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如若不是你 > 第一章

1
无字墓碑
我来看你了阿律。
森婗抱着一束白色的满天星,轻轻的放在一座无字的墓碑上。
缓缓的坐在墓碑旁,森婗头轻轻靠着,好像依偎在曾经的爱人身旁。
下一次见面可能要挺久的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墓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在喃喃自语着。
我知道你肯定急的团团转不想让我去,但是阿律。森婗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不单单是为了你,我身上的职责注定是要同你一般,为了万千还处于水深火热的人赴汤蹈火。
森婗轻抚过滴落在墓碑上的泪。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把你的名字刻上。
我才不要让你永远都在这无字的墓碑底下面对无尽的黑暗。
两个月后。墨国某赌场VIP包房里。
十几个身形高大的洋人保镖,整齐排开。一张俊逸的亚洲面孔,端坐在正中央,一手执着雪茄,放松的撑放在赌桌上,另外一只手正慢慢开着牌。
和明面上充满金钱味道不同的地方在男人的桌下。一个身材火辣几乎不着寸缕的金发碧眼女郎,正跪地耸肩做着淫靡之事。哪怕男人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女郎的满脸都写满了渴望。
突然眉间一皱,男人抬脚毫不怜惜的踹开桌下的女郎,薄唇轻启:清理干净。
女郎惊恐的拿起温热的毛巾,仔仔细细的帮男人清理。殊不知他口中的清理也包括自己。
百无聊赖,谨煜起身离开了包房,身后簇拥着一群人,赌场里人来人往,见状纷纷自动让道。
眼前闪过一抹倩影。穿梭在墨国高大人群里的娇俏。转瞬即逝。谨煜眼神微动,四处搜寻的方才出现的人。
耳边响起一阵躁动,谨煜听见熟悉的华语,一个女人在尖叫着喊救命。眼神微动,看到不远处一个醉鬼正在调戏着一个穿着侍应生衣服的华人女性。谨煜本想离开,脑中突闪刚刚出现在视线内的倩影。一个眼神示意,两个手下上前三两下制服了醉鬼,并且把呼救的女人带到谨煜身前。
森婗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看见眼前的大阵仗,不由得吓软了双腿,跪坐在地上。
谨煜居高临下,背着光,森婗看不清表情。
华国人
森婗无规则的胡乱点着头。
看着地上犹如受惊小鹿一般的女人,谨煜径直的从她身上跨过,离开了赌场。
森婗深呼吸,闭上了眼睛。
还是不行吗刚刚确实是自己故意搔首勾引那个醉鬼。这次失败了但是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的脸,下次得用什么方式才能不着痕迹的吸引他的注意呢。
正欲站起身的森婗,面前覆盖一阵阴影。
请你跟我走一趟。
森婗抬头,看着面前高大保镖样子的人,正用蹩脚的华语对着自己说话。
在无人看到的心底,森婗冷笑。
成功了。
2
再不下车,没有的就是命
坐进加长的轿车里,森婗有些瑟缩的想要远离谨煜。
哼。谨煜冷笑。你认识我
森婗面上保持着惊恐,眼睛不敢看谨煜,心下却一惊。被发现了吗
不...不认识。森婗轻摇了摇头。
别装了,不认识的话,你会在墨国喊华语的救命谨煜不露情绪,但是却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
虽然是亚洲小骨架,但是丰臀肥乳,身材姣好,瓜子脸精致的小翘鼻,漂亮的丹凤眼上睫毛轻颤,似乎还挂着些水汽。
我...我太害怕了...森婗用手紧紧抓住方才被醉鬼扯开的裙摆,防止走光。
谨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森婗缓慢小心猫着腰挪动脚步,胸前的扣子由于刚刚的拉扯,已经掉了两颗。
如此姿势,谨煜将白皙的胸口尽收眼底。
森婗正欲转身坐下,谨煜直接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拉,顺着惯性,森婗跪在真皮座椅上。
正疑惑谨煜会对她做什么,不料对方竟然眯起眼睛观察起她的手心。尤其是虎口的位置,谨煜甚至摩挲了一番。
光滑,细嫩。森婗现下明了,面前这个人是为了看自己有没有握枪的厚茧。
手被用力一扔,森婗整个人被甩在车座下。谨煜按了一下座椅旁的按钮,没有任何感情的说了一句:下车。
车在同一时间平稳的停住,自动门缓缓打开,森婗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可不能就这么错过这次机会。
挣扎着起身,缓缓的挪到车门的位置,森婗突然转头,轻咬着嘴唇: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刚来不久,身...身上没有钱可以回去。
谨煜沉默了一会,没有任何动作。
再不下车,你没有的就是命。
说完立马有保镖把森婗拉下车,车门又缓缓的合上,疾驰而去。
谨煜的手指在扶手上轮番滚动点着。伸手按了另外一个通话键:查一下。
森婗独自边走边骂:混蛋,总有一天这句话我会原封奉还。
硬生生的腿着走回出租屋,把自己放在顶喷底下,森婗闭着眼睛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
洗完澡之后森婗边擦着头发边打开电脑,看着自己锁着的简历新增下载+1。森婗松了口气笑了。
上钩了。
简历和经历都是精心重做的,此时的谨煜看到的是一个刚毕业两年被中介以高薪为由骗到国外打黑工的无助女孩。
而真正的森婗则是一名缉毒警察。此次是接替莫言律未完成的卧底行动。同时她也是莫言律的未婚妻。
两人相识于高中,一同考入警察学院之后互生情愫,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还在学校的时候莫言律就进行着秘密的卧底训练。
森婗回忆起往事轻轻的笑了,她想到了莫言律在正式接近毒窝之前过了很长一段颓靡的生活,自己也陪着他吃吃喝喝,莫言律的目的是给自己增添一些江湖气,而森婗则是为了多陪在他身边。
森婗总是因为自己没有被分配到一线经常跟莫言律抱怨。她也想亲手去拔掉一颗又一颗的毒瘤。
不管森婗抱怨几次,莫言律总是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安慰:你的工作可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你在后方搜集情报汇报位置,我们一线可是寸步难行啊。
思绪翩飞,森婗回忆起痛苦,用手捧着脸。
良久,森婗放下双手,看着细嫩的手上布满了泪水。眼中的悲伤慢慢被坚定所代替。
谨煜,华裔,目前是墨国掌权最大的毒枭。表面上看好像与亚洲的毒品链没有太大的关系,实际上从两年前开始,他的手就已经慢慢延伸到东亚。
经过多方情报,近几年在青少年群体兴起的毒品正是他的手笔。此人还有非常狂傲的一句话:从根本上控制,然后瓦解,继而统领全球市场。
想到这句暂时无从考证的话森婗还是忍不住痛骂:最次不过我一命抵一命。
想是简单,做起来何其困难。他身边围着的都是死士,如果真的一命抵一命,那他可有十几条命在排队等着帮他抵。
3
想回国吗
接下来的几天森婗都在出租屋等待,并没有去赌场。她赌谨煜会主动找她。
看着账户上所剩不多的钱,森婗有些无奈,要不是为了做戏逼真一些,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委屈自己。
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边啃边回出租屋,路上遇到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孩,浑身脏兮兮的,正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面包。
本想直接略过的森婗,又看了一眼小小的人儿,心生怜意,把另外一个面包递给他。
刚走几步,身边迅速围了一群小孩。森婗突然想起出发前领导叮嘱的话:不要对这里的人抱有同情心,尤其是路边的小孩,大多都是组团乞讨。
皱着眉头,后悔着自己刚才的善心给自己惹了麻烦,指手画脚的表示没有更多的了。
无奈语言不通,小孩将她团团围住,都抬着头看着她。
嘀~!刺耳的鸣笛声引起了注意。
森婗顺着声源望过去,两个西装保镖朝她的方向走来,方才还围着的小孩们作鸟兽散。
两个保镖不发一语,看似恭敬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胁迫对着森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明就里跟着保镖上了车,车门关闭后,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谨煜。
最近怎么都没有去赌场。谨煜率先开口。
森婗并没有直接回应反问到:你去找我了
哼。谨煜冷笑了一下,他想要知道她的踪迹哪里需要亲自去找。
见对方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森婗自顾自的说着:我...我害怕,并不是每次都能好运气的遇到救我的同胞。
好运气谨煜咀嚼着这三个字,第一次有人觉得碰上自己是好运气。
想回国吗谨煜不经意的斜睨了一眼。
感受到谨煜的目光,森婗忙不迭的点头:嗯,我是被骗过来的,现在也不敢去上班,但是...我身上已经没钱了。说着慢慢降低了音量,低下了头。
她可不认为视他人性命如蝼蚁的谨煜会突发善心送一个陌生人回国,莫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森婗被带入一座别墅内,保镖纷纷都退了出去,别墅的客厅内只有谨煜和森婗两人。
没有开灯,周围都是黑暗的,只有客厅落地窗外的私人泳池泛着波光。
谨煜坐在真皮沙发上,双手张开放在座椅靠背上。
伺候我。
森婗站在一旁没有动作,声音像蚂蚁一般:我...我不会。
倏而手臂被用力拉扯过去,森婗的脸颊被谨煜单手轻松掐住,强迫她抬头望向他。
大学的时候不是交往过男朋友吗这时候装不会谨煜的手下想要顺着森婗这个神秘的男友继续往下查发现竟然什么都查不到,一片空白。
森婗迅速思考着,自己只和莫言律交往过,该不会让他查到了吧。
脸颊感受到手正在用力的不断锁紧,森婗皱着眉头,眼睛里蓄着泪:没...没有,那是同学造谣,我...我没有。
谨煜试图从森婗的眼睛中读出一些端倪,可是注意力都在她的眼泪上。松开手,森婗瘫软在地上。
你住这里,哪里也不准去。谨煜说完就离开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还未可知,与其放任自由,倒不如把人圈在自己身边。
森婗打开别墅内所有的灯,仔细的观察着周遭,除了应景的家具外,并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只能见机行事了。
半个多月都住在这里,谨煜没有再来过,他离开的隔天就来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起居。看着同是亚洲面孔的阿姨,谨煜用着华语和英文尝试与她沟通,不料对方不为所动,半个多月以来一句话都没有同她讲。
夜晚,森婗熟睡着,突然一声厉雷划破天际,森婗惊醒。
听着好似有人进门的声音,森婗有些害怕的缩进被窝。在这种地方,烧杀抢掠是常有的事,谁胆子这么大,抢到谨煜的头上来了。
房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黑暗中森婗眯着眼睛分辨出来人正是谨煜,没来由放心了下来,装作熟睡着。
感受到来人靠近自己,血腥气愈发浓重,森婗皱了皱眉,带着刚睡醒的娇憨声,撒娇似的说了一句:嗯~去洗澡,味道好重。
刚刚经历完血雨腥风的谨煜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味道指的是什么。轻笑了一下,转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只下半身裹着浴巾,森婗眨巴着眼睛看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小生活在这里的原因,明明是亚洲面孔,但是身形高大,腹肌块块分明,胸肌蓬勃。
你叫什么名字呀。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害怕也像是害羞。
谨煜径直上床躺着,迎上森婗的目光,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
以后叫我阿煜。话音刚落,面庞近在咫尺。
虽然森婗早已做好献身的准备,但是这一刻真正来临之前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匆忙闭上眼睛,不料谨煜只是轻轻的在自己额上留下一个吻,便环抱着她睡觉了。
回过神的森婗,轻声说了一句:晚安,阿煜。
闭着眼的谨煜感觉到心脏不规则的抽动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个月,森婗便没有之前那么无聊了,谨煜经常会带她出入各种场合。
无非就是酒会,派对。也带她去过很多个赌场一掷千金。
刚开始森婗还会心疼因为自己不会玩而输掉的筹码,谨煜只是淡笑着抬手示意续上。
到后来森婗已经在各种声色犬马的场合里来去自如。
谨煜装作不经意的问过森婗:你怎么从来不好奇我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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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婗依靠在谨煜的怀里轻声回答着:我们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烟火的气息。森婗没有说血腥味,而是模棱两可的说出枪火的味道。
加上你这么大的排场和手笔,我猜肯定不一般,还是不问了吧。总之。森婗俏皮的撑在谨煜的胸上,用手指轻扫着谨煜的下巴。
总之你给我钱花,我快乐玩耍,其他的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嘻嘻。
谨煜看着森婗,少见的开怀大笑了起来。
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没人知道谨煜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因为这些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弱点。
森婗却是有些急了,连续几个月都在玩,别说谨煜的核心了,就连边缘处森婗都没有碰到过。
为了不被谨煜找到破绽,森婗完全是独身一人到达墨国,直接切断了与华国的联系。如果不能一击毙命,把证据带回去,那么多余的联系只是累赘而已。
近来几天天气不太好,谨煜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露面了。森婗也乖乖的待在别墅里。
保姆汇报给谨煜的消息是森婗时常在发呆,没人知道的是,森婗是在思考怎么让谨煜相信自己,让自己能够触碰到核心。
4
眼一闭心一横
门外响起一声躁动,森婗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不明就里的朝门口方向走去。
看着两个人扶着谨煜进门,森婗惊呼:阿煜你...啊!!森婗刚刚戳碰过谨煜的手上满是鲜血,不由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保镖把人扶在沙发上,正要打电话给私人医生,被谨煜喝止并驱逐。
森婗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要离家的保镖,森婗赶忙上前指着谨煜:快送他去医院,这么多血他会没命的,求求你们了送他去医院。
森婗当然知道谨煜不会去医院。
保镖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说着他们并不能完全听懂的华语,面面相觑,看到谨煜一抬手,立马退了下去。
森婗,过来。声音倒是不见虚弱。
药箱拿过来。听着谨煜的指挥,森婗边哭边到处慌乱的找着药箱。找到之后拿到谨煜面前,几乎是下意识的要帮他进行紧急止血。
还好谨煜拉住了她的手:你转过头去,别看,我自己来。
森婗别过头去,幸亏自己没有动手,否则上学时候学习的专业的包扎技术,只怕要被看穿。
听着谨煜吃痛的低吼声,森婗咬着自己的手指,眸光一动,狠狠心,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了。
转过来,帮我系一下绷带。
森婗看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只需要打个结固定一下,颤抖着,森婗顺手打了一个蝴蝶结。
惹的谨煜一阵轻笑:你以为这是礼物呢
说完谨煜伸手抚了抚森婗的唇,轻皱眉擦去唇上的血迹。
怎么会有血呢
森婗轻咬了咬唇,懵然不知的回答:不知道呀。
谨煜又举起森婗的手看着: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咬出血啊。
森婗眼神躲闪的收回自己的手:我没事的。
手被谨煜又拉了回去,用棉签沾了消毒水,轻轻的擦拭着伤口。令森婗觉得震惊的是,谨煜好像怕森婗会痛似的,对着伤口吹着气。
担心会碰到伤口,森婗只是简单的帮谨煜擦了擦身子,两个人相拥在床上。
怕不怕谨煜低沉着声音,细嗅着森婗的发香。
怕,怕你会死。
放心,死之前我会提前安排你回国,给你一笔钱,足够你挥霍了。
听到这里,森婗挣开谨煜的怀抱,赌气似的转过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被谨煜一把又捞进怀里。
怎么,不开心啊
开心,我开心极了。森婗阴阳怪气的。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杀了,这样我好带着你的钱回国养他十个八个男模,天天伺候我,怎么会不开心。
谨煜紧紧的箍着森婗,对她说的话感到不满:小蹄子,我伺候你还不够吗还想养男模,我做鬼都要把他们都杀了。
似乎是触碰到两人共同的敏感处,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森婗一直很疑惑的地方就是这里,传闻中谨煜身边从不缺女人,只不过在他眼里那不过是洗完手随处可丢的纸巾罢了。
跟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碰过她。
或许是对自己还有些戒备。森婗心下一横,抬头主动吻住谨煜的唇。
谨煜许久没有过这么错愕的时候,热烈的回应着森婗,一只手不安分的紧紧握住柔软。
发浪是不是嗯我还受着伤呢。
森婗吃痛的发出一声嘤咛:那我来动。
谨煜眸光一暗,深深的嵌入森婗。
清晨,森婗被一股滚烫灼醒。撒着娇哼哼唧唧的:嗯~我腰好酸啊,好困。
耳边传来谨煜低沉性感的声音:你倒是吃饱了,不管我了
拜托你,让我再睡一会。
宠溺的摸了摸森婗的头,谨煜掀开被子准备去浴室,起身的时候看到床单上的一抹猩红。
原来昨晚冲破的阻碍并不是幻觉。
看着床上还在酣睡的娇人儿,谨煜直觉不好心底却柔软异常。
一连几天谨煜都在这里养伤,哪里也没去,每天就看着森婗在身旁跑来跑去,一会游泳一会健身,一会拼图,一会下棋,游戏打不过谨煜的时候又撒娇赖皮。
谨煜乐在其中,心底的不安也愈发壮大。像他这样的人有了软肋,很容易陷入万劫不复,可是谁又会拒绝这样的软肋呢
宝贝起床了,今天要带你去个重要的地方。谨煜温柔的唤着森婗。
森婗直直的坐起身,头发有些凌乱,却生出别样的美:重要那你昨晚还折腾我。抱怨着下了床。
车子行驶了很久,久到森婗又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座庄园面前。跟着谨煜下了车,森婗有些害怕,抬头看了看满脸严肃的男人。
似是感应一般,谨煜并没有看着森婗,但是口中还是安慰着:别怕,我在。
路过的保镖纷纷对谨煜鞠着躬,森婗暗中观察着。这就直达老巢了可有这么顺利吗
谨煜全程都把森婗圈在怀中,直到进入一间像是会客厅的书房,才把人松开。
Daddy。谨煜微微低头,对着一个背影唤着。
森婗惊讶的看着谨煜,再看看背对着他们的人。这人是谨煜的父亲传言中他不是一个孤儿吗
这时有两个保镖过来请森婗单独出去,森婗害怕的攥紧谨煜,对方却拍拍她的手:没事的,在外面等我一下。
隔音很好,在外面的森婗丝毫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你可知,当初为什么收养你奥维转过身,看着面前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谨煜。
因为您需要一个接班人。
错!奥维大声呵斥:因为咱们两人没有任何血缘,也无法成为互相的羁绊,这才是重点。接班人而已,作为在谨煜之前的大头目,多的是人想给他生孩子。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不准碰外面那个女人。煜,你是不是疯了尽管恨铁不成钢,但还是佩服谨煜,不愧是自己带大的人,安排去杀森婗的人全部都被他挡住了。
Daddy,不如我们开门见山。谨煜镇定的迎上奥维的眼睛。
我帮你拿下东亚,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
呵呵。奥维冷笑:煜,你以为你走到今天想退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荒唐可笑。
今天你敢宣布退出,下一秒就有数不清的枪口对着你。
谨煜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他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或许是森婗的那句:你给我钱花,我快乐玩耍。勾起了他对平凡生活的向往。
听说,你最近买了几座岛。奥维语气中虽然没有任何波动,但是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谨煜眉头紧锁盯着奥维。至少,我要她安全的在我身边。
奥维看着离去的背影,纵然对这个人的成绩颇为赞赏,比之当年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人一旦有了感情,那就是废物一个。
5
再遇熟人
回去的路上,谨煜不发一语,森婗也满怀心事。
良久之后谨煜打破了沉默:我要出差一阵子,你乖乖待在别墅里,哪里也别去,我会派几个人保护你。
森婗攀上谨煜,言辞恳切:不可以带着我吗
乖,几天就回来了。谨煜紧锁的眉头没有一丝放松。
那你不用把人给我了,你带着,我才能放心一些,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好吗森婗的语气中已经有些哽咽。
谨煜笑着抚了抚森婗的头,没有回应。
谨煜离开后,森婗又恢复了刚来别墅时候的生活,每天能看见的就是从不开口说话的保姆。
虽然心急,但是好在已经跨出了一步,至少谨煜带她去见了他的Daddy。如此看来,警方掌握的消息并不完全准确。
一连几天吃了睡睡了吃,森婗无心做其他的事情,只是觉得最近总是睡不饱。
从不随便进别墅的保镖突然进入,对着森婗做着请的手势。森婗迅速回笼思绪,开心的问到:谨煜回来了是吗
保镖并未作答,森婗也不管这么多,直直的朝门口出去。
结果一上车手脚就被捆绑着,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这次没想到保姆也被带了出来,坐在了森婗的身旁。
森婗在头套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口中还安抚保姆念叨着:别怕别怕,谨煜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保姆依旧默不作声。
森婗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害怕,如果对方想要杀自己,一发子弹的事情,这么弯弯绕绕的,尽管来者不善,至少有谈判的余地。
默默在心里记着数,大概多久,身体因为车拐弯的惯性往哪个方向倾倒了几次。视线全无,车内安静,森婗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记着路。
下车的时候手脚已经被松开了,只是头套依旧戴着。
鼻尖萦绕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如果仔细辨别,空气中似乎还有血腥味,排泄物的味道。
头套突然被摘掉,强烈的灯光晃了一下森婗的眼睛,缓了一会森婗才看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似乎是类似地牢的地方。
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墨国男人,正在用森婗听不懂的西班牙语说着什么,话音刚落,身边的保姆居然开口了:这位是谨煜先生父亲的助理。
森婗震惊的看着身边的保姆,惊讶她不仅流利的说着华语,更是佩服她这么久了一丝不露,自己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奥维的助理带着两人走入一个空间,里面只有昏黄的灯光,进入之后定睛一看,森婗吓的用手捂住了嘴。
眼前的人不知死活,耷拉着脑袋,头皮好像被掀开过一般,随意的摊着,鼓起一个包。嘴巴微张,正滴答着口水和血液的混合物。
十根手指不规则的朝不同方向指着,最令森婗震惊的是,这个人的双脚被困在一个方形的玻璃罩内,数条蛇在蜿蜒缠绕着,似乎只要这个人轻微动一下,这些蛇都会毫不犹豫的张嘴咬下去。四周布满了排泄物,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了。
森婗连连作呕,奥维的助理贴心的送来一张手帕,森婗接过之后急忙捂住口鼻,眼中含泪: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奥维的助理耐心的听着保姆的翻译,很快给出森婗答案:这个人是你们华国警方派来的卧底。
森婗手微微颤抖着,极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并没有错过身旁保姆在翻译时候,稍微带着一些不同的情绪。这个时候的森婗顾不上其他,只当这个保姆是因为年龄大了也见不得这种场景因而生出的恻隐之心。
华国的卧底。森婗极力辨别着面前的人,与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的时候,森婗浑身冰凉。
阿宽,当年来配合莫言律的人。
他竟然还活着,这么久了,竟然如此痛苦的活着。
阿宽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被动静惊醒,看到森婗的时候瞳孔一震。
森婗的眼泪无法抑制的喷薄而出。
在警校的时候,阿宽最标志性的就是他的笑,洁白的牙齿,憨厚的面庞,所到之处是都一副积极灿烂的样子。
可是如今竟变成这样。当时接莫言律的尸体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惨状,大家纷纷默认阿宽也如莫言律一般死于非命。
似乎是察觉到森婗的情绪,阿宽使出浑身的力气,紧紧盯着森婗,用力摇头,口齿不清的用西班牙语喊着什么。
脚下的蛇也被他惊醒,每一只都吐着信子嘶嘶哈哈的。
森婗喃喃的问着:他...他在说什么。
保姆翻译给助理听之后得到助理允许随之告诉了森婗。
他在说:杀了我!杀了我!
一个人得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才会觉得死是最好的解脱。
阿宽紧盯着森婗,不停的摇头,不停着喊叫着,黑暗处走来一个人,拿着一个针管,对着阿宽的颈动脉打了下去。
阿宽的声音逐渐变小,再度昏了过去。
森婗再也忍不住,转身跑出地牢,在角落处连连干呕着。
所以当时的阿律也遭受着如此的痛苦吗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样才能把阿宽救出去。
干呕着好一会,森婗缓过劲来。声音嘶哑着问: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保姆翻译着:奥维先生希望你能看清楚你所处于的环境,他可以给你一笔钱,只要你主动离开谨煜先生。
森婗在心底冷笑着,哪怕自己不是卧底,只是一个攀附金钱的人。以他们宁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性子,自己是不可能活着的。
回到别墅之后,森婗吐的浑天暗地,每每想到阿宽,森婗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没日没夜的熬着吐着醒着睡着。
森婗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阿律笑着朝她招手:婗婗,快过来,快过来我身边,不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快过来。
森婗极力朝他奔跑着,可是阿律却离她越来越远。
一下子惊坐起,森婗满头大汗,泪流满面。
你终于醒了。谨煜坐在她床边。
森婗闭了闭眼睛,主动抱住谨煜:你终于回来了。说完放声大哭。
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谨煜在森婗的背上轻抚着。
什么森婗难以置信的看着谨煜。
孩子。我怎么可以有他的孩子。是了,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安全措施,有孩子是意料之中的。
对不起...对不起。森婗口中一直喃喃的道歉。
谨煜心疼的把人拥入怀中:对不起什么呢医生说了孩子很好很健康,就是你身体有些营养不良。
谨煜想起刚回到别墅听保姆汇报最近森婗的近况,一向自持的他暴怒的扯着保镖的衣领:为什么不叫医生!
保镖低着头承受着怒气:先生,您交代过任何人不得到这个别墅来,哪怕是您上次受伤,为了森小姐的安全,也不允许医生过...
闭嘴!谨煜用头抵着保镖的头,恨不得拔枪:去请医生过来!
谨煜突然苦笑了一下迅速回神:来,我喂你吃点东西。
森婗如同木偶般,呆滞的一口一口吃着。
谨煜悉心照料着森婗,森婗的情绪也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森婗在躺椅上斜靠着谨煜看着夕阳。
阿煜,你父亲说要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
谨煜摸了摸森婗尚且平坦的小腹:那太好了,你可以回国养男模了。
森婗皱着眉头轻锤谨煜的胸口:你这么快就腻了我,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别动气别动气。谨煜安抚着怀里的人:怎么可能呢。我还怕你带着我的孩子跑了呢。
阿煜,带我走进你的世界里吧,我会努力向你靠近的。拖的太久了,森婗终于忍不住了,她每每想到阿宽的惨状,就憎恨自己为什么速度不再快一点,哪怕她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谨煜正把玩着森婗青葱似的指尖,听到这话一顿。良久才缓缓的开口:不用。
看着森婗疑惑的神情,谨煜轻轻的替她挽了挽发。
这一次,换我向你靠近。说完深深的吻住森婗的唇。
谨煜虽然每天都回别墅,但是愈发的忙了,早出晚归。
森婗也暗暗着急,谨煜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不能触碰到他所涉及的犯罪集团,自己该如何掌握证据,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阿宽也要没命。
保姆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每天照顾着森婗的起居。看着桌上比起往昔更加丰富的餐食,森婗没有胃口。
又不乖乖吃饭谨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森婗侧着身子轻轻抱了抱谨煜: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嗯。谨煜拉开森婗身旁的椅子。我陪你吃饭。
吃完饭后,谨煜拿出一把手机放在森婗的手上。
森婗不解:你不是,从来就不允许我用这些的吗
谨煜眸光微动:我要出去几天,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我不会回复,但是我能收得到。
双手执着森婗的肩膀,稍微用了用力:等我。
谨煜离开后,森婗握着手机,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和纠结。
到底要不要联系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那是在公海待命的同事们。
好不容易有这个联系的机会,可是联系了自己这里又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内心盘算着他们救出阿宽的概率,思虑了良久,森婗还是放弃了。
给谨煜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阿煜,我想你了。
就像谨煜所说,他没有回复任何消息,但是谨煜那边雷打不动,每天都能收到一条来自森婗的消息,永远都是:阿煜,我想你了。
谨煜回到墨国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别墅,而是直接到了奥维的庄园内。
刚见到人,就看到奥维鼓掌:Bravo
men!你竟然如此迅速拿下,简直令我震惊。
谨煜放肆的笑了笑,用华语说出了一句:消息挺快啊老头。
看着奥维疑惑的神情,谨煜又重新用西班牙语说:恭喜你。
你可以随意去操控你的财富游戏,我要带着我的太太去旅游了。谨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6
讲个小故事给你听
谨煜消失在视线内,奥维的表情立马恢复严肃,对着助理使了一个眼色,助理心领神会。
婗婗,我们走吧。
看着刚回来就要带她走的谨煜,森婗不解。
谨煜眼波流转:带你去玩耍,去花钱,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试图从森婗的眼神中读出别样的情绪。
森婗愣了一下,立马转身回房间: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我的漂亮衣服。害怕被谨煜看出异样,直觉告诉自己,自己的行动怕是要失败了。
喂,你男人我坐拥的财富可是你几辈子花不完的,要那几件衣服你磕碜我呢话是这么说,但是谨煜并没有拦着森婗。
森婗囫囵的随便拿了几件,最重要的就是手机,一定要带在身上。
一路上又是直升机又是私人飞机又是船的,幸好森婗已经过了孕吐期,一路过来也不算太遭罪。
游轮行驶着,谨煜从背后环抱住森婗,两人依偎着在月光下赏海。
累不累。奔波了几天,谨煜担心森婗身子吃不消。
森婗摇摇头,满怀心事但是又担心背后的人看出来。
离墨国越来越远了,谨煜也不告诉她要带她去哪里。
先生,卫星电话。
谨煜听见保镖的呼唤,点了点头,进房间拿了一条厚厚的毯子顺手把卫星电话带上,把毯子盖在森婗身上,森婗虽然觉着没那么冷,不需要这么厚的毯子,但是也没有拒绝。
谨煜没有避讳的直接在森婗面前接起电话。
我没想到你如此的不留情面甚至要置我于死地。
这不是从小您教我的吗奥维先生。谨煜微笑看着森婗。
东西在哪里。奥维颤抖着身子。
谨煜捏了捏口袋里小小的U盘。
孩子,你听话,快回来。至少念在我从小养育你到大的份上,你记得吗如果没有我,你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谨煜听到这里,目光极其的狠戾,用华语缓缓的说出口:你当着我的面枪杀我父母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会死,你本可以在墨国在欧洲大肆敛财,你偏偏要用我的名头在亚洲甚至是在华国做一些令同行都鄙夷的事情。奥维,game
over!说完把手里的卫星电话远远的往海里一扔。
森婗听完谨煜最后说的话,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对。
宝贝,放轻松。谨煜重新抱着森婗。看着眼前平静的画面,谨煜头靠着森婗:森婗,给你讲个小故事吧。说完也不顾森婗的意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有一个小男孩,大概这么小。谨煜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小的时候跟随父母从华国移民到墨国。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在人家的地盘上该交的保护费那是一点没有含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要的保护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小男孩的父母还有商会的其他华国人,纷纷组织起抗议,大概就是保护费可以交,但并非是如此没有下限。
谨煜虽然在笑,但是声音有些哽咽:你看,老不老实,都被剥削成这样了,还想着要交保护费。
抗议当然是无效的,有一次小男孩的父母带着小男孩上街,打算给他买身新衣服,路上遇到帮派的车,小男孩的父亲想也没想就只身拦在车前,没想到的是,坐在车上的竟然就是帮派的老大。叫什么来着
奥维。森婗已经泪流满面,哽着声音回复着。
对,奥维。奥维下车之后问小男孩的父亲有什么诉求,小男孩的父亲以为有机会可以谈一谈,便将华人保护费收取的太高这件事说出口。紧接着砰的一声。
谨煜颤抖着双唇:爸爸就这么倒在我和妈妈的面前。不过一会,又是一声砰,妈妈也倒了,手上还拿着要帮我试穿的衣服。
周围的人都抱头鼠窜,只有小男孩愣在原地,也不哭,就直直的盯着对着自己的枪口。奥维可能就是这个时候觉得我胆子异于常人吧,收起枪,把我抱上车。
谨煜看着远处的海似乎有灯光在闪动。
可是婗婗,我胆子最小了,当我知道他要对你下手的时候,没开玩笑,我腿都在打摆。
谨煜叹了口气:那天是华国的新年,你知道的,新年的小孩就是要穿新衣服的。
森婗转身面对着谨煜,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谨煜用食指捂住森婗的嘴唇,摇了摇头。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阿律。
森婗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他是怎么知道的。
像是有读心术一般:我出差回来那天,你正睡着,做噩梦了吧,嘴里一直喊着阿律。可是怎么办呢,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要做爸爸了。
硕大的眼泪从高大的谨煜眼中滴落: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你喊的是阿煜,不是阿律。
看着越来越近的灯光,谨煜拢了拢森婗身上的毛毯:要穿好哦,别着凉了。
从口袋里拿出可以致奥维和自己死一万次的U盘,郑重的放在森婗的手上。
拿去交差,希望你心愿达成。
奥维总说,人最不该有的就是感情,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谢谢你,森婗。
谨煜拿起手机,向森婗展示着他收到的每一条:阿煜,我想你了。
至少在这些瞬间,我也曾经拥有过你。
华国的海警靠近了,华语,英语,西班牙语三语轮播:船上的人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谨煜拿起枪,指着森婗的脑袋,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如果可以的话,把孩子生下来,告诉他,他的爸爸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就是爱上他的妈妈。
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森婗已经知道谨煜要做什么了,她近乎乞求,已经哭的喘不过气。
放下武器,一切都有谈判的余地。华国的海警拿着喇叭大声喊着,要保护人质。
看着准备在游轮上慢慢围拢着的警察,谨煜轻声说了一句:我爱你,森婗。
说完就把人往前面推,自己迅速靠在船边,随着森婗一声惊呼:不要!
一声枪响,谨煜直直的沉入海底。
7
大结局
森婗再次睁开眼睛,是在医院里,面无表情的闻着消毒水的味道。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群人。
有的拿着花有的拿着水果,有的拿着笔记本,还有纸笔,录音器。
像是一段冗长的回忆,森婗边回想着边诉说着从出国那天起的所有遭遇,事无巨细。
这样的经历,短短一周内,森婗接受了4次。
一周后,准备要出院了,同事小叶帮她收拾东西,拿起那条有些脏了的毯子,问森婗:这毯子...你还要吗有点脏了。
森婗默默的看了许久,伸手拿过。这个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
森婗,你身体吃得消吗在警局里,领导问着。
森婗疑惑。
看了你的笔录里,我们派去墨国的同事没有找到阿宽,所以...
森婗点了点头。
再次踏上飞往墨国的飞机,森婗的心境大不相同。
来接机的同事火急火燎的就要森婗指路。
森婗报了别墅的地址,同事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真是无语,救人这么要紧的事,她还要去回忆过往吗
闭嘴!
听着两个同事讨论着她,森婗没有任何反应。
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门上的封条。才过多久啊,不到一个月吧,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
森婗重新上车,带上眼罩:出发吧。
根据当时戴着头套时候默默记着的步骤,森婗一点点指着路。
下了车之后森婗依旧没有摘掉眼罩,而是让同事扶着自己,自己凭借着感觉走着。
闻到了更恶臭的味道。
耳边传来同事们的呕吐声,森婗看着已经隐隐露出白骨的现场,失声痛哭。
对不起阿宽,我还是来晚了。
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阿宽,森婗痛苦的抱着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起身扒拉着同事的口袋:手机,手机给我,快点!!
同事疑惑的递出去,翻找着领导的电话拨过去:那个保姆,那个保姆不对劲,那个说中文的保姆。
领导只留下一句:等你回来再说。
刚下飞机,森婗急不可耐的到警局,见到领导之后脱口而出:那个保姆有踪迹吗那个保姆有问题,阿宽最后...
我吗我有什么问题看着领导背后走出来的人,正是照顾着自己多时的保姆。
森婗哑然。领导笑着:大家都是同事。拍了拍森婗的肩膀,带着那个卧底保姆离开。
身心俱疲的回到家里,森婗没有回房间,而是躺在沙发上,身上披着那条厚毯。
好累,正打算睡一觉的森婗拉了拉毛毯,手感似乎不太对。
到处捏了捏,森婗起身拿起剪刀,沿着缝合线,仔细的拆开。
一封信,一张卡。
现在你在做什么呢应该在家里休息了吧。先说正事,那个保姆,奥维发现的时候她供出了其他的两名卧底,以此为由,她又帮奥维卧底在我身边。我暗暗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奥维把那两个卧底藏在哪里。对不起。
这张卡里可都是干净的钱,我自己做正经生意赚的,不多,肯定不够你养男模。你放心留着,这是我作为父亲给孩子留下的赡养费,孩子...应该能平安长大吧。
如果你选择不留下孩子,也是好的,毕竟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你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合适的人过完下半生,一定要是比我爱你的,不然我每天夜里都要去他梦里闹他。
我死的不冤的,虽然是为了复仇,但是这么多年手上也沾了不少血,最后还负了你,我该死。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封信,或者你永远都看不到了。但是我还是要郑重的跟你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森婗,我姓梁,我叫梁谨煜。
森婗的泪水滴到信纸上。与一个已经干涸了很久的痕迹重叠。
把信和卡都交给领导之后,森婗选择了辞职。
再一次捧着满天星来到那座无字的墓碑前。森婗跪坐着,慢慢的除着墓碑前的杂草,用带来的湿巾慢慢擦拭着。
阿律,对不起。我没能救回阿宽,法医做完尸检,死因是颈部大动脉注射了高浓度的海洛因,死亡的时间与我见他最后一面重合。
森婗已经哭不出泪水了,每每回想起阿宽用尽力气对着自己摇头,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身旁的保姆,可是他无法说出口。
森婗悲痛万分。
这辈子,是我负了你。森婗扶着已经隆起的肚子,缓缓的站起身,慢步离开。耳边仿佛回荡着训练时候的口号: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妈妈,那边有个怪叔叔一直看着我们。三岁的梁慕指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森婗眯着眼睛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