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看着就是群废物。
老太监李德拄着拐杖,眯眼打量着我们这些战战兢兢的新人。
听好了,你们这些小崽子,今日便是你们重获新生之日。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我是人群中身形瘦小、眉眼低垂的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回爹的话,儿子…叫沈小鱼。
我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嗡鸣,不敢抬眼直视他。
猴儿崽子,你去摄政王府。
周围的小太监们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同情与庆幸。
摄…摄政王府
我抬头,感觉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不乐意那你现在可以选择去死。
李德冷笑着。
不…不是,儿子愿意去！
我急忙磕头,额头与地面重重相撞,发出闷响。
听说那摄政王慕倾严手段狠辣,动辄杀人,府里的太监侍女,三天两头就要换一批。
身旁有人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恐惧。
闭嘴！
李德怒喝一声,整个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沈小鱼,随杂家来,杂家亲自送你过去。
摄政王府。
在这里,只有一条路——想法活着。
李德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新来的
总管太监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如刀。
是…是的,奴才沈小鱼。
你去正厅伺候。
刀疤太监推了我一把,记住,眼睛不许乱看,手脚不许乱动,嘴巴不许出声,否则,人头落地。
我点头如捣蒜。
王爷到！
我与其他仆从一同跪伏在地,额头触地。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寒意顺着地面爬上我的脊背。
起来。
一个低沉冷冽的男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我偷偷抬眼,只见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端坐在主位上。
他面容冷峻如刀削,眉眼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慕倾严…
我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上茶。
管事太监轻声吩咐,用眼神示意我。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茶盏,一步一步向主座走去。
别抖,别抖…
我在心里疯狂默念,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就要到摄政王面前,我的手腕却突然一软。
啪——
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地面。
整个大厅瞬间死寂一片。
完了…
我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王爷责罚！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浑身抖如筛糠。
厅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刻血光乍现。
有趣。
出乎意料的,摄政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小太监,手抖得像刚从女人堆里扒出来一样。
慕倾严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我听到周围的太监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抬起头来。
慕倾严的命令不容拒绝。
我僵硬地抬起头,却不敢直视摄政王的眼睛。
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指突然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王…王爷…
我的声音几不可闻,心跳如雷。
慕倾严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剖析着我的灵魂。
你很怕我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奴才不敢…
你很怕死
慕倾严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下巴。
奴才…奴才…
我感觉一阵眩晕,他靠得太近了,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
看来本王需要好好调教调教你了。
慕倾严松开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带下去,好好调教。
是！王爷！
02
别怕,王爷只是想让你伺候他身边。管事太监压低声音,眼中却无半点温度,比起脑袋搬家,这是你的福气。
我浑身僵硬,任由他们带着我穿过曲折的走廊。
周围的宫人窃窃私语,目光如刺。
又一个被选中的,两个月了吧,前面那个终于撑不住了。
嘘,小声点,这个看着瘦弱,怕是撑不过三天。
可怜,那么年轻就要…唉。
我低垂着头,心脏几乎要蹦出胸口。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我就被叫醒了。
记住,王爷喜欢安静,不问不说,不看不动。管事太监细细叮嘱着注意事项,做错了事,脑袋不保。
是…是。我强压着声音,让它听起来沙哑低沉。
走进正厅,慕倾严已经坐在那里,像一尊冰雕般纹丝不动。
过来。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如千钧。
我小步挪过去,浑身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你会磨墨吗慕倾严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令我不寒而栗。
会…会……。我压低嗓音,生怕露出女声的柔软。
那就来吧。慕倾严推过砚台。
我拿起墨块,手腕发抖。
你很怕我慕倾严突然侧头,近距离观察我的脸。
奴才……奴才……。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
慕倾严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你知道吗,本王最讨厌撒谎的人。他的声音如毒蛇般缠绕过来。
我的手一抖,墨汁洒在了纸上。
对不起！奴才该死！我急忙跪下,额头抵地。
慕倾严却笑了,轻轻摇头。
起来吧,只是一张纸而已。
旁边的太监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晚间,我被叫去伺候慕倾严沐浴。
王爷,热水已备好。老太监躬身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浴室外,两腿发软。
进来。里面传来慕倾严的声音。
推开门,蒸腾的热气迎面扑来。
转过身去。慕倾严的声音从水中传来。
我如蒙大赦,迅速转身,背对着浴池。
你懂医术吗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愣住了。
回王爷,奴才不懂。我绞紧手指,不敢回头。
水声轻响,似乎他在水中移动。
听说沈家出过名医,你姓沈,可有关系慕倾严的声音忽近忽远。
我心头一紧。
奴才贱名,不敢高攀名门。我咬紧牙关,怕声音暴露自己。
身后水声停了,我感觉脊背一凉。
把毛巾递给我。他的声音就在身后。
我伸手拿起毛巾,不敢回头,只能伸手向后递去。
一只湿漉漉的手接过,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手掌。
你的手,真细腻。慕倾严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
来帮我更衣。第三天早晨,慕倾严的命令让整个房间的太监都愣住了。
王爷,这小太监不懂规矩,还是让老奴来吧。管事太监急忙上前。
下去。慕倾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所有人退下后,我拿着衣物,手脚不知该如何摆放。
这件先穿。慕倾严赤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分明。
我垂着眼,不敢直视。
你知道吗,我能杀人的方式有一百种。慕倾严突然说道。
我手一抖,差点松开朝服。
其中最简单的,就是一眼看穿。他的声音轻若鬼魅。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我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
奴才…不敢妄想…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慕倾严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逗弄一只惊恐的小动物。
你很有趣。
宫中很快流传起了奇怪的传言。
那个小太监居然活过三天了。
听说王爷让他搬了整箱的书籍,一般人哪扛得动啊。
最邪门的是,王爷今早还问他对宫中哪个宫女有想法,这不是存心捉弄人吗
我每天都在死亡线上行走。
沈小鱼,你觉得女子是什么样的慕倾严一边看书,一边随意地问道。
周围的仆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危险的话题。
回王爷,奴才…奴才不懂女子心思。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慕倾严放下书,慢条斯理地说：是吗我倒觉得你很懂呢。
我的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03
你说你不懂医术慕倾严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我的心跳几乎停滞,喉头发紧。
奴才不敢妄言医术。我尽力维持着低沉的嗓音。
慕倾严突然皱眉,一手按住胸口,面色微变。
本王胸口不适,你来给本王把个脉。他伸出手腕,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不是送死吗我听到一个年长太监悄声道,那小子若是碰了王爷的手,不死也得掉层皮！
我硬着头皮上前,心如擂鼓。
奴才不精通医术,若有冒犯,望王爷恕罪。我小心翼翼地隔着袖子,指尖轻轻搭在慕倾严的手腕上。
慕倾严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
说说看,本王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我感受着指下的脉象,心中暗暗吃惊。
王爷脉象并无大碍,只是气血略有不调。我斟酌着用词,但似乎……有常年服用某种药物的痕迹。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有趣。他轻声道,那依你看,本王该如何调理
我壮着胆子,以医者的口吻回答：王爷可适当减少辛辣,多食山药、莲子等平补之物。
哈！慕倾严突然笑出声来,一个小太监,竟然敢给本王开方子
奴才该死！我跪地叩首,全身发抖。
慕倾严却伸手拦住了准备上前的侍卫。
起来吧,你说得很对。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本王确实需要调理。
侍奉在一旁的老太监惊讶得差点跪倒。
从今日起,你负责整理本王的药材册子。慕倾严挥手示意我前往书房。
书房内卷宗堆积如山,我小心翼翼地翻阅着,眼睛却不断扫过慕倾严的批注和私人信件。
这药方……我的目光凝固在一张泛黄的纸上,是我家传的……
但细微之处,却有着决定性的差别。
这难道不是摄政王府的手笔,而是……
慕倾严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冰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我心跳几乎骤停,手中的药方差点掉落。
奴才只是在整理王爷的药方。我强自镇定道。
慕倾严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本王看你对那张太后赏赐的药方特别感兴趣呢。
我浑身冰凉,眼前一片眩晕。
接下来的日子,更多的巧合不断发生。
我想查的卷宗,总会不经意间出现在我能接触到的地方。
我遇到的阻碍,总会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悄然扫清。
沈小鱼,你最近睡得可安稳一日,慕倾严突然问道。
回王爷,奴才睡得还算安稳。我警惕地回答。
慕倾严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是吗本王听说,有人夜里潜入了藏书阁呢。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奴才不知此事。我艰难地开口。
慕倾严靠近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也许,本王该派人好好看守你
那双眼睛中的情绪复杂难辨,危险中带着一丝近乎病态的宠溺。
宫中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那个小太监越来越受宠了！我听见一位年长太监惊讶地说。
听说王爷亲自教他识字呢！另一人咋舌。
王爷从不对人这般耐心,除非……老太监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忧虑。
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如履薄冰地生存着。
慕倾严对我的态度越来越难以捉摸,既像捕猎者逗弄猎物,又像在引导我走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一日深夜,我冒险潜入后院,寻找更多关于太后与毒药的线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我躲入假山后,屏住呼吸。
赶紧搜！太后娘娘说了,绝不能让那个贱婢活着！一个粗犷的声音低喝道。
我心头一颤,这些人不是在找我,而是在找另一个人。
那女人知道太多了,若是让摄政王查到……另一个声音充满恐惧。
我悄悄后退,不慎踩断一根枯枝。
谁！为首的侍卫猛地转身,利剑出鞘。
我拔腿就跑,身后一片混乱。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追兵越来越近。
一支箭矢擦过我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袖。
我拐入一条死胡同,绝望地靠在墙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儿！追兵的声音就在拐角处。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阵破空声,血液喷溅的声音接连响起。
我睁开眼,看到慕倾严站在月光下,身后是一队身着黑衣的精锐侍卫。
王爷！追兵们吓得跪倒在地。
太后的人,好大的胆子。慕倾严的声音冷若寒冰。
刀光闪过,所有追兵的头颅落地。
我痛苦地低头,发现自己的伤口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衫,勾勒出女性的曲线。
慕倾严转身,目光落在我身上。
王爷,我……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04
我在柔软的床榻上醒来,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丝绸寝衣。
我猛地坐起,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醒了慕倾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缓步走入,神情镇定得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王爷要杀了我吗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慕倾严笑了,缓缓走到床边,俯身凝视着我：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不敢看一眼。
王爷竟然把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带进寝殿！一个年轻宫女在外间小声惊呼。
老太监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这是要掉脑袋的！
慕倾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殿内顿时只剩下我们二人。
为什么我颤抖着问,王爷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慕倾严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一开始我苦涩地猜测。
慕倾严的笑容带着一丝怜悯：不,小丫头,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刻。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全身如坠冰窟。
你父亲沈神医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慕倾严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他为本王解毒之后,我就派人暗中保护沈家。
不可能！我激动地挣扎着,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父亲会死！为什么我全家会……
慕倾严的眼神变得阴鸷：因为太后比我先一步下手！
他站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我一直在收集证据。
盒中是一摞泛黄的纸张和一个小小的瓷瓶。
慕倾严的声音充满杀意,我之所以等,就是为了让证据确凿无疑！
我颤抖着手指翻看那些证据,每一页都如同刀尖,剜着我的心。
那…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把我当猎物一样玩弄
慕倾严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因为你是诱饵,最完美的诱饵！
宫女们在殿外瑟瑟发抖,从未见过王爷如此情绪激动。
太后一直想确认沈家是否还有活口,而你,正好激怒了她。慕倾严缓缓道出真相,那些追杀你的人,也是我设计引来的。
我如坠冰窟。
所以,我的复仇,我的挣扎,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绝望地问。
慕倾严突然俯身,与我近在咫尺：不全是。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你本应该只是一枚棋子,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了我的预料。
你很特别,沈鱼。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你让我开始感到……困扰。
门外的侍女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竟然会对一个人这么认真地说话！
老太监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老奴侍奉王爷二十年,从未见他对谁这般……用心。
慕倾严站起身,走向房门：从今天起,你就在这儿,哪儿也别想去。
你囚禁我我挣扎着想要起身。
05
我拿起瓷器碎片,指向自己的喉咙。
别过来！我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
慕倾严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出闹剧。
你觉得,这样能威胁到我他缓步向前,不带一丝惧意。
我的手微微颤抖,但眼神依旧坚定。
我宁愿死,也不做你的笼中鸟！
殿外隐约传来一声惊呼,随后被迅速压下。
我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这丫头是疯了吗敢这样对王爷说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你不懂,这是第七个了。
什么第七个年轻的声音不解地问。
第七个瓷器,她已经打碎了王爷最珍贵的六件瓷器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慕倾严猛地出手,迅疾如电,瓷片从我手中应声而落。
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声音冰冷：你的性命,不是你自己的。
我感到眼中的泪水终于滚落,但依然倔强地回视他。
那是谁的太后的还是王爷您的
门外似乎有人在颤抖着低语：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出人命了！
出乎我的预料,慕倾严松开了手。
去把证据拿来。他对门外的侍卫说道。
侍卫很快捧来一个黑漆描金的盒子。
慕倾严打开盒子,取出一封封泛黄的信件和几瓶药粉。
你父亲遭难的前因后果,都在这里。
我颤抖着接过那些证据,感觉眼泪无声地落在纸上。
殿外隐约传来解释的声音：那时王爷刚受封不久,在朝中势单力薄。
所以王爷这些年一直在……
收集证据,积蓄力量,就为了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我跌坐在地,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无力。
我一个人复什么仇就算死在太后手里,也报不了家仇。
慕倾严俯身,眼神中有一种可怕的执着：所以,我需要你。
我凭什么相信王爷我抬头,目光坚定。
慕倾严将一枚令牌放在我手中：这是我母亲的身份令牌,她也死于太后之手。
我握紧令牌,所以,王爷要我怎么做我终于低声问道。
成为我的眼睛,我的医师,我的……慕倾严停顿了一下,盟友。
我可以联手,但我要自由。我提出条件。
慕倾严冷笑：在太后的地盘上,没人有真正的自由。
你会保护我,却也囚禁我,对吗我苦笑。
慕倾严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我不能冒险。
这就是我的牢笼了。我轻声说。
比起死亡,这算是仁慈了。慕倾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我突然转身,捏住了他手腕,指尖轻触他的脉搏。
王爷的毒,已经有了三年之久我冷静地说。
殿外似乎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慕倾严的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我可以帮你,作为交换,我要更多的自由。我抬头,目光坚定。
慕倾严的眼神变得复杂：你想以此要挟我
不,我想以此证明我的价值。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慕倾严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一个沈家女。
我们的合作,就从解你身上的毒开始。我说道。
慕倾严看穿了我的想法,却不点破：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握主动权
我没有否认：至少,我不再完全处于被动。
很聪明。慕倾严似乎很欣赏我的想法。
我需要药材,需要自由进出药房。我提出要求。
慕倾严点头：准了。
我的手悄悄攥紧了衣角：我会证明自己的忠诚和价值。
你不需要对我忠诚,只需要记住我们共同的敌人。慕倾严的声音低沉。
06
我站在药房中,手指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药材。王爷的毒,需要乌头、天麻和紫莲配合解。我自言自语道,将药材一一放入小布袋。
察觉到一道目光,我抬头看见慕倾严正靠在门框上,他冷冷地说：本王给你自由出入药房的权利,不是为了解毒。
我转身面对他,嘴角带着挑衅的笑意：难道王爷不想活命
本王要活着,是为了手刃仇人。慕倾严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将几味药材熟练地放入袖中：那我们的目标一致。
当我整理药材时,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终于,他开口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太后喜食甜点,最近宫中进贡了不少南方的蜜饯。我头也不回地说道,手指继续在药柜间游走。
你打算在蜜饯中下毒慕倾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是下毒,是让她以为有人要毒害她。
有趣。他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
我胸有成竹地解释道：我会在宫女递交的蜜饯中加入无害但气味特殊的药草,太后的尝食太监必然会察觉。
慕倾严点头：太后会怀疑身边的人。
那些宫女将会指向右相府的千金,她与太后身边的总管有私情。我冷静地补充道,心中已有全盘计划。
慕倾严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赏：你早已调查清楚了
五天后,我站在御花园角落,看着太后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脸色铁青。
贱婢,敢对本宫下毒！太后的声音怒不可遏。
慕倾严站在一旁,我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太后息怒,此事还需详查。
贱人,一定是她指使的！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心中却泛起一丝快意。远处,我听见老太监在慕倾严身后低声赞叹：王爷,沈姑娘这一步棋走得极妙。
慕倾严的回应我听不清,但能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中蕴含的欣赏。
第二日凌晨,我正准备前往太后的寝宫,却被一只强硬的手拉住。感受到那熟悉的力道,我心头一紧。
你去哪慕倾严的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
我努力保持镇定：太后召我去诊脉,昨日的事让她心神不宁。
你以为本王会让你独自前往他松开了我的手腕,却命令侍卫暗中跟随。
在太后寝宫中,我替太后把脉,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太后的脉象显示您受了惊吓,心火旺盛。我恭敬地说道。
太后冷哼一声：右相那老狐狸,竟敢暗中勾结朝臣对付本宫！
太后需要静心养神的药。我轻声建议,心中已有定计。
回到王府,我刚踏入内室,就被慕倾严一把按在墙上,他的眼神冰冷：你给太后开了什么药
我直视他的眼睛,毫不畏惧：能让她多疑的药。
他眼中闪过惊讶：你在太后的药中加了什么
一点点会让人焦虑、疑神疑鬼的药引,无毒,但会让太后疑心更重。我冷静地解释,并不打算隐瞒我的计划。
慕倾严斜睨了我一眼：你比本王想象的还要聪明,也更危险。
一个月后,我坐在王府的书房里,听着慕倾严汇报朝堂上的变化。太后今日又废了右相的两名门生。我嘴角带着冷笑,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慕倾严将一张密信放在桌上：右相已经开始联络其他势力对抗太后。
下一步,我们需要让太后知道右相的小儿子与三皇子有来往。我冷静地继续布局,心中的复仇之火越烧越旺。
慕倾严轻笑：你打算如何做
我需要见三皇子,给他下一种特殊的药。我的眼中全是冷烈,这是我计划中的关键一步。
不料慕倾严眼神骤冷：不准。
为什么我不解地反问,这明明是我们复仇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任何男人都不能接近你。他的声音中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占有欲。
这是复仇的关键一步！我激动地说道,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阻拦。
慕倾严冷笑：本王自有办法,不需要你亲自去见他。
你在控制我的行动！我愤怒地盯着他,感到被背叛。
他将我的手腕握在掌中,力道大得让我皱眉：你的每一步都由本王决定。
为什么要这样限制我我咬牙切齿地问道,心中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
因为你是本王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占有欲,却没有说完。
三日后,宫中传来消息,三皇子因与右相家暗中往来被太后幽禁。我震惊地看着前来报信的侍卫,随后立刻找到了慕倾严。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难以置信地问他,既惊讶又困惑。
慕倾严冷酷地回答：本王只是送了三皇子一个带有右相家族徽记的玉佩,然后让太后的人'偶然'发现。
这比我的计划还要狠辣。我既惊讶又佩服,心中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确实高明。
慕倾严看着我的眼睛：与虎谋皮,你该知道本王的手段。
随着时间推移,我和慕倾严的计谋一环扣一环。我坐在书房中,分析着从宫中得来的消息：太后已经开始怀疑皇上身边的大臣了。
慕倾严眼中闪过寒光：是时候让她与皇帝之间也产生裂痕了。
王爷,不可冒进！我突然警惕起来,感到事情发展得过快。
慕倾严冷笑：本王行事,还需要你教导
那天晚上,我正在调配药材,宫中传来消息说太后突然暴怒,下令抓捕多名皇帝身边的大臣。
消息属实我惊讶地问前来报信的侍卫。
侍卫跪地回答：千真万确,皇上已经震怒,与太后当庭争执。
我立刻找到慕倾严：王爷做了什么
他冷静地喝着茶：只是让太后收到了一封皇帝与臣子密谋对付她的'证据'。
你这是在玩火！我担忧地说道,感到局势正在失控。
慕倾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太后必须付出代价。
我沉默片刻,压下心中的不安：但我们需要谨慎,太后不是好对付的人。
两日后,慕倾严带着我入宫参加太后的寿宴。我穿着他为我准备的衣裙,心中却忐忑不安。
你不该带我来。我低声对慕倾严说道,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
慕倾严冷冷一笑：怕了
我担心太后已经有所察觉。我警惕地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慕倾严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有本王在,没人能伤你。
寿宴上,我感觉到太后的眼神时不时落在我身上,那目光让我背脊发凉。
太后好像在关注我。我轻声对慕倾严说,心中警铃大作。
慕倾严给我夹了一块鱼肉：不必担心,吃你的。
就在我刚要动筷时,慕倾严突然夺过我的碗：换一碗。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慕倾严眼神冰冷：有毒。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那碗看似普通的鱼汤,心跳加速。
宴会结束后,一名宫女走到我身边,恭敬地说：王爷让我来通知沈姑娘,太后在翠微阁等您。
我心中生疑,但刚要跟随,一只熟悉的手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本王什么时候传过这种命令慕倾严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宫女瞬间脸色惨白：奴婢…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你是在找死。慕倾严的声音危险至极。
宫女跪地求饶：王爷饶命！是太后身边的李嬷嬷命令奴婢这么做的！
我靠近慕倾严,低声说道：我就说太后已经起疑心了。我心有余悸,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慕倾严将我护在身后,他的背影坚定而可靠：现在她不仅是起疑心了。
07
回到王府,慕倾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从今天起,你不准离开本王半步。他冷冷地命令道。
你的安全比复仇更重要。慕倾严突然说出这句令我震惊的话。
我站在一旁,听到门外侍女惊讶地询问老太监：王爷这是…关心沈姑娘
老太监的叹息声隐约传来：王爷从未如此在意一个人的安危。
三日后的深夜,我悄悄起身,打算潜入慕倾严的书房查看最新的情报。
你去哪黑暗中,慕倾严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我吓了一跳：我睡不着,想去看看最新的布局。
本王说过,你不准离开半步。慕倾严从阴影中走出。
我固执地说：我不能一直缩着！
太后已经派人四处搜寻你的下落,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慕倾严难得地提高了声音。
就在我们争执之际,一支箭突然从窗外破窗而入,直奔我而去！
慕倾严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扯入怀中,那支箭擦着他的肩膀,钉入了墙壁。
王爷！我惊恐地看着他肩膀上迅速洇开的血迹。
慕倾严却置若罔闻：抓刺客！他厉声命令道。
府中立刻响起一片喊杀声,侍卫们四处搜捕刺客。
箭上有毒。我检查着慕倾严的伤口,感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慕倾严冷笑：太后的手段,本王再熟悉不过。
快,我需要准备解药！我急切地说道。
慕倾严却拉住我的手：别怕,本王早有防备。
你…你提前服用了解药我不敢相信。
慕倾严点头：本王知道太后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一直有所准备。
慕倾严看着我的眼睛：本王确定的是,无论谁要伤害你,本王都会挡在前面。
我隐约听到门外的侍女惊讶地问道：王爷竟然为了保护沈姑娘受伤
老太监的回答意味深长：王爷从不为任何人挺身而出,除非…
除非什么侍女的声音充满好奇。
老太监缓缓道来：除非那人对王爷而言,比性命还重要。
我为慕倾严包扎伤口,感到手指微微发抖。
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我轻声问道。
慕倾严盯着我的眼睛：因为没有你,本王的复仇计划就无法完成。
仅仅是这样吗我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失落。
慕倾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还因为,你是本王的人,只有本王能决定你的生死。
次日凌晨,慕倾严召集心腹,制定新的计划。
太后已经开始主动出击,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他冷静地说道。
我站在一旁,脑中灵光一闪：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说。慕倾严简短地命令道。
我深吸一口气：让我成为诱饵,引太后出手。
不行！慕倾严的拒绝斩钉截铁。
我坚持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太后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反击。
本王说了,不行！慕倾严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慕倾严冷冷地看着我：因为本王不允许你置身危险之中。
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激动地说道。
慕倾严突然上前一步,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情绪：因为本王不能失去你！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我想,门外的侍女一定在震惊地讨论着什么,但我全然不顾,只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
王爷,有人攻进来了！一名侍卫突然冲进来报告。
慕倾严立刻回神：保护好她,其他人随本王应敌！
太后派来的杀手如潮水般涌入王府,慕倾严亲自带人迎战。
王爷小心！我看着慕倾严冲向前方,心中担忧不已。
混乱中,一名刺客突然从暗处跃出,直奔我而来！
沈鱼！慕倾严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朝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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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看到慕倾严的身影挡在我面前,胸口被刺客的长剑刺中。
王爷！我尖叫着扶住倒下的慕倾严。
慕倾严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裳,他却扯出一丝笑：还好…赶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慕倾严艰难地抬手,轻触我的脸：因为…你比复仇…重要…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静止,我看着面前这个为我挡剑的男人,所有的恨意和算计都在这一刻崩塌。
你不能死！我喊道,立刻开始为他止血包扎。
我听到周围人的惊叹,但我全然不顾,只知道这个人不能死。
我一边为慕倾严处理伤口,一边轻声说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慕倾严虚弱地笑了：你在…担心我
慕倾严握住我的手：太后…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但她也休想伤害你。我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一晚,我守在慕倾严床前,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
08
王爷,您感觉如何我小心翼翼地换着药,指尖轻触那道几乎夺去他性命的伤口。
区区一剑,不足为惧。慕倾严语气平静,却抓住了我的手腕,眼底尽是柔软。
三日后,我随慕倾严入宫,他不再让我扮成太监。
臣女恭祝太后娘娘福寿绵长。我福身行礼,嘴角带着冰冷的微笑。
太后眯起眼睛,看向我这个本该死去的女子：沈家的女儿,倒是命大。
多谢太后记得沈家。我猛地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沈家人确实命大,大到能活着看见真相大白的这一天。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众臣面面相觑。
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
慕倾严冷笑一声：太后这是害怕了
放肆！太后厉声喝道,本宫何来害怕之说
我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密函：太后可还记得这封密函三年前,您命人陷害沈家通敌叛国,就是用了这封伪造的密信。
你血口喷人！太后猛地站起,脸上青白交加。
慕倾严扬手一挥,殿门大开,一群人被押了进来。
这些人,太后认得吗慕倾严的声音寒冷如冰。
都是当年参与陷害沈家的人,他们已经全部招供了。我一步步走向太后,每一步都重重踏在地面,如同踏在太后的心上。
朝臣们议论纷纷,有人惊恐,有人幸灾乐祸。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太后娘娘,您还有何话说慕倾严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
太后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两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皇上站起身,声音冰冷：太后干政害忠良,罪不容诛！
来人,将太后押下去！皇上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上前。
太后疯狂地挣扎着：不！我是皇太后！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人被拖出大殿,血海深仇,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了结。
慕倾严将我带回了自己的寝殿。
这里是囚笼吗我站在窗前,轻声问道。
对别人而言是,对你而言不是。慕倾严从身后抱住我,强势而霸道。
为什么留下我我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问。
因为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人。慕倾严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占有欲。
我转身面对他：仅仅是这样吗
慕倾严没有言语,只是将我抱起,放在床榻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欺骗了本王。慕倾严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指控。
我心中一惊：什么
你说过只为复仇而来,却偷走了本王的心。
慕倾严俯身,在我耳边用沙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低语,罚你…给本王生一堆孩子,让本王这辈子都离不开你。
说着,覆身压了上来,任由他撬开唇舌,贪婪索取……红烛摇曳,被翻红浪。
我被折腾的只剩哭腔。
好王爷,饶了我吧……
慕倾严食髓知味,不知疲倦……
还不够,小鱼,一辈子都不够……
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