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井沉冤
清平镇,就像一幅被岁月尘封的古朴画卷,静静躺在群山的怀抱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哼着轻快的调子穿镇而过,溪边的垂柳依依,像是少女的发丝在微风里轻轻摇曳。镇中心的老槐树,粗壮的枝干肆意伸展,犹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默默见证着小镇的岁岁年年。平日里,小镇上总是热热闹闹,邻里间的欢声笑语、集市上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图景。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小镇,却在一个暴雨如注的午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宁静。那天,乌云好似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向小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高高的水花。镇东头的一口古井,在风雨的肆虐下,井口的石头竟轰然崩塌,泥水混合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从井底升腾而起,弥漫在四周。
最先发现这事儿的是阿福,一个憨厚老实的年轻后生。当时他正冒雨往家赶,路过古井时,那股浓烈的臭味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心驱使下,他凑近井口,借着微弱的光线往井底张望,这一望,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井底浑浊的水面下,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形物体,随着水波晃晃悠悠,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死人啦!古井里有死人!阿福惊恐地大喊起来,声音在风雨中传得很远。
很快,村民们就陆陆续续赶来了,大家围在古井边,看着井底的景象,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是古井里的恶鬼作祟,有的说这是不祥之兆,小镇怕是要遭大难了。一时间,恐惧的情绪如病毒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里正李大爷得知消息后,也匆匆赶来。他皱着眉头,看着古井,沉思片刻后,果断说道:赶紧去报官,让官府来处理这事。
没过多久,清平镇的捕头赵猛就带着几个衙役赶到了现场。赵猛身材魁梧,一脸正气,平日里在镇上抓贼办案,是个让百姓们信赖的好捕头。他仔细查看了井口和周围的痕迹,又让人找来长绳和竹篮,打算下井一探究竟。
我下去看看。赵猛自告奋勇道。
几个衙役担忧地看着他:捕头,这井下情况不明,万一有危险可咋办
怕什么,我赵某人行得正坐得端,还能怕这井下的邪祟不成赵猛说着,便系好长绳,缓缓下到井底。
井底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赵猛强忍着不适,摸索着靠近那具尸体。等他看清尸体的模样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死者是个年轻女子,面容扭曲,双眼圆睁,死状极其凄惨。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衣衫也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显然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赵猛小心翼翼地将尸体用竹篮吊上井口,然后自己也爬了上来。此时,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个年轻女子的悲惨遭遇而哀伤。
这女子是谁为何会被人害死后扔在这古井里赵猛皱着眉头,向周围的村民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叫王二的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捕头,我瞧着这女子,有点像前阵子失踪的翠儿。
翠儿赵猛连忙追问,这翠儿是什么人你快详细说说。
王二咽了口唾沫,说道:翠儿是镇西头刘老汉家的女儿,长得水灵灵的,可招人喜欢了。大概一个月前吧,她突然就失踪了,刘老汉四处寻找,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没想到,她竟……
赵猛听后,立刻带着衙役前往刘老汉家。刘老汉年事已高,得知女儿的死讯后,当场就昏了过去。等他苏醒过来,老泪纵横,哭诉着女儿的不幸遭遇。
我可怜的翠儿啊,她到底得罪了谁,要遭此毒手刘老汉悲痛欲绝。
赵猛安慰了刘老汉几句,然后开始询问翠儿失踪前的情况。据刘老汉回忆,翠儿失踪那天,说是要去镇上的集市买点东西,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四处打听,有人说看到翠儿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但那男子的模样谁也没看清。
赵猛觉得这陌生男子很可能就是关键线索,于是他在镇上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他挨家挨户地询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而,几天过去了,调查却毫无进展,那名陌生男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就在赵猛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名叫阿香的年轻女子找到了他。阿香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姑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害怕。赵猛温和地说道。
阿香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捕头,我……我知道一些关于翠儿的事。其实,翠儿失踪前,曾和我说过,她被镇上的恶霸张麻子盯上了。张麻子老是对她动手动脚,还威胁她要是不从,就有她好看的。
张麻子赵猛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个混蛋,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有点势力,在镇上为非作歹,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赵猛决定立刻抓捕张麻子。他带着衙役来到张麻子的住处,将他团团围住。张麻子看到这阵仗,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强装镇定。
赵捕头,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没犯什么事啊。张麻子狡辩道。
哼,没犯事那翠儿是怎么回事赵猛冷冷地说道。
听到翠儿的名字,张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他还是矢口否认:翠儿我不认识什么翠儿,你可别冤枉好人。
赵猛见他不肯承认,便将阿香找来与他当面对质。在铁证面前,张麻子终于低下了头,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原来,那天翠儿在集市上被他撞见,他见翠儿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念。他将翠儿强行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欲行不轨。翠儿拼命反抗,他一怒之下,就将翠儿杀害,然后抛尸古井。
真相大白后,张麻子被依法严惩,翠儿的冤魂也终于得以安息。而那口古井,经过一番清理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古井边似乎还能传来翠儿隐隐约约的哭声,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2
狐仙迷踪
清平镇的秋天,像是被大自然打翻了颜料盘,漫山遍野都被染成了金黄和火红。田野里,沉甸甸的稻穗在秋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演奏着丰收的乐章。果园里,红彤彤的苹果挂满枝头,宛如一个个小灯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的丰收景象中,一个神秘的传闻如一阵旋风,在小镇上迅速传开,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据说,镇外的那片古老山林里,最近时常出现一只美丽的白狐。这只白狐可不一般,它浑身的毛发洁白如雪,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眼眸宛如两颗璀璨的红宝石,透着一股灵动与狡黠。更神奇的是,有人声称曾看到它在山林中变幻成人形,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宛如仙子下凡。
起初,村民们只当这是个荒诞不经的传说,并未放在心上。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说亲眼目睹了白狐的身影,这个传闻便在小镇上越传越广,越传越邪乎。有的人说这白狐是狐仙转世,是来庇佑清平镇的;也有的人说它是邪祟之物,会给小镇带来灾祸。一时间,众说纷纭,人心惶惶。
阿福,这个经历过古井沉冤事件的年轻人,本就对世间的奇闻异事充满好奇。听到狐仙的传闻后,他的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的,怎么也按捺不住。终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他瞒着家人,偷偷拿上一把柴刀,独自朝着镇外的山林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月光洒在山林间,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阿福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林中,每走一步都十分谨慎,生怕惊动了什么。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阿福的心猛地一紧,他握紧柴刀,缓缓靠近。
当他拨开一丛灌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正蹲在一块巨石旁,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它的一条后腿上,插着一支利箭,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毛发,看上去十分可怜。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狐仙吗阿福心中暗自嘀咕。看着白狐痛苦的样子,他心中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犹豫了一下后,他缓缓放下柴刀,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来帮你把箭拔出来。
白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眼中的警惕之色渐渐褪去。阿福小心翼翼地靠近白狐,蹲下身子,轻轻握住箭杆,然后一咬牙,猛地将箭拔了出来。白狐吃痛,轻轻叫了一声,但它并没有反抗。阿福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布,为白狐包扎好伤口,又从附近找了些草药,嚼碎后敷在伤口上。
好了,你好好养伤吧。阿福看着白狐,微笑着说道。白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福回到家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很快就会被他淡忘。可他没想到,从那以后,奇怪的事情便接踵而至。
每天清晨,当阿福打开家门时,总会发现门口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猎物,像是有人特意送来的。起初,阿福以为是哪个好心的邻居,但他询问了一圈,却没有人承认。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切或许和那只白狐有关。
与此同时,小镇上开始流传起一些关于阿福的奇怪传闻。有人说,阿福被狐仙迷上了,狐仙每天都会给他送来礼物;也有人说,阿福和狐仙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会给小镇带来灾难。这些传闻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痛了阿福的心。他想要解释,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阿福的父母也开始为他担忧起来。他们找到阿福,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我们知道你心地善良,但这狐仙的事太过蹊跷。你以后可别再去山林里了,免得惹上麻烦。
阿福无奈地点点头,但他的心里却始终放不下那只白狐。他不相信白狐是邪祟之物,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白狐是善良的。
一天晚上,阿福刚入睡,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那只白狐化作一个美丽的女子,来到他的身边。女子面容绝美,眼神中透着温柔与感激。
阿福,谢谢你救了我。女子轻声说道,我本是山中修炼的狐仙,那日被猎人所伤,幸得你出手相助。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愿意满足你一个愿望。
阿福听后,连忙说道:我不需要什么报答,只要你能平安就好。而且,现在镇上的人都在说我的坏话,我只希望你不要受到牵连。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但我还是想为你做些什么。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山林的深处,有一处宝藏,那是我修炼时偶然发现的。只要你找到它,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可以让镇上的人对你刮目相看。
说完,女子便消失了。阿福从梦中惊醒,他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心中既疑惑又好奇。他不知道这个梦是真是假,但那个宝藏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探寻一番。
第二天,阿福瞒着父母,再次来到了山林中。他按照梦中女子的指引,朝着山林深处走去。一路上,他遇到了许多艰难险阻,荆棘划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蚊虫叮咬得他浑身是包,但他都没有放弃。
终于,在山林的深处,阿福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阿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石头推开。走进山洞,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阿福看到山洞里堆满了金银财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这就是宝藏吗阿福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宝藏。
然而,就在阿福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他心中一惊,连忙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只见一群人举着火把,走进了山洞。为首的,正是镇上的恶霸李三。
哼,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宝贝。李三恶狠狠地说道,兄弟们,给我搜,把宝贝都找出来!
阿福心中暗暗叫苦,他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会被李三发现。他躲在石头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李三等人发现。就在这时,那只白狐突然出现在山洞里。它看到阿福有危险,立刻化作人形,与李三等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白狐的法力高强,李三等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一会儿,李三等人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阿福,你没事吧白狐变回原形,来到阿福身边,关切地问道。
阿福摇摇头,感激地说道:我没事,谢谢你,狐仙姑娘。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惨了。
白狐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谢,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你心地善良,才会得到上天的眷顾。这些宝藏,你就拿去吧,用它们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说完,白狐便消失了。阿福看着山洞里的宝藏,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些宝藏虽然珍贵,但更珍贵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善良和信任。
阿福带着一部分宝藏回到了小镇,他将这些宝藏分给了镇上的穷苦百姓,帮助他们改善生活。从此,清平镇的百姓们过上了更加幸福的生活。
3
古宅惊梦
清平镇西头,有一座青砖灰瓦的古宅,院墙爬满了枯黄的藤蔓,斑驳的朱漆大门常年紧闭,门环上落满厚厚的灰尘。老人们都说,这座宅子已经荒废了几十年,原是清末一位富商的宅邸,后来家道中落,一场大火之后,主人一家离奇失踪,从此便传出许多诡异的传闻。有人说深夜能听见宅院里传来女子的啜泣声,还有人看见过黑影在窗棂间飘忽不定,久而久之,这里成了镇上人人避之不及的凶宅。
秋分那日,一个外乡人背着行囊叩开了清平镇的门。此人姓陆,自称是个研究古建筑的学者,听闻清平镇有座保存完好的清代宅院,专程前来考察。里正李大爷连连摆手,劝他另寻住处:陆先生,那宅子邪乎得很,您要是住进去,怕是要惹上麻烦。可陆先生却不以为然,执意要租下古宅,还掏出一锭银子作为定金。
当晚,陆先生带着简单的行李住进了古宅。月色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堂屋,灰尘在光束中上下翻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腐木气息。他提着油灯在宅院里转悠,只见正厅的梁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蒙着岁月的尘埃,仍能看出当年的气派。忽然,一阵穿堂风掠过,油灯的火苗噗地熄灭,黑暗中,他似乎听见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从二楼的回廊传来。
陆先生心中一惊,摸索着掏出火折子重新点亮油灯。当他举着灯朝二楼望去时,却什么也没看见。大概是自己吓自己。他自嘲地笑了笑,回到厢房准备休息。刚躺下不久,一阵轻柔的歌声从窗外飘来,那声音婉转悠扬,带着几分凄凉,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耳畔。
谁陆先生猛地坐起身,推开窗户。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如水,洒在满地的落叶上。歌声戛然而止,四周安静得可怕,唯有墙角的蟋蟀在断断续续地鸣叫。他只当是幻觉,重新躺下,可刚合上眼,那歌声又响了起来,还夹杂着女子的笑声,时远时近,忽高忽低。
就这样,陆先生在忐忑中熬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镇上,向村民们打听古宅的往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说:那宅子里住着个冤死的女鬼。当年富商的独生女爱上了家里的长工,富商嫌长工出身低微,棒打鸳鸯,还把女儿关在阁楼里。姑娘性子烈,趁着月黑风高逃了出去,却在雨夜失足掉进后院的枯井……
陆先生听后,心中愈发好奇。他决定深入调查,解开古宅的秘密。白天,他在宅院里仔细查看,发现二楼的一间厢房房门紧锁,门上还贴着褪色的符咒。他费了好大劲儿撬开房门,里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房间里布满厚厚的灰尘,床上的被褥整齐摆放,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早已干涸,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眉眼间透着几分哀怨。
正当他专注地研究画像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风。他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陆先生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那女子幽幽地开口:你……为什么要闯进这里
我……我是来研究古建筑的。陆先生结结巴巴地回答,姑娘,你是人是鬼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进房间,站在画像前,轻声说:这画里的人,就是我。我叫婉娘,被困在这里几十年,一直在等一个人……原来,婉娘当年并没有死,她逃出枯井后,在附近的破庙里躲了几天,却得知长工被父亲派人活活打死。万念俱灰之下,她回到古宅,在这间厢房里悬梁自尽。她的魂魄被困在宅子里,一直等着能有人为她申冤。
陆先生听完,心中充满同情。他安慰婉娘道: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从那天起,他白天四处走访,寻找当年的知情者,晚上则留在古宅陪伴婉娘。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找到了一位当年在富商家里做过仆人的老人。老人证实了婉娘的话,还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富商为了掩盖女儿的丑事,放火烧了宅子,将所有知情者都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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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后,陆先生在镇上召集村民,讲述了婉娘的故事。大家听后,纷纷为婉娘的遭遇感到痛心。陆先生提议为婉娘立碑,让她入土为安。村民们一致赞同,第二天便动手清理古宅,在后院的空地上挖了个墓穴。
当众人准备将婉娘的骸骨放入棺木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道闪电划过,婉娘的魂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安息了。说完,她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一缕青烟飘向天空。
雨过天晴后,古宅的阴霾仿佛也随之散去。陆先生完成考察准备离开时,里正李大爷感慨地说:多亏了你,让这宅子的冤魂得以安息,以后这里再也不会闹鬼了。陆先生望着焕然一新的古宅,心中欣慰。他知道,有些故事虽然充满恐惧与神秘,但背后往往藏着令人心酸的真相,而解开这些真相,便是让逝者安息、让生者释怀的最好方式。
4
皮影惊魂
自从婉娘的冤魂得以安息,清平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场突如其来的皮影奇案再次打破了小镇的祥和。
入秋后,镇上来了个自称关中李一刀的皮影戏班。班主李老头身材干瘦,脸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的皮影箱里藏着百余张造型精美的皮影,每个角色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几张鬼怪皮影,青面獠牙、披头散发,在烛光下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戏班在镇中心的空地上搭起戏台,白布一挂,锣鼓声一响,四邻八乡的村民便围了过来。头几晚,李老头演的都是《西游记》《封神榜》这类传统剧目,皮影在他手中上下翻飞,配合着独特的唱腔,引得台下阵阵叫好。可渐渐地,他开始演一些稀奇古怪的戏码——深夜的荒坟里,皮影女鬼扭动着腰肢从棺材里爬出;月光下,僵尸皮影一蹦一跳地追逐活人……这些剧目越演越邪乎,不少胆子小的村民看后都做了噩梦。
一天清晨,镇上的王寡妇慌慌张张跑到里正家:不好了!我家儿子昨儿去看皮影戏,回来就发起高烧,嘴里还念叨着‘别抓我,别抓我’,怎么叫都不醒!紧接着,又有几个孩子的家长跑来诉苦,说孩子看完皮影戏后精神恍惚,整日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阿福听说此事,想起之前与狐仙、古宅女鬼打交道的经历,主动提出去查探一番。他来到戏班落脚的破庙,只见李老头正对着皮影箱喃喃自语,手里摆弄着一张新刻的皮影——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眉眼间却透着股诡异的死气。
李师傅,最近这些戏……是不是太吓人了好多孩子看了都生病了。阿福试探着问道。
李老头头也不抬,冷冷地说:这皮影戏本就是演给活人看,也演给‘他们’看的。孩子们阳气弱,撞上了也正常。说罢,他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别多管闲事。
当晚,阿福偷偷躲在戏台后方。只见李老头一反常态,没挂白布,而是直接将皮影摆在供桌上,点上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更诡异的是,那些皮影竟在没有任何人操纵的情况下,自己动了起来!阿福屏住呼吸,看见一个皮影小孩被几个鬼怪皮影拉扯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又有一个孩子失踪了。这次,愤怒的村民们将戏班团团围住,要李老头给个说法。李老头却不慌不忙:想要孩子平安归来,今晚子时,让这孩子的至亲带着三牲祭品,到后山的乱葬岗找我。
阿福觉得事有蹊跷,决定跟着一同前往。子时的乱葬岗阴风阵阵,荒草丛生,李老头早已在此等候。他从皮影箱里取出那个少年皮影,阴森地笑道:你们以为这些孩子是病了哼,他们的魂魄早被我收进皮影里了!我当年学这皮影术,本想扬名立万,却遭人算计,落得个家破人亡。如今,我要用这些孩子的魂魄,让我的皮影戏真正‘活’起来!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响起阵阵阴森的笑声,无数皮影从地下钻出,将众人团团围住。阿福想起狐仙曾教过他的驱邪之法,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大喝一声:邪祟退散!桃木剑划过之处,皮影纷纷化作灰烬。李老头见状,恼羞成怒,操控着一个巨大的皮影恶鬼向阿福扑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狐仙现身。她手中抛出一道符咒,符咒化作金光,将皮影恶鬼困住。李老头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赶来的赵捕头带人拦住。
经过一番搜查,众人在李老头的皮影箱里找到了被封存魂魄的孩子们。狐仙念动咒语,将魂魄一一送回孩子们的身体里。李老头被押回官府,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此事过后,清平镇的百姓们对皮影戏心有余悸。阿福却深知,世间邪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的贪欲与执念。而他也暗暗发誓,只要清平镇还有异事发生,他定会挺身而出,守护这一方安宁。
5
血月蚕蛊
自皮影惊魂事件落幕,清平镇的百姓本以为能重享安宁,却不想一场带着腥甜气息的诡异灾祸,正借着血色月光悄然逼近。那年霜降前夜,天空突然升起一轮赤红如血的圆月,月光洒在小镇的青瓦白墙上,像是浸透了血水。更令人不安的是,镇东的桑树林里,原本早已凋零的桑叶竟在一夜之间重新萌发,泛着诡异的幽绿,还隐隐传出细密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啃食叶片。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养蚕户周婶。她晨起去蚕房查看,掀开竹匾的瞬间,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寂静。原本雪白的蚕宝宝变得通体暗红,身上还密密麻麻地布满细小的黑斑,正疯狂扭动着身躯,发出令人牙酸的簌簌声。更诡异的是,这些蚕吐出的丝不再是晶莹的白色,而是暗红如血的丝线,缠绕在蚕茧上,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凝固的血团。
消息很快传遍全镇,村民们纷纷围在周婶家的蚕房前,个个脸色煞白。这血月一出,必生妖孽!老人们颤抖着声音念叨,怕是有人养了蚕蛊,遭了反噬!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镇上最有名的蚕娘柳三娘突然冲出人群,她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那些血蚕,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是我……
阿福敏锐地捕捉到柳三娘的异常,当晚便登门拜访。柳三娘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屋内的竹匾上,几条蚕正安静地吐着白丝,与周婶家的血蚕截然不同。见阿福到来,柳三娘的神色瞬间慌乱起来,打翻了桌上的药碗。阿福瞥见碗里的残渣,竟是一些毒虫和朱砂——那正是养蛊常用的材料。
三娘,到底怎么回事阿福追问。柳三娘沉默良久,终于泣不成声,道出了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原来,多年前她与邻镇的蚕商赵有财相爱,却因赵有财生意失败遭家人反对。为了帮助心上人东山再起,柳三娘听信了邪术,暗中养了蚕蛊,想用蛊虫之力保佑蚕茧丰收。可不知为何,自从血月出现,她的蚕蛊似乎失去了控制,反而开始祸害全镇的蚕房。
阿福还没来得及细问,外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他冲出门,只见无数血蚕正从四面八方涌来,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就连石板路都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村民们拿着火把、扫帚驱赶,却无济于事,血蚕遇火非但不躲,反而越发疯狂。
危急时刻,狐仙再次现身。她看着满地血蚕,神色凝重:这不是普通的蚕蛊,而是被血月怨气侵蚀的‘血煞蚕’,唯有找到蛊虫的本体才能破解。阿福立刻想到柳三娘,可当他们赶到柳三娘家中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封遗书。原来,柳三娘自知罪孽深重,为了不连累全镇,决定独自前往深山,寻找解除蛊术的方法。
阿福与狐仙顺着柳三娘留下的痕迹追进深山。山雾弥漫,四周不时传来诡异的虫鸣。在一处阴暗的山洞里,他们终于找到了柳三娘。此时的她面色惨白,身上爬满血蚕,正虚弱地对着洞中的一个陶罐念叨着咒语。别过来!柳三娘见他们靠近,惊恐地大喊,这陶罐里是蛊虫的本体,一旦被破坏,整个清平镇都会遭殃!
狐仙仔细观察陶罐,发现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咒:这蛊术太过凶险,若强行破坏,释放的怨气会让情况更糟。必须在血月最盛之时,用至阳之物净化蛊虫。阿福想起镇上火神庙里供奉的千年桃木神像,那正是至阳之物。他不顾危险,冒夜赶回镇上,与赵捕头等人一起将桃木神像搬至山洞。
血月高悬,柳三娘颤抖着双手揭开陶罐。蛊虫化作一团血雾直冲天际,阿福等人立刻将桃木神像置于血雾之下。桃木散发的金光与血雾激烈碰撞,空气中响起刺耳的轰鸣。狐仙趁机施展法术,口中念动咒语,血雾渐渐被金光吞噬,化作点点星芒消散在空中。
随着蛊虫被破,血蚕纷纷死去,血月也渐渐褪去血色。柳三娘因养蛊之罪被官府带走,但在阿福和村民们的求情下,最终从轻发落。经历此事,清平镇的百姓们更加明白,世间的捷径往往藏着陷阱,唯有脚踏实地,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而那轮血月的阴影,也成了小镇上代代相传的警示,诉说着贪婪与邪念带来的恶果。
6
画舫迷音
血月蚕蛊的风波平息后,清平镇迎来了暖春。镇边的青江水面上,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悄然靠岸。画舫通体朱红,船舷缀满五彩灯笼,每当夜幕降临,丝竹之声便顺着江水飘向岸边,曲调婉转缠绵,引得不少人驻足倾听。
传言这艘画舫名为浮香阁,舫上的歌女个个色艺双绝,其中以头牌云萝最为神秘。有人说她的歌声能勾魂摄魄,也有人说她眼尾的朱砂痣暗藏玄机。更离奇的是,常有年轻男子登舫寻欢,次日却面色苍白、神志恍惚地被送回,问及在画舫中的经历,皆闭口不谈,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一日,镇上富绅家的独子周文轩不听劝阻,执意登上浮香阁。三日后,他被船夫抬回家时,竟已气息奄奄,口中还喃喃念着:云萝……云萝……大夫诊治后连连摇头,只说他像是被吸干了精气,药石无灵。周父悲痛欲绝,悬赏百两黄金,只求能人救回爱子。
阿福听闻此事,与狐仙商议后,决定乔装登舫探查。夜幕降临时,二人扮作寻常商贾登上画舫。舱内灯火辉煌,轻纱幔帐间,歌女们或抚琴或起舞,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熏香。云萝身着一袭水蓝纱裙款步而来,她眉眼含春,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声音如黄莺出谷:二位贵客,可要听一曲
阿福强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笑道:早闻云萝姑娘名动四方,今日有幸,还望姑娘不吝赐教。云萝轻抿红唇,取过琵琶,指尖拨动琴弦,一曲《春江花月夜》缓缓流淌。随着曲调渐入高潮,阿福忽觉眼前幻象丛生,仿佛置身于繁花似锦的幻境,而云萝的身影在花海中若隐若现,向他伸出手来。
关键时刻,狐仙暗中掐了阿福一把,他猛然清醒,发现云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曲终了,阿福借口酒醉,与狐仙躲进舱室。狐仙皱眉道:这云萝绝非凡人,她的歌声中藏着摄魂之术,那些登舫的男子怕是都被她吸食了精魄。
正说着,舱外传来脚步声。阿福透过门缝望去,只见云萝将一颗泛着幽光的珠子放入香炉,袅袅青烟中,竟浮现出一个个男子的虚影。狐仙大惊:不好!那是聚魂珠,她在用这些魂魄修炼邪术!
二人悄悄跟踪云萝至画舫底层。昏暗的舱底摆满了青铜瓮,瓮中浸泡着面容枯槁的男子,正是那些登舫后神志不清的人。云萝正对着一颗巨大的聚魂珠施法,珠中无数魂魄在痛苦挣扎。阿福怒喝一声,挥剑砍向聚魂珠,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云萝转身,脸上的笑意尽褪,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你们找死!她衣袖翻飞,无数丝线从指尖射出,缠住阿福和狐仙。狐仙急忙施展法术,与云萝缠斗在一起。激战中,阿福发现云萝颈间的玉佩——那竟是镇上古庙中失踪已久的护庙法器。
原来,云萝本是山中修炼的花妖,偶然得到护庙玉佩后,以歌声为引,借画舫为饵,专门吸食男子精气。玉佩中的神力让她修为大增,却也令她逐渐迷失心智。阿福趁云萝不备,夺过玉佩,玉佩顿时发出耀眼金光,压制住了云萝的妖力。
狐仙趁机念动咒语,将聚魂珠中的魂魄尽数释放。云萝在金光中痛苦嘶吼,化作原形——竟是一株千年曼陀罗。阿福将玉佩归还古庙,画舫被付之一炬,那些被吸食精气的男子也在狐仙的帮助下渐渐康复。
此事过后,青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每当夜幕降临,江面上偶尔还会飘来若有若无的歌声,不知是云萝的残魂未散,还是过客的错觉。而清平镇的百姓们,再次从这场危机中明白:越是美好的表象下,越可能藏着致命的危险
。
7
寒潭冰棺
盛夏时节,清平镇本该暑气蒸腾,可镇北的龙隐山却反常地弥漫着丝丝寒意。山脚下的村民发现,原本潺潺流淌的溪水竟结了薄冰,更诡异的是,山中的寒潭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似哭似诉,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渗人。
老猎户张铁胆不信邪,扛着猎枪进山探查。第二日清晨,他面色惨白地逃回村子,颤抖着说:寒潭中央...有一口冰棺!棺里躺着个姑娘,浑身冒着寒气,眼睛...眼睛还睁着!消息一出,村民们人心惶惶,有人说寒潭底镇压着千年冰妖,如今冰棺现世,是妖物要冲破封印;也有人说那是早年间冻死在山中的苦命女子,冤魂不散。
阿福听闻此事,与狐仙、赵捕头商议后,决定前往一探究竟。三人踏着结冰的山路来到寒潭边,只见潭水呈诡异的幽蓝色,中央赫然悬浮着一口晶莹剔透的冰棺。棺中女子身着素白长裙,青丝如瀑,面容绝美却毫无血色,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小心,这寒气不对劲。狐仙提醒道。话音未落,冰棺突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猩红。她抬手轻轻一挥,一道冰刃朝着众人射来,赵捕头眼疾手快,举刀将冰刃劈碎。女子从冰棺中飘出,周身寒气四溢,所到之处,地面迅速结出冰花。
你们为何打扰我沉睡女子声音冰冷刺骨。阿福壮着胆子问:姑娘究竟是人是妖为何在此沉睡女子闻言,神色闪过一丝哀伤:我本是山中修炼的雪女,百年前为救心爱之人,耗尽修为将他封印在这寒潭之下。如今他的封印松动,魔气外泄,才导致寒潭异变。
原来,雪女的爱人本是修仙者,却因走火入魔被正派人士追杀。雪女为阻止他危害人间,用自己的全部灵力将他封印在寒潭深处,自己则守在冰棺中,每百年苏醒一次加固封印。但这次封印出现裂痕,魔气侵蚀了雪女的心智,让她变得暴戾。
若不尽快修补封印,他一旦苏醒,整个清平镇都将被魔气吞噬。雪女说着,冰棺中突然涌出黑色雾气,化作狰狞的魔影。阿福握紧桃木剑,与赵捕头一同迎战魔影,狐仙则在一旁协助雪女凝聚灵力。战斗中,阿福发现魔影的弱点在寒潭中心的封印处,于是冒险冲过去,将祖传的玉佩插入封印裂缝。
玉佩发出耀眼光芒,与雪女的灵力相互呼应,封印逐渐愈合。魔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消散在空气中。雪女看着封印恢复,眼中满是不舍:多谢你们...但我必须永远留在此处镇守。说完,她化作点点雪花,融入寒潭之中。
此后,寒潭恢复了平静,溪水也重新流淌。只是每当冬季来临,龙隐山的雪总会比别处下得更早、更厚,村民们都说,那是雪女在守护着清平镇。而阿福等人也明白,这世间善恶并非绝对,有时候看似可怕的妖,也有着令人动容的深情。
8
幽冥花轿
寒潭冰棺的危机过去后,清平镇迎来了热闹的金秋。镇西的王员外家张灯结彩,筹备着独子王书礼的婚事。新娘子是邻镇书香门第的小姐柳玉柔,生得温婉秀丽,知书达理。迎亲那日,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地朝着柳家而去,唢呐声、鞭炮声震天响,喜庆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小镇。
可谁也没想到,这场婚礼竟成了诡异事件的开端。迎亲队伍行至镇外的一片乱葬岗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抬轿的轿夫们只觉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正当众人惶恐不安时,一阵阴森的唢呐声从乱葬岗深处传来,紧接着,一顶通体血红的花轿缓缓飘出,轿帘无风自动,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身着嫁衣、面色惨白的女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书礼坐在马背上,脸色煞白。话音未落,那幽冥花轿竟径直朝着迎亲队伍撞来。两顶花轿相撞的瞬间,柳玉柔乘坐的花轿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轿内传来她惊恐的尖叫。等轿夫们好不容易稳住花轿,掀开轿帘一看,柳玉柔竟已昏迷不醒,面色青紫,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迎亲队伍慌乱地将柳玉柔送回王员外家,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可大夫诊治后却连连摇头,只说她像是被勾了魂,药石无医。王员外心急如焚,悬赏重金寻找能人异士。阿福、狐仙和赵捕头听闻此事,立刻赶到王家。
狐仙仔细查看了柳玉柔的情况,神色凝重:她的魂魄被一股阴邪之气勾走了,应该与那幽冥花轿有关。阿福想起乱葬岗的诡异场景,说道:看来我们得去乱葬岗走一趟,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深夜,三人来到乱葬岗。月光下,坟头的荒草在风中摇曳,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啼叫。突然,那阵阴森的唢呐声再次响起,幽冥花轿又一次出现。阿福举着桃木剑冲上前,大喝:何方邪祟,竟敢害人!花轿中传来一阵冷笑,轿帘猛地掀开,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走出,她的面容姣好,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额头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符纸。
我乃百年前含冤而死的新娘,本该与夫君喜结连理,却遭人算计,死在花轿中!红衣女子凄厉地喊道,今日,我定要让这对新人也尝尝我当年的痛苦!原来,百年前她出嫁途中,被山贼劫杀,死后魂魄被困在花轿中,怨念不散,每逢有人在此处迎亲,便会出来作祟。
赵捕头挥刀砍向红衣女子,却被她周身的阴气弹开。狐仙见状,取出一张符纸,念动咒语,符纸化作一道金光射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痛苦地尖叫着,身上的阴气渐渐消散。阿福趁机将桃木剑插入她的胸口,可红衣女子却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好,她去了柳玉柔的房间!狐仙惊呼。三人急忙赶回王家,只见红衣女子正站在柳玉柔的床边,伸出手要取她的性命。阿福掏出祖传玉佩,玉佩发出耀眼光芒,将红衣女子逼退。狐仙趁机施展法术,将红衣女子的魂魄引入一个特制的玉瓶中。
你若放下执念,我可助你早日投胎。狐仙对玉瓶中的魂魄说道。红衣女子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百年的怨恨,也该放下了。说完,她的魂魄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在空中。
柳玉柔的魂魄也在狐仙的帮助下回到了体内,渐渐苏醒过来。王、柳两家重新操办婚礼,这次迎亲队伍特意绕道而行。而那幽冥花轿,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在乱葬岗出现过,只留下一段令人唏嘘的传说,在清平镇代代流传。
9
诡影迷踪
幽冥花轿事件平息后,清平镇的百姓们刚松了一口气,镇中又出现了一桩怪事。平日里热闹的集市上,每到戌时三刻,总会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白雾悄然弥漫。这白雾看似寻常,可但凡有人踏入其中,便会迷失方向,仿若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迷宫,再难找到出路。更诡异的是,被白雾困住的人,获救后都会失却一段记忆,只记得白雾中隐隐传来孩童嬉笑与女子啜泣的声音。
一日,镇上的货郎陈阿七照常挑着担子去邻镇送货,返程时天色已晚,恰好碰上白雾笼罩。第二天清晨,人们在镇外的枯井旁发现了昏迷的他,陈阿七醒来后目光呆滞,竟连自己的妻儿都认不出来了。这一下,整个镇子人心惶惶,大家纷纷传言是有迷雾精怪在作祟,专取人的魂魄与记忆。
阿福、狐仙和赵捕头再次聚首,决定一探究竟。他们选在戌时三刻,提前在集市周围布下符咒,静候白雾出现。随着梆子声敲响,一缕缕白雾果然从青石板缝隙中缓缓升起,如同活物般缠绕汇聚,眨眼间便将集市吞没。阿福手持桃木剑,狐仙祭出护身符,赵捕头握紧佩刀,三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雾中。
白雾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木气息,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走了没几步,三人便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座破旧的宅院,朱漆剥落的大门上挂着褪色的喜字,院中杂草丛生,却隐隐传来孩童诵读声。阿福警惕道:这宅子透着古怪,定是幻境!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宅院里的景象突然扭曲变换,变成了一座阴森的义庄,停放着数十口黑棺。
小心!狐仙猛地拽住阿福,一支箭矢擦着他耳畔飞过,射进身后的棺木。浓雾中,一个蒙着青纱的女子手持长弓缓缓走出,她身姿婀娜,脚步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擅闯者,留忆!女子声音冰冷,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四周的雾气骤然变得粘稠,如同蛛网般缠住三人。
赵捕头挥刀砍断雾气,大声质问:你究竟是谁为何在此害人女子却不答,接连射出几支箭矢。狐仙施展法术,在空中布下一道金光屏障,将箭矢尽数挡下。与此同时,阿福发现女子身后的雾气中藏着几个孩童虚影,他们手中拿着写满符文的纸鸢,而这些纸鸢正是白雾的源头。
那些纸鸢有古怪!阿福大喊。狐仙心领神会,抛出一张符咒,化作火凤扑向纸鸢。符咒触及纸鸢的瞬间,女子发出一声凄厉尖叫,身形变得虚幻起来。原来,她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婚姻不幸郁郁而终,死后执念不散,以纸鸢为引,用白雾困人,夺取记忆填补自己生前的遗憾。
随着纸鸢纷纷燃烧,白雾开始消散,女子的身影也变得透明。她看着阿福等人,眼中露出一丝悔意:我...我只是太寂寞了...狐仙轻叹一声:执念太深,只会害人害己。说罢,她施展往生咒,送女子的魂魄往生。
当最后一缕白雾散去,清平镇的集市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从那以后,每当暮色降临,老人们总会告诫家中的孩子:莫要贪晚归,小心迷雾迷了魂。
而阿福等人也明白,这世间万千诡事,多源于人心的遗憾与不甘。
10
枯井怨铃
诡影迷踪的风波渐渐平息,清平镇的深秋却被一阵阴森的铃声打破了宁静。镇东头荒废已久的铁匠铺后院,一口尘封数十年的枯井突然传出阵阵铜铃响动。每当夜幕降临,那铃声便如泣如诉,时而急促如骤雨,时而缓慢似呜咽,隐隐还夹杂着锁链拖拽的声响。更骇人的是,有胆大的村民凑近井口窥探,竟发现井底闪烁着幽绿的磷火,如同鬼火般明灭不定。
最先遭殃的是隔壁的周老汉。一日清晨,他发现自家养的十几只鸡全部脖颈断裂,死状可怖,鸡血沿着地面蜿蜒成线,竟全部流向那口枯井。紧接着,镇上陆续出现牲畜暴毙的诡异事件,甚至有夜归的行人声称看到井口悬着一条黑影,随着铃声左右摇晃,似是有人被吊在井中晃荡。
阿福听闻此事,带着赵捕头和狐仙再度出动。三人趁着月色来到铁匠铺后院,枯井四周杂草丛生,井口的青石板上布满青苔,中央悬挂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末端系着一枚残破的铜铃,正是铃声的来源。狐仙蹲下身,指尖轻触井沿,面色微变:此井怨气极重,底下镇压着不寻常的东西。
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铜铃剧烈摇晃,铁链绷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阿福握紧桃木剑,与赵捕头合力掀开青石板,一股腥臭的寒气扑面而来。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井底躺着一具白骨,身上缠绕着层层铁链,而白骨的腕骨上,还系着几枚同样的铜铃。
这是镇魂铃,专门用来困住凶煞之物。狐仙皱眉解释,但看样子,封印已经松动了。突然,白骨的眼窝中亮起幽绿的光芒,化作一道黑影冲天而起。黑影在空中凝聚成一个身披枷锁的壮汉,他面容狰狞,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显然是被吊死的。
还我命来!壮汉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挥起铁链砸向众人。赵捕头举刀格挡,却被铁链的冲击力震得虎口发麻;阿福甩出符咒,却被黑影轻易拍散。狐仙急中生智,取出从古庙求得的金刚杵,口中念动真言,金刚杵金光大盛,将黑影暂时压制。
激战中,壮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狐仙脑海。原来,他曾是镇上有名的恶霸,因抢夺铁匠铺的祖传宝剑,将铁匠一家灭门。为了掩盖罪行,他将铁匠的尸体吊入枯井,又用镇魂铃镇压,却不想自己在逃亡途中意外身亡,魂魄也被困在井中,百年间受尽铁链穿心之苦,怨气越积越深。
冤冤相报何时了!狐仙大喊,你若放下执念,我可助你解脱!壮汉闻言,动作稍稍停滞。阿福趁机将桃木剑刺入他的虚影,金刚杵的金光与桃木剑的正气相互呼应,锁链寸寸崩裂。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黑影化作点点幽绿星光消散在空中。
第二日,阿福等人将井底的白骨收敛安葬,重新加固了镇魂铃。自那以后,枯井的铃声再也没有响起,镇东头的怪象也随之消失。只是每当夜深人静,偶尔还能听见微风拂过,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似是逝者最后的释怀。而这口枯井的故事,也成了清平镇用来告诫后人善恶终有报的警示传说。
11
梨园血妆
枯井怨铃的阴霾消散后,清平镇迎来了难得的丰年。为了庆祝,里正决定请戏班子来镇上唱三天大戏,消息一出,整个镇子都热闹起来。没过多久,一支自称玉音阁的戏班便应约而来。
戏班的班主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名叫周鹤年,生得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梨园人的英气。他手下的戏子各个扮相绝美,尤其是唱花旦的小蝶,水袖轻扬、眼波流转,一开嗓更是惊艳四座,引得台下观众连连叫好。
头两天的戏码都是《贵妃醉酒》《穆桂英挂帅》这类经典剧目,可到了第三日,周鹤年却突然宣布要上演一出从未见过的新戏——《血妆记》。随着锣鼓声响起,戏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只见小蝶身着一袭血红嫁衣,脸上涂着惨白的脂粉,额间还点着一抹妖异的殷红。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咿咿呀呀地唱着:红烛灭,胭脂残,一缕香魂赴黄泉……
台下的观众起初还沉浸在新奇的剧情里,可渐渐的,大家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小蝶的眼神愈发空洞,唱腔里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仿佛不是在唱戏,而是在诉说着什么悲惨的往事。更诡异的是,她脸上的胭脂开始往下流淌,宛如血泪一般,滴落在戏服上晕染开来。
快看!那胭脂是血!不知谁喊了一声,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就在这时,小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目圆睁,直挺挺地倒在了戏台上。众人惊慌失措,连忙将她抬到后台,可大夫赶来后却摇了摇头,称小蝶已经没了气息,而且她的脸上、脖颈处,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周鹤年悲痛欲绝,可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当晚,戏班的另一个小生也离奇死亡。他被发现时,身着戏服,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脖颈上同样有掐痕,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接二连三的命案让整个镇子人心惶惶,大家都说这是戏台上的冤魂作祟。阿福、狐仙和赵捕头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们来到戏班驻扎的院子里调查。狐仙仔细查看了小蝶和小生的尸体后,神色凝重地说:他们不是被人所杀,而是被一股极为阴邪的怨气勾了魂。
在询问戏班其他人时,阿福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二十年前,周鹤年曾是另一个戏班的台柱子,与一个叫柳如霜的花旦相爱。可当时戏班的班主嫉妒周鹤年的才华,设计陷害他,还强迫柳如霜嫁给自己的儿子。柳如霜宁死不从,在大婚当日穿着血红嫁衣上吊自尽,临死前发下毒誓,要让负心之人不得好死。
周鹤年就是那个负心人阿福追问。戏班的一个老琴师叹了口气,说:当年柳如霜死后,周鹤年就消失了,没想到二十年后,他竟带着新戏班回来。这《血妆记》,分明就是柳如霜的故事……
阿福等人立刻去找周鹤年,却发现他正在房间里对着一张泛黄的戏服发呆。那戏服正是血红的嫁衣样式,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见众人到来,周鹤年苦笑着说: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自食恶果。当年我为了出人头地,默许了班主的阴谋,柳如霜的死我难辞其咎。这些年,我日夜都被她的鬼魂纠缠,如今,她终于来索命了……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烛火突然熄灭,一阵阴风吹过,柳如霜的鬼魂缓缓现身。她身着血衣,面容狰狞,伸出双手向周鹤年扑来。阿福举起桃木剑挡住鬼魂,狐仙则快速念动咒语,试图安抚柳如霜的怨气。
如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周鹤年泪流满面,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悔恨中,如今,你若要我的命,便拿去吧!柳如霜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狐仙趁机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你若再继续造孽,只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放下仇恨,方能解脱。柳如霜沉默良久,终于发出一声悲戚的叹息,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第二天,周鹤年离开了清平镇,从此再未踏足梨园。而那出《血妆记》,也成了清平镇禁忌的传说。每当有人提起,老人们都会摇摇头说:戏里戏外,皆是人生,莫要负了真心,莫要欠了因果。
12
镜中妖影
梨园血妆的风波平息后,清平镇在寒风中迎来了腊月。镇上来了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担子叫卖稀罕物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巴掌大的青铜古镜,镜面泛着幽幽青光,边缘雕刻着缠绕的藤蔓与张牙舞爪的瑞兽,看似古朴,却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气。
起初无人在意,直到镇上的绣娘巧儿买下了这面镜子。当晚,她对着镜子刺绣时,竟发现镜中的自己嘴角诡异地上扬,露出一抹不属于她的阴森笑容。更可怕的是,镜中影像开始不受控制地自行动作——镜里的巧儿缓缓放下绣绷,伸出指甲漆黑的手,隔着镜面朝她抓来。巧儿吓得尖叫一声,将镜子摔在地上。然而第二天,那面镜子竟完好无损地摆在梳妆台上,镜面映出的依旧是巧儿惊恐的脸。
从那夜起,巧儿的噩梦接连不断。梦中总有个黑影从镜中爬出,掐住她的脖子,醒来后她脖颈处便会出现青紫的指痕。没过几日,巧儿变得形容枯槁,眼神呆滞,逢人便说镜子里有鬼。家人请来道士做法,道士刚靠近镜子,手中的桃木剑就剧烈震颤,他面色惨白地大喊:这镜子被邪祟寄宿,碰不得!说罢落荒而逃。
消息传开,阿福、狐仙与赵捕头再度聚首。狐仙凝视着铜镜,指尖抚过镜背的纹路,突然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古镜,而是上古时期用于镇压妖物的‘锁妖镜’,镜面裂痕处有妖气渗出,想必是封印松动了。正说话间,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张扭曲的脸从镜中浮现,发出刺耳的尖笑:愚蠢的人类,想救她那就来镜中世界!话音未落,一道青光闪过,巧儿的魂魄竟被吸入镜中。
阿福毫不犹豫地握住铜镜,刹那间,三人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个布满破碎镜面的奇异空间。四周镜面里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身影,脚下的地面由镜面拼接而成,每走一步都能看到自己变形的倒影。远处传来巧儿微弱的呼救声,可每当他们朝着声音方向跑去,镜面中的景象便会瞬间变换,将他们引入迷宫般的幻境。
小心!镜中影像会迷惑心智!狐仙话音未落,赵捕头的镜中倒影突然举起佩刀,从镜面内刺向他的后背。阿福眼疾手快,挥剑斩断刀影,刀光触及之处,镜面竟渗出黑色血水。狐仙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三人眉心:以血破幻!符咒血印亮起,周围扭曲的镜面逐渐恢复正常,他们终于找到了被困在中央的巧儿。
巧儿身旁悬浮着一团黑雾,黑雾凝聚成一个面容模糊的妖影。它尖啸着:我乃镜中魅妖,被封印千年,今日定要吸食你们的魂魄!妖影化作万千碎片,如利刃般飞射而来。阿福挥舞桃木剑抵挡,狐仙则施展法术,试图重新加固锁妖镜的封印。激战中,阿福发现妖影弱点在镜心处的裂痕,他冒险冲上前,将祖传玉佩嵌入裂痕。玉佩金光迸发,与狐仙的法术形成共鸣,镜中世界剧烈震颤。
魅妖发出凄厉惨叫,身形逐渐透明。它不甘心地怒吼:我不会放过你们……狐仙厉声道:执念成魔,唯有消散!随着最后一道金光闪过,魅妖灰飞烟灭,锁妖镜恢复如初。三人带着巧儿的魂魄回到现实,巧儿也终于苏醒。
阿福将铜镜交给寺庙高僧重新封印。此后,清平镇流传下规矩:凡古镜、旧物,必要请人查看是否藏邪。而那镜中世界的惊魂一夜,也成了镇上孩童不敢晚睡的理由——毕竟谁也不知道,深夜对着镜子,会不会有一双眼睛,正在镜面深处凝视着自己。
13
傀儡迷局
镜中妖影的危机解除后,清平镇在初春的细雨中焕发生机。可宁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一场诡异的傀儡奇案又打破了小镇的平静。镇上来了个神秘的傀儡师,自称千手罗生。他头戴漆黑斗笠,身披灰袍,手中提着一个巨大的木箱,箱子里装满了形态各异的木偶傀儡。
千手罗生在镇中心支起摊位,当场表演起傀儡戏。他无需丝线牵引,仅凭双手隔空比划,那些木偶便栩栩如生地舞动起来:有的舞剑弄枪,有的翩翩起舞,甚至还能模仿人声开口说话。围观的村民们啧啧称奇,纷纷掏钱观看。然而,从第二天起,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
先是王屠夫家的儿子,一觉醒来后目光呆滞,行为举止如同提线木偶,走路时手脚机械摆动,说话也变得生硬刻板。紧接着,豆腐西施的女儿、教书先生的学徒……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相同症状,他们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口中还不时念叨着:我要成为完美的傀儡……
阿福和狐仙调查发现,这些受害者都曾观看过千手罗生的傀儡戏。他们循着线索找到罗生的住处,那是一间破旧的茅屋,屋内摆满了正在制作的木偶,墙上还挂着数十张泛黄的人皮面具。千手罗生见到他们,不慌不忙地笑道:你们终于来了。他伸手一挥,屋内的木偶突然活了过来,挥舞着刀具朝两人扑去。
这些人都被你施了傀儡术!阿福挥舞桃木剑,砍断冲来的木偶手臂。狐仙则抛出符咒,金光闪过,将木偶暂时定住。千手罗生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缝合疤痕的脸:没错!我要用活人炼制最完美的傀儡!原来,他本是朝廷秘阁的傀儡师,因痴迷傀儡术走火入魔,妄图将活人改造成永恒的傀儡。事情败露后,他逃到清平镇,继续进行着残忍的实验。
战斗中,狐仙发现千手罗生的弱点在于他随身携带的青铜铃铛。每当铃铛响起,傀儡们便会变得更加疯狂。阿福找准时机,趁罗生不备,用桃木剑斩断了铃铛的系带。失去铃铛的控制,大部分傀儡瘫倒在地,但千手罗生却恼羞成怒,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整间茅屋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人皮面具纷纷飞起,化作黑雾将两人包围。
关键时刻,赵捕头带着衙役及时赶到,驱散了黑雾。千手罗生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狐仙用符咒困住。经过一番审讯,他终于道出了解除傀儡术的方法:必须找到他炼制的傀儡心核,摧毁后才能让众人恢复正常。
阿福等人在罗生的木箱底部找到一颗跳动的黑色晶体,那正是傀儡心核。狐仙施展法术,将心核击碎。随着心核爆裂,那些被控制的村民们纷纷倒地,片刻后便苏醒过来,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千手罗生被官府带走,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惩罚。
此事过后,清平镇的百姓们对街头卖艺的人多了几分警惕。而那间曾布满诡异傀儡的茅屋,也成了孩子们不敢靠近的禁地。
14
食梦魇兽
傀儡迷局的风波刚过,清平镇便陷入了一场新的危机。入夏以来,镇民们接连被噩梦缠身。起初,只是零星有人抱怨梦到被黑影追逐、坠入深渊,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深受其害。有人在梦中被尖锐的爪子划破皮肉,醒来后身上竟真的出现渗血的抓痕;有人梦到自己被巨石压住,醒来后四肢麻木,如同瘫痪一般。最可怕的是,镇上的老大夫发现,这些患者的眼底都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抽走了生气。
一日清晨,阿福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隔壁的张大娘满脸惊恐,拽着他的衣袖哭诉:我家虎娃自从昨夜起就再也没醒过来,大夫说他的脉搏和呼吸都弱得像游丝!阿福赶到张家,只见虎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眉头紧皱,嘴里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狐仙闻讯赶来,她凑近虎娃的额头,突然脸色大变:他的魂魄被困在梦魇之中,再不施救,只怕会被彻底吞噬!
为了寻找线索,阿福和狐仙来到镇外的城隍庙。传说城隍庙的土地公通晓阴阳,或许能知晓噩梦的根源。深夜,当他们在神像前虔诚祷告后,供桌上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一个拄着桃木拐杖的矮小老者缓缓现身。二位莫急,土地公捋着白须叹道,此乃食梦魇兽作祟。这孽畜本是幽冥界的邪物,专以人类的梦境为食,吸食越多,便愈发强大。
土地公告诉他们,魇兽藏身于镇北废弃的雷音寺中。那座寺庙曾因雷击引发大火,僧人死伤惨重,此后便成了阴气汇聚之地。阿福、狐仙和赵捕头当即启程,赶到雷音寺时,只见寺庙内蛛网密布,断壁残垣间弥漫着一股腐臭气息。突然,一阵令人牙酸的尖笑从大殿深处传来,一个浑身漆黑、长着蝙蝠翅膀和利爪的怪物缓缓走出,它的双眼如同燃烧的幽火,身后还拖着一条布满倒刺的尾巴。
凡人也敢来送死魇兽挥舞利爪扑来,赵捕头举刀格挡,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退数步。阿福抛出符咒,符咒却在触及魇兽的瞬间化作灰烬。狐仙提醒道:这孽畜惧怕光明,需以正阳之火克之!可寺庙内阴森昏暗,根本无法点燃火焰。
激战中,阿福发现魇兽每吸食一次噩梦,身上的黑雾便会更浓。他灵机一动,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镜,将月光反射到魇兽身上。铜镜的光芒让魇兽痛苦嘶吼,它猛地张开巨口,吐出一团团裹挟着众人噩梦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在空中凝聚成各种恐怖的幻象:张牙舞爪的恶鬼、面目狰狞的骷髅……
就在众人陷入幻境的危急时刻,狐仙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道金色的符咒。符咒化作烈日般的光芒,驱散了黑雾。阿福趁机将桃木剑刺入魇兽的心脏,魇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随着魇兽的死亡,被困在梦魇中的虎娃等人也纷纷苏醒。阿福等人在雷音寺的废墟中找到一个散发着幽光的玉匣,匣中装着魇兽赖以修炼的噩梦珠。他们将珠子交给土地公,由土地公带回幽冥界重新封印。
经此一役,清平镇的百姓们终于摆脱了噩梦的纠缠。每当夜幕降临,镇民们都会在窗前点上一盏明灯,既是驱散黑暗,也是为了防止邪祟再次入侵。而那座雷音寺,也彻底成了清平镇的禁忌之地,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偶尔还能听到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仿佛是曾经的噩梦在诉说着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