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郑远死后的第七天,我又梦见他了。
他躺在我身后,用一双火热而有力的大手,在我的真丝睡裙上游走。
我猛地惊醒,摸索着打开床头灯。
却发现床的另一侧有一个凹陷,仿佛刚刚有人躺在那里。
更可怕的是,枕头上还留着一个头部的印记,被单微微温热。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然后,我听见了女儿房间传来的笑声。
“爸爸!轮到你装大灰狼啦!”冰冷的恐惧顺着脊背爬上来。
郑远已经死了。
七天前,我亲眼看着他的棺木被泥土掩埋。
我强迫自己下床,双腿发软。
走廊的地板在脚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女儿的房门虚掩着,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渗出。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妈妈!”小悦坐在床上,抱着兔子玩偶,眼睛亮得惊人,“爸爸刚刚来陪我玩了!他说他很想我们!”我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
窗户紧闭,窗帘微微摆动。
“宝贝,你做梦了。
”我走到她床边,声音颤抖,“爸爸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
”“不是梦!”小悦固执地摇头,“他就在这里,他亲了我的额头,就像以前一样。
”她指着床边的空气,“他站在那里,跟我玩了捉迷藏。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什么都没有。
但那一瞬间,我闻到了郑远的古龙水味道——木质调中带着柑橘的清香。
那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妈妈?”小悦疑惑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睡吧,宝贝。
”我亲吻她的额头,“已经很晚了。
”回到卧室,我发现床头柜上的相框被移动了。
那是我和郑远的结婚照,原本面朝床的,现在却转向了门口。
我拿起相框,手指抚过郑远的脸。
“你真的回来了吗?”泪水模糊了视线。
没有回答,只有窗外偶尔经过的车辆声。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不断发生。
每天半夜,我都会惊醒,感觉有人躺在身边。
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一只手轻抚我的头发。
小悦继续声称看到了郑远,说他经常在晚上来陪她玩。
家里的物品开始莫名其妙地移动位置。
郑远的手表出现在餐桌上。
他的领带挂在浴室的门把手上。
他最喜欢的咖啡杯从柜子深处被移到了水槽边。
最可怕的是,有一天早晨,我发现浴室的镜子上有一行用水汽写成的字:“我在这里。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精神出了问题。
就在我犹豫是不是要到心理科就诊时,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我家门口。
“苏雅婷?”他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
“是的,我是。
”我警惕地回答。
“你老公郑远的公司欠了我们钱,现在到期了。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你需要还钱了。
”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王志强,投资顾问”。
“我丈夫的公司欠您多少钱?”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千万。
”他直截了当地说,“加上利息,现在是一千二百万。
”眩晕感袭来。
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不可能。
”我摇头,“郑远从未提过公司有这么大的债务。
”王志强冷笑:“小妞,你最好给我凑出来。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上面确实有郑远的签名。
“我需要时间核实这些。
”我说,接过文件。
“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如果用身体还债的话,”他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就算每天工作18小时,也要20年!”送走王志强后,我立即给林美娜打了电话。
她是我上大学时就认识的好闺蜜,也是郑远公司的财务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