查你了。
人群突然骚动。
陈会计挤开围观众人,油光水滑的背头乱了一撮。
他抖着手掏出个U盘,直接塞进林小棠手里：林小姐,我、我也是被逼的！程砚冬拿我儿子的学区房威胁我做假账,这些是近三年的阴阳合同和公转私记录……
老陈！程砚冬吼得破了音,你他妈……
程总,您昨天还说要把我踢去东南亚管烂账呢。陈会计抹了把汗,后退两步躲到保安身后,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跟您陪葬。
后台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热搜提示。
林小棠扫了眼——程砚冬
偷税录音已经冲到第一,影后候选人
反杀经纪人紧随其后。
程砚冬的手机在裤袋里狂震。
他摸出来看了眼,手一松,手机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林小棠不用看也知道内容：公司官微刚发声明割席,合作方的解约函正在路上,粉丝群里骂声能掀翻屋顶。
为什么……他突然蹲下来,双手抱头,你明明都要拿影后了……
因为影后奖杯,从来不该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林小棠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工作牌,五年前你说要带我站在顶峰,现在我才明白——你要的从来不是我的顶峰,是你自己的。
她把工作牌扔进垃圾桶,转身时撞进唐果果的视线。
那姑娘正攥着腕间的红绳,指节发白。
林小棠看见她眼睛里有团火在烧,像极了五年前的自己——被程砚冬从外卖站捡回来时,她也是这样,以为遇到了光。
小棠姐……唐果果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那串转运珠……我能扔了吗
林小棠没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她手背。
后台的灯光重新亮起时,林小棠的手机震了震。
苏玉明发来消息：税务局已经出发,程砚冬的工作室账户半小时前被冻结。
她摸了摸后颈的发绳——SD卡还在,那是苏玉明帮忙调的地下车库监控,拍清了程砚冬往唐果果保姆车塞现金的全过程。
小棠！助理举着手机跑过来,您入围影后的词条冲到第二了！
林小棠看着电子屏里自己的倒影。
她后颈的发绳随着动作晃了晃,像根拉紧的弦。
她要的从来不是热搜。
是让这些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明白——被踩进泥里的人,也能掀翻整个泥潭。
唐果果突然走过来,把腕间的红绳摘下来扔进垃圾桶。
她抬头时眼睛发亮,像只刚啄破蛋壳的小鸟：小棠姐,我能……跟你学看数据吗
林小棠笑了。
她摸了摸手包里的戒指,内侧未来影后的字迹在掌心烫出个印子——这次,这四个字,该由她自己来写了。
后台的门被推开,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程砚冬抬头看了眼,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瘫在地上。
林小棠转身走向颁奖礼舞台。
唐果果跟在她身后半步,鞋跟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无需修改
唐果果跟着林小棠上保姆车时,手指还攥着刚才捡的录音笔碎片。
那是程砚冬刚才扑过来时撞掉的,她弯腰去捡,指腹被塑料茬划破了一道血口。
疼吗林小棠递来创可贴。
唐果果摇头,把碎片塞进随身包：留着警醒自己。
苏玉明在酒店楼下等,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袋。
见林小棠下车,他目光扫过她后颈——发绳还在,SD卡稳妥藏着。
工作室执照批了。他递过袋子,你定的名字‘棠果’,通过了。
林小棠接过来,指尖触到袋角的褶皱——是他熬夜整理时压出的。
唐果果凑过来看,看见棠果影视文化工作室几个字,喉结动了动：我能……签劳动合同吗
林小棠翻到末页：先过数据关。她抽出平板,调出程砚冬旗下艺人近三年流量曲线,今晚分析完这组数据,明早说结论。
唐果果攥紧包带：现在就看。转身跑向电梯,马尾辫甩得生风——她房间还堆着程砚冬给的必火攻略,等下要全扔进垃圾桶。
苏玉明看表：税务局九点来做笔录。
林小棠点头：知道。
他犹豫两秒：需要我陪
林小棠想起昨晚他发的监控截图——程砚冬往她保姆车塞现金时,唐果果正蹲在角落帮场务捡道具,根本不知情。
你该去看看你妹。她说。
苏玉明一怔,笑了：她今早发消息,说要复出。
深夜,林小棠坐在酒店飘窗上,平板亮着苏玉明整理的行业黑产图。
程砚冬的名字被红笔圈住,周围牵连出七八个经纪人。
她摸出戒指,未来影后的刻痕扎着掌心——这次,顶峰要自己建,还要给后面的人留台阶。
手机震动,跳出热搜提示：林小棠新工作室冲至前三。
她划开评论,最上面是程砚冬粉丝的谩骂,往下翻,有新人演员留言：棠姐,能教看数据吗棠果招助理吗我会整理数据流。
林小棠关掉手机,望向隔壁亮着灯的房间——唐果果的影子在窗帘上晃动,正对着平板划拉数据。
次日清晨,娱乐报头版标题烫眼：《影后候选人掀翻黑幕,娱乐圈迎来数据女王时代》。
而在某栋写字楼顶层,几个经纪人碰杯的手顿了顿。
有人捏碎酒杯：这丫头,坏了规矩。有人晃着红酒笑：但规矩……早该碎了。
第4章
复仇之后的暗流涌动
林小棠的新工作室挂牌第三天,第一波麻烦来了。
棠姐,美宝的代言合同被撤了。助理小周抱着一摞文件冲进办公室,手机屏幕亮着甲方发来的解约函,对方说...说品牌方觉得我们近期舆论风险太高。
林小棠正对着平板分析新剧数据,指尖在程砚冬关联公司的红色标注上顿了顿。
她记得三天前还和品牌总监喝了咖啡,对方拍着胸脯说影后候选人的流量我们要定了。
去查。她把平板推给小周,看看美肤宝背后的资方有没有郑宏的影子。
下午三点,苏玉明的电话打进来。
律师事务所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他的声音像淬过冰：郑宏今早见了程砚冬的前财务,在静安寺的茶室待了两小时。
林小棠捏着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圈。
程砚冬倒台后,她原以为能喘口气,可这两天工作室的通告被临时调换三次,合作的视频平台突然压着新剧定档日期——所有阻碍都绕着郑宏的名字打转。
他要报复。苏玉明翻文件的声音沙沙响,我托人查了郑宏手头的项目,是部古装IP改编剧《云昭录》,下周开招商会。
原著粉基数大,但改编魔改传闻早就在超话里吵翻了。唐果果突然探进头,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实时滚动的微博数据,我刚爬了超话评论,70%的原著党反对选角,说女主不符合'清冷郡主'的设定。
林小棠眼睛亮了。
她的金手指在这时嗡嗡作响——那是种皮肤发颤的直觉,像当年她断定程砚冬力捧的甜宠剧会扑街,后来果然在豆瓣拿了3.2分。
《云昭录》的核心受众是20-25岁女性,她们对原著的忠诚度高于流量。她敲了敲唐果果的电脑,去整理前十章原著的关键词,对比现在的选角通稿,做份'魔改对比图'。
唐果果立刻坐下敲键盘。
苏玉明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照片推过来,是郑宏和某视频平台高层在酒局的合影：招商会需要资方站台,郑宏的资金链有60%靠这家平台。
林小棠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如果资方发现项目可能扑,还会投吗
三天后是行业协会的季度茶会。
林小棠穿件素色衬衫裙走进酒店,刚在沙发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玻璃杯相碰的脆响。
林影后候选人。郑宏端着红酒杯走过来,五十岁的脸堆着笑,听说你最近很会玩数据
周围的经纪人、制片人慢慢围过来。
林小棠把手机屏幕转向自己,上面是唐果果刚发来的魔改对比图——原著里郡主喜欢种梅花,通稿说女主爱养鹦鹉；原著里郡主断情绝爱,路透里女主和男二勾肩搭背。
程砚冬教你的那些手段,我可学不会。她抬眼笑,不过数据这东西,总比潜规则可靠些。
郑宏的脸僵了僵。
有人低笑出声,是上次在顶层写字楼说规矩早该碎了的经纪人。
林小棠注意到他朝自己微微点头。
听说你最近总在查《云昭录》郑宏突然提高声音,该不会是怕自己没剧拍,想搅黄别人的项目
茶会里的声音静了静。
林小棠摸出平板,调出唐果果整理的超话数据：郑总,您看。她把平板转向众人,超话云昭录魔改阅读量三千万,讨论里'退坑'的关键词出现两万次。
这能说明什么郑宏梗着脖子。
说明您的目标受众在流失。林小棠点击下一张图表,20-25岁女性占原著读者68%,她们现在对项目的负面情绪指数是8.2——我去年预判《月满长安》扑街时,这个指数是8.5。
周围响起抽气声。
有制片人凑过来看平板,低声说：《月满长安》确实亏了三千万。
郑宏的手在发抖,红酒洒在衬衫上：你...你这是造谣！
我让唐果果把数据同步给了几家媒体。林小棠把平板收进包里,他们说会做个客观分析,毕竟观众的声音,总该被听见。
散场时,那个点头的经纪人拦住她：郑宏的招商会在后天,你猜他现在有多慌
林小棠没接话,低头看手机。
唐果果发来消息：对比图被原著粉转了五万次,超话里有人开始自发做'选角还原度投票'。
苏玉明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视频平台的投资经理刚才联系我,说想聊聊《云昭录》的风险评估。
深夜,林小棠坐在工作室落地窗前。
唐果果还在电脑前调整数据图,苏玉明在沙发上翻着法律文件。
她摸出那枚未来影后的戒指,刻痕不再扎手——这次,她要建的顶峰,地基是观众的喜好,是明明白白的数据。
手机震动,跳出唐果果转发的消息：郑宏的招商会场地临时改到小厅,原定的十位资方只确认了三位。
窗外飘起细雨,林小棠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笑了。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要开始。
招商会当天,郑宏在酒店宴会厅来回踱步。
原定的鎏金背景板歪了一角,礼仪小姐捧着冷掉的茶点站在门边。
十点整,只来了两位资方代表,其中一位翻了两页项目书便皱眉：超话里全是骂声,我们得重新评估风险。
再等等！郑宏扯松领带,额头渗汗,可能堵车,可能——
不必了。资方合上文件夹起身,昨天视频平台的风险报告我看了,负面情绪指数8.2,和《月满长安》一个水平线。
门砰地被推开。
程砚冬的前财务缩着脖子挤进来：郑总,审计局突然查账,说有人举报您旗下公司...关联交易。
郑宏的脸瞬间煞白。
他抓起桌上的项目书砸向墙面,硬壳封面砸出裂痕：林小棠！
玩阴的是吧
同一时间,林小棠的工作室里,小周举着手机冲进会议室：棠姐,时尚芭莎的拍摄临时取消,对方说...说档期冲突。
唐果果敲了敲电脑：刚查了,芭莎新签约的代言人是郑宏旗下的新人。
苏玉明合上法律文件：郑宏在转移火力,用新人资源施压。
林小棠转动马克笔,在白板上郑宏二字旁画了个叉：意料之中。她点开手机,是唐果果实时监控的郑宏公司账号——半小时前,对方转发了条营销号微博,标题是《影后候选人数据造假》。
热搜在爬升。唐果果指了指屏幕,前二十了。
林小棠勾了勾唇：小周,联系法务部准备澄清函；果果,整理近三年我所有代言的销售数据。她转向苏玉明,郑宏的审计问题,是你安排的
苏玉明推了推眼镜：程砚冬的前财务收过他二十万封口费,证据在我这儿。
傍晚,林小棠站在落地窗前看晚霞。
手机震动,是郑宏的号码。
她接起,对方的喘息声粗重：林小棠,你赢不了。
我等你出招。她挂了电话,指尖敲了敲桌面。
唐果果凑过来：郑宏刚订了飞深圳的机票,明天早上八点。
林小棠眯起眼。
深圳——那里有国内最大的娱乐营销公司。
她摸出那枚戒指,刻痕贴着指腹。
这次,她要的不是输赢,是让所有想踩她的人,都先看清脚下的路。
而此刻的郑宏,正坐在酒店顶楼的吸烟区。
他掐灭第七根烟,拨通了个号码：老陈,帮我查林小棠的软肋。
要快。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郑总,您早该这么做了。
郑宏望着楼下川流的车灯,嘴角扯出阴狠的弧度。
他揉皱了招商会的请柬,扔进垃圾桶。
这一局,他认栽；下一局...林小棠,你等着。
第5章
危机逼近与盟友相助
林小棠摸到床头手机时,天刚蒙蒙亮。
屏幕亮起。
林小棠耍大牌
热搜第一。
她点进去。
第一条图文：某影后候选人片场摔剧本,骂场记是废物。
配图模糊,只拍到个穿驼色大衣的背影。
第二条：知情人曝林小棠靠潜规则上位,某金牌经纪人床照待爆。
手指发抖。
手机啪掉在床单上。
棠姐！唐果果撞开卧室门,手机举得老高,营销号全炸了,我让工作室删帖,可...可他们像约好的,删一批冒一批！
林小棠弯腰捡手机,指甲掐进掌心。郑宏的报复来得比她想的快。
玄关传来动静。
苏玉明提着豆浆油条进来,电脑包还挂在胳膊上：深圳那家营销公司的IP定位到了。
他把电脑摊开,屏幕上跳动着绿色代码,昨晚十点,郑宏往他们账户打了八十万。
八十万买我身败名裂。林小棠扯了扯嘴角,抓起油条咬了口,豆浆太烫,烫得舌尖发疼。
唐果果突然啊了声,举起自己手机：有狗仔拍了咱们！
照片里,她和林小棠、苏玉明挤在早餐铺前,苏玉明正帮林小棠擦嘴角的豆浆渍。
配文：影后候选人和神秘男同框,深夜密会被拍
林小棠顿住。
苏玉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两秒,又继续敲：我让公关处理。
不用。林小棠把豆浆杯捏扁,越描越黑。
她低头刷评论,演技差靠男人的字眼刺得眼睛酸。
苏玉明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带着电脑的温度：我查了,这些营销号的水军池里,有三分之二是新注册的小号。
他点开另一个页面,还有这个,说你骂场记的'知情人',三天前刚注册,IP在郑宏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林小棠盯着屏幕上的注册时间：4月12日14:37。
那天她在片场拍雨戏,从早上七点拍到晚上十点,根本没进过咖啡馆。
律师函下午发。苏玉明抽出张纸巾,擦掉她指腹的豆浆渍,但重点不是澄清。
他推了推眼镜,是让郑宏知道,我们在查他。
唐果果突然跳起来：我发微博！
她噼里啪啦打字,和棠棠一起对戏到凌晨三点的人,会是耍大牌的人吗
附图：昨晚两点的片场,林小棠裹着军大衣对台词的照片。
评论区瞬间涌进粉丝：姐姐手都冻红了还在背词！那些营销号眼睛是瞎了吗
但很快被买水军的评论淹没。
林小棠盯着手机,喉咙发紧。
唐果果凑过来抱住她：我昨天还看见你给场记递热奶茶呢。
他们黑你,我们就用证据打脸。
苏玉明的电脑突然响了声。他点开邮件,抬头：李导发微博了。
林小棠凑过去。
李导的认证账号刚更新：《逆光》里那个在雨里跪三小时的姑娘,会耍大牌
配图：林小棠湿发贴脸的剧照,脸上的雨水混着泪。
文案：她的膝盖跪肿了,没喊过一句疼。
评论区炸成烟花。
有网友翻出林小棠的采访：问：拍雨戏苦吗
答：苦,但角色比我苦。
还有场记小号留言：那天林老师看我冻得发抖,把自己的暖宝宝全塞给我了。
林小棠眼眶热了。
苏玉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手背：李导新戏的女主,他说非你不可。
手机震动。是李导的微信：小棠,来我办公室,谈谈角色。
林小棠刚要应,苏玉明的手机先响了。
他接起,脸色沉下来：李导的资方要撤资。
他把手机开免提,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郑总说林小棠现在是烫手山芋,我们不敢投。
林小棠攥紧手机。
苏玉明按掉电话：我帮李导找新资方。
他翻出通讯录,张总、陈总,我之前帮他们打过版权官司...
但一下午,苏玉明打了二十七个电话。
前二十六个都说再考虑,第二十七个直接挂了。
他放下手机,指节捏得发白：郑宏给资方下了通牒,用你就进黑名单。
李导的电话打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小棠,新戏...暂时停拍。
林小棠握着手机坐在飘窗上。
苏玉明蹲在她脚边,仰头看她：我明天飞北京,找影视协会的人。
他喉结动了动,或者...我把房子抵押了
不用。林小棠摸出那枚戒指,刻痕硌着指腹,我还有牌。
她低头,看见苏玉明眼下的青黑,你多久没睡了
不重要。苏玉明握住她的手,你呢
唐果果端着粥进来,故意咳嗽：两位,粥要凉了。
她挤挤眼睛,网上又有新绯闻了,说你们是隐婚夫妻。
林小棠被粥烫到,呛了两声。
苏玉明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嘴,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隐婚就隐婚。
他声音低低的,只有她听见,总比被骂单身狗好。
林小棠心跳漏了一拍。
手机突然震动。
匿名短信：想救李导
准备好你的黑料。
屏幕光映得她脸色发白。
苏玉明凑过来看,手指慢慢蜷起。
窗外的夜色沉得像块铁,远处传来雷声,隐约能听见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苏玉明熬了整夜。
键盘声停时,天已大亮。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把电脑转向林小棠：找到了。屏幕上是《云起》项目的招标文件,郑宏让关联公司虚增三千万成本,走了四家空壳公司过账。
林小棠凑近看,手指点在鑫源影视的公章上：这家我记得,去年被曝过财务造假。
他以为做得干净。苏玉明敲了敲转账记录,但其中两笔钱绕回了他私人账户。
唐果果扒着沙发探脑袋：能告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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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他喝一壶。苏玉明关了电脑,下午去查工商底档,再找银行流水佐证。
林小棠捏紧沙发垫,指节发白：李导的戏能救回来吗
等郑宏进去,资方自然回头。苏玉明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我先去律所调档案——
咚的一声,快递盒砸在茶几上。
唐果果捡起,面无血色：没寄件人。
林小棠撕开胶带。
一张照片滑出——是她三年前送外卖的监控截图,旁边压着张纸条：再查郑总,这些就上热搜。字迹歪扭,像是用左手写的。
苏玉明抽走照片,指腹蹭过模糊的像素：你送外卖的事,粉丝早知道。
还有这个。唐果果翻出半张纸,下周五前撤手,否则...后面的字被红墨水洇开,像团血。
林小棠把纸条捏成团。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刺耳的声响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查是谁寄的。
苏玉明已经打开电脑,追踪快递单号：寄件地址是假的,用的是自助快递柜。他抬头,目光灼灼,但监控能拍到取件人。
唐果果突然抓住林小棠的手腕：棠姐,要不...先缓一缓
缓不了。林小棠把照片塞进抽屉最底层,郑宏敢动李导的戏,就该想到今天。
苏玉明合上电脑,站起身：我去调快递柜监控。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你俩别乱跑。
林小棠望着他的背影,手指抚过抽屉里的戒指。
威胁信还摊在茶几上,纸角被风掀起,又重重落下。
她知道,这一仗,才刚刚开始。
第6章
绝地反击与新的征程
苏玉明回来时,监控截图拍得模糊。
取件人戴鸭舌帽,压得低,只能看出是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小个子。
郑宏的助理小周。林小棠把截图放大,指节叩了叩屏幕右下角的银色手链,上周他跟郑宏出席活动,腕子上就戴着这个。
唐果果倒抽口气：那威胁信真是郑宏指使的
他急了。林小棠把手机推给苏玉明,李导那部文艺片原定下周官宣,他暗中买通资方要撤资。她扯了扯嘴角,怕我借着那部戏冲影后,坏他手里新人上位的局。
苏玉明摸出手机拨电话：陈律师半小时到。
陈律师是苏玉明律所的王牌,进门时公文包夹得死紧,翻出一沓材料就拍在茶几上：郑宏这两年操作的项目,税务漏洞能筛出半本账。他推了推眼镜,但要坐实,得补资金流水链。
林小棠从抽屉里取出个U盘：程砚冬当年教我的。她转动U盘挂坠——那是枚旧银戒,艺人工作室走账的套路,我跟着记了五年。
苏玉明接过U盘时,指腹擦过她指尖：你早留了后手
被程砚冬捧红那天起。林小棠垂眸看戒指,他能养新人踩我,我就能学他的手段反制。
唐果果突然拽她袖子：棠姐,粉丝超话都炸了。手机屏亮起,林小棠
外卖骑手
挂在热搜第三,配图是她穿黄马甲的旧照。
林小棠扫了眼评论。卖惨、德不配位的词条刷得飞快,最顶上一条：影后候选人送外卖
怕不是炒作。
开直播。她突然说。
唐果果手一抖：现在
今晚八点。林小棠点开手机后台数据,数据流显示这时候在线粉丝最多,且多为25-35岁女性,共情力强。她抬眼,我要亲自说送外卖的事。
苏玉明按住她要拿手机的手：可能被骂得更狠。
但能翻盘。林小棠抽回手,他们想看我哭,我偏要笑。
直播厅的灯亮起时,唐果果还在调试设备。
林小棠对着镜头理了理头发,耳坠轻晃：大家好,我是林小棠。
弹幕瞬间涌成河。装什么可怜、退圈吧刷得满屏,但很快被几条等你解释的评论劈开条缝。
这张照片是三年前拍的。她举起手机,照片里的姑娘扎着高马尾,黄马甲被雨水浸得发暗,那时候我刚毕业,没戏拍,白天跑外卖,晚上去剧组蹲通告。
弹幕静了一瞬。
有人刷后来呢,她笑：后来在便利店遇到李导。
他说我递关东煮时,眼睛亮得像团火。
所以送外卖是真的。她往前倾了倾,但我不觉得丢人。镜头里的眼睛亮得惊人,那是我靠双手吃饭的日子,比现在某些人靠资本捧上位,干净多了。
弹幕突然疯了。棠姐我错了、我们信你刷得满屏,有粉丝截了图发超话：她眼睛里有星星,骗不了人。
唐果果在后台抹眼泪：超话签到量涨了三倍,还有粉丝自发做了澄清视频。
林小棠关掉直播时,手机震得发烫。
苏玉明的消息跳出来：证据链补全了,明天送税务和纪委。
郑宏的崩溃来得比预想快。
第二天上午,郑宏
税务问题登顶热搜,前晚还在捧他新人的营销号,转头就扒出他打压李导、雪藏老艺人的旧账。
唐果果举着手机冲进来：他助理小周在警局哭着指认,说威胁信是郑宏亲自让写的！
林小棠正翻李导的新剧本,闻言抬头：那部文艺片呢
资方连夜打电话,说投资翻倍。唐果果扑过去抱她,棠姐,你要成影后了！
她没接话,目光落在剧本扉页——致眼里有火的人,李导的字迹歪歪扭扭。
深夜,办公室只剩她和苏玉明。
落地窗外,上海的霓虹漫成一片,他把新签的代言合同推过来：商业价值回升40%,但...
但我不想只做演员。林小棠打断他,指尖划过合同上的林小棠工作室几个字,程砚冬能靠捧人掌权,我为什么不能
苏玉明没说话,从西装内袋摸出个文件袋。
封皮上影视公司收购方案几个字,在灯光下泛着金。
你早准备了她挑眉。
从你说要摧毁旧秩序那天起。他推了推眼镜,眼底有笑,先从收购郑宏那家公司开始
林小棠接过文件袋,指腹擦过封皮。
窗外的风掀起半页纸,露出商业版图规划几个字。
苏玉明的钢笔尖停在收购条款那行。违约金比例太高。他抬头,郑宏的公司表面光鲜,底下压着三场未结的劳务纠纷。
林小棠推过平板电脑。我让唐果果筛了艺人合约。屏幕上红标闪烁,压着的都是小透明,赔不起违约金才不敢闹——正好做突破口。她屈指敲了敲艺人培养计划那栏,收购后先给他们解套,新人们看着呢。
苏玉明翻到文件页脚。程砚冬的人在接触资方。他抽出张便签,上面记着几个名字,昨晚有三家原本谈好的广告商临时变卦。
意料之中。林小棠扯了扯嘴角,从抽屉摸出手机划开数据流界面,美妆品牌的年轻用户占比涨了17%,他们不敢真得罪粉丝。她点开通话记录,唐果果已经在谈替代方案,今晚能出初稿。
桌上的咖啡凉了。苏玉明看了眼时间：该吃饭了。
等这个数据对完。林小棠按着计算器,屏幕跳出串数字,收购资金缺口...两千万。她抬头笑,我有笔代言尾款下周到账。
不够。苏玉明从西装内袋摸出张卡推过去,我妹的赔偿金,一直没动。
林小棠没接。你帮我取证时被程砚冬的人撞坏的车,维修费还没算。她把卡推回去,等工作室盈利,连本带息还你。
唐果果抱着文件夹撞开门。郑宏的前财务总监联系上了！她把资料拍在桌上,说有程砚冬和郑宏串谋的录音。
林小棠眼睛亮了。约他明天十点,在老地方。
苏玉明翻资料的手顿住。要我陪
不用。林小棠把资料收进保险柜,他怕程砚冬,见生人反而不肯说。她转身时,后颈的碎发扫过苏玉明手背,但...结束后你来接我。
深夜的写字楼只剩他们办公室亮着灯。
林小棠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抬头时见苏玉明正盯着她左手——那枚旧银戒还挂在U盘上。
程砚冬送的他突然问。
他助理在二手店淘的。林小棠转动戒指,当年他说这是'艺人的初心',现在倒成了挖他墙角的钥匙。
敲门声惊得唐果果差点碰倒马克杯。前台说有你的快递。她举着个牛皮纸袋,没写寄件人。
林小棠撕开封口。
一张照片滑出——是她今晚和前财务总监见面的背影,背面用红笔写着：再查下去,你和你身边的人,都活不过冬天。
苏玉明的手指覆上照片边缘。油墨没干。他抬头时,林小棠正盯着窗外的夜色笑,眼尾扬起的弧度像把淬了蜜的刀。
看来...她把照片折好收进抽屉,有人等不及要送新剧本了。
第7章
新挑战与神秘邀约
林小棠把照片塞进抽屉,锁好。
苏玉明的手机亮了,是陈律师的消息：郑宏的账户流水有问题,明早十点律所见。
郑宏背后有人。苏玉明合上手机,威胁信油墨没干,说明拍照的人今晚就在附近。
林小棠拉开抽屉又取出照片。
照片里她的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转角处有个模糊的影子——是个穿黑外套的男人。
查写字楼监控。她把照片递给苏玉明,重点找今晚十点到十一点,穿黑外套的。
唐果果抱着笔记本电脑凑过来：前台说快递是个戴鸭舌帽的男生放的,没留电话。我调了大厅监控,男生进电梯时按了12楼——程砚冬的公司在12楼。
林小棠的指甲轻轻敲了敲桌面。
程砚冬的公司三天前刚搬来这栋楼,12楼。
陈律师那边加快进度。她转向苏玉明,明天上午你陪我去见郑宏,我需要他当面确认程砚冬篡改分成合同的事。
苏玉明点头：我让陈律师准备好录音设备。
这时,前台的内线电话响了。
唐果果接起,脸色微变：周老板的助理打来的,说周总想见你,今晚八点,云顶会所。
林小棠的手指在桌面顿住。
周老板是圈里出了名的投资大亨,去年一部他投的剧捧红了三个视后。
去吗唐果果压低声音,程砚冬上周刚和周老板吃过饭。
苏玉明摸出手机查日程：今晚七点半我要去见陈律师,你需要我陪
不用。林小棠拉开衣柜选了件素色连衣裙,周老板要见的是艺人,不是律师。她把U盘上的银戒转了两圈,但你让陈律师查周老板最近的投资项目,特别是和程砚冬、郑宏有关的。
苏玉明点头,快速发了条消息。
云顶会所的电梯门开时,林小棠闻到淡淡沉香味。
服务员鞠躬：周总在天字阁。
天字阁的门虚掩着,能听见瓷器轻碰的声音。
林小棠推门进去,穿唐装的周老板正往紫砂壶里续水,抬头时笑得慈祥：小林啊,坐。
她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茶点——都是低糖的,和她在采访里提过的口味一样。
听说你最近在争影后周老板倒茶,程砚冬那小子,当年我还夸他有眼光,现在倒把自己人逼到要反击了。
林小棠接过茶盏：周总消息真灵通。
圈子就这么大。周老板指节敲了敲桌面,我看过你演的《山月》,最后那段哭戏,比我当年捧红的影后还到位。
林小棠垂眸笑：周总过奖了。
但光会演戏不够。周老板的目光突然锋利,你想当顶级艺人,得学会看风向。现在的观众爱看什么流量演技还是...听话的
林小棠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周老板在试探她的立场。
观众爱看真东西。她抬眼,但真东西需要平台。周总投的剧,向来能让真东西被看见。
周老板笑出声：会说话。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文件袋,我有部新剧,女主是民国女企业家,和你演过的角色都不一样。你要是接,投资翻倍,宣传资源给你顶流配置。
林小棠心跳加快。这条件太诱人,但周老板不可能平白给好处。
周总选我,是因为我能演好,还是因为别的她问。
周老板没接话,反而指了指窗外的黄浦江：程砚冬最近在搞小动作,你知道吧
林小棠心里一紧。程砚冬的小动作,指的是偷税,还是威胁信
艺人总要为自己打算。她垂眸,周总当年捧人,不也是看潜力
周老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起身：我接个电话。
门关上的瞬间,林小棠迅速扫过桌上的文件。
最上面一张是项目预算表,投资方栏写着宏远影业——郑宏的公司。
她刚要收回视线,门开了。
周老板重新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小林啊,我这把年纪,就爱和聪明人打交道。
这时,林小棠的手机震动。
是苏玉明的消息：周老板新剧的资方有宏远,郑宏占股30%。
她指尖发冷。
郑宏是程砚冬的财务心腹,周老板的项目和郑宏有关,说明他和程砚冬的势力有交集。
周总说的新剧,我很感兴趣。她笑着把手机收进包里,但我得先看看剧本。
周老板点头：剧本明天让人送你。他端起茶盏,对了,程砚冬最近在查你的税务,你最好小心点。
林小棠的笑容没变：谢谢周总提醒。
谈话持续了半小时。
周老板起身送客时,拍了拍她的肩：小林,我等你答复。
出了会所,苏玉明的车停在路边。
林小棠上车后把文件内容复述了一遍。
宏远影业苏玉明皱眉,郑宏上周刚注册的,法人是他表弟。周老板和这种空壳公司合作,明显是为了洗钱。
林小棠捏着银戒：周老板今晚提程砚冬查税,是警告还是示好
两种可能。苏玉明启动车子,要么他想拉拢你对抗程砚冬,要么他在试探你掌握多少证据。
手机突然响了,是周老板的助理发来的消息：周总说,答复时记得考虑——顶级艺人,总得有点‘投名状’。
林小棠盯着屏幕,眼尾的弧度冷了下来。
投名状,这三个字,和程砚冬当年让她签不平等合同时说的一模一样。
她把手机递给苏玉明。
他看了眼,握紧方向盘：要我查周老板的‘投名状’是什么
不用。林小棠望着车外的霓虹灯,他很快会自己说的。
这时,苏玉明的手机弹出陈律师的消息：写字楼监控查到了,送快递的男生是程砚冬的新助理。
林小棠摸出银戒,在指尖转了一圈。
程砚冬的助理,周老板的邀约,郑宏的空壳公司——这些线头,该收网了。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林小棠刚要下车,苏玉明突然拉住她的手：今晚的事,小心点。
她反握住他的手,银戒硌着他掌心：我等了五年,不差这一步。
电梯里,她收到唐果果的消息：程砚冬的新剧明天官宣女主,是他力捧的新人。
林小棠捏了捏眉心。
程砚冬急了,所以才会让助理送威胁信,让周老板来试探。
她打开家门,把U盘上的银戒取下来,放进保险柜。
里面躺着程砚冬的偷税证据,还有周老板新剧的资方资料。
手机震动,周老板的助理又发来一条消息：周总说明早十点,希望听到你的答复。
林小棠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程砚冬要她死,周老板要她的投名状,可他们都忘了——她手里,有能掀翻整个局的牌。
她打开电脑,调出苏玉明发来的周老板项目资料,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明天见周老板时,她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场博弈里的猎人。
这时,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
林小棠合上电脑,望着玻璃上的水痕,眼尾扬起的弧度,像把淬了毒的刀。
当周老板的手指第三次叩响茶盘时,林小棠听见他说：不过有个条件。
她抬眼,茶盏边缘的温度突然灼人。
放弃你筹备的个人工作室。周老板端起茶盏,加入我旗下的星耀影视。
林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工作室是她和苏玉明熬了三个月,翻遍二十份合同才理出的框架——那是脱离所有经纪公司掌控的第一步,是她要握在自己手里的话语权。
周总这条件……她顿了顿,太突然了。
不突然。周老板放下茶盏,瓷底与木桌碰出脆响,程砚冬能养新人踩旧人,我也能给你顶流资源。但星耀的艺人,得拧成一股绳。
林小棠想起程砚冬五年前的话：签了这份合同,我捧你当影后。后来他果然捧了,却也在她快触到顶时,把梯子抽给了新人。
周总怕我翅膀硬了单飞她笑,眼角弧度没变,可单飞的鸟,才能飞得高。
周老板盯着她,目光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瓷器：你要的资源,星耀能给。你要的话语权……他指节敲了敲桌上的文件袋,进了星耀,才握得更稳。
林小棠的手机在包里震动。
是苏玉明的消息：工作室注册流程到最后一步,明天就能拿执照。
她捏紧手机,指背泛白。
周老板的条件像把双刃剑——砍断她刚要抽芽的独立,却递来更锋利的资源刀刃。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把手机收进包,明早十点的答复,我会给。
周老板起身,唐装袖口扫过文件袋：小林,聪明人都知道,选对树比自己扎根快。
出会所时,雨丝裹着风扑在脸上。
苏玉明撑着伞迎过来,伞面大部分倾向她：谈完了
林小棠没说话,坐进车里时,后视镜里映出她发白的指节——她还攥着方才茶盏的余温。
周老板提条件了。她把手机里的消息给他看,要我关工作室,进星耀。
苏玉明的拇指在屏幕上顿住：工作室是你摆脱所有控制的关键。
我知道。林小棠望着车窗外的雨幕,雨珠在玻璃上爬成歪扭的线,像极了程砚冬当年合同里的陷阱,可他给的资源,能让我提前三年站到顶。
苏玉明发动车子,雨刷来回摆动：需要我查星耀的艺人合同特别是关于自主权的条款。
查。林小棠摸出银戒转了两圈,戒面蹭过唇瓣,还要查周老板最近有没有收购其他工作室的记录——他这么急着收编,怕不是单纯想捧人。
车子驶进公寓地下车库时,林小棠盯着手机屏保上的工作室蓝图——那是她画了十七版的规划图,边角还留着铅笔印。
电梯上升时,她收到唐果果的消息：程砚冬新剧女主官宣,通稿已经买了‘影后接班人’的热搜。
林小棠捏了捏眉心。
程砚冬在催,周老板在逼,她的工作室卡在咽喉口——咽下去是妥协,吐出来是风险。
她打开家门,保险柜的金属冷意透过掌心传来。
里面躺着程砚冬的罪证,躺着周老板的资方资料,也躺着她十七版的工作室蓝图。
手机震动,周老板的助理发来消息：周总说,明早十点,等你选。
林小棠把手机放在蓝图上,雨还在窗外下。
她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突然想起《山月》里的台词——要做砍树的人,就不能让树缠上根。
可现在,她手里的刀还没磨利,面前却有两棵树,一棵是程砚冬的毒藤,一棵是周老板的巨木。
选哪棵,都会被缠住吗
她关了灯,黑暗里,银戒在床头柜上闪着幽光。
第8章
两难抉择与意外转机
闹钟响到第三遍时,林小棠才掀开被子。
保险柜的金属把手还带着昨夜的凉意。
她蹲下去,输入密码,程砚冬的税务资料、周老板的资方合同、十七版工作室蓝图依次摊开。
最底下压着张照片——她穿外卖服站在影视城门口,汗湿的发梢黏在额角,身后是新人试镜的红横幅。
手机在桌面震动。
周老板助理的消息跳出来：周总说,十点的约,别让他等。
她捏了捏后颈,转身时撞翻了床头柜的马克杯。
银戒骨碌碌滚到床底,她弯腰去捡,指腹擦过戒圈内侧的刻痕——棠棠加油,是唐果果用眉笔歪歪扭扭描的。
门铃响。
苏玉明站在门外,手里提着豆浆和煎饼果子。没吃早饭他晃了晃塑料袋,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影,昨晚没睡
林小棠侧身让他进来。
苏玉明把早餐放在蓝图上,摊开的合同角被豆浆杯压出褶皱。周老板的条件我看了。他从公文包抽出一沓资料,资源是真的——明年三部S级剧的女主位,可对赌协议里写着'五年内必须拿两座视后',完不成要赔三倍违约金。
他知道我想要工作室。林小棠撕开煎饼包装,咬了一口,用资源换自由,划算吗
苏玉明推过来一杯热豆浆：不划算。
他旗下艺人的片酬分成最低到二八,你现在能拿五五。他指尖点在资方合同上,更别说这些投资项目——影视基地建设、文旅小镇,全是他洗钱的壳。
手机在两人中间震动。
唐果果的语音跳出来,带着哭腔：棠棠姐！
我刷到周老板新剧的通稿了！
说什么'影后接班人'踩着你上位！
你千万别答应他啊！
林小棠按了回拨。
唐果果的声音立刻炸出来：我昨天去片场探班,听见副导演说周老板让编剧改了三场你的戏！
他就是想捧那个新人！
果果。林小棠打断她,周老板不是程砚冬,没那么好拒绝。
那我陪你去！唐果果吸了吸鼻子,大不了我们俩站他办公室门口,他不撤通稿我们就不走！
林小棠笑了,眼眶有点热。
她挂了电话,抬头正撞进苏玉明的目光。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乱发：你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手机再次震动。
周老板助理的消息更直接：周总今早推了两个会等您。
圈子就这么大,有些机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林小棠捏着手机,指节发白。
苏玉明抽走手机,扫了眼屏幕：威胁。
他知道我要什么。林小棠把银戒套回手指,工作室需要资方,程砚冬的事需要时间收尾,他卡着这个节点......
门铃又响。
门外站着个穿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举着记者证：林小姐,我是《娱乐线报》的张立。
有些东西,您可能想看看。
林小棠没动。苏玉明挡在她身前：有预约
没有。张立从帆布包里掏出U盘,但我有周延平（周老板本名）近三年的资金流水。他看了眼林小棠,您和程砚冬的事,我跟了三个月。
程砚冬的税务问题,能牵出周延平的洗钱链。
林小棠侧过身：进来。
张立把U盘插进苏玉明的笔记本电脑。
加密文件夹里,十五家空壳公司的转账记录铺了满屏。19年《明月照》的片酬,3000万打到'云影文化',隔天就转到澳门赌场账户。他点开一段录音,杂音里混着周延平的声音：那小丫头片子不肯签阴阳合同
你告诉她,她弟的助学贷款还没还完。
苏玉明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这些流水能对上他旗下影视基地的虚假审计报告。他抬头看林小棠,但曝光的话,周延平不会善罢甘休。
总比被他捏在手里好。林小棠摸着银戒,程砚冬我都能扳倒,周延平......她勾了勾唇,试试
张立松了口气：我需要您做证人——您和程砚冬的矛盾,能当引子。
苏玉明合上电脑：证据需要公证。明天我陪你去见律协的朋友。
林小棠点头,刚要再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她看了眼苏玉明,按下接听键。
林小姐。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男声,周总说,十点的约,您要是不来......
林小棠挂断电话,把手机倒扣在蓝图上。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玻璃,在十七版工作室蓝图上投下一片金。
无需修改
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张立刚点开下一份转账记录,玄关突然传来重物撞门声。
林小姐。
沙哑的男声从门外挤进来,还夹杂着皮鞋碾过地砖的声响。
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堵在门口,为首的叼着烟,用指节敲了敲门框：周总说,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苏玉明起身,挡在林小棠的椅子前。
他的影子笼罩着她,后背绷得笔直：出去。
劝你别多管闲事。男人吐了口烟,目光扫过桌上的U盘,小姑娘要听话,周总给的资源够你吃一辈子——
滚。林小棠捏着银戒的手垂在身侧,戒圈内侧的刻痕硌得指腹生疼,我和周延平的事,轮不到你说教。
男人脸色一沉。
他身后的瘦子突然冲上来,手臂扫向桌上的笔记本。
苏玉明反手一挡,瘦胳膊撞在桌角发出闷响。
瘦子骂了一句,挥拳朝苏玉明的面门砸去。
小心！林小棠拽住苏玉明的衣角。
他侧身避开,却没躲开身后男人的推搡——后腰撞在桌沿,蓝图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够了！林小棠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盯着为首男人的眼睛：现在走,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
男人眯眼打量着她,又瞥了一眼缩在墙角的张立。
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周总说了,您要是铁了心跟记者搅和……他用指腹蹭了蹭下巴,令弟在沪大的宿舍,最近好像总丢东西
林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苏玉明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蓝图,指尖扫过她脚边的银戒,悄悄踢到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戒指戴上,抬眼时眼底寒意十足：你确定要提我弟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挥了挥手,三个手下退到门口。
临出门前,他又补了一句：十点的约,周总还等着。
门砰地关上。
林小棠转身,看见苏玉明挽起的袖口下,一道红痕从手腕爬到小臂——是刚才挡瘦子时被桌角划的。
疼吗她抓住他的手。
不疼。苏玉明抽回手,低头整理散落在地的资料,他们知道我们在查周延平,我们得加快行动。
林小棠蹲下去帮他捡蓝图。
十七版设计图里,最新一版的工作室标志在她掌心展开——是一朵带刺的棠花。
她捏着图纸站起来：明天去律师协会。
苏玉明抬头看着她。
阳光穿过玻璃,在她的发梢镀了一层金。
他伸手帮她拂去肩角的碎发,指尖在她耳后停留了半秒：我陪你。
手机在桌上震动。
林小棠拿起来,是唐果果的消息：棠棠姐！我刚看到周老板新剧的通稿撤了！
她把手机递给苏玉明。
两人凑头看屏幕时,他的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窗帘,吹得桌上的转账记录哗哗作响。
第9章
绝地反击与新征程开启
林小棠把十七版设计图拍在桌上时,玻璃震得嗡嗡响。
周延平的洗钱链卡在影视基地扩建项目。她指尖点着最新一版图纸上的棠花标志,他用我的工作室做壳,把三千万黑钱变成装修款。
苏玉明正在给手腕的红痕贴创可贴,动作顿了顿：昨晚瘦子砸资料时,我拍到他手机里的转账备注——'棠花装修费'。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张记者的语音：小棠,周延平今早包了三个娱乐头条,说你耍大牌推掉他新剧。
林小棠划开手机,屏幕里影后候选人耍大牌的标题刺得人眼疼。
她突然笑了：他急了。
苏玉明扯下创可贴包装纸：需要我联系陈律师
先找张记者。林小棠翻开笔记本,页面上密密麻麻记着周延平近三年的通稿发布时间、热搜关键词、粉丝画像,我查过,他的水军主要集中在晚间八点到十点,这时候曝光,能精准截胡。
苏玉明凑过来看,呼吸扫过她耳尖：你怎么知道
数据流。林小棠合上本子,上周他买了五条'新剧女主清纯'的热搜,我让唐果果的粉丝群做过测试——九点半发质疑通稿,转评量比平时多三倍。
半小时后张记者扛着相机冲进来,镜头盖还挂在脖子上：证据带齐了
转账记录、装修合同、瘦子手机里的聊天截图。苏玉明把牛皮袋推过去,陈律师看过,都合法。
林小棠补了句：再加个预判——网友会扒出他五年前拖欠群演工资的旧闻。
张记者挑眉：你怎么确定
他去年买通稿压下过那新闻,关键词用的是'群演炒作'。林小棠指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现在舆论风向变了,打工人共情度比三个月前高27%。
唐果果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背景音是粉丝应援的尖叫：棠棠姐！
我刚发微博问'突然撤掉的新剧通稿里,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评论区已经有三百条'求真相'了！
林小棠看了眼时间：八点整,让你的后援会准时转发张记者的报道。
收到！唐果果挂电话前喊了句,我让粉丝准备了'抵制资本霸凌'的话题,现在已经在热搜二十了！
八点整,张记者的深度报道准时上线。
标题是《影后候选人被泼脏水
揭秘某投资大亨的影视洗钱术》。
林小棠盯着电脑刷新,第一分钟转评量破万,第二分钟周延平
洗钱冲上热搜,第三分钟某财经博主转发：周延平旗下公司股价半小时跌了8%。
苏玉明的手机开始震动,是陈律师的消息：周延平发律师函了,说我们诽谤。
林小棠把张记者拍的瘦子手机截图发过去：把这个作为补充证据——瘦子承认是周延平让他砸资料,聊天记录里有'务必销毁装修合同'的原话。
三天后开庭。
法庭里,周延平的律师拍着桌子喊：装修款是正常商业往来！
苏玉明站起来,投影屏上跳出一串转账记录：2023年3月15日,周延平个人账户向'棠花工作室'转账三百万,备注'装修费'；3月16日,工作室账户向'上海康旭建材'转账三百万；3月17日,康旭建材向周延平情妇账户转账二百九十万。
差额十万是手续费。他转向法官,康旭建材的法人,是周延平的大学室友。
刘法官推了推眼镜：传康旭建材法人到庭。
那男人刚站上证人席就抖成筛子：周总说...说这是避税,我不知道是洗钱...
周延平的脸瞬间煞白。
庭审结束时,刘法官敲下法槌：证据确凿,周延平涉嫌洗钱、威胁证人,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两千万。
法庭外,唐果果举着手机冲过来：棠棠姐！
你的超话里全是'姐姐好样的',还有三个导演私信我要递剧本！
林小棠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瓶身凝着水珠,凉丝丝的。
她望着远处的影视基地,那里挂着她新剧的海报——是她自己工作室投资的项目。
苏玉明走过来,手腕的创可贴已经换成透明敷料：陈律师说,周延平的影视公司要拍卖了。
我打算竞标。林小棠拧开瓶盖,以后,艺人不该被资本牵着走。
晚风掀起她的发梢,唐果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棠棠姐！
你看微信——
林小棠点开消息,是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她工作室楼下,手里举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林影后,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她指尖微顿,抬头看向暮色中的天空。
今晚的星星,好像比平时少了几颗。
林小棠在工作室改分镜时,邮箱提示音连响三声。
是国际影展的邀请函。
金棕榈唐果果凑过来看屏幕,手机啪掉在地毯上,这、这是今年戛纳电影节的嘉宾邀请！
苏玉明从法律文件里抬头：确认过发件方
官方认证蓝V。林小棠滚动鼠标,邀请函末尾印着电影节logo,他们说看中我新剧《春信》的社会议题,想让我作为亚洲青年演员代表发言。
唐果果扑过去抱她胳膊：去年影后都没被邀！
你要穿高定还是国风
我现在就联系造型师——
先查影展近年嘉宾名单。林小棠抽回手翻笔记本,去年有三位亚洲导演,演员里只有韩国顶流。她指尖点着数据：《春信》在海外流媒体播放量破两亿,他们要的是话题度。
苏玉明推了推眼镜：法务部可以跟进合约条款,注意言论免责声明。
接。林小棠合上本子,五年前我送外卖时,在影城外看过戛纳红毯直播。她望向窗外,玻璃映出她微扬的下巴,现在该我站上去了。
唐果果掏出手机狂按：我让后援会准备应援灯牌！
法语口号怎么说
'Lin
Xiaotang,le
rayon
de
soleil
de
l'Asie'（林小棠,亚洲的阳光）
苏玉明突然皱眉：邀请函附件里有份行程表。他点开加密文档,主论坛在第三天下午,但第一天有个闭门酒会,名单里有...程砚冬。
林小棠的手指顿在分镜稿上。
程砚冬,那个把她从泥潭里捞起又推下去的男人,那个在颁奖礼搂着新人说影后也不过是过时工具的男人。
他现在在巴黎筹备新片。苏玉明声音低下来,影展方可能想炒'师徒反目'的热度。
林小棠突然笑了,指腹蹭过桌上的棠花镇纸——那是她工作室的标志,金属花瓣冷得刺骨。
正好。她拿起手机给张记者发消息,让他查查程砚冬这两年的海外账户流水。
唐果果的手机在这时亮起来,是品牌方的消息：Dior问你要不要借高定
他们看到邀请函了！
林小棠没接话,盯着电脑里的红毯路线图。
主入口到舞台有十七步,镜头位在第五步和第十步。
她摸出计算器按了按：亚洲艺人在红毯停留时间平均47秒,我需要50秒——
够展示耳环。苏玉明突然说,你那对翡翠耳坠,在自然光下会折射出棠花的影子。
林小棠转头看他,男人镜片后的目光温凉,像工作室楼下那池养锦鲤的水。
订机票。她站起身,西装外套垂落,三天后飞巴黎。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唐果果的手机又响,是国际快递的通知：戛纳寄来的嘉宾胸牌到了。
林小棠接过黑色丝绒盒,金属牌面刻着她的名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盒底压着张纸条,字迹陌生：红毯第三阶,小心脚下。
她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抬头时正看见苏玉明在整理她的护照。
男人抬眼,目光与她相撞。
今晚的风,好像比昨天更凉了些。
第10章
国际舞台初遇暗流
林小棠把翡翠耳坠塞进丝绒盒时,盒底的纸条硌得手指发疼。
三天前巴黎飞过来的风还裹着时差,她站在电影节签到处的大理石台前,唐果果正把资料袋往杰森怀里递。
缺少法语版无犯罪记录证明。杰森捏着资料角,金链子在领口晃,蓝眼睛扫过林小棠的胸牌,亚洲艺人总爱临时抱佛脚。
唐果果要发作,被林小棠按住手腕。
她盯着杰森的无名指——戒痕新鲜,像刚摘了婚戒。您昨天处理过日本导演的资料她突然开口,他的无犯罪证明也是临时补的,您当时说'电影节体谅跨文化差异'。
杰森的瞳孔缩了缩,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桌下的手机。
林小棠瞥见屏幕亮起,备注是程的未读消息。
小棠姐！唐果果的手机在包里炸响,苏玉明的声音从免提里传出来,我刚联系了电影节法务部,您的资料三天前就通过预审了。
需要我让他们派专员过来吗
杰森的喉结动了动,把资料推回来时力度大得纸角卷了边。
林小棠接过时摸了摸袋口——苏玉明果然提前做了双份备份,连法语翻译件都压在最底下。
恭喜。甜腻的香水味漫过来,林小棠抬头,艾米丽正歪头笑,金发卷得像团蜂蜜,我看过你演的《巷口》,那个被拐女孩的眼泪,比我们欧洲演员更有破碎感。
林小棠道了谢,目光扫过艾米丽攥着的香槟杯——指节发白,杯壁上的水珠被蹭出乱痕。
去年艾米丽在柏林电影节说过亚洲演员只会演苦情戏,现在夸得太顺,像背好的台词。
要一起看评委席吗艾米丽挽住她胳膊,我知道老皮埃尔最爱穿藏青西装,新评委安娜总戴珍珠胸针——
小棠需要先熟悉会场。苏玉明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掌心虚虚护着林小棠后腰,她等这机会五年了。
艾米丽的指甲在林小棠手腕上掐了下,很快松开,笑出八颗白牙：那晚宴见
林小棠在会场转了三圈。
第一圈数清七个镜头位,第二圈记住三个评委的站位——老皮埃尔在香槟塔旁和韩国导演聊艺术片,安娜在投影区摸了摸《巷口》的海报边角,第三圈时她摸出手机,备忘录里记着：竞争对手中,只有意大利女星的片子和《巷口》同属现实主义题材。
唐果果举着手机凑过来：热搜爆了！
林小棠戛纳生图
网友说你戴翡翠耳坠像把东方月亮别在耳朵上。
林小棠摸了摸耳垂,翡翠凉得刚好。
苏玉明的声音从背后飘来：程砚冬的人到了,在3号休息间。
她没回头,盯着墙上的座位表。
开幕晚宴的主桌坐满了金棕榈得主,她的名字在角落,和三个独立导演排在一起。
杰森经过时撞了下她肩膀,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程砚冬的名片。
林小棠踩着细高跟走过去,在角落坐下时,左边的中国导演正捏着空酒杯发呆：没人看我们的乡村题材,说不够戏剧化。
《山雾》我看过。林小棠把手机递过去,播放自己提前存的观众评论,县城影院排片率37%,二刷率比商业片高12%。
导演的眼睛亮了：你怎么知道
我送过三年外卖。林小棠扯了扯裙摆,能坐在这儿的,都是知道观众要什么的人。
晚宴结束时,水晶灯次第熄灭。
林小棠整理手包,抬头正对上艾米丽的笑脸。
对方的金发在暗夜里泛着冷光,凑近时轻声说：我在顶楼有个私人派对,只请了真正的'惊喜'。
她没急着应,目光扫过艾米丽身后——程砚冬的助理正往休息间走,手里提着个黑色文件袋。
好。林小棠把翡翠耳坠又往上推了推,棠花的影子在颈间晃,几点
晚宴结束后,艾米丽的指尖仍搭在林小棠腕间。
林小棠余光瞥见程砚冬助理的背影闪进电梯,黑色文件袋擦过门框发出闷响。
她想起杰森手机里的程字备注,喉间泛起铁锈味——这派对,或许是程砚冬设的局。
我让司机送你。艾米丽晃了晃车钥匙,碎钻在指尖闪成星子。
林小棠摸了摸手包夹层,微型录音器硌着掌心。
她转头对唐果果说：帮我拍张和主海报的合影,发苏律师微信。唐果果眨眨眼,举手机时故意把镜头对准艾米丽的车——车牌尾数007,和程砚冬的商务车同款。
电梯里,艾米丽的香水味突然浓得呛人。
林小棠盯着楼层显示屏,数字从B1跳到32层,红色数字闪得人眼酸。顶楼风大。艾米丽扯了扯低胸礼服,我让人备了披肩。林小棠没接话,想起下午在休息间听到的传闻：去年有女星在顶楼派对后,被曝陪酒视频。
电梯门开时,穿黑西装的保镖侧身挡住视线。
林小棠数清有四个——比普通派对多一倍。
走廊铺着暗红地毯,脚步声闷得像敲在棉花里。
转角处,她瞥见消防栓玻璃上倒映出艾米丽的脸,妆容精致的嘴角正往下撇,和刚才的笑判若两人。
派对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月光曲》的变奏,音符黏腻得像化不开的糖。
林小棠伸手推门时,指尖触到门板上的凹痕——新刮的,和程砚冬助理文件袋的金属搭扣形状吻合。
门内传来玻璃杯碎裂的脆响,混着男人压低的声音：她来了
艾米丽推她后背的力度突然加重。
林小棠踉跄两步,抬眼看见墙上的镜子——自己耳坠上的翡翠,在暖光里泛着冷绿,像某种未醒的兽。
第11章
派对危机与机智化解
林小棠踉跄着冲进派对,高跟鞋踩过满地的水晶杯碎片。
林影后。杰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目光在她的锁骨处停留了三秒,我早给您备好了香槟。
托盘上的酒杯泛着幽蓝色的光,冰块融化的声音像细针一般。
林小棠摸了摸杯壁——温度不对,正常的香槟应该冰得刺骨,而这杯却带着诡异的温凉。
她用余光瞥见艾米丽靠在吧台上笑着,指甲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苏玉明的消息跳了出来：别喝。
她紧紧握住酒杯,突然踉跄了半步。
对不起。她仰起脸,酒杯歪向杰克的胸口,琥珀色的液体浸透了他的银灰色西装,这地毯太滑了。
杰克僵在原地,酒渍顺着腰线往下流。
艾米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手指在吧台上急促地敲击着。
林小棠扯了扯裙摆：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依次亮起。
她刚拧开洗手间的门,保洁推车吱呀一声横了过来。
穿着白色制服的姑娘探出头来：林小姐
是露西,下午在化妆间帮她别过发簪的工作人员。
姑娘眼神慌乱,反手锁上了洗手间的门：他们在酒里加了东西。她掀起围裙,露出里面皱巴巴的工作证,我上个月见过,有个新人喝了,第二天就上了头条,说她陪酒。
林小棠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露西的工作证：能证明你说的话吗
我拍了监控。露西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但他们说要告我泄露隐私……
手机又震动了。
苏玉明的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
林小棠按下接听键,镜头里的男人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身后是律所的落地灯：我已经获取了你的定位。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滚动的石头,派对承办方是华腾娱乐,我联系了他们的法务总监,十分钟内会有人来确认你的安全。
露西凑过来看屏幕,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有人过来了！
洗手间的门被拍得砰砰响。
艾米丽尖锐的声音穿透了门板：林小棠杰克说你把酒泼到他身上了,太没礼貌了吧
林小棠把U盘塞进胸罩的暗袋里,冲露西眨了眨眼。
她打开门,艾米丽身上的香水味裹挟着恶意扑面而来：怎么躲在厕所里哭她扯了扯林小棠的耳坠,翡翠在暖光下泛着冷绿色的光,程总送的听说他现在忙着捧新人,你这个影后候选人,怕是要变成前浪了。
前浪林小棠按住艾米丽的手腕,指甲轻轻掐进她的虎口,上个月《逆光》票房破十亿,我拿了观众选择奖。她松开手,看着艾米丽吃痛缩回的手,倒是艾米丽小姐,新电影点映口碑倒数第三,需要我把数据念给大家听吗
派对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接着是零星的掌声。
艾米丽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向林小棠：你以为你——
林小姐。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挤开人群,手里举着华腾娱乐的工作牌,我们总监让我来确认您是否需要帮助。他向林小棠使了个眼色,杰克先生在吧台等您,说要当面道歉。
林小棠跟着男人往外走。
经过艾米丽身边时,她听见对方咬牙切齿地骂道：等着瞧。
吧台前,杰克换了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敞开到锁骨。
他盯着林小棠身后的华腾员工,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小姐,我……
不必了。林小棠端起桌上的苏打水,我喝这个就行。
音乐重新响起,是《月光曲》的变奏,这次的音符像淬了毒的针。
她拿出手机给苏玉明发消息：安全。刚按下发送键,她用余光瞥见杰克向角落里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堵住了所有出口。
杰克的金丝眼镜滑下鼻梁,嘴角扯出冷笑。
四个保镖呈扇形逼近,黑色皮鞋碾过碎水晶,发出细碎声响。
林小姐。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文件,程总说,你最近太不听话。文件拍在吧台上,封皮印着解约声明四个红章。
林小棠扫过文件,解约金数额被红笔圈了三倍——程砚冬要她倒贴钱退出娱乐圈。
配合签字。杰克指节敲了敲钢笔,否则...他歪头看保镖,你知道艾米丽的新电影缺个床戏替身。
手机在掌心震动。
苏玉明的消息：还有三分钟到。她拇指按在发送键,回了个好。
程总没教过你林小棠指尖划过文件边缘,撕合同比签合同容易。她突然抓起文件,快速翻页——最后一页果然压着张转账记录,户名是程砚冬私人账户。
杰克瞳孔收缩：你——
啪。文件被拍回桌面。
林小棠笑,眼尾微挑：我要是现在喊'抢劫',华腾的人应该听得见。她余光瞥见走廊方向有黑影晃动,是苏玉明的西装角
保镖里最高的那个攥紧拳头,往前半步。
林小棠后退贴住吧台,手摸到暗袋里的U盘——露西的监控,足够让程砚冬和杰克都栽进去。
给你十秒。杰克扯松领带,签,或者...
或者怎样
男声从门口传来。
苏玉明站在光影交界处,西装肩线笔挺,左手攥着车钥匙,右手举着手机,屏幕亮着实时定位。
杰克的喉结动了动。保镖们下意识回头,包围圈出现缺口。
林小棠弯腰捡起脚边的碎水晶,锋利切面抵住掌心。
痛意让她清醒——苏玉明来了,但杰克还有后手。
苏律师。她喊他名字,声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帮我看看这份合同,违约金是不是高得离谱
苏玉明往前走,每一步都踩碎一片水晶。
他经过林小棠身边时,低声说：报警了,警察在楼下。
杰克后退半步,撞翻了香槟塔。
玻璃碎裂声里,林小棠摸出U盘,在掌心转了转。
杰克先生。她举起U盘,要看看上个月新人被灌酒的监控吗
保镖们面面相觑。
杰克的额头沁出冷汗,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却不敢伸手扶。
音乐还在响,这次是《月光曲》的尾调,带着点破音的尖锐。
林小棠盯着杰克颤抖的指尖,突然笑了——她等这一天,等了五年。
走廊传来警笛声。
苏玉明的手覆上她后背,温度透过真丝裙渗进来。
林小棠捏紧U盘,指甲在掌心跳痛。
杰克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脸色瞬间惨白。
程总说...让我们撤。他扯松领带,抓起文件就往门外走,保镖们跟着鱼贯而出。
派对重新喧嚣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小棠望着杰克的背影,把U盘塞进苏玉明手心：帮我存到律所保险柜。
苏玉明低头看她,瞳孔里映着吧台的暖光：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猜到一半。她摸了摸发间的翡翠耳坠——程砚冬送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但另一半,得看他们够不够蠢。
警笛声近了。
林小棠转身走向出口,高跟鞋踩过满地狼藉。
苏玉明跟在身后,目光扫过她挺直的脊背——这个从外卖骑手爬上来的姑娘,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转角处,艾米丽躲在盆栽后,手机屏幕亮着,是程砚冬的未接来电。
她咬碎后槽牙,指甲在手机壳上抠出裂痕——林小棠,你等着。
林小棠走到门口,夜风吹起裙角。
她摸出手机,给程砚冬发了条消息：解约声明我收了,明天上午十点,法院见。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苏玉明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林小棠侧头看他,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指节上。
警灯在街道尽头亮起,红蓝交替,像极了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蹲在经纪公司楼下,看着程砚冬的车碾过积水,副驾坐着新签的艺人。
现在,轮到她了。
第12章
绝境反击与国际扬名
林小棠刚推开门,手腕被人拽住。
是杰克。
他染着银灰头发,腕间金表刮得她皮肤生疼。急什么他歪头笑,身后三个保镖堵了门,程总说,今天这酒没喝完,谁都不许走。
林小棠没挣扎。
她盯着杰克耳后新纹的蝎子刺青——三天前,她刷到粉丝群截图,有狗仔拍到这刺青出现在地下赌坊监控里。
赌债滚到八百万了她开口,上个月你妈在医院ICU,每天烧三万。
杰克瞳孔骤缩。
苏玉明往前半步,被林小棠用后背挡住。
她能预判观众的喜好,自然也能预判这些人的软肋——他们怕的从来不是拳头,是见光死。
你猜,要是明天娱乐头条写'国际电影节派对现地下赌局',你妈床头那台进口呼吸机,还能撑几天她提高声音,还有你,她扫过保镖腰间鼓起的形状,私藏电击器的事,够在局子里过中秋了吧
保镖们互相看。杰克的喉结动了动。
警笛尖啸着停在楼下。
警察！开门！
苏玉明掏出手机晃了晃——他刚才趁林小棠说话时,给片警老周发了定位,附了句杰克的派对有问题。
杰克松手后退,撞翻了香槟塔。林小棠抽回手,腕上红痕清晰。
林小姐,苏玉明低声,侧门有人跑。
是艾米丽。她扯了拖地长裙,正往消防通道钻。
林小棠抄起桌上的银质托盘。
艾米丽的高跟鞋踩上台阶时,她甩托盘精准勾住对方脚踝。
啊！艾米丽摔进消防栓,金发散成乱草。
警察冲进来时,她正抓着林小棠的裙角骂：你等着！程总会——
程总现在自身难保。林小棠蹲下来,扯回被拽皱的裙摆,他昨天刚收到税务稽查通知,你猜,是谁把他那十八个空壳公司的账册,塞进了稽查局信箱
艾米丽的脸瞬间煞白。
第二天,电影节派对涉赌上了热搜前三。
林小棠被拍到时的冷静画面,在短视频平台疯传——她站在碎玻璃里,背挺得笔直,警灯在身后晃,像把淬了光的刀。
国际导演托马斯就是在这时候找到她的。
他站在酒店走廊,白衬衫扎进西裤,胸牌挂着评委会主席。
看过你演的《逆光》。他说,我新片女主,非你不可。
林小棠没接话。
她记得三年前试镜《逆光》时,副导演说外卖妹也想演大学生,是她翻了三个月公交站监控,统计出当代大学生最常做的三个微表情,才拿到角色。
为什么选我她问。
托马斯指了指她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刚刷到的热搜分析：林小棠反杀名场面
女性观众占比87%,25-35岁用户停留时长超3分钟。
你比数据更懂数据。他笑,而我需要的,是能让全球观众共情的演员。
当晚,林小棠在酒店看剧本。
苏玉明端着热牛奶进来时,她正对着一页台词发呆。
在想什么他问。
五年前送外卖。她摸了摸手机壳里的旧照片——穿黄马甲的姑娘蹲在楼梯间,怀里抱着冷掉的麻辣烫,那时候觉得,能进剧组当群演就够了。
苏玉明在她身边坐下：现在呢
现在觉得,她合上剧本,目光落在封皮国际合拍四个字上,能让全世界看到外卖妹也能当主角,才够。
托马斯的新片定在巴黎开机。
林小棠收拾行李时,在箱子最底层发现个信封——程砚冬的笔迹,写着和解协议。
她捏着信封站了会儿,扔进垃圾桶。
手机震动,是苏玉明的消息：明天去机场,我送你。
她回了个好,转身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发间翡翠耳坠闪着光——那是程砚冬第一次捧她时送的,现在,该让它见见真正的光了。
然而,酒店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后车窗摇下条缝隙,露出半只戴翡翠戒指的手——和林小棠耳坠同色的翡翠。
林小棠凌晨五点醒。
手机屏幕亮着,是托马斯凌晨三点发来的剧本批注：第二幕独白需带有巴黎老城区咖啡馆的潮湿气息。她翻下床,赤脚踩过地毯,从行李箱最上层抽出剧本——那是她用红笔标注过二十七处细节的副本。
苏玉明的消息紧随其后：法语老师九点到。她回了个好,顺手把床头的《法国当代社会观察》塞进帆布包。
三年前试镜《逆光》被嘲讽没见过大学生的经历像根刺,这次她要让托马斯说这就是巴黎巷子里长大的姑娘。
法语老师是个戴贝雷帽的老太太。
她指着剧本里苦艾酒的发音皱眉：喉音太硬。林小棠对着镜子练了十七遍,直到苏玉明端着热可可推门进来：老周说程砚冬的律师昨天去了税务局。她停了停,继续重复苦艾酒（absinthe）,尾音像被风揉碎的叹息。
下午在摄影棚。
托马斯举着场记板喊开始（Action）,她要演女主角在暴雨中追着丢失的婚戒跑。
NG了五次,副导演小声说不够疯。
她脱了戏服冲进雨幕,想起十二岁那年追着被抢的外卖跑过三条街,雨打在脸上的疼,和此刻重叠。
第七次,托马斯喊停（Cut）时眼里有光：你让我想起二十岁的苏菲·玛索。
深夜回酒店,苏玉明递来密封袋。
里面是程砚冬近半年的资金流水打印件：他往巴黎转了三笔钱,收款人是‘L.C.工作室’。林小棠捏着纸角,指甲在灯光下泛白——L.C.是她的名字缩写。
程砚冬总说小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现在看来,他连摧毁都要留足仪式感。
手机弹出粉丝群消息。
有个姑娘发：棠棠新剧路透里跑雨戏的样子,像极了我送外卖时追公交的自己。她盯着屏幕笑,把苏玉明带来的法律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那是托马斯新片的主演权益条款,角色创作主导权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次日清晨,林小棠站在酒店顶楼。
风掀起她的碎发,她对着手机里的巴黎地图划重点：蒙马特高地的台阶要数清级数,玛黑区的面包店得记熟门铃声音。
苏玉明走过来时,她正用便签纸贴满手机屏保——全是网友留言：想看外卖妹演的巴黎姑娘、她眼里有我们的光。
下午飞巴黎。苏玉明说。
她点头,把程砚冬的资金流水拍进工作群：交给老周。转身时,耳坠上的翡翠闪过一道光,像把淬了新刃的刀。
飞机在云层里穿行时,林小棠打开剧本。
扉页上托马斯用中文写着：给能让世界共情的演员。她摸了摸手机壳里的旧照片——穿黄马甲的姑娘在笑,和此刻舷窗倒影里的人,终于叠成了同一个轮廓。
而巴黎戴高乐机场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启动。
后车窗摇下条缝隙,半只戴翡翠戒指的手虚虚握着方向盘。
车载广播正播：国际导演托马斯新片女主林小棠今日抵法,或将改写东方演员在欧洲市场的格局。
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像在弹一首没写完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