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命运转折
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顾言把浸透汗水的工服甩在斑驳的水泥地上。十五瓦的灯泡在头顶滋滋作响,他弯腰捡起门缝里的牛皮信封时,手指触到烫金花纹的瞬间,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什么东西姑妈顾美玲的高跟鞋声像钢针扎进耳膜。女人染成酒红色的指甲精准钳住信封,廉价香水味裹挟着暴戾的气息:我就知道你这扫把星又要惹事!
信封在撕拉声中碎成几片,顾言看见遗产继承婚...合约的字样从指缝间飘落。他猛地扑过去抓住半张纸片,后背重重撞在剥落墙皮的柜子上,疼得眼前炸开白光。
野种也配谈遗产顾美玲踩着他的手背,红色高跟鞋跟碾过掌心的老茧,当年要不是你爸死皮赖脸...她突然噤声,喉结滚动着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
顾言盯着地上的碎片,心跳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泛黄的纸张边缘印着烫金的顾氏集团徽标,那是父亲打工时总提起的名字。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工地储物柜发现的旧照片——穿西装的陌生男人搂着母亲,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1998年夏,婚礼。
给我滚出去!顾美玲抓起水杯砸向墙面,玻璃碴溅在他脚边,再敢提遗产,我就让你连工地都待不下去!
夜色漫进逼仄的出租屋,顾言蹲在走廊里,就着手机冷光拼凑碎片。月光从生锈的防盗网钻进来,在19岁前完婚方可继承的字迹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他摸到口袋里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钥匙,那枚缠着红绳的铜钥匙此刻烫得灼手。
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顾言扒着栏杆往下看,黑色轿车的前灯刺破黑暗。副驾驶座车窗降下,西装革履的男人举起手机对着他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顾言感觉自己像被钉在解剖台上的标本。
2
窒息婚礼
潮湿的霉味还未散尽,三天后,顾言已站在缀满粉色玫瑰的礼堂中央。人造水晶吊灯刺得他睁不开眼,西装衣领死死勒住脖颈,像是有人在背后收紧绞索。宾客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他听见穷小子吃软饭的字眼混在管风琴声里。
交换戒指。司仪的声音像浸了冰水。苏雨晴的指尖触到他掌心时,顾言浑身一颤——那温度冷得不正常,像刚从冰库里取出来的人偶。珍珠面纱下,少女苍白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顾言低头看婚戒内侧,模糊的刻痕组成奇怪的符号。当他试图辨认时,后腰突然被人抵住尖锐硬物。程峰律师挂着得体的微笑,在他耳边低语:顾先生,记得签婚前协议。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却让顾言寒毛倒竖。
礼堂穹顶垂下的白纱突然剧烈晃动,顾言抬头,正对上姑妈顾美玲毒蛇般的眼神。女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握着香槟杯,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她手背蜿蜒,像极了那天砸向他的玻璃碎片。
请新人移步露台拍摄纪念照。工作人员的催促声响起。苏雨晴的婚纱拖尾扫过地面,扬起细微的香灰味。顾言跟在她身后,注意到她左脚微微跛行,每走一步,裙摆就会露出小腿处的绷带边缘。
露台夜风裹挟着城市霓虹灌进来,顾言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婚前协议。条款第七条刺得他眼眶生疼:若男方意外身亡,遗产自动转入女方及监护人顾美玲名下。他猛地转身,却发现苏雨晴正盯着他,黑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们在酒里下了药。少女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三分钟后,天台会...话未说完,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顾言本能地拽住她手腕,触到一片结痂的烫伤疤痕。
小两口感情真好。程峰的笑声从阴影里飘出来,他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杯壁映出顾言扭曲的倒影。顾言接过酒杯时,余光瞥见苏雨晴的婚纱暗袋里露出一角焦黑的纸张——那是被撕碎的钢琴谱。
3
天台坠落
冰凉的红酒液在杯中晃出细小涟漪,顾言喉结滚动,却始终没敢抿下一口。程峰倚着雕花栏杆,金丝眼镜反射着远处楼宇的霓虹,将他的表情切割得支离破碎。苏雨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婚纱暗袋里的焦黑琴谱露出更多边角,像是某种无声的求救信号。
顾先生该不会连敬酒都不敢程峰的声音带着令人不适的亲昵,他举起酒杯轻碰顾言的,这可是你父亲生前最爱的酒。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顾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工地里那封被撕碎的律师函。
就在这时,苏雨晴猛地抓住顾言的手腕,婚纱暗袋里的琴谱彻底滑落。顾言瞥见上面用红笔写着的危险二字,还没来得及反应,苏雨晴已经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一旁的香槟塔。玻璃碎裂声中,她用口型说了句快逃,便被突然出现的顾美玲拽住胳膊拖进阴影。
我去透透气。顾言丢下酒杯,转身冲向天台楼梯。冷汗浸透了西装衬衫,他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潮湿的夜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遗嘱已生效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天台格外刺耳。
顾言后退半步,后腰抵住锈迹斑斑的栏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声。他颤抖着摸出父亲留给他的铜钥匙,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猛地转身,只看见一抹白影在月光下闪过,紧接着,一股大力从背后撞来。
坠落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键。顾言看见自己的礼服在空中翻飞,手机脱手而出,屏幕上未发送的短信赫然写着遗嘱有...。下方人群的惊呼声越来越远,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定格在天台边缘那道戴着珍珠耳环的身影——苏雨晴的婚纱裙摆被风吹起,露出脚踝处与姑妈顾美玲如出一辙的烫伤疤痕。
4
警方介入
让开!都让开!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安悦利落地翻身下车,黑色马丁靴踩过满地狼藉的玫瑰花瓣。警戒线内,法医正在给尸体拍照,闪光灯每闪一次,顾言扭曲的面容就在她视网膜上加深一分。
死者18岁,婚礼两小时后坠楼。助手举着记录本小跑过来,初步判断是高空坠落,但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像是挣扎过。安悦蹲下身,目光被死者紧攥的右手吸引——几根染着暗红的指缝间,卡着一小块珍珠碎屑。
她的余光扫过人群,穿白婚纱的苏雨晴正被两个女人搀扶着,苍白的脸埋在臂弯里。安悦起身走向她,却在距离三米处突然停住——少女裸露的手腕上,医用胶布边缘渗出可疑的淡黄色液体。
苏小姐,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安悦掏出录音笔,注意到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歪向一边。苏雨晴缓缓抬头,眼尾的泪痕还未干透,却在与安悦对视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
他...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苏雨晴声音发颤,左手无意识摩挲着婚纱暗袋,我在楼下等了很久,然后就听见...话未说完,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安悦转头,看见一个涂着酒红色指甲的中年女人正冲破警戒线,高跟鞋几乎踩在顾言的手指上。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顾美玲扑在尸体上号啕大哭,胸前的钻石项链随着动作晃出冷光,非要结婚,现在好了,遗产全没了!安悦皱起眉头,注意到女人脖颈处沾着细小的蓝色粉末——和她今早从顾言房间采集到的样本一模一样。
调取婚礼全程监控。安悦对助手耳语,目光重新落在苏雨晴身上。少女此刻正盯着顾美玲,眼尾猩红,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当安悦再次低头查看尸体时,发现顾言掌心的铜钥匙已经不翼而飞。
警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嗡嗡作响。苏雨晴蜷缩在铁椅上,婚纱下摆沾满泥渍。安悦将证物袋推过去,里面躺着从天台找到的半截钢琴谱:解释一下,为什么坠楼前,你会撕碎这个
少女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眼白里布满血丝:因为那上面写着——‘他们要杀他’。与此同时,技术科传来消息:婚礼监控的天台部分,被人为删除了关键三分钟。
5
遗嘱宣读
金属探测门的嗡鸣声在律师事务所大厅回荡,安悦摘下腰间配枪,目光扫过程峰律师办公室门上的鎏金铭牌。推开门的瞬间,檀香混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程峰正优雅地转动钢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安悦与苏雨晴之间来回逡巡。
请坐。程峰按下桌面按钮,暗门缓缓滑开,保险柜里整齐码放着文件与密封档案。他取出烫金遗嘱时,安悦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的戒痕——那与婚礼现场监控里,某个神秘黑影的特征完全吻合。
根据顾明远先生遗嘱,程峰的声音像裹了蜜的刀片,顾言先生需在19岁前完婚,遗产将由配偶苏雨晴女士代管至25岁,期间若...他突然停顿,视线转向呆坐的苏雨晴,若男方意外身亡,遗产将转入苏女士及监护人顾美玲女士名下。
安悦的指尖叩击桌面:遗嘱经过公证
当然。程峰微笑着展示文件尾页的钢印,安悦却在余光中瞥见苏雨晴突然攥紧裙摆,指节泛白。少女的婚纱已换成素色连衣裙,可手腕处新换的胶布下,隐约透出诡异的青紫色。
顾言生前接受过心理治疗安悦突然发问,将林夏医生的诊疗记录甩在桌上。程峰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恢复从容:压力过大而已,林医生是业内权威。他推过来的档案袋里,顾言的诊断书干净得反常——没有任何用药记录。
苏雨晴突然剧烈咳嗽,染红的手帕落在地毯上。安悦捡起时,发现血迹中混着细小的蓝色结晶——和顾美玲脖颈上的粉末如出一辙。我...我可以作证。苏雨晴喘息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遗嘱...是在顾言意识不清醒时签的。
程峰的钢笔尖突然折断,蓝墨水在遗嘱上晕开狰狞的墨团。安悦盯着他抽搐的嘴角,将证物袋里的铜钥匙轻轻放在桌上:程律师,这把钥匙,和您保险柜的锁芯,似乎很匹配
6
工地往事
暴雨敲打着生锈的工地围栏,安悦撑着伞踏入泥泞的施工区。安全帽上的积水顺着帽檐滴落,在她翻开的记录本上晕开深色痕迹。顾言生前的工牌还挂在更衣室铁柜上,照片里少年倔强的眼神与坠楼时的绝望重叠,让她心口发紧。
老顾出事前就不对劲。工友老张蹲在墙角,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总说有人跟踪,还把自己锁在工具间捣鼓什么。他指向角落那扇歪斜的铁门,门上深深的抓痕如同某种绝望的求救信号。
安悦戴上手套推开铁门,霉味混着机油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泛黄的剪报被胶带胡乱贴在墙上——全是关于顾氏集团二十年前商业间谍案的报道。其中一张照片让她呼吸停滞:年轻的顾美玲挽着西装革履的林正雄,两人身后是写着晨光孤儿院的破旧门牌。
这柜子打不开。老张踹了踹地上的铁皮柜,锁头布满锈迹却崭新得突兀。安悦掏出证物袋里的铜钥匙,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柜门弹开的瞬间,她倒抽冷气——里面整齐码放着三十年前的孤儿院登记表,泛黄的纸页间,一张婴儿脚印卡片上用红笔写着顾言。
雨滴突然变得密集,打在铁皮屋顶上如同鼓点。安悦翻开最底层的笔记本,顾言歪斜的字迹在潮湿中洇开:姑妈说我爸是私生子,但登记表显示...我才是顾氏正统继承人。纸页间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残存部分露出穿着白大褂的林夏,正抱着啼哭的婴儿。
警察同志!老张突然拽住她胳膊,指向窗外。暴雨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摇下的瞬间,安悦与程峰对视。律师嘴角勾起冷笑,举起手机对着工地拍照,闪光灯刺破雨幕,照亮他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正是顾言坠楼时失踪的铜钥匙。
7
婚纱秘密
证物室的冷光灯下,苏雨晴的婚纱平展在白色台面上,粉色缎面褶皱里还沾着天台的碎石。安悦戴着白手套,指尖沿着裙摆的暗线轻轻摸索,当触到左侧内衬的凸起时,心脏猛地收紧。
暗袋里的焦黑钢琴谱已被法医小心展开,残缺的五线谱上,音符旁密密麻麻写着红色小字。安悦将谱子放在透光板下,墨迹在强光中显现出重叠的摩斯密码:遗嘱伪造
程峰林夏合谋
顾美玲参与。最后一行字迹潦草凌乱,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他们要杀我灭口。
安队,婚纱内衬检测出特殊荧光剂。技术员举着检测报告走近,在紫外线照射下,会显示隐藏文字。紫光灯亮起的瞬间,婚纱内侧突然浮现出淡绿色的字迹,宛如无数细小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孤儿院7号实验体...顾美玲的罪证在教堂彩窗。
与此同时,安悦的手机震动起来。匿名号码发来一段模糊的视频:雨夜的别墅外,顾美玲与林夏激烈争吵,林夏手中的相框摔碎在地,露出泛黄的孤儿院合影。视频最后,林夏举起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实验体X-19的字样一闪而过——与顾言诊疗记录上的编号完全一致。
安悦立刻拨通同事电话:调取二十年前晨光孤儿院的火灾档案,重点查顾美玲、林夏与顾明远的关联。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婚纱暗袋里的琴谱上,突然注意到音符排列组成的特殊图案——那分明是顾氏集团老总部的建筑平面图,某个房间被用红笔圈出,画着骷髅标记。
证物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苏雨晴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他们来了...程峰在找琴谱!话音未落,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安悦迅速将琴谱塞进证物袋,转身时,正看见程峰带着两名西装男堵在门口,律师脸上的笑意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安警官,我们在找一样重要的东西,听说在您这儿
8
诊疗陷阱
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般刺进鼻腔,安悦站在林夏心理诊疗室的门前,目光扫过门牌上烫金的副主任医师头衔。推开门的瞬间,墙面的隔音棉吸收了所有外界声响,只剩座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回响。
诊疗椅上还残留着体温的凹陷,安悦蹲下身子,在地毯缝隙中发现细小的蓝色粉末。她用镊子夹起样本时,余光瞥见书桌上的台历——顾言最后一次就诊日期旁,画着血红的叉,旁边潦草地写着倒计时完成。
安警官对我的病人很感兴趣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女医生穿着白大褂,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却如同蛇类般阴冷。她指尖转动着注射器,透明管内的蓝色液体随着动作晃出诡异的光晕。
安悦亮出搜查令:顾言生前每周注射的药物,需要查看配方记录。
林夏轻笑一声,拉开抽屉。档案夹里的病历薄干净得反常,唯独用药栏用红笔标注着维生素B12。安悦突然伸手打翻桌上的水杯,水迹迅速浸透病历,夹层中露出半张泛黄的实验报告——标题赫然写着《神经毒素X-19临床测试数据》。
林夏的脸色骤变,她猛地扑向文件柜。安悦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却听见暗格弹开的声响。转头望去,玻璃柜中陈列着数十个培养皿,幽蓝的菌株在营养液中扭曲蠕动,标签上密密麻麻写着不同编号,其中一个标着顾言的容器里,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这些菌株会在人体内产生定向障碍。安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雨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死死盯着培养皿,手腕的烫伤疤痕在颤抖中泛白,他们每周给顾言注射的,是能让人逐渐丧失平衡感的毒素。
林夏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聪明的女孩,可惜知道得太晚了。她趁安悦分神的瞬间按下桌底的按钮,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隐藏的监控室——数十个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安悦在别墅、警局的一举一动。
9
深夜对峙
暴雨如注,雨点砸在林夏别墅的落地窗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安悦躲在暗处,看着顾美玲的红色保时捷碾过积水,停在别墅门前。女人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下车,手里的鳄鱼皮手包随着步伐剧烈晃动,隐约露出包内金属物体的轮廓。
你答应过我,只让那小子签个字!顾美玲的怒吼穿透半掩的窗帘。安悦趴在窗边,透过雨痕看见林夏正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术刀,不锈钢刀刃在落地灯下泛着冷光。
计划有变。林夏将手术刀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顾言发现了亲子鉴定书,留着他始终是个隐患。她伸手扯下墙上的相框,露出后面泛黄的孤儿院合照,还记得1995年那场大火吗当年没烧死的小老鼠,现在倒成了绊脚石。
顾美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你说过会毁掉所有证据!
安悦握紧手中的录音笔,正要推门而入,突然听见暗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迅速躲进阴影,只见程峰从别墅后门潜入,西装肩头还沾着雨水。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林夏时压低声音:警方恢复了部分监控,得加快清理痕迹。
林夏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蓝光映亮她扭曲的笑容。安悦眯起眼睛,看见屏幕上闪过自己的照片,旁边标注着危险人物。就在这时,顾美玲突然抓起桌上的镇纸,朝着林夏的后脑勺砸去:都是你害的!只要没了顾言,遗产就都是我的...
镇纸落空的瞬间,林夏猛地转身,手术刀精准划过顾美玲的手臂。鲜血溅在孤儿院合照上,女人凄厉的惨叫混着雨声回荡在夜色中。安悦再也按捺不住,掏出手枪踹开门,却只看见满地狼藉——林夏和程峰早已不见踪影,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格式化完成的提示。
顾美玲瘫坐在血泊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地上的相框。安悦捡起照片,发现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实验体7号、12号、19号...必须消失。而在照片角落,年幼的林夏抱着一个婴儿,那孩子襁褓上绣着的姓氏,赫然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