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默,退伍特种兵。妹妹躺在ICU等三十万手术费,舅妈吞了舅舅的赔偿金,首富之子拿监控威胁我,而我在他们袖口发现了毒贩的玫瑰印记——七年前湄公河漏网的毒枭,这次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苏医生,你递来的薄荷糖,可比子弹甜多了。
1
重症监护室的寒光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陈默的作战靴在医院走廊踩出压抑的声响。玻璃门后,妹妹陈小雨的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喉管里插着的管子像条银色毒蛇,正一下下抽吸着她脆弱的呼吸。
陈先生,手术费还差三十万。主治医生苏晴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血渍,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今天是最后缴费期限。
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三圈,陈默刚要开口,电梯间突然传来骚动。三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推着辆担架床横冲直撞,最前面的寸头男甩着镀金名片:让开让开,张少急性胃出血!
担架床上的青年正搂着个网红脸女生笑,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陈默认出他是上周在珠宝店见过的张启年,海城富商张万山的独子。
苏医生,你今天值夜班啊张启年突然支起身子,视线在苏晴胸前的工牌上黏了两秒,正好,我病房缺个陪床的——
张少请自重。苏晴后退半步,白大褂下的脊背绷成直线,这里是ICU走廊。
装什么清高张启年的笑骤然变冷,手指猛地指向陈默,你男人在珠宝店偷手链的监控我可还留着,要不要我现在发给你们院长
打火机在指间咔嗒合拢,陈默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记得那天小雨吵着要给他挑生日礼物,自己不过多看了眼柜台里的银手链,就被张启年的保镖按在地上搜身。
三秒钟。陈默忽然抬头,瞳孔深处翻涌着让苏晴心惊的寒意,让你的狗把嘴闭上。
你算什么东西——寸头男挥拳冲过来,手腕突然被钳住。陈默指尖精准点在他肘弯麻筋,另一只手托住对方后颈,在所有人惊呼声中,将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像拎麻袋般按在墙上。
张启年的脸涨成猪肝色:你知道我爸是谁——
张万山,万海集团董事长,名下三家五星级酒店,上周刚给市立医院捐了台核磁共振仪。陈默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缴费单,所以你觉得,能用资本把所有人的命明码标价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张启年的父亲张万山正带着两个律师匆匆赶来。陈默盯着对方领带夹上的祖母绿宝石,突然想起七年前在缅甸丛林,毒枭首领胸前晃动的正是同款。
爸,他打我保镖!张启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张万山的目光在陈默脸上顿了零点五秒,这个细节没逃过前狼牙特战队狙击手的眼睛。老狐狸认出了自己,在金三角那次围剿行动中,陈默的瞄准镜曾在他眉心停留过三秒钟。
陈先生是吧张万山突然露出和蔼笑容,从皮夹里抽出张支票,令妹的手术费我来承担,交个朋友如何
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陈默盯着支票上的六个零,耳边响起队长临终前的话:无论如何,活下去。他接过支票,指尖在张万山手腕内侧的伤疤上轻轻碾过——那是自己七年前留给这个毒贩的纪念品。
2
翡翠镯子与死亡账单
香奈儿香水的味道混着地暖热气扑面而来,陈默站在鎏金玄关,看着舅妈王秀兰手腕上晃眼的翡翠镯子。这是舅舅陈建军用命换来的——三年前建筑事故的赔偿金,本该给小雨做康复治疗的。
默啊,不是舅妈说你,王秀兰翘着二郎腿,LV包压在绣着金线的靠垫上,你说你一个当兵的,退伍了不好好找个厂上班,非要带着个病秧子妹妹瞎折腾——
建军哥的赔偿金,陈默盯着茶几上的房产证,那是舅舅用三十年工龄换来的职工宿舍,现在产权人栏写着王秀兰的名字,当时说好了给小雨留着治病——
治病治病!表哥李浩然从二楼探出头,新换的保时捷车钥匙在指间转圈,你妹那病就是个无底洞,我上个月买学区房还缺首付呢!
瓷杯在桌上磕出刺耳的响,王秀兰涂着朱砂色指甲油的手指敲了敲茶几:不是舅妈心狠,你看看浩然,马上要当爸爸了,总不能让我孙子跟你们挤出租屋吧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张传单,对了,城南新开的养老院条件不错,你妹送去正好——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七年前他带着满身伤从部队退役,发现母亲留的老房子早已被王秀兰低价卖掉,换来了这栋带泳池的别墅。小雨蜷缩在城中村阁楼的场景突然浮现,那时妹妹发着高烧,还把唯一的鸡蛋塞进他碗里。
说完了陈默忽然抬头,目光扫过王秀兰慌乱的瞳孔,当年舅舅坠楼前,给我打过三通电话。他从手机里调出录音,电流声中混着工地机械的轰鸣,‘阿默,他们让我签假合同……’‘混凝土标号不对,这楼要塌——’
王秀兰的翡翠镯子当啷摔在地上,李浩然的车钥匙掉在地毯上。陈默看着两人煞白的脸,继续道:后来我查过,那栋楼的承建商,是万海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对讲机突然在腰间响起,陈默瞥了眼屏幕,是医院发来的紧急通知。他转身时,王秀兰突然尖叫着扑过来:你把录音删了!指甲在他后颈划出三道血痕。
舅妈,陈默按住门把手,声音像结了冰的手术刀,明天是舅舅的忌日,我带小雨去公墓看他时,会把这份录音一起烧了——如果你们准备好和他团聚的话。
别墅区外的路灯忽明忽暗,陈默摸着后颈的血痕,想起刚才在张万山办公室看到的文件。万海集团正在竞标城南旧改项目,而那里,正是当年舅舅出事的工地。
手机震动,苏晴发来条消息:张启年在护士站闹事,说要曝光你袭警。附带的照片里,张少正举着手机对着护士们拍摄,镜头角落里,小雨的病房门虚掩着。
作战靴踩碎路边的香樟树果,陈默在黑暗中勾起嘴角。有些账,该从今晚开始算了——比如张启年手腕内侧的针孔,比如王秀兰保险柜里那份和万海集团的秘密合同,比如七年前金三角丛林里没能完成的狙击。
3
地下拳场的血色玫瑰
格斗场的霓虹灯在眼皮上跳动,陈默数着台上赤膊男人的出拳轨迹。第八回合,蓝角选手的摆拳偏离了0.7厘米,红角选手的低扫踢却精准命中对手膝盖韧带——这是场被操控的比赛。
陈先生对格斗很感兴趣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递来香槟,袖口露出半截青龙刺青,我是拳馆老板老金,张少的朋友。
香槟杯在指尖旋转,陈默看着对方喉结下方三厘米处的烫伤疤痕——那是三年前在边境仓库,自己用烟头给毒贩留下的印记。
张少想请陈先生帮个忙,老金压低声音,只要你在下周的地下拳赛上故意输给黑熊,三百万立刻到账。
聚光灯突然照亮观众席,张启年搂着新换的网红坐在VIP座,指尖漫不经心划过手机屏幕。陈默知道,此刻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张万山的三十万手术费刚刚到账——附带的,是条威胁短信:别让我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八角笼里传来骨裂声,红角选手抱着断腕倒在血泊中。陈默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边境小镇见过的流浪儿,他们的手腕上都有同样的针孔——和张启年的一模一样。
我要赢。陈默忽然开口,香槟杯重重磕在吧台上,而且,我要黑熊在第三回合断三根肋骨。
老金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悄悄摸向腰间。陈默更快,食指和中指已经扣住他手腕麻筋,另一只手捏住对方无名指轻轻一掰——这是当年在特种部队学的分筋错骨手,能让敌人在三秒内失去反抗能力。
七年前,你在湄公河运毒,陈默盯着对方额头渗出的冷汗,货船编号是‘澜沧江0713’,船长室暗格里藏着十二公斤海洛因。他松开手,现在,要么带我去见张启年,要么我打电话给缉毒局。
VIP包厢的水晶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张启年正在给网红注射某种透明液体。看到陈默进来,他慌忙扯过毛毯盖住女孩裸露的肩膀,针管滚落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叮声。
你跟踪我张启年的声音带着颤音,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地下毒品中转站,陈默弯腰捡起针管,对着灯光观察里面的液体,新型合成致幻剂‘玫瑰’,成瘾性是海洛因的三倍,上个月在云城已经有三起年轻人暴毙案。他抬头看着对方煞白的脸,张少,你父亲知道你在动他的‘老本行’吗
张启年突然按响桌上的警报,两扇防爆门轰然关闭,四个戴防毒面具的壮汉从暗门冲出。陈默反手将针管甩向最近的壮汉,玻璃碎片扎进对方颈侧动脉,血珠溅在墙上画出诡异的弧线。
第一回合,陈默活动着手腕,听着指节发出的爆响,我让你们先出三招。
最壮的男人挥着钢管砸向他太阳穴,陈默侧身时抓住对方手腕,借力将其甩向防弹玻璃。第二个人的匕首刺向腰眼,他突然下蹲,手肘狠狠撞在对方膝盖,伴随着骨头碎裂声,匕首当啷落地。
张启年趁乱打开暗门,陈默刚要追,却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甜腻气息——是迷烟。他立刻屏住呼吸,转身时最后一个壮汉的电击棒已经逼近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防爆门突然被撞开,苏晴穿着便装冲进来,手中的灭火器喷出白色雾团。陈默借机踢飞电击棒,反手扣住壮汉脖子,在对方昏迷前问出:‘玫瑰’的配方在哪里
在、在顶楼服务器——
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陈默看着苏晴被烟雾熏红的眼睛,突然想起她白大褂口袋里总装着的薄荷糖。这个看似冷硬的女医生,此刻正把自己的外套递过来,袖口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警察还有三分钟到,苏晴指着安全通道,我帮你拖延时间。
陈默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惊呼声中塞进张启年的手机:里面有云城所有‘玫瑰’分销点的定位,还有万海集团和毒枭的转账记录。他盯着苏晴震惊的眼睛,如果我没回来,把这些交给缉毒局的周正国队长,他脖子后面有颗红痣。
顶楼的夜风带着血腥气,陈默站在服务器前,听着楼下传来的警笛声。当他按下删除键时,突然看到监控画面里,张万山的轿车正驶入地下车库。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那个在金三角漏网的毒枭,即将迎来七年前就该降临的审判。
服务器突然迸出火花,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手链——那是刚才在张启年的包厢里找到的,和当年珠宝店丢失的款式一模一样。小雨说得对,真正的礼物从来不需要标价,就像有些正义,永远不会因为时间而迟到。
4
狙击镜里的旧时光
顶楼的通风管道发出刺耳的嗡鸣,陈默的指尖在服务器键盘上停顿0.3秒——监控画面里,张万山的黑色迈巴赫正穿过地下三层的红外警戒线。老毒枭的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下方三条刀疤,那是七年前湄公河突围战时,陈默的战友用军刀留下的印记。
陈少校,别来无恙。张万山的声音从消防通道传来,十二道激光瞄准器的红点瞬间在陈默胸口织成网格。七个戴消音手枪的保镖呈扇形包围,为首者腰间挂着的军用匕首,正是当年狼牙特战队的制式装备。
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两圈,陈默转身时故意让左肩胛骨暴露在红点中央——那里纹着半朵凋零的玫瑰,和服务器里玫瑰毒品的logo一模一样。张老板记性不错,他扯掉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刺青,还记得七年前我潜入您的货轮时,您说过的话吗
张万山的瞳孔骤缩。他当然记得,那个暴雨夜,年轻的特种兵用匕首抵住他咽喉,却在听到舱底传来孩童哭声时犹豫了零点一秒。就是这致命的犹豫,让他带着二十公斤海洛因跳江逃生,也让面前的男人永远离开了特种部队。
你妹妹的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张万山打了个响指,保镖们的枪口下移三寸,只要你把服务器里的转账记录交给我,我可以让小雨成为全国最好的心脏科病房的VIP。他忽然盯着陈默的手腕,或者,你更想知道当年是谁把你的行踪卖给了毒枭
夜风掀起陈默的衬衫下摆,后腰处的旧枪伤隐隐作痛。七年前那场堪称完美的围剿行动,之所以会变成全军覆没的陷阱,正是因为有人泄露了行动路线。他看着张万山嘴角的冷笑,突然想起队长临终前塞给他的金属牌,上面刻着的0713,正是舅妈王秀兰保险柜密码。
叮——
苏晴的短信突然弹出:小雨病房的监护仪被人为切断,我在地下车库发现王秀兰的奔驰。附带的定位显示,坐标距离顶楼直线距离120米,正是狙击步枪的最佳射程。
陈默的余光扫过天台边缘的通风口,那里有半枚新鲜的鞋印——尺码42,和李浩然新买的限量版AJ完全吻合。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夜色更冷:张老板,你以为用我舅妈当诱饵,就能让我分心
话音未落,他突然踢翻服务器机柜,在钢化玻璃爆裂的巨响中翻身跃出窗外。十八层楼的高度,晚风在耳畔尖啸,陈默张开双臂,像只等待复仇的夜鹰——七年前没能完成的狙击,今晚,该做个了断了。
5
保险柜里的死亡合同
地下二层的配电室泛着霉味,王秀兰的指甲深深掐进李浩然的手臂。你确定陈默会来她盯着监控里逐渐逼近的身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当年你爸就是在这里,把建军推下电梯井的——
妈你闭嘴!李浩然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滑动,张叔说只要拿到陈默的录音,就给我们城南两套学区房——
铁门突然被踹开,陈默的作战靴碾过地上的老鼠尸体。他看着墙角瑟瑟发抖的两人,视线落在王秀兰胸前的钻石项链上——那是舅舅用三个月工资给舅妈买的结婚十周年礼物,此刻正挂在这个杀人犯的脖子上。
录音在云端,陈默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上传的进度条,而你们保险柜里的合同,他踢开李浩然脚边的密码箱,里面散落着万海集团和建筑公司的伪造文件,每一页都记录着张万山如何用劣质混凝土盖楼,如何让我舅舅这样的工人当替死鬼。
王秀兰突然扑向墙角的消防斧,陈默侧身避开时,瞥见她后颈新纹的玫瑰刺青——和张启年注射的玫瑰毒品logo完全一致。原来这个自私的女人,不仅参与了谋杀亲夫,还成了毒贩集团的分销员。
砰——
配电室的灯突然熄灭,李浩然的尖叫混着玻璃碎裂声传来。陈默摸黑扣住王秀兰的手腕,却发现她正在用手机向张万山发送定位。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窗外悬着的绳降梯上,七个戴防毒面具的杀手正举着微型冲锋枪。
蹲下!陈默将王秀兰按在地上,子弹在头顶织成火网。当年在丛林里躲避毒枭追击的记忆突然涌来,他反手甩出随身携带的军刀,刀柄上的狼牙标志在血光中格外刺眼。
李浩然不知何时爬到门边,正颤抖着输入密码。陈默突然想起,这个表哥小时候总抢他的玩具,却在舅舅出事那晚,躲在工地厕所里打游戏。浩然,他在枪声中开口,你记得吗那年冬天,你掉进冰窟窿,是我跳下去救的你——
密码锁咔嗒打开的声音淹没了后半句话。李浩然猛地拉开门,却看见苏晴举着灭火器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二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为首的中年男人脖子后有颗红痣,正是陈默提过的缉毒队长周正国。
陈默!苏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指着楼梯间,张万山带着张启年往负三层的地下车库去了,那里停着他改装过的防弹车——
陈默忽然抓住她的手,将服务器里导出的U盘塞进她掌心:里面有‘玫瑰’的配方和分销网络,还有七年前牺牲战友的名单。他盯着苏晴震惊的眼睛,终于说出那个藏了七年的秘密,当年我之所以被部队除名,是因为我擅自追查毒贩,却害死了整个小队。
警笛声从地面传来,陈默转身时,王秀兰突然尖叫着扑向他:你毁了我们全家!她手中的碎玻璃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在刺出的瞬间,被周正国一枪打断手腕。
负三层的防爆门正在缓缓关闭,陈默看着门后张万山举起的枪口,突然想起妹妹床头的那张合照。照片里,父母还没去世,舅舅舅妈也还是和蔼的模样。有些谎言,终究需要鲜血来拆穿——就像有些正义,哪怕迟到七年,也终将降临。
6
黎明前的最后一枪
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张万山的防弹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张启年缩在副驾驶座,手腕上的针孔还在渗血,怀里抱着的金属箱里,装着玫瑰毒品的原始配方。
爸,他们追来了!张启年看着后视镜里狂奔的身影,突然想起刚才在拳馆看见的场景——陈默像台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徒手掰断了黑熊的三根肋骨。
闭嘴。张万山的枪口对准防爆门控制器,混凝土碎块纷纷落下。他盯着陈默逐渐逼近的身影,终于说出那个藏了七年的秘密:当年出卖你们的人,是你们队长的亲弟弟——他收了我三百万,把行动计划刻在打火机上卖给了我。
打火机!陈默突然想起队长临终前塞给他的金属牌,背面刻着的0713,正是舅妈保险柜的密码。原来早在七年前,毒贩的触手就已经伸进了特种部队内部,而那个看似正义的缉毒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防弹车的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张万山突然倒车撞向消防通道。陈默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向旁边的维修箱,摸出那把藏了三年的格洛克17——这是当年战友临终前塞进他背包的,枪身编号正是队长的生日。
砰——
第一枪打碎车尾灯,第二枪打爆左前轮。张万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这个被开除的特种兵,居然能在黑市搞到带消音器的军用手枪。更让他震惊的是,陈默的射击姿势,和七年前那个在湄公河上差点要了他命的狙击手,一模一样。
下车投降,陈默的枪口对准驾驶座,或者,像七年前那样,让我在你眉心开个洞。
张启年突然推开车门,手里举着个定时炸弹:你敢开枪,整个车库都会被炸塌!他的眼睛因为毒品刺激而充血,拇指死死按在引爆器上,我爸说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启年!张万山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他终于想起,这个被自己宠坏的儿子,其实连只鸡都不敢杀。
陈默的手指在扳机上停顿0.1秒,突然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射穿张启年的手腕,引爆器叮地落在地上。张万山趁机推开车门,却看见陈默已经站在面前,枪口正对着他锁骨下方的三条刀疤。
七年前,我本该杀了你,陈默看着这个让自己失去一切的男人,声音比枪口更冷,但我听见货轮底舱有孩子的哭声——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孩子,都是你从边境拐来的‘运毒工具’。
张万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特种兵会放过自己。原来当年湄公河上的那个雨夜,改变两人命运的,不是枪法,而是人性。
警察到了!苏晴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陈默听见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看着张万山突然露出的苦笑,知道这个老毒枭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帝国即将崩塌。
陈默!苏晴跑过来时,看见他正把张万山的领带夹摘下来——那枚祖母绿宝石,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母亲生前最爱的翡翠镯子。
手术费不用担心了,苏晴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银行到账通知,周队长说,这些年张万山的非法所得足够支付全海城的医疗费用。她忽然红了脸,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薄荷糖,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握力比普通医生大七倍,瞳孔对强光的收缩速度是常人的三倍——
陈默接过薄荷糖,忽然听见电梯间传来护士的呼喊:陈先生,你妹妹醒了!
阳光终于穿透地下车库的通风口,照在沾满血渍的作战靴上。陈默看着远处被押上警车的张万山,忽然想起队长临终前的话:活着,就是最好的复仇。
三个月后,城南旧改项目奠基仪式上,陈默看着高楼地基里埋下的纪念牌,上面刻着所有在工程事故中遇难者的名字。舅妈王秀兰和表哥李浩然因参与谋杀和贩毒,被判处无期徒刑。而张启年,在戒毒所里开始撰写揭露父亲罪行的自传。
想什么呢苏晴的白大褂在风中扬起,她手腕上戴着当年陈默在珠宝店看中的银手链,小雨今天出院,说要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陈默笑了,笑得像个终于放下重担的普通人。他知道,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阳光总会照进阴影里。就像此刻苏晴眼中的光芒,比任何钻石都要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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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晨光里的狼牙印记
消毒水的气味被晨露冲淡,陈默站在医院花园里,看着妹妹小雨追着蝴蝶跑的身影。她胸前的手术疤痕被淡蓝色丝带遮住,笑得像个真正的十七岁少女——而不是那个在ICU里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病弱女孩。
陈先生,有位先生找您。护工突然指着拐角处的阴影。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阳光,左手无名指不自然地弯曲——那是当年在特种部队练习快速换弹时留下的旧伤。
老K陈默的瞳孔骤缩,这个本该在七年前牺牲的战友,此刻正从风衣里摸出个打火机,你怎么……
队长的弟弟把行动计划卖给张万山时,老K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他按下打火机,火苗在晨光中忽明忽暗,我替他挡了三颗子弹,掉进湄公河后被渔船救起。他将打火机塞给陈默,外壳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坐标——正是当年毒贩的所有窝点。
远处传来苏晴的呼喊:小雨不见了!刚才有个穿护士服的女人说带她去做复查——
打火机在掌心咔嗒合拢,陈默盯着老K突然绷紧的肩膀,注意到他后颈新纹的玫瑰刺青。是张万山的人,他反手扣住老K的手腕,你替他做事多久了
从他答应给我治腿伤开始。老K突然发力,藏在袖口的弹簧刀抵住陈默腰眼,他在顶楼停机坪等你,带着小雨。
风掠过花园里的蔷薇花丛,陈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和地下拳场的迷烟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张万山被转移到重刑监狱的日子,而顶楼的直升机坪,正是最佳的送别地点。
8
直升机坪的最终审判
螺旋桨的轰鸣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张万山坐在轮椅上,左手抓着小雨的手腕,右手握着的格洛克17枪口抵在女孩太阳穴上。他的西装熨得笔挺,仿佛不是阶下囚,而是来参加商业会议的董事长。
陈少校,张万山看着顺着安全绳爬上来的陈默,笑得像在品鉴红酒,你猜我为什么留着启年的命因为他是连接‘玫瑰’分销网络的钥匙——而你,他瞥向被捆在角落的苏晴,终究还是输给了感情。
苏晴的白大褂被鲜血染红,左手臂的伤口正在渗血,但她的眼神依然清亮:他不会输,因为你根本不懂,真正的战士为了保护家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小雨突然咬住张万山的手腕,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陈默已经扑了过来。老式电梯的钢缆在他掌心勒出血痕,但他顾不上这些,因为他看见张万山掉在地上的枪,正对着苏晴的方向。
砰——
枪声在直升机坪炸开,陈默感觉左肩被重物撞了一下。但他没有停下,膝盖狠狠砸在张万山胸口,手指扣住对方手腕穴位,直到格洛克17当啷落地。
你输了。陈默看着老K被警察押上来,后者眼中的不甘让他想起七年前的雨夜。他摸出老K给的打火机,对着张万山晃了晃,当年你在货轮底舱藏的孩子,现在都成了证人——包括你亲弟弟的女儿。
张万山的笑容终于凝固。他突然想起,那个总在厨房帮工的哑巴女孩,眼睛像极了自己早逝的妹妹。原来陈默早就知道,所以才会放任他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让所有受害者亲自揭开真相。
9
永不凋零的银玫瑰
三个月后的除夕,老式职工宿舍的厨房飘出糖醋排骨的香味。陈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刺青被银玫瑰项链遮住——那是苏晴送的新年礼物,吊坠内侧刻着0713,不是密码,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期。
哥,苏姐姐来了!小雨抱着刚出锅的饺子跑进来,手腕上戴着和苏晴同款的银手链。自从在直升机坪被救后,这丫头就认定了未来的嫂子,每天变着法儿撮合两人。
门铃响起时,陈默正往门上贴春联。苏晴穿着米色大衣,手里提着给小雨买的教辅书,却在看见他的瞬间红了脸——因为他穿的,正是她偷偷塞进衣柜的、印着卡通狼牙图案的围裙。
周队长说,张万山的终审判决下来了,苏晴递过热可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掌心的老茧,无期,不得假释。她忽然指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对了,老K他们举报的毒贩窝点,昨天在边境全被端了。
窗外的烟花炸开,照亮了墙上新挂的合照。照片里,陈默和苏晴站在中间,小雨搂着康复的病友们笑出小虎牙。最角落的位置,贴着半张泛黄的旧照——那是七年前的狼牙特战队,每个人胸前都别着银色玫瑰徽章。
其实,苏晴突然凑近,看着他后颈新纹的完整玫瑰刺青,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朵带刺的玫瑰,表面冷硬,里面全是柔软的花瓣。
陈默笑了,笑得像个终于学会温暖的普通人。他知道,有些伤疤会成为勋章,有些黑暗终将被晨光驱散。就像此刻苏晴眼中倒映的万家灯火,比任何复仇都更值得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