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佛堂之女
大盛朝,元熙十五年。京都丞相府,繁花似锦,楼阁亭台错落有致,一派富贵气象。可在这府中的一角,静幽的佛堂内,香烟袅袅。我,苏瑶,丞相府的庶女,身着素布衣裳,正安静地敲着木鱼。
佛堂外,春日的暖阳肆意倾洒,可这方小小的天地,却仿佛被尘世遗忘。自小,我便在这青灯古佛旁长大,母亲早逝,她不得宠的身份,让我也成了众人眼中的边缘人。府里的下人们路过佛堂,偶尔投来的目光,或怜悯,或轻蔑,可我早已不在乎。
每日,我诵经礼佛,看似虔诚修行,实则暗中观察着府里的一举一动。府中的争斗,从嫡庶之分的明争,到各房暗中的勾心斗角,我都看在眼里。嫡姐苏婉,仗着她母亲是丞相夫人,在府中横行无忌。她时常带着一群丫鬟,在花园中嬉笑玩闹,路过佛堂时,总会投来不屑的眼神。
我知道,在这深宅大院里,唯有保持低调,暗中积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而每一个夜晚,当万籁俱寂,我便借着微弱的烛光,研读母亲留下的书籍,那些权谋之术、诗词歌赋,都是我日后的底气。我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走出佛堂,改变命运的机会。
第二章:春日宴风波
春日宴,是京城贵女们最为期待的盛会。这一日,丞相府里一片忙碌景象。嫡姐苏婉身着华丽的罗裙,上面绣着精美的牡丹,色彩明艳动人。她的丫鬟们围绕在她身边,忙着为她梳妆打扮,各种珠宝首饰摆满了一桌。
我,依旧穿着那身素衣,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随着苏婉一同前往宴会。到了宴会上,贵女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丝竹之音萦绕在耳边。苏婉一出现,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纷纷围上去夸赞她的美貌与服饰。她得意地笑着,眼神却时不时扫向我,满是嘲讽。
妹妹这是来给宴会添晦气呢。苏婉高声说道,周围的贵女们也跟着哄笑起来。我浅笑:姐姐花团锦簇,妹妹自愧不如,只当是来凑个热闹。表面上我云淡风轻,可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日的异样。
宴会进行到一半,突然,二皇子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黑血。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尖叫声四起。皇后立刻下令封锁现场,彻查此事。她的目光扫向我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在这混乱之中,我却格外冷静,开始思索着背后的真相和应对之策。
第三章:夜探真相
回到丞相府,夜幕已经降临。我并未急于休息,而是在房中细细思量。二皇子中毒,我与他并无瓜葛,这场毒杀显然是有人想借他之手除掉我。能在宫中设局,又与我有过节的,苏婉嫌疑最大。
等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我换上一身夜行衣,身形敏捷地翻出了自己的院子。月光洒在地上,我如鬼魅般穿梭在丞相府的各个角落。苏婉的院子装饰得极为奢华,灯火在晚风中摇曳。我避开巡逻的家丁,悄然潜入她的书房。
书房里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字画,我在书架间仔细搜寻,终于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封未烧尽的信笺。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借二皇子之手,除苏瑶几个字却清晰可见。果不其然,是她。但苏婉虽有心机,却没这般胆量,背后应该还有人指使。
我将信笺收好,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院子,我仔细分析着局势。看来,我在这府中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第四章:皇后寿宴反击
第二日,我故意在皇后寿宴上透露自己昨夜的发现。皇后本就对二皇子中毒一事极为重视,听闻我的话后,脸色微变,当即命人将苏婉带来。
苏婉被带到皇后面前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她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皇后冷冷地看着她,问道:苏婉,你可知罪苏婉一开始还想狡辩,可在我拿出那封未烧尽的信笺后,她终于慌了神。
在皇后的逼问下,苏婉慌乱之下,竟将幕后之人——三皇子供了出来。原来,三皇子忌惮我背后丞相府的势力,怕我成为他夺嫡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才策划了这场毒杀,想借二皇子中毒一事,将罪名嫁祸给我。
经此一役,苏婉被禁足在丞相府,三皇子也受到了皇上的斥责。而我,在丞相府的地位有所提升,可我深知,这只是开始。宫里的那位贵妃,一直视我母亲为眼中钉,如今母亲已逝,她便将矛头指向了我。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第五章:贵妃的刁难
贵妃生辰,宫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她广发请柬,邀我进宫赴宴。我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可我无所畏惧,精心打扮一番后,从容进宫。
宴会上,贵妃身着华丽的宫装,头戴凤冠,端坐在主位上。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酒过三巡,贵妃命人拿出一幅画,展开一看,竟是母亲的旧画。画中母亲与先皇举止亲密,姿态暧昧。
贵妃冷笑道:苏瑶,你说这画里的事,若是传出去,丞相府该如何自处周围的宫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我的笑话。我镇定自若,微微福身道:贵妃娘娘,这画怕是另有隐情。先皇与我母亲不过是旧识,当年母亲为救先皇,才留下这看似亲密的一幕。这画若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会搅乱朝纲。
贵妃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应对。我继续道:娘娘若是不信,可去问我那在宫中当差的舅舅,当年之事他也知晓一二。其实,我并无舅舅在宫中,不过是虚张声势。贵妃权衡再三,终究不敢轻举妄动。这场危机,我凭借着机智暂时化解,但我清楚,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第六章:朝堂风云
从贵妃的生辰宴回来后,我并未有丝毫放松。在这宫中与府里,明枪暗箭不断,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不久后,我得知皇上收到一封匿名信,指控丞相府贪污受贿。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更大的阴谋。丞相府在朝堂上树敌不少,而这次的匿名信,显然是有人想借此扳倒丞相府,进而削弱其他皇子的势力。
我先一步展开调查,利用平日里结交的一些江湖人士,很快便找到了送信之人。略施手段,便得知是四皇子所为。他野心勃勃,想借此机会打压丞相府,让支持其他皇子的势力受损。
我将计就计,让父亲配合我演了一出戏。父亲主动向皇上请罪,说府中下人确实有贪污之举,自己疏于管教,愿受惩罚。皇上本就对丞相府有所忌惮,见父亲如此,倒也不好重罚。而我则暗中将四皇子的罪行收集起来,在朝堂上呈给皇上。四皇子百口莫辩,最终被圈禁。
随着这一系列风波的平息,我在宫中与府里的地位愈发稳固。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都一一得到了报应。而我,从那个被人遗忘在佛堂的庶女,一步步走上了权力的巅峰,成为这后宫乃至这朝堂都不可忽视的存在。在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世界里,我终于成了执棋之人,掌控着自己的命运。
第七章:暗潮涌动
四皇子被圈禁后,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大皇子与二皇子表面上互相宽慰,私下却加快了拉拢朝臣的步伐。我深知,真正的暴风雨还未到来——三皇子虽暂时蛰伏,但他在军中的旧部仍蠢蠢欲动,而贵妃背后的母家势力,也在寻找机会反扑。
这日,我收到一封密信,字迹潦草却透着紧迫:夜访御花园凉亭,有要事相告。落款是个柳字。我摩挲着信纸,想起宫中的确有个姓柳的老宫人,曾是母亲当年的贴身侍女。
子时三刻,我扮成小宫女模样,悄然潜入御花园。凉亭中,一道佝偻的身影正在踱步。苏姑娘……老宫人转身,竟是母亲当年的陪嫁丫鬟柳嬷嬷,她鬓角已染霜色,眼中却闪过精光,您可还记得,夫人临终前交给您的玉扳指
我瞳孔微缩。那枚扳指我一直贴身戴着,只当是母亲遗物,从未想过另有玄机。柳嬷嬷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我扳指内侧的纹路严丝合缝:这是先皇留给夫人的密令,关乎西南军调令……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我猛地推开柳嬷嬷,袖中金针已朝暗处射出。只听闷哼一声,黑影倒地——竟是贵妃的贴身侍卫。柳嬷嬷惊恐道:他们果然不肯放过您……
带我去见西南军副将。我按住她颤抖的手,明日早朝,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盘棋的庄家。
第八章:将军府秘辛
天未破晓,我已潜入将军府。西南军副将李明远是母亲的旧部,此刻正对着墙上的地图皱眉。郡主。他转身见我,立刻单膝跪地,末将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
他推开暗格,露出半卷兵符:当年夫人拼死护住虎符左半,就是为了今日。三皇子手中的右半……他忽然压低声音,实则是假的,真符在皇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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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摸着兵符上的纹路,与扳指、玉佩的图案一一对应,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将它们拆分隐藏。李明远呈上一卷密档,里面记录着三皇子私吞军饷、豢养死士的证据,每一笔都附有证人画押。
明日早朝,烦请李将军随我一同面圣。我将密档收入袖中,目光扫过案头的曼陀罗花——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另外,替我准备三十名死士,子时初刻在玄武门待命。
李明远领命而去。我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想起柳嬷嬷临死前塞给我的纸条:贵妃与三皇子勾结,欲在祭天仪式上动手。指尖捏紧纸条,嘴角勾起冷笑——既然他们等不及了,那便提前开局吧。
第九章:金銮殿反杀
元熙十六年,惊蛰。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三皇子与大皇子、二皇子皆面色凝重。皇上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我身上的朝服——这是我第一次以监国郡主身份参政。
启禀陛下,我踏出班列,声音清亮,臣有重要军报上奏。未等三皇子反应,李明远已捧着密档跪在殿中,将三皇子的罪行一一陈述。
三皇子骤变:这是栽赃!父皇明鉴——
明鉴我轻笑,取出柳嬷嬷留下的玉佩与兵符,先皇遗命,西南军只认完整虎符。三皇兄手中的右半符……我转向皇上,不如请父皇拿出真符,让诸位大臣看看
皇上的手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殿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三皇子终于意识到中计,拔出佩剑指向我:你早就知道!你母亲才是……
我母亲是先皇亲封的护国女将。我打断他,同时退到李明远身后,而你,不过是个窃取军权的跳梁小丑。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三十名死士已控制住宫门。三皇子的亲信刚想拔刀,便被御林军制住。皇上望着我手中的兵符,脸色铁青:苏瑶,你这是逼宫
臣不敢。我跪下叩首,只是想让陛下看清,谁才是真正威胁皇权的人。说着,我呈上贵妃与三皇子来往的密信,昨夜玄武门,贵妃派来刺杀臣的人,已经招认了一切。
第十章:凤仪天下
三皇子被当场拿下,贵妃也被打入冷宫。当我走出金銮殿时,春日的阳光正洒在汉白玉台阶上。李明远低声道:郡主,西南军已在宫外候命。
我望着漫天飘飞的柳絮,摸出母亲的玉扳指——如今,它终于完成了使命。身后传来宦官的尖声:陛下有旨,即日起,苏瑶郡主晋封‘镇国长公主’,监国理政!
丞相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嫡姐苏婉掀开帘子,眼神复杂:妹妹如今风光了,可还记得当初佛堂的苦
自然记得。我微笑着上了车,所以才要让那些踩在我头上的人,永远爬不起来。马车缓缓前行,我望着车窗外的繁华街道,心中已有新的盘算——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争斗,才是下一盘棋的开始。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坐在佛堂,点燃一炷香。木鱼声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春日宴。但如今,我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庶女,而是手握兵符、俯瞰朝堂的长公主。
窗外,曼陀罗花悄然绽放。这一局凤影迷局,我终于成了最后的赢家。而属于我的时代,才刚刚开始——我要让这大盛朝,记住我的名字,苏瑶,一个从佛堂走出的女帝。
第十一章:双生迷云
元熙十六年,谷雨。
御书房的青铜兽炉中,龙涎香正腾起细烟。我握着朱笔的手悬在《女官考选律》上空,新圈出的应试女子免跪八字边缘还洇着墨痕。李明远闯入时,腰间玉佩撞在门框上发出清响,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燕子。
郡主,出事了。他的玄色披风滴落水珠,在金砖上洇开深色云纹,民间出现一个自称‘苏月’的女子,说您……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密报,说您是冒牌货,真正的嫡女是她。
宣纸上的女子画像被雨水晕开眉眼,左眼角的泪痣却格外清晰——那是用曼陀罗花粉混合朱砂点的,与我锁骨下的吉祥痣同样位置。更刺眼的是,她身着母亲陪嫁的织金锦缎,袖口绣着半开的曼陀罗,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纹样。
悦来客栈我捏着密报的指尖发紧,备马。
子时三刻,雨势渐急。我踩着积水潜入客栈后院,檐角铜铃在风中碎成细响。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陈林的怒吼混着茶香飘来:三皇子殿下耐性有限!再拿不出遗诏,你以为凭一张脸就能骗得过天下人
遗诏自然有……那女子的声音带着笑意,竟与记忆中母亲哄我入睡时的语调几分相似,不过得等苏瑶来了再说。
我示意死士封死楼梯,袖中银针已扣在指间。踹门瞬间,烛火剧烈摇晃,映出女子转身时飞扬的裙裾——织金锦缎上的曼陀罗花纹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花蕊处隐约可见晟字暗纹。
苏瑶。她抚着左眼角的泪痣,指尖沾着的朱砂在苍白脸颊划出细痕,十年未见,你倒是出落得愈发像她了。
你是谁我踏过满地碎片,软剑出鞘声惊得梁上灰泥簌簌掉落,母亲的陪嫁为何在你身上
她忽然轻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让我后颈泛起凉意——这笑声,竟与佛堂中母亲的画像上,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完全重合。我是苏月,你的双生姐姐。她张开双臂,露出内侧与我一模一样的胎记,先皇临终前将遗诏交给母亲,上面写着……
陈林突然拔刀相向!我旋身避开时,女子袖中匕首已抵住我咽喉,寒芒映出她眼底的疯狂:写着皇位该由双生女继承!你以为丞相府的庶女能登大典不过是母亲用来挡灾的替身罢了!
死士的刀光掠过,陈林闷哼倒地。我扣住女子手腕用力一拧,她惨叫着松手,假发却在挣扎中滑落——乌发间露出的耳后,褪色的朱砂下藏着一道旧疤,形状竟与母亲梳妆匣里的银簪头分毫不差。
说!我扯下她腕间银镯,内侧晟字被磨得发亮,三皇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喘着粗气,忽然咬破口中蜡丸:你以为赢了大皇子的人已经……血沫涌出嘴角,她瞳孔逐渐涣散,却在临死前勾起嘴角,看看遗诏吧……我们的好父皇,到底写了什么……
李明远捡起黄绫展开,纸页间飘出细小的蛊虫,却是空白一片。我望着女子腕间的曼陀罗银镯,忽然想起母亲手书里的警告:双生蛊,一存一亡。指尖抚过她耳后旧疤,那下面果然埋着一枚虫卵——是用曼陀罗花蛊培育的替身蛊。
传令下去,我将银镯收入暗袋,雨声中听见更夫敲过五更,就说长公主胞姐染病身故,按皇室礼制厚葬。李明远欲言又止,我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忽然轻笑,对了,明日早朝,记得让钦天监宣布‘双生临世,国泰民安’的天象。
他愣了愣,终于明白我的用意——既然有人想借双生生事,那便将计就计,坐实这天命所归的传言。
雨停了,我摸着锁骨下的胎记,那里还残留着女子匕首的寒气。原来,三皇子与大皇子早已联手,用替身蛊造出假双生,想借遗诏之名动摇我的根基。可他们不知道,母亲留给我的扳指内侧,除了兵符纹路,还有一行细如蚊足的字:
双生皆虚,唯权是实。
攥紧扳指转身时,客栈角落的蛛网被风拂动,露出半块碎玉——正是母亲当年摔碎的玉佩。我忽然想起佛堂的木鱼声,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玉扳指,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用双生迷局,为我铺好了登顶的路。
这一局,终究是我赢了。
第十二章:蛊毒皇权
元熙十六年,立夏。
金銮殿的鎏金兽首香炉中,焚烧着特制的避蛊香,青烟盘旋上升,在藻井蟠龙纹间织成薄网。我捧着《禁蛊令》站在丹陛上,袖口的曼陀罗刺绣与殿柱纹饰遥遥相映,惊得太常寺卿手中玉册滑落,在金砖上砸出清脆回响。
长公主此举是否太过严苛大皇子越众而出,月白锦袍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抬手时,袖口露出的曼陀罗刺绣边缘,隐约可见血迹——那是昨夜他用蛊虫咒杀吏部尚书时溅上的。
严苛我叩击木盒铜扣,数十只蛊虫在朱砂血中扭曲蠕动,朝臣们惊呼后退。大皇子的幕僚王大人踉跄着撞翻烛台,火光映出他腰间悬挂的五毒囊,正是岭南蛊术的形制。
这些蛊虫以生辰八字为引,我捏起一只血色幼虫,它在晨光中发出细微的嘶鸣,而吏部尚书暴毙前,曾收到大皇子府送来的‘福寿糕’。
大皇子额角青筋跳动:空口无凭!你这是栽赃……
是否栽赃,验尸便知。我向李明远颔首,他掀开红布,露出吏部尚书的尸身——指甲青黑,心口有紫斑,正是中了百日蛊的征兆。大皇子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终于想起,昨夜亲自将蛊虫放入糕点时,曾被吏部尚书的侍妾窥见。
还有这个。李明远呈上密档,羊皮纸上的朱砂批注触目惊心,三皇子旧部的军饷清单,为何会出现在大皇子书房
殿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大皇子踉跄半步,后腰抵在龙椅扶手上,与皇上惊恐的眼神相撞——他终于意识到,所谓双生遗诏不过是个幌子,我真正的目标,是将他与三皇子的勾结公之于众。
够了!皇上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大皇子德行有亏,即日起……
慢着。我取出苏月的银镯,内侧晟字在烛火下反射出诡异的红光,据刺客招供,这只镯子来自三皇子的私铸坊。而苏月耳后藏着的蛊虫卵……我转向太医令,正是用大皇子府的曼陀罗花培育的。
太医令颤抖着接过虫卵,瞳孔骤缩:这……这是‘双生蛊’的母卵,中蛊者会模仿宿主的言行举止,甚至容貌……
朝臣们哗然。大皇子忽然狂笑:苏瑶,你以为扳倒我就能坐稳位置皇上他……他当年为了继位,也曾用蛊毒控制先皇!
住口!皇上的怒吼中带着颤音,却晚了一步。我望着他骤然苍白的脸,终于明白母亲笔记里帝王皆蛊的深意——原来,当年先皇暴毙,竟是皇上用曼陀罗蛊母所为,而苏月的双生局,不过是他试图掩盖真相的又一枚棋子。
陛下,我跪下叩首,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念及父子之情,此事可交于宗人府秘密审理。但《禁蛊令》关乎国本,还请陛下三思。
皇上盯着我手中的蛊虫,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腕间的青筋突突跳动,那是中了反噬蛊的征兆——看来,当年他在蛊母身上下的咒,终于轮到自己品尝恶果。
准奏。他闭着眼挥挥手,龙袍下露出的脚踝已泛起青黑,即日起,《禁蛊令》颁行天下,凡私制蛊毒者……
斩立决。我替他说完,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朝臣,至于大皇子……
贬为庶人,圈禁宗人府。皇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藏着刀刃般的冷意,没有朕的旨意,永世不得出府。
大皇子被拖走时,冠冕掉在地上,珠串散了一地。我望着他发间露出的白发,忽然想起儿时在佛堂见过的场景——他曾偷摘曼陀罗花,被母亲呵斥的模样。如今看来,那些往事不过是他为了接近母亲,刻意演的戏罢了。
退朝时,李明远低声道:郡主,西南军已控制宗人府。皇上的蛊毒……
无需根治。我望着御花园中盛开的曼陀罗,指尖抚过银镯内侧的晟字,留着这蛊,才能让他记住,谁才是这宫里的执棋人。
风起时,曼陀罗花瓣飘落在《禁蛊令》上,将灭族二字衬得格外鲜红。我忽然想起苏月临死前的笑,原来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枚弃子,而真正的双生迷局,才刚刚开始——
在秘阁的玉棺里,我的生母腕间戴着真正的吉祥痣胎记,而养我长大的母亲,不过是替她挡下蛊毒的替身。如今,这两个身份终于合二为一,成为刺穿皇权的利刃。
李明远,我转身走向御书房,准备一下,明日去秘阁。
去做什么
取一样东西。我摸出母亲的玉扳指,与兵符纹路重合的瞬间,仿佛听见秘阁深处传来蛊虫的低鸣,一样能让皇上彻底闭嘴的东西。
第十三章:秘阁惊变
深夜子时,雷雨交加。
我握着虎符站在秘阁门前,青铜浮雕上的曼陀罗花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李明远举着牛油灯笼,光影在他脸上晃出棱角:郡主,据柳嬷嬷的笔记,这秘阁机关与先皇陵寝相通,若触动禁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将扳指、玉佩嵌入浮雕凹槽,暗格弹出的瞬间,一道惊雷劈开云层,照亮石壁上蜿蜒的血纹——那是用蛊母之血绘制的阵图,每道都连接着皇宫各处的曼陀罗花根。
石阶下传来潺潺水声,李明远的灯笼照见满地白骨,腰间佩刀刻着御林军字样。这些是……他踢开颅骨,眼窝处钻出几株曼陀罗,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先皇的试蛊人。我摸过石壁上的爪痕,某处刻着晟字,与大皇子银镯上的暗纹一致,当年皇上为了炼制蛊母,抓来无数宫人试毒。
秘阁中央的玉棺笼罩在薄雾中,生母的替身仍保持着入葬时的姿势,指尖攥着的虎符右半沾满尸蜡。我刚要触碰,李明远忽然按住我手腕:郡主看她领口!
月光透过穹顶缝隙洒落,替身着的翟衣领口渗出黑血,在绣着曼陀罗的缎面上洇出诡异的花形。我用银针挑起衣领,只见她锁骨下方赫然有个虫洞,洞口结着血痂,形状与苏月耳后的旧疤一模一样。
她是蛊母的容器。李明远声音发颤,先皇用她培育蛊虫,所以真正的淑妃娘娘……
真正的淑妃在佛堂。我接口道,想起养母临终前的笑,终于明白她为何总在戌时揉手腕——那是蛊毒发作的征兆,而她替生母挡了十年的反噬。
暗格在此时轰然打开,露出先皇的亲笔遗诏。羊皮纸上的字迹被蛊虫啃得残缺不全,却仍能辨出双生女蛊母登基等字样。李明远倒吸冷气:先皇竟想让您用蛊母控制天下
不。我望着石台上的血色蛊虫,它正啃食着一颗镶嵌在珍珠中的舍利子,他想让双生女共同炼化蛊母,一人掌军,一人掌蛊,互为制衡。
殿顶突然传来巨石滚动声!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我拽着李明远滚向玉棺,弩箭擦着发梢钉入石壁,尾部绑着的纸条飘落:苏瑶,陪先皇作伴吧!
是皇上的字迹。李明远怒喝:原来他想借秘阁机关杀您!
他更怕秘阁的真相泄露。我踢开棺木底座,露出通往地宫的密道,当年他弑父夺位的证据,都在这里。
密道尽头是座祭坛,十二根石柱上刻着历任帝王的生辰八字,每根柱顶都放着一个蛊虫罐。我揭开最近的罐子,里面蜷着的蛊虫竟与大皇子府的百日蛊一模一样。
这是‘帝王蛊’。李明远指着祭坛中央的鼎炉,里面堆满白骨,用皇室血脉喂养,可操控天下蛊毒。先皇想借此让双生女共治,却被皇上抢先一步……
抢先一步杀了先皇,囚禁生母,用替身掩盖真相。我摸出苏月的银镯,将它放入鼎炉,蛊虫立刻蜂拥而上,现在,该让皇上尝尝被蛊毒反噬的滋味了。
李明远突然指着祭坛后方:郡主看!
石壁上的壁画已褪色大半,却仍能看出双生女跪地献蛊的场景。其中一个女子腕间戴着玉扳指,另一个戴着银镯——与我和苏月的装扮分毫不差。
原来双生局不是巧合。我握紧虎符,雷声中听见地宫深处传来蛊母的低鸣,是先皇布的局,而皇上不过是颗棋子。
秘阁外的雨声渐急,李明远忽然按住我肩膀:郡主,机关快闭合了!
你先走。我将遗诏塞进他怀里,去西南军大营,按兵符调令。
那您
我要去见一个人。我望着玉棺中替身的脸,指尖抚过她腕间的吉祥痣胎记,一个该让天下人知道的人。
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我点燃祭坛上的曼陀罗香。蛊虫随着烟雾盘旋上升,在石壁上投出巨大的阴影,宛如展翅的凤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知道,属于我的时代,终于要来了——
以血为引,以骨为棋,我终将让这秘阁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所有妄图用蛊毒操控皇权的人,都葬在这曼陀罗花海之中。
第十四章:女帝登基
元熙十六年,秋分。
天坛的汉白玉阶前,二十四名礼官身着赤色祭服,手持金爵缓缓跪下。我踩着铺满曼陀罗花瓣的红毯前行,明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流转,十二旒冕冠垂下的珠串轻晃,将眼前的山河碎成流动的金箔。
吾皇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从天坛下的三十万大军中涌起,如潮水般漫过九重宫阙。李明远率西南军列阵于丹陛之下,盔甲上的麒麟纹与我龙袍上的凤纹遥遥相对,惊起檐角栖息的白鸽。
皇上被宫人用软轿抬来,他腕间缠着渗血的布条,蛊毒已侵蚀到心口。当看到我手中的完整虎符时,他浑浊的眼中闪过挣扎:你竟真的炼化了蛊母……
炼化的不是蛊母,是人心。我揭开坛盖,血色蛊虫在晨光中化作青烟,坛底沉着先皇的遗诏与皇上的罪证,先皇想用双生蛊制衡天下,您想用蛊毒巩固皇权,可你们都忘了——
风卷着曼陀罗花瓣扑来,我摘下冕冠,任由发丝散落:民心,才是最大的蛊。
司礼官捧来传国玉玺,羊脂玉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映着朝阳。当玉玺按下的瞬间,天坛四周突然绽放出大片曼陀罗花,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天降祥瑞。
明熙元年,大赦天下——
宦官的尖声穿透云层。我望着阶下伏拜的朝臣,大皇子的幕僚们浑身发抖,三皇子旧部的鹰纹令牌被踩在泥里。唯有丞相府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木鱼声——那是父亲在佛堂为我祈福。
陛下,边疆急报!李明远呈上密折,却在递来时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秘阁的蛊虫已清理完毕,替身娘娘的遗体……
厚葬于皇陵,与先皇同穴。我接过密折,指尖抚过清君侧三字,忽然轻笑,告诉边疆藩王,若想见识真正的‘曼陀罗花神’,就带着十万大军来天坛前跪迎。
李明远领命而去。我转身望向紫禁城,琉璃瓦上的霜花正被阳光融化,露出底下崭新的明黄色琉璃。这曾是我仰望十年的地方,如今终于站在巅峰,却发现所谓皇权,不过是座更大的佛堂——
只不过,这次掌灯的人,是我。
陛下,该祭天了。
司礼官的提醒打断思绪。我接过玉圭,却在抛入火盆的瞬间,露出藏在袖中的银镯——苏月的遗物,内侧晟字已被磨平火焰腾起的刹那,天坛四周的曼陀罗花海突然无风自动,千万片花瓣在空中拼成凤凰展翅的形状。朝臣们惊呼着叩首,以为是天意昭昭,却不知这不过是秘阁中残留的蛊毒,在晨光中做的最后一场戏。
祭天礼成,我望着李明远带来的《女帝训》,第一页用朱笔写着:女子亦可为将,可称帝,不可为棋。这是母亲未写完的遗愿,如今由我来完成。
深夜,乾清宫的烛火映着新制的龙案。我摸着案头的曼陀罗镇纸,忽然听见窗外有人轻笑。抬眼望去,宫墙上闪过一道黑影,那人穿着与苏月相似的织金锦缎,左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泛着红光。
谁我拔剑出鞘,却只在地上找到半朵曼陀罗花,花瓣上用朱砂写着:双生未死,棋局未终。
指尖捏碎花瓣,里面掉出一枚虫卵。我望着窗外漫天繁星,忽然轻笑——也好,若没有永远的敌人,这皇位坐起来,倒有些无趣了。
将虫卵投入香炉,我铺开空白的奏章纸,饱蘸朱墨写下第一行字:明熙元年春,开女科,选贤能,废三从四德之旧制。
窗外,曼陀罗花的香气与墨香交织,恍惚间又回到佛堂的那个春日。但如今我知道,佛堂的木鱼声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起点之后,是万里山河,是千秋帝业,是我苏瑶,用鲜血与谋略写下的,永不褪色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