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头疼的梅雨天刚刚来临,骤闻噩耗。
疼爱我的妈妈死了,还没等我回去,就被火化埋进了墓地。
我扑在墓碑上哭得梨花带雨。
但哥哥一家,居然为了羊肉汤馆,连葬礼都不想办。
隐约觉得,妈妈死得蹊跷。
可在老家,妈妈的一切,都是儿子包办的。
走的那天,一个老警察突然来问我。
我听邻居说,您家老太太去世了,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没有人知道,妈妈死前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有接……
1
听到这话,我喉咙发疼,带有那么一丝委屈地说道。
妈妈走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听哥哥说走的很安详,但怎么可能一句遗言都没有留给我。
明明上一周,妈妈还说要来帮我带孙子,因为嫂子不喜欢她。
我都准备好了房间,想到这里,眼泪就掉了下来。
呜呜……
来,擦一下,节哀顺变。
老警察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巾,安慰我道。
也就停顿了几秒,他继续问我道。
你哥哥嫂子的羊肉汤馆,开了多久
提到羊肉汤馆子,我有点心虚,岔开话题,言辞模糊道。
好几十年了,我也记不太清,我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开了。
家丑不可外扬。
那件事情,没有必要让警察知道。
另外一个年轻警察,看着我拎的行李,关切道：
您这是要回去
嗯,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唉……
我想起我的宝贝儿子,叹了一口气,望向了那个在羊肉汤馆里忙碌的小女孩。
内心生出一丝恶意,但很快就泯灭了。
因为我还有家庭和孩子。
告辞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年老的那位警察笃定地说道：
您要是不急,可以在云城停留几天,我们怀疑您母亲的死,另有蹊跷。
2
天空瞬间变阴,耳边响起嗖嗖的雨点子声音。
我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迫不及待地和警方举报。
警察同志,我的嫂子可能是凶手。
这位女同志,我们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胡乱猜测。
听到我摇摆不定的话,年轻警察批评我道。
我不和他计较,这个年轻小伙子,一看就没有结婚。
不知道婆媳关系的难处。
要说这方圆十几里谁最勤劳能干,非我妈莫属,就一点不好,刀子嘴豆腐心,护短。
年老警察眸子一亮,认可了我。
您说说看,我们也做个参考。
我便开始罗列道。
我嫂子那个人,受过高等教育,妈妈就是小学毕业。我觉得她瞧不上我妈,所以嫂子就只生一个,还是女儿。
但云城您也知道,谁家没儿子,那不得被戳脊梁骨,天天念叨这个,嫂子被逼烦了。
老警察觉得我说的在理,眼神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自然,我顺理成章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所以,她杀了我妈！
我看过的侦探剧嘛,我嫂子不就有杀人动机！
还有一个原因,但家丑不可外扬。
我要是说了,万一怀疑到我身上怎么办
出于私心,我就没有告诉警察,继续说道。
要不是心虚,怎么不等我见到妈妈最后一面,就火急火燎地安葬了。
这位警官,你也知道的,这不符合云城的风俗。
两名警察听到我的话,神色一变,肯定是我的话给他们提供了线索。
匆匆道谢后,就离开了。
我也就没有走,住在哥哥家,下定决心道。
我一定要把嫂子绳之以法！
其实我还另有私心,等嫂子被抓了,我就有谈判的筹码了。我又不是法盲,我还是懂点的,到时候哥哥不得跪在我面前。
求求你,给你嫂子签谅解书吧！
3
这几日,我一直暗地里观察着嫂子,她还是早出晚归,送完那个丧门星就去熬羊肉汤了。
要说有什么反常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也就馆子里常用的煤炭突然换了厂家。
贱女人,母亲一死,就开始插手我们家生意上的事情！
哥,你这几天怎么老待在家里我穿着睡衣路过客厅,好奇问道。
母亲已经去世两天了,哥哥还在板着脸,窝着不去上班。
也不搭理我,只劝我早点回去。
瞬间我也就想明白了原因。
贱货,哥肯定想办葬礼,她不让！
一想到待会儿要去给那贱人送饭,我就往饭菜里面加了一点好东西。
我的口水和菜搅和在一起,低声道。
你就吃吧。
路上,陡然听到一个老太太疑神疑鬼地说道。
这事儿也太鸡贼了！准是那人干的！
那人我顿住脚步,停在楼梯口。
顺着声音看过去——
三四个老太太坐在楼底下乘凉,她们我知道,之前就孤立我妈,我在心里鄙夷地想道。
这群嚼舌根的老巫婆！
但话语中的神秘人,让我起了兴趣,把自己藏在阴影里。
就说这天下砸下来,肯定不是馅饼儿。
可不是嘛,真有好心人带你去玩,那才是要命呢！
穿着花布上杉的老太太,做了一个噶脖子的动作。杉的老太太,做了一个噶脖子的动作。
可惜了,死的不明不白,那个年纪还能活很久！
我一向脑子灵光,很快地反应了过来。
这是在说我妈,我嫂子那个贱货,那人肯定是她,跑不了了！
砰！
我愤怒地把不锈钢保温饭桶往地上重重一扔,吓了那些胆小的老太婆一跳,喊道：
还送饭,给我等着！
紧接着就撒腿跑向羊肉汤馆。
如果我不那么冲动,也许就能早点知道真相。
只听那几个老人看到这个身影,很快有人认出来了。
那是王浩楠家的小姑子简直是惹事精,她怎么还没走
可不嘛,一天天的待在哥哥家,惹事精一个,你可别搭理！
穿花布上杉的老太太悄咪咪地打量四周,小声道。
王浩楠的妈死了,在咱们旅游那天。
啊这么巧！
剩下两个老太太眼神惊恐,异口同声道,内心无不在感叹。
幸好这个小便宜我占了,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这些话我都没有听到,心下了然。
嫂子就是凶手！
4
我跑得气喘吁吁,冲进羊肉汤馆。
店里的布置和我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嫂子此时带着笑,腰间围着围裙,给一位客人盛羊肉汤。
给您,调料都在这儿,您随便加！
李秀芬,你这个杀人凶手！
馆子的构造我早就熟记于心,打开中间的隔挡,嫂子的脸上带着笑容,疑惑地看着我。
不等她回答,我就用右手死命拽着嫂子的头发。
把她拖在地上,扇了她五六个耳光,肯定地说。
跟我去警察局,你就是凶手,对不对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看着她的脸被我打得通红,还是不解气,随手拿了一碗烫手的羊汤,就泼在了她的胸上。
贱人,长这玩意儿就是为了勾引人
嫂子流着泪,用手擦着胸口,上面绯红一片,哆嗦道：
蓉蓉,你误会了！
我误会警察都来找我问话了,就是你杀的我妈！
当我说到警察找我问话,嫂子的眼眸慌张地闪烁了一下,脸色难堪,然后想挣脱开我的压制。
嘴里冲我喊道：
蓉蓉,妈那是……喜丧,你别胡闹！
眼看嫂子还在狡辩,我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
盯着她心虚的模样,邻居的话犹在耳侧,我再次吼道。
你个贱人,邻居都说我妈能活好多年,死得不明不白！
脸上带着泪水,妈妈不死,现如今已经和我去晋城了。
周围喝羊汤的客人神色犹豫纠结,我心里暗自想道。
这都是家务事！他们有什么资格插手！
妈妈对你那么好,不就是叫你生个儿子,你有什么可矫情的
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这个羊肉汤馆,是爸妈的心血,不生个儿子继承,岂不是要落到外姓人的手中。
所以,我上一周就给妈妈打去了电话,提了这个事。
妈,我给您打个商量。
蓉蓉,说吧。
妈妈慈祥温柔地说道。
您说那个羊肉汤馆,可是您和爸的心血,嫂子就生了个赔钱货,以后岂不是要落到外姓人的手中。
我也纠结了好久,才给妈妈打去了电话,阐述其中利弊。
那边果然传来长叹,妈妈激动道：
蓉蓉,还是你懂我！我也在愁这件事,要不给你哥找个小的
哥哥的那个脾气,我是知道的,笃定道：
妈,你糊涂啊！哥当初为了和嫂子结婚,不惜和您们断亲,妈您忘了吗
可是你嫂子……说什么疼,打死不生二胎！
妈妈那边无可奈何地说道。
妈,我有个法子,我家小宝不是儿子吗他不也姓王吗
很是凑合,我嫁给了一个和我同姓的男人。
那你老公那边同意吗
妈妈的话语中有点惊喜,疑问道。
妈,您放心,我提前和他说了,他同意。更何况,小宝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肯定是您的亲外孙！
我没觉得自己说错,那个赔钱货长得和哥哥一点都不像,是不是杂种都两说。
妈那边沉默,没了声响,接着咬牙切齿道。
蓉蓉,不瞒你,我也早就怀疑了,依依不是你哥的种,不然怎么会和我一点都不亲。
这和我可没有关系,都是妈妈自己观察出来的。
妈,你要实在担心,我再生一个儿子,您养大！
脑海里不断回忆儿时,爸爸喝醉后无比遗憾道。
蓉蓉,你怎么不是儿子你可比你哥更合适做生意,圆滑,可惜了！
那本该就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哥哥生的是女儿,我是儿子,真的是天公作美！
好半会儿,才听到妈妈说道。
蓉蓉,你说的对,你哥嫂要是不同意,我就给你做这个主！
不过三天,妈妈就去世了,还火急火燎地下葬了。
没有猫腻,谁信,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振振有词地道。
您是王浩楠的妹妹那邻居应该说的是六楼那户,死的是个要考研的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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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望着那个男人,没有注意到嫂子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决绝。
听到这个事情,我的力道一下子松懈了。
被嫂子挣脱开来,跑了出去,我的心顿时惴惴不安。
万一,嫂子跑去警察局,告我故意伤人怎么办
但我看方向是我哥家,顿时松了口气。
我不该这么激动,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好声好气道：
大哥,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我态度截然不同,那个中年男子愣住了,神色惋惜道：
真是可惜了,那个年轻人才
20
出头,准备今年考研。
要不是忙于复习,也不至于整栋人都受邀请去玩,他没去。
这两天,闻到臭味,才发现死在家里好几天了,门窗完好无损,警察现在都没公布人是怎么没的。
估计啊,和您家老太太是前后脚走的！
他的话一说完,我心里一咯噔,瞬间想起了邻居老太太的话,心里紧张地打鼓。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
我心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猜测,我喃喃自语。
那警察为什么和我说我妈死得蹊跷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倒是另外一名食客站了起来,一脸不忿道。
那群酒囊饭袋,抓不住人,您家老太太又碰巧喜丧,不想放过其他证人的托辞呗。
这说的都有道理,可我的心里还有疑问。
我妈是自然去世的,那哥嫂为什么要火急火燎地埋葬呢
我想不通,但羊肉汤馆现如今只剩下我了,只能一边待客,然后等着嫂子回来。
一直到傍晚要歇店的时候,嫂子再也没有回来。
东西还在哥嫂家,我捏着手机,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门口。
正准备敲门,就听到嫂子怒吼悲痛的声音。
浩楠,我求求你,想想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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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我可去说了,那个年轻人也死了,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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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有点听不懂嫂子的话,难道是哥哥要大义灭亲,嫂子拦着不让,这可不行！
我正想推门进去,就听到哥哥气愤道：
这都是王浩蓉干的芬芬,你跟着我受苦了,我对不起你！
这么严重！那个蠢货,我非得把她揍一顿。
嫂子身上的伤痕好像都被哥哥发现了,我站在门口不动,门缝露出的灯光忽暗忽明,恰如我此刻的心情。
哥哥说得咬牙切齿,对着嫂子却温柔道：
芬芬,咱们去医院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整个人崩在了原地,迅速地躲进了楼梯的角落,猫在黑暗里。
不知为何,哥哥站在门口停了一下,没有锁门,就想带着嫂子去医院。
嫂子疑惑道：
浩楠,怎么不去医院了
这几天没有去羊肉汤馆,我好像闻到了羊骚味儿。
哥哥笑着说道,手却温柔地搂着嫂子。
听到这话的我用鼻子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果真被熏得全是羊肉味儿,额头上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我这哥哥,发现我了,不会真的要揍我吧！
浩楠,可能是我身上的,咱们快去快回。
嫂子回道,眼神却在往四处瞥,在楼道的地方停留一瞬就移开了。
我尽力往里面缩了一下,脚都快蹲麻了,哥哥看了一眼嫂子胸口的绯红,这才有些生气道：
王浩蓉她敢回来,我非把她打得皮开肉绽,去完医院咱们就去报警抓她,这是故意伤人！
寂静的楼道,话中的威胁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杀了我妈的人分明是嫂子,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我有些鲁莽地冲了出来,盯着被哥哥搂着的嫂子：哥,这个小贱人杀了人,你就包庇了我不过是替妈教训她！
听到我的话,哥哥却要打我。
嫂子果然心虚,一把拉住了我哥,催促道。
我感觉好疼！走吧,浩楠。
我站在原地,丝毫不畏惧地盯着哥哥,他脸色发红,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
王浩蓉,你……不可理喻！
不就教训了一下贱货而已,我就这么不可理喻了,开什么玩笑！
打完我,哥哥就指着我的鼻子,警告我：你等着,我这就去警局！
嫂子瞪了一眼哥哥,为我说话：蓉蓉,你哥就是开玩笑,我听妹夫说小宝想你了。
你这个杀人犯,我用不着你说好话！
接着嫂子就把愤怒的哥哥拖走了,我切了一声,看了一眼门。
果不其然,根据他们的习惯,门被虚掩着。
看了下时间,还有半刻钟,那个赔钱货就回来了。
待脚步声走远,我揉了一下脸,一点也不敢耽搁,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店铺的钥匙留在桌子上,思索片刻,在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哥,家里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保险起见,我拍了一张照片,怕他们诬赖我。
这才放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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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王可依该放学了。
拿起背包,我刚走到楼下,就和王可依擦肩而过,她突然叫住我。
姑姑,
我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着身后这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
只听到她用幼稚的声音好奇道。
你不是想知道奶奶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话的我,心脏骤停,眸子盯着这个小杂种。
心中涌动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我用手摇晃着王可依,颤抖着声音问道。
孩子！你快告诉姑姑！奶奶是不是妈妈害死的！
不是哦,奶奶是在睡梦中去世的,走得可安详了。
王可依摇晃着脑袋,用手比了一个睡觉的姿势,和我说道。
孩子是不会骗人的,就算她是骚货的孩子！
睡梦中
我后退了一步,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朝着车站的方向飞奔而去。
心里面对于自己的冲动异常后悔。
完了,我要被抓了,那就得关两三年,我的小宝怎么办
他考不了公怎么办
王家乐也会不要我,我要赶快回去！
打了个车,到车站后,看着长长的队伍。
没有想到凌晨,车站还会有这么多人。
心情既慌张又焦急,我不管不顾地去插队了。
我擦了一把头顶的汗水,就和售票员说道：
小姐,买一张去晋城的票,最快的一班。
不管身后的催促和骂声！
他们怎么会比我更着急,万一我被警察抓走了,那可怎么办
没想到那位售票员头都没抬,礼貌客气道：
这位旅客,请去后面排队！
求您了,我家还有个孩子,等着我回去！
我实在没有办法,跪了下来,止不住地磕头,擦着眼泪。
弱势群体,这是我最会装的了,也最容易博得可怜！
身后的那位年轻人看向我的目光不忍,站了出来。
大婶,你先买,我重新排队！
看他给我让位置的份上,叫我大婶,我就不计较了。
这个社会,最好骗的就是年轻人,他们心地善良、愚不可及。
我面上装着感激,实际内心嘲讽,带着哭腔道。
年轻人,多谢你了,要是这个世界上好人和你一样多就好了。
一部分人脸色发红,另一部分人嘴里噙着笑意。
售票员不解地摇了下头,语气不善道。
身份证！
没事的,大婶,只要能真正地帮助到别人就好！
说完,那个年轻人毅然决然地站在了最后一个位置。
我心里暗讽一句。
蠢小子,多吃几次亏,你就知道了！
拿着车票,我顺利地通过了安检,在候车厅等着,还有十分钟,车就来了。
不过五分钟,那个年轻人也进来了,我心中疑惑,撇开了头。
但他却找了过来,坐在我身旁,熟稔地和我打招呼道。
大婶,你也要去晋城,咱们一班车！
嗯。我冷漠回复,余光却瞥到了不远处的警察。
在挨个查验身份信息时,我瞬间心慌,和那个年轻人说道。
小伙子,我尿急,去个厕所。
不等他答应,我就步履匆匆地往厕所走去。
但还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我看他跟在我身后越来越近,一直到我进厕所门前,迅速地按住了我。
然后他言辞严厉,问道。
你是王浩蓉,对不对
7
我只能诚实地点头,心脏跳个不停,脸蛋涨得通红。
紧接着装傻道：
警察同志,我啥事都没有干过,这不急着回家
没有,这边有个事情,想问一下你,你配合我们去警局一趟。
看我态度缓和,警察同志的声音也变好了不少,说出缘由。
这么一来,应该就不是要抓我,但我也不想去警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我打哈哈道：
我家还有个孩子,要不就在这里说吧！
那位警察同志环视了一下周围,沉声道。
不太方便,是关于您母亲的事,我们已经抓到嫌疑犯了。
是我嫂子
我声音不再那么肯定地问道。
他们却眼神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摇头。
只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竖起耳朵,不远处另外一名警察拎着我的行李走了过来。
开往晋城的窗口,已经在开始排队了,我的心里纠结不已。
您跟我们去警局一趟,之后回晋城,我们报销。
抓着我胳膊的警察爽快地说道。
我面上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但有些话到嘴边,我就说不出来。
如果警察问我为什么那么怀疑嫂子,岂不是会把我和妈妈说的话暴露出来。
幸好我机灵,在当地热榜搜索了一下。
那个考研生离奇死亡已经上了热榜第一,前两天发布的新闻。
不能让媒体知道！
我心中忐忑地回到了云城的警局,坐在审讯室,对面的警察正是那天让我留下的那个人。
只听他开口第一句便是：
王浩蓉,你知道你母亲是哪一天去世的吗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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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那天下午三点。
我想了一下,那天我刚打算做晚饭,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他带着压抑的哭腔,在电话那头告诉我。
蓉蓉,妈走了,你回来一趟。
可等我第二天到家,却被告知母亲已经火化了。
我又不笨,自然猜出了母亲的死有问题,明明前三天我还和她通过电话。
听到我话的警察在本子上记了两笔,年老的警察接着问道。
我们这边查到,您和您母亲死前三天打过一通电话,方便告诉我具体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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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色一僵,尴尬地笑道。
自然方便。
实际上此时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只听我自己缓慢地说道。
那天妈妈打电话来,说她想要给我哥找小三。
警官,我之前不是和您说过,我妈想让嫂子生个孩子,但嫂子不太愿意。
看到那位警官点头,我才接着说道。
找小三这事,我劝了我妈很久,她才放弃了。
此时,另外一位年轻警察不解地问道：
据我们了解,您和您母亲打完电话当天,她就和您哥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看这样子,不像是放弃了！
面对那位年轻警察的质疑,我不屑地反问道：
小同志,你结婚了吗我都是外嫁女了,自然不好干涉娘家的事情。
警察同志,您能理解的吧！
我昂首挺胸,正襟自若道。
年轻警察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反而是那位年老警察一脸沉思,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
离得远,我看不到。
他认可地点了一下头,接着严肃地盯着我,问道：
昨日我们接到举报,您在王氏羊肉汤馆故意伤人,把羊肉汤泼在了您嫂子身上。
情况是否属实
我猛地停住呼吸,手心冒汗,吞咽着口水,身子瘫软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开口道：
警察同志,都是误会,我以为我嫂子是杀害我妈的凶手！
从我们上次到现在,警方这边可从未给您透露过,杀人凶手是您嫂子！
那位年老警察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我呼吸一紧,接着坦白道：
那天,我给嫂子送饭,在楼下遇到了几个老太太闲聊,说楼里有人死得太可惜,我还以为说的是我妈。
而且还提到了什么神秘人。
我以为杀人凶手就是我嫂子,就去找她,想把她带到警察局。
年轻警察不等我说完,愤愤不平地打断道：
你也不该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更何况破案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你就算怀疑,报警就行。
你嫂子身上的那个烫伤,我们去看了,你这是报私仇！
他的话说得没错,但我不能坐牢。
我还有儿子,我坐牢了他就不能考公考编了,我只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之前抓奸夫不也这样警察同志,我冤枉啊！
和往常一样,我擦着豆子大的眼泪。
没想到,那位年老警察一下子抓住了我话语中的漏洞,厉声质问道：
所以,您和您母亲说,您嫂子出轨了,对不对
还没有等我回答,那位年老警察就重重地把审讯本摔在桌子上。
啪！
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他盯着我流泪的脸庞,附在我耳侧道,极力忍耐。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句话,让你妈命丧黄泉！
我整个人僵在审讯椅上,咬着嘴唇。住在审讯椅上,咬着嘴唇。
内心十分清楚,母亲去世不单单是这个原因,但我不能说。
孩子和我的名声,都不能受损！
但他们警察真蠢,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9
这两位警察审完,就走了出去。
我大概呆坐了半个小时,就有一位年轻警察走进来,和我说道：
王浩蓉,你可以走了,我送你去车站！
坐在车子里,我这才反应过来,还不知道杀害母亲的凶手是谁。
看着前面正在开车的警察,我大着胆子问：
小同志,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位年轻警察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我,才吐出两个字：
意外,一氧化碳中毒。
小同志,你不要骗我,那个老警察可说了,有凶手！
面对这些小年轻,我心里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异常笃定道。
那位年轻警察叹了口气。
唉
半晌也不说话,似乎很是纠结要不要告诉我。
我想起之前的事情,内心闪过一个可怕的怀疑,但内心却不敢相信。
年轻警察和我异口同声道：
嫌疑犯是您亲哥,这是个误会！
该不会是我哥吧
年轻警察惊讶地啊了一声,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他回过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赶紧说道。
是这样的,我哥不是爱我嫂子嘛,之前还为了和我嫂子结婚,不惜要和我父母断亲。
我就猜一下。
这位年轻警察神色一凝,打开了手机录音,对我严肃道。
王浩蓉女士,能麻烦您把刚刚那句话重新说一遍吗
我哥之前为了和我嫂子结婚,不惜和我父母断亲。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平静地陈述道。
滴
录音已经结束了,我请求的眼神看着年轻警察,说道。
小同志,我不回晋城了,我想去见一下我哥。
那车费我直接转给你,我带你回去。
年轻警察充满正义感地说道。
我知道,那不是意外,母亲是被哥哥杀死的。
这还得是上个月的事情,小侄女养的兔子一氧化碳中毒死了。
母亲惊喜又得意地和我说：
啧,那小妮子养的兔子肉可真好吃！
但这个意外,我有点担心地说道：
妈,您和哥哥,知道什么原因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咱们用的那批煤炭太便宜了,不过为了赚钱嘛！
母亲在那头说得漫不在意,和我讲道。
那小崽子还想把兔子埋起来,蓉蓉,那不可就浪费了,现在的小孩子,真的矫情！
饿她三四顿,就不会这么想了。
眼看她还要喋喋不休,我有点不耐烦道。
妈,我这边还有事情,你平时记得开窗户通风。
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应该早点把妈妈接过来的。
因为,哥哥曾和我吐槽过。
蓉蓉,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差一点的煤国家不让用。
说有什么安全隐患,让老子整改。
啧,我做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毒死谁啊！
我那时候只是看了眼消息,还以为哥哥在和我哭穷,只是在下面淡淡地回复道。
哥,打工也不好干,没有你开羊肉汤馆那么稳定。
回忆之前的事情,若是哥哥整改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但我的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
妈妈那么爱哥哥,哥哥怎么会杀她
陡然想起楼道的事情,我心里却是后怕,接着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我要不要告诉警察,我的设想
可那是我亲哥,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宝以外,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
我结婚时,哥哥给我添了三万的陪嫁；小宝出生时,哥哥封了两千的红包给我；我和老公吵架,他和我说：
蓉蓉,你回家,哥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但我又忍不住贪婪地想道。
他被判刑了,羊肉汤馆就是我的了。
这种纷繁复杂的心情,一直到我见到哥哥。
10
我坐在哥哥对面,盯着他平静的脸色。
一张和我相像的圆脸,粗长的黑眉,哥哥身上还穿着今天陪嫂子出去的那件衣服。
洗得发白的长袖,宽松的运动裤挂在他的腰间。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有监控。
死的是我亲妈,杀人的是我亲哥。
哥哥却先开口,警告道：
蓉蓉,你嫂子没有什么钱,要是我知道你趁我不在,欺负你嫂子,你给我等着！
哥,妈妈样样为着你考虑,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说到一半,我佯装哽咽,把话题绕了回来。
哥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道：
那天妈本来说是要去玩的,但下午接了一个电话,就不出去了。
这句话是在威胁我,哥哥他知道电话里的具体内容。
我紧咬牙齿,眼睛肿胀得厉害。
我让你嫂子先走,把炉里的煤炭烧起来,就走了。谁承想,居然下雨了,等回来妈就走了。
都怪我,不该用劣质煤炭。
最后这一句话,哥哥说得分外自责,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桌子上。
我哑着声音道。
哥,妈她不会怪你的。
哥哥点头,眼神发红地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你打你嫂子那件事,我也让你嫂子不要计较了。
我知道,这是哥哥的第二次威胁。
为了孩子的前程,我脸上带着笑容,允诺道：
嫂子和可依,我会照顾好的,等你放出来。
那家羊肉汤馆子,就是我的了,哥哥他不会把我打的那个电话透露出来的。
却不想等我从警察局里走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被警察按住了肩膀。
王浩蓉女士,您涉嫌故意教唆他人杀人,被拘捕了。
我不敢相信哥哥会把我供出来,挣扎身子喊道：警察同志,那都是意外啊！你们不是要结案了吗
11（王浩楠自述）
我叫王浩楠,为了缓解妈妈和妻子的关系,足足准备了三个月。
期间,为了确保安全性,我第一次以神秘人的身份,往每家每户面前丢了一封信,里面装有。
500
元和一张云城最贵景区的门票。
没有笔迹和签名,里面只有印刷的一句话。
有钱没地方花,做做好事！
花的还都是我店铺收到的现金,我仔细核对了,居住的也就
12
户。
为了逼真,我还深夜潜入不同的小区,做了两次,我乔装打扮,全身蒙得眼睛都不露出来。
但我多虑了,这个老小区根本就没有摄像头,因为在邻里多年,也不会怀疑有人要做坏事。
但妈妈却在最后一次没有去,就因为接了妹妹电话,我躲在外面隐约听到：
妈,我查过了,室内一氧化碳浓度达到
0.32%
时,才会致人死亡。
妈妈耳朵不好,一直是开着免提,我有点疑惑,但妹妹那个性子,我还是录音了,只听到那边继续说道：
您放心,我到时候一定来救您,就是吸一会儿一氧化碳,不会出问题的。
蓉蓉,我受不了就给你打电话,你可一定要来！
妈,你要是想抱上孙子就听我的,哥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什么拿母亲的生命开玩笑我进去就冲着电话那头臭骂：王浩蓉,你这个畜生,要是妈出了意外怎么办
妈妈心虚地摁断了电话,语气无可奈何地冲着里屋大喊：你媳妇要是会下崽子我会这样吗
妈,这件事我就当您和妹妹开玩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放下狠话后,我走进房间,搂紧自己老婆,流着眼泪、咬牙切齿道：
芬芬,对不起,我不该娶你,我配不上你,我是懦夫！
老婆用手捂住我的嘴,脸上还带着被打的红痕,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砸在我身上,是温热的,她温柔地说道：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我脸一会儿就好了。
妈妈是长辈,不喜欢我正常,我又没能给你添个儿子。
老婆越为母亲辩解,我搂着她越紧了,哭着道：
老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依依。
可过不了多久,妹妹那个搅屎棍又打来电话。
趁着老婆去接孩子,妈妈鬼鬼祟祟地和我说道：
浩楠,妈想好了,你把蓉蓉的孩子过继到你们名下,也好给咱们老王家留个后。
妈,你说什么胡话,这不可能！
对于妈妈的妄想,我果断拒绝。
开玩笑,养别人的孩子,我是疯了不成。
母亲一脸认真,连手上的活计都放下了,严肃道：
我是认真的,要是这个不答应,你就算找个小三也得给我生个儿子！
居然这么说了,我也撕破脸皮道：
要不是你故意推秀芬一把,那个男孩早就五六岁了,秀芬也不至于现在生不了孩子！
小产的时候,我去看了,那个孩子都五个月了,形状都有了。
我看着母亲,一字一句道：
我不会辜负秀芬的,妈你死心吧！
母亲软了语气,但依旧态度强硬道：
我们这羊肉汤馆,可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这话说得我心中一时郁结,怼道。
不就一个开了四十年的馆子,有什么稀罕的吗
在我妈眼里,这羊肉汤馆子,就是可以继承的皇位。
非得来个带把的不可！
母亲顿时变得怒不可遏,指着我的鼻子。
这是我和你爸的心血,你带着你老婆滚出去！
是他们的心血
要不是秀芬的嫁妆填补了财政空缺,重新买了羊肉,换了质量不好的桌子。
这羊肉汤馆子,能有今天的繁华
你自己心里清楚,除非你把秀芬那
20
万陪嫁给我,不然我不走！
我把手上的汤勺往汤锅里一扔,最后一次给母亲机会。
她给我秀芬的钱,我就和她分道扬镳。
放屁！秀芬生孩子,孩子上学,不都是从店里拿的钱
你理智一点,女孩子怎么可能继承羊肉汤馆！
母亲可笑极了,还想劝我理智。
闻言,我闭上眼睛,最后问了一声。
哼——妹妹说的吧你老了就不要我养了,妈！
母亲言辞决绝。
你要是不同意找小三,就给我卷铺盖滚蛋,你妹妹的孩子也姓王！
至于店里和家里的,你一毛钱都不要带走！
倒是没有想到,母亲和妹妹会这么贪婪,把我逼到绝路,受她的摆弄。
我最后一句话说道：
你有骨气的话,后日我和秀芬去玩,你也不要去！
那一天,我本来是想讨她欢心的,想带她去玩玩。
考虑到妈妈不舍得花钱,我还请了楼里的其他人,看母亲不去,如平常一样,我烧好锅炉里的煤炭,出了门。
看我站在门口,母亲把勺子一把砸在我的后背上：你这是要逼死我！王浩楠！
只是没有想到,那天会下雨,上天也在可怜我。
没有想到的是,母亲真的会自杀,就为了威胁我生一个儿子。
但妹妹的出现,告诉我一个事实：母亲的死不是意外！不,也可以说是意外！
我找到了母亲的手机,未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写着：蓉蓉,妈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来——
按照妹妹的说法,我也查了一氧化碳中毒的浓度,按理说他们不会死。
脑子一闪,我想起了自家女儿兔子死的那天,也是在雨天。
13
警察来找我问话那天,妹妹刚出门不久,给我老婆送饭。
要是知道她会把秀芬打成那副样子,我就不该为她隐瞒！
两名警察一个拿出本子,一个拿着录音机,年长的那位开口道：
您好,我们就是简单来问一下。
我点头,脸上表情平静,但手心却渗出了汗,内心疑惑。
警察怎么来得这么早
年老那位沉着嗓子,例行公事道：
5
号那天,您和您妻子去了哪里
对于这话,我早就想好了说辞,背模板一样说道。
我们和邻居一起去玩了,云城最大的游乐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大款,给钱请我们去玩。
本来妈也想去的,但为了和我赌气,就没有去。
这句话也是试探警察的,看他们调查到哪里了。
我其实已经知道六楼的那位死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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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那天,才被六楼的老太太闻到臭味,报警。
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我把母亲变成放在壁龛上的骨灰了,我心里很是平静,警察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但！
年老警察却问道。
你记得哪天和母亲吵了什么吗
家常便饭的事情,邻居也都知道,喊我找小三,和秀芬再生一个。
这其中,我没有说出妹妹的名字,她也就见钱眼开,和母亲这种人不一样。
对了,我们查到,您这羊肉汤馆,上半年才被环保局要求整改,现在整改完了吗
都整改了,就是不瞒您说,那个劣质煤炭,母亲走了我才能做主给换掉,其他的都整改完了。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只有这一句假话,我都不敢看警察的眼睛。
正当我还以为他们要问其他的,没想到那位年老警察,突然说道。
今晚九点,希望您来警局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站起身,说道。
好。
心里却是慢慢的不对劲,我本来想去举报,但老婆回来了,带着一身伤痕,听我说完警察问的话。
她镇定下来。
浩楠,我求求你,想想我和孩子！
我这时却看到了门口被遮挡的光,堵住了老婆的嘴。
我摇头否认,王浩蓉我是一定会去告发的,却没有想到她会举起手机,她的脸上挂满了眼泪,在里面写道。
妈都死了,您家只有你妹妹这一个亲人了,我不想你为难,警察也还没有怀疑不是吗
我强忍怒火,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坚决认定母亲的死就是意外,警察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因为如果是意外,我去查了只判五年,但要是教唆杀人,等待妹妹的就是死刑。
却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厚颜无耻,打完我的老婆,还敢大摇大摆地回来。
走到门口,我闻到了我们店铺特有的中药味羊肉汤的味道,知道她躲在墙角,于是我威胁道。
王浩蓉她敢回来,我非把她打得皮开肉绽,去了医院咱们就去报警抓她,这是故意伤人！
一来,她会马不停蹄地离开云城；二来,她也不会混蛋到主动告密了。
等给老婆交代了一切后,我就脸色平静地走进了警局,说道。
警察同志,我怀疑是我不小心杀害了我母亲。
我开始给警察讲了一个我精心编造的故事。
警察同志,上个月我女儿养的兔子不小心死了,那天也恰好是雨天,我看网上新闻了,那位考研生是一氧化碳中毒,可能是我店里排出的废气。
对于母亲的死,我一概装作不知道。
直到警察同志在我面前丢出一份血液检查,说道。
殡仪馆的人还算负责,您母亲火化前抽了一管血,据化验也是一氧化碳中毒。
我眼泪直流,喃喃自语道。
我都说了要换好一点的煤炭,母亲非不让。
为了这个事,我们前两周还差点儿打起来。
警察相信了我的话,因为邻居的证言,拍拍我肩膀,安慰道：
节哀,我们会努力帮你争取的。
说到这里,警察陡然说起来了一件事,语气遗憾：可惜那个考研生,就因为从来不做饭,喜欢点外卖死了。
回想起妹妹最后嘴角咧开的微笑,还有那个无辜惨死的学生,他不止一次和我打招呼：
叔,你家羊肉汤真好喝,可提神了,希望我能考上理想的学校。
和你学习一样,这羊肉汤也得用好煤炭,好材料,才能出味道。
不该是这样的,我眼眶肿胀得厉害,抬起头告诉警察：警察同志,那不是个意外,是我妹妹教唆的,我妈是被害死的。
证据齐全,我这次没有任何隐瞒,警察看着我的神色从无奈,最后到愤怒,指着我的鼻子：
要不是你这么纵容,我差点就放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
证据确凿,妹妹被判了死刑。
14
没想到这件事过去,我家羊肉汤馆的生意越发的红火。
一位食客坐在那里,朝我打招呼：
还得是您家的味道,让人回味！
对呀,这汤啊,浓香也不腥！另外一个客人回答道。
您夸赞了,汤还是得好料子和好柴火。
王浩楠抬起头,说完话自己都楞住了。