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温顺的羔羊,却被最亲近的人推入地狱。
姐夫及其同伙,五人将我拖入深渊,报警求助,换来的却是视频威胁、丈夫离婚、父母唾弃。
他们联手将我逼上绝路,以为我死了,一切就能被掩盖。
但他们错了!带着滔天怨气,我从坟墓爬回,化身厉鬼!
人渣们,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了吗
01
警局噩梦
警局里的灯光白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劣质香烟混合的怪味。
我蜷缩在冰冷的塑料椅子上,身上还残留着几个小时前噩梦般的触感,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屈辱和疼痛。
头发凌乱,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刚刚在笔录室里,一遍遍重复那个地狱般夜晚的细节时,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我报了警。
张强,我丈夫周瑞的亲姐夫,还有他那四个禽兽不如的朋友。
我以为,走进这里,说出一切,就是寻求正义的开始。
林晚!
一声暴喝在警局门口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我猛地抬头,看见周瑞冲了进来,他脸上没有丝毫对我遭遇的担忧或心疼,只有扭曲的愤怒和嫌恶。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淬了毒的冰锥:你是不是疯了报什么警赶紧给我去撤案!
撤案我的丈夫,在我刚刚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让我撤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脏像是被人从里面用针狠狠戳了一下,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看我干什么周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这种事传出去,我们周家的脸还要不要了我的脸还要不要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他只关心他的脸面,周家的脸面。
我所经历的痛苦屈辱,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就在这时,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让我浑身一僵,张强。
周瑞一把抢过手机,按了接听,开了免提。
弟妹啊,张强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一种油腻的威胁笑意,报案了胆子不小嘛。不过,有些东西,你可能不想让别人看见吧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一阵模糊不堪入耳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哭泣和男人的淫笑。
那声音、哭泣,是我之前刚经历过的事情。
血瞬间冷了下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
听见了吗张强阴恻恻地笑着,你要是敢让警察查下去,这段视频,还有更精彩的,明天就能让你变成全国的名人!你自己掂量掂量!
听见没有!周瑞冲着我低吼,脸色铁青,你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这副贱样吗赶紧去撤案!不然我们都得玩完!
我感到世界在旋转,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感涌到嗓子眼。
视频。
他们竟然还录了视频!
那是悬在我头顶的另一把刀,比强加在我身上的暴力更让我感到绝望。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我妈打来的。
我颤抖着手接起,还没开口,我妈尖利的声音就刺穿了耳膜:林晚!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们老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那个姐夫刚才打电话来说了,说你不守妇道,在外面勾引男人!现在还敢去报警你是想让我们全家都跟着你一起死吗
妈,不是那样的……我哽咽着,试图解释,是他,是张强他……
你闭嘴!我爸抢过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暴怒,我们怎么会养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惹是生非!家门不幸!你赶紧去给张家道歉,去把案子撤了!不然就当我们没生过你!
道歉让我去给那些毁了我的人道歉
我不撤!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着电话嘶喊出来,我没错!是他们毁了我!我要告他们!我要公道!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抓住。
法律,总该给我一个公道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我妈冷冰冰的声音:好,好得很!林晚,你翅膀硬了!为了你自己痛快,连父母都不要了是吧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女儿!你死在外面也别回来丢人!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握着手机,全身的温度在一点点褪去。
周瑞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冰冷和决绝。
他后退一步,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林晚,我们离婚。我丢不起这个人,我嫌你脏!
离婚嫌我脏我精神一阵恍惚。
父母的唾弃,丈夫的背叛,施暴者的威胁。
所有我曾经依赖和信任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被他们合力推下了悬崖。
我踉跄着走出警局,抬头望去,城市灯火璀璨,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我站在警局门口,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冰窟。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逼死,把一切掩盖。
可他们不知道,地狱的门,才刚刚为我打开。
02
绝望深渊
世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我急促又浅薄的呼吸声。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游魂一样,试图为自己讨回公道,却一次次被迫提醒这个世界的不公。
警方那边,进展异常艰难。
负责案子的李警官面色凝重地告诉我,张强那边关系网很硬,已经有人打了招呼。
最关键的是,物证。
那天我被他们像拖破布一样从那个肮脏的房间里扔出来,身上的痕迹在混乱和挣扎中变得模糊,而那个房间,等警察找过去时,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林晚,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现在最大的麻烦是那个视频。李警官叹了口气,张强一口咬定是你自愿的,还说有视频为证。虽然他只放出那一小段模糊的,但已经足够威胁了。他声称如果深究,就把更清楚的视频发到网上。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视频是胁迫下拍的,也没有其他目击证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
张强的威胁奏效了。
那个能证明我清白的视频,反而成了限制我的存在,让我动弹不得。
法律的天平,似乎从一开始就倾斜的。
周瑞的动作快得惊人。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甩掉我这个污点。
离婚协议书很快就摆在了我面前,上面清晰地罗列着财产分割,我几乎是净身出户。
我们婚后共同买的房子归他,车子归他,存款大部分归他。
理由写得冠冕堂皇:因女方个人原因导致夫妻感情彻底破裂。
我看着协议书上周瑞签名,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这就是我深爱着的男人。
我质问他:周瑞,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他甚至懒得看我,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林晚,别闹了,赶紧签了吧。你现在这样,谁还敢要你我肯跟你离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别忘了,是你自己不检点,才惹出这种事,毁了这个家!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走投无路之下,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娘家,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以为,至少那里会有一扇门为我敞开。
然而,迎接我的,是紧闭的大门和母亲隔着门传来的尖利声音:你还有脸回来滚!我们林家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嫌我们还不够丢人吗
父亲的声音更加冰冷:赶紧走!以后别再来了!就当我们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拍着门,哭喊着:爸!妈!你们开门啊!我是被冤枉的!你们听我解释啊!
回应我的,只有邻居们探头探脑指指点点的目光,和他们压低声音却清晰可闻的议论:
啧啧,就是她啊,听说在外面乱搞,被人家老公抓住了……
搞破鞋还敢报警,真是不要脸……
她爸妈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流言蜚语像无形的刀子,将我凌迟。
我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只有自己。
我找了律师,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他听完我的叙述,翻看着我手里仅有的一些通话记录和离婚协议,眉头紧锁。
林女士,这个案子很难。他坦诚地说,对方有钱有势,又抓着那个视频威胁。你这边缺乏直接强有力的证据。打官司的话,时间长,花费高,而且胜算……说实话,不大。
连最后的法律途径,都显得如此渺茫。
更让我崩溃的是,一些不知名的小报和自媒体开始捕风捉影地报道这件事。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字里行间把我描绘成一个行为不检点,私生活混乱最终引火烧身的女人。
那些添油加醋的描述,那些肮脏的揣测,像污水一样泼在我身上,让我百口莫辩。
我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身体的伤可以愈合,但心里的窟窿,却在这些接踵而至的打击下,越来越大,深不见底。
我站在城市最高那栋烂尾楼的天台上,脚下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霓虹闪烁,映照着这个繁华而冷漠的城市。
风很大,吹得发丝胡乱飞舞,也吹干了我早已流尽的眼泪。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木然地掏出来,是张强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却无比熟悉,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恶意:
游戏结束了,贱人。
他赢了。
他们所有人都赢了。
他们毁了我,却可以安然无恙地继续生活,甚至还能发来短信,欣赏我的绝望。
无尽的怨恨,像黑色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凭什么凭什么作恶的人可以逍遥法外凭什么受害者要承受这一切公道呢正义呢
没有。
这个世界,没有光。
我看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人群和车辆,嘴角扯出一个凄厉而绝望的笑容。
既然人间容不下我,那我,便去地狱讨个公道!
纵身一跃,冰冷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身体急速下坠。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
我好恨!好恨啊!
周瑞,张强,还有那几个人渣,我的父母……
你们等着!
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会!
03
怨灵归来
坠落的感觉漫长又短暂。
冰冷的风刮过耳畔,然后是无边的黑暗,比深夜更沉,比绝望更冷。
我死了吗
意识像是滚落一地,散落在虚无里,又被一股刺骨的怨恨强行粘合。
我没有身体,轻飘飘的,像一缕烟,悬浮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
没有痛苦,只有冷,深入骨髓的冷,以及一种更加冰冷的愤怒,在我残存的意识里疯狂燃烧。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像是有人强行把这景象塞进我的脑子里。
是我的葬礼。
灵堂简陋得可笑,挽联歪斜,花圈稀疏。
周瑞站在那里,我曾经的丈夫。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脸上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
他甚至不看我的遗像一眼。
我的父母也在。
他们佝偻着背,低着头,表情同样充满厌恶,像是完成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我甚至从母亲微微放松的嘴角,捕捉到了一丝解脱。
我死了,他们终于不用再丢人现眼了。
门口一阵骚动。
张强带着他那四个狐朋狗友,人模狗样地走了进来。
他们穿着整齐,表情沉痛,甚至还假惺惺地鞠躬。
可我看得清清楚楚,张强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和轻蔑,他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
其他几个人也是,眼神交汇间,尽是猥琐和无所谓。
没有悔意。
没有愧疚。
他们毁了我的一生,逼死了我,却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
凭什么!
凭什么!!!
一股无法形容的怨毒,如同火山爆发般在我虚无的身体里炸开!
黑暗被撕裂,冰冷的愤怒凝聚成实质般的力量,在我周围涌动。
我能感觉到灵堂里活人的气息。
那些吊唁者的同情、好奇、甚至幸灾乐祸。
还有周瑞和父母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冷漠和自私。
最浓烈的,是张强那五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腐烂淤泥般的恶意和淫邪!
这股力量,让我兴奋,让我颤栗!
我不再是那个无助的林晚了!
我的视线落在灵堂角落里一盆快要枯萎的白菊上。
我恨这虚伪的白色!
一个念头闪过,我伸出手,向那盆花指去。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
那盆白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卷曲、变黑,最后像被火烧过一样,化作了飞灰。
旁边的桌子上,一支白烛的火焰猛地摇曳起来,火苗被拉长,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发出噼啪轻响,再骤然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
灵堂里似乎起了一阵阴风,几个吊唁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出现害怕的神情。
我看着这一切,冰冷意识中第一次涌起一种扭曲的快感。
原来,这就是我的力量。
复仇的力量!
目标无比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意识深处。
周瑞,我的前夫,用冷漠和背叛将我推入深渊。
我的父母,用亲情和名誉将我死死捆住,逼我沉默。
张强,还有那四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他们是直接的刽子手!
所有伤害过我,漠视过我,逼死我的人……
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我要让他们知道,地狱是什么滋味!
意念一动,灵堂的景象在我眼前消失。
四周再次被黑暗包裹,但我不再迷茫。
我知道我要去哪里。
第一个,就是张强!
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就像黑夜里的灯塔,指引着我的方向。
穿过墙壁,掠过街道,冰冷的风在我身后呼啸。
我来了。
停在他家别墅的窗外,我曾经无比羡慕他的富裕,如今看来只有无尽的讽刺。
张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电视,脸上是满足而油腻的笑容。
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他以为我死了,就能把所有罪恶掩埋。
他错了。
我缓缓地,将我的脸贴近玻璃窗。
虽然没有实质,但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很可怕。
冰冷的怨气凝聚在我的眼眶里,化作两行猩红的血泪,无声地滑落。
张强。
我回来了。
来找你们,索命了!
04
复仇序
站在张强家窗外,欣赏完他那张虚伪惊恐的脸,我无声地笑了,飘然而去,血泪蜿蜒而下,冰冷刺骨。
复仇的名单在我心中早已刻下,第一个,就从李兵开始。
他是张强那群狐朋狗友里,当时对我下手最狠,笑得最猖狂的一个。
我记得他那双充满淫邪和暴虐的眼睛,记得他撕扯我衣服时的狞笑。
我要让他第一个品尝恐惧的滋味。
李兵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夜晚更是阴森。
我轻易地穿过紧闭的防盗门,冰冷的怨气瞬间充斥了他狭小的客厅。
他正窝在沙发上看球赛,啤酒罐扔了一地。
我飘到电视机前,屏幕上的球赛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了刺啦作响的雪花屏,中间隐约闪过一张苍白扭曲的脸,那是我死时的脸。
李兵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坐直身体,抄起遥控器一阵乱按。
操!这破电视!他骂骂咧咧地拍打着电视外壳,雪花屏却固执地持续着。
他烦躁地关了电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但这寂静,很快被打破。
我蜷缩在角落,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那是我生前无数个夜晚,躲在被子里无助痛哭的声音。
谁谁在哭李兵警惕地站起来,环顾四周。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哭声时断时续,如同鬼魅,在他耳边萦绕。
他额头冒出冷汗,抓起桌上的烟盒,手忙脚乱地点上一根,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他冲进卧室,打开所有的灯,又跑到卫生间,连浴霸的灯都打开了,仿佛灯光能驱散那无形的恐惧。
他对着镜子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点。
镜子里,他的身后,一个模糊的穿着白裙的影子一闪而过。
李兵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他再看镜子,里面只有他自己惨白的脸。
妈的,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他喃喃自语,试图安慰自己,但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李兵彻底陷入了疑神疑鬼的状态。
走在路上猛地回头,在厕所门口必须等到人一起才敢进去。
回到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跳起来。
他和女友大吵了一架,因为女友抱怨他神神叨叨,半夜总说听到有人哭。
你他妈才有病!老子明明听到了!他冲着女友咆哮,眼球布满血丝。
女友摔门而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当然,还有我。
看着他日益憔悴精神紧绷的样子,我心中的怨恨得到了些微的满足,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这天晚上,李兵一身酒气地回到家,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热水哗哗流下,他闭着眼。
我伸出冰冷的手,抚过水管。
下一秒,从花洒喷出的不再是清水,而是粘稠、猩红的血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
李兵猛地睁开眼,看到满身鲜血,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他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他手忙脚乱地想关掉水龙头,却发现怎么也拧不动。
他惊恐地抬头,看到浴室镜子上,水汽氤氲,渐渐浮现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还!我!命!来!
字迹是用血写成,还在往下滴落。
李兵连滚带爬地冲出浴室,摔倒在客厅,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像一条离水的死鱼。
恐惧彻底击垮了他。
几天后,在一个朋友的生日酒局上,李兵喝得酩酊大醉。
他眼神涣散,指着空无一人的角落,惊恐地大喊大叫: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是张强!是他!
周围的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窃窃私语。
李兵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我看像,你看他那样子,吓死人了。
他丑态百出,最后被人半拖半架地弄出了包间。
我冷冷地看着他被塞进车里,心中毫无波澜。
这只是开始。
李兵带着酒意嚷嚷着要回家,慌忙启动车子,不肯叫代驾,独自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酒精和恐惧让他头昏脑涨,车子开得歪歪扭扭。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空荡荡的后座,而是一张惨白浮肿、七窍流血的脸!
那张脸,属于我!死不瞑目的我!
啊——!!!
李兵发出濒死的嚎叫,灵魂仿佛都被吓出了窍。
他惊恐之下猛打方向盘,车子失控地冲向路边,狠狠撞在了道路两边的绿化带上!
砰——!
剧烈的撞击声打扰了夜的宁静。
挡风玻璃碎裂,方向盘变形,李兵满头是血地趴在方向盘上,人事不省。
我飘在撞毁的车旁,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一个。
下一个,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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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录像噩梦
李兵那辆扭曲变形的车,像一堆废铁般被拖走。
他被抬上救护车时,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双眼瞪得老大,仿佛在弥留之际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飘在半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死亡很简单,我只想让他们生不如死。
李兵重伤昏迷的消息,引起了张强那群人的恐慌。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恐惧,那种做了亏心事后,隐隐不安,却又强作镇定的心虚。
尤其是张强,还有那个叫王磊的。
王磊,就是那个拿着手机,全程录下我受辱过程的杂碎。
他以为那是他的战利品,是他向张强献媚的资本。
现在,这资本要变成他的催命符了。
我将目光锁定在了王磊身上。
他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房子不大,堆满了各种电子产品。
电脑、平板、好几个手机,还有个高清摄像机。
看来他对记录别人的痛苦,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
我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穿过墙壁,进入了他的家。
夜晚,王磊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李兵出事,显然让他坐立不安。
我靠近电脑。
屏幕上的文档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眼的雪花屏,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王磊吓得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屏幕。
他重启了几次,雪花屏依旧。
他拔掉电源,又插上,屏幕终于恢复正常,显示出桌面。
他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地坐回去:什么破电脑!
可他没注意到,桌面背景,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女人的脸被放大,正是那晚我绝望无助的侧脸,眼神空洞,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点开一个文件夹,想找点东西看。
文件夹里的视频列表自动滚动,其中一个没有命名的视频文件突兀地开始播放。
不是他存的那些污秽内容,而是那天晚上,他手机录下的片段。
画面晃动,充满了粗重的喘息、男人的淫笑,还有我压抑的哭泣和哀求。
操!王磊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去点鼠标关闭。
视频窗口关掉了。
但下一秒,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自己亮了起来,开始播放同一个视频,声音尖锐地传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去拿过手机,想要关机,却怎么也按不动关机键。
视频顽固地播放着,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让整个屋子都听见。
谁谁在搞鬼!王磊惊恐地环顾四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悬浮在他身后,冰冷的怨气如同实质,缠绕着他。
他终于按灭了手机屏幕,但电脑屏幕上,那个视频窗口再次弹出,这次,画面中央,我的脸孔占据了整个屏幕,双眼流着血泪,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啊——!王磊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远离电脑桌。
他冲过去拔掉了电脑主机的电源线,又拔掉了显示器的电源。
室内灯光闪烁了几下,最终熄灭。
房间陷入黑暗,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他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删掉……必须删掉……他喃喃自语,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第二天,他开始疯狂地清理自己所有的电子设备。
他将电脑硬盘格式化,将手机恢复出厂设置,将存储卡一张张掰断。
他以为这样就能抹去一切。
可他错了。
晚上,他新买的手机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赫然又是那段视频。
他格式化过的电脑硬盘里,那个文件夹又诡异地出现了,里面的视频完好无损,甚至多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角度,更加清晰地记录了他的罪行。
他试图删除,文件却提示[无法删除]。
他尝试粉碎,软件却直接崩溃。
那些视频,无论他怎么做,都会自动恢复,阴魂不散。
恐惧彻底掌控了他。
他开始在家里看到我的影子。
昏暗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裙的模糊身影一闪而过;半夜醒来,感觉床边站着一个人,能清晰的感受到冰冷的气息拂面;镜子里,他的倒影旁边,会多出一个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的女人。
他不敢开灯,也不敢关灯。
黑暗让他恐惧,光亮也让他看到不想看的东西。
他的精神一天天萎靡下去,黑眼圈浓重,眼神涣散,嘴里总是念念叨叨着别找我、不是我、删掉了。
张强他们打来电话,他也不接,只是抱着头缩在沙发角落,不停的抓着头发。
终于,在一个深夜,他彻底崩溃了。
滚!都给我滚!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抓起身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疯狂地砸向那些电子设备。
电脑屏幕被椅子砸碎,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手机被他狠狠摔在地上,零件四溅;平板电脑被他踩得变了形。
让你放!让你录!都去死!都去死!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和他的大喊大叫惊动了邻居。
很快,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踹开门时,看到的是一个如同疯魔般的男人,站在一地狼藉的电子垃圾中间,双手抱头,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了,视频删不掉,到处都是……
他看到警察,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更深的恐惧,扑上去抓住一个警察的胳膊:救救我!有鬼!真的有鬼!她就在这儿看着我!
警察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强行将他制服。
我站在屋里,冷漠地看着他被两个警察架着,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下楼。
他眼神涣散,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他被带走了,目的地是精神病院。
录像的人,疯了。
我的目光,缓缓转向下一个目标。
还剩下三个。
张强,你准备好了吗
06
张强崩溃
王磊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消息,很快就被剩余的人知道。
我飘在张强豪华别墅的客厅里,看着他烦躁地踱步,手机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屏幕上是他和李兵、王磊以及另外两个帮凶赵峰、孙鹏的群聊界面。
妈的!先是李兵出车祸,现在王磊又疯了!怎么回事!张强低吼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峰的消息跳出来:强哥,这事太邪门了,会不会是林晚那娘们……
孙鹏跟着发:别自己吓自己!怎么可能!人都死了!肯定是巧合!
张强猛地将手机砸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眼中的惊慌,像黑暗中滋生的霉菌,迅速蔓延。
他知道不是巧合。
李兵出事前念叨着鬼,王磊更是直接被逼疯。
下一个,会是谁他自己吗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
没过两天,我就看到张强偷偷摸摸地请来了一个所谓的大师。
那人穿着不伦不类的道袍,留着山羊胡,在我看来,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因为我就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见我。
大师煞有介事地在别墅里转悠,罗盘指针乱晃,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给了张强一堆黄纸符咒和一块号称开过光的玉牌。
很快,别墅的门窗上,甚至卧室床头,都贴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咒。
那块玉牌,张强更是贴身戴着,洗澡都不取下来。
这些东西,确实对我产生了一丝微弱的阻碍。
当我靠近那些符咒时,会感到一种轻微的排斥感,像吃火锅被热死爬满的眼镜,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些许。
那块玉牌,更是散发着一丝微弱的令我不适的气息。
但这,仅仅是阻碍。
这点微末伎俩,就像试图用纸去阻挡洪水。
他们越是挣扎,越是恐惧,我积蓄的怨气就越是汹涌澎湃。
这点阻碍,反而像燃料,点燃了我更深的恨意。
物理上的骚扰效果减弱了没关系。
我还有更好的方式,让他体验我曾经的万分之一。
夜深了,张强喝了点酒壮胆,但依旧不敢关灯睡觉。
他躺在床上,紧紧攥着那块玉牌,眼睛瞪到最大,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眼皮最终还是沉重地合上了。
机会来了。
我轻易地穿透那层薄弱的防御,沉入他的意识深处,潜入他的梦境。
梦里,不再是他豪华的别墅,而是那个我永世难忘的、冰冷肮脏的房间。
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张强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脚被粗糙的绳索捆着,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到李兵、王磊、赵峰、孙鹏围了上来。
但他们的脸,扭曲而陌生,带着一种残忍不怀好意的狞笑。
强哥,别怕,哥几个疼你。梦里的李兵淫笑着,声音尖锐刺耳,和他平时完全不同。
拍清楚点,王磊,这可是难得的素材。赵峰在一旁起哄。
张强想要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他感受到冰冷的镜头对准自己,感受到那些曾经熟悉的人,此刻却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在他身上游走、撕扯。
羞辱、疼痛、无助、绝望……
我将自己承受过的一切,通过梦境,原封不动地,甚至加倍地,还给他。
我在梦境的角落显现出身形,穿着那晚被撕碎的衣服,浑身是血,双眼空洞地看着他。
喜欢吗张强。我的声音在梦里回荡,冰冷刺骨,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
他看到了我,眼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剧烈地挣扎起来,绳索勒进皮肉,渗出血迹。
不!滚开!滚开!贱人!鬼!!他在梦里疯狂地嘶吼。
就在他的精神即将彻底崩溃的边缘,现实中,异变陡生。
贴在卧室门上的符咒,像是被无形火焰点燃,瞬间化为灰烬,黑色的纸灰簌簌落下。
床头柜上,另一张符咒也跟着自燃,火苗发出幽幽绿光。
张强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梦里的恐惧和羞辱感依然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
梦……是梦……他颤抖着安慰自己,手下意识地摸向脖子上的玉牌。
入手处,一片冰凉,空空如也。
他惊骇地低头,只见那块被他视若救命稻草的玉牌,不知何时已经断成了两截,掉落在被子上,黯淡无光。
卧室里弥漫着一股纸张烧焦的味道。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房门和床头柜。
符咒燃烧后的灰烬,清晰可见。
不是梦!
那不是梦!
他猛地跳下床,冲到镜子前。
镜子里,他脸色惨白如纸,双目赤红,布满血丝。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在他惊恐万状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了一圈清晰可见的青紫色掐痕!
那痕迹,深得像是要将他的脖子生生勒断,带着一种不属于好似不同于人间的阴冷触感,仿佛昨夜,真的有一双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啊——!!!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别墅。
张强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地,鼻涕横流,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嚣张跋扈,只剩下最原始的被逼到绝境的恐惧。
这只是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
07
周瑞之痛
张强脖子上的掐痕,如同我无声的宣告。
我能感受到他日夜不宁的惊惶,如同老鼠被猫盯上,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魂飞魄散。
但这还不够。
下一个,轮到周瑞了。
我的丈夫,不,现在该叫前夫了。
那个在我最绝望时,选择明哲保身,用你脏了这种话给我捅上最后一刀的男人。
我飘荡在他如今居住的公寓外。
这里比我们以前的家更宽敞,装修风格冷硬,没有一丝我存在过的痕迹。
他动作倒是快,离婚手续办得利落,财产分割更是刻薄到了极点,仿佛我是什么沾染了瘟疫的垃圾,必须、立刻、彻底地清除。
透过玻璃,我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对着手机打字。
屏幕的光映亮他那张我曾以为会爱一辈子的脸。
他在和谁聊天
很快,答案揭晓。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出现在他家门口,他笑着开门,给了她一个亲昵的拥抱。
新生活新的暧昧对象
在我尸骨未寒的时候
一股比死亡更冰冷的寒意裹紧了我,怨气几乎要沸腾。
周瑞,你真是好样的。
我穿墙而入,无声无息地悬浮在客厅角落的阴影里。
他们依偎在沙发上调笑,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刺鼻,远不如我惯用的那款清雅的茉莉香。
心念一动,一丝淡淡的茉莉香气,若有若无地,从周瑞的衣领处散发出来。
他正和那女人说着话,鼻子忽然抽动了一下,眉头微皱,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女人问。
没什么,周瑞掩饰道,好像闻到点怪味。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很快又被笑容盖过。
我冷笑。
几天后,他带着那个女人回家。
女人换鞋时,目光无意中扫过玄关的矮柜。
那里,原本空无一物,此刻却突兀地放着一支我生前常用的发簪,就是他送我的那支,上面还镶着碎钻。
女人的动作顿住了:咦,这是……
周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属于我的一切东西,包括这支发簪,早被他打包扔掉了!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像是要抓住什么烫手山芋一样,一把抓起发簪,手忙脚乱地塞进口袋,强笑道:哦,一个旧东西,忘了扔了。
女人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悦:旧东西谁的
以前的……周瑞含糊其辞,拉着她往里走,试图转移话题。
但我能感觉到,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那女人走进客厅,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环顾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家今天有点阴森森的。
周瑞的笑容僵在脸上。
夜晚,是我的主场。
当周瑞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试图入睡时,我便开始报复。
我不会立刻现身,那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先在无边的恐惧和自我怀疑中煎熬。
他刚闭上眼,耳边就响起细微的熟悉翻书声,那是他过去常常抱怨我深夜看书打扰他睡觉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帘在空调风下微微晃动。
他开始失眠,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得像用墨画上去的。
白天上班精神恍惚,文件拿颠倒,数据看错行,被上司点名批评了好几次。
他开始掉头发,洗手间的地漏每天都堵着一小撮,头顶也渐渐稀疏,露出光亮的头皮。
但这还不够。
身体的折磨哪有精神的拷问来得痛快
我潜入他的梦境。
梦里,不再是那个装修冷硬的新家,而是我们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卧室。
我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睡裙,坐在床边,眼神哀怨地看着他。
周瑞,我的声音空洞而冰冷,带着来自地狱的寒气,你为什么要走
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警察局门口,我那么冷,那么怕,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你说我脏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吗
他们毁了我,你也跟着一起毁我,为什么
一声声质问,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我一字一句的痛斥。
梦里的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明显想逃,只可惜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缓缓靠近他,伸出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你见死不救,你选择背叛!周瑞,你安心吗
啊——!
周瑞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惊恐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卧室,仿佛害怕见到不该见的东西。
我坐在他身边,忍不住露出笑容。
连续几晚的噩梦,彻底击垮了他的精神防线。
他变得更加憔悴,易怒,甚至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
终于,到了清算的那一天。
我知道,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关乎他的晋升。
他特意打理了自己,试图用昂贵的西装和发胶掩盖住满身的疲惫和恐惧。
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合作方的大佬坐在对面,他的上司也一脸凝重。
周瑞打开投影,开始汇报方案,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选择此刻现身。
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对面的空位上。
穿着我死时那件染血的白裙,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双眼流淌着血泪,面无表情地,静静地看着他。
周瑞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却只看到一张空椅子。
周经理他的上司皱眉提醒。
周瑞像是没听见,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我占据。
一股难以启齿的温热感,伴随着骚臭味,迅速从他两腿之间蔓延开来。
深色的西裤上,水渍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吓得失禁了!
会议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窃笑声。
合作方大佬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的上司更是气得脸都青了。
周瑞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裤子上的污渍,又抬头看看周围人鄙夷、震惊、难以置信的目光,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羞耻和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他完了。
我看着他瘫软在椅子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狼狈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空寂。
这只是利息。
周瑞,你的债,还多着呢。
我缓缓隐去身形,留下他在一片死寂和嘲笑中,独自承受这毁灭性的打击。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是那对爱女心切的父母,还是那几个帮凶
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城市的阴影之中。
复仇的游戏,还在继续。
08
父母悔恨
周瑞在全公司面前丢尽脸面,事业摇摇欲坠,这让我冰冷的心中泛起一丝快意。
但这远远不够。
比起那些直接动手的畜生,还有一种背叛,同样让我痛彻心扉。
那就是生我养我的父母。
我飘荡在那个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冰冷陌生的家里。
客厅还是老样子,只是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死气。
我的父母,那两个我曾经以为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
看得出来他们试图忘记我,努力把关于我的一切从生活中抹去。
我的照片被收了起来,我的房间门紧锁着,仿佛只要眼不见,那个让他们蒙羞的女儿就不曾存在过。
可我怎么会让他们如愿
我来了。
无处不在的怨气,如同寒流般渗透进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
先是那张挂在墙上,曾经代表着幸福美满的全家福。
在我目光的注视下,那相框像是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压力,啪的一声,毫无征兆地摔落在地。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母亲吓得尖叫一声,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色惨白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父亲也僵住了,眼神惊恐地四处扫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深人静,他们早已入睡。
我轻轻拂过母亲床头柜上那个她视若珍宝的首饰盒。
第二天,她会发现里面多了一样东西。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根掉了漆的旧发卡,静静躺在那些金银珠宝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又透着诡异。
还有父亲,他总喜欢在深夜看电视。
我会悄无声息地打开电视,屏幕上没有信号,只有一片刺眼的雪花。
但那沙沙声中,会隐约夹杂着我小时候哼唱过的歌谣,我生前最爱看的那部电视剧模糊不清的对白。
他一开始以为是电视坏了,找人来修,却查不出任何问题。
渐渐地,他看电视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索性连电视都不敢开了。
最直接的折磨,留给了我的母亲。
我潜入她的梦境。
在梦里,我不再是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儿,而是浑身湿透面色青紫,双眼流着血泪的厉鬼。
我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她,一遍遍地质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在我最绝望的时候,要把我关在门外妈妈,你好狠的心啊……
她每次都在凄厉的尖叫中惊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眼窝深陷,精神萎靡,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父亲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变得异常暴躁,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大发雷霆。
有时候,他会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破口大骂:滚!你这个讨债鬼!死了都不安生!滚出去!
骂完之后,又是无尽的恐惧和颓然。
他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背越来越驼,咳嗽声也越来越频繁,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气息。
他们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互相埋怨,互相指责。
终于,在一个夜晚,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都怪你!当初就是你嫌她丢人!非要把她赶出去!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心,现在好了!她不肯走了!她变成鬼回来找我们了!都是你害的!
你当时不也同意吗!父亲猛地站起来,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地吼回去,你说她败坏门风!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怎么就那么绝情!
两人互相推诿,将所有的恐惧、悔恨和怨怼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恶毒的词语成了他们互相刺向对方的工具。
就在他们吵得最凶,互相指责对方当初如何狠心将我拒之门外时,那间紧锁的房门内,忽然清晰地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那叹息声很轻,很轻,却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寒风,瞬间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和怒骂。
客厅里的争吵戛然而止。
母亲和父亲像是被同时扼住了喉咙,身体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无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门后站着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随时会破门而出。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09
赵峰赌命
我从父母那充满恐惧和悔恨的家中离开。
他们的痛苦只是开始,如同文火慢炖,而张强那伙人,需要的是烈火烹油。
下一个,赵峰。
我记得他,在那个漆黑的仓库里,他兴奋地搓着手,眼神贪婪,嘴里说着污秽不堪的笑话。
他嗜赌如命,那就让他在赌桌上,感受绝望的滋味。
我飘入一家烟雾缭绕的地下麻将馆,空气中混杂着汗臭、烟草和廉价香水的味道,令人作呕。
但此刻,这些污浊反而让我凝实的灵体感到一丝奇异的舒适。
赵峰就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面前的牌。
他最近手气似乎不太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很好。
我无声无息地滑到他对面的空位,没有人能看见我,除了他。
当他伸手摸向一张牌时,我将怨气凝聚其上。
他猛地一哆嗦,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怎么了,峰哥下家疑惑地问。
赵峰脸色煞白,死死盯着那张牌,又揉了揉眼睛,没……没什么,眼花了。
他再次伸手,颤抖着拿起那张牌。
在他眼中,那张普通的八万,瞬间变成了一张惨白的脸。
我的脸,七窍流血,正对他无声地笑着。
啊!赵峰怪叫一声,将牌狠狠摔在桌子上。
你搞什么鬼!对家不满地吼道。
鬼!有鬼!赵峰指着那张牌,浑身抖得像筛糠,是林晚!是她!
桌上的牌明明正常无比,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疯子。
输昏头了吧你
我看是毒瘾犯了
嘲笑声和质疑声淹没了他。
我没有停手。
他摸到的每一张牌,都开始扭曲变形。
要么变成空白,要么浮现出死字,要么就是我那晚惨死的模样,不断在他眼前闪现。
他开始语无伦次,胡乱出牌,输得越来越快。
借我点!快!下次一定翻本!他向身边的人哀求,可没人愿意搭理一个疯子。
恐慌和赌徒的不甘心扭曲了他的脸。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翻涌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冲出麻将馆,跌跌撞撞地跑去找放高利贷的。
我冷漠地看着他签下利滚利的借据,拿到钱后又疯了一样冲回赌场,妄图翻本。
结果可想而知。
几天后,他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被追债的人堵住。
拳打脚踢的声音,骨头断裂的脆响,还有他痛苦的哀嚎,对我来说,如同最悦耳的乐章。
我飘在巷口,看着他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双腿以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
他不会死,但后半生,将在轮椅和无尽的债务中度过。
这只是利息。
赵峰解决了。
我的目光转向下一个名字:孙亮。
那个总是带着讨好笑容的男人,拿着手机,将我最屈辱的时刻记录下来。
我入了他的梦,发现他很怕水,小时候差点淹死,对水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真是……太合适了。
我找到孙亮时,他正在家中对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是他和新女友的亲密合照。
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将那晚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松
我开始行动。
先是细微的声音。
他家里的水龙头,即使关紧了,也总会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他检查了好几次,找不出任何问题。
夜晚,他躺在床上,会清晰地听到窗外传来河流奔腾的哗哗声,可他家住在市中心的高层,附近根本没有河流。
干燥的办公室地毯上,却感觉脚踝处传来冰冷的湿意,仿佛踩在水洼里。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会突然感到有冰冷的水滴落在脖子上,抬头望去,天花板却完好无损。
能明显看出孙亮已经在崩溃边缘。
我加大了力度。
这天,他正在公司加班,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
我凝聚怨气,让他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而粘稠。
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无形的水正在慢慢淹没他。
他惊恐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喘息,脸色由白转青。
水……水……他挣扎着想要求救,却发不出声音。
那种濒临溺毙的窒息感,我让他反复体验。
他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想用冷水让自己清醒。
水流出来,带着淡淡的腥甜味,颜色越来越红,最后变成了粘稠的血水,溅得他满脸都是。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惊恐的脸,而是我浮肿苍白的鬼影,正隔着镜面,对他咧开嘴。
孙亮彻底崩溃了。
他尖叫着跑回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远离一切和水有关的东西。
但这没用。
我无处不在。
他能感觉到,浴缸里仿佛蓄满了冰冷刺骨的水,即使里面空空如也。
他能听到,墙壁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水泡声,仿佛整栋楼都被淹没了。
他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最后,他似乎是想洗个澡,驱散那无处不在的寒意和幻觉。
他颤抖着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
水流注入浴缸,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冰冷刺骨的怨气瞬间包裹上去,浴缸里的水变成了沉重的铁水,将他死死压住。
无数双冰冷滑腻的手抓住了他的四肢,将他往水下拖拽。
呃……救……
他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却什么也抓不到。
水呛入他的口鼻,肺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漂浮在水面上,低头看着他,眼中是无尽的冰冷和仇恨。
第二天,孙亮被发现溺死在自家的浴缸里。
水不深,刚好没过他的胸口。
法医鉴定结果是意外溺亡,突发心脏病。
只有前来处理现场的警察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抱怨这房间里有股散不去的阴冷寒气。
五个凶手,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张强。
我的好姐夫。
我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恐惧,像黑暗中的烛火,如此清晰。
你的绝望,才刚刚开始。
我缓缓的露出笑容。
10
孙亮溺亡
孙亮死在浴缸里的消息像瘟疫一样散开,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每一个还喘着气的人心里。
现在,只剩下他了。
张强。
我知道他怕了。
躲在用符咒和所谓法器堆砌起来的堡垒里,像一只惊弓之鸟。
窗帘紧闭,门缝里塞着黄纸,屋子里弥漫着劣质香烛和恐惧混合的酸腐气味。
他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可笑。
我的怨气早已渗透了他家里的每一寸角落,他的恐惧就是我最好的养料。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蜷缩在沙发角落,眼球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门口,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跳起来。
他的精神在崩溃边缘,理智摇摇欲坠。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都感到意外的事。
他居然绑架了周瑞。
那个在我死后迅速开始新生活,对我的哀求置若罔闻的前夫。
我看着张强像拖死狗一样把周瑞拖进他那间安全屋。
周瑞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筛糠,嘴里语无伦次地叫喊着:张强!你疯了!放开我!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张强双眼赤红,状若疯魔,他一把将周瑞掼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吼道:闭嘴!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当初见死不救,林晚怎么会死她怎么会变成厉鬼来找我们!
他竟然把一切归咎于周瑞的懦弱真是讽刺。
我……我……周瑞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腥臊味散开,我错了!林晚!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吧!都是他们干的!是张强!他才是罪魁祸首!
这个男人,永远只会求饶和推卸责任。
张强从角落里翻出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个雕刻着诡异符文的骨质牌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气。
林晚!我知道你在这里!张强抓起周瑞的头发,将那骨牌抵在他额头上,疯狂地叫嚣,你不是要报仇吗他也是害死你的人之一!你把他带走!放过我!放过我!
周瑞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涕泪横流:不!不要!林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我心底的怨气翻腾到了极点。
狗咬狗,一嘴毛,真是可怜又可悲。
我不再隐藏身形。
阴冷的寒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灯光疯狂闪烁,墙壁上渗出粘稠的血液。
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那是死亡的气息。
我缓缓在他们面前显现。
依旧是死时的模样,白裙染血,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双眼空洞,流淌着止不住的血泪。
啊——!!!周瑞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瘫软在地上,屎尿味染了一身。
张强吓得魂飞魄散,但他最后的疯狂支撑着他,他紧紧抓着那个邪恶的骨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鬼……鬼啊!他声音颤抖,却强作镇定,举起骨牌对着我,别过来!我有大师给的法器!能镇压厉鬼!你敢过来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理会地上那个昏死过去的废物。
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很坚定。
周瑞的懦弱和背叛,自有他的报应。
但张强,做为主谋,是那个毁了我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向前飘去,周身的怨气更加浓烈。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到冰点,墙壁上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扭曲成一张张痛苦哀嚎的脸。
桌椅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又重重砸落,碎裂一地。
无数模糊的鬼影在四周盘旋,发出凄厉的尖啸,那是被这邪恶法器吸引来的其他怨魂,此刻却都臣服在我的怨气之下。
张强被这景象吓得步步后退,但他仍不放弃,口中念念有词,将那骨牌死死对准我。
去死!去死吧!他嘶吼着,狰狞着狠狠将自己胳膊划开一道口子,血液灌注到骨牌中。
骨牌上黑光一闪,一股阴邪的力量朝我涌来。
雕虫小技。
比起我所承受的痛苦和怨恨,这点力量算什么
我甚至没有刻意去做什么,仅仅是任由心中积攒的无穷无尽的怨气爆发出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张强手中的骨牌,那个他最后的依仗,那个据称能镇压厉鬼的邪恶法器,在我磅礴的怨气冲击下,寸寸断裂,化为粉末,从他指缝间飘落。
噗——!
法器被毁,张强遭到反噬,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又滑落在地。
他抬起头,脸上沾满了血污和灰尘,眼神中只剩下纯粹的无边的恐惧。
他惊惧地看着我,周身环绕的黑色怨气和空洞流血的双眼,让我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恐怖。
我一步一步,缓缓向他逼近。
地板在我脚下无声冻结,冰霜蔓延。
他的呼吸急促,喉咙里发濒死的声响,身体疯狂抖动。
11
张强之死
我飘浮在他面前,周身的怨气如同实质的黑雾,将这片空间彻底笼罩。
张强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似乎想求饶,又似乎想咒骂,但最终只剩下徒劳的喘息。
杀了他
不,太便宜他了。
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我要让他,尝遍我所承受的一切。
那种深入骨髓的羞辱,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那种被信任之人背叛被世界抛弃的冰冷。
我的意念微动,周遭的景象开始扭曲。
不再是这间充斥着恐惧和血腥的破屋,而是那个改变我一生的,阴暗潮湿的房间。
张强惊恐地发现,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施暴者,而是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我。
不……不要……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试图躲避那并不存在的拳打脚踢。
他还记得之前做梦的感觉。
几个模糊的人影围了上来,带着狞笑,说着污言秽语。
那是他,是李兵,是王磊,是赵峰,是孙亮……
他们曾经的嘴脸,此刻成了他自己的噩梦。
他感受到衣服被撕扯的羞辱,感受到拳脚落在身上的剧痛,感受到那些刺耳的嘲笑和威胁。
求求你们……放过我……他哭喊着,声音嘶哑,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我冷漠地看着他,看着他在我制造的幻象中挣扎,这还不够。
场景再次变换。
他站在悬崖边,身后是步步紧逼的威胁。
有人恶狠狠地告诉他,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就让他全家不得安宁。
他能感受到那种被逼到绝路的恐惧,那种为了苟活而不得不选择沉默和屈服的懦弱。
我不敢……我什么都不敢了……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接着,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他像我一样,被抛弃,无人问津。
他呼喊着,挣扎着,却只有风声回应。
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感受到了被世界遗忘的孤独和绝望。
一遍又一遍,我让他沉浸在我曾经的痛苦里,让他体验我死前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
终于,张强的精神彻底垮了。
幻象散去,他依旧瘫在地上,但眼神已经涣散,如同残花败柳。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嘶喊,只是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着冰冷肮脏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错了,我错了,林晚……饶了我吧……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是我,是我带头的,是我看你长得漂亮,喝了点酒就起了色心。
李兵那个怂货,一开始不敢,是我逼他的!王磊录像也是我让他干的!赵峰和孙亮,都是我拉下水的!
是我威胁他们,谁敢说出去,就弄死谁!李兵出车祸,不是意外,是我找人动了手脚,我怕他说出去。
你爸妈那边,也是我去关照的,让他们觉得你是自甘堕落,是咎由自取。
周瑞,我跟他说,你要是活着回来,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他才不敢管你。
他将所有的罪恶,所有的细节,所有的威胁和掩盖,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那副丑陋的嘴脸,贪生怕死的模样,让我很不高兴。
我看着张强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心中的怨气不但没有平息,反而燃烧得更加猛烈。
血红色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发出嗤嗤的轻响,如同硫酸的腐蚀。
够了
忏悔求饶
太晚了。
我引动全身的怨气,将这股凝聚了我所有痛苦、仇恨和不甘的力量,推向顶峰。
张强惊恐地看到,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化。
这一次,不再是我的经历。
空气中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无数扭曲、残缺、充满怨恨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现。
张强干得坏事不仅我这一件。
有被他殴打致残的无辜者,有被他逼债跳楼的赌徒,有被他用各种卑劣手段伤害过的男男女女……
甚至,还有李兵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他们无声地嘶吼着,伸出或腐烂或干枯的手,朝着张强抓来。
那是他此生所有罪孽的反噬,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啊——!!
张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推开那些不断逼近的索命鬼。
他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布满了血丝。
噗通。
一声轻响,仿佛什么东西断裂了。
张强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僵,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他死了。
心脏骤停。
没有外伤,却死得极其恐怖。
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虚空,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真正的地狱。
浓烈的屎尿味从他身下散发出来,比周瑞的还要刺鼻。
我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血泪已经停止流淌,周身的黑雾也渐渐收敛,但那刺骨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张强死了,死在了他自己制造的恐惧中。
我缓缓地转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旁边那个瘫软如泥,失去意识的男人身上。
12
怨念不散
周瑞瘫软在地,腥臊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裤子,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涣散,彻底被吓傻了。
五个仇人,张强、赵峰、孙亮,还有那两个帮凶,都付出了代价。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屋子中央,看着张强的尸体和旁边失魂落魄的周瑞。
按理说,大仇得报,我该消散了。
身体确实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景象像是被关到了玻璃盒子里,声音也遥远起来。
那股支撑着我、燃烧着我的滔天怨气,似乎在慢慢冷却、逸散。
解脱了吗
我不知道。
周瑞最终没有死在我手里。
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或许比死更难受。
他被警察发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指着空处尖叫:鬼!林晚!林晚她回来了!她就在那!
没人相信他。
结合他之前在会议上失禁的表现,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
很快,他就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去看过他一次,隔着探视窗,他穿着条纹病号服,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名字,还有对不起、别找我。
他想摆脱我,想和我划清界限,可是我偏偏不如他意。
他将在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中,度过余生。
还有我的父母。
他们没有直接参与害我,但我死后他们的冷漠与绝情,割得我魂魄生疼。
我没有直接对他们做什么,只是偶尔回去看看。
他们搬离了那个充满了我童年回忆,也见证了他们最终冷漠的老房子。
只可惜新家也并不安宁。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布娃娃,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的枕头边;电视会在深夜自动打开,播放我生前最爱看的肥皂剧,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他们在寂静的夜里吓出一身冷汗;母亲常常在梦里见到我,浑身湿漉漉,一遍遍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愈发暴躁,经常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破口大骂,骂我不孝,骂我死了还要回来作祟。
可骂完之后,又是更深的恐惧和无力。
他们互相指责,互相埋怨,怪对方当初做得太绝,才招致我的怨魂不散。
争吵成了家常便饭,昔日的夫妻情分在日复一日的惊恐和互相推诿中消磨殆尽。
他们几乎断绝了所有社交,终日活在对我的恐惧和无尽的悔恨里。
这或许,也是一种报应。
仇人都得到了惩罚,或死,或疯,或在无尽的折磨中苟延残喘。
我的怨气,似乎真的在消散。
身体越来越透明,几乎要融化在空气里。
结束了……吗
我飘荡着,无意识地回到了我和周瑞曾经的家门口。
那个我曾经充满爱意,最终却只有冰冷和绝望的地方。
防盗门紧锁,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我站在门外,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我本该消散的魂体,却猛地凝实了一瞬。
那股正在逸散的怨气,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拉扯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以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方式,重新塑造我的身体。
复仇,并没有带来解脱。
杀戮和恐惧,并未洗刷我的痛苦,反而将那怨恨刻得更深,深到它已经成为了我本身。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凝实散发着寒气的鬼手。
眼神空洞,里面再没有了属于林晚的爱恨,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死寂。
复仇结束了,可我还在。
或者说,林晚已经死了,彻底死了。
留下的,只是这不散的怨念本身。
城市依旧喧嚣,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谁还记得那个惨死的林晚谁还在意那些被漠视和践踏的公道
我缓缓转过身,空洞的目光投向这片繁华又冷漠的都市。
似乎,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还有不公在发生,还有罪恶在滋生。
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