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市,老一辈提起潘倩倩都会摇头叹息。
我出身医学世家,父亲是知名胸肺科医生。
16岁凭借清冷气质成为广告界新星。
现代女神的名号风光无两。
可就在我准备留学英国那天,警察突然闯入家中。
父亲被带走时,我才知道这位救死扶伤的名医。
竟是用医疗之便走私人体器官的主谋。
一夜之间,我从天之骄女沦为罪犯之女。
而那些曾追捧我的杂志。
开始用蛇蝎之女形容我。
更可怕的是,某个深夜,我接到匿名电话:
潘医生没做完的事,该你接手了。
潘立文,涉嫌非法器官交易,现在对你进行逮捕。
为首的警察出示证件,声音冰冷。
我握着护照的手猛地颤抖,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戴上手铐。
他回头看我时,眼里满是血丝,却强撑着挤出一抹笑:
倩倩别怕,爸是清白的。
医院炸开了锅。
曾经被父亲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患者堵在门口。
哭着喊着要见潘医生,却被保安拦住。
副院长周振国站在台阶上,满脸痛心疾首:
潘医生的事我们也很震惊,医院一定会配合调查,给公众一个交代。
他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反着冷光,
我却注意到他无名指上崭新的玉扳指——那原本是父亲准备送给院长的寿礼。
深夜,我翻出父亲书房的密码箱。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病例档案。
其中一份肺癌晚期患者的手术记录引起我的注意。
手术日期是三个月前。
可家属在咨询时却说。
父亲明明拒绝了这个手术。
我手一抖,照片从档案里滑落——照片上父亲和副院长站在手术室门口。
父亲满脸疲惫,副院长却神采奕奕。
你怎么在这儿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猛地转身,是院长助理小林。
她看着我手里的照片,脸色瞬间煞白:
快把它烧了!
为什么
我攥紧照片。
我爸根本没做过那些手术,对不对
小林咬着嘴唇,眼眶通红:
周振国三个月前就开始伪造手术记录,他要取代院长的位置,你爸是最大的阻碍。他买通了手术室的护士,用患者的命换政绩......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我冲出去时。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去。
地上躺着被砸碎的相框。
那是我和父亲在海边拍的全家福。
那天,我带着证据闯进院长办公室。
白发苍苍的老院长看着照片,手不停地颤抖:
潘医生来找过我,可证据都被周振国销毁了......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连忙递上纸巾。
却发现纸巾上沾着血迹。
院长,您的病......
肺癌晚期。
老院长苦笑。
本来想等你爸回来主刀,现在......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孩子,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但需要你冒险。
三天后,医院举行学术研讨会,全市医疗界大佬齐聚。
周振国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地讲述创新手术案例。
我穿着护士服,混在人群中,悄悄将微型录音设备塞进他的口袋。
这些手术,真的都是您主刀
台下突然有人发问。
我抬头,是院长!他脸色苍白,却目光如炬。
周振国明显慌了:
当然,每一个细节我都......
是吗
院长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白大褂。
那请你说说,切除右肺中叶时,你是怎么处理肺动脉分支的
周振国额头上冒出冷汗:
这......这是机密!
好,那我来替你说。
院长掏出病历。
潘立文医生的手术记录里写得清清楚楚,而你的记录,全是漏洞!
会场一片哗然。
周振国突然冲向门口,却被警察拦住。
我冲上台,抱住虚弱的院长:谢谢您!
老院长艰难地笑了:
该谢的是你父亲,他早就发现了周振国的阴谋,却为了保护我,独自承担风险......
三个月后,父亲终于回来了。
他消瘦了许多。
却依然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
我扑进他怀里大哭,他摸着我的头说:
倩倩,医生的使命就是守护生命,哪怕付出一切。
医院门口,曾经被父亲救治过的患者们举着横幅:
还我潘医生!
周振国被带走时,我听见他在咒骂:
就怪那个老东西......
父亲看着院长办公室亮起的灯,轻声说:
医者仁心,总会有人坚守。
月光洒在他的白大褂上,泛起圣洁的光芒。
父亲洗清冤屈的那天。
医院走廊飘着消毒水的味道。
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他泛白的鬓角上。
我以为生活终于要回归正轨。
却没想到。
命运的齿轮在另一个转角悄然转动。
18岁生日那天。
我在奢侈品店兼职。
戴着白手套擦拭橱窗里的限量款腕表。
突然,一阵木质调的香水味裹挟着热浪涌来。
抬头便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男人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
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敲了敲玻璃:
这款,打包。
我强作镇定:先生,这款需要预约......
送给寿星。
他笑着将丝绒礼盒推到我面前。
烫金卡片上段永杰三个字龙飞凤舞。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永安集团的独子。
而这家奢侈品店,正是他们旗下产业。
从那之后,我的生活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直升机接送的海岛晚餐。
铺满玫瑰的私人影院。
甚至在时装周闭幕后。
他直接包下后台让我试穿当季高定。
闺蜜小柔戳着我的手机屏幕,酸溜溜地说:
潘倩倩,你这是钓上金龟婿了。
我却在某个深夜惊醒。
看着床头价值百万的珠宝。
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
拿了不该拿的,迟早要还。
段永杰似乎总能看穿我的心事。
第二天就带着我去了他的私人画廊。
穹顶垂下的水晶灯下,他指着墙上的《美杜莎》说:
人们只看到她的蛇发,却忘了她也曾是受害者。
这话让我心里一颤。
或许是这份共鸣,让我彻底放下防备。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陷入童话时。
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打破了平静。
你知道永杰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吗
对面传来低笑。
潘医生的事,我们永杰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想起父亲被陷害时。
那些突然消失的关键证据。
还有最后突然出现的决定性证人。
深夜,我翻出段永杰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在表链内侧发现了微型摄像头。
在找这个
段永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西装领带早已松开,眼底泛着血丝。
倩倩,我是真心喜欢你,可有些事,身不由己。
他猛地将我抵在墙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你父亲挡了我爸的路,那些证据......
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监视我们家
我用力推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
段永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段先生,涉嫌商业贿赂、操纵司法,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出示证件时。
我注意到他口袋里露出半截录音笔——那是我昨天偷偷放进段永杰车里的。
混乱中,段永杰回头冲我喊:
潘倩倩,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我们早就绑定在一起了!
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父亲匆匆赶来,将我护在身后。
看着段永杰被带走的背影。
他突然说:
倩倩,有些事,爸爸应该告诉你了。二十年前,我和段家老爷子在一场医疗事故中有过争执......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弹出一条匿名短信:
游戏才刚刚开始,潘小姐。
配图是我和段永杰在私人晚宴上的亲密照片。
背景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举着相机。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闷雷。
我望着窗外的暴雨。
突然意识到。
这场甜蜜恋情背后。
藏着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的阴谋。
而我,早已成为别人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凌晨四点五十分,闹钟在寂静的卧室里炸响。
我摸索着坐起身。
头痛欲裂。
胃里翻涌着昨晚催吐残留的酸涩。
镜中倒影苍白如纸,锁骨嶙峋,
可梳妆台上的体重秤显示数字停在48公斤。
段永杰上周说希望我再瘦三公斤。
厨房的微波炉蓝光闪烁。
我盯着手机里的食谱。
机械地切着松露。
当段永杰穿着真丝睡袍走进餐厅时。
煎锅里的牛排正滋滋作响。
又是法式料理
他挑眉。
银质刀叉敲在骨瓷盘上发出刺耳声响。
我说过多少次,永安市井菜才合我胃口。
我攥着围裙的手指泛白:可是你昨天......
现在嫌我难伺候了
他猛地掀翻餐盘。
酱汁泼在我新买的碎花裙上。
当初追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累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美国公寓里,段永杰掐着我的手腕抵在墙上,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狰狞的阴影:
你以为我花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装什么清高!
接下来的四天。
我被锁在空荡荡的房间。
只有门上的送餐口偶尔递进来几片面包。
直到第五天,他红着眼眶抱着我道歉。
说太爱我才会失控。
发什么呆
段永杰的怒吼将我拉回现实。
他指着满地狼藉:
收拾干净,下午陪我去见王董。
梳妆台前,我颤抖着往脸上扑粉。
手机在抽屉里震动,是牛津大学发来的邮件:
潘小姐,您去年申请的延期入学已到期......
眼泪砸在键盘上,我慌忙删掉邮件。
两年前,段永杰搂着我的腰。
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牛津有什么好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你最近胖了,正好在家减减肥。
宴会厅水晶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王董的夫人盯着我的手腕:
倩倩这镯子真别致,不像永安家的风格啊
我下意识缩了缩手。
那是只廉价银镯。
是留学梦碎后。
我用兼职工资买的唯一纪念品。
段永杰突然揽住我的肩。
温热的呼吸却让我浑身发冷:
内人不懂事,总爱戴些地摊货。
深夜回到家。
我在书房整理账单。
突然发现段永杰的私人账户有异常转账。
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
看什么呢
他夺过笔记本,笑容瞬间凝固。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
这些钱转给了......
啪!
耳光来得猝不及防,
我跌坐在地,嘴角尝到血腥味。
段永杰扯着我的头发逼我抬头:
记住,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他松开手,我撞在桌角,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恍惚间,听见他冷笑:
装什么受害者当初不也是你自愿的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
撕开了我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
蜷缩在黑暗中,我摸到手机。
颤抖着拨通了小柔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
我听见段永杰的脚步声逼近,慌忙挂断。
那天清晨,我在信箱里发现一个牛皮纸袋。
里面是几张照片——段永杰和不同女人在酒店出入。
还有一份文件。
详细记录着他挪用公司资金的流水。
最底下压着张字条。
字迹潦草:想翻身,就来找我。
厨房传来段永杰的怒吼:
潘倩倩!早餐还没做好
我攥着纸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2008年深秋的风裹挟着细雨。
拍打着我租住的廉价公寓窗户。
离婚协议上的墨迹早已干透。
段永杰甩下的150美元现金在茶几上泛着冰冷的光。
与他朋友圈里和杨丽丽在马尔代夫的甜蜜合影形成刺眼对比。
手机突然震动。
是小柔发来的链接——娱乐头条赫然写着。
永安少东家大婚,娇妻系当红偶像。
配图里杨丽丽戴着鸽子蛋钻戒,笑容明艳动人。
倩倩,要我帮你曝光他吗
小柔在电话里义愤填膺。
我望着镜子里自己凹陷的脸颊。
喉间泛起熟悉的苦涩。
抑郁症治疗费用像个无底洞。
上个月的房租还拖欠着。
银行卡余额即将清零。
我颤抖着打开电脑。
在论坛写下《豪门弃妇的血泪控诉》。
文字像决堤的洪水。
从被囚禁的恐惧到婚后的虐待。
每敲下一个字,指尖都在发烫。
帖子发布后,点击量瞬间破万。
评论区却逐渐变了味。
当初不就是图钱吗
豪门太太不好当还怪别人
更有人扒出我曾经当模特的照片,冷嘲热讽:
傍上富豪还不知足。
深夜,我接到陌生电话。
潘小姐,我是永安市报记者,关于您和段少的离婚纠纷......
我握紧话筒:
我要的是公道,他婚内出轨、转移财产......
对方轻笑打断:
可您有证据吗而且据我们了解,段氏集团准备起诉您造谣。
那天,我在公寓楼下被狗仔围堵。
潘女士,听说您离婚后靠赡养费度日
段太太杨丽丽说您是故意抹黑,对此您有什么回应
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恍惚间又回到被段永杰囚禁的日子。
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
为了生存,我开始疯狂投简历。
奢侈品店的
HR
看着我的履历皱眉:
您的工作经历......近十年都是全职太太
教育机构面试官推了推眼镜:
我们需要能长期稳定工作的老师,您的身体状况......
就连餐厅服务员的岗位。
店长打量着我单薄的身形:
后厨体力活多,怕你吃不消。
某个雪夜。
我在便利店兼职收银。
玻璃门外突然停下一辆黑色豪车。
段永杰搂着杨丽丽走进来。
哟,这不是前妻吗
杨丽丽故意提高声调。
香水味呛得我咳嗽,
150美元都嫌少要我说,你该感谢永杰大发慈悲。
段永杰扫了眼我身上褪色的围裙,嗤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攥紧收银机的手青筋暴起。
等他们离开后。
老顾客张阿姨悄悄塞给我一袋热乎的包子:
闺女,别听他们胡说。我儿子开了家小公司,正缺行政,你要愿意......
在张阿姨儿子的公司。
我从最基础的文件整理做起。
同事小王总爱调侃:
潘姐,你以前可是豪门阔太,能适应这破电脑
我擦拭着键盘轻笑:
能打字就够。
深夜加班时。
我自学会计课程。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笔记。
转机出现在一次行业展销会上。
我负责布置展位。
发现合作商名单里有父亲当年的患者——如今已是知名企业家。
我攥着重新整理的策划案,在酒店走廊等到深夜。
潘医生的女儿
对方推了推老花镜。
当年要不是你父亲,我这条命早没了。你这方案......明天来我办公室详谈。
然而,正当事业稍有起色时。
我收到法院传票。
段永杰以侵犯名誉权为由起诉我,索赔千万。
法庭上,他的律师字字诛心:
原告编造不实言论,恶意诋毁被告商誉......
我望着旁听席上杨丽丽得意的笑容。
翻出藏在包里的
U
盘——那是我偷偷收集的。
段永杰转移财产的银行流水。
休庭间隙。
我在洗手间补妆。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坚定。
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全职太太。
手机突然响起。
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小心身边人,有人不想让你赢。
暴雨倾盆而下。
我站在法院台阶上。
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永安大厦。
这场与命运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收到法院传票的当晚。
段永杰坐在永安大厦顶层办公室。
将威士忌重重砸在胡桃木桌面。
水晶杯碎裂的声响惊飞窗外栖息的夜枭。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
潘倩倩胜诉关键证据曝光的新闻,
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以为有了点证据就能翻身
段总,公关部建议立刻撤热搜。
特助抱着文件站在阴影里,声音发颤。
段永杰扯松领带。
领带夹上的家族徽章泛着冷光:
撤让水军把舆论引到她治病的钱来源不明上,就说她为了报复故意抹黑。
他突然抓起电话。
给我联系私家侦探,我要知道她身边所有人的底细。
三日后,我在公司楼下被几个黑衣人拦住。
潘小姐,劝你识相点。
为首的男人晃了晃手机。
屏幕里是父亲在医院坐诊的画面。
老医生年纪大了,要是遇上医闹......
我攥紧包内的录音笔。
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段永杰让你们来的告诉他,我不会退缩。
深夜,我发现住处被人闯入。
抽屉里的证据复印件不翼而飞。
床头摆着张字条,熟悉的字迹写着:
别挑战我的底线,你输不起。
与此同时,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
潘倩倩精神失常,恶意构陷前夫的通稿,
甚至有人放出伪造的诊疗记录。
评论区一片骂声。
股东大会上。
段永杰看着董事会成员忧心忡忡的脸。
慢条斯理地转动玉扳指:
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突然掏出一份文件。
潘倩倩任职的公司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我们......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该做点什么助人为乐。
很快,我所在的公司陷入债务危机。
合作商纷纷撤资,老板急得焦头烂额:
倩倩,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咬着嘴唇打开电脑。
发现公司官网被黑客攻击。
重要数据全部丢失。
手机弹出新消息。
是段永杰发来的语音:
游戏规则由我定,认输吧,我的好前妻。
我握紧拳头。
望着窗外永安集团高耸入云的大楼。
黑暗中,段永杰坐在私人酒窖。
摩挲着新得的古董花瓶。
对身旁的杨丽丽笑道:
她以为有了点证据就能翻身太天真了。
他眼中闪过狠厉。
让她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暴雨拍打着窗棂。
我将最后一份文件塞进防火保险箱。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不停。
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
父亲晨跑的照片被红圈圈住。
配文下一次,可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
我的手指瞬间变得冰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喉咙发紧。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冷汗顺着后背滑进睡衣。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驱散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惧。
倩倩,楼下有人找。
同事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推开会客室的门。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将牛皮纸袋推过桌面:
段永杰雇佣的私家侦探名单,还有他转移资产的新账户。
潘倩倩瞳孔骤缩。
目光扫过纸袋。
心里却满是疑虑。
为什么帮我是不是段永杰设的新圈套
她警惕地盯着对方,
可对方露出半张脸——是曾在医院见过的神秘人。
你父亲帮过我,现在该我还人情了。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颤。
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父亲教导她医者仁心的画面与此刻的困境重叠。
一股暖流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有人愿意伸出援手,这就是反击的机会。
深夜的咖啡馆。
我约见了段永杰的前助理。
他在海外有个秘密实验室,专门研发违规药品。
对方推了推金丝眼镜。
声音压得极低。
杨丽丽的家族也牵涉其中。
话音未落。
窗外突然炸响汽车鸣笛。
我瞥见街角闪过黑衣人的身影。
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将录音笔藏进袖口。
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表面却强装镇定。
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慌张,越是危险,越要冷静。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回到家。
我翻出父亲书房的旧病历本。
在夹层里找到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时的父亲与杨丽丽的父亲站在实验室前。
二十年前的医疗事故,原来你们早就勾结......
我喃喃自语。
手指颤抖着划过照片上两人意味深长的笑容。
愤怒如熊熊烈火在胸腔中燃烧。
多年来的委屈、不甘和被欺骗的痛苦一同涌上心头。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一切都是阴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
我咬牙切齿。
眼神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决绝。
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情绪全部化作反击的力量。
面对网络上的恶意抹黑。
我注册了新账号。
开始直播讲述自己的经历。
坐在摄像头前。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万一没人相信我怎么办万一段永杰又想出什么阴招
我在心里忐忑不安。
但当看到屏幕上渐渐增多的观众数量。
那些曾经的屈辱和痛苦又给了我勇气。
不管怎样,我都要把真相说出来。哪怕只有一个人相信,我也不能放弃。
然而,直播突然中断。
屏幕显示账号因违规被封禁。
绝望瞬间将我淹没,
我攥紧拳头,指甲刺破皮肤却浑然不觉:
段永杰,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我偏要和你斗到底!
需要帮忙吗
小柔带着一群技术宅朋友出现在家门口。
我们找到了段永杰雇佣水军的IP地址。
看着朋友们坚定的眼神。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之前的无助和绝望被驱散了大半。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他们在,我一定能赢!
他们连夜搭建新网站。
将证据分门别类上传。
与此同时。
我联系上父亲当年的患者——如今的市议员。
对方在听证会上公开质问:
永安集团的财务状况,是否存在重大问题
听着议员铿锵有力的质问。
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我知道,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
段永杰的律师函如雪片般飞来。
但我反而主动出击。
我带着整理好的证据走进警察局。
每走一步。
都像是在和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告别。
在做笔录时,收到陌生短信:
小心杨丽丽,她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看着短信,我的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
杨丽丽还有什么阴谋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被你们吓倒。
走出警局,我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握紧手中的U盘—里面不仅有商业犯罪证据。
还有一段足以摧毁段家的视频。
我深吸一口气。
眼神坚定而锐利。
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2021年的春日清晨。
我站在镜前涂抹口红。
豆沙色的膏体晕染唇瓣时。
忽然注意到镜中人眼底有了光亮。
窗台上的薄荷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这是我亲手栽种的第三盆绿植。
前两盆都在抑郁症最严重的日子里枯萎。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
是出版社编辑发来消息:
潘姐,您的新书样稿反响特别好,要不要加印
指尖划过屏幕上《重生手记》的书名。
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那个崩溃的夜晚。
当时我蜷缩在心理医生的诊疗室。
攥着诊断报告哭得喘不过气: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努力吃饭了......
医生推来纸巾盒,轻声说:
厌食症不是简单的饮食问题,它是你对抗痛苦的方式。真正的康复,要从接纳自己开始。
社交媒体的私信提示音打断思绪。
最新一条消息来自陌生女孩:
潘姐,我也在和厌食症斗争,看到您说‘身体是自己的战友’,
突然就不那么讨厌镜子里的自己了。
我眼眶发热。
打字时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我们一起慢慢变好,每一口饭都是胜利。
这年夏天,我受邀参加女性成长论坛。
后台休息室里。
年轻主持人拿着采访提纲欲言又止:
很多网友好奇,您现在说和前夫无关......
我望着窗外梧桐叶间跳跃的阳光。
轻声说:
曾经我把所有过错都归咎于他,可当我真正开始疗愈才明白,
他只是导火索,真正困住我的,是不敢直面痛苦的自己。
论坛现场座无虚席。
大屏幕上闪过我不同时期的照片。
从骨瘦如柴的豪门太太,到如今体态健康的作家。
大家总问我怎么走出困境,
我拿起话筒,声音微微发颤。
其实没有什么奇迹时刻。我只是每天强迫自己做三件小事:
按时吃饭,记录三个感恩瞬间,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一句‘辛苦了’。
话音刚落,观众席传来抽泣声。
前排白发苍苍的阿姨举起手:
孩子,你让我想起我女儿。她也在经历失败婚姻,我该怎么帮她
我走下讲台。
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
告诉她,痛苦不是惩罚,而是成长的信号。就像蝴蝶破茧,疼,才说明在蜕变。
散场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拦住我。
他摘下帽子,露出额角的疤痕:
还记得我吗当年给过你证据的人。
我瞳孔骤缩,他却笑着摆摆手:
别紧张,我是来道别的。段永杰的事了结了,我也该开始新生活。
他从背包掏出个木盒,里面是枚精致的胸针。
这是我妹妹做的,她说谢谢你的书,让她有勇气离开家暴丈夫。
深秋,我收到法院传票。
不是段永杰,而是杨丽丽。
她的律师在法庭上慷慨陈词:
我的当事人因潘女士的言论遭受网络暴力......
我翻开辩护材料。
里面夹着张泛黄的旧报纸。
是二十年前那场医疗事故的报道。
当法官问我有什么要说时。
我举起报纸:
法官大人,这起诉讼不该是私人恩怨,它牵扯着二十年前的医疗黑幕和商业犯罪。
休庭期间。
杨丽丽突然拦住我。
她褪去往日的珠光宝气,黑眼圈浓重:
你赢不了的,我父亲和段家......
所以你也被困住了,对吗
我打断她。
我们都以为嫁入豪门是救赎,其实是更深的牢笼。她愣住。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我每天要吃三种安眠药才能入睡,连哭都不敢出声......
这天夜里。
我收到匿名邮件。
附件是段家海外实验室的详细资料。
发件人留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窗外飘起初雪。
我泡了杯热牛奶。
在日记本上写下:
人生的剧本或许不由我们选择,但如何演绎,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2022年元旦。
我带着新书去探望住院的父亲。
病房阳光正好。
他摩挲着书封上的烫金字:
倩倩,你比我想象的更坚强。
我靠在他肩头。
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
他总会在我床头放一颗水果糖。
爸,其实我写这本书,也是想告诉像我这样的人,
我轻声说。
痛苦会过去,伤疤会变成勋章。
走出医院时。
手机弹出推送:
永安集团涉嫌重大商业犯罪,董事长段某被警方带走调查。
雪后的街道银装素裹。
我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
感觉胸腔里充满力量。
曾经困住我的豪门高墙。
此刻不过是身后模糊的剪影。
街边音像店传来老歌。
我跟着哼唱起来。
拐角处新开的咖啡馆飘出阵阵香气。
玻璃橱窗贴着招聘启事。
推门而入时,店主抬头微笑:
您要应聘
我望着墙上的咖啡拉花。
忽然想起心理医生说过的话:
真正的治愈,是重新发现生活的美好。
是的,
我挺直脊背。
我想试试。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应聘表格上。
笔尖落下的瞬间。
我知道,这又是新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