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死了,死在了我风华正茂的三十岁。
光怪陆离中,对面一辆飞驰而来的车与我相撞。
逆行,对方全责,可我已没有了呼吸,赔偿也到不了我手上。
可惜了,最后什么都不剩。
和我相恋十年结婚七年的丈夫,林炽然正在将我的骨灰扬入水中。
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河边,手上是我的骨灰盒。
这一生我没有儿女,和家人的感情也寥寥。
我感激我的丈夫,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不知为何,我的魂魄还在游荡,没有方向,只能一路跟着林炽然。
林炽然的表情似乎是麻木的,也或许是淡然的,我猜不到。
我看得一清二楚,他面上根本不带一丝悲伤。
相伴十年,我不愿相信,对于我的离世,他竟然如此淡然。
要不是现在无法接触到他,我一定会上前质问。
我和林炽然相识于大学校园,在同一个社团活动中偶然认识,他说对我一见钟情。
认识的第二天,他就对我开展了猛烈的追求,用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送花,买早餐,送礼物,追到教室陪上课,没有谈过恋爱的我,被他的攻势一个月拿下。
恋爱期间,我们一起去体验各种新奇的东西,他对我全心全意,大大小小的节日都送礼物给我。
我认定他了,所以我们一毕业就结了婚。
我们搬进了新房,一房一厨一卫的房子,狭窄,但被布置得很温馨。
新婚第一天夜晚,我躺在他从小到大睡觉的床上。
墙壁上贴着大大的喜字,被子和床单也变成喜庆的红色。
他将我搂在怀里,细密的吻落在我的眉间、嘴唇,直至全身都沾染上他的气息。
你终于是我的了。他略带喘息的声音附在我的耳边,说。
嗯,我是你的。我做不到平静,断断续续地回答。
我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响。
2.
婚后的第一年里,我们就开始了大大小小的争吵。
我入职了一家公司做行政,他进了一家银行。
房租水电,家务劳动,成为我们争吵的对象。
穷,成为现实的一大问题。
早上会对对方说早安,然后下楼买包子当早餐。
我们下班还会一起随便煮一点东西,或者打包回家吃。
吃完后会一起去楼下散散步,日子也还算甜蜜。
见面的时间比在学校的时候长很多,话题却越来越现实,没有了激情。
恋爱期间对于未来的憧憬变成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我觉得这是每对情侣要陪伴一生的必经之路。
婚后的第三年,遭到了家里人的催婚,我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和他抱怨。
我被他抱在怀里,向他诉说着不满。
那年我25岁,他们都说正是生孩子的好年纪。
现在生,身体恢复得快。
自己才刚升为主管,我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
林炽然的声音轻柔,安慰我说：你想不想生都可以,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即使在一起五年了,我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心动。
我用更大的力抱紧他,感动地说：谢谢你,炽然。你想要孩子的话,可以在家等几年吗
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黑暗中,他的回应掷地有声。
在之后的几年里,每当他的家人问起孩子的事情,他都会敷衍过去。
我被他护在身后,心中的蜜意更甚。
房子换成更大的,生活条件也上来了。
拌嘴也成为家常便饭,但我认为都是正常的。
我以为我和他只存在小矛盾,但是在上个月,我和他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矛盾。
原因是,早上我出门前让他记得晾衣服,他却忘记了。
我准备将脏衣服放洗衣机里,但是发现洗好的衣服并没有晾。
也许是今天被领导骂的原因,我心里的怒气迸发。
转身走进房间,看着床上玩手机的林炽然,大声质问。
我都提醒你了,你还忘记,我都晾了那么多次了,结婚几年你都没晾几次。
这是我一个人的衣服是吗
林炽然今天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将手机砸在床上。
我不就忘记晾衣服吗有必要吗
我每天上班很累,谁还记得这种小事啊。
家里几乎是我拖地晾衣服,他洗碗,垃圾谁有空谁顺手丢。
看他义正言辞的话语,我突然感觉很陌生。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我愣了很久,和他无声对峙。
良久,我才说：所以你觉得我不累是吗
衣服不是你一直在晾吗什么时候变成我了之前也不见你抱怨啊。
他的理直气壮打得我措手不及,晾衣服竟然成为了我的任务。
不能接受,到底还是少年变了样。
心口在痛,可我还是想要追问：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他没有回答,只反问。
我无意再争吵,实在在累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承受不住了。
明天还要上班,先冷静吧,我睡客房。我转身离开。
好几天,我们都没有再说过话。
谁家夫妻不吵架,我相信用不了几天我们就会和好。
可是这次谁都没有低头,早上我醒来他已经出门,晚上他也很晚才回来。
3.
就这样冷战了一个月,我不想再追究,想回家找他和好。
屋檐下做陌生人的日子我过够了。
下了班,我就买了一束栀子花,是他之前经常送我的花。
我的车技娴熟,开了几年都没发生过事故。
唯独今天,在一个街道路口处,一辆车直直冲向我。
来不及思考,速度太快,我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等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面前这场景。
天边的景色暗了下来,林炽然将我的骨灰通通洒进水里,空的骨灰盒被他随意扔在了草丛边。
十年的情谊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以为我们很相爱,原来是我单方面的认为。
我的世界在崩塌,难道是我活在了自己的幻想中了吗
还是说我太缺爱了,一点感动都被无限放大。
可他曾经的好都是真实的,我确定记忆没有被篡改。
我跟着他上车,自顾自地坐在他的副驾驶。
印象中,我只有和他出去玩才坐他的副驾驶,上下班我们都要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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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感觉,恍如隔世。
好几年没有出去玩了,每次我说要去旅游,他都以工作忙为理由拒绝了我。
一支外包装显眼的口红吸引了我的注意,它就在座位缝隙间。
是我从未用过的口红牌子,我想应该是送客户的时候落下来的。
车辆在路上疾驰,却不是朝着我们家的方向行驶。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听得我都烦了,想伸手调成静音。
可我只是一个透明人。
车停在了一个小区停车场里,轻车熟路的感觉,让我不禁感到疑惑。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小区有着他的亲戚,这个时间点来到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我是空气中透明的存在,一路跟随着他。
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了一间房子,我跟着他进了门。
对上一个温柔女子的面容,正在摆放着碗筷。
回来了我听到她轻柔地说。
这女子这么熟稔的语气可以用亲戚来形容,可是桌前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四岁的男孩。
眉眼和林炽然有着几分相似,我不敢胡乱揣测。
嗯。林炽然边脱外套边往里走。
爸爸。小男孩的声音稚嫩,却击碎着我。
我崩溃了,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小男孩乱叫人还可以理解,但是林炽然他却应了。
所以是我被戴绿帽子,还这么多年。
到底什么是爱,原来爱真的是可以装出来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片祥和美满。
到底是哪里出差错了,为什么他还有时间出轨。
我无处可去,站在林炽然的身边。
看着他女人抱在怀里,我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你老婆真的走了吗女人貌似不相信这件事情,想要在确认。
林炽然揉了揉她的头,真的,我可以娶你了。
我清楚地看见了女人脸上的泪痕,但这并不值得同情。
原配才刚走,这人就迫不及待想上位了。
知三当三,没有哪里可以值得我可怜的。
原来林炽然说的尊重我暂时不想生孩子的决定是认真的,毕竟他已经有了。
再多怕是养不起了,毕竟在外面还要养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还真是难为他了。
表面上浓情蜜意,装作好丈夫,背地里尽是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看样子,是准备和他家里人摊牌了。
真是被我耽误的一对苦命鸳鸯,要知道这样我早就让位了。
我跟着他好几天,发现他竟然还去找过另一个女人,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真是可笑,原来深情专一也是装出来。
看来这些年他在外面还找过不少女人,蒙骗或自愿的,被骗的应该不会少。
难得的倒是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不知道她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知道了,她还会想和他结婚吗
我想倒是有可能的,毕竟她就是这么上位的。
林炽然一直没去我和他的房子,不知道是时间来不及安排,还是觉得晦气。
他倒还真的和那个女人结了婚,带着母子一起回去见了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竟然是显而易见的喜悦,没有责怪他半分,看来还是我对他们的了解太少了。
一家子竟然都是如此的厚眼皮,倒让我开了眼了。
没有举办酒席,原来他们还会要面子。
两人躺在我和他之前躺过的床上,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我的青春都喂了狗,甚至我都像从未遇见过他。
已过三十的年纪,他的脸只是增添了几分成熟感,岁月在他身上似乎还未留下印记。
怪不得能迷倒一帮,不怪她们看不清。
我一直秉持着相信他的原则,钱财从来都是各管各的。
不可否认,林炽然是十分有能力的一个人,几年的时间已经坐上了支行行长的职位。
他对我说,租房更划算,否定了我的买房计划。
他交房租水电,我管生活用品和买菜做饭。
原来不上交钱是为了方便自己。
怪我看错人了,十年了我竟然还是如此单纯。
4.
我和他租的房子被他退掉了,关于我的物品一件不剩。
他搬到了她的新婚妻子那,承担起了送儿子上幼儿园的重任。
又是好丈夫的模样。
老公,我想生个二胎。他的妻子伏在他的胸膛,温婉美人的模样。
太累了,我不舍得你生。林炽然轻揉她的头,不甚在意地说。
我在无声中嗤笑,她累还是你累,每天上班还不够累,下班还有时间约别人。
我好想离开,可我好像被什么力量牵制住,只能跟在林炽然的身后。
心情由愤怒转为现在的平静,我只想走。
可老天似乎不满足我只看到这,一定要我看他的幸福美满、美人在怀。
他儿子放学回来,跑到林炽然的怀中,爸爸,周末陪我去玩好吗
不行哦,周末爸爸还要加班。林炽然安慰道。
要不是我听到林炽然和一个女生打电话,约定周末出去约会,我真信了这般说辞。
原来以前和我说的加班,竟然是这样意思。
这人精力还真好。
我已经游荡了半个月,就见证了三次他们的现场。
看到开始亲吻,我就立马退出房间,真是受不了。
上帝能不能让我直接上天堂,不行的话,地狱我也不介意。
孤独,我是孤魂野鬼。
没有娱乐,没有手机,无法触摸任何一件物品,看不到同类。
5.
这一天,林炽然竟然破地天荒去了寺庙。
前几天,有个自称会看面相的人,帮他算了一卦。
说有一个鬼魂在他身边游荡,他的精力正在被吸食。
要赶走它,不然自己会遭殃。
我一听来了兴致。
这人难不成还真是半仙儿还是看得到我
林炽然身边还真有我这个鬼魂。
半仙儿又说：你去寺庙烧炷香,请佛祖把他带走。
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佛祖真的管这个吗我心中的疑惑四起。
他跪拜着,我不认得的雕塑,脸上满是虔诚。
竟然还真有用。
出了寺庙,我尝试远离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自如的出发。
太好了,心中暗喜。
我抬脚就往我的公司跑,看看我的岗位换没换人。
门外的牌子还挂着我的名字,里面我的位置上却坐着一个陌生人。
我带着两个科员,此刻正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两人出来,皆露出惋惜的表情。
江姐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工作简直干不下去了。
心里一喜,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老板说,等她恢复好了会再回来,到时候给她升职。
听说人还在医院呢,老板三天两头往那里跑。
要不是我知道主管有家室,我都要磕上了。
他们挺般配的,其实。
这话我怎么听不懂,这老板和下属也能磕cp吗
我拒绝,老板简直就是压榨,时不时还让我加班。
虽然有加班费,可谁想加班啊。
好奇心被带起,我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姓周,名景。
周景还在文件堆里夹缝生存,这人的事还真是多。
怪不得加班的时候总能看见他,直到我走了,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努力好啊,带着公司赚大钱,我也跟着赚钱。
他有时候挺好说话的,但有时候又对着人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我们心里都有些怵他。
下班时间,这人竟然不加班,奇怪了。
我跟着周景出门,出于两个我的手下的那番话,决定去证实真假。
周景没有开导航,可以看出这人对目的地的路程十分熟悉。
我坐在副驾驶,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在哪。
我看着人民医院几个大字,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怯意。
难不成我真的躺在医院那我看到的扬骨灰算什么。
周景轻车熟路的走进一间病房,我还在里面看到了我的前夫。
什么情况！我到底死没死。
简直乱了套了,床上竟然还躺着我的身体。
你来干什么周景的语气比在公司批评我们还差几分,隐约还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林炽然不在意笑道：我来看她什么时候醒来,离婚啊。
周景居高临下的质问,林炽然却不失风度。
我看到周景狠狠拽住了林炽然的衣领,滚,她醒了我亲自通知你。
哟,真是深情。她也真傻,我劈腿那么久没发现。林炽然脸上满是不屑。
她只是相信你,十年情谊你都不在意,太狠心了。周景拽着他往门边走。
放手,我自己走。林炽然说。
少了林炽然,病房里只剩我和周景。
我越看越不对劲,这人怎么还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的样子。
周景叹了一口气,许枝南,你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啊。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因为我根本发不出声音。
脑子都是凌乱的,到底我看到的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醒来和你老公离婚,他真不是个东西。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还真想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醒。
周景叫来一个女人,喊她帮我擦身子。
看来他还帮我请了护工,原来也不是这么冷血啊。
等护工出去,周景又回到我的床前。
我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我,似乎是想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最终还是他克制住了,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我不禁有些落寞,只剩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想了几秒,我决定跟着他走。
来到了周景的家,比我和林炽然的家还大上几分,却很寂静。
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不害怕吗我不禁想。
我游荡着观赏,还算不错,竟然还有落地窗。
我没跟着他进房间,看着似乎是要洗漱,别人的私人领域我还是在门外观望的好。
洗完澡换了一身睡衣,普普通通的棉材质。
看着他拿出一瓶红酒和一只高脚杯,看来他明天是不打算上班了。
周景一人一杯接着一杯,沉默不语。他这喝酒速度看得我心惊肉跳。
阻止都无法阻止。
几杯下肚,他脸色不见一丝变化,只是表情似乎变得更难看了。
几滴热泪滚了下来,我再一次懵了。
自己老板还会哭吗不过他为什么哭
许枝南,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他喃喃道。
可我还是听清了这句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陪他坐了很久,夜很深了,他却直接坐着睡着了。
我无奈叹气,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啊。
我盯着他,坐到了天明。
周景睡醒已经是中午了,洗漱换衣服看着就要出门,我也跟着出门。
看他吃了个饭,又开车上路。
路标十分熟悉,我昨天才见过。
6.
医院。
我还是一脸平静的躺在床上。
心脏还在跳动,只是我一动不动。
他就这样陪着我坐了一天。
后来几天,我一直跟在周景身边,看他的生活起居。
很规律,很健康。
除了工作,就是去医院找我。
还真令人感动。
日复一日,又过去了一个月。
周景依然下班了,就来看我。
我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股力量正在拉扯着我。
意识陷入了黑暗。
林枝南,你醒了我听到一个这几天最为熟悉不过的声音说。
我醒了我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我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眼下还带着青色。
老板我干涩的喉咙带着沙哑。
嗯,醒了就好。伴随着的还有突如其来的他的泪水。
我也忽然莫名的想哭,林炽然都没有为我哭过,我不禁有些动容。
别哭了,我怎么了我尽量语调平稳地问。
你出了车祸,躺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周景胡乱擦了擦泪水,回道。
你通知林炽然吧,让他搬出房子,我要离婚。我下定决心。
周景的喜悦根本不掩藏,好。
快速的拨通号码,传达我的意思。
我还不能完全动弹,他告诉还要进行康复治疗。
有些脑震荡,多处骨折。
活下来算是我命大,周景却安慰我说：只要你认真训练,医生说能完全康复。
我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如此,只能每天认真练习,心中渴望真的能康复。
周景刚开始都全天陪着我,后来他说公司有重要的事情,我实在让他赶紧回去处理。
我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关系算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
他还是每天来医院陪我一段时间,我发现他竟然真的不是冷脸上司。
细心体贴,温柔细腻。
可林炽然最初也是这样的,我莫名有几分害怕。
几个月后,我出院了。
周景来接的我。
没有直奔我的房子,来到了民政局,办理离婚。
他还带着我看到的那个女生和孩子。
竟然是真的,除了扬骨灰和领结婚证,其他我看到的应该都是真实的。
心里一阵嘲讽,好样的,男人。
周景一直在车上等我。
我坐在车上看着离婚证出了神,毕竟陪着自己这么多年,心情也算不上美丽。
周景陪我回到家门口,你自己进去吧。
麻烦老板了,下次请你吃饭。我转身往回走。
不错,家里的东西只剩我的了。
只是还有垃圾桶里还有垃圾,我怒火中烧,连垃圾都不扔。
完全没有良心,都有苍蝇了,气死我。
我准备把垃圾桶也一起扔了。
下楼,看到周景的车还停在原处。
我扔了垃圾走了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周景放下车窗,我随口问：老板,还没走呢
嗯。周景只回复一个单音节。
我也不知是走是留,直到脚要麻了。
我准备离开,周景忽然出了声：许枝南,我想追你。
7.
我的脑子空白一瞬,良久。
我听到自己回答：可以。
出院第二天,我就回去上班了。
我没让他追很久,三个月后的一天,我来公司很早,看到了桌上一如往常的花。
公司其他人还没有来,我想,我愿意试一次。
我抱着花走进他的办公室,看到了笑得张扬的周景。
我的心似乎为他加速跳动,我不想再等了。
走到他的桌前,放下了花。
周景,我们在一起吧。
回应我的是一个很深的吻。
三年后,我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龙凤胎。
周景的。
他对我就好了,婚后所有的银行卡上交,请了保姆还整理房子。
不舍得让我干家务。
我快要被他养废了。
家里还请了月嫂,大事小事也不用我操心,还能和他过过二人世界。
许枝南,我会用尽所有,把我圈在你手里。
夜色温柔,他低头轻吻我的额头。
我乐意至极。
我愿意再一次鼓起勇气再爱一个人。
这一次,我没有赌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