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你敢死在这里,弄脏我的地方,影响楚家名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母亲的尖叫如同诅咒,响彻在天台。
楼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无尽的羞辱。亲生母亲视他如敝屣,只关心家族脸面；
养子莫辰不仅夺走了他的一切,甚至将他与未婚妻柳依依的苟且视频发来挑衅；
未婚妻转身投入仇人怀抱,嘲笑他是留不住女人的废物；亲姐姐更是冷漠地让他要有做狗的觉悟……
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
真心付出,只得到最恶毒的背叛。
楚泽望着下方模糊的车流,感受着心脏彻底死去的冰冷。他缓缓张开双臂,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
妈,别碰我,我嫌脏。
说完,他纵身一跃,坠入黑暗。
但他没有死。
当他携滔天恨意归来,化身资本巨鳄凌夜,那些曾经将他踩入尘埃的人,准备好迎接这场迟来的、毁灭性的报复了吗
......
（一）楚家的恩人,家里的蛀虫
秦曼殊的声音不大,但又尖又利,像根针直扎楚泽耳膜。
几个站在不远处的佣人闻声都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看。
楚泽僵在客厅角落阴影里,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文件。
他熬了整整三个通宵,眼睛熬得通红,才勉强赶出来的城南项目企划案。
他甚至没敢奢望母亲能夸奖,只求她能看一眼,或许……或许能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价值。
然而,这仅存的卑微念想,被这一声尖利的呵斥彻底打碎。
他慢慢抬起头,像个提线木偶,望向客厅中央那张昂贵的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
他的母亲,秦曼殊,正靠坐在那里。
她穿着最新款的手工刺绣旗袍,保养得极好,妆容一丝不苟,风韵犹存。
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厌恶和烦躁,就像在看一只弄脏了地毯的流浪狗。
而在秦曼殊身边,紧挨着她,几乎半个身子都腻在她怀里的,就是她的宝贝养子,莫辰。
他穿着和秦曼殊旗袍颜色巧妙呼应的限量款休闲服,皮肤白皙,脸上挂着纯良无害的笑容。
此刻,他正旁若无人地将头靠在秦曼殊的颈窝里撒娇,一只手甚至还不安分地在她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的大腿上轻轻抚摸着,动作亲昵得让人脸红心跳。
秦曼殊甚至还拿起一颗剥好的进口荔枝,亲手喂进莫辰嘴里,动作自然无比。
妈,您看您,又生气了。跟哥生什么气呢我自己来就行,哥平时在公司也挺累的。莫辰吃下荔枝,抬起头,撅着嘴,语气像浸了蜜糖般甜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甚至拿起桌上秦曼殊刚用过的真丝手帕擦了擦嘴,眼神在擦嘴的瞬间瞟向楚泽,带着一丝赤裸裸的炫耀和挑衅。
秦曼殊似乎很受用这种亲昵,脸上立刻露出被取悦的笑容,宠溺地捏了捏莫辰的脸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啊,就是太心软,太善良。他累他一天到晚在公司游手好闲,像个隐形人一样,能累到哪里去公司有他没他一个样！倒是你,前阵子淋了点雨就感冒了,身体还没好利索,可不能累着。
说完,她脸色一变,目光如刀般射向楚泽,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嫌恶：楚泽！你是聋了还是死了！没听到辰辰要喝水吗！还不快滚过来伺候你弟弟！磨磨蹭蹭的,是想让辰辰渴死吗你这个废物！连条狗都比你机灵！
伺候弟弟废物连狗都不如！
楚泽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
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在这个家里,他这个流着楚家血脉的亲生儿子,竟然要像最低贱的下人一样,去伺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还和自己母亲举止如此不清不楚的野种！他到底算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涌上的腥甜和胃里翻腾的恶心、屈辱,迈着沉重麻木的脚步,走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旁。
他拿起莫辰那个刻着他名字缩写的定制骨瓷杯——那是他父亲生前收藏的一套杯子里的一个,楚泽记得自己小时候碰一下都不行,现在却成了莫辰的专属。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倒上热水。
谢谢哥。莫辰笑着接过杯子,手指故意用力擦过楚泽的手背,还用指腹暧昧地轻轻刮了一下。
他笑容灿烂,看着楚泽苍白的脸,眼底却全是戏弄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哥对我真好,什么都想着我。
楚泽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一言不发,转身想回到角落,离这对让他恶心的母子远一点。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站住！秦曼殊又叫道,声音更尖,充满了不耐烦,手里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一天到晚偷偷摸摸,贼眉鼠眼的,想干什么！
这是我做的,关于城南项目的企划案。楚泽声音麻木。
企划案就凭你秦曼殊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那身因为熬夜而显得有些褶皱的普通衬衫,再看看旁边衣着光鲜的莫辰,眼神里的鄙夷更浓了,你能做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你那点脑子,也就配在公司给辰辰打下手！端茶倒水,扫地擦桌子,跑腿打杂！听见没！楚家不养闲人,更不养没本事还妄想攀高枝的白眼狼！
白眼狼……楚泽的心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
在这个母亲眼里,他不仅是废物,还是妄想不属于自己东西的白眼狼
楚家的一切,难道不该有他一份吗
妈,您别这么说哥嘛,莫辰又在一旁故作好心地劝解,语气温柔,眼神却像在欣赏楚泽痛苦扭曲的表情,哥也很努力了,每天加班到最晚呢。就是……可能天赋确实差了那么一点点。做方案这种事,需要灵感和格局,不能死用功。哥可能……不太擅长动脑筋思考吧,做点体力活比较合适。
他三言两语,就把楚泽的努力定性为死用功,把他的成果贬低为没脑子。
还是我们辰辰看得透彻,说话也中听。秦曼殊立刻换上慈爱的表情,无比赞同地点头,甚至亲昵地整理了一下莫辰名牌衬衫的领子,随即又转头用冰冷的眼神和严厉的语气对楚泽命令道,听到没有你连辰辰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以后在公司,给我放聪明点！辰辰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像条狗一样立刻摇着尾巴去干！不许多问一句废话！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有半点不敬,或者在背后嚼舌根使绊子,我亲手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出楚家大门！
楚泽捏紧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份文件捏碎。
他想吼,想问问她到底是不是他亲妈！
但他知道,没用。只会招来更恶毒的羞辱。
他仿佛天生就是这个家的出气筒。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冷眼旁观的楚月蓉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听不出任何情绪：楚泽,把你的企划案给我。
楚泽愕然抬头,看向自己的亲姐姐。楚月蓉从小就看他不顺眼,对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怎么会突然要看他的企划案
姐……他迟疑地叫了一声。
拿过来。楚月蓉的语气依旧冰冷,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命令的口吻。
楚泽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文件递了过去。或许……姐姐只是表面冷漠,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楚月蓉接过文件,一页页地翻看着。她的表情很专注,看不出喜怒。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秦曼殊和莫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摸不准楚月蓉的心思。
几分钟后,楚月蓉合上了文件,抬起头,目光落在楚泽脸上。
写得还行。她的语气依旧冰冷,但似乎比平时缓和了一些。
楚泽的心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还行这是不是意味着……
不过,楚月蓉话锋猛地一转,语气变得尖锐而刻薄,到底是没见过世面,格局太小,思路也太幼稚。这种东西,也就只能在你自己的幻想里得意一下罢了。
楚泽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冻得他浑身发抖。
楚月蓉根本没理会楚泽惨白的脸色,继续用施舍般的口吻说道：这样吧,这份东西,就交给辰辰。让他大发慈悲,帮你改改。他可是名牌大学回来的高材生,不像你,高中毕业就出来混。让他指点你一下,说不定还能让这东西稍微能见点人。
楚泽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他明白了,姐姐根本不是要帮他！
她是换了一种方式来羞辱他！
把他最后一点尊严踩在脚下,再顺便把莫辰捧上天！
姐！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楚泽试图拒绝这份带着剧毒的好意。
闭嘴！楚月蓉厉声打断他,眼神冷得像看一条路边的野狗,楚泽,我再说一次,在这个家,你要有当狗的自觉！主人赏你骨头,你就得接着！摇尾乞怜,才能活下去！懂不懂！
说完,她直接把那份凝聚了楚泽无数心血的企划案,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莫辰的怀里,理都没理呆立原地的楚泽,径直上楼了。
楚泽站在原地,如坠冰窟。
当狗的自觉摇尾乞怜亲姐姐！
哥,别难过。莫辰拿着那份企划案,走到楚泽身边,脸上笑容虚伪,拍着他肩膀,姐姐也是为你好。放心,我会‘好好’帮你修改的。毕竟,咱俩才是一家人嘛。
他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补充了一句,包括你的企划案,还有……你的未婚妻,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说完,莫辰拿着企划案,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楚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拳紧握,指甲掐进肉里,血顺着指缝流下。
他知道企划案会被据为己有。
但他无能为力。他是砧板上的肉。
他痛苦地闭上眼,口袋手机震动。莫辰的彩信。
点开,是一段短视频！
酒店房间,昏暗灯光,凌乱大床。两个赤裸身影激烈交缠！女人脸一闪而过,是柳依依！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背影,是莫辰！
最后莫辰还转头对镜头露出挑衅淫邪的笑！
楚泽大脑轰鸣！血液直冲头顶又瞬间冰凉！手机几乎握不住。
莫辰……柳依依……他们……还拍视频发给他！何等的羞辱！何等的残忍！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无法呼吸。
还杵在那儿干什么！地板脏死了！眼睛瞎了吗！还不快拖地！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秦曼殊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像鞭子抽在他身上。
楚泽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压下所有痛苦、愤怒、恨意,走到储物间拿出拖把,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开始拖地。
他拖得很用力,很干净,仿佛要把心里的屈辱都擦掉。
这时,手机又响了。
陌生号码。
他心脏一揪。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犹豫很久,还是接了。
喂,你好。声音平静得像死水。
阿泽……是我呀。柳依依娇嗲的声音传来,楚泽胃里一阵翻腾。
有事
阿泽,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项目是不是又被莫辰抢了柳依依声音温柔体贴。
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呢我们是未婚夫妻呀。柳依依顿了顿,阿泽,我知道你对我好,送我那么多东西,我……也不是不感激……
楚泽心一沉。
但是,柳依依话锋一转,带着轻松和残忍,人往高处走。阿泽,你是个好人,可你……配不上我。
什么意思楚泽声音颤抖。
意思就是……解除婚约。柳依依说,我爱的一直是莫辰。他比你强,比你懂我。阿姨和姐姐都疼他,楚家未来是他的。跟着你只能当个受气的穷酸,跟着莫辰,我就是楚家女主人！
你刚刚……还和他在一起楚泽想起视频。
柳依依娇笑：哎呀,你怎么知道的辰辰告诉你的他就是爱玩。没错,我们刚从酒店出来。感觉……棒极了！比跟你这木头有趣多了！
楚泽大脑空白。他省吃俭用给她买礼物,以为能打动她。没想到她早就和莫辰上了床！还跳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为什么……告诉我楚泽声音绝望。
因为莫辰让我说的呀。柳依依语气炫耀又无情,他说让你彻底死心。也想看看,你这个爹不疼娘不爱、姐姐厌恶、连未婚妻都跟弟弟跑了的废物,到底能有多惨,哈哈！
废物……到底能有多惨……楚泽的心彻底粉碎。
我知道了。他用尽力气说。
阿泽,别太难过。以后找个差不多的女人结婚,记得给我请柬,虽然估计没人肯要你。就这样,拜拜。柳依依说完挂了电话。
楚泽握着手机,猛地砸在地上,屏幕碎裂。
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亲情是刀,爱情是毒。
他活得像个笑话。
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灯火。
那么热闹,却没一盏为他亮。
他好累。真的好累。
或许,死亡才是解脱。
他走向顶楼天台,晚风刺骨。站在边缘,向下望。一切渺小。眩晕带来一丝解脱。
他闭上眼,准备迎接黑暗。
楚泽！你个小畜生！你想干什么！身后传来秦曼殊的尖叫。
楚泽没回头,平静地说：妈,我累了,想睡了。
累了我看你是想死！废物！秦曼殊冲过来骂道,你想死是不是好啊！死！死了正好！省得我看着你就烦！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在这里,弄脏我的地方,影响了楚家的风水和名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泽心里一片冰凉。
直到最后,她关心的,依然是名声、利益、脸面。他这个儿子的死活,她不在乎。
或许,她巴不得他早点死。
楚泽！你给我滚下来！听见没有！秦曼殊伸手想抓他。
楚泽退后一步避开。妈,别碰我,他轻声说,带着彻底的疏离,我嫌脏。
你……你说什么！秦曼殊不敢相信。
我说,我想解脱了。楚泽嘴角勾起释然的微笑,凄凉而平静。
说完,他张开双臂,像渴望自由的鸟,向后一跃,坠入黑暗。
（二）他死了,然后呢死得好！
砰！
一声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不大,却像锤子砸碎了寂静。
秦曼殊冲到天台边向下看。
路灯下,地上只有一个模糊黑影,像一滩烂泥。
暗红色液体迅速向四周蔓延。
她的心猛地抽紧,不是悲伤,是暴怒和恐慌。
啊！！！
疯子！小畜生！她咬牙切齿,妆容狰狞,死了都给我添堵！晦气！
她没呼救,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声音冰冷：楚泽跳楼了！立刻！马上！封锁消息！控制现场！把那摊烂肉处理干净！别让人拍到！公关部出预案,对外宣称……精神抑郁,意外失足！
挂了电话,她转身对楚月蓉和保镖厉声嘶吼：还愣着干什么！废物！滚下去！清干净现场！走漏半点风声,我扒了你们的皮！
楚月蓉脸上没表情,眼中闪过快意和解脱,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她点头,快步下楼。
莫辰恰好跑上来,气喘吁吁,脸色惨白,表情惊慌悲痛：妈！姐姐！哥他怎么了！
秦曼殊看到他,语气立刻缓和,带着依赖：泽儿……他想不开了,跳下去了。辰辰,别怕,有妈在。
莫辰呜咽一声,扑进她怀里,身体发抖：怎么会这样……哥他……都怪我！一定是因为我和依依……他哭得伤心欲绝。
胡说！不关你的事！秦曼殊立刻打断,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斩钉截铁。
她想起二十多年前那场绑架,她和月蓉差点没命,是莫辰的母亲苏婉冲进来救了她们,自己却死了。
临死前,苏婉把莫辰托付给她。
这份用命换来的恩情,楚家必须还！
你是楚家的恩人！是你妈用命换来的！楚家欠你们母子的！她恨声道,楚泽他……是他自己心理脆弱！是他自己小心眼！是他自己承受不住压力！是他活该！跟你,跟依依,没有任何关系！
她用力拍着莫辰的背,像在说服自己：好了,别哭了！为一个废物哭不值得！人死不能复生。处理好后续,不能让楚家的声誉受损！楚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莫辰趴在她怀里,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楚泽,废物,终于死了！
楚家都是我的！
医院。
急诊室外走廊,气氛压抑。
秦曼殊坐长椅上,面无表情刷手机,处理事务,控制舆论。
好像死的不是她儿子。
楚月蓉站在窗边打电话,语气冰冷。
柳依依姗姗来迟。
眼睛红肿,但妆容精致。
走到秦曼殊面前,怯生生喊：阿姨……
秦曼殊冷淡看她：知道了。婚礼取消。给你一笔钱补偿。以后别出现。
柳依依咬唇,眼中闪过不甘,又换上委屈表情：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秦曼殊不耐烦,楚泽死了,说这些没意义。你和莫辰的事,我懒得管。
柳依依低头,心里狂喜。楚泽死了！
她自由了！
还有莫辰……她偷看莫辰,眼神勾引。
莫辰走过来搂住她,柔声安慰：依依,别难过。又对秦曼殊说：妈,别怪依依。
秦曼殊皱眉,没说话。
急诊室门开,医生走出来,表情沉重。
秦董,楚小姐,尽力了。病人送来时已无生命体征……
秦曼殊专业闭眼,挤出两滴泪,声音沙哑：知道了……
楚月蓉冷淡问：遗体……
在里面,可以看看。医生让开。
秦曼殊摆手：让莫辰和依依去吧……我受不了刺激……演得悲痛欲绝。
莫辰立刻拉着柳依依：妈,姐姐,那我们送哥最后一程。
两人走进急诊室。
看到盖白布的尸体,柳依依象征性捂嘴。
莫辰走到旁边,掀开白布一角,看着楚泽苍白的脸,嘴角勾起残忍笑容,低声说：哥,安心去吧。楚家,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产,股份,未婚妻,我都会‘好好’接收。你就……放心地去死吧,废物。
楚泽的死讯没在楚家引起太大波澜。
旁系亲属表面哀悼,内心幸灾乐祸。
秦曼殊以冷酷效率处理后事。
没有葬礼,没有告别仪式。只发简短讣告,称其意外身亡。
遗体迅速火化,骨灰盒被佣人随意塞进陵园角落,像丢弃垃圾。
公司里,关于楚泽的议论很快被压下。
秦曼殊随即任命莫辰接替楚泽所有项目,并宣布他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甚至直接将楚泽名下的一些股份和房产也划到了莫辰名下,作为补偿。
辰辰,楚氏以后交给你了。秦曼殊把文件印章交给莫辰,语气充满信任。
妈！您放心！我一定鞠躬尽瘁！莫辰激动接过。
楚月蓉冷冷看着。楚泽尸骨未寒,母亲就把一切交给外人！她恨意更深。
柳依依更是得意。
拿着莫辰给的无限卡挥霍,搬进楚家大宅,以女主人自居,对佣人颐指气使。
一切似乎都按莫辰期望发展。
然而,现实很快打脸。
城南项目,莫辰接手后,根本玩不转！
看不懂图纸报表,合作方不买账,甚至因为他一个愚蠢的外行决策,直接导致项目损失进一步扩大。
废物！都是楚泽留下的烂摊子！莫辰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他习惯了有楚泽解决问题,现在才发现自己是草包。
他只能去找秦曼殊求助。
秦曼殊听完他甩锅的汇报,也意识到楚泽或许有用。
但承认等于打自己脸。
那些老家伙,见钱眼开！她冷哼,强行维护莫辰,楚泽能搞定,你也能！给钱！用钱砸！
她又批给莫辰一大笔钱。
但钱大多被莫辰柳依依挥霍,项目依旧停滞,甚至出现资金链断裂风险。
秦曼殊开始烦躁焦虑。第一次感到失去楚泽后,事情变得棘手。
失眠时会想起楚泽的好,想起他死前平静的眼神……这让她恐慌愤怒。
一定是太累了！
她甩头,更加变本加厉支持莫辰。
楚月蓉的日子也不好过。
接手楚泽一些边缘事务,搞得焦头烂额,业绩下滑,被叔伯质疑。
她第一次体会到,那个被她看不起的弟弟,并非一无是处。
柳依依的好日子也没多久。莫辰腻烦了她,态度冷淡,呼来喝去,还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
柳依依又气又悔,发现莫辰远不如死去的楚泽有耐心。
但她没回头路了。
只有莫辰,仗着秦曼殊支持,依旧意气风发。
把所有问题归咎于楚泽。
他开始偷偷转移楚家资产。
他相信,只要秦曼殊在,楚家迟早是他的！
楚泽死了活该的垫脚石！
某个深夜,秦曼殊疲惫地走进楚泽以前的房间。这里最安静。
房间依旧冷色调。她拉开书桌抽屉,看到一个旧相框。
里面是年幼的楚泽和莫辰。楚泽怯生生躲后面,莫辰笑得灿烂,手里拿着变形金刚——那是楚泽唯一的玩具,被莫辰抢走,她还骂了楚泽。照片背后写着：妈妈说,要让着弟弟。我会听话的。
秦曼殊的心像被刺了一下,泛起陌生的酸楚和愧疚。
她猛地合上抽屉。哼,多愁善感。她低语,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窗帘微微动了一下。
海外,瑞士,顶级私人医院。
病床上,一个缠满绷带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眼神清亮、锐利,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刻骨的冰冷。
他,楚泽。
不,楚泽已死。活下来的是复仇恶鬼——凌夜！
他没有死。
那纵身一跃,带着精心策划的赌博。
楼下工地有缓冲物,他赌一线生机！赌赢了。
虽然摔得半死,但活了下来。更幸运的是,昏迷时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救走。
那人势力极大。
把他送到这家顶级医院,请来最好医生,为他伪造了全新身份——凌夜,海外孤儿,背景干净。
信使承诺,提供复仇所需的一切资源。
楚家……秦曼殊……楚月蓉……莫辰……柳依依……凌夜轻念这些名字,字字带寒意。
拿起镜子,看着镜中苍白却凌厉的脸。过去的楚泽死了。活下来的是凌夜,一个只为复仇存在的魔鬼！
他闭上眼,脑海浮现那些人虚伪、贪婪、冷酷的嘴脸。等着我……我会回来的。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血债血偿！
（三）恶鬼归来,游戏开始
两年。七百三十个日夜。
瑞士,日内瓦湖畔,守卫森严的庄园内。
凌夜站在防弹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看着湖面。
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懦弱灵魂死去,让复仇恶鬼磨利爪牙。
他身上的伤早就好了。
骨头愈合,甚至更强韧。
自虐般的康复训练和格斗学习,让他身形挺拔充满力量。
过去的楚泽眼神温和怯懦,现在的凌夜眼神锐利如刀,气场冰冷危险。
他创建的夜尽资本,两年内像金融巨兽,在欧洲市场撕开血口。
以神秘背景、雄厚资金、毒辣眼光和狠辣手法闻名。
狙击腐朽企业,完成数次经典并购,规模爆炸增长,让老牌机构忌惮。
没人知道老板是谁,只知他叫凌夜,年轻却老辣残忍,从不露面,是金融圈神秘传说。
他不再是需要别人救助的楚泽。
他是凌夜,手握亿万财富的资本新贵。
他拥有的力量,可能楚家都要仰望。
他从未忘记活下来的目的：复仇。
这两年,信使不断提供楚家和仇人情报。
他的私人情报网也悄然笼罩南城楚家。
最新情报汇总：
秦曼殊：更年期快到了,城南项目失败,楚氏元气大伤,股价腰斩。变卖资产维持。对莫辰信任动摇,但为面子死撑。精神差,长期失眠靠安眠药,脾气暴躁易怒。
莫辰：纯纯的草包一个,项目失败甩锅楚泽,利用秦曼殊愧疚攫取更多权力,掏空公司。私生活混乱,与柳依依名存实亡,公开包养女星,挥金如土。
楚月蓉：拉拢元老制衡秦曼殊莫辰失败。接手事务搞砸。与宏达副总孙鹏飞关系密切,惹来麻烦。
柳依依：被莫辰腻烦冷落。失去楚家大树,只能变卖首饰或讨好其他富二代维持表面光鲜。
凌夜面无表情看着情报,心底恨意更深。
后悔了痛苦了不够。
他要让他们在恐惧、羞辱、绝望中失去所有,哀嚎着下地狱！
凌夜目光投向东方。那里有他必须讨还的血海深仇。
他拿起桌上文件夹,里面是楚氏详细资料和狙击计划。
第一步,砍掉秦曼殊最看重的手指——楚氏集团！
他按下内部通讯按钮,声音冰冷：通知‘夜刃’团队,启动‘冬蛰’计划,第一阶段。
目标：龙国,南城,楚氏集团。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狂热的声音：是,凌总！
……
国内,南城。
希尔顿酒店顶层宴会厅。
商业慈善晚宴进行中。
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和虚伪。
楚家的人在场。
秦曼殊穿着暗红旗袍,强撑精神周旋。
楚氏虽元气大伤,她仍是场中焦点。
但眼下青黑和眉间疲惫掩盖不住。
莫辰像小狼狗跟在她身边。
白色西装,油头粉面,笑容得意。
他是代理总裁兼继承人,虽能力受质疑,但在外依旧风光。
正和一中年男人吹嘘,忘了项目失败的麻烦。
楚月蓉像游魂独自端杯穿梭。
黑色套装,试图展现干练,但脸上尴尬焦虑和眼底不甘嫉妒出卖了她。
想和人搭话,却没人理她这失势大小姐。
柳依依也来了。
深V性感礼服,攀附在莫辰身边。
笑容僵硬,眼神像雷达扫描场中年轻有钱男人,寻找下家。
莫辰对她很不耐烦,偶尔敷衍一句。
这时,宴会厅入口一阵骚动。
一个年轻男人,在一男一女助理簇拥下走进来。
他很高,挺拔如松,黑色手工西装,气场强大。
面容英俊逼人,气质冷冽如冰。眼神漆黑深邃,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那是谁气场好强！
好像是……欧洲回来的叫凌夜‘夜尽资本’的老板！
夜尽资本！卧槽！那个杀疯了的神秘投资公司
是他！这么年轻！
议论声传到一些人耳中。
秦曼殊也注意到。看到那张脸,心脏漏跳一拍！有点眼熟……像……
不！不可能！楚泽死了！烧成灰了！
一定是眼花了！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凌夜走进宴会厅,目光平静扫过全场。
两年了。南城。楚家。他又回来了。
目光在秦曼殊、莫辰、楚月蓉、柳依依脸上快速掠过,没停留,像看陌生人,或行尸走肉。
但他看清了他们的状态。
秦曼殊的疲惫强撑。
莫辰的虚荣自大。
楚月蓉的焦虑不甘。
柳依依的廉价钻营。
很好。
他端起一杯香槟,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他没急着去问候亲人,走向另一边,那里聚集着几个南城金融圈大佬。
李总,幸会。凌夜主动伸手。
李总愣了下,随即认出：您是……夜尽资本的凌总
是我,凌夜。凌夜淡笑。
李总受宠若惊,连忙握手：凌总大驾光临！久仰大名！周围大佬也纷纷围过来寒暄。
夜尽资本名头太响！出手狠辣,眼光毒,背景神秘,实力雄厚。掌舵人竟如此年轻！
凌夜从容与他们交谈,话题围绕金融形势、市场机遇。谈吐不凡,见解独到,让老狐狸们心惊。
这边的动静引起楚家人注意。
秦曼殊看着被大佬围绕的凌夜,眉头更紧。这年轻人什么来头夜尽资本……莫名的不安升起。
莫辰不爽嫉妒。
凭什么风头被抢走！撇嘴对柳依依嘟囔：装模作样。
柳依依眼睛却死盯凌夜,闪着贪婪光芒。这个男人比莫辰强太多了！如果能搭上他……
凌夜结束谈话,端杯踱步,正好经过莫辰柳依依身边。
柳依依心头一跳！机会！
连忙整理裙摆,挺直腰背,露出自认最迷人的笑。
哎呀！一声低呼,柳依依手中香槟不小心泼向凌夜袖子。
对不起！对不起凌总！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道歉,掏纸巾就要去擦,身体几乎贴上他,胸部蹭着他手臂,眼神勾引。
莫辰脸色难看。
这贱人！当他面勾搭其他男人！
凌夜不动声色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
低头看酒渍,眉头微皱,语气平静：没关系。声音低沉磁性,让柳依依心跳更快。
凌先生,真是抱歉……柳依依还想说。
依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莫辰上前拉开她,皮笑肉不笑对凌夜说,凌总是吧久仰。我是楚氏莫辰。这是舍妹柳依依。冲撞了您,别见怪。故意说舍妹,宣示主权。
凌夜抬眼看莫辰,眼神平静：楚氏集团莫总
正是在下。莫辰挺胸。
哦,凌夜点头,语气平淡,听说楚氏最近麻烦不小城南项目亏了不少吧
莫辰笑容僵硬！这混蛋怎么知道！强笑道：呵呵,小问题,已解决。让凌总见笑了。
是吗凌夜挑眉,晃着香槟,我倒是听说,那项目原本是楚家大少负责的做得好像还不错,可惜……英年早逝。
提到楚泽,莫辰眼神闪过慌乱厌恶,很快掩饰：是啊,我哥他……唉,天妒英才。
莫总临危受命,接手烂摊子,压力不小吧凌夜语气随意,毕竟,要填窟窿,还要安抚合作方,啧啧,不容易。
莫辰笑容挂不住了！句句戳心窝！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凌总对我们楚氏的事,未免太关心了语气带上警惕敌意。
谈不上关心,凌夜摇着香槟,目光扫过两人,夜尽资本计划拓展国内市场,南城是重点,自然要做调研。楚氏是老牌企业,在关注列表里。他顿了顿,喝完香槟,语气转冷,不过,企业的未来,最终要看掌舵人的能力、眼光和……人品。希望莫总……不要让九泉之下的楚老先生,和还在病中的秦董事长……太失望才好。
说完,凌夜转身走向别处。
留下莫辰柳依依僵在原地。
莫辰脸色铁青！这凌夜故意的！
他是谁！为什么对楚氏了如指掌！
柳依依看着凌夜背影,眼神炽热。这男人太有魅力了！神秘！强大！
秦曼殊也注意到这边。
看到莫辰难看的脸,凌夜从容的背影,不安更强。
她走到莫辰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不认识！莫辰没好气,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来就打听我们内幕,阴阳怪气的！
他叫凌夜,夜尽资本老板。秦曼殊声音凝重,背景深,实力不容小觑。以后离他远点,别惹麻烦！
知道了,妈。莫辰敷衍,心里发狠。凌夜是吧等着！
晚宴继续。凌夜没再和楚家人接触。
他游走于宾客间,拓展人脉。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无大浪,却引暗涌。很多人猜测他的来意。
晚宴近尾声。凌夜和几个新伙伴交换联系方式后,准备离开。
宴会厅外,停车场。
凌夜坐进迈巴赫。助理递上文件。凌总,这是刚拿到的楚氏最新内部财务报告摘要。
凌夜快速翻阅。楚氏财务比预想更糟。
现金流枯竭,子公司亏损,秦曼殊拆东墙补西墙快撑不住了。
很好。凌夜合上文件,嘴角勾起冰冷笑容,比预想的还要烂。看来,都不用我太费力气了。
那……凌总,下一步助理问。
凌夜靠在座椅上,闭眼,手指敲击膝盖。复仇蓝图展开。
几秒后,他睁眼,眼底寒芒。通知下去,声音冷如寒风,从明天开始,按计划,做空楚氏所有关联公司股票！我要让它的股价,在三天之内,变成废纸！
同时,他继续,放出消息,说‘夜尽资本’看好南城市场,准备大规模投资,尤其是在楚氏陷入困境的几个领域。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楚氏不行了,但我凌夜,可以！
这是阳谋,也是杀招。
不仅经济摧垮,还要心理击溃！
明白！助理敬畏道,另外,秦曼殊那边,已开始调查您的背景。
呵,让她查。凌夜嘲讽,我给她准备的‘完美’背景,足够她查到猴年马月。她永远也查不到……
他顿了顿,眼中寒意更深,不过,光这样还不够。楚家内部,也该烧把火了。
他想到了楚月蓉。把我们掌握的,关于莫辰挪用公款、搞砸项目、还有他和柳依依之外那些女人的‘证据’,找个‘合适’时机,匿名送给楚月蓉一份。再挑几份‘刺激’点的,发给楚氏那几个对莫辰意见最大的老董事。凌夜声音玩味残忍：我要让他们……狗咬狗。
是,凌总！助理立刻安排。
车子驶离酒店,融入南城冰冷的夜色。一场毁灭性风暴,即将来临。
（四）内忧外患,大厦将倾
楚氏集团董事会召开这天早上。
楚家大宅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压抑,简直能拧出水来。
秦曼殊几乎一夜没合眼,眼底的乌青浓得连最厚的粉底都遮不住。
她坐在空旷的餐桌主位上,面前摆着精致的早餐,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她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董事会,还有那个像幽灵一样突然冒出来的凌夜。
昨天,在楚氏股价开始暴跌、城西地块被抢之后,她强忍着怒火,试图通过关系联系上那个凌夜,想亲自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没想到,对方根本没给她见面的机会。
她亲自带着助理去了夜尽资本临时租用的办公楼,结果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前台一个年轻女孩公式化地告知：抱歉,秦董,凌总今天日程已满,无法安排会客。
那女孩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在秦曼殊看来,充满了赤裸裸的轻蔑！
她秦曼殊纵横南城商界几十年,何曾受过这种怠慢！
这无疑是对方给她这个楚氏董事长的下马威！
再加上昨晚那个电话,表面上说是提供帮助,字字句句却都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嘲讽,让她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她总觉得,今天的董事会,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莫辰也坐立不安,脸色发白,不停地看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挪用公款和搞砸项目的消息,虽然被秦曼殊强行压了下去,但肯定已经在那些老家伙私底下传遍了。
他知道,今天的会上,绝对会有人拿这个向他发难。
他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只能寄希望于秦曼殊还能像以前一样保住他。
妈,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忍不住凑近秦曼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声问道,董事会那边……应该……不会有事吧那些老东西……
能有什么事！
秦曼殊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神经质的厉声打断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试图用愤怒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和恐惧,你是楚氏的代理总裁！是我秦曼殊亲自选定的继承人！谁敢有异议！那些老家伙,不过是群见风使舵的老狐狸！看公司最近遇到点困难,就想趁机跳出来捞好处罢了！你给我把腰杆挺直了！拿出点楚家继承人该有的样子！别给我露出一副窝囊相！
嘴上虽然骂得凶狠,但秦曼殊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比谁都清楚,楚氏现在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内忧外患,资金链随时可能断裂。
尤其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凌夜,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相比之下,楚月蓉今天却显得异常平静。
她起得很早,精心化了妆,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良、显得气场十足的香奈儿职业套装,姿态优雅地吃着早餐,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表情,与秦曼殊和莫辰的焦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人知道,在她那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提包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色的U盘。
吃完这顿气氛诡异的早餐,三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分乘三辆车,前往楚氏集团总部大楼。
楚氏集团顶楼,象征着最高权力中心的董事会会议室。
长长的椭圆形紫檀木会议桌旁,董事们已经陆续到齐。
除了秦曼殊、莫辰、楚月蓉这三个楚家核心成员外,还有五位持股比例不低、在楚氏根基深厚的元老董事,以及两位代表外部投资机构的董事。
会议室里的气氛微妙而紧张。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凝重和审视。
楚氏集团近期的股价暴跌和接连不断的负面新闻,已经严重损害了他们所有人的利益。
尤其是那几位元老董事,看向秦曼殊和她身边那个得意洋洋的莫辰时,目光中明显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和质疑。
秦曼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坐在了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主位上。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试图用眼神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不满情绪,然后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试图掌控会议的节奏：
各位董事,早上好。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想向各位通报一下公司近期的运营情况,虽然遇到了一些外部挑战,但总体可控。另外,也想和大家讨论一下,我们应对目前市场恶意波动的一些策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元老董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秦董！张董事的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不满,
运营情况我们瞎子都看到了！股价都快跌成仙股了！我想大家现在更关心的,不是听你那些粉饰太平的官话！而是想知道,公司为什么会突然陷入今天这种困境！城南那个项目,号称投资几十个亿,到底是怎么亏得底裤都不剩的！还有！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莫总监守自盗,挪用公司几千万公款去挥霍享受,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位张董事是跟着楚老爷子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资格老,辈分高,手里握着的股份也不少,一向就和强势霸道的秦曼殊不太对付。
他这一开口,就直接将炮火对准了秦曼殊最看重的莫辰,毫不留情！
莫辰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张董事就想反驳：你胡说！血口喷人！
但他刚开口,就被秦曼殊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硬生生瞪了回去。
张董,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秦曼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语气还算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股价波动,是市场正常的调整,当然,也不排除有外部势力在恶意做空,我们正在调查。至于城南项目,确实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但责任不在莫辰
主要是前期的……嗯,某些工作没做好。莫辰接手后,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在弥补了。至于外面那些关于挪用公款的传闻,更是无稽之谈！是竞争对手处心积虑的恶意抹黑！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起诉了！
她轻描淡写地将责任推给了外部势力、前期工作（暗指楚泽）和竞争对手,把自己和莫辰摘得干干净净。
恶意抹黑尽力弥补张董事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
秦董,我们这些人跟着楚老打拼了一辈子,不是三岁小孩,更不是傻子！
莫总接手公司核心业务这两年,公司的业绩怎么样,利润跌了多少,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一本账！城南项目那么大的窟窿,一句轻飘飘的‘尽力弥补’就能带过去吗还有挪用公款的事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谁敢拿自己的名誉去乱传！
张董事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水里,立刻引起了其他几位元老董事的共鸣。
是啊,秦董,莫总的能力,大家确实都看在眼里,这两年公司的情况,实在是……
城南项目亏损的审计报告,我们到现在都没看到完整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就在秦曼殊被几位元老逼问得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叔叔说得对。
说话的,正是从会议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月蓉。
楚月蓉缓缓站起身,手里捏着那个银色的U盘,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目光平静地看向秦曼殊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莫辰：妈,各位董事。关于莫辰是否还适合继续担任楚氏集团的代理总裁,以及他在这两年里,究竟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或许,我这里有一些资料,能让大家更清楚地了解事实真相。
秦曼殊的心猛地一沉！她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厉声喝道：月蓉！你给我坐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莫辰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指着楚月蓉破口大骂：楚月蓉！你这个贱人！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想干什么！你想夺权是不是！
楚月蓉对他们的呵斥和谩骂置若罔闻,仿佛没听见一样。她径直走到会议室前方的巨幅投影屏幕旁,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手中的U盘,稳稳地插进了投影仪的接口。
下一秒,投影屏幕亮了起来。
出现的,是第一份触目惊心的文件——莫辰挪用公款的详细记录和不堪入目的照片！
这是莫辰在过去一年零八个月里,以出差、招待、项目预付款等各种虚假名目,从公司财务部挪用的资金流水清单,每一笔都有据可查,总计金额,超过三千二百万元。
楚月蓉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像冰珠一样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些钱,大部分被他用来购买豪车、名表、奢侈品,以及在各种顶级私人会所的巨额消费。这里,还有几张他在会所里‘消费’时的照片,各位董事可以仔细看看,我们的莫总,‘工作’是多么的‘辛苦’。
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莫辰在灯红酒绿的会所包厢里,被一群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簇拥着,左拥右抱,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场景！
甚至还有几张不堪入目的、打了马赛克的床照！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和低低的议论声。
董事们看着屏幕上那些铁一般的证据,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是那几位元老董事,更是气得脸色发青！
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竟然被这样一个蛀虫如此挥霍！
假的！这都是假的！是P的！是诬陷！莫辰脸色惨白如纸,指着屏幕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伪造P的楚月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手指轻点鼠标,切换到下一份文件,那么,这份关于城南项目失败的详细内部调查报告呢这里面,详细记录了莫辰在项目决策中,因为刚愎自用和无知傲慢,导致的至少五次重大方向性失误,以及他多次外行指挥内行,直接导致项目停滞、合作方解约、损失不断扩大的全过程。
哦,对了,这里还有一段录音,是他在一次关键的项目推进会议上,训斥项目组工程师的原话,大家不妨听听,我们的莫总,是多么的‘高瞻远瞩’。
屏幕上立刻播放了一段清晰的录音。
录音里,莫辰用极其嚣张和无知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放厥词：……我不管你们什么技术难题！我只要结果！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搞定！搞不定你们就全部滚蛋！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听完这段录音,连之前一些碍于秦曼殊面子、保持中立的董事,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把一个几十亿的项目交给这样一个草包负责,简直就是儿戏！难怪会亏得底裤都不剩！
还没完。
楚月蓉冰冷的目光扫过脸色灰败的莫辰,点开了最后一份文件,也是最私密、最劲爆的一份,
最后这个,是关于莫辰先生混乱的私生活记录。我知道,私生活本不该拿到董事会上来谈论,但如果一个人的私德败坏,已经严重损害到公司的形象和声誉,甚至随时可能引发无法控制的公关危机,那就另当别论了。
屏幕上,开始像放幻灯片一样,滚动播放着莫辰和至少七八个不同女性的亲密照片和露骨的聊天记录！
时间跨度从他刚进楚氏不久一直到现在,有些甚至就是最近几天！
照片的尺度一张比一张大,从搂搂抱抱到酒店开房,甚至还有在公司办公室里……聊天记录更是污秽不堪,充满了各种欺骗、利诱和肮脏的交易！
连柳依依和那个小明星,都只是他众多猎物中的两个而已！
够了！！秦曼殊猛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她指着楚月蓉,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楚月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还有没有楚家！你把这些东西拿到董事会上来！你是想让楚家成为全南城的笑柄吗！你想毁了楚氏吗！
妈,我只是想让各位董事看清事实。
楚月蓉毫不畏惧地迎上秦曼殊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莫辰,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能、贪婪、卑鄙无耻的蛀虫！他根本没有能力领导楚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楚氏最大的伤害！只会把楚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您为了那个可笑又虚假的‘报恩’,一再偏袒他,纵容他,甚至不惜牺牲阿泽……您已经让公司,让楚家,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您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你……你……秦曼殊气得眼前发黑,指着楚月蓉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甚至有些看不起的亲生女儿,竟然会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给了她如此致命的一击！这些证据……她到底是怎么弄到的！
秦董,我看月蓉这次说得很有道理。一直冷眼旁观的张董事再次开口,语气变得异常强硬,莫辰的能力和品行,都有严重问题！铁证如山！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再继续担任楚氏的代理总裁！我提议,立刻罢免莫辰的一切职务！并追究其挪用公款给公司造成损失的法律责任！同时,重新选举代理总裁！
我附议张董的提议！另一位元老董事立刻站起来响应。
我也附议！莫辰必须下台！
附议！不能让这种人毁了楚氏！
一时间,好几位之前还犹豫不决的董事都纷纷表态,明确支持罢免莫辰！
秦曼殊在董事会经营多年的权威,在这一刻,第一次受到了如此严重的、近乎毁灭性的挑战！
莫辰彻底慌了神！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向秦曼殊,带着哭腔,几乎要跪下来哀求：妈！妈您快说句话啊！她们都是诬陷我的！是楚月蓉！是她想抢我的位置！她和那些老家伙联合起来害我！妈！您不能不管我啊！我是苏婉阿姨的儿子啊！楚家欠我的！您答应过苏婉阿姨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秦曼殊看着莫辰那副惊慌失措、丑态百出、毫无担当的样子,听着他还在用恩情来要挟自己的话,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的失望和……
彻骨的厌恶！
这就是她倾尽心血、不惜牺牲亲生儿子也要扶持的继承人
这就是她视为恩人之后、百般呵护的好孩子
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扶不起的废物！一个只会依附女人的寄生虫！
但事已至此,她已经骑虎难下！
如果莫辰真的被当众罢免,甚至被追究法律责任,那不仅意味着她过去两年的所有决策都是错误的,更意味着她这个董事长的权威将彻底扫地！
楚月蓉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还有张明远那些早就等着看她笑话的老家伙,肯定会立刻扑上来,把她撕得粉碎！
不行！绝对不行！
都给我闭嘴！！秦曼殊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失望,猛地一拍桌子,试图用气势重新夺回控制权,莫辰的职务是我任命的！就算他真的犯了错,也该由我这个董事长来处理！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今天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想要搞乱我们楚氏内部！想要趁火打劫！我们现在应该团结一致,共渡难关！而不是在这里自乱阵脚,让外人看笑话！
她试图用外部威胁论来转移内部矛盾,强行保下莫辰。
但显然,效果并不好。张董事等人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必须把莫辰拉下马。
秦董,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张董事的态度异常坚决,莫辰这种人,多留在公司一天,就是对楚氏多一分伤害！他必须立刻下台！否则,我们这几把老骨头,也只能选择……撤资了！
撤资！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了秦曼殊的心上！
她脸色瞬间惨白！如果张明远这几个持股加起来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元老董事真的选择撤资,那楚氏……就真的彻底完了！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曼殊那个年轻的女秘书,突然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敲门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秦董！各位董事！出……出大事了！
秘书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慌而颤抖着：
刚……刚刚……欧洲的‘夜尽资本’……通过全球各大财经媒体,同步……同步正式宣布……对我们楚氏集团……发起全面……敌意收购要约！！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原子弹,瞬间将会议室里所有的争吵、愤怒、算计都炸得粉碎！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收购要约！还是敌意收购！那个神秘的凌夜！那个夜尽资本！竟然真的要……强行收购楚氏！
秦曼殊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猛地晃了晃,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幸好旁边的保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内有董事集体逼宫,外有强敌兵临城下！
这一刻,秦曼殊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了灭顶的绝望。
楚月蓉也彻底愣住了！她所有的计划和野心,在敌意收购这四个字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不自量力！
她原本只是想借凌夜这把刀,除掉莫辰,然后自己上位。却没想到,这把刀……竟然如此凶狠！
直接连她自己,连整个楚氏,都要一并吞噬！这个凌夜……他到底是谁！
他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而莫辰,在听到收购要约的瞬间,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彻底瘫软在座椅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知道,无论今天的董事会结果如何,面对夜尽资本这样凶猛的庞然大物,楚氏……恐怕在劫难逃。
他这个被罢免的、身负巨额亏空和挪用公款罪名的前总裁,下场只会比死更惨……
会议室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惊呼声、质疑声、恐惧的低语声、手机铃声……响成一片。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和利益而恐慌。
秦曼殊被保镖扶着,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混乱场面,听着耳边嘈杂刺耳的声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盘旋：
楚家……楚氏……难道真的要亡在她手里了吗
那个叫凌夜的年轻人……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
（五）致命来电,信仰摇摇欲坠
收购要约！
这四个字像冰雹砸在楚氏集团混乱不堪的董事会会议室里,瞬间浇灭了所有的争吵和算计。
秦曼殊扶着冰冷的会议桌边缘,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进来报信、吓得快要晕过去的秘书,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滔天的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董……千真万确！秘书带着哭腔,几乎要瘫倒在地,就在刚才！全球各大财经媒体……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布了消息！欧洲的‘夜尽资本’,正式……正式向我们楚氏集团全体股东,发起了全面……敌意收购要约！报价……报价比我们现在的收盘价,足足高了百分之三十！
溢价百分之三十！！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让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和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对于一个正处于股价暴跌、负面缠身、濒临破产的公司来说,这个报价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尤其是对那些只关心自身利益、早就想脱手这烂摊子的中小股东,以及……在座的某些心怀鬼胎的董事而言！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秦曼殊脸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敌意收购！
这个凌夜！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杂种！
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这是要趁火打劫！要将她几十年心血建立的楚氏王国,连根拔起！要彻底把她秦曼殊踩在脚下！
张董事等几位元老互相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他们本来只是想借楚月蓉的手,逼秦曼殊罢免莫辰这个废物,然后趁机夺回一部分权力。
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引来了夜尽资本这头更凶猛、更可怕的饿狼！
但……溢价百分之三十的收购要约……
对他们这些早就对秦曼殊不满、并且因为楚氏连年亏损而身家大幅缩水的老家伙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及时止损的绝佳机会！
楚月蓉也彻底懵了！
她手提包里那些足以扳倒莫辰的证据,在敌意收购这四个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
在绝对的资本力量面前,她那些自以为高明的内部倾轧和算计,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她本想借机上位,成为楚氏的女王,现在却可能连整个楚氏都要没了！
这个凌夜……他的目的,难道不仅仅是莫辰和秦曼殊,连她楚月蓉,甚至整个楚家,都在他的猎杀名单上！
而瘫在椅子上的莫辰,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收购
他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楚氏被收购,他这个刚刚被暂停职务、丑闻缠身的代理总裁,将一文不值！
等待他的,只有身败名裂,还有因为挪用巨额公款而带来的牢狱之灾！
他完了！这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都慌什么！天塌不下来！秦曼殊毕竟是执掌楚氏多年的铁腕女强人,在最初的震惊和恐慌过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猛地一拍桌子,试图重新掌控局面,不过是一份敌意收购要约！他想买,也得有人肯卖才行！只要我们这些大股东团结一心,不同意出售股份,他凌夜就算有再多钱,也休想吞并楚氏！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神色各异的众人,试图用语言重新凝聚人心：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楚氏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那个凌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明显就是想趁我们内乱,趁火打劫！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楚氏是我们几代人的心血,是我们的根！绝不能让它落到外人手里！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秦董,话是这么说,可……
张董事慢悠悠地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嘲讽,但‘夜尽资本’来势汹汹,资金实力深不可测。我们现在的状况……拿什么跟人家斗银行不肯贷款,股价跌得像自由落体,现金流都快断了,公司内部还出了莫辰这样的蛀虫……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面如死灰的莫辰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溢价百分之三十啊……秦董,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对很多股东来说,尤其是一些持股不多的小股东,这已经是个非常、非常诱人的价格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得为自己的养老钱,为子孙后代的前途考虑考虑,不是吗
张明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曼殊勃然大怒,手指着张董事,厉声质问,你想卖掉楚氏你想背叛楚家！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而已。
张董事毫不退让,甚至挺直了腰杆,楚氏是你秦曼殊一手做大的没错,但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血！公司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谁的责任最大,大家心如明镜！与其抱着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一起沉没,最后落得个血本无归、身败名裂的下场,不如……找个实力雄厚的买家,卖个好价钱,至少还能保住下半辈子的富贵。
秦董,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同意张董的看法。
另一位李董事立刻附和道,夜尽资本虽然名声不太好,手段狠了点,但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被他们收购,未必是坏事。说不定在新资本的注入下,楚氏还能盘活资产,焕发第二春呢这对我们这些股东来说,风险能降到最低,甚至可能还有得赚。
你们……你们这群白眼狼！叛徒！
秦曼殊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墙倒众人推！
人心不古！
这些人,眼看着楚氏不行了,就想着卖掉公司自保！甚至还想从楚氏的尸体上再捞一笔！
妈！不能卖公司啊！绝对不能卖！莫辰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喊道,楚氏是我们的家啊！卖了公司我们怎么办我们去哪里
他不是舍不得楚氏,他是怕楚氏没了,他就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庇护所！
秦曼殊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要不是他这么不争气,楚氏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但现在,她还需要他这块恩人之后的挡箭牌,还需要他来分担火力。
都给我安静！秦曼殊再次重重拍了桌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收购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稳住内部！攘外必先安内！关于莫辰的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如果不做出重大让步,恐怕连这个会议室都走不出去了。
她强忍着心头的屈辱和不甘,艰难地开口：我同意……暂时停止莫辰代理总裁的一切职务,接受内部调查！即日起,成立临时管理委员会,由我、月蓉,还有张董、李董,我们四人共同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等公司度过这次危机之后,再重新讨论决定总裁的人选。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她把楚月蓉和两个虎视眈眈的元老都拉了进来,既是为了安抚他们,稳住局面,也是为了让他们共同承担接下来可能面对的狂风暴雨。
张董事和李董事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缓缓点了点头。
这算是基本达到了他们今天的目的。
先把莫辰这个障碍踢开,至于收购的事情,可以慢慢和那个凌夜谈嘛,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楚月蓉也没再表示反对。
虽然没能借这次机会彻底扳倒莫辰,让他身败名裂,但能进入临时管委会,也算是正式掌握了一部分实权。
至于那个突然杀出来的凌夜和他的收购要约……她确实需要时间,好好调查一下这个男人的底细和真正目的。
只有莫辰,在听到自己被暂停职务、接受调查时,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
但看到秦曼殊那冰冷而厌恶的眼神时,他到了嘴边的哀求和辩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暂时成了弃子。
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董事会最终在一片混乱、妥协和各怀鬼胎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秦曼殊身心俱疲地回到自己那间象征着权力的、宽大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她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身体却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重重地跌坐在真皮座椅上。
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一丝丝的悔意。
她想起了楚泽。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默默为公司做了那么多事的儿子。
那个总是在她发火时低着头,从不辩解的儿子。
那个……最后用最决绝的方式离开的儿子。
如果……如果当初她对他稍微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如果楚氏交到他手上,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得多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断！
不！她没错！错的是楚泽那个废物！
是他自己心理脆弱！
可是……心底那细微的刺痛,却怎么也无法忽略。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楚泽,开始思考眼前的困境。
必须想办法！楚氏不能倒！
她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开始联系那些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银行高管、商界朋友,甚至是一些有官方背景的人物,试图寻求帮助,哪怕只是得到一笔紧急贷款,或者一些政策上的支持。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些曾经对她阿谀奉承、称兄道弟的人,此刻态度全都变得异常冷淡和疏远。
银行那边,无一例外地以风险过高、需要重新评估、总行不批等理由,婉拒了她的贷款请求,甚至暗示她最好提前准备还款。
商界的朋友,有的直接不接电话,有的接了也只是含糊其辞,说些爱莫能助、最近手头也紧之类的屁话,然后匆匆挂断。
至于那些官方的关系,更是连门都摸不着,对方秘书直接告诉她领导很忙,没时间。
碰壁！碰壁！还是碰壁！
秦曼殊放下电话,手脚冰凉。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这些人,分明是得到了风声,或者受到了那个凌夜的压力,选择和即将沉没的楚氏划清界限！
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将她淹没。
她秦曼殊,纵横商场几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人问津！
她不甘心！
她猛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步。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依然是那个让她心惊肉跳的陌生号码。
是他！凌夜！
秦曼殊的心脏猛地一缩！犹豫了足足十几秒,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喂
秦董,这么快就开完会了结果……还满意吗电话那头,传来凌夜那低沉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声音。
他竟然连董事会刚刚结束都知道！他到底在楚氏内部安插了多少眼线！
秦曼殊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她几乎是嘶吼着问道：凌夜！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就能逼我就范吗！我告诉你！楚氏是不会卖的！永远不会！
呵呵,秦董何必这么激动呢凌夜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商场如战场,手段无所谓卑鄙,能达到目的就行。我并没有逼您,秦董,我只是……提供了一个选择,一个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起来：楚氏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我想秦董比我更清楚。内忧外患,资金链随时断裂,董事会人心离散,连您最看重的‘好儿子’莫辰,现在也深陷丑闻,自身难保……秦董,您确定,您一个人,还能撑多久或者说,楚氏这艘破船,还能撑多久
凌夜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无比地插在秦曼殊的心口上！
让她痛得无法呼吸！他竟然连董事会上暂停莫辰职务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你……秦曼殊气得眼前发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了,秦董,凌夜似乎完全没在意她的愤怒,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有些轻飘飘的,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说起来,我最近偶然听到一些关于二十多年前,发生在南城的一桩旧案传闻。据说……好像是跟秦董您,还有令千金楚月蓉小姐有关的一起绑架案传闻里,还提到了一位‘为救主母、舍生取义’的苏女士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
绑架案！
苏婉！
这两个词像两道惊雷,狠狠劈在了秦曼殊的头顶！
让她瞬间如坠冰窟,浑身冰冷！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也是她这二十多年来,偏袒莫辰、亏待楚泽的唯一正当理由！是她用来标榜自己重情重义的道德制高点！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你听谁胡说八道！你想说什么！秦曼殊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没什么,秦董别紧张,我就是随便听说的,好奇问问。
凌夜轻笑一声,语气充满了恶意的玩味,不过,传闻这种东西嘛,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时候啊,我们亲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比如说,那所谓的‘舍身救主’,有没有可能……是另一出精心策划的……‘引狼入室’呢
引狼入室！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狠狠击中了秦曼殊的灵魂！她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拿捏不住！
她从未怀疑过苏婉当年救她的动机,更不敢去想那背后会有什么阴谋！
但凌夜这句话,像一颗剧毒的种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疯狂滋长！难道……难道当年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苏婉她……
我还听说啊,凌夜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低语,带着致命的诱惑,继续无情地摧残着秦曼殊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那位苏女士……在认识秦董您之前,身体似乎就不太好好像……因为生活作风问题,经常需要出入一些……嗯,不太干净的诊所
你胡说！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秦曼殊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凌迟,她失控地尖叫起来,猛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她跌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浑身冰冷,冷汗瞬间浸透了她昂贵的旗袍。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婉儿怎么会骗她她是她最好的姐妹！
是为了救她和月蓉才死的！这个凌夜！他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他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扰乱她的心神！击垮她的意志！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连楚家内部都没几个人清楚的秘辛
秦曼殊的心彻底乱了。
那个她一直以来坚信不疑、并以此为基石构建了自己后半生的真相,第一次出现了摇摇欲坠的裂痕。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凌夜的话语和苏婉临终前那张苍白流泪的脸不断交织、重叠……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悄悄探出了头。
一个女人……设计了绑架案……让自己恰好出现……再英勇地死去……留下一个孤儿……托付给愧疚又富有的闺蜜……
难道……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苏婉设计好的
（六）审判之日,万劫不复
那个可怕的念头一旦钻进秦曼殊的脑子,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苏婉,为了让她的儿子莫辰进入楚家,享受荣华富贵,不惜设计了那场绑架案
甚至算准了自己的死期,用一场苦肉计来骗取她一辈子的愧疚和补偿
是的。一定是这样！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了秦曼殊的灵魂上！
她瘫坐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全身冰冷,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
她引以为傲的重情重义！
她二十多年来对莫辰近乎病态的无底线补偿！
她因此亏欠、打压、甚至亲手逼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所有行为……竟然全都建立在一个如此巨大、如此恶毒、如此肮脏的谎言之上！
她被骗了！被她掏心掏肺、视为救命恩人的闺蜜,用命骗了她二十多年！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了极点的尖叫,猛地从秦曼殊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臂,将桌上所有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文件、摆件,全部狠狠地扫落在地！
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在她脚下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还不解恨,抓起沉重的紫砂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上楚老爷子的遗像！
骗子！都是骗子！苏婉你这个贱人！莫辰你这个杂种！你们都该死！都该下地狱！！
助理老刘听到动静,吓得赶紧推门进来,看到里面秦曼殊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的样子,魂都快吓飞了：
董……董事长！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秦曼殊猛地转过头,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指着一地狼藉,声音嘶哑地如同砂纸摩擦：
查！继续给我查！给我往死里查！我要知道那个贱人和她的贱种儿子,这二十多年来,到底还骗了我多少事！还从楚家偷走了多少东西！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老刘看着秦曼殊近乎癫狂的样子,不敢多问,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顺便叫了医生。
秦曼殊的精神支柱,那个支撑她偏袒莫辰、打压楚泽二十多年的所谓恩情,彻底、完全地崩塌了。变成了一个天大的、染血的笑话,一个让她沦为世间最大傻瓜的骗局！
悔恨！绝望！还有一种被愚弄、被报复的冰冷恐惧……种种情绪像毒汁一样在她五脏六腑里翻腾、冲撞,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
她想起了楚泽。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眼神里总是带着落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的儿子。
阿泽……她瘫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语,你做的企划案……其实很好……比莫辰那个草包强多了……可我当时……我当时怎么说的我说你……废物……
她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次次无视他的努力,如何将他的成果随意丢给莫辰,如何因为莫辰几句撒娇或挑拨就对他非打即骂……
我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对你……你才是我的亲儿子啊……
她想起小时候,莫辰抢走了楚泽唯一的变形金刚,她不仅不主持公道,反而呵斥楚泽不懂事、要让着弟弟。
她想起楚泽鼓起勇气想和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总是不耐烦地打断他,让他滚远点,别碍着我和辰辰。
她想起楚泽生日那天,她却忙着给莫辰举办盛大的派对,把他忘在角落……她怎么能忘了！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啊！
阿泽……你的生日……妈妈怎么就忘了呢……妈妈那天……还在怪你碍事……秦曼殊喃喃自语,声音破碎。
桩桩件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过去二十多年对亲儿子的冷漠、打压、羞辱和不公,此刻都化作了无数把钝刀子,在她心脏每一处反复切割。
她想起楚泽临死前看她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
一片让她如今想起来就透骨冰凉的死寂！
你那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彻底绝望了……阿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妈妈不爱你……
是她！
是她这个自以为是的母亲,把他一步步逼上了绝路！
阿泽……我的阿泽……秦曼殊再也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双手捂住脸,指甲抠进皮肤,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般的痛哭和嘶吼,
是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是妈妈瞎了眼！瞎了心啊！怎么会被那对狗母子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那么对你！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阿泽！！
这一次是真的后悔,撕心裂肺的后悔,但一切都太晚了。
她的儿子,那个被她伤透了心、逼上了绝路的儿子...
永远都回不来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用谎言和性命欺骗了她二十多年的苏婉！那个享受了楚家一切、毁了她儿子、毁了楚家的莫辰！
想到这里,秦曼殊的哭声戛然而止。
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在这一刻,迅速凝结成了更加刻骨、更加疯狂的恨意！
凭什么她的儿子死了,她的人生毁了,那对狗母子却能得逞！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狼藉,眼中却迸发出毒蛇般怨毒的光芒。
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特别是莫辰！她要让他生不如死！
她要亲手把他千刀万剐！
楚氏集团
莫辰停职,楚月蓉进入临时管委会,权力斗争更激烈。
楚月蓉想清洗莫辰势力,安插自己人。但张董事等元老也在争夺控制权。
管委会每天都在争吵。
莫辰成了孤家寡人。
秦曼殊不理他,楚月蓉要对付他,柳依依翻脸。
他想求秦曼殊,被拦在门外。
他像狗一样躲在公寓里,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他接到凌夜电话。
莫先生吗我是凌夜。
莫辰愣住,随即吼道：凌夜！是你搞鬼！
莫先生别激动。凌夜说,我找你,给你指条明路。
明路呸！
呵呵,凌夜轻笑,莫先生现在走投无路。还要嘴硬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莫辰沉默了。
他确实没路了。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凌夜说,把你掌握的,关于秦曼殊、楚月蓉和楚氏内部交易的证据,都告诉我。包括你手上那些……‘有趣’的视频和录音。作为交换,我帮你离开南城,给你一笔钱。
莫辰心动了。
视频他确实偷录了一些……他咬牙：好！我答应！钱先给我一半！
可以。凌夜答应,把东西发给我。别耍花样。
挂了电话,莫辰眼中闪过阴狠。
秦曼殊！楚月蓉！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他立刻翻箱倒柜,整理这些年收集的把柄、交易记录,还有偷拍的涉及秦曼殊（那次下药后）、楚月蓉、柳依依等人的私密视频录音,全都打包发给了凌夜。为了活命,他毫无保留。
夜尽资本南城分公司
凌夜看着邮箱里的视频和文件,脸上露出冰冷笑容。
莫辰送来的弹药很足。这些视频是送给那几个女人的最后礼物。
凌总,莫辰提到楚月蓉和宏达集团孙鹏飞关系密切,涉及商业机密泄露。助理汇报。
孙鹏飞宏达集团凌夜想了想。
是的。
有意思。凌夜嘴角微翘,把这份‘惊喜’匿名送给秦董事长。让她看看她的好女儿。
他又问：柳依依那边呢
还在打听您行踪。已按吩咐透露信息。
很好。凌夜眼中闪过玩味,是时候让她‘梦想成真’了。
秦曼殊办公室的狼藉第二天被清理干净。但她心里的废墟还在。
一夜之间,她老了十岁。
坐在办公桌后,眼神空洞。
悔恨淹没了她。她不甘心！
楚氏是她的心血！她要保住！
这时,她的私人邮箱收到一封新的匿名邮件。
又是那个发件人！秦曼殊颤抖着点开。附件是文件和录音。
第一份是莫辰整理的关于她自己的商业黑料。
秦曼殊气得发抖。
莫辰！白眼狼！果然把她也卖了！
她忍着怒气,点开第二份。是关于楚月蓉的。
记录了她和孙鹏飞的私会,甚至有酒店监控截图和通话录音！
录音里,楚月蓉正兴奋地出卖楚氏核心机密,条件是宏达帮她坐稳董事长位置。
秦曼殊拿着鼠标的手僵住。脸上血色褪尽。
月蓉……亲生女儿……联合外人,出卖楚氏！众叛亲离！丈夫早逝,儿子被逼死,养子是白眼狼,女儿也背叛了她！
秦曼输天旋地转,胸口发闷,一口血喷了出来,溅红了屏幕。
为什么！她付出所有,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真是她错了吗巨大的打击让她失去思考能力。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南城郊外,废弃货运站
莫辰躲在卡车后,紧张张望。
等了一个小时,接应的人还没来。
难道被耍了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决定不等了,准备跑路。
刚探出头,几束车灯亮起！
几辆黑色轿车包围了他。车门打开,十几个黑衣男人走了下来,为首的是老刘。
莫先生,董事长请您回去。老刘声音冰冷。
莫辰吓得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被按在地上。放开我！救命！
老刘蹲下,看着他：莫先生,以为做的那些事能瞒过去吗出卖楚家,还想跑他挥手：带走！
莫辰像死狗一样被拖进车里。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秦曼殊恨他入骨！他绝望闭眼。
凌夜！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莫辰从此人间蒸发,无人知其下落,据传结局悲惨。
秦曼殊办公室
老刘打来电话,说抓到了莫辰。
秦曼殊脸上没表情,淡淡地说：处理干净点。
挂了电话,她看着桌上新的匿名邮件。
里面是莫辰发给凌夜的资料备份和通话录音。
凌夜送来的礼物。秦曼殊心里麻木。她拿起内线电话：月蓉,来我办公室一趟。
楚月蓉推门进来,看到秦曼殊憔悴的样子,眼中闪过得意,装作关心：妈,您找我
秦曼殊没回答,把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放着她和孙鹏飞的通话录音。
楚月蓉表情僵住：妈,您……您怎么会有这个！
我怎么会有秦曼殊看着女儿惊慌的样子,心如死灰,我还想问你,月蓉,我是你亲妈！楚氏是你父亲留下的！你怎么能联合外人,出卖楚氏！
我……
是为了董事长的位置吗秦曼殊声音嘶哑。
不是的！妈！您听我解释！楚月蓉急了,我只是觉得您太偏心莫辰！楚氏在您手里早晚完蛋！我联系孙鹏飞,也是想……留条后路……
后路你的后路就是把楚氏核心机密卖给对手！秦曼殊拍桌子,厉声喝道,楚月蓉！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您呢！您为了莫辰逼死阿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是您亲儿子！您被苏婉骗了二十多年,把仇人当恩人,您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楚月蓉也被激怒,怨恨爆发。
母女俩彻底撕破脸,互相指责。办公室里,争吵声,哭喊声,摔东西声响成一片。
最终以秦曼殊心脏病发送进医院抢救告终。
医院
秦曼殊躺在病床上,精神极差。
楚月蓉站在床前,没有愧疚,只有快感。
秦曼殊倒下,莫辰消失,楚氏就是她的了！她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人布局。没注意到,病房外有人拍下她的一切。
凌夜看着视频和报告。一切尽在掌控。
秦曼殊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受刺激太大,身体垮了。
很好。凌夜点头,楚月蓉呢
有点难。张董事他们在夺权。孙鹏飞似乎也起了心思。
狗咬狗。凌夜冷笑,让他们斗。把楚月蓉和孙鹏飞勾结的证据,再泄露给张董事他们。火还不够旺。
他又问：柳依依那边呢
有消息了。她打听到楚月蓉今晚去‘金鼎轩’和几个高管吃饭。
金鼎轩凌夜眼中闪过寒光,告诉柳依依,做得很好。让她今晚也去,‘偶遇’楚月蓉,然后……按计划做。
是,凌总.
助理退下。
凌夜走到窗边。棋子各就各位,弃子已清理。
楚氏这棵烂树,只需最后轻轻一推。
金鼎轩里,楚月蓉和几个心腹高管在包厢吃饭,气氛沉闷。
楚总,人心惶惶,张董把持财务,推行不下去。
是啊,楚总,银行催得紧,资金缺口太大。
楚月蓉强打精神：放心,资金我正在想办法。张董他们蹦跶不了几天……
话没说完,门被推开。
柳依依穿着性感裙子走进来,脸上带着醉意。哟,这不是楚总嘛真巧.
楚月蓉脸色一沉：柳依依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柳依依走到她身边耳语,怎么怕我打扰你商量怎么卖掉楚氏吗
你胡说！楚月蓉推开她。
柳依依踉跄,红酒泼在楚月蓉套装上。哎呀！对不起啊楚总！她大声叫道,谁让你推我呢！
你！楚月蓉气得发抖。高管们面面相觑。
柳依依,滚出去！
滚柳依依坐下,楚总,别这么大火气。聊聊呗比如……你和莫辰在储藏室那点事
楚月蓉心一跳！储藏室！柳依依怎么知道！高管们眼神变了。
你血口喷人！楚月蓉站起来,保安！
疯女人呵呵。柳依依冷笑,站起身,凑近压低声音,楚总,别急。我手里还有更有趣的。比如……你和孙鹏飞的‘合作细节’还有,你偷偷转移到海外的那笔钱
楚月蓉如遭雷击,这些事柳依依怎么可能知道！
是凌夜！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柳依依得意笑了笑,对众人说：不好意思各位,打扰了。楚总好像不太舒服,我先走了。扭着腰离开。
包厢里死寂。
高管们看着脸色惨白的楚月蓉,眼神复杂。楚总,我家里有点事,先告辞了。楚总,我也有个紧急会议……
转眼间,包厢只剩楚月蓉一人。她无力跌坐,胃里翻江倒海。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趴在桌上,发出绝望呜咽。
就在楚氏集团风雨飘摇,内部四分五裂,即将被收购的当口。
一篇名为《惊天！楚氏母女、前儿媳与养子的二三事实录（海量视频+录音+图片,持续更新中！）》的帖子,如同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互联网！
发帖人自称是良心发现的前员工,匿名曝光了惊天内幕！
帖子内容详尽,时间线清晰,附带大量经过专业剪辑、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但人脸声音清晰可辨的不堪入目的视频片段、露骨录音和高清照片！
铁证指向楚氏董事长秦曼殊、其女楚月蓉、以及前儿媳柳依依！
帖子揭示了这三个女人,都曾与楚家养子莫辰发生过突破人伦的不正当关系！
帖子还列举了莫辰如何陷害楚泽、掏空楚氏、玩弄女性等等罪状！
帖子一出,如病毒般疯狂扩散！
各大平台瞬间被引爆！点击量、转发量、评论量呈几何级数暴增！服务器几度崩溃！
楚氏集团伦理剧
秦曼殊莫辰视频流出
楚月蓉储藏室门
柳依依小三
心疼楚泽
莫辰滚出地球
……
无数相关话题疯狂屠戮各大平台热搜榜、话题榜,甚至引发外媒关注！
评论区彻底沦陷,成了网民宣泄的狂欢战场。各种评论铺天盖地：
三观碎了！这是豪门简直是淫窝！一家子烂透了！
吐了！秦曼殊老妖婆,楚月蓉白莲花,柳依依绿茶婊,莫辰人渣！蛇鼠一窝！
秦曼殊不是女强人吗视频里那表情……啧啧,不像被逼的！
楚月蓉可以啊！表面高冷,背地里跟弟弟在储藏室玩这么花！
柳依依纯纯的贱人！花着未婚夫的钱,睡未婚夫的弟弟,还骂未婚夫废物怎么不去死！
最可怜的是楚泽！亲妈不爱,亲姐算计,未婚妻背叛,养子陷害！被活活逼死！
强烈要求严查楚氏！查查秦曼殊和莫辰掏空了多少钱！
求完整版视频！好人一生平安！邮箱
xxxx@...
已转发！让大家都看看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的真面目！
建议人肉秦曼殊、楚月蓉、柳依依！让她们社会性死亡！
无数谩骂、嘲讽、恶搞表情包、人身攻击像潮水一样,通过网络涌向秦曼殊、楚月蓉和柳依依。
她们的照片、过往经历被扒得底朝天,成了全网最大的笑料和唾弃对象。
社交媒体账号被冲爆。
医院病房里,秦曼殊精神本就处于崩溃边缘。
这天下午,一个新来的护工好心拿来平板电脑让她看新闻解闷,却不小心点开了那个爆火的帖子。
秦曼殊看到标题,瞳孔猛缩！
她颤抖着手点开链接。
首先看到她和莫辰在床上纠缠的视频截图！
虽然意识不清,但不堪的画面让她血气上涌！
她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接着是楚月蓉！她清高的女儿！
和莫辰在公司储藏室拥吻、抚摸……放荡的样子哪有半点女神模样！
再往下是柳依依！和莫辰在各种场合的大尺度视频照片！
秦曼殊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世界在崩塌！
噩梦还没结束！下方是瀑布般滚动的网友评论！
护工贴心地帮她放大字体：
秦曼殊老不羞！活该被骗！
自己儿子不疼,疼白眼狼！蠢得惊天动地！
上梁不正下梁歪！楚月蓉骨子里这么骚！
强烈建议把秦曼殊、楚月蓉、柳依依浸猪笼！
心疼楚泽+10086！
楚家完蛋了！等着破产吧！
一条,又一条……每一条评论都像淬毒的匕首,扎进秦曼殊的心脏！
凌迟她的尊严和理智！
她看到自己和女儿最不堪的一面被暴露！
一生功绩被否定！成了天下最大的笑柄！
噗——！！秦曼殊猛地喷出一口血,溅满屏幕！她指着屏幕,眼睛瞪裂,喉咙发出嗬嗬怪声！
那些视频画面！恶毒评论！在她眼前旋转放大！像无数鬼影要将她拖入地狱！最终,她两眼一翻,彻底失去意识。
楚月蓉在家里躲了几天,精神崩溃。
网上的谩骂视频让她夜不能寐。她忍不住想出门买安眠药。
她戴上帽子、墨镜和口罩,以为能掩人耳目。
刚走出小区门口,就被几个大妈认出！
快看！楚月蓉！网上那个和养子乱搞的骚货！一个大妈尖叫！瞬间吸引所有人目光！
是她！呸！不要脸的东西！
还敢出来！怎么不去死！
滚出我们小区！
打死这个贱人！
污言秽语、鄙夷目光、愤怒指责像暴风雨袭来！
有人朝她扔烂菜叶、臭鸡蛋！有人试图撕扯她！
楚月蓉尖叫抱头鼠窜,连滚爬地逃回家。
砰地关上门,背靠门板滑落,浑身发抖。
从此再不敢出门。
柳依依在被警察带走时,被记者和围观群众堵住。
闪光灯狂闪,刻薄问题砸来！
柳小姐！视频是真的吗
你对得起楚泽吗
为了钱勾引莫辰……
柳依依吓得花容失色,假发被扯掉,狼狈不堪。
她想给凌夜打电话,发现号码是空号,这才明白自己被利用,绝望大哭。
最终在贱人！滚出去！的唾骂声中被塞进警车。
秦曼殊虽被抢救回来,但精神彻底失常。
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清醒时哭喊阿泽,说妈妈错了,又会看到幻觉惊恐尖叫。
疯癫时咒骂苏婉莫辰,重复网上恶毒评论。
最终被强制送入守卫森严的精神病院,捆束在特护病房,终生监禁。
陪伴她的只有悔恨、耻辱、疯癫和那些被反复播放的幻觉。
楚月蓉割腕自杀未遂,加上无法承受的网络暴力和公开羞辱,精神彻底崩溃。
被送进精神病院后,极度自闭敏感,不敢见人,害怕声音光线。
每天除了被强制注射大剂量镇静剂,就是蜷缩在角落发抖,念叨视频是假的别看我。
身体孱弱不堪,大小便失禁,成了一具肮脏、呆滞、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永远囚禁在耻辱地狱里。
柳依依因多项罪名,证据确凿,数罪并罚,被判重刑十五年。
等待她的,是漫长黑暗的牢狱生涯,和出狱后也无法偿还的巨额债务与污名。
凌夜算准秦曼殊偶尔清醒的时刻,再次来到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药水和绝望的气息。
秦曼殊被绑在床上,眼神空洞。
看到凌夜进来时,她突然剧烈挣扎,眼中迸发疯狂恨意：是你！都是你！魔鬼！阿泽！你是阿泽！你回来报复我们了！
凌夜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没表情,声音冰冷：是又如何
秦曼殊理智崩溃。
她看着眼前带着恨意的儿子,停止挣扎,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她开始试图用母爱祈求：
阿泽……好儿子……妈妈错了……
你看看妈妈……老了……头发白了……
你小时候……妈妈给你买过玩具飞机,你还记得吗你当时笑了……
阿泽……看在血缘的份上……我是你亲妈……你心里……还有妈妈的位置对不对你不会这么狠心对妈妈的是不是
她语无伦次,想唤起温情。
但看到凌夜冰冷的眼神时,幻想破灭！
恐惧抓住了她！
她立刻换上卑微的姿态,试图抓住凌夜衣角：
不……凌总！凌总我错了！求您！我知道错了！是我瞎了眼！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偏袒莫辰！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放过楚家！
她哭喊着,没了董事长的样子,挣扎着想跪下：
只要您肯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楚氏都给你！我给您当牛做马！我给您当狗！
就像月蓉说的……我给您当狗！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求您……给我一条生路……或者……或者您嫌我碍眼,给我一个痛快！求您了……
她声音嘶哑,只剩下恐惧和臣服。
凌夜看着她表演,眼神没有动容,只有更深的厌恶。
他后退一步,避开她的碰触。
晚了。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粉碎了她最后希望。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有种你就杀了我！秦曼殊绝望嘶吼。
杀了你凌夜摇头,嘴角勾起诡异弧度,不,太便宜你了。死,对你是一种解脱。
他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宣告判决：我要你活着。清醒地活着,永远活在悔恨、羞耻和恐惧里。我要你每天都想起阿泽是怎么被你逼死的！我要你每天闭眼都能看到那些‘精彩’视频,听到网上的人怎么唾骂你！我要让你成为楚家最大的耻辱！让你和你女儿,一起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他顿了顿,看着秦曼殊因极度恐惧而瞪大的眼,眼神幽深可怕,在她耳边轻声补充,带着恶魔般的笑意：
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能一直‘疯’下去。因为,只要你还有一丝清醒,我就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和你女儿那些‘美好的回忆’,永远流传下去。
比如……让它们成为某些网站上,永久的‘热门推荐’
或者——他声音更低,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威胁和残忍：
让那些精彩的视频,成为楚氏集团大楼门口那块最大的LED屏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循环播放的‘公益广告’。让全南城、甚至全国的人,都好好‘欣赏’一下,你秦董事长和你楚大小姐的‘风采’,你说……好不好！
啊！！！！魔鬼！！你是魔鬼！！
啊！！！！！！
听着病床上那绝望至极的嚎叫,凌夜的嘴角缓缓地向上扬起。
他发出一阵低沉的和阴冷的笑声。
那笑声里,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大仇得报后、近乎变态的满足和愉悦。
他冰冷的目光,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一眨不眨地欣赏着秦曼殊此刻所有的痛苦、狼狈和绝望。
她越是痛苦,他心底那蛰伏了两年的、被压抑到极致的恨意,就越是能得到释放和满足。
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旁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护工尖叫着冲出去喊医生。
医生和护士很快冲了进来,开始紧急抢救。
凌夜看着床上那个彻底变成一具空壳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重新恢复了那副冰冷无波的表情。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和病房里的混乱都与他无关。
他带着助理,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了罪恶和绝望的病房。
尾声
楚氏集团,彻底沉没、解体。被夜尽资本以极低价格收购整合。
南城,再无楚氏。
凌夜站在原楚氏总部的顶楼办公室,俯瞰城市。
助理小周恭敬站在身后：凌总,楚氏资产整合基本完成。秦曼殊和楚月蓉……都已‘安排’妥当。
嗯。凌夜淡淡应声,目光落在窗外,没有焦点。
复仇结束了。
那些人,都得到了比死更可怕的惩罚。
他心里,没有狂喜,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以及……更深的空旷。
仿佛耗尽了存在的意义。
那个信使,再无音讯。
他现在是凌夜。
拥有财富、力量、自由。
但他,还是楚泽吗
小周,凌夜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订一张去瑞士的机票。最快的。
好的,凌总。
或许,是时候离开这座城市了。
至于未来……
凌夜看着窗外渐亮的灯火,眼神依旧深邃,却多了一丝茫然。
路,还在脚下。
只是这一次,他将独自一人,走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