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月,我妈说的对,你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
我抱着男人所有衣服,从二楼露台扔到了下去。
笑他：你是第一天听妈妈的话吗
我以为这就是全部,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
01.
天刚亮,婆婆直接推门进来,手伸进我那竹马哥哥的被窝。
儿子儿子,起床喽！
我直接被惊醒,也带着被人打扰的恼怒。
下一秒,我就怒不出来了。
我听见婆婆说：再不醒就叼你鸡吃喽！
我一整个五雷轰顶,怀疑自己听到了另一种语言。
叼你鸡这三个字,在我弟两岁的时候就已经从我家灭绝了。
在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身上,我居然还能听到这几个字
我震惊地看向躺在我身边的男人。
妈,别乱摸。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婆婆的手还伸在他的被窝里。
我的大脑已经不允许我做出任何反应了。
月月啊,别介意,我们在家都是这样的。
婆婆看着我呆若木鸡的样子,脸上一片祥和。
月月啊,你哥哥还是个孩子,我们得哄着。
孩子三十岁的孩子
谁哄我吗啊！
02.
是的,我嫁给了我妈闺蜜的儿子。
倒也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
是我妈以死相逼,非要我嫁人。
我苦哈哈跑遍相亲市场,没人要。
而我那一年联系不了两次的竹马哥哥,刚分手。
我妈闺蜜和我妈一拍即合。
我和竹马哥哥就坐在了民政局。
据我妈和我多年从我妈闺蜜嘴中只言片语的了解,我妈闺蜜是个勤快的小妇人,和蔼可亲。
我的公公是即将退休的森林防护员,只领工资不上班。
我的竹马哥哥是个有能力的人民教师,工作三年就已经升成主任级别,已购入一套房。
他们家还有一套小院,是我妈非常羡慕的二层。
本着好歹相处多年的情分,我嫁了进去。
我嫁进他们家门的第二天,就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火坑。
03.
除了叼鸡事件,让我震惊的事远不止如此。
有天下班回家早,刚到家,就听见我婆婆在屋里跟我老公说着什么。
我本无意去听,奈何要上楼就要经过他们的房间。
这事不能让筱月知道！
呦,还和我有关呢
就这破家子事,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我无意去听,只是心里冷哼一声,准备上楼。
你那欠款,从下个月开始就转到筱月的名下。
记得一定要说是房子的贷款！不要让筱月知道！
嗯既不是房贷,那是什么欠款
还要用我的钱来还
我深吸一口气,这家人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的！
04.
欠款暂且不提。
我一直以为我公公是森林防护员,有编制的那种,这是清闲无事地工作。
事实上我婆婆也是是这么说的。
我一直诧异为何一个痴傻的人会有编制,后来我才知道,我那公公在一次巡查的路上出了事故,伤到了头,单位为了息事宁人,一直将养着,什么活都不让他干。
可怜我那老公公,从此便一直傻呵呵地呆在家,每月拿着丰厚的工资和补贴。
人闲了就什么事都喜欢做。
结婚之前我妈和我婆婆逛街,我这公公就喜欢跟着。
我们交集不多,我一般只是跟他打个招呼。
他老是直勾勾地看着我。
听我婆婆说,他喜欢女儿,我也没多想。
可是婚后有段时间,我都看见我这公公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我的房间流口水。
每每我去院里小厨房收拾饭的时候,他就会时不时地往我身上蹭。
我尽量躲着他,心里更加厌恶这个家。
05.
周一,我起来收拾准备去上班。
楼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婆婆还在给我丈夫喂饭。
我嗤笑一声,低头穿鞋。
儿啊,你看看你媳妇,连正脸都不给我们。
虽然说是我让你娶的媳妇,可是妈妈觉得她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我们也乐意宠着她。
哎……这……
早知道就让彤彤来当你媳妇了,彤彤贴心,是个可人儿。
哦,彤彤是我竹马哥哥那个前任。
她肯定能伺候好你和你爸爸。
哎——谁让我不好好挑一挑呢
哎——
我忍不住插嘴：哎——早知道这样,您就别早知道了。
你！婆婆怒目圆睁。
我瞥了一眼我那竹马哥哥。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卷饼,看了眼我的脸色。
行了妈,别说了,大早上的,福气会被说没的。
哼,我冷哼一声。
拉开那个粘着黄符的小木门扬长而去。
06.
下班后,疲惫不堪。
我收拾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家。
婆婆使劲给我那竹马哥哥眨眼睛。
我那竹马哥哥皱着眉头凑到我身前。
怎么了。我淡淡问。
我那竹马哥哥推了推我：我们进屋说吧。
我心里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家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关上门,我那竹马哥哥犹豫地蹭了过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要说赶紧说,不说我睡了。我作势就要往床上躺。
筱月……我有事要跟你坦白。
坦白你要是真坦白我敬你是条汉子。
筱月,我不是买了房吗其实,房是贷款买的……
果然。
我气得胸口起伏。
哥,你跟我说实话。我忍着自己的情绪。
我在赌,赌这个人民教师还有一点良知在。
房子真的是贷款买的……我丈夫紧张地看着我,见我没反应,硬着头皮继续说。
筱月,我妈说,想把贷款放在你的名下。
还有,我妈说想要个孙子。
你放心,我妈说那孩子生下来交给她养,你不用操心。
我冷冷打断他：你怎么想的
我那竹马哥哥愣了一下：就,按妈说的来呗
我妈说你……
我真是是气急了,居然妄想这个死妈宝说出点什么来。
我从床上搂起他的被子,拉开门从二楼扔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那竹马哥哥追了上来,看着他被子自由落体。
如你所见,去和你妈住吧,乖。
周筱月！我妈说的对,你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我冷笑一声：好哥哥,你是第一次听你妈妈的话吗
关上门,外面什么样子我也无心再管。
07.
我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
不爱的工作、繁琐的家务、不知道多少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欠款、不能自理且猥琐的公公、阴阳怪气的婆婆以及,一个实实在在的妈宝老公。
我的日子可谓一地鸡毛。
我不是没有跟我妈妈说过这些事。
可是我妈妈总说：你都是人家的人了,别老跟我们打这些小报告,你们都是一家人了,凡事都要忍忍,别跟在家里似的无法无天。再说了,我和你婆婆这么多年的闺蜜情了还能害你不成你就是还小,心收不回去,尽早要个娃,当了妈妈,就什么都顺了。
之后我再也没有跟我妈提过我过得如何。
但我总是在我妈和我婆婆的通话里听到我婆婆跟我妈说：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当亲闺女一样疼都来不及呢,我怎么会让她干活我呀,现在就盼着早早抱个孙子才好！
我妈也乐乐呵呵应答：我也想抱抱我的乖外孙,姐,你别顾着我,你是她婆婆,想要个孙子她还能不听你的吗咱俩的小孙孙就交给你了哈。
我叹息一声。
这些,我都早早做了心理准备。
可心里还是不由得抽搐一下。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自家人了。
我妈妈明明知晓的。
我不愿嫁人生子,我的志向本就不在此。
我最怕疼,我的事业也正在上升期。
有这么一个孩子,会毁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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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女女,在干嘛呀爸爸电话打来,还没张口,我已泣不成声。
在家里,爸爸是最疼我的那个。
小时候,爸爸去工作,每次出门都要逗我一下,待我哇哇大哭,就心满意足地出门了。
有次夜里发高烧,哭着喊着要吃大脚板雪糕,凌晨三点多,商铺早就关了门,爸爸跑了大半个城,回来的时候雪糕都快化没了。
爸……呜呜呜呜。
怎么了女女屏幕里,爸爸脸上的焦急是掩藏不住的。
当时这门婚事我爸爸并不是很满意,他一直不喜欢我妈妈这个闺蜜。
而我一直觉得爸爸是个男人,所以婚后这些骚扰和琐碎难以对爸爸启齿。
现在我情绪上来,也不管不顾,直接就跟爸爸倒苦水。
我公公骚扰我。
我婆婆也总是骂我。
他们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欠款,还准备偷我钱去还这一笔来历不明的欠款！
爸爸脸上蒙了一层冷霜。
还想让我生孩子！
我不想生呜呜呜……
我爸平时就很温和,总是笑呵呵的,像个和事佬。
女女,你先别哭,周六休息的时候,你回来好好跟爸爸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爸爸一直等着你,有需要就回来啊。
我把眼泪憋了回去,回答爸爸：好。
09.
好不容易熬到周六,我早早收拾好就回了家里。
我妈不在家,爸爸做了我最爱吃的菜,我吃得稀里哗啦的。
吃完饭,爸爸坐下来问我：到底怎么一回事呀
我细细跟爸爸说我在他们家的遭遇。
爸,他们家就是个狼窝,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我爸一个从来不抽烟的人,在我面前已有一堆烟头。
我俩默默坐着。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笑闹,接着房门打开。
姐你快进来坐,今天在我们家吃饭昂！你也赶紧打电话让我姐夫来。我去跟我闺女说说,你看这笑话闹得。妈妈笑着把人迎进来。
我坐着没动。
月月,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我妈阴着脸叫我进卧室。
我看了一眼爸爸,我爸跟我点头示意我先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
还是来了。
10.
周筱月,你怎么回事两口子吵架往娘家跑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现在是人家的人,你该想想你们两口子怎么把这日子过好,不是一吵架就往娘家跑！你还让你婆婆追过来哄你,你丢不丢人
我早知道妈妈会说出这些话,可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那妈妈,如果是他们算计我呢我直勾勾地看着我妈妈。
算计什么你有什么好算计的
我妈看着我：你现在和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那有什么算计就是你想的太多了。
我看着妈妈清澈的眼神。
心想,果然是被宠着的女人,一点人心都不懂。
妈妈自从嫁给爸爸后,就一直被宠着,不谙世事。
加上妈妈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别人一哄,她就心欢怒放,跟着人走。
妈,你逼我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我妈愣了一下。
什么意义女人就是要嫁人生孩子的。
我问她：然后呢遇到和你一样的,那还算幸福,但是遇到一家豺狼虎豹呢
什么豺狼虎豹我还要去做饭,你好好跟你婆婆道歉,吃完饭就赶紧回去。这样像个什么样子。
可是妈妈,他们家根本……
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哎呀！你娘俩还在说呢你娘俩二十多年还没说完呐！也是,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我也说不完的话哈哈哈哈。厨房里我都收拾好了,都中午了,赶紧吃饭吧啊！
我婆婆牵着我妈妈,和妈妈念念叨叨地走了。
我擦了擦眼泪。
没关系,没关系,妈妈只是没经历过。
11.
吃完饭,我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到那个狼窝。
妈妈笑嘻嘻地把我送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该做出什么了。
坐在车上,我看着爸爸给我发来的消息。
女女,你且灵敏些,最好能收集一些证据。不要怕,有事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永远在。
我也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我一直顾着我婆婆和我妈妈是闺中密友,这种腌臜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我妈妈知道为好。
但细想今天婆婆来这的目的以及我和妈妈谈话时的突然的闯入,我冷哼一声,你也知道我妈妈是我家最好拿捏的那个。
但我婆婆哄我妈妈多年,我妈妈肯定不信我片面之词。
如我爸爸所说,我需要证据。
那就陪我这好婆家先玩几天吧。
12.
筱月啊,你和你哥哥以后有什么事在自己闹闹就好了,不要再往娘家跑了。毕竟你一往娘家跑,让邻居不知道说什么闲话呢我们是一家人,别坏了自家的名声。
真好笑,我到底为什么跑你个老狐狸还不知道
这么重大的事,轻飘飘一句夫妻间的打闹就想遮过
知道了。
我别过头,不想再说。
回到家,我那公公就凑了上来。
嘴角亮晶晶的,唾沫顺着嘴角往下流。
月月回来了啊他双手想往我身上抓。
我侧身躲过,说：爸,我去找我哥。
这个死妈宝,天天除了妈妈妈妈妈妈,一点脑子都不长。
亏得他妈今天还用我俩吵架当借口。
去娘家追人不带当事人,也就我妈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我去楼上,我那竹马哥哥正坐在电脑前大杀四方。
我嗤笑一声。
这一家子,都废废的。
我到底是怎么丢了脑子,被他们玩得团团转。
13.
从那天后,我开始装作乖巧孝顺。
还欠款可以。
既然借口是每月房贷,那每月也拿不了多少。
但日积月累,我要让你以后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我开始给他们一家人做早餐,每天早上故意将锅碗瓢盆弄得哐啷响。
没过几日,邻居就来敲门。
你们家一大早哐里哐啷干什么呢
我赔着笑脸：不好意思,实在抱歉,我是这家新妇,我本想早上做早餐孝顺公婆,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邻居没有过多追究,只是让我们小声点。
我婆婆面露不虞：筱月啊,你以后做饭小声点,邻居都上门投诉了。
我实在抱歉：不好意思啊妈,我在家没做过饭,手脚笨了些,您见谅。
我话是这么说,但每天都还是哐啷哐啷地做饭。
邻居不受其扰,天天到我婆婆跟前吵,让我别做饭了。
我婆婆最终沉着脸,不让我做饭了。
耶斯！
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14.
继做饭之后,我转向了下一个目标——我公公。
我每日都有做健身操的习惯,也会换上紧身衣,所以一般在房间里跳。
但是现在,我也不在自己房间跳了。
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放下恶心来讲,我更想恶心他们家的人。
于是每天下班后,我都会换上健身服,拿着我的垫子去院子里跳。
在我身后,我那公公口水哗哗流。
筱月啊你怎么不在房间跳啊我婆婆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
妈,房间里太热了,不通风,院里凉快。
我对着婆婆笑嘻嘻的。
而且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的。
我婆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大了一倍。
难得的周末,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婆婆一边打电话一边收拾家务。
我就说,谁家好人家穿那么样子。
一天天的扭来扭去,她在干什么这是勾引谁呢
也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
跟个骚狐狸似的,就应该给她点教训。
我翻了个身,裹好被子,心里暗暗发笑,终于忍不住了是吧。
我早就录制了我练操的视频,包括我身后我公公垂涎欲滴的反应。
我且等着,看你们玩出什么花招。
15.
接下来就到我那竹马哥哥了。
妈宝男很好对付,没长脑子的妈宝男更好对付。
装了几天婆媳孝顺之后,我开始不耐烦。
借着做饭的事情和婆婆大吵一架。
我那竹马哥哥受我婆婆挑唆,寻着味就来了。
筱月,我妈做饭本来就辛苦,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妈都是为这个家好,你去给我妈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我故意找茬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道歉。
我不去。我浑然不在意。
今天的饭是我让我妈做的,你想怎样吧
我没有想怎样。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周筱月,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我让你忍的哥,我们是夫妻,你不跟我说实话,欺我瞒我,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那竹马哥哥心虚又诧异：我瞒你什么了
我没说话,就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你看我干嘛房贷那事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还是没说话。
我妈说了……
别说你妈说了,你妈说了什么我不在乎。
哥,除了房贷,真的没有别的了吗
哪有什么别的……我那竹马哥哥眼神乱飘。
典型的撒谎症状。
那好。
那好,反正对话我已经录音了。
这以后将是你骗婚的证词。
16.
至于欠款。
我从各方打听,我婆婆这方的亲戚都说不知道。
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我不在乎。
我直接报警。
我说我的账户每月都会有一笔不明账款被转走。
收款方并不是房产公司,我婆婆所谓的房贷谎言不攻自破。
我并不想饶恕他们,在法律的权威下他们向我坦白了一切。
17.
早些年我那竹马哥哥中专美术毕业后在家蹲了两年,我婆婆花钱打点了一下,将他送进了一所小学当美术老师。
小学所在的地方偏僻,教师资源严重不足,于是我那竹马哥哥破格升成了主课老师。
由于条件跟不上,好多老师陆陆续续转走,他莫名坐上了主任的位置。
我那竹马哥哥为了政府的安家费,在那边贷款买了房子。
房子的贷款放在了他爸爸的名下。
一个月六千的工资怎么能满足一个被千娇万宠的小少爷。
于是我那竹马哥哥染上了赌博。
刚开始小小地赌,赢回来一些蝇头小利后开始大把大把投。
欠了几百万后才觉得他这辈子好像就到头了。
他得前女友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和他分手。
于是他把他新买的房子进行抵押,这套父母都在住的小二层也进行了抵押。
这些钱远远不够。
她的亲戚确实是不知道的,这些事她给谁都没有说过。
她甚至开口借钱用的借口都是我要备孕。
能借的人都借到了之后,我婆婆便把心思放在了和她玩了二十几年的闺蜜身上。
我家资产并虽然不多,但我妈妈人傻且仗义。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什么麻烦,我妈肯定会助我一臂之力。
所以,这钱就这么慢慢被算计了进去。
我从来没想到有人能这么算计我。
18.
我向他们家提出了离婚。
他们自是不同意的。
筱月,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儿子虽然欠了这么多的钱,但是我相信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日后肯定能赚够钱还上这笔欠款。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说是不而且,你们再要个孩子,有了孩子,这动力岂不是更足
我婆婆苦口婆心,一口一个为了你好。
我冷笑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我婆婆噎了一瞬间。
要么签好合同自愿离婚,要么打官司。我给出两个选择。
你休想！我婆婆指着我的鼻子,你妈还不知道吧你要离婚,那也行,得你妈同意！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不过可惜了,既然你不想和平解决,那也该让我妈知道她有一个处处算计她的闺蜜。
既然如此,那我们打官司吧。
我拎起行李箱出了门。
门口,我爸爸站在车门前等着我。
这场官司,就是一场恶战。
19.
回到家,我妈十分诧异。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哇——地一声扑进妈妈的怀里放声痛哭。
我妈被我弄了个手足无措。
妈妈,他们家欺人太甚。
到底怎么回事我妈看着我爸。
我抽抽嗒嗒的大致讲了一下他们家骗婚的事。
我妈人都傻了。
他们家欠着这么多钱！她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要骗我们家,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不过闺女心细发现了不对,要不然,这一辈子就搭在里面了。我爸叹息着说。
妈妈,接下来要打官司了,你会怪我吗我问妈妈。
打！为什么不打！这么欺骗我们！拿我们当猴耍！我妈义愤填膺。
我和我爸相视一眼,眼里全是无奈。
就在这时我婆婆突然打来了电话。
妹子,筱月回家了吗哎呀都怪我,说了这么些不该说的话,让筱月寒心了。妹子,你劝劝筱月,让她赶紧回来吧天色不早了,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我妈妈没有说话,但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攥得发白。
我婆婆还自顾自地在那头絮絮叨叨,说着一些白话。
姐,你放心。
我妈听着那些哄骗她的好话,气得眼眶发红。
挂断电话,我妈冷笑着说：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后悔的！
20.
我妈和我爸开始托关系给我找律师。
看着爸爸妈妈前前后后为我忙碌的身影,我眼眶一热。
妈妈是一个没有走出过山沟的小妇人,在她的世界里结婚生子是女人应该做的。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女孩子不可以没有知识。
她自己在重男轻女思想下成长起来,原本成绩优异的她被迫辍学,早早嫁人。
幸运的是,她嫁给了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早早辍学,所以力排众议将我供了出来。
但她的潜意识里嫁人生子是天大的事。
所以我并不怪妈妈以死相逼让我嫁人。
我只恨没有提前了解好情况,又出于信任放任自己嫁给了一个这样的家庭。
21.
打官司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从法院出来,我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我那前婆婆阴沉着脸：你满意了
我笑笑：当然。
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及时止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妈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前婆婆：哟,怎么这么不高兴啊姐
我前婆婆面目狰狞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就是个落井下石的！你就不是个好人！
我妈愣了一瞬,又立马回怼了过去：早知道你是个赌徒的妈我才不和你做朋友。
我前婆婆气得直翻白眼,我那竹马哥哥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啊妈
我拉着我妈妈的手离开这里。
我知道妈妈还是有点难过的。
毕竟二十多年的朋友,突然变成了算计她多年的伥鬼,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
车里安静沉默着,爸爸专心开着车往家走。
老公,我想去南边草原玩,带上闺女,咱明天就走。
妈妈抹了一把眼泪。
行,那咱们现在去超市
好！
走！
22.
晚上,妈妈进到我的房间。
筱月,你怪妈妈吗妈妈小心翼翼地坐在我的床边。
妈,我怎么会怪你呢
妈妈也不是有心的,妈妈只是觉得,你该嫁人了,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们家会是这么个样子。我亲手把你推进了火坑,我好后悔啊。妈妈泪流满面。
不会的妈妈,你不是带我出来了吗我拉着妈妈的手。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都怪妈不好,非要你嫁人。妈明明知道的,我的女儿根本就不该是困在这里的小羊。
是啊,曾几何时,我也是一名优秀的设计师。
我也曾收到业内顶尖公司的offer。
可是我为什么会回来呢,我为什么会屈居于这个小城呢
我已经不想深究了。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只要当下。
23.
一年后。
重新收到offer的我站在机场拜别父母。
飞机起飞后,我看着云层之上耀眼的光芒,心里格外轻快。
人的生活不可能永远一地鸡毛。
这一路的艰辛和那混混沌沌的日子终将离我而去。
而我终将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