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正确价值观的重要性 > 第一章

今天,是我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结束大学生活返家的日子。天还没大亮,我便怀揣着满心期待,早早地赶到了济南遥墙国际机场。为了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我特意没有提前透露半点接机的消息。
站在熙熙攘攘的接机大厅里,我焦急地等待着。随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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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的航班已成功降落那清晰的提示音在大厅里响起,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激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从小到大,他和我的点点滴滴,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如同一部温暖的电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
我与他将近两年未曾谋面,此刻,怀揣着激动、期盼与紧张交织的复杂情绪,我在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他的身影。然而,令我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和宁伟一同出现在接机口的,竟然还有我们共同的高中同学黄静怡。只见黄静怡满脸笑意,亲密无间地挽着宁伟的胳膊,两人举止亲昵地并肩走出。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四年前爸爸向我讲述的那一幕瞬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那天,爸爸怒目圆睁,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担忧,朝我厉声吼道:苟玲玉我警告你,以后给我离宁伟远点,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那时的我,正沉浸在与宁伟热恋的甜蜜中,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爸爸的任何劝告,还与他大吵了一架。
爸,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支持我和宁伟在一起的吗我满心委屈地质问爸爸。一听到我的话,爸爸的怒火更是瞬间被点燃,他完全是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以前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他,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吗我满心疑惑,急切地追问道:爸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爸爸满脸通红,气得浑身发抖:我看到,他与黄静怡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一起上了出租车。苟玲玉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跟他联系,我就打断你的腿。当时的我,不以为然地扯着嗓子反驳道:爸,他俩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马上就到去大学报到的日子了,在一起商量一下行程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此刻,回想起当年对着爸爸大吼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刺眼的一幕,我对宁伟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心,瞬间荡然无存。
我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没有立刻冲上去质问,而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之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不经意间流露的表情,都像极了亲密无间的情侣。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终于理解了当年爸爸为何会产生那样的误会。
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看看宁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我真的看走了眼。就在他们与黄静怡的父母汇合,准备乘坐出租车离开时,我深吸一口气,佯装什么都没看见,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快步跑过去拉住宁伟的胳膊,装出一副惊喜万分的模样,说道:宁伟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来接你啊
如今,我已经步入社会四年,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懵懂的小丫头。见到我的瞬间,宁伟、黄静怡,甚至连黄静怡的父母,脸上都露出了极不自然的神情,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然而,这种不自然的表情转瞬即逝,宁伟和黄静怡一家很快便换上了看似自然的笑容。
宁伟的反应快得惊人,快到让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故作镇定地问道:玲玉,你怎么在这是来接我的吗我用力挣脱他的手,在他面前优雅地转了一圈,娇声说道:宁伟哥你让我染的粉头发,还有你给我买的粉色连衣裙,穿在我身上好不好看宁伟微微皱了皱眉头,托起下巴,眼神略显慌乱地仔细打量着我的穿着打扮,看似认真地回答道:好看,真好看。可他那不时偷偷看向黄静怡的眼神,彻底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我们五个人身形都格外纤瘦,这才勉强挤上同一辆出租车。狭小的车厢里,我故意亲昵地环抱着宁伟的胳膊,声音娇俏地和他谈天说地,时不时还将脸颊慵懒地贴在他肩头,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脖颈。余光里,黄静怡父母脸上的笑意像凝固的蜡像般僵硬,而黄静怡紧咬下唇,眼神里翻涌着妒火,俨然一只被挑衅的困兽。倒是宁伟,从最初的僵硬到后来愈发从容,这种游刃有余的模样,第一次让我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车子缓缓驶入熟悉的城市,宁伟突然伸手示意司机在最繁华的商业街停下。他看都没看黄静怡一家一眼,就用力攥着我的手腕往车外拽。那力道大得生疼,仿佛生怕我挣脱。目送出租车载着黄静怡一家远去,宁伟指尖翻飞,熟练地在手机上订好酒店房间,又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前走。他这一连串近乎粗暴的举动,彻底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尖锐地吼道:宁伟!你到底跟黄静怡发展到哪一步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堆起油腻的假笑想要搂我,那笑容和我见过的那些情场老手如出一辙。我嫌恶地侧身躲开,胃里一阵翻涌,此刻只想立刻逃离这个陌生的男人。可十年的感情像藤蔓般缠绕着我,让我狠不下心,还是跟着他来到了气派的酒店大堂。
水晶吊灯下,宁伟毫不犹豫地按下电梯按钮。我望着他急切的背影,心瞬间沉入冰窖,转身大步走向餐厅角落。宁伟皱着眉头追过来,伸手就要拉我,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玲玉,你怎么了房间我都定好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不想我吗我双眼通红,用力拍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宁伟!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事吗我不止一次说过,那种事必须要到新婚夜才能做,为什么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呢非要表现得这么急切吗一见面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想着尽快带我上床吗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慌乱地解释:我没有啊!我只是想找个肃静的地方跟你叙叙旧而已。我抹了把眼角滚烫的泪水,强撑着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里就很安静,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聊聊吧!
宁伟显然被我激怒了,指节捏得发白,可这里来回走动的人很多,他只能强压着脾气,假惺惺地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样我从前爱吃的菜。他隔着桌子握住我的手,眼神深情得让人作呕:玲玉你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天,我怎么可能不尊重你的想法呢对了玲玉,你怎么没穿我上个月给你寄过来的那套衣服啊
我扯起嘴角冷笑,语气满是嘲讽:收到衣服的当天我就穿上了,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的吗他一脸无辜地追问,我盯着他虚伪的面孔,一字一顿地说:那人说站街女都比我穿得保守,说我袒胸露屁股,连站街女都不如。
宁伟猛地拍桌,震得杯碟叮当作响:谁说的啊走!带我找他算账去!他作势要拉我起身,我轻巧地避开他的触碰,语气冰冷:不用了,那人只是个得罪了美玉的外乡人,况且他说的也没错。我特意去了火车站附近站街女出没的地方,那套衣服的确没她们穿得保守。
他懂什么在上海很多女人都那么穿,那叫潮流!他懂个屁啊!宁伟涨红着脸辩解。我烦躁地打断他:行了别说了,我们聊点别的吧!要是没什么说的,我就回家了。此刻的我,满心疲惫,只盼着这场闹剧能快点结束。
宁伟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主动换了话题,聊起了高中时代为了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共同努力的那段时光。
宁伟说起高中往事时,眼底难得泛起一丝真诚的光亮。他伸手摩挲着玻璃杯沿,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记得高三那年冬天吗我们总躲在图书馆暖气最足的角落刷题,你冻得手指发红,还非要把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解出来。
我望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白炽灯长明的教室。那时的我总把保温杯放在宁伟课桌下,每次他做完数学卷子,都会悄悄把写满解题思路的草稿纸推过来。晚自习结束后,我们踩着积雪穿过空荡的操场,他呵着白气给我讲物理模型,呼出的热气在路灯下凝成细小的冰晶。
最煎熬的百日冲刺阶段,我总在凌晨两点惊醒。有次在模拟考中失利,我躲在实验楼后的梧桐树下哭,宁伟举着手机电筒找到我时,毛衣领口还沾着没擦掉的牙膏沫。你看这棵树,他用树枝戳着树干上凸起的树瘤,每个伤疤都会变成它生长的年轮。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覆着层薄薄的霜。
后来我们约定每天互相抽查知识点,他总变着法子让枯燥的复习变得有趣。背政治时,他把重点内容编成顺口溜;记历史年表,他在草稿纸上画火柴人漫画。有次我感冒发烧,第二天课桌上堆满了他整理的错题集,每道题旁边都贴着不同颜色的便利贴,写着笨蛋下次别错这里要注意。
高考前最后一个晚自习,他塞给我一个铁盒。里面是九十九颗星星,每颗都写着鼓励的话。最底下压着张字条:等我们在同一个校园看风景。那天的晚霞染红了半面教室,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在习题册上叠成小小的团,像极了我们共同写下的无数个晨昏。回忆起过去我的嘴角上扬,不自觉的露出幸福的笑容。可在我们回忆美好的过去时,他却依然抽空忙着给谁发信息。我心里想,应该是发给黄静怡吧是不是他很快就要找借口离开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彼此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裂痕,可能是从我高考失利的那天开始吧
就在我陷入恍惚的沉思时,肩头突然压下一道带着体温的重量,紧接着,一个戏谑又充满挑衅的男声贴着耳畔响起:苟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了你一天了,怎么早上起来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啊该不会是穿上衣服就想不认账了吧那尾音故意拖得又长又勾人,像毒蛇吐着信子,在安静的餐厅里激起一阵细碎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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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条件反射地猛地回头,鼻尖几乎要撞上对方的嘴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坏笑,居然是前些日子被我设计戏耍,却反唇相讥说我连站街女都不如的杨传东。他还是穿着那身破旧的工作服,袖口露出半截洗的发白的灰衬衫,此刻正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眼神里写满报复得逞的快意。
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报复!我攥紧桌布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尽管对宁伟早已心灰意冷,萌生去意,但我绝不愿背负这莫须有的背叛罪名。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我腾地站起身,高跟鞋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杨传东!你个外乡人是不是活腻了敢在这儿找不痛快!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男人竟突然红了眼眶,下一秒啪嗒掉出两滴眼泪,演技浮夸得像狗血剧男主:苟姐姐,是你说的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不能刚要了我的身子就翻脸不认人啊!他这一出梨花带雨的戏码,引得周围食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我彻底被激怒,脱下细高跟追着他满场跑。那双原本精致的小羊皮高跟鞋此刻成了我的武器,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凌乱的声响。我满心只想撕碎他虚伪的假面,却没注意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杯碎裂声。
苟玲玉!你真不要脸!宁伟暴怒的吼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我回头望去,只见他俊朗的面容扭曲成可怖的模样,红酒渍顺着白衬衫领口往下蔓延,像极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没等我开口解释,他已经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皮鞋踩过我掉落的高跟鞋,发出刺耳的碾磨声。
我瞬间慌了神,顾不上还在偷笑的杨传东,赤着脚追了出去。夏夜的柏油路面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烫得脚底生疼,可心里的钝痛远比这更钻心。看着宁伟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我颤抖着拦下出租车,从包里抓出厚厚一沓钞票拍在副驾:师傅!追上前面那辆车!违章罚款我全包!
司机师傅眼睛一亮,熟练地将钱塞进内袋,猛踩油门。引擎轰鸣声中,我们接连闯过三个红灯,灼热的风灌进车窗,吹乱我散落的发丝。就在即将追上时,宁伟的车突然拐进一家酒店的停车场。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刺得我眼眶发酸。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看见黄静怡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像只优雅的孔雀般扑进宁伟怀里。他们的影子在落地窗前交叠,宁伟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我握着车门把手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一只脚已经迈出车门,咸涩的夜风裹着远处飘来的情歌,突然让我清醒过来。是啊,从他踏入大学校门的那天起,聊天记录里越来越敷衍的嗯哦,打电话时突然的一句有事,匆忙挂断的电话,早就为今天埋下伏笔。我缓缓收回脚,轻轻合上了车门,喉咙里像卡着一团浸了醋的棉花,酸涩得发不出声音。
出租车重新启动,窗外的路灯连成流动的星河,却照不亮我心里的暗角。爸爸当年恨铁不成钢的面容突然清晰起来,他站在客厅中央,手里紧攥着我和宁伟的合照,声音发颤:一个连婚前底线都不尊重的男人,拿什么给你幸福那时的我嫌他迂腐,如今想来,那些被我视作唠叨的话语,字字都是滚烫的疼。
师傅,停在路边摊那儿吧。我望着不远处闪烁的烧烤灯牌,突然很想尝尝冰镇啤酒灌进喉咙的感觉。夜风卷起地上的碎纸屑,扑簌簌地打在车窗上,像极了我破碎的十年青春。
蝉鸣混着烧烤架的油烟在热浪里翻滚,我赤着脚蜷缩在塑料凳上,脚趾头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砂砾。冰镇啤酒瓶外壁凝着水珠,顺着掌心滑进袖口,凉意渗进皮肤,却浇不灭心口的灼痛。
第七瓶啤酒见底时,烤串师傅终于忍不住瞥了我一眼。我冲着他举起空瓶,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再来!油星子在炭火上爆开的噼啪声里,恍惚又听见宁伟说等我们在同一个校园看风景。那时他睫毛上落着晚自习的灯光,而现在他吻黄静怡的模样,比炭火还烫得人眼眶生疼。
隔壁桌的年轻情侣碰杯,笑声清脆得刺耳。我盯着铝箔纸上滋滋冒油的烤茄子,突然想起高三晚自习后,宁伟总把自己那份宵夜偷偷塞进我书包。泪水毫无征兆地砸在冰凉的啤酒瓶上,晕开杯垫上模糊的青岛啤酒字样。
夜风卷起烧烤摊的塑料椅子,带着孜然味的热气裹住浑身酒气的我。我抓起酒瓶仰头猛灌,气泡呛得鼻腔发酸,眼前却浮现出爸爸涨红的脸——原来那些被我当成阻挠的警告,早就是穿透迷雾的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对着空酒瓶喃喃自语:爸,我错了……
最后一瓶啤酒喝到见底时,冰块已经融化成温吞的水。烧烤摊的白炽灯在视野里晕成模糊的光斑,我摇摇晃晃起身,赤脚踩过发烫的柏油路面。身后传来摊主的喊声:姑娘,慢点走!我回头冲他摆摆手,任由夏夜的风灌进空荡荡的胸口,像极了那年梧桐树下,宁伟给我讲题时,穿过操场的风。
我摇摇晃晃的走在柏油路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哼唱起了一首歌,一首我听过却又记不住歌名的歌。
当我们要分手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不该的我介入了你的心窝
难道是简单
说一声再见就分手
难道是心伤
叫我不敢对你说
牵手的时候
甜蜜的滋味
你怎么对我诉说
分手的时候
叫我心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宁伟你个王八蛋!我瘫坐在路边梧桐树下,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树皮,泪水混着鼻涕糊满脸庞。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在满地斑驳的树影间摇曳。过往的画面如利刃般扎进心脏——他在机场牵着黄静怡的手,他们在酒店门口缠绵的拥吻,每一幕都让我肝肠寸断。我哭得声嘶力竭,喉咙火辣辣地疼,仿佛要把这十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脖颈后突然泛起一阵寒意。我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两个男人正用贪婪又阴鸷的目光打量着我。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早已褪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剩路灯散发着昏黄又寂寥的光。我慌乱地在挎包里翻找手机,却摸到冰凉的机身——电量耗尽的提示音仿佛是命运的嘲笑。我愤怒地将手机摔进包里,跌跌撞撞冲到马路中央,挥舞着手臂试图拦下过往车辆。粉色头发在夜风中狂乱飞舞,在路灯下像团诡异的火焰。司机们或是猛踩油门呼啸而过,或是探出头破口大骂,一句句神经病如利箭般射向我。
眼角余光瞥见那两人步步逼近,我吓得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地冲向马路对面。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车灯的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有辆车几乎擦着我的衣角飞驰而过。终于,我跌跌撞撞地躲进公园。夜风裹挟着酒气直冲脑门,胃里翻江倒海,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走一步都踉跄不已。
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我想蹲下身子,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慌乱间,我撞上一团温热的躯体,还没反应过来,胃里的东西就喷涌而出。呕——那股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TMD!哪个不长眼的!身下的人猛地将我推开,伴随着剧烈的干呕声。我头晕目眩地爬起来,刚想逃离,却听到那熟悉又欠揍的声音。苟玲玉怎么是你!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是杨传东!此刻他浑身酒气,衬衫领口大敞,头发凌乱地遮住眼睛,活像个落魄的醉汉。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进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杨传东,求你救救我……话音未落,两道阴森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哥,在这儿呢!这妞还送上门来了!小美人,陪哥俩玩玩啊!寒光一闪,其中一人抽出匕首,刀刃在路灯下泛着森冷的光。
我绝望地闭上眼,满心都是悔恨。为什么要独自跑出来买醉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为什么……就在我以为死期将至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我猛地睁眼,只见杨传东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拳脚并用,将两个歹徒打得连连求饶。
我刚松了口气,却见他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朝我的肩带抓来。恐惧瞬间将我吞噬,我拼命挣扎:杨传东!你别乱来!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却嫌弃地白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厌恶。紧接着,他扯下我的挎包,翻找起来。我瘫坐在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刺眼的阳光刺得我眯起眼睛,睫毛上还沾着干涸的泪痕。等意识逐渐回笼,我才惊觉自己竟蜷缩在杨传东怀里——他的外套裹着我,手臂还保持着半圈虚掩的保护姿势。清晨的寒气里,他身上混合着酒气、汗味与呕吐物的酸腐气息,熏得我胃部抽搐。
我像被烫到般猛地跳起来,高跟鞋不知何时掉了一只,狼狈地单脚站在银行大理石台阶上。玻璃幕墙映出我蓬头垢面的模样:粉色发丝缠成一团乱麻,昂贵的粉色连衣裙沾满泥浆,胸口还残留着昨晚呕吐的污渍。我慌乱地扯着裙摆,却怎么也遮不住狼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公园深处的寒光、杨传东挥拳时的怒吼、还有他俯身翻找挎包时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我盯着他被晨光勾勒出轮廓的侧脸——这张曾被我嘲笑土里土气的面孔,此刻竟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坚毅。他脖颈处有道新鲜的抓痕,大概是与歹徒搏斗时留下的。
醒了就别靠我身上。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他嫌弃地甩开我的手,动作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他抹了把脸,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这可是银行门口有监控的,你别想诬陷我。他说话时耳朵尖微微发红,像是生怕被人误会占了我便宜。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我突然喉咙发紧。这个总被我讥讽为穷鬼的十八岁男孩,此刻却像只竖起刺的刺猬,笨拙地守护着自己的清白。他单薄的T恤袖口还沾着血迹,左手指节肿得老高,我这才发现他手腕缠着的布条——正是从我挎包里扯出的丝巾。
跟我走。我突然攥住他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酒店旋转门的冷气扑面而来时,他还在嘟囔男女授受不亲,可当热水冲刷掉满身污垢,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又可笑的自己,突然笑出了眼泪。原来我一直追逐的体面,在真正的善良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等他进浴室洗澡时,我给一个好姐妹打了电话,让她来帮忙处理杨传东手上的伤口,顺便带两套衣服过来。瓷砖墙映着我局促的身影,我盯着手机屏保上和宁伟的旧合照,指甲无意识抠着墙纸边角。
隔着哗哗的水声,我试探着和他搭话。本以为会听到土里土气的回答,却被他的话惊得攥紧了手机。他说起自己来到山东的经历,件件都透露着他不为金钱折腰的决心。难怪上次以招上门女婿为由相亲,他会气得羞辱我。
聊到感情观,他关了花洒,声音透过磨砂玻璃清晰传来:爱情得两个人一起爬坡才踏实。男人要是一开始就什么都有,变数太多。就算条件再好,心不在你这儿,那些光环都是虚的。我捏着衣角的手指发白,想起宁伟用空头承诺堆砌的未来,突然觉得讽刺。
要是你女朋友和别的男人穿睡袍独处呢我脱口而出。短暂的沉默后,他冷笑一声:先听她解释。能说通就算了,解释不清——女朋友而已,不自爱的人我留着干嘛潇洒转身换下一个,总比当个傻子强。水流声再次响起,却震得我耳膜生疼。这个被我嫌弃的土包子,三言两语就戳破了我用十年青春编织的自欺欺人的梦。
听着浴室里渐歇的水声,杨传东那些带着山野粗犷感的话语仍在我耳畔回响。暖黄的灯光下,我望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洗手台边缘。这个浑身带着土气的黑小子,像一柄锋利的斧头,劈开了我被虚荣和执念蒙蔽的爱情观。
恍惚间,一个荒诞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要不就嫁给这个小子他打架时护在我身前的模样,还有谈论感情时眼里的赤诚,都在无声诉说着可靠二字。可下一秒,我又自嘲地笑出声——七岁的年龄差横在中间,真要成婚,倒像是养了个半大的儿子,荒唐得让人心酸。
赵云凤风风火火推开房门时,我正对着窗外发呆。她带来的消毒水味道混着晨雾涌进来,让我清醒了几分。看着她熟练地给杨传东包扎伤口,那小子龇牙咧嘴却硬撑着不喊疼的模样,突然让我想起了另一个身影。
赵文,那个安静得像株含羞草的男人。他总默默守在我身边,在我为宁伟哭红眼睛时递上纸巾,在我醉酒时默默跟在身后护着。他的长相不算出众,扔在人群里转眼就会被淹没,但他沉稳的性子,却像冬日里的暖炉,总能让我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此刻撕去宁伟的阴影,那些被我忽视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他记得我随口提过的口味,雨天永远多带一把伞,就连我的生理期都记得比我还清楚。云凤姐给杨传东换药的间隙,我盯着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我要以杨传东的爱情准则,给赵文一场考验。如果他能通过这场关乎真心的试炼,或许真该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二十多岁的年纪,能遇到一个愿意陪自己细水长流的人,何尝不是种幸运哪怕这场婚姻始于试探,谁说不能在柴米油盐里,酿出甜蜜的酒呢
光是想想就觉得挺刺激的,说干就干我在挣得云凤姐和黑小子的同意后,开始我的部署。
我利落地掀开雪白的羽绒被,朝黑小子眨了眨眼睛:好弟弟,你往床上一躺就行,剩下的都交给姐。说完,我像阵风似的抓起那件女士睡袍,旋风般冲进了浴室,还不忘探出头来叮嘱:云凤姐,等我换好衣服再让赵文进来!
赵云凤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已发送的消息:放心吧,早就发过去了,你赶紧换!
这边我刚换好睡袍出来,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姐,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要是你和姐夫在里面,我可就打道回府了!浑厚的男声里带着调侃,却难掩隐隐的期待。
说实话我还挺紧张的,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只见一个身高足有180的男人立在门口,虽然五官不算精致,但轮廓分明的脸庞上透着股阳刚之气,小麦色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线条,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他。
一进屋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穿的的睡袍上,又落在床上的黑小子身上,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先是不可置信的惊喜,紧接着是深深的疑惑,最后彻底化作熊熊燃烧的怒火,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果然,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却冷得像冰:玲玉,你怎么在这儿这小子是谁宁伟不是回来了吗,你怎么没跟他在一起
话音未落,我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楚楚可怜地指着我:宁伟他...他背叛我了!我亲眼看见他搂着别的女人!我昨晚喝得烂醉,被他带到这儿...说着,我还故意踉跄着往墙上倒,顺便递给黑小子一个放心的眼神。
果然,这番话瞬间点燃了赵文的怒火。他像头被激怒的狮子,甩开赵云凤和我的阻拦就要朝黑小子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抬手,啪地一声脆响,巴掌重重地落在男人脸上:赵文!你先冷静!我有话问你!
赵文被这一巴掌打得愣在原地,摸着脸刚要发作,却被我含着泪的眼神镇住了。他深吸几口气,整理了下被扯皱的衬衫:你问吧。
我现在失了身子,你还会爱我吗还愿意娶我吗我哽咽着,两串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在睡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这逼真的演技,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绝。
赵文想都没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里满是心疼:我愿意!这又不是你的错!
怎么证明你愿意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问。
赵文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朝黑小子冲过去,眼里闪着凶狠的光:等我废了这小子,咱们现在就去领证!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黑小子脸颊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见目的达到,我立刻收起眼泪,从背后抱住赵文:别打了!他没对我怎么样!我是骗你的,骗你的啊!
赵文举在半空的拳头突然停住,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抱着自己的我疑惑的问,骗我的那你们怎么穿着睡袍在酒店里
赵云凤眼疾手快地借机抓住赵文青筋暴起的拳头,使出浑身力气硬拉着他往后退,直到与拉开拉开半米有余的距离,才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我能证明杨传东没对玲玉做什么!
迎着赵文充满质疑的冰冷目光,赵云凤柳眉倒竖,语气带着几分恼意:我是你亲堂姐,还能骗你不成
赵文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在眼睑边缘摇摇欲坠:玲玉,你刚才说要嫁给我...也是骗我的为什么要骗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伸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挺直脊背迎上赵文的目光,眼神里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要嫁给你是真的,这只是对你的一场测试。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心爱我,还是...
话未说完,她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染上几分沧桑:昨晚我亲眼看见宁伟搂着黄静怡进了酒店,我对他彻底死心了。我年纪不小了,就想找个爱我的人,先婚后爱也无妨,所以...
赵文情绪激动地指着自己高挺的鼻梁,声音颤抖着问道:所以就想到了我对吗那...
他又指向地上装着满是污垢衣物的塑料袋,眉头拧成个川字。
我没等他把疑问说出口,就快人一步开口:至于我为什么会和他出现在酒店,为了我们婚后能安稳过日子,我一定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等我换上衣服,带你去个地方,你就全明白了。
我攥着衣角刚要开口询问那个黑小子是否同去,却瞥见他歪在床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均匀的呼吸声已轻轻漫开——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坠入了梦乡,像片被晚风托起的叶子,安稳又妥帖。
而昨夜那两个面目狰狞的歹徒,他们眼中闪烁的恶念像淬了毒的匕首,深深扎进我的记忆里。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两个企图撕碎我尊严的魔鬼中午时分太阳正足时,我拉着赵云凤和赵文姐弟,脚步坚定地迈向公安局。报案时才惊觉,原来警察早已在全城撒下天罗地网。这两个歹徒竟是流窜作案的惯犯,短短几日,便在不同角落留下抢劫、强奸的罪恶痕迹。好在警方早有准备,大街小巷的隐蔽摄像头如同无数双警惕的眼睛,默默记录着一切,这无疑为案件侦破省下了不少周折。
监控屏幕蓝光闪烁,杨传东的身影率先映入眼帘。他比我早半个小时瘫倒在公园长椅上,步履踉跄得像片被狂风吹卷的枯叶,通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都昭示着他已醉意醺然,任谁看都不会将他与歹徒联系在一起。警方顺着我提供的线索,调出酒店监控录像,画面里,杨传东与两个陌生人推杯换盏的场景清晰可见,这下,他救命恩人的身份确凿无疑。
随着监控画面快进,激烈的搏斗场景骤然展开。杨传东单薄的身影在两个壮硕歹徒间腾挪闪转,拳头与棍棒相撞的闷响仿佛穿透屏幕传来。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万万没想到,这个黑小子当时竟如此嫌弃我!他先是劈头盖脸给了我两巴掌,又毫不留情地踹了我一脚,甚至有一瞬间作势要将我孤零零抛在原地。可当警方调出银行监控和沿途录像,真相如潮水般涌来:为了自证清白,他竟咬牙扛着我穿过好几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路上,我胃里翻江倒海,秽物一次又一次泼洒在他肩头,腥臭味在夜色里弥散。更令人动容的是银行门口的画面,我几乎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他却浑然不觉,只担心我着凉,小心翼翼把我抱到腿上。镜头里,他就那么静静坐着,身下是令人作呕的呕吐物,整宿未动,像尊守护的雕像。
泪水不受控地滚落脸颊,一旁的赵文堂堂七尺男儿,此刻也红着眼圈,不住用袖口擦拭眼角。从公园的殊死搏斗,到街头巷尾的负重前行,再到银行门口的彻夜守护,监控里的每一帧画面都在诉说着真相——他的双手始终规规矩矩,从未触碰过我的任何隐私部位。赵文看完录像,拉着我的手感慨:这小子,比亲弟弟还实在!此后看杨传东的眼神都变了,满是欣赏与疼惜,真就把他当成自家小舅子来疼爱了。
事实证明,那天拽着赵文走进公安局厘清真相,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往后二十年的婚姻岁月里,他将爱意酿成蜜糖,把我宠成了被捧在掌心的公主。春去秋来,我为他诞下一儿一女,如今四十五岁的我,眼角不见岁月风霜,旁人总错认我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这大概就是被爱滋养出的底气与光彩。
二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细细回望,愈发懂得正确价值观的分量。若当年我沉溺于年少时的懵懂情愫,因贪恋宁伟光鲜的家世与名校光环,而忽视了他品行上的斑斑劣迹,怕是早已重蹈黄静怡的覆辙——被困在怨怼的泥潭里,活成一个满心愤懑的怨妇。
那时的赵文,出身平凡,既没有能倚仗的显赫家世,也没有亮眼的学历证书加持。可他望向我时,眼中的炽热能融化寒冬的冰雪,那片赤诚真心比任何物质都珍贵。我们携手走过创业的荆棘之路,在无数个挑灯夜战的日子里相互扶持,如今终于实现了财富自由,将日子过成了令人艳羡的模样。
再看宁伟,曾几何时,他的出身与学历让多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然而,人品上的缺陷如同溃烂的伤口,在纸醉金迷中不断扩大。当他在一次偷情时被愤怒的当事人殴打致残,曾经的风光瞬间化为泡影。如今的他,只能瘫坐在轮椅上,全靠着黄静怡一人奔波操劳,用单薄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两相对比,不禁让人感叹,命运终究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失了本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