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公司第一天,我就扑了他。
仔细一看,他下巴锋利、鼻子高挺、四肢修长,
肌肉与青筋都恰到好处,
这样的帅哥,居然被我用几包浪味仙就拿下了。
01
快迟到了！第一天上班迟到就完了！
下了地铁,我拿出以前800米冲刺的劲拼命奔跑。
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在韩国某大型娱乐公司做宣传助理,我还不知道我会跟哪个爱豆,我只知道还有3分钟我就迟到了。
该死！
我在公司的闸机前团团转,只差最后几步路了,但刷脸却总是不通过。
我换了台机器尝试,还是不行,把刘海撩起来也不行。
我左右观察来往的人,想找个人蹭脸进去,但他们要不西装革履,要不时尚高冷,我实在不敢随意出击,万一撞到大佬我就惨了。
我原地迈着前后小碎步,心情忐忑犹如跳长绳时排在队伍的第一个。
突然,我看见一个打扮随意,穿着黑帽衫、大短裤和拖鞋的人,就是他了！
我心一横,使用了见过多次、但从未实践过的传统技能——贴贴过闸机。
小腿发力,核心收紧,卡准开门的点,我唰一下贴了过去,过了！我进来了！
但是……由于我用力过猛,这位帽衫拖鞋男被我直接扑到了墙上,拖鞋还被我踩掉一只。
他额啊一下,靠着墙,用脚够着拖鞋,双眼从凌乱的头发下瞪我,嘴里嘟囔着英文,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这才发现他是这家公司某个男团的队长。
管不了这么多了,最后一分钟！
我一个鞠躬：对不起！然后风一般地消失了。
卡着点,我赶上了报道,但组长显然已经有些不满意。
韩雪,你在搞什么啊！跟你说过今天很忙,要早点来的,马上开会了,快跟我来！
我尴尬地跟在她后面,用手指快速梳理了几下刘海。
老天爷确实喜欢捉弄人。
我要跟的爱豆,正是队长刚被我创飞的这个男团,队长叫李灿。
自我介绍时,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狠狠瞪我。
02
组长诚不欺我,爱豆的工作节奏真的很快,我刚拿到电脑和设备,就被安排跟车去电视台,拍摄他们后台vlog的素材。
不仅要尽量多拍他们在后台的状态,还要引导每个人说点有趣的幕后故事。
这个团刚发了新歌,几乎每天都要录打歌节目。
没想到短短几分钟播出的画面,要妆造这么久、录这么多遍。
做爱豆也不容易啊！我暗自感叹。
这个团的队员大部分都很敬业,开嗓的开嗓、练舞的练舞,还有在准备主持稿的,李灿则是一直在电脑上编辑音乐,他既是队长,也是这个团最主要的创作者。
只有一个人例外,金文珍。
他是颜值担当,帅是真帅,但外界盛传他是海王,此刻,他正边发消息边对着手机笑。
我极其认真地在后台拍了很多待机室素材,并且让每个队员都表达了一些内容,只剩最后一个,也就是我不敢面对的那位。
李灿哥,有时间拍点vlog素材吗我怯怯地问。
他已经做好妆造,虽然不是标准美男,但优秀的鼻子和大背头,让他进攻性很强。
衣服也换好了,敞开的大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肌,胸口还画上了伤痕,为了突显新歌主题。
跟早上那个帽衫拖鞋男简直判若两人。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他对待工作非常认真。
只是,我一关机器,他马上盯着我问：是你吧
在妆造的加持下,他真的很有压迫感。
是……我……早上我刷脸一直不过,又快迟到了,真的抱歉！我看着他的双眼诚恳道歉。
为了加强我道歉的诚意,我打算买杯咖啡给他,冰美式,总不会错吧。
我端着咖啡回待机室,里面突然一阵热闹,两个年纪最小的队员在打闹,简直就像小学生。
我绕道而行,把咖啡拿到李灿面前,还没开口说话……
两个打闹的家伙直接把咖啡碰翻了。
咖啡顺着李灿的胸口流下,他赶紧把电脑往旁边挪,无语至极地看着两个队员。
服装师眼疾手快,立刻冲上来擦衣服,化妆师正忙着给别人化妆,回头一看,马上破口大骂。
我和两个肇事者,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衣服问题不大,只是裤子得换一条了。服装师边整理边说。
不过,服装师转头朝着化妆师说,胸口的伤痕被擦掉了。
化妆师又是一连串咒骂,我根本来不及重画啊！
我来试试！我会画！紧急关头,我想帮忙解决问题。
虽然不是美术专业,但从小学画画,这点程度应该难不倒我。
你行吗化妆师皱起眉头问。
不行也得行啊。我用中文小声嘟囔着。
哎,就这样吧,你来。
化妆师给了我一堆工具,告诉我什么部分用什么画。
我快速记了下,打开刚才拍的视频画面,对照着开始画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男人身上画画,而且还是第一天认识,被我又扑又泼咖啡的男人。
我越画越紧张,椅子换了好几个方向,连呼吸都变重了。
好不容易画完了,化妆师表示十分满意,但她随即又扔给我一盒高光粉。
胸口还要补点高光。她朝我眨眨眼。
我尴尬地看了眼李灿,奉命行事。
补高光时,我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皮肤。
他明显抖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03
一周后,我已经与队员变得相当熟悉。
他们知道我是外国人,常常开玩笑逗我,除了李灿,他几乎不跟我讲工作以外的任何话,日常就是对着电脑埋头苦干。
今天有个视频签售活动,因为有国内粉丝,我被临时拉去充当翻译。
我坐在李灿旁边,戴上耳机,等着粉丝接通电话。
老公！接通电话的粉丝兴奋尖叫。
老公……我尴尬地翻译。
他很热情地与粉丝互动,连土味情话也听得津津有味。
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缺点你……
你是什么血型你是我的理想型……
你猜我的心脏在哪边在你那边……
我一边琢磨着怎么翻译,一边尴尬地脚趾抠地,不知不觉声音越来越小。
响一点,我听不见。他命令式地对我说。
我调整音量重复了一遍,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
啧啧,看着挺成熟一男的,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他和粉丝开心地挥手道别,眼睛笑得弯弯的,我朝他的侧脸多看了两眼。
对爱豆来说,工作越满,就是人气越高的证明。
这不,今晚我就要马不停蹄地跟着他们飞另一个城市。
从下车,到机场通道,好一顿闪光灯轰炸,第一次见这种阵势的送机,我差点瞎了眼。
我还没缓过神来,一进候机室,李灿又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分秒必争,开始工作。
因为天气的缘故,航班延误,又临时换了登机口,经纪人招呼大家快点移动到新的登机口。
李灿去了趟厕所回来,马上就被经纪人提着包拉着走。
我因为还要收装备,本身女生东西又多,就无人在意地被落在后面。
正当我收拾完毕,在拉拉链时,突然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鬼鬼祟祟地在刚才李灿坐过的位置那边转。
不会是私生饭吧。我继续观察。
再仔细一看,坏了,那不是李灿的电脑吗他把电脑忘在候机室了！
这台电脑里装的可都是他创作的心血,丢了就跟丢了孩子似的,损失惨重而且会影响整个团队的工作。
我赶紧背上包,一个箭步上去护住电脑。
啊呀真不好意,这是我同事的电脑,他忘拿了,我来帮他拿。
那个女生被吓了一跳,马上逃走了。
我抱起电脑往新登机口走,半路就看到李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你看到我的电脑了吗他气喘吁吁地问。
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脑递给他,他还一脸惊魂未定,弯着腰,在黑色口罩里喘着气。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他脱口而出英文,并激动地伸手捏着我的肩膀。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也抬眼看着我,我们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
我身体一缩,快走吧。
04
满满的日程仿佛给时间按下了加速键,上一轮新歌刚结束宣传期,下一轮新歌录音紧接着就开始了。
为了强调这个男团的创作属性,他们的录音室也是全程记录的,这么耗时的工作当然是由我这个刚进公司的底层牛马来做了。
我带上设备,拿了支眼药水,又顺手把桌上的冰红茶和浪味仙塞进包里。
今天肯定是持久战,不知道要搞到几点才能回家了。我边想着边出门。
到了录音室,李灿已经在准备,他今天穿着一件最普通的黑色T恤,露出充满张力的手臂线条。
队员们一个接一个进来录音,李灿作为创作者及制作人,不仅要全程参与,还要指导队员们的演唱。
我默默记录着,同时也在观察每一个人的性格,而李灿也会根据队员的不同性格用不同方式沟通,难怪能做队长。
认真的男人果然最有魅力,在娱乐公司这种花美男满地跑的地方,态度和能力往往更为宝贵。
正当我看着李灿发呆,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我回头一看,一张标准的花美男脸,金文珍来了。
他唱得一般,好在分给他的词也不多,很快也录完了,但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在我旁边一屁股坐下。
把你手机号给我,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他拿出手机朝我晃了晃。
啊我有点不情愿地看着他。
工作的事可以通过组长找我哦。我真的不想加他。
私事呢他邪魅一笑。
我还在组织语言,思考如何体面又坚决地拒绝他,李灿突然站起来了。
你录完了,怎么还不走他拉起金文珍的胳膊。
哥……金文珍还想赖着。
李灿拍着他的屁股把金文珍赶了出去,随后若无其事地坐回电脑前。
已经深夜了,录音工作接近尾声。
我实在太饿了,从包里掏出冰红茶和浪味仙,像做贼一样吃起来。
李灿突然回过头,吃什么呢我也饿了。
我把浪味仙递给他,都给你了。
他还真把这包吃得干干净净,吃到最后还举起袋子张望里面到底还有没有。
吃完他又转到我旁边,指着冰红茶问我：这是什么饮料
这是冰红茶,不过是甜的,可能会糊嗓子……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打开瓶盖开始喝了。
诶！这瓶我喝过诶！我皱起脸,小声喊着。
他一饮而尽,没关系。
我有关系啊,我还想喝呢。我切成中文嘟囔道。
可以下班了,李灿指指我的包示意我收东西,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我赶忙收好东西,正准备丢垃圾,却发现李灿已经都收拾干净了。
我和他一起坐电梯下楼,在这个封闭、狭小、安静的空间里,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突然,他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我面前,输一下手机号。
我狐疑地看着他,工作的事可以通过组长找我哦。
他一把把手机塞到我手里,我是队长,不一样,快点输。
又是那种命令式的口吻。
05
风和日丽的春天,最适合户外工作了。
今天是男团的MV拍摄日,趁着大家还在做准备,我在拍摄场地到处转悠。
这是一个很美的郊野公园,阳光正好,微风吹动,落英缤纷。
我正沉浸在美景中,灯光老师走了过来。
老师好！我欠身打招呼。
天气很美吧！他说着越来越靠近我,超过了一般的安全距离,我防备地往旁边退。
哪知他下一秒居然上手揉我的肩,还把我往他身上揽。
干什么！我猛地甩开,黑脸大吼。
灯光师一副你不要不识抬举的表情看着我,看你是新人,向你表示友好,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友好,是骚扰！我毫不退让。
真是不懂规矩,居然敢对前辈大吼大叫,你这样以后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他边说边用手指戳我肩膀。
别碰我,你个变态！我一脸嫌弃把他手拍开。
莫灯光师瞪大了他的豆豆眼,像是要给我点教训。
此时,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听到动静,跑过来把灯光师拉开。
我看到李灿也大步跑过来,白衬衫的下摆与飘落的花瓣一起飞舞。
韩雪,快过来,有事找你。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我快走。
我心领神会,噔噔噔跑走,离开冲突现场。
我知道李灿是特意来帮我解围的。
谢谢你。我跑到他跟前,抬眼望着他。
待在我……我们身边,别自己乱跑了啊。他像哥哥似地嘱咐我。
嗯嗯。我乖乖跟在他后面。
从清早拍到夕阳,又是持久战的一天,我手捂住嘴开始哈欠连天。
最后一个镜头了。我听见导演说。
哇,看这个夕阳,要是能有个女生的背影和李灿演对手戏就好了。导演感叹着。
她！就她怎么样！副导突然指着我。
我一脸懵,食指缓缓指向自己的下巴,我
可以！就你了,衣服都不用换！导演笑着说。
我还没反应过来,化妆师已经把我拉到一旁弄头发,又在眨眼间把我推到摄像机前。
李灿已经就位了。
我……这……我要做什么我还一头雾水。
你只要站着不动就行了,李灿会做亲吻的动作,是借位,你不用担心。导演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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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亲吻两个字,我一下子脸红了,根本不敢抬头看李灿。
三、二、一,开始！对视！导演一喊,我马上抬头直视李灿的眼睛。
他弯着眼睛,微微一笑,脸慢慢靠近我。
我感觉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耳朵一定也红透了。
他越凑越近,高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我的鼻子。
我已经无法直视他,疯狂眨眼,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卡！
导演喊卡的瞬间,李灿明显也松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随着春天的风一起吹到我脸上。
众人在旁边起着哄,我的心怦怦直跳。
06
自从拍摄MV那天后,我和李灿就成了大家开玩笑的对象。
年轻男生多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鬼吼鬼叫。
李灿呢,有时会打闹着让他们闭嘴,有时甚至会主动做一些暧昧的举动。
比如,在开会前给我单独带一杯咖啡。
他走进会议室,毫不遮掩地直直地把咖啡放在我面前。
队员们疯狂起哄,他虽然低着头划手机,但嘴角却迟迟压不下去。
又比如,他最近写了好几首小甜歌。
在电台节目里,主持人问他这些小甜歌的灵感是不是来自亲身经历。
队员一顿噢噢乱叫,李灿害羞地笑着说：大家应该都有过这样非常美好的经历吧。
再比如,他会故意拉近我们的距离。
有一天他的妆造实在是好看,大背头加上骑兵元素的上衣,我忍不住夸他：你今天真的很像王子。
他猛地一把把我的椅子拉到他面前,然而我裤子太滑整个人都快要掉下椅子,只能随手抓住了他的大腿。
又是一顿噢噢乱叫的起哄,不过,除了金文珍。
金文珍从不参与队友的起哄,反而,他还是常常单独找我说话,而且不知道从谁那里拿到了我的手机号码。
这一切,李灿当然也看在眼里。
正逢国内小长假,朋友飞过来找我玩,给我带了好多零食和饮料。
我拆开纸箱,看着满眼的浪味仙和冰红茶,纠结着要不要拿一点给李灿。
还是给他一点吧,就当是感谢他的咖啡。
按照日程,他今天应该在录音室制作歌曲,我拎着满满一袋好吃的来到录音室。
打扰了。我推开门,但里面却没人,不过李灿的电脑和包在。
我把零食放在他包旁边,利索地走人。
关门的时候,瞥见沙发上有件绿色外套,应该不是李灿的,他平时只穿黑色。
过了一会,我收到了李灿的消息：零食收到了,我会好好吃的。
其实那天,我进出录音室恐怕也就短短两分钟的事,没想到被金文珍看到了。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
07
新的一周新的工作,我需要跟金文珍单独对一遍宣传视频的脚本。
团队里帅脸有好几个,但最高的颜值往往就是能带来最多人气和资源。
原本是约在公司会议室谈,金文珍却突然打电话给我。
怎么了我直来直去地问。
韩雪,我腿受伤了,你能不能把脚本拿到宿舍给我呀他语气还带点撒娇。
我去宿舍不太好吧,要不我们改天
明天后天的行程都排满了,没时间啦。
那好吧。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只把这件事当成日常工作中的小难题,并不知道金文珍安的什么坏心眼。
刚准备去宿舍,李灿也给我打电话了。
韩雪,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我现在有点工作要处理,有什么事吗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
你先忙,忙完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心有疑虑地答应了,我只觉得李灿这通电话怪怪的,并不知道李灿打给我是因为金文珍口出狂言说他的亲爱的一会要来宿舍。
我按响宿舍门铃,金文珍穿着睡衣、拖着右腿来给我开门。
我只管跟着他进去,并不知道李灿的房间就在他隔壁,更不理解为什么李灿打开房门看到我的时候,眼底带着怒。
好不容易跟金文珍对完了脚本,他还东扯西扯想跟我闲聊,我马上收拾东西,转身走人,还给他带上了门。
没想到刚走几步,突然被李灿拉进了房间。
他看起来很生气,难道是在气我进了金文珍房间
我张嘴刚想解释,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他柔软的双唇覆盖住了,从试探性的轻柔到进攻性的深吻,慢慢地他把我的双手完全按在墙上。
我被他吻得无力抵抗,任由他亲吻我的嘴唇、脸颊、耳朵、脖颈。
他反锁了门。
我被他紧紧包裹,清新的沐浴露味道缠绕全身,他用大手捂住我的嘴。
窗外,流星穿过银河,颤动了夜空,让万星爆裂,最后留下一尾白色的余光。
08
韩雪,快来公司！出事了！还没到上班时间,组长就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
我赶到公司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在会议室,我默默地站在人群后面的边缘处,一个适合透明小牛马的位置。
李灿双手撑着桌子,青筋暴起,眉头紧皱,看上去凶狠可怕,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今天早上,对家公司发了一段预告曲,旋律和你们马上要发的新曲一模一样。经纪人铿锵有力地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在我报警之前,希望大家仔细想一想,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情。经纪人目光如鹰,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个人。
只有上周五。李灿突然发声。只有上周五,我把电脑单独放在录音室,然后出去了一会。
上周五……不就是我去送零食那天吗。我想着,倒吸一口冷气。
呀,金文珍,上周五大家一起离开公司的时候,你不是突然说要回录音室一趟嘛！一个队友拍了金文珍一下说。
金文珍神色紧张,马上解释：我外套忘在录音室了,我是回去拿外套的。
那件绿色的,哥你有印象吗他转头问李灿。
那天是有件绿色衣服在沙发上。李灿说。
不过,金文珍突然脸色一沉,我那天去拿衣服的时候,看见韩雪从录音室出来。
众人齐齐看向角落里的我,他们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我。
你那天去过录音室吗组长走向我。
去……去过。我不由地支支吾吾起来。
我想起入职时组长给我的警告：千万不要和爱豆谈恋爱。
但我是有事去找李灿的,我可没有偷新曲。我摇着头。
什么事组长逼近我,盯着我,其他人也都怀疑地看着我。
我的视线对上了李灿,他的表情很复杂。
我很希望他能开口帮我解围,但我也很清楚他不能。
就是,工作上的事。我突然冷静下来,新曲并不是我偷的,我没必要自乱阵脚。
既然如此,我就报警处理了,请大家配合调查。经纪人说完,大家散会,各忙各的。
散会时我本想立刻找李灿说清楚,但他忙着跟经纪人商议,我只好先离开。
离开时,金文珍走到我旁边,轻轻地说：我知道昨晚你在灿哥房间里。
说完,他轻笑一声离开了。
一整天,李灿都没有找过我。
我一直回想着他当时的眼神,是怀疑吗
他那么重视自己的工作,那么珍视自己的创作,新曲被偷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个重大打击。
而我,毕竟刚来没多久,比起怀疑认识多年的队友,怀疑我当然是更容易的。
更何况他身为队长,肩负重任,要考虑很多很多……
09
李灿哥,我有话想跟你说。我还是想当面跟他解释清楚,毕竟真的不是我做的。
下午一点,公司天台。他终于回我了。
一点,我来到天台,李灿还没到。
我探头俯瞰着城市,阳光、车流、花与树,真是适合约会的好天气。
李灿一直没来,我被暖阳晒得昏昏欲睡,直到看见楼下来了警车,我立马就清醒了。
几乎同时,电话响了,是组长,她让我马上下楼。
在警察的单独问话中,我如实交代了那天去录音室做了什么。
我看到组长在外面探头探脑,但她应该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我一出来,组长就把我叫进一个无人的会议室。
韩雪,你辞职吧。她开门见山。
我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
你才进公司多久啊,就搞出这么多事,上次在拍摄现场顶撞灯光老师,现在又是偷新曲的嫌疑人。她抱着手臂,用鼻孔看我。
这可就不太尊重人了,大学刚毕业的外国人是什么很好欺负的品种吗
首先,我没有偷新曲,其次,上次是灯光师骚扰我,所以,我不会辞职的。我垮下脸,瞪着她。
就算你是外国人,进了公司还是要学学其他前辈怎么做,太特立独行很难融入。她上下打量着我。
我马上意识到她是在点我,点我平时没有对前辈们的要求逆来顺受。
我并没有违反公司的规矩,而且对于职责内的工作也都完成了,公司没有理由要求我辞职。我毫不退让地直视她。
无语。她翻了个白眼。
我太忙了,你好自为之吧。撂下这句话,她匆忙离去。
搞什么啊,就算要走也是我自己决定要走,怎么可能你叫我辞职我就辞职。我心想着,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工位。
刚坐下,手机突然弹窗劲爆新闻：当红男团成员金文珍被C社拍到密会对家公司女高管。
同事们一片哗然,纷纷拿着手机议论起来。
我点开新闻一看,好家伙,被拍到的视频里,金文珍和那个女高管前后脚上了同一部车,在车里脸贴脸地说话。
肯定是这个家伙偷的新曲,还想嫁祸给我！我咬牙切齿。
噔噔噔,我看见经纪人飞快地往社长办公室跑。
组长马上召集我们开会,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公关稿。
所有人全力以赴地运转起来,解决眼前这个危机。
在这混乱的几天内,金文珍退队,被警方带走调查,团队火速更换新曲,重新录音、制作、排舞,因为原定的海外拍摄时间就在下周,必须赶在拍摄前调整好一切,以确保不落进度。
10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海外拍摄如期进行。
大队人马,大包小包地出发了。
在疯狂忙碌的日子里,我几乎没有跟李灿说上几句话,他一直在熬夜工作,看上去总是那么疲惫,实在让人不忍打扰。
而此刻,我走在机场大部队的末尾,默默注视着他宽大的背影。
他还是穿着黑色帽衫,在和队友谈笑,好像轻松了不少。
我看着他弯弯的笑眼和俊朗的侧颜,也跟着笑了起来。
飞了20几个小时,转了两次机,终于来到这次拍摄的目的地,一个南美国家。
这里的风景真是绝了,并且亚洲人含量很低。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酒店旁的海滩散步时碰到了一位来自国内的男大,于是我们聊了起来。
聊得正有趣呢,旁边突然出现一句冷冷的英文：笑什么呢
是李灿。
他故意插到我和男大中间,打断我们的谈话。
男大对李灿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麻利地走了。
我挑眉看着李灿。
我是来道歉的,那天我没去天台是因为临时有个重要合作要谈。李灿拉起我的手。
还有,我不应该不相信你的,对不起。他拉起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
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突然问他。
什么日子
是我又有点喜欢你的日子。
他被逗得大笑起来,仿佛抖落了所有的重担。
你怎么这么喜欢土味情话啊奇怪死了。我轻轻抓住他结实的胳膊,顺便捏了两下肌肉。
你会游泳吗他问我。
会啊。我抬眸看着他。
他牵着我往海里走,夕阳正西下。
一个浪打来,我没站稳差点摔了,于是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腹部。
他把我扶起,有力的手臂拥住我。
鼻尖碰鼻尖,他轻轻吻了上来。
这一刻,他和夕阳一样令我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