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伪装初恋:毒枭红了眼 > 第一章

你心里果然还想着她!我撕碎照片,指甲在他手臂划出血痕。
顾司夜掐住我的下巴,眼底翻涌着暴怒:安安,你究竟是谁
——手机在口袋震动,周局的加密信息闪烁。我咬破嘴唇,鲜血混着泪水滑落。这场以爱为名的狩猎游戏,该收网了。
01
冰冷的白布盖住了昔日鲜活的同事,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压抑的哭泣声。那哭声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我的心脏。我死死攥着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前却不断闪回行动失败、战友倒下的瞬间。
小烟,周局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股烟草味和挥之不去的疲惫,现场清点完了,牺牲了三个,重伤五个。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沉重得像座山,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顾司夜,九死一生。你……
我猛地转过身,挺直脊背,目光撞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面有关切,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期望。
我确定。我的声音干涩,却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保证完成任务!
标准的敬礼,手臂抬起时带着决绝。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对牺牲战友的承诺。
代号初恋的计划,听起来荒诞又疯狂。让我去扮演一个死去的女人,顾司夜的初恋,沈清。
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又熟悉。化妆师根据沈清留下的唯一几张模糊照片,一点点改变我的轮廓。发型、妆容、甚至眉宇间那一点不易察觉的忧郁,都力求复刻。我对着镜子练习沈清的习惯性小动作,模仿她说话的语气和看人的眼神。资料上说,沈清是顾司夜唯一的软肋,她的意外身亡,是他心底无法愈合的伤疤。而我要做的,就是成为那道伤疤上最精准的一把盐。
接近计划的第一步,是沈清的奶奶。
我化名安安,以一个刚毕业、在附近找了份文员工作的普通女孩身份,租住了沈奶奶家隔壁那间空置许久的小偏房。
郊区的小院带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宁静,墙角爬满了青苔,几只鸡在悠闲地啄食。沈奶奶是个瘦小、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有些浑浊,但透着善良。我每天下班回来,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给她带些新鲜水果,或者帮她提沉重的水桶。
安安呐,你真是个好孩子。沈奶奶接过我递过去的苹果,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跟你说,你长得真像我那苦命的孙女,清清……
她絮絮叨叨地讲起沈清小时候的趣事,声音里充满了怀念。我安静地听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反复揉搓。利用一个失去孙女的老人,这种愧疚感沉甸甸地压着我。可一想到白布下的同事,想到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这点愧疚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帮奶奶晾晒被褥,听她讲过去的故事,偶尔在她午睡时,悄悄打扫院子。奶奶越来越依赖我,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像看亲孙女。她甚至拿出沈清小时候的相册给我看,指着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叹息着:要是清清还在,也该像你这么大了。
我知道,我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但我心里也清楚,这份温情是偷来的,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顾司夜,这个只存在于档案和传说中的名字,始终没有出现。
时间拖得越久,我的心就越焦躁。难道情报有误还是他根本不会再回这个伤心地就在我几乎要向周局申请调整方案的时候,他来了。
那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下班回来,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
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黑色衬衫,深色长裤,身形高大,带着一种与这个宁静小院格格不入的压迫感。他背对着我,似乎在看墙角那丛开得正盛的月季。
我的心跳骤然失控,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下来。是他,一定是顾司夜!
我强迫自己冷静,放轻脚步,装作刚回来的样子,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惊讶:奶奶,家里来客人了吗
男人闻声转过身。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深邃,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就那么直直地落在我脸上。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心脏狂跳不止。
是司夜回来看我了。沈奶奶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喜悦,安安,快进来,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清清的……她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介绍。
顾司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身上,没有说话,那眼神像是要穿透我的伪装,看清我灵魂深处的秘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是加密线路,周局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拿出手机。新的指令来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02
我飞快地扫了一眼屏幕,确认是周局的加密信息,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塞回口袋。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但我脸上必须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局促和茫然。
安安,发什么愣呢快进来坐。沈奶奶热情地招呼着,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屋里走,一边对顾司夜说,这是安安,住隔壁的,是个好姑娘,经常帮我老婆子忙。
顾司夜的视线像带着钩子,从我低垂的眼睫毛刮到我有些僵硬的嘴角,最后落在我略显不安地绞着的手指上。他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那眼神里的审视,比刚才在院子里时更加露骨,仿佛要将我的伪装一层层剥开。
屋里的小方桌上已经摆了几样简单的家常菜,番茄炒蛋,清炒小白菜,还有一盘炖得软烂的排骨。沈奶奶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在顾司夜对面的位置上。
司夜难得回来一趟,安安你也坐下一起吃,热闹热闹。
我局促地应了一声,偷偷抬眼看了看顾司夜。他已经自顾自地坐下,拿起筷子,动作不见丝毫客气,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随意。
这顿饭,简直是鸿门宴。
沈奶奶不停地给顾司夜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这排骨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奶奶炖了好久……
顾司夜只是嗯嗯地应着,偶尔夹一筷子奶奶夹过来的菜,但更多的时候,他的筷子伸向的是那盘清炒小白菜。我默默记在心里,资料上可没写他喜欢这个。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我如坐针毡。我只能低着头,假装紧张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偶尔抬手,用一种模仿沈清习惯的小动作——轻轻拂开颊边的碎发。
我给他盛了一碗排骨汤,递过去的时候,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汤差点洒出来。
谢……谢谢。他接过碗,声音低沉,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两秒。
那两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冲破喉咙,脸上却要维持着红晕和羞涩。
这顿饭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沉默中结束。顾司夜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奶奶,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这么快就走沈奶奶一脸不舍,吃了饭再待会儿嘛。
不了,下次吧。顾司夜语气淡淡的,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我的心猛地一沉。机会!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计划必须推进!
奶奶,我来洗碗吧!我抢在沈奶奶之前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
哎,不用不用,安安你坐着……
我抱着一摞碗碟冲进狭小的厨房,故意把水龙头开得很大,哗哗的水声掩盖了我急促的呼吸。顾司夜的身影已经走到了门口。
电光火石间,我看到了案板上那把刚才切水果的刀。
心一横,我抓起一个油腻的盘子,手指不小心地滑向刀刃——
嘶——
尖锐的刺痛传来,一道血口瞬间出现在我的食指上,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哎呀!我惊呼一声,像是被吓到了,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掉在水池里。
怎么了安安沈奶奶听到声音赶紧跑进来,看到我流血的手指,顿时慌了神,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快快,我给你找创可贴!
好像……好像有点深……我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的疼痛,奶奶,我……我还是去趟旁边的小诊所吧,有点怕……
我的目光越过奶奶的肩膀,看向门口。顾司夜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眉头微蹙地看着厨房这边。
对对对,去诊所看看!沈奶奶扶着我,司夜,你……
不等奶奶说完,我已经捂着手指冲出了厨房,直奔院门。
顾先生!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脚步踉跄地追了出去。
刚走出院门,就看到顾司夜正准备拉开停在路边一辆黑色越野车的车门。听到我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几乎是本能地,右手迅速摸向腰侧!
那是一个极其隐蔽又快速的动作,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常年带枪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恐惧感瞬间攫住心脏。
看到是我,他摸向腰侧的手顿住了,放了下来,但脸色沉了下去,眼神冰冷:你追出来干什么乱跑什么!
我……我的手……我举起还在流血的手指,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身体因为疼痛和害怕而微微颤抖,奶奶让我去诊所……我……我一个人有点怕……
顾司夜的目光落在我鲜血淋漓的手指上,眉头皱得更紧。他走近两步,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血还在往外冒,伤口确实不浅。
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收敛了一些,语气缓和了少许,但依旧没什么温度:旁边就有诊所,自己过去。
说完,他不再看我,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黑色的越野车很快消失在巷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的方向,捂着手指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没说送我去,也没问诊所在哪。
我慢慢走向巷口的诊所,心里却七上八下。包扎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外面的动静。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没有经过诊所门口。
他走了别的路。他在避开这条路,或者说,他在避开我可能去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我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不是那种明目张胆的跟踪,而是更隐蔽的窥探。偶尔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的熟悉面孔,路边停放时间过长的陌生车辆,甚至是我扔掉的垃圾袋旁边,第二天会出现不属于这里的烟蒂。
我立刻通过加密线路向周局汇报了情况。周局指示我保持现状,静观其变。
我心里绷紧了弦,表面上却依旧是那个单纯无害的安安。每天准时去那家注册信息完全真实的小公司上班打卡,做着最基础的文员工作。下班后,会去喂巷口的流浪猫,对着橱窗里一条漂亮的裙子纠结很久,甚至会在路过天桥时,给拉二胡的乞丐几块零钱。
我的生活轨迹简单、规律、甚至有些乏味,像一张白纸,摊开在阳光下,任由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检阅。他们找不到任何疑点,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工作、我的日常,都是精心构建的真实。
时间在这样不动声色的监视与反监视中,又过去了两个月。
顾司夜没有再出现,仿佛那天傍晚只是我的错觉。就在我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他又来了。
还是一个傍晚,没有任何预兆。我正在厨房帮沈奶奶洗碗,为明天要包的饺子准备肉馅。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身上系着奶奶那件有点旧的碎花围裙,温顺得像一只家猫。
厨房门没关,一个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
烟草的味道飘了进来。
我心里一凛,慢慢转过身。
顾司夜就靠在门框上,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烟雾缭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前,眼神晦暗不明。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手臂线条结实有力。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然后直接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烟草的沙哑:谈男朋友了吗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瞬。这个问题太突然,太直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刺我的伪装。
我垂下眼帘,手指抠着水池的边缘,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刻意为之的羞涩:谈……谈了。
这个谎言说出口的瞬间,厨房里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我能感觉到他目光的压力,几乎要将我洞穿。
燃气灶上的火还开着,发出呼呼的声响。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走过去,伸手想要关掉燃气。
为了够到开关,我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要从他身前擦过。那一瞬间,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种冷冽的男性气息,手臂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
我的动作快而急,几乎是蹭过去的,然后立刻退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他斜睨着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将烟蒂摁灭在窗台上:骗人就没意思了,安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知道了还是在试探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点被冒犯的恼怒: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03
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看透一切的了然:不喜欢
烟雾从他鼻腔里喷出,带着一股挑衅的味道。
我不说话,只是固执地看着燃气灶的火苗,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探究。
安安,他把烟蒂在门框旁边的旧窗台上摁灭,动作不疾不徐,在我面前,装乖没用。
心脏猛地一沉。
他果然是在试探!从刚才那个问题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靠在冰冷的水池边,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被冤枉的委屈和一丝倔强:我没有装,我就是不喜欢烟味。而且……你凭什么这么问我我们很熟吗
顾司夜低笑一声,那笑声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危险意味。他一步步走近,直到我们之间只剩下半臂的距离。他很高,我需要仰视他,这让我感觉自己完全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是不熟,他低头看着我,目光像X光一样扫描着我的脸,但你好像……挺怕我的。
我……我咬着下唇,手指用力抠着水池边缘,指甲泛白,你突然闯进来,还问那种问题,谁不怕
哦他挑眉,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那现在,我要是说,今晚我没地方去,要在你家借宿一晚呢
我瞳孔骤缩,几乎是立刻摇头:不行!我……我家里只有我和奶奶,不方便!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拒绝,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客厅的方向,慢悠悠地说:我看你这沙发挺宽敞。
不行!我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尖锐,你要是没地方去,我可以帮你找旅馆!
不用麻烦。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就这儿吧。
那一刻,我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他不是在商量,他是在通知。
最终,他还是留下了。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躲进了奶奶的房间,坚持要和奶奶一起睡,把我自己那个狭小但还算整洁的房间让给了他。
夜深了,身边的奶奶早已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却毫无睡意,耳朵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悄悄起身,以去洗手间为借口,轻轻拉开房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沙发的位置,有一个明明灭灭的红点。
是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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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睡。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伸手按开了客厅的灯。
光线骤然亮起,驱散了黑暗。
顾司夜果然坐在沙发上,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开灯,微微眯起了眼。他只穿着那件黑色的T恤,靠在沙发背上,手里夹着烟,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
而我,穿着奶奶那件洗得发白的旧睡衣,头发凌乱,赤着脚站在卧室门口,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夜,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烟草味和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移开视线,低着头,快步冲向洗手间,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我大口喘着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还没等我缓过来,门把手突然被拧动了几下。
开门。是顾司夜的声音,隔着门板,低沉而冷硬。
我吓得浑身一僵,不敢出声。
安安,开门。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我咬着牙,知道躲不过去。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打开了锁。
门被推开,顾司夜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他反手关上门,直接将我抵在了门板和他的胸膛之间。
你……我刚想说话,嘴巴就被他用手捂住了。力道很大,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
烟草的味道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我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温热的指腹轻轻擦过我的额头,然后是鼻尖。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但眼神却依旧冰冷。
唔……我挣扎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象征性地推拒着。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
怕成这样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弄。
过了几秒,他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但身体依旧没有退开。
我立刻偏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眶泛红。我抓起旁边的毛巾,用力擦着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顾司夜看着我的动作,眼神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嫌我脏
我没说话,只是把毛巾扔回原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知道,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
顾先生,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声音还有些抖,但语气却很认真,你想怎么样
他挑眉,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如果你是想……追我,我豁出去了,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声音带着刻意为之的羞涩和一点点故作的镇定,那……那你要遵守规矩。
规矩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嗯,我点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你要……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不能随便对我发脾气,要帮我拎包,要……要包容我的小脾气,最重要的是……我顿了顿,加重语气,不能抽烟,至少不能在我面前抽。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顾司夜沉默了几秒,深邃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然后,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和势在必得:试试
接下来的日子,顾司夜真的开始扮演起男朋友的角色。
他会开着那辆扎眼的黑色越野车,准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也会在我下班后,载我回巷口。他身上的烟味确实淡了许多,虽然我偶尔还是能在他靠近时闻到残留的气息。
他会陪我去喂巷口的流浪猫,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把猫粮倒在固定的角落,然后难得地夸一句:挺善良。
下雪天,他会给我买一条和我身上那条一模一样的情侣款围巾,虽然那围巾的颜色和款式,怎么看都和他冷硬的气质格格不入。
有时候,他会来沈奶奶家吃饭。奶奶似乎对他印象不错,觉得他虽然看着冷,但还算有礼貌。他会把我抱在他的腿上,看我复习那些考公的书,手指漫不经心地翻着我的书页,偶尔还会低声问一些看似不经意的问题,打断我的思路。我知道,他是在试探,试探我的身份,试探我的过去,而他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占有欲,也让我时刻保持警惕。
我们的关系在外人看来,迅速升温,充满了虚假的甜蜜。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从不透露自己的工作,行踪也依旧神秘。与此同时,周局那边传来了消息,针对顾司夜背后势力的打击行动,已经开始逐步收网,要求我尽快获取更核心的情报。
压力越来越大。
顾司夜的警惕性也明显提高了。有几次,我假装睡着,能感觉到他在黑暗中翻看我的手机。他甚至会故意制造一些突发状况来测试我的反应。
最致命的一次,发生在一个周末的晚上。
他在我房间的独立卫浴里洗澡,水声哗哗作响。而他的手机,就随意地放在外面的床头柜上。就在他进去洗澡前,他接了一个电话,我隐约听到他低沉地问了一句:村子那边,还平静吗
村子!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这绝对是关键线索!他的毒品交易,很可能和某个隐秘的村子有关!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我知道这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大,但他洗澡需要时间,也许……也许我能
успеть!
理智告诉我危险,但任务的紧迫感压倒了一切。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颤抖着手拿起了他的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亮起。我飞快地点开通话记录,想要找到刚才那个号码。
就在我刚刚看到一串陌生的数字时——
浴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
哗啦的水声戛然而止。
顾司夜赤裸着上身,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他头发湿漉漉的,眼神却锐利如刀,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在看什么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完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下一秒,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顾司夜!我猛地扑过去,像个疯子一样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混蛋!你果然有事瞒着我!你是不是删通话记录了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我一边吼叫,一边拼命地去抢地上的手机,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绝望。
趁着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神的功夫,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扔在床上的皮夹,底部露出了一张照片的一角。
是沈清!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女人!
你心里果然还想着她!你这个骗子!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转移火力,扑过去抢过他的皮夹,抽出那张照片,举到他面前,你说啊!她是谁!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是吗!
我发疯般地撕扯着照片,指甲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甚至不管不顾地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
你这个骗子!渣男!你玩弄我的感情!
顾司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是滔天的怒火。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但我没有停下,反而哭得更凶,闹得更厉害,像一个彻底失去理智、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
顾司夜粗暴地把我推开,看着我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还在歇斯底里地咒骂着,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有愤怒,有厌恶,但更多的,似乎是被我这副为爱痴狂的疯癫模样所带来的……一丝动摇和迷惑。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刺骨。然后他捡起地上的手机,转身摔门而去。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未干的泪痕。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睡衣。
脸颊火辣辣地疼,心却在狂跳。
我赌赢了。
用一场歇斯底里的表演,暂时掩盖了我的身份暴露。
但他走了。
而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真正在刀尖上跳舞了。
04
门板被顾司夜狠狠甩上,发出沉重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寒意,我却像被抽干了力气,瘫软着,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冷汗一层层冒出来,浸湿了后背。脸颊火辣辣地疼,提醒着刚才那一巴掌的屈辱和真实。但我赢了,至少暂时赢了。用一场近乎癫狂的表演,将即将暴露的身份又一次掩盖了过去。
可他走了。带着冰冷刺骨的眼神和未解的疑虑。
我知道,从他摔门而出的那一刻起,我之前所有的试探和伪装,都可能在他心里埋下了更深的种子。刀尖上的舞蹈,才刚刚开始。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冲向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滚烫的脸颊。镜子里的女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迹,狼狈不堪。
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我迅速联系了周局,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看到陌生号码和顾司夜的反应,以及我用吃醋和沈清照片强行扭转局面的过程,都简短地汇报了一遍。
太危险了!他肯定起疑了!周局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必须立刻撤离!这是命令!
撤离现在在我刚刚触碰到村子这条关键线索的时候
不!绝不!
周局,我不能走!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村子’是关键,我必须查清楚!这次虽然惊险,但也可能让他对我放松警惕,认为我只是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小许!这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你的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
你不知道!周局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就在半小时前,我们失去了两名在外围摸排的同志!被发现了,手段极其残忍……现场,现场还留下了挑衅的血字……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失去……两名同志
我的眼前猛地浮现出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露出一对可爱虎牙的女同事,她还说过任务结束后要请我吃城西那家最好吃的火锅……
还有那个沉默寡言,但每次行动都冲在最前面的老大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愤怒和悲伤如同火山爆发般在我胸腔里剧烈翻涌。
又是牺牲!就像当年我的父亲一样!倒在那片他誓死守护的土地上,甚至没能等到一句告别!
那些毒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
撤离不!我怎么能撤离!我的战友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
周局,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却带着嗜血的冰冷和决绝,我申请,继续执行任务。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最后只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我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眼泪无声地滑落。这不是软弱,这是祭奠,是决心。复仇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烧,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烧成了灰烬。
我需要重新接近顾司夜,不仅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那些逝去的生命。
很快,我通过之前留下的渠道,打听到顾司夜今晚可能会出现在城中有名的引力酒吧。我知道,即使他不在,他的人也一定在暗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好,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我换上一条惹眼的红色吊带裙,化了一个冶艳的浓妆,走进了引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迷离闪烁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
我径直走向吧台,目光扫过全场,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角落卡座里,一个穿着暴露、打扮俗艳的女人正依偎在一个满脸横肉、手臂上纹着豹子头的男人怀里。那是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豹哥。
我端起一杯酒,摇曳着身姿走过去,故意不小心将酒洒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哎呀,对不起啊,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这裙子料子看着不怎么样,应该不贵吧
女人尖叫一声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道:你他妈眼瞎啊!知道老娘这裙子多少钱吗!
豹哥脸色阴沉地站起来,一把将女人拉到身后,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哪条道上的这么不懂规矩
我我撩了一下头发,媚眼如丝地看向他,故意挺直了腰板,仿佛身后有天大的靠山,我是顾司夜的人。怎么,豹哥有意见
提到顾司夜的名字,豹哥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但随即被一种被冒犯的凶狠取代。他冷笑一声:顾爷的人顾爷的人就能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给我把她按住!
几个小弟立刻围了上来,粗鲁地抓住我的胳膊。
既然是顾爷的人,那肯定海量,豹哥狞笑着,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烈酒,今天这事,要么你把这瓶酒喝了,要么……他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冰冷的酒瓶抵在我的唇边,浓烈的酒精气味呛得我一阵恶心。我知道这是圈套,是我自己跳进来的圈套。
反抗只会更惨。我闭上眼,被迫张开嘴,辛辣的液体像火一样灌进我的喉咙,灼烧着我的食道和胃。
好痛苦……意识开始模糊……胃里翻江倒海……
顾司夜……你会来吗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耳边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砰!
紧接着是豹哥痛苦的闷哼和周围人群的惊呼!
我被人猛地从那些小弟手里扯了出来,跌入一个带着熟悉冷冽气息的怀抱。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顾司夜如同地狱来的修罗,手里还握着半截带血的酒瓶,眼神阴鸷得可怕。他一脚踹翻豹哥,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手,砍了。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连音乐都仿佛停止了。
我被他打横抱起,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勒得我有些疼。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
谁给你的胆子,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他的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却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后怕和心疼。
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熟悉的卧室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手背上有些刺痛,低头一看,正在输液。
床边趴着一个人影,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是顾司夜。
几天不见,他像是变了个人。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是浓重的青黑,眼神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憔悴。
看到我醒来,他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猛地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声音嘶哑得厉害:你醒了!
他的手心滚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医生说你胃出血,昏迷了四天……我以为……我以为……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我是易碎的珍宝。
对不起,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手背,声音闷闷的,那天……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动手打你……对不起……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沈清……那张照片是她以前硬塞给我的,我早就忘了。你烧了也好,那种女人,不值得。他顿了顿,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控诉,可你烧照片的样子,太狠了……
我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和毫不掩饰的恐惧,心里一片冰冷。他害怕失去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这具和沈清相似的躯壳
但我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意表现得情绪极不稳定。时而冷漠地推开他,不让他碰触;时而又像个受惊的孩子,需要他寸步不离地守着;时而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脾气,摔东西,或者默默流泪。
我像一个真正的、被伤害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反复无常地测试着他的耐心和底线。
而顾司夜,表现出了惊人的包容。无论我怎么闹,他都耐着性子哄着,眼底的愧疚和疼惜越来越深。各种奢侈品、珠宝、限量的包包流水一样送到我面前,仿佛这样就能弥补对我的伤害。
甚至,他开始笨拙地学着下厨,亲自给我做一些清淡的养胃餐。看着那个在外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刻却系着围裙,手忙脚乱地对着食谱研究,脸上沾着面粉,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暖意,只有愈发沉重的冰冷。
他的愧疚越深,他的防备或许就越低。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却照不进这间被精心布置、却如同牢笼的房间。顾司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我知道,他对我越好,看得就越紧。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我,必须在这看似温柔的陷阱里,找到通往真相的最后一条路。
05
顾司夜的愧疚像一层厚厚的糖衣,包裹着名为囚禁的苦药。
在我康复的差不多,能下地行走之后,他便不容置疑地将我接到了他的私人别墅。美其名曰,方便照顾。
别墅很大,装修奢华得如同宫殿,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和碧蓝的泳池。他给了我最好的房间,请了最好的营养师和佣人,几乎满足我所有物质上的要求。
除了自由。
我的手机,在他带我离开医院的第二天,就被他暂时保管了。
外面太乱了,你一个人拿着手机我不放心。他当时是这样说的,语气温柔,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想联系谁,或者想买什么,告诉我,我来安排。
我的世界,瞬间缩小到只有这栋别墅,以及他允许我接触的范围。他会带我看最新的电影,在别墅自带的放映厅里;他会买回各种各样据说能让我开心的东西,堆满我的房间;他甚至会耐着性子陪我看无聊的泡沫剧。
但他从不让我独自离开他的视线超过半小时。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仿佛我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可我知道,这温柔背后,是密不透风的监视。
这份甜蜜的囚笼,让我窒息。
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后。顾司夜的妹妹,顾思琪,突然到访。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和此刻穿着围裙,笨拙地在厨房里研究食谱的顾司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她看到穿着睡衣,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的我时,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讶,随即转为审视和……隐约的敌意。
哥,你怎么……她的话说到一半,被顾司夜打断。
思琪,来了他解下围裙,走过去,语气带着一丝不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顾思琪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有点事找你谈。她收回视线,看向顾司夜,去书房
顾司夜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很快回来。
我乖巧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半小时后,我去厨房倒水,经过书房门口时,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哥!你清醒一点!她和沈清长得那么像,你不觉得奇怪吗万一是条子派来的……是顾思琪尖锐的声音。
够了!顾司夜的声音带着怒意,她不是!我查过,她家里干干净净,就是个普通人!她受了那么多苦,你别再刺激她!
普通人会一个人跑到豹哥的地盘普通人会让你这么失控顾思琪冷笑,哥,你别被美色冲昏了头!那张脸就是最大的疑点!
我说她不是就不是!顾司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思琪,我的事你少管。她是我的人,谁也别想动她。
门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端着水杯,指尖冰凉。顾思琪的怀疑像一根针,刺破了顾司夜用愧疚和温柔编织的安全假象。他的信任,是建立在对沈清那张脸的执念上,脆弱而不堪一击。
但同时,他的偏执,也给了我可乘之机。
又过了几天,我借口在别墅里待得太闷,皮肤都变差了,想去附近的美容店做个护理。
出乎意料,顾司夜竟然同意了。
也好,出去透透气。他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我陪你去。
美容店离别墅不远,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店。顾司夜把我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去,只是靠在车边抽烟,目光却紧紧锁着店门。
我在外面等你。
我知道,这是他难得的放风,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选了一个最耗时的护理项目,被带进了里间的单间。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负责给我做护理的是个年轻的小妹,看起来很单纯。我假装不经意地和她聊天,旁敲侧击地问起手机。
哎呀,我手机好像忘带了,本来想跟朋友约个时间的……我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
小妹没什么防备:姐,你要用手机吗用我的吧,我放储物柜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我按捺住激动,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她很快拿来了手机。我借口要查个地址,让她先去外面帮我准备点水果。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解锁屏幕,迅速点开短信界面,输入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将基地的关键信息——那个隐藏在深山里的村庄名字,以及我根据连日观察推断出的大致方位——用最简洁的语言发了出去。
【目标村落:黑石村。疑似据点在村子后山,具体位置待确认。速查。】
发送,删除短信,清除通话记录,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我却像跑了一场马拉松,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把手机放回原处,我躺回美容床上,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
护理结束,我走出美容店,一眼就看到等在车旁的顾司夜。他掐灭了烟,朝我走来。
做完了他上下打量我,似乎在确认什么。
嗯。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去对面小卖店帮我买包烟。他指了指街对面的烟酒店,语气随意。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是试探!他在试探那个护理小妹!
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点了点头,慢步走向小卖店。过马路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看到顾司夜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走进了美容店。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我走得无比煎熬。手心冒汗,腿肚子都在发软。如果那个小妹说了什么……
我在烟酒店磨蹭了一会儿,挑了他常抽的牌子。付钱的时候,老板娘笑着打趣: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刚才还特意过来问我们店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进去过呢,怕你被人骚扰。
我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顾司夜从美容店出来时,脸色如常,甚至可以说心情不错。他接过我递过去的烟,揉了揉我的头发:走吧,回家。
看来,那个小妹守住了秘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天后,我无意中听到顾司夜打电话,语气异常凝重。挂了电话,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警方发了悬赏通告,这里不能待了。
深夜,我被他从睡梦中叫醒,匆匆塞进一辆早已等候在别墅外的越野车。车子没有开车灯,借着微弱的月光,驶离了市区,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山路。
道路崎岖颠簸,车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呼啸的风声。我抓紧了扶手,胃里一阵翻腾。
顾司夜握住了我冰冷的手,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
别怕。他在黑暗中看着我,声音低沉而笃定,有我在,就算真的有危险,我也一定替你挡着,让你先走。
他的承诺带着一种末路枭雄的悲壮,可我却只感到刺骨的寒意。
终点,就是那个叫黑石村的地方吗那里,就是他们真正的老巢
车子在黑暗中颠簸前行,通往未知的深山。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飞速思考着——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位置信息,我要如何才能传递出去黎明前的黑暗,格外漫长。
第六章:烈火中的永生
(约
2000
字)
章节主题:
终极对决,英雄谢幕。
爽点:
警方大规模行动的震撼,主角最后一刻的决断与牺牲,情感与使命的极致冲突,悲壮的英雄主义。
情节:
抵达:世外桃源与罪恶中心。
经过两天的颠簸,车子驶入大山深处,最终抵达一个看似宁静却充满罪恶的村子。描写村子的景象(家家小洋房)与外界的隔绝,以及隐藏的制毒工厂和毒苗地。主角内心震惊,确认了情报。(环境描写,罪恶暴露)
情报传递:抓住机会。
主角在村子里活动,顾司夜给了她一部受监控的手机。描写她如何抓住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一位老人请她帮忙看手机。她利用这个机会,将最终确认的地址和情况发送给队长。(抓住机会,关键行动)
交易现场:风雨欲来。
警方根据情报部署抓捕行动。描写行动前的紧张氛围,主角作为卧底的伪装。陆子昂的出现,在行动前与主角简短而充满情感的告别,增加了牺牲的悲壮色彩。(情感铺垫,烘托气氛)
顾司夜的挣扎:最后的试探。
交易现场,顾司夜被押解出来,看到主角后眼神复杂。他挣脱控制,走向主角,试图进行最后一次确认,问她是否爱过他。主角冷漠应对,让他回到位置。(情感拉扯,最后的交锋)
巷子里的陷阱:生死一瞬。
交易时发生意外,顾司夜趁乱逃脱。他利用沈奶奶(或者一个假扮者)和一名逃窜的毒贩做诱饵,将主角引到一条偏僻巷子。主角追进巷子,发现中计,顾司夜和雷鸣出现。(陷阱暴露,危机爆发)
绝境反击:断裂的骨骼。
主角举枪对峙,试图呼叫支援,却被雷鸣从背后偷袭。描写主角被
brutal
地制服,手被踩断(细节描写痛苦),枪被夺走。顾司夜在旁冷眼看着,雷鸣催促他动手。顾司夜犹豫,下不了手,决定带她走。(高潮打斗,极度危险,情感冲突)
烈火永生:英雄的谢幕。
雷鸣去布置炸弹。主角在被打倒在地时,趁乱夺走了雷鸣腰间的引爆器。顾司夜回来,看到主角胸口被钢筋穿透的惨状,瞬间崩溃。主角虚弱地问他炸弹是否布置好,顾司夜惊慌地想救她。主角拿出引爆器,深情地看着顾司夜:唐飞,你说你不懂,你脑子里现在为什么全都是我,那我一个人下地狱,会孤单,你愿意陪我吗
她按下引爆器,顾司夜紧紧抱住她:好,我陪恩恩……
爆炸吞噬一切。(本章大高潮,情感爆发,悲壮牺牲,故事结局)
尾声:警魂永存。
描写成功抓捕和缴获毒品的成果,牺牲同志的名单被公布。周局亲自为主角颁发一级英模勋章,交给前来代替的陆子昂。陆子昂的悲痛与骄傲。孩子问爸爸为什么缉毒警的名字可以公开,爸爸的回答升华主题。主角的警号
095460
被永久封存,象征着两代人的牺牲与传承。(悲壮结尾,主题升华)
06
车子终于在一片晨曦微露中停下。
两天的颠簸几乎让我散架,胃里依旧翻江倒海。我推开车门,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恶心。
眼前竟是一个……世外桃源
群山环抱之中,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流过,河边错落有致地建着一栋栋崭新的小洋楼,刷着鲜亮的颜色,家家户户门前都收拾得干净利落。
若不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几乎要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度假村。
可空气里,除了草木清香,还隐隐飘来一股极淡却刺鼻的化学品味道。视线越过那些漂亮的洋楼,投向村子后方的山坳,我能看到一些搭建简陋、用迷彩网覆盖的低矮厂房,还有山坡上那些被精心照料、长势异常喜人的特殊植物。
心脏重重一跳,黑石村,就是这里!他们真正的老巢,一个披着宁静外衣的罪恶中心。
顾司夜下车,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后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
我收回视线,没有回答。
接下来的几天,我被允许在村子里有限度地活动。顾司夜给了我一部新手机,我知道,这上面一定有监听,甚至可能有定位。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安抚我,或者说,麻痹我。
我表现得顺从,每天在村子里走走,和那些看起来淳朴的村民打打招呼,心里却在焦急地寻找着最后的机会。
机会,在一个午后悄然降临。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对着一部老旧的按键手机唉声叹气。我走过去,假装好奇地问:奶奶,怎么了
唉,我这老婆子,眼睛花了,看不清短信了,儿子让我看个地址,我捣鼓半天也没弄明白。老奶奶一脸愁容。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帮您看看吧。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自然。
老奶奶立刻把手机递给我:哎呀,那太谢谢你了,姑娘。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确实是一条地址短信。我扶住她,目光飞快扫过屏幕,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没人注意这边。
就是现在!
我假装仔细研究短信,手指却在按键上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切换到短信编辑界面,用最快的速度输入那串早已刻在脑子里的号码和信息:
【坐标确认。黑石村后山,工厂坐标XXX,XXX。速攻。】
发送,删除已发送信息,清除拨号记录。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我把手机还给老奶奶,笑着帮她念了地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顾司夜的人可能就在某个角落盯着我,但我必须赌这一次。
警方的行动比我想象的更快,也更雷霆万钧。
行动前夜,山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陆子昂找到了我,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他穿着和其他村民无异的便装,眼底却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活着回来。
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们都清楚,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面。
抓捕行动在凌晨展开。巨大的轰鸣声划破了山村的宁静,警灯的光芒刺穿黑暗,将整个黑石村映照得如同白昼。枪声、喊叫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我按照计划,混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扮演着一个被吓坏的无辜女人。
混乱中,我看到了顾司夜。他被两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死死按在地上,脸上沾着泥土和血迹,昔日的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疯狂。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终死死锁住了我。
就在特警试图将他押上警车时,他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挣脱了钳制,踉跄着朝我冲来。
告诉我!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疯狂,眼神像濒死的野兽,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刻,爱过我!
周围的警察立刻围拢过来,枪口对准了他。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让我心动、也让我坠入深渊的男人,眼神冰冷如铁,没有一丝波澜。
回到你的位置去,毒贩。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穿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身形一僵,眼底的光彻底熄灭,被特警重新制服,押向警车。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混乱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紧接着枪声大作!有人趁乱接应!
我心头一紧,再去看时,顾司夜竟然不见了!
他往那边跑了!有人大喊。
我立刻追了过去。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跑着,看起来像是我之前帮过的那个沈奶奶。
丫头,快,这边!他们有枪!她焦急地朝我招手,引着我拐进了一条狭窄、堆满杂物的巷子。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追了进去。
巷子深处,光线昏暗。沈奶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对!
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两个人。
顾司夜,还有雷鸣!
沈奶奶迅速退到他们身后,哪里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是陷阱!
我下意识举枪,同时手指按向耳麦试图呼叫支援:呼叫总部……
砰!
后颈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发黑,天旋地转。雷鸣不知何时绕到了我的身后,给了我狠狠一下。
枪脱手飞出,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雷鸣上前一步,一脚狠狠踩在我的右手手腕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地传入耳中,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我几乎晕厥过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老大,怎么处理雷鸣捡起我的枪,狞笑着看向顾司夜,眼神里满是嗜血的兴奋。
顾司夜看着我痛苦蜷缩在地上,断裂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
雷鸣催促道:老大!别婆婆妈妈的了!解决了她,我们赶紧走!
顾司夜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闭了闭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带她走。
雷鸣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狞笑着去巷口布置什么东西:我去给他们准备点‘惊喜’。
剧痛让我意识有些模糊,但我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在雷鸣转身弯腰的时候,用还能动的左手,悄悄摸向了他腰间的一个东西——冰冷、坚硬。
引爆器!
我用尽全力挣扎着想爬起来,腹部却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低头看去,一截从旁边废墟里伸出的、锈蚀的钢筋,不知何时在我倒地或挣扎时,深深地穿透了我的身体,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生命在快速流逝。
顾司夜处理完外面的追兵,快步走回巷子。当他看到我胸腹间那根狰狞的钢筋,看到我身下迅速蔓延开的血泊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骤然紧缩。
恩恩!他失声喊道,扑了过来,想要抱起我,却又怕加重我的伤势,双手悬在半空,抖得厉害,怎么会这样……医生!快叫医生!
他语无伦次,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我看着他,感觉力气正一点点被抽空,视线开始模糊。我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羽毛:炸弹……布置好了吗
顾司夜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缓缓抬起左手,摊开掌心,那个引爆器静静地躺在那里,沾染着我的血。
唐飞,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你不懂,你脑子里现在为什么全都是我……那我一个人下地狱,会孤单……
我的手指,按向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你愿意……陪我吗
顾司夜的表情凝固了,随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笑,猛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好,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陪恩恩……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噬了一切,烈焰冲天而起,将这条阴暗的巷子,连同里面所有的爱恨情仇,燃成了灰烬。
黑石村毒品网络被彻底摧毁,缴获毒品数量惊人,抓捕毒贩骨干数十人,战果辉煌。
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牺牲同志的名单被公布,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
追悼会上,周局亲自将那枚象征着最高荣誉的一级英模勋章,郑重地交到了前来替我领奖的陆子昂颤抖的手中。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眶通红,泪水无声滑落。
人群中,一个小男孩拉着爸爸的手,好奇地问:爸爸,为什么他们的名字现在可以说了呀
他的爸爸沉默了许久,摸着他的头,声音哽咽:因为英雄,需要被铭记。
我的警号,095460,被永久封存。它静静地躺在荣誉室的档案里,旁边是另一个同样被封存的警号。
那是,我父亲的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