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从死对头到枕边人 > 第一章

【双男主】姐姐逃婚那晚,我被她打晕塞进了花轿,男扮女装替她出嫁。
喜帕掀起时,死对头顾子昱的目光在我胸前定格。
平得挺别致。
我正要骂人,却被他用红绸捆住手腕:既然替嫁,就该演全套。
红烛爆了个灯花,他咬住我耳垂低笑:
从小就想把你这样...那样...
1
喜轿摇摇晃晃,外头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拽了拽紧绷的嫁衣领口,手心全是汗。
待会儿要让顾子昱看见我穿女装的模样,还得低声下气求他帮季家瞒下阿姐逃婚的事,光是想想就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我和顾子昱的梁子结得可深了。这厮表面斯文,背地里净使绊子。
明明自己也逛青楼,转头就把我捅到祖母那儿,害我挨板子。
第二天还假惺惺来瞧热闹,看我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样子,笑得那叫一个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每次都这么狡辩,还装无辜!
呸!春桃可都看见了,他前脚给祖母送荔枝,后脚我就挨揍。
这王八蛋分明是故意的!
2
我像个木偶似的被牵着拜完堂。顾子昱在外头应酬,我坐在撒满桂圆的喜床上,紧张得直搓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酒气混着冷风灌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停在我面前。
一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红盖头。
我僵硬着身体,垂眸不敢看他。
不必如此紧张。
顾子昱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他转身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我跟前。
我硬着头皮接过,心想这交杯酒是非喝不可吗
要不直接坦白算了,这样还能跳过如此尴尬的流程。
正犹豫着,顾子昱俯下身,勾住我的手臂将交杯酒一饮而尽。
末了,他朝我轻挑眉梢,用眼神示意:喝。
我只好凑近酒杯,仰脸将酒喝光。
避无可避地,我对上了顾子昱那双幽深平静的眸。
不知是否错觉,视线相接的那刻,他眼底有暗光闪过。
随之清隽的脸上浮现笑意。
娘子酒量不错。
我咽下烈酒,没反应过来他话中所指,还傻傻地尬笑一声。
顾子昱眸色更深。
他主动接过我手中空杯,指尖被触摸的一瞬令我汗毛倒竖。
要不……就现在坦白从宽吧
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脑袋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无法,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任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也有如今脆弱的时刻。
怎么办,好想就这么昏厥过去。
娘子。
顾子昱走近,隔绝了烛光将我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我不敢应答,心虚地抬眼看他,悄悄挺起了一马平川的胸。
心里祈祷着他能认出我来,省得我尴尬开口。
然而,不知是灯太暗了,还是几杯酒下肚给他喝眼花了。
顾子昱愣是没认出我来,还抬起手笑眯眯道:
娘子,帮为夫宽衣吧。
我欲言又止,最后咬牙忍了。
我站起身来,虽比顾子昱还矮半头,但就我这比阿姐高一些的身形而言,他要是还看不出来,那铁定是在装傻看我笑话了。
不出我所料。
在给他解腰带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徘徊。
缓慢而认真,炙热又黏腻的感觉。
盯得我心里头慌乱,手里动作逐渐粗暴。
最后几乎是用扯的方式将腰带脱下,扔到地上。
我挑衅地抬起脸看他,将喉结近距离暴露在他眼前。
只等他质疑,我好顺水推舟。
可他还是什么话都没问。
那一刻我真的是懊恼无比,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春。
正当我准备破罐子破摔时,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顾子昱按着我的肩膀轻轻一推。
我一时不察,就这么跌坐在了床榻上。
我终于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世子,你清醒一点,我不是……
还未说完,顾子昱就捂住了我的嘴巴,低声笑道:嗯,我知道。
我瞪圆眼,瓮声瓮气:那你还!
他不答话,下一刻欺身而上,将我压制。
所以……娘子今夜准备的惊喜,为夫很喜欢。
被顾子昱含住唇瓣的我:
3
顾子昱,你疯了吗!
我咬破顾子昱的舌尖,趁他吃痛之时一拳捶到他心口,才让他松开了禁锢。
我趁机想跑,却被他拉住手腕甩回榻上。
你……
顾子昱再次倾下身来,双手撑在我左右,低声道:
乖一点,要做戏就做全套,你此时离开,岂不功亏一篑。
我……你明知是做戏,还演这么真作甚!
我脸热不已,当着他的面狠狠擦拭唇瓣,直将口脂晕染。
身上的人呼吸更沉重了些。
脸颊被顾子昱垂下的青丝刺得生痒。
我没好气地推他:你先让我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推了一下没推动,倒是掌下肌肉跳动了两下。
一阵恶寒爬上背脊。
我猛地缩手,被顾子昱握住了手腕。
想谈可以,但恐怕……
说着,他抬了抬下巴,朝守在门外的人影道:我们只能边做戏边谈了。
我不解:外面是何人,不能屏退吗
顾子昱眉心微动,眼里笑意更浓:你不知道
我不耐反问:我该知道吗
也是,你替嫁得匆忙,定是没认真听喜婆嘱咐。
他揶揄的目光臊得我心头火大,但又无可奈何:你倒是说说,外边站着的究竟是何人
新婚夜里,会在婚房外站着的,自然是听房的人。
……什么
还不懂吗——顾子昱忽然起身,懒散靠坐床头,外边的人要听到我们行夫妻之礼的声音,你才算正式成为我的妻。
所以……你若不想让季家背上逃婚重罪,光过了我这一关不够,还得瞒过府中上下才行。
顾子昱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腰间衣带上,拔高了声音,笑容蛊惑而暧昧:宽衣吗,娘子
他这番话点醒了我。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唯有配合顾子昱,说服他日后给我打掩护,才有可能熬到阿姐回来那刻。
可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欠揍。
我忍了又忍,才压下重拳出击的冲动,解开了手中的衣带。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散落开来,挂在了顾子昱手臂上。
解了,然后呢
顾子昱缓慢地眨了眨眼睫:
我皱眉:又怎么了
没什么。顾子昱褪下衣衫,只是见你对床笫之事这般陌生,有些惊讶罢了。
想不到风流倜傥的季小公子,去红楼找姑娘,竟只是听个曲儿。
我脸一热,咬牙道:是,自然比不上顾世子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顾兴之笑道:说不上经验丰富,你若被居心叵测的人爬几次床,自然也会懂。
他这般坦然,倒让我替阿姐不忿。
阿姐守身如玉,却要嫁给一个沾了荤腥,不干不净的男人。
实在不公。
许是我眼里的嫌弃太过明显,顾子昱凑过来要给我宽衣。
精壮有力的手臂压制住我的挣扎,他侧过脑袋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
别误会,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当我是什么,种马么
炙热气息拂过耳边,痒得我根本无心听他说话。
我仰起头躲避,小声骂道: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作甚!
还有,你解我腰带干嘛
顾子昱力气很大,两三下就脱下了我身上的婚服,只给我留了一件里衣和亵裤。
他将婚服揉皱了扔在地面,随后在床褥下摸出了一把匕首。
利刃折射出的寒光下,顾子昱的笑容变得格外诡异可怖起来。
别怕,新婚之夜,总该见血的。
4
我盯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吓得话都不利索:你,你要干嘛,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顾子昱被我的怂样逗乐,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放心,我可不舍得你受伤。
他撩开衣袖的间隙,我在他手臂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有新伤,也有旧疤,或长或短,交错在一起。
触目惊心。
在我愣神时,顾子昱用白布擦拭伤口,留下殷红血迹后,随手丢到一边,抬眸与我对视。
怎么了
我回神,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打算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没什么,折腾了这么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谈阿姐的事
现在便可。顾子昱放下衣袖,再次凑过来将我圈紧。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奇怪。
我百思不得其解,顾子昱处处与我作对,却在此刻做尽了各种亲密举动。
莫非是爱惨了阿姐,才将我这个长相酷似阿姐的亲弟弟当作了替身
正想得出神,身后人用力顶了一下,整个床被他的动作弄出了动静。
我喉头一哽:
耳边响起顾子昱喑哑的嗓音:要想骗过外面的人,我们得把戏演真些。
我咽下几近脱口而出的怒骂,闭上眼深深呼气。
无果,还是硬了。
拳头硬了。
5
翌日,我被陪嫁丫鬟翠月唤醒。
昨夜歇得晚,导致我刚坐起身就又睡回去。
意识迷迷糊糊,我还以为自己还在季家,当着那肆无忌惮的季小公子。
直到翠月在我耳边低语:小公子快醒醒,我们该去给大夫人请安了,世子殿下还在外面等你呢。
我才如梦初醒惊坐起。
梳妆过后,翠月伺候着我换上了阿姐常穿的衣裙。
我提起还没到脚踝的衣裙,为难道:翠月姐姐,我这样真的不会露馅儿吗
我虽和阿姐长相一样,但身形明显不同。
她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并不合身。
这可怎么办
翠月也觉着不妥,急得团团转:小公子,不如找世子殿下帮忙吧
一提起顾子昱,我就想到昨夜被他逼着做出的荒唐行径。
登时羞恼不已,抱臂冷哼:谁要他帮了。
语罢,门扉被推开,顾子昱大步跨入,瞧见我的一瞬眸光微动。
他在我面前站定,笑吟吟道:娘子,该去请安了。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手指勾了勾那勒得慌的腰带。
殊不知这小动作被顾子昱收入眼底。
他忽然捂着心口嘶了一声。
我狐疑看他,总觉不妙。
顾子昱眉头轻蹙,嘴角却翘着弧度,唉,昨夜被你捶在胸口,到现在都还疼。
昨夜被他逼急了,的确结结实实地揍了他一拳。
我敢做敢当,当即不屑道:所以呢你要不服就打回来,我就站在这绝对不还手。
当真
以为当着翠月的面他会装装君子的我愣了:当,当然!
好。
顾子昱唤来侍从,吩咐道:世子妃略通按跷之术,昨夜治好了我的头疾,现下正深睡不醒,剩下的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了吧
侍从领命退下。
三言两语的工夫,顾子昱就将我拉出了困境。
我迟疑问道:你撒谎,就为了揍我
顾子昱默然:季文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答非所问:你不揍我了
顾子昱:……
6
贪一时嘴快的后果就是被顾子昱摁在墙上量身围。
他动作算不上粗鲁,但绝对不轻柔。
量完下来,我身上好几处肌肉都被他按得生疼。
想来是借机报了昨夜的仇。
罢了……不和心胸狭隘之人计较。我揉着发疼的肌肉,小声嘟囔。
顾子昱坐在案前,写字的手顿了顿。
我余光瞥见,心虚地挠了挠下巴,不再说话。
顾子昱折起纸张,将其交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黑衣男子。
他们低声交流的时候,我自觉回避到一旁。
我绕到屏风后,解开了勒得慌的腰带。
衣衫霎时变得松松垮垮,但好歹缓过气来。
不多时,外边响起门扉合上的声音。
我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第二个人的动静,便以为顾子昱不在。
谁知刚走出内室,就看见他端坐在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
现下无旁人,我就这么大开着衣襟在不远处坐下。
顾子昱掀起眼皮朝这边望了一眼。
他搁置毛笔,笑意不明:你准备就这么穿着见人
我撇撇嘴:今日不用请安,我还需要见什么人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在此之前……你是想自己把衣服穿好呢,还是我来
顾子昱作势起身,我比他还快一步回到了屏风后面,咬着牙重新绑上腰带。
7
想过顾子昱会喊人来笑话我。
可我从没想过来的人会是她。
瞧见熟悉眉眼那刻,我怔在原地。
来的竟是红楼里的花魁,沁雪姑娘。
还记得不久前,我就是为了听她唱曲儿被顾子昱揭发,挨了一顿打。
她那双美目斜斜看来,一眼就认出了我:季公子
我顿时红透了一张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沁雪姑娘,你听我解释……
季公子不必多言,我只是按吩咐办事,其他与我无关。
沁雪语气冷清,脸上无一丝表情。
和我平日在红楼看见的花魁沁雪判若两人。
沁雪的身份,顾子昱没打算隐瞒。
他告诉我,沁雪是他一手培养的暗卫,也是安插在红楼的眼线之一。
花魁的身份方便接近位高权重之人,也就方便了顾子昱获取信息。
不过她今日来,要见的人却是我。
你若暴露身份,不仅季家会出事,还会祸及主上。
所以,你要学会伪声。
沁雪最后一句话,用的是男声。
转变自然,毫无破绽。
我直呼厉害,并表示想学。
虽然这技艺上不得台面,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与其在王府里当个哑巴,还不如学好伪音,提前给阿姐铺好前路。
我的爽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沁雪以扇掩面,季公子果然有趣,难怪……
她话没说完,就被顾子昱打断:好了,闲话少说,你们开始吧。
沁雪说伪声不难。
可我总不得要领。
茶水喝空了五壶,茅厕上了三趟。
嗓子用久了,就开始疼。
见进展不顺,我起了放弃的念头。
始终在案前坐着写字的顾子昱抬头看来,啧啧道:区区伪声,很难吗
季文瑄,别告诉我你学不会。
我不服:你别坐着说话不腰疼,让你来还不一定坚持得比我久。
是吗顾子昱清嗓,随口哼了两段曲儿。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这,这不是琉霞姑娘的声音吗……
有一阵时间,我特别喜欢琉霞唱的曲儿,还为此砸了不少私藏的零钱。
可惜琉璃是个乐妓,只在幕后唱曲儿。
多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还惋惜了很久。
结果……我心心念念的琉霞姑娘,竟是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
脑中骤响清脆响声,有些东西在我心里头轻轻破碎了……
我的反应愉悦了顾子昱,他低声地笑着,脑袋快要垂到桌上去。
最后还是沁雪怕我气急,解释道:他不是琉霞,学琉霞的声音是为了方便行事。
方便行事
行的什么事
坑蒙拐骗的事吗!
我虽气恼,但不得不说,顾子昱这举动的确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他顾子昱能做到的事情,我季文瑄一样可以!
8
经过一夜苦练,我的伪声与阿姐的相比,基本有七八分像。
只不过得细声细气地讲话,再大声一点就会露馅。
顾子昱在绣坊那加急了几套新衣。
翠月摸着那细滑的布料,夸赞道:顾世子倒是个有心人,虽说小公子以后也穿不上几次,但这布料,一摸就知道不是糊弄人的东西。
翠月抖开衣裙,看清那样式后又夸道:哟,小公子你瞧,这还是高领式的衣裳,刚好能遮住你脖子上的突兀呢。
我不懂这些,只觉得这衣服颜色太过艳丽。
想必又是顾子昱想看的另一个笑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只能在翠月的伺候下换上新衣,硬着头皮面对顾子昱意味不明的目光。
走吧。
我捏着手帕清嗓,用女声小声道。
顾子昱笑笑,摸了摸鼻尖,难得没有调侃我。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中堂。
入门时,顾子昱忽然牵起我手心,带我跨入门槛。
我挣不开他的手,又碍于他家长辈在场,只能由他去了。
正中的位置坐着一位慈蔼的老妇人,想必就是顾子昱的祖母。
往下两侧坐着的,是气质华贵端庄的郡王妃和一位长相美艳的女子,应是侧妃。
顾子昱带着我请安敬茶。
祖母抿了口茶水,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笑着问顾子昱:之儿昨日可是睡到日上三竿了
得到顾子昱的肯定,祖母耷着眼角,眸光朝我:
那还算情有可原,新嫁入门的世子妃第一天就怠于给长辈请安,这要是传出去了,祖母这老脸该往哪搁
看在你为之儿按跷一夜的份上,这回就算了,若有下次,祖母我可就要教你学规矩了,明白吗
这话里话外,都在表达昨天我没有来请安的不满。
立威的同时,还把自己的乖孙摘得一干二净。
啧,看来阿姐以后的日子会不怎么好过啊。
得稳住这老祖宗的态度才行。
我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顺着祖母的话道:是,祖母,欣儿谨记在心。
祖母轻哼一声,旁边的郡王妃接话道:欣儿可有不适嗓子竟这般哑。
我用帕子捂唇,清了清嗓子:回大夫人话,夜里风大,欣儿只是受了点风寒,并无大碍。
顾子昱在这时牵起我的手,指尖滑入我指缝,与我紧紧相扣。
嗯,这两夜多亏了玉欣,我才能安睡。
原来如此。郡王妃点头,又问:先前从未听闻你会这按跷之术,是跟谁学的
我正想回话,顾子昱就抢先答道:玉欣心疼我因头疾彻夜难眠,才偷偷学了这手艺,先前不说,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
是吧,娘子
顾子昱满眼爱意,演得跟真的一样。
我不甘示弱,露出娇羞的神态,轻轻点头:嗯。
底下两人的手暗暗较劲,握得我生疼。
郡王妃满意道:你这孩子,有心了,不止长得水灵,还对之儿这般上心,难怪之儿喜欢,非你不娶。
什么
我偷偷瞄向顾子昱,发现他耳尖罕见地起了薄红,
摸着鼻尖,神色也有几分不自在。
哟,看不出来啊。
这小子竟然暗恋阿姐!
所以……他频频找我茬,就是为了吸引阿姐的注意
结果阿姐对他无意,他一怒之下强取豪夺,逼得阿姐选择了逃婚。
好一出大戏!
回去的路上,我拍了拍顾子昱的肩膀,由衷道:
想不到连你这种人,也会有用情至深的时候。
放心吧,等阿姐回来,我这做小舅子的,一定帮你美言几句。
顾子昱:
他欲言,被我止住话头:不用谢,我都懂。
顾子昱:……
9
那天过后,顾子昱黑了好几天脸色。
只有回门探亲那会儿,才装出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温声宽慰我母亲,说会尽全力助我们找回阿姐。
母亲抹着泪感慨,直言欣儿嫁对了人。
我跟着点头。
莫名其妙地被顾子昱斜了一眼。
当晚,我就独守了一夜空房。
没有顾子昱奇怪睡姿骚扰的一晚,我睡得特别舒服。
翌日清晨,翠月端来一碗鸡汤。
我掀盖准备一饮而尽,被翠月制止:诶!小公子别喝,这是顾世子的鸡汤。
他的鸡汤,你拿给我做甚。我讪讪放下汤碗道。
翠月将碗盖归位:是大夫人吩咐的,她要你拿给顾世子。
好吧,他现在在哪
书房。
10
我捧着鸡汤敲开了书房。
顾子昱正支着脑袋坐在案前,蹙眉看着手里的书册。
看见我来,他微微松展了眉眼。
我把鸡汤放在案上,顺势落座在他旁边。
顾子昱勾唇,掀开了碗盖。
你吩咐膳房做的
不是,是大夫人吩咐的。
我如实说完,顾子昱喝汤的动作顿了顿。
他抿了一口汤,又问:
那你怎么想起要给我拿一碗来了
是大夫人喊送来的,在此之前,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王府。
顾子昱放碗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说:我昨夜宿在了书房。
我点头:哦。
他眼睛抽搐了一下:怎么,昨夜我不在,你睡得很好
当……我刚想承认,就瞥见顾子昱不悦的神色。
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也,也就那样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怎么,你没睡好
被我关心,他神色稍霁:嗯,老毛病了。
我忽然想到他提起过的头疾:因为头疾
嗯。
我默然,觉着不对劲:可你这几夜……看着不像有头疾的样子啊。
我敢肯定,这厮睡得比我还沉。
每次大半夜被热醒,我都被他紧抱在怀里,怎么喊都不醒。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抱一下没什么损失。
可我就是感到很不爽。
顾子昱挑眉笑道:哦,是吗。
可能是因为有美人在侧,头就不疼了。
我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我。
长得挺好看的一人,怎么偏偏长了嘴呢
忍无可忍!
我一怒之下,拍桌离去:顾子昱,你有病吧!
11
顾子昱的父亲淮南王从京城回来了。
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位温文儒雅的男人。
我知道他,他是顾子昱的弟弟,袁侧妃的儿子,顾子耀。
我还是男身时见过他几次。
每次看见他出现在顾子昱身边,都给我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
具体是什么感觉,我还说不上来。
淮南王一回到王府,就去沐浴洗尘了。
顾子耀与他母亲寒暄了一番后,朝我们走来。
这两兄弟的感情似乎没传言中这么好。
虽然顾子耀很热情地跟顾子昱打招呼,但顾子昱态度冷淡,没有回应。
顾子耀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转而与我攀谈。
我应付了几句,他自觉无趣,很快就告辞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手心忽然被人用力按捏,我吃痛瞪向罪魁祸首:
你捏我干嘛!
顾子昱敛眸看我,眼底阴沉暗色渐浓。
他说:你现在是我的娘子,怎么能盯着别的男人发呆。
我:
顾子昱,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首先,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娘子。
其次,我也是男的,为什么不能看
最后,我只是觉得他古怪,才多看了两眼。
被顾子昱握着的手攥得更紧了点。
他勾起唇,笑容昳丽,乱人心曲:
知道了,娘子。
我:……
好吧,我就不该妄想能和他正常交流。
12
王府办了一场接风宴,还宴请了季家过来。
祖母年事已高,不方便舟车劳顿,来赴宴的只有我爹娘。
距离宴席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男子们都在前厅酌酒闲谈,女眷则在后院中各自成群,或赏花,或聊些家常事。
我趁此机会,把阿娘拉到角落,询问阿姐的去向可有眉目。
阿娘摇头叹息:差的人寻遍了相邻的城镇,都没有发现你阿姐的踪迹。
恐怕要往更远的地方去搜寻了。
想到阿姐生死未卜,阿娘捏着帕子抹泪:唉,欣儿一个被伺候着长大的主儿,到了外边可怎么活啊,只求她别被坏人给欺负了……
阿娘越说越哽咽,我怕引起注意,只能虚抱着阿娘给她顺背。
阿娘莫慌,晚些时候我再问问世子那边找得如何了,兴许他那边有眉目了呢
我安抚了许久,阿娘才缓过劲来。
见时候不早了,我搀扶着阿娘回到园亭,让她跟别的女眷说说话,好转移注意力。
我在旁听了会儿,无非是聊些琐碎事,谁家女儿适龄该嫁人,哪家公子又在追求哪家的小姐。
翻来覆去都是旁人的事,无趣得很。
我完全融入不进去,便找了个机会悄悄离开了。
翠月被喊去膳房帮忙,此时难得清闲,我在花园闲逛,心里想着阿姐的事。
我和阿姐打小就亲,偶尔还会有心灵相通的时候。
阿姐离开的这段时日,我都没有感应到不好的状况。
私心里,我是认为阿姐没有遇难的。
况且顾子昱深爱阿姐,定会扩大搜寻范围,尽可能早点寻回阿姐。
想得出神,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到花园深处的都没留意到。
我在假山前止步,看了会儿池中的游鱼。
转身准备离开时,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嫂嫂,这么巧,你也来赏鱼
13
顾子耀的身形没有顾子昱高大,但也比我高半头。
他拦在我面前,足够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来花园做什么
我狐疑蹙眉,礼貌地笑笑:确实凑巧,我以为后院只有我们这些女眷在呢。
你怎么不在前厅,反而跑花园里来了
顾子耀脸上带着得体笑意,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负手而立,一派偏偏君子的模样。
偏偏在这时,他摸了摸鼻尖。
我在后院陪姨娘坐了会儿,想起这角落的鱼还没来得及喂饵,就过来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嫂嫂,或许这就是缘分。
他摸鼻子的动作既刻意又不合时宜,让我顿时豁然开朗。
我总算知道他身上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顾子耀他,好像是在刻意模仿顾子昱的言行举止。
我莫名感到不适,只想快点离开。
这样,那你慢慢喂鱼吧,我先回去了。
我侧身想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一阵蛮力扯住了手臂。
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跌进了顾子耀怀里。
我下意识推他,没推动。
顾子耀,你在做什么
他的手紧紧扣在我腰上,温润神色不再,表情逐渐癫狂。
嫂嫂,别装了。
我很清顾……这些天顾子昱根本就没碰过你,对吧
我的心猛地停滞,手中挣扎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他怎么知道
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我的反应落在顾子耀眼里,更加坐实了他所说的话。
他眼中逐渐染上情欲,腰上的手也开始摩挲起来。
死心吧嫂嫂,顾子昱对女人没兴趣,他不可能满足你……
放着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在身边不用,多可惜。嫂嫂不如考虑一下小弟,我怜香惜玉,定能让嫂嫂舒服。
我:
我没听错吧
顾子昱对女人没兴趣
这怎么可能!
我第一反应是顾子耀在抹黑他哥,当下就甩了他一巴掌。
顾子耀,你给我滚远点!
本意是想拿出世子妃的架势,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他变本加厉起来。
他狰狞着一张脸,猛地扯开我的衣襟,埋首在我肩上啃咬。
无妨,等我给你开了荤,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我去你……大爷!
嘴边的话刚骂一半,耳边有疾风拂过。
身上的顾子耀腾空飞出几尺外。
我被人从身后搂住,后背靠上一个温热熟悉的胸膛。
你没事吧
顾子昱帮我拉起衣襟,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我的腰不放。
我低声说没事,抬眼看向顾子耀。
心中开始担忧他们会不会因此兄弟反目。
14
顾子昱,你什么意思
顾子耀从地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毫不掩饰眼中的嫉恨。
怎么顾子昱眼眸微眯,声音染上霜意,你以下犯上,猥亵你兄长的妻子,给你一脚已经算是轻的了。
按家法,你还得挨十次戒尺才够。
顾子耀不以为意地笑道:
妻子她不过是你继承爵位的垫脚石罢了。
你这样的人,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连娶个不爱的女人,都有着骥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我不服。
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你了
他愈说愈激动,步步逼来,字字戳心:
明知道你是个断袖,这般上不得台面,父亲还执意立你为世子,凭什么
就凭你是嫡长子吗!
顾子耀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把我给劈懵了。
垫脚石……不爱的女人……断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震惊的同时,感觉到顾子昱身体一僵,抱着我的手也随之一紧。
文瑄,晚点再跟你解释。
他在我耳边轻声,炙热气息烫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得知顾子昱是断袖,我瞬间丧失了面对他的勇气。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磕巴道:你,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匆匆离开了花园。
15
是夜,宴席中觥筹交错。
我漫不经心地吃着案上的饭菜,时不时应付一下宾客的恭维话。
什么都做了,就是不理顾子昱。
其实我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人,会因为欺骗耿耿于怀。
可这事它不一样。
顾子昱是断袖,喜欢男人。
那从我替阿姐嫁给顾子昱那天起,他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不再是单纯的死对头之间的互动了。
而是赤裸裸地调戏,明晃晃地揩油!
就连这段日子他对我说过的骚话,都染上了暧昧的意味。
胡思乱想的同时,
这顿菜肴吃得我浑身发热。
我生气地搁下木箸,拿起团扇扇风。
该死的膳房,怎么给我端这么烫的乌鸡汤来!
顾子昱注意到了我的异样。
娘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剜一眼顾子昱,没搭理他。
他偏生没点眼力见,还凑过来拿我的团扇,半揽着我扇风。
怎么样,会凉快些吗。
一点都不凉快,好像更热了。
我蹙眉刚准备把他推开。
不知哪位宾客开口道:世子和世子妃这般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一句话瞬间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我抵在他胸前的手讪讪收了回去,牵强地扯出一丝笑意。
顾子昱则温笑着巧妙解围,将话头引到了淮南王身上。
美酒洗尘沐辛劳,孩儿在此敬父王一杯。
我跟着举杯,看向淮南王。
竟恰好撞上他探究的视线。
饱经风霜的眉眼不怒自威,光一道眼神就让我倍感压力。
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我,眸光凌厉,让我无处遁形。
我连忙低头,再不敢看向淮南王。
16
宴席过后,宾客陆续离开,我和顾子昱却被淮南王喊到了书房。
路上,我心跳如鼓,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顾子昱,我感觉你父亲认出我了。
顾子昱温柔看来,摸黑捏了捏我手心:
不怕,有我在。
我别扭地抽出手,心里安定了一点。
书房内,淮南王端坐在主座上,屏退了所有下人。
我垂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三人无言,房中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淮南王打破了沉寂:
季家嫡女,季言欣。
我应道:儿臣见过父亲。
抬起头来。
我攥紧手中丝帕,缓缓抬头。
离我近些。淮南王转动着手中茶杯,沉声道。
我惶恐地瞥了顾子昱一眼,他朝我微微颔首,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目光。
我只好踩着碎步上前,距离淮南王一尺时止步。
淮南王定定看着我,忽然说起这一路上的见闻。
本王从京城启程,在萍州暂歇的时候,听了一段趣闻。
说是有一队人贩子从南方进京,准备拍卖手里的一批好货。
他们在萍州休整的时候,有一位贵家小姐三言两语就让这一队人反目,在他们窝里斗的同时,这贵家小姐放跑了所有被拐女子。
可她却被人贩子抓住,挑断了手筋脚筋,准备拉到京城贱卖。
后面的事,你猜怎么着
淮南王问我,浅抿了一口茶。
我摇了摇头,内心翻腾不止。
手指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淮南王继续道:故事听到这里,本王也以为这女子必死无疑。
怎知第二天,她就获救了。那些被她放走的女子带着官差寻来,一举捕获了这些歹人,将那贵家小姐救下。
她们在萍州暂住了一段时间,什么苦活都干,只为了给那小姐抓药,让她养好身体。
本王实在好奇这位贵家小姐,便见了她一面。
淮南王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没有了初见时的探究,只剩下十分的笃定。
她和你长着同一张脸。
所以,你不是季言欣,而是她的弟弟,季文瑄吧
我浑身一抖,手中丝帕飘落在地。
我……我……
我此时心乱如麻。
不只是因为身份被拆穿,更是因为心疼阿姐的遭遇。
她竟然经历了这些苦难……
阿姐……阿姐……
顾子昱在身后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他冰凉指尖抚上我的眼角,替我擦去了将落不落的眼泪。
文瑄,振作起来。
你阿姐现在没事,她有人照顾,你不要难过。
我抓住顾子昱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想去找阿姐……我要把阿姐接回来。
顾子昱顺着我的背脊轻声地哄:好,我陪你一起去。
17
子昱,当初你说要娶季家小姐为妻时,本王还以为你已经迷途知返。
可你将错就错娶了季文瑄入门,究竟是私心所致,还是根本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淮南王目露失望之色,不赞同地摇头。
我在一旁平复心情,看见顾子昱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沉默片刻,忽然在淮南王面前下跪叩首:
儿臣没有患疾,只是心仪之人恰好是个男子罢了。
从小到大,儿臣都谨记父亲教诲,事事听从安排从不敢违背父亲意愿。
唯有一事,哪怕儿臣自刎在臂,以此克制念想,也无法违背本心。
儿臣心悦季文瑄。
地位,财富,名誉,这些在儿臣眼里,远不及他。
顾子昱将额头磕出了血痕:求父王成全!
淮南王叹息道:哪怕失去爵位,也无所谓吗
是,求父王成全。
季文瑄,你怎么想淮南王忽然看向我,你是否意属子昱,愿意和他一起
顾子昱也朝我看来,额头上的血块红得刺眼。
我是否意属顾子昱吗……
我不知道。
我虽然不排斥他的触碰,甚至会在他温柔的话语中脸颊发热。
可我不清顾自己的这些反应,究竟是喜欢,还是习惯。
犹豫的间隙,顾子昱失望地垂下眼帘。
那满脸沮丧的表情刺痛了我的心脏。
我竟然会因为他难过而感到难过。
我,草民愿意。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臊得我满脸通红。
淮南王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徘徊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
罢了,季言欣在本王管辖的州内行侠仗义,破了一桩拐卖案,此乃大功一件。
作为奖赏,本王允许她与你和离,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先去一趟萍州,护送她回淮南。
顾子昱足足愣了半晌,才拉着我一起叩谢淮南王:
谢父王成全!
18
出发萍州当天,我换回了一身男装。
得知我们要远行,郡王妃给我们备了淮南最好的马车。
临行前,她还拉着顾子昱的手直抹眼泪:
唉,当初瞧见文瑄扮的欣儿,我就觉着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现在好了,原来不是我眼拙,是你这臭小子真敢瞒着我。
郡王妃哭了一会儿,抽着鼻子拍了拍顾子昱肩膀:
罢了,谁让我儿喜欢呢。
只要你能开心,你做什么娘都支持,知道吗
顾子昱涩声道:嗯,多谢娘。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郡王妃眼睛红红,开始催促我们离开。
顾子昱上了马车,撩开帘子深深看了郡王妃一眼。
我也跟着朝郡王妃招手:大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郡王妃不再说话,只挥了挥手中的帕子。
马蹄声声诉离别。
19
马车上,只有两人共处的空间异常闷热。
顾子昱脸上带笑,
痴痴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心烦意乱,便没话找话:
你手臂的伤,真的是自刎造成的
嗯。
我可以看看吗
得到顾子昱允许,我坐到他身边,
撩开了他宽大的衣袖。
洞房那会儿灯光昏黄,且只是匆匆一瞥的工夫。
现在再仔细看,
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痕不仅密集,
还深得骇人。
他就是靠自刎带来的疼痛感来抑制思念吗
这么深的疤痕……
当时的他该有多疼
我看得出神,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去。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顾子昱眼里的爱意快要满溢,
他挑起我的下巴,要我直视他的眼睛:
怎么,心疼我了
没,没有。
我想别开脸,
却被他用力捏着下颚。
他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
最后吻住了我。
嘴里含着我的唇瓣不放,
手上按着我的脑袋不让我退开。
我呜呜了好久,
才得以喘息。
脸上热得不行,我连忙远离了顾子昱,命令他不准靠近。
得了便宜的男人还算听话。
他微微笑着,
舌尖舔去嘴角润泽。
一举一动,都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我按着心口,
那处的跳动速度特别快。
我不敢再看顾子昱,
索性趴在窗边看风景。
然而景色换了一波又一波,
我还是满脑子都是顾子昱。
我在想。
顾子昱的嘴唇。
也挺软的嘛……
20
快到萍州前,我问了顾子昱一个问题:
你既然心悦我,为什么还要娶阿姐
顾子昱沉默了很久,开口时,眼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是心悦你,但不想强迫你。
那时候父王逼我娶妻,
我不得不从,
只能答应。
在选择上,我的确藏了私心,
娶了你阿姐,
就意味着在关系上可以和你更进一步。
和你做不成情人,
那做你的姐夫来照顾你也是一样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当初的想法很自私,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件事上,
是我对不起你阿姐。
我霎时心软,无奈地抱了抱他:顾子昱,
想不到你也有怂的时候。
他埋在我肩头,亲了亲我耳朵:对不起,
让你失望了。
道歉的话,还是留着当面和阿姐说吧。
……好。
阿瑄,
快到萍州了,你害怕吗
嗯,有点。
马车外青松渐矮,
远处城墙望眼可见。
我与顾子昱十指紧扣,相视而笑。
那句心里的话我没有说出口——
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