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发现他们是假的,绝不能放他们离开,三人一边保护不会武艺的王、刘二人,一边对付这群刺客。
梁崇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白虹,直击刺客心窝。
叶玉用劈骨刀横挡,剔骨刀与刺客刀刃相击,火花四溅,她伸手借梁崇的力旋身,刀锋贴着剑身一抹,飞快欺近刺客,劈骨刀一捅,开膛破肚。
远处的二人眼巴巴看着叶玉与梁崇配合默契,暗恨自己不会武艺,难以相助。
东方既白,远山如黛,一缕晨光刺破云翳。
刺客越来越多,追着叶玉一行人逃到江边,她泅水没有任何问题,但其他人不会。
举目四望,江岸对面有一艘小船。
叶玉二话不说,脱了皇后的外袍,跃入江水,似一条鱼直奔对岸,摸了摸阿娘在她衣裳缝制的一角碎银放到木桩上,切了绳子划船接应。
清晨的江水冷彻骨髓,晨风过处,枝叶颤了颤滴落凝露,连带着浑身湿透的叶玉也打了个冷颤。
在她划船期间,善后的卫云骁也被梁崇带到这里,刺客有二百余人,他只带了五十名侍从抵挡,受了不少伤。
叶玉催促:“快上来!”
王闻之捡起皇后的外袍上船,叶玉扫一眼,岸边只有他们四人,侍卫还有陈七没来。
“其他人呢?”
乌篷船栽五人,沉了一半入水。
梁崇道:“他抵挡刺客为我们争取时间,放心,他不会有事。”
陈七是他的贴身护卫,武艺不比他差。
具体如何“不会有事”,叶玉没问,既然梁崇有信心,那就信他一回。
叶玉撑着竹竿划船,他们需要把刺客引开,引得越远越好。
看她浑身湿漉漉,后背又受了伤,王闻之立即把红色凤袍给她披上,接过竹竿。
“我武艺虽不行,但划船还是能效劳,玉儿,让我来吧。”
叶玉瞪他一眼,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
“过了这一关,记得让苍松县的县令还我商货,很多人等着吃饭呢!”
王闻之抿唇,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他温声答:“遵命。”
看他答应得爽利,叶玉心中的猜测得了证实,这满腹城府的人必然在谋划什么。
但叶玉清楚,他设这一局,有一因是为了让自己洗脱间谍的污名。
但他一声不吭就开始谋划,令她着实恼火,她握紧拳头悄悄给了他一拳,王闻之闷哼一声,后腰略微弯了弯。
叶玉坐在甲板上,转头看向坐在一起的三个男人,他们必定是同谋!
看见叶玉意味深长的眼神,刘景昼不自在地别过脸,垂头关怀受伤的卫云骁。
“表兄,你怎么样了?”
卫云骁闷声咬牙,忍耐痛楚,他看见他这假模假样的神色,轻哼一声。
“死不了。”
露凝竹梢,晨风过处,便簌簌坠下几点清光。檐角铁马叮咚,惊起三两早雀,扑棱棱掠过尚带夜色的瓦垄。远处古寺钟声荡开雾霭,惊醒了蛰伏一夜的尘世。
炊烟自茅舍袅袅升起,与晨雾纠缠成素练。溪畔老梅经了夜露,更显精神,暗香浮动间,枝头已有早莺试啼。
天光渐明,如砚中墨色被清水徐徐化开。云霞自东天漫漶开来,先是蟹壳青,继而虾子红,终化作流金万缕,将昨夜残星尽数收入袖中。
长街石板渐次明亮,映出赶早市贩夫走卒的身影。更夫敲着梆子转过巷口,惊起谁家檐下新筑的燕巢,几片绒羽飘摇而下,沾了晨露,竟似缀了珍珠。
恰似丹青妙手蘸了金粉,在靛青天色上勾出第一道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